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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入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西皮皮
昭昭便问厨房的其他人,“她说的可是真的?”
厨房管事忙上前,“王婆子说的确实没错,城东柳家肉铺的羊肉是整个长安最好的。”
“长安人家,若是要做羊肉锅子,大多都会去柳家肉铺买羊肉。”
“王婆子所言非虚。”
昭昭惊讶道:“是吗?看来果真是我想多了,以为王婆子是要去城东做些什么。”
王婆子哀嚎道:“奴婢对郡主绝无二心。”她哀嚎的很是伤心,活像是下一刻就要以死自证清白。
昭昭勾了勾嘴角,吩咐道:“你们还不快给王婆子松绑。”
这将人捉了又放的一出戏码,人人都没有看明白。
待挥退众人,憋了许久的子桑采终于开口,“主子,王婆子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她实在不明白,只是今日阿兄突然离府,离开之前只来得及交待她一句要万事都听主子的话。阿兄是主子亲卫,从不曾离开主子身旁,而今却突然离府……
主子又将王婆子抓了又放。
主子先前还告诉她,郡主府里的奴仆可能有问题。
子桑采一时头疼的很。
她不是愚笨,只是问题堆的多了,就会想的头疼。
只有一点,她想得清楚,有人要害主子呢。
昭昭抿了抿唇,笑道:“她当然有问题。”
王婆子说错了话,可是她自己却没一时反应过来。
“明日就能见分晓。”
她是该开始动手将这漏成筛子一般的郡主府好好打理一回,看来这回钓上的可不止是一条鱼了。
王婆子被抓又被放了的事情,传遍了整个郡主府,众人议论纷纷郡主怎么突然对厨房发难?就连王婆子自己,被放了以后,先是松了一口气,过了半晌,却惶惶不可终日,她为了自证清白,说错了一句话。霎时,她的背上汗毛耸立起来,躺在床铺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王婆子这一夜是如何辗转难眠,到了第二日,她便生了场大病。
厨房管事哭着脸向青眉汇报此事,“王婆子昨日夜里发了寒症,眼瞧着是不行了,青眉姑娘您看,可是要暂时将放她回家,还是单独给她挪一间屋子住着?”
“这寒冬里,她的寒症传给了旁人,就不好了。”
青眉奇怪道:“好好的,她怎么就生了病?”
“王婆子胆子小,许是受了惊吓。”管事道。
青眉皱了眉头,去请示过昭昭,方道:“让她归家吧,郡主说昨日让王婆子受了委屈,回家后好好歇着。”
厨房管事忙谢了恩,回去就让人收拾了王婆子的行李,安排了俩人送王婆子回家。
第18章 危险浮出 她本应该很高兴才对。(捉虫……
飞廉提着刀走回棋阁里,棋阁烧着炭火,温暖如夏,他忍不住擦着脸上滚落的汗珠。见顾淮正与自己下棋,他素手执了一枚白棋,久久未落子,一时竟让人分不清他的手与棋子哪个更像是玉石。
他那过分眉眼淡淡,却又像是罩着一层郁气。
飞廉知晓他心情不好,再过五日,就是大少爷的忌日。
他家主子同大少爷乃是双生子,前后就差了不到半刻钟出世,长相一模一样不提,性子虽南辕北辙,一个沉稳,一个顽皮,但是兄弟二人感情一向最好。特别是大少爷向来最疼爱的就是同胞弟弟,从知事起,就处处护着。
二人的生母去的早,顾侯爷又有几房妾室,整个侯府里,最疼爱顾淮的人,大概也就只有与他同岁的兄长了。
自大少爷早夭后,每年年关,就成了他家主子最难熬的时候。
飞廉眼珠子一转,笑嘻嘻道:“主子,你猜属下刚刚在后院瞧见了什么。”
就算是今日院里的积雪没过了他的脚脖子,飞廉也在后院练上半日刀。后院没人,地方又够大,他想要怎么练刀,都不会打扰了主子清净。
只是这后院同隔壁郡主府就隔了一条半丈来宽的巷道。
他耳力不错,练刀的时候听见了异动,就趴在墙头往外看,这一看就看见了郡主府的西角门处有人鬼鬼祟祟的转悠着。
顾淮神色逐渐清明,他终于将白子落下。
十九条纵横连线的棋盘上,黑白色的玉石棋子错落分明,却又分不出胜负。
他叹了口气,自己同自己下棋,怎么能分出一个高低来呢?
