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女秘书
作者:午夜果果
出租女秘书
出租女秘