他漫不经心的将棋盘上的棋子捡回棋盒里,语气平淡:“我不想猜。”
他向来是个好脾气的人,此刻如此,飞廉跟了他多年,自然是知他是因为大少爷忌日将近,心情不好,不想同任说话,他忙道:“属下发现有人在后巷窥视郡主府,行踪鬼祟的很。”
顾淮原是在慢悠悠的分着棋子,听见这话,终于看向飞廉。
见顾淮上了心,飞廉也不再卖关子,“属下想,那些鬼祟之人,定同此番皇上下诏调遣三千凉州精兵前去并州有关。”
飞廉像是自言自语道:“可是属下听说,郡主安排了子桑羽带人随使臣一起出发前往并州,与从凉州来的玉将军汇合。”
“主子,您说郡主到底是怎么想的。她是不知道郡主府已经被人盯上了,还是知道了也不怕?”
这就是飞廉没想明白的地方,郡主将自己身边最得力的子桑羽支走,原就危险的处境,不是会变得更艰难吗?





昭昭入怀 第16节
顾淮手中握着的棋子不知不觉间已经带上了他的体温。
过了片刻,他将那棋子扔进了棋盒,玉石相击,落得一声轻响。
*
青眉轻手轻脚进了书房,回着话,“郡主,先前王婆子已经被送回了家,按照您的吩咐,将赏给王家的布料和糕点,摆在了院子里,街坊邻居都知道您给了王家赏赐。”
“果然不出您所料,王婆子的病愈发重了,今日她家来人,说王婆子这病一时是好不了了,恐是不能回府当差了。”
青眉觉着无奈,当初太后娘娘让内廷挑的入郡主府伺候的这一批人,简直可以称得上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昭昭放下笔,她刚写完了一副大字,只是今日心浮气躁,这幅字写的实在不像话。
她将纸团成了团,扔进了纸篓里,方道:“其他人呢?”
王婆子背后主子到底是谁,昭昭不在乎。反正如今,王婆子想要传出府去的消息,背后之人已经选择不信了。
青眉便道:“许是因王婆子一事,这几日不少人按捺不住,总是寻借口,递条子出府。”
“郡主,看来不多时,就会有人按捺不住动手了。”
青眉汇报完,见昭昭时不时的揉着额头,便问,“郡主,您不舒服吗?”
昭昭笑了笑,见上好的一张洛阳宣纸被她写毁了,难免有些可惜,干脆搁笔不再祸害纸。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昨夜不曾睡好,有些头疼罢了。”
青眉关切道:“可要递牌子请太医来瞧瞧?”
昭昭摆了摆手,“不用了,没什么大碍,多休息两日就好了。”
她睡不好的原因,向来也只有一个。
而若是让大夫来诊病就能痊愈的话,她也不会一‘病’就许多年。
高义公主时常无奈,说她是因为这世上所有想要的一切,都已经拥有,所以才会被一场梦给困住,让那场梦成了她的心结,蛊惑了她的理智,终究会成为心病。
这回来长安前,高义公主也是抱着自个儿女儿能够解开心结,方才舍得让昭昭前来。
青眉见她说没事,也只好应了声是,府中还有不少杂事,她便告了退离去。
昭昭叹了口气,拾起那方被她放在暖炕上,折叠整齐的淡粉色丝帕,看着它发起了呆。
这方丝帕还是灯会那日,岳长翎送给她遮面所用。
对方好像已经开始有些喜欢她。
如今看来,一切都可以顺着她期待的方向发展。
只是她好像,有些不对劲。
那梦有多让她伤心,她如今就应该有多欢喜才对。
冬日的天色暗的极快,昭昭待在书房里,忽然听见外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是子桑采跑了进来,“主子,快出来看,西角院里头掉了个人进来。”
昭昭睁开双眼,眼中迷茫之色淡去,“怎么回事?”她随手将丝帕搁在了小几上,压下了心中那些纷乱难解的情愫。
子桑采忙道:“婢子刚刚去库房取咱们明日入宫要带的东西,刚路过西角院,就听见里头传出来一阵闷响。”
西角院平日里只是摆放府中多余的桌凳,平日里也无人进去。所以传来一声响,子桑采就忍不住推开门去瞧,一看,院墙角的雪堆里多了个晕过去的黑衣人。显然她听见的那声闷响,就是这黑衣人,摔进雪堆里发出来的。亲卫也很快就赶来,将黑衣人捉住,如今就关在西角院里。
昭昭去到西角院,那里已经被随她从阿罗来的亲卫团团围住,还有不少奴仆在院门前探头朝里看。
见着她来,众人赶忙请安。
昭昭也懒得将人群驱散。
她径直走进院中,就看见那黑衣人已经醒过来,被捆了手脚,堵了嘴,正神色茫然看着周围,显然他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会突然被抓住。
贺岚走到她身旁,用凉州话说道:“主子,此人只有后颈上有被刀背敲击之伤,他应该是被人敲晕后,又被扔进这院子里的。”
昭昭一愣,“不是你们抓到的?”
贺岚露出了些许惭愧神色,“不是,我们还没来得及动手,就有人追上此人。属下无能,只看见那人的背影,追上去时,他已经消失不见。”
郡主府上的巡逻轮值前日才刚换过一回,空出了巡视的死角之处。
这是昭昭故意为之,不想还真就抓到了一尾鱼来。
贺岚发现了黑衣人动静,只是耐着性子,想要再等等动手,没有想到还会有人比他们更快一步,将人给打晕,扔进了西角院里。
昭昭在院子里走了一圈,仔细看着院墙上的痕迹,今日到处都面上了雪,只有黑衣人掉下来的地方,痕迹缭乱。
贺岚举了火把过来,犹豫道:“主子,那人的足迹,最后是落在隔壁院外。”
隔壁是顾家别院,住着顾家世子。
“属下已经将足迹给抹去,没被别人发现。”
“可要让人去隔壁查查,到底那人只是从顾家逃走,还是顾世子让人动的手。”
两句话皆有怀疑顾家有不轨之意。
昭昭愣神了一瞬,摆了摆手道:“此事不急,晚些再说,暂且瞒下。”
贺岚又问,“主子,那此人如何处置?”
将这黑衣人绑来后,还未曾审问过。
昭昭只盯着院墙上的痕迹,头也没回,吩咐下去,“府中进了贼,自然是要交由官府处置。”
贺岚又要走,昭昭又喊住了他。
“等等,贺岚,你直接去北镇抚司,就说我担心此人可能同并州刺史贪墨案有些关系,请北镇抚司派人来好好查查。”
院外奴仆原是交头接耳说着什么,听见北镇抚司四个字,皆缄默不语了。
“是。“贺岚领命,速往北镇抚司去了。
黑衣人被扔进了房中严守。
昭昭站在院子里,她背对着众人,原是气定神闲的她,微微皱了眉头,露出了纠结之色。
事情都朝着她所布置的进行着。
可顾淮这一插手,她岂非是欠了他一个人情。
打更人梆子敲了第三下,西角院中依旧灯火通明,昭昭坐在椅子上拿着那瓶迷香看了半晌,方看向那黑衣人。
一旁亲兵将那黑衣人口中塞的粗布取下,又怕他咬舌自尽,便将他下巴卸了。
黑衣人被卸了下巴,说话含糊不清。殪崋
只听见他断断续续说着:“我死也不会说,你直接杀了我就是。”
昭昭不免觉着好笑,走到黑衣人跟前,用着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轻飘飘道:“我根本不在乎你到底是谁的人,又怎么会在乎你的死活呢?”
她说完这话,便又不作声的坐了回去。
黑衣人惊恐迟疑的看着她,像是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不知过了多久。
外头传来脚步声,青眉也匆忙进屋传话,“郡主,岳大人来了。”
昭昭弯了弯嘴角,点头道:“知道了。”
岳长翎带人走了进来,他是从北镇抚司赶来,还穿着那套红黑交错的收腰绑袖官袍,腰间悬挂着那把黑漆腰刀,冷峻的一张脸似裹着冰霜,浑身上下都透着诏狱的血腥气,屋中人不自觉地想要回避。
他的目光落在昭昭身上时,方缓和了一分。
岳长翎先是行了一礼,“臣岳长翎,见过郡主。”
昭昭微微颔首,“岳大人,想必贺岚已经告诉你前因后果。”
“是。”岳长翎道,“臣已经安排人手守在郡主府外,此事便交由北镇抚司来处理。”
“辛苦岳大人了。”
北镇抚司缇骑在府中进行搜查,昭昭同岳长翎站在廊下,看着他们举着火把的忙碌身影,北镇抚司的缇骑,自是审讯搜查的好手,搜查中竟抓到了几个不安分的想要从角门偷摸出府之人,一并同那黑衣人绑了,看押起来。
有外贼潜入郡主府,又有内贼想要往外传递消息。怎么看,郡主府都是个不安全的地方。
岳长翎犹豫了片刻,斟酌了一番用词方道:“郡主府既不安全,郡主不妨请奏太后,搬回宫中暂住。”宫中无论如何,都比郡主府安全。
昭昭偏过头看向他,他眼中的关切并不作伪,让她觉着心里一暖。
只是她摇了摇头,笑道:“我好不容易才得了舅父的恩准,从宫里搬出来住,又怎么能搬回去呢?”
说完这话,她心中隐隐有些期待,岳千翎会如何回答她。
岳千翎低头看着她,有些意外,又有些不解。
片刻后,他方道:“这些日子,臣会派人保护郡主的安危。”
“夜深了,郡主不妨先回去休息。”
“剩下的事情,臣会处理。”
昭昭弯了弯眉眼,留下人手协助岳千翎,方带着子桑采离开西角院,回了主院。
子桑采替她解着发辫,说道:“主子,看来岳大人对您还真的上了心,刚刚贺岚同婢子说了,他一去北镇抚司报案,北镇抚司就准备派两名百户带人前来,是岳大人主动说他来处理,听说岳大人忙宋怀一案,已经两夜不曾合眼。”
昭昭抿了抿唇,“好像是这么回事。”
子桑采又道:“主子,岳大人肯定就是你要找的那个梦中人了。”
这回,昭昭没回答她。
第19章 清茗草舍 替我给顾世子传个口信……
昭昭到了长寿宫,太后问她,“昨夜你府中进了贼?”
昭昭笑道:“是有这么一回事,贼人已经抓住,北镇抚司已经接手此事,还请外祖母放心。”她说这话时,话中满是不在意。
太后或多或少已经开始了解这外孙女的性子,如今见昭昭像是个没事儿人一般,却还是忍不住心中犯嘀咕,这孩子到底是怎么长成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只是见她有主意,太后便歇了要派人前去郡主府料理府中事宜的心思。
太后摆了摆手,“罢了,你既有主意,哀家就不过问了。”




昭昭入怀 第17节
“行了,你自去吧。”
昭昭起了身告退,自去三公主处。
今日是三公主设宴,昭昭入宫便是为此事。等她到了韶华殿外,便听的殿中丝竹管弦之声,三公主喜好伶人歌舞,也喜好设宴作乐。韶华殿中时常热闹的很。
宫人见她到来,竟是先进殿中传话,留她待在原地。
殿门微阖,子桑采面色变了几变,方才压下自己心中的怒火,三公主这分明就是有意针对她家主子,这冰天雪地里,也没有让人站在殿外等候的道理。
半晌之后,三公主近前宫女方才缓缓走来,是青黛,她神色略带歉意,行礼道:“郡主快请进。”
她随着宫女入了韶华殿,三公主宴客的花厅,已经来了不少闺秀,见着她来,忽而就止住了笑声,皆看向她。
三公主略抬了眼皮,只不咸不淡道:“你今日可是来迟了些。”
“定要自罚三杯才可。”
“还不快给郡主倒酒?”
来者不善。
这四个字就差没有写在了三公主脸上。
昭昭茫然了一瞬,终于想起来自己到底是如何得罪了三公主。
竟是太后生辰那日,她恰巧碰见三公主问顾淮为何不肯娶她一事。
过了这么多日,她都快忘记此事了,不想三公主还放在心上,而且看上去已经对她极为不满,想来今日是要给她脸色瞧了。
她心中不免觉着好笑,饮了三杯方入座。
三公主冷眼瞧她,怎么看她怎么都不顺眼。
一旁闺秀们你看我,我看你,忽而就有人开了口,“听闻郡主府昨夜进了贼,连北镇抚司都去了,郡主可还好?”
昭昭冲着说话的姑娘一笑,“我自是无大碍,多谢柳姑娘关心。”
被昭昭称作柳姑娘的再次开了口,“我还听说是岳千户亲自带人去郡主府中查案,什么样的贼值得岳千户出马的?”
这话一出,三公主面色愈发难看。
昭昭瞥了三公主一眼,才慢慢悠悠说道:“柳姑娘这话是何意?”
“北镇抚司要派何人查案,并不是我能决定的。”
“还是柳姑娘觉着,我府中进了贼这样的事,不值得官府来人查查?”
“看来倒是我大惊小怪,就算进了贼,也不该惊动官府。”
柳姑娘脸忽然涨得通红,忙摆手,“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郡主误会了。”她原是想着在三公主面前,昭昭不敢多说什么,不想人家直接就将话给顶了回来。
三公主冷哼了一声,正要说些什么,却被身旁的青黛拉了拉袖子,青黛附在她耳边道:“主子,您冷静些,您不是还要问郡主话吗?”将人给得罪狠了,瞧此刻郡主的态度,只怕会碰个冷钉子。
三公主忍了气,却还是忍不住话中带刺道:“表妹说话还是和气些吧,柳家姑娘不过是关心你罢了。”
“咱们还是听曲儿吧。”
听的这怨气十足的话,昭昭只是一笑,端了茶朝那位柳姑娘举杯后,轻抿了一口,随着众人听着伶人奏乐声。
她是怡然自得了,三公主却是咬牙切齿,涂着蔻丹的纤细手指都快将手掌心给掐出了血。
曲终人散时,三公主将闺秀们都给打发了,“表妹留步。”
看着三公主不善的眼神,昭昭暗自叹了口气,兜了这么大一圈,她这位三表姐原是为了请她才设了这一场宴。
三公主遣退了周遭宫人,若非是青黛在旁宽慰,她想必是丝毫客气都不会给昭昭留。
昭昭微微颔首,“不知三表姐留我有何事?”
三公主冷冷道:“你那日突然出现打断我和阿晏。”
“是因为你也喜欢阿晏,对不对?”
昭昭不咸不淡道:“三表姐想多了,我那日只是恰好路过罢了。”她说的是实话,若非是路过,谁会愿意插手别人的闲事。
三公主一恼,再不顾青黛在旁轻扯她的袖子让她冷静,直截了当道:“我告诉你,你最好不要打阿晏的主意,你难道不知道你自己在长安是个什么处境,你的婚事是我父皇说了算。”
“你最好识相,安生的待在你的郡主府,不许同他有来往。”
郡主府同顾家别院一墙相隔,三公主日日都觉着心中不安。
今日她定是要让昭昭知道,什么人是她不能招惹的。
青黛脸色大变,加重了语气在三公主耳边道:“主子,慎言。”
昭昭抬起头看她,不解道:“我虽不喜欢顾世子,可此事同顾世子不答应表姐并无关系。”
这世上的人,果真是轻而易举就能被情这一字困住。
昭昭自己这几日心中就像是罩着云雾一般,此时此刻,她从三公主眼中看见的情痴怨嗔都太过深刻,她有些突破的感悟,这份感悟却转瞬即逝,她还未抓住就消失不见。
她这话激得三公主怒气更甚,“你再说一次?”
昭昭抿了抿唇,暂且先放下了自己的心事,对三公主也认真了起来,“表姐既然这么喜欢他,可有请求舅父为你同他赐婚?”
三公主就像被突然点了哑穴一般。
昭昭见她如此,还有什么不能明白的。
“想必舅父是没有答应表姐。”
“表姐为何不想想舅父为何不答应你。”
昭昭还有许多话想说,说出来或许日后三公主再不会同她纠缠她喜不喜欢顾世子的话,可一见三公主此刻神色悲戚说不出话来的模样,她心里头竟然又起了几分怜悯之情。
兴许是见三公主为情所困的模样,有那么点儿可怜。
也兴许是她自己,好像也是如此。
那些话在她嘴边绕过了一回,便吞回了肚子里。
她起身颔首道:“表姐若是无事,我就先告退了。”
这回,三公主连让人送客的话都不说了。
回了郡主府,子桑采方憋不住话说道:“主子,你今日在韶华殿说的那番话,可太解气了,怼的三公主连还口的余地都没有。”
三公主又是让人轻慢主子,又是让人在宴会上对主子挑刺,若是别家小姐早就被三公主拿捏的抬不起头了,可主子是凉州的郡主,是凉州的天空上最耀眼的那颗明珠,怎可能让人轻易的就让人拿捏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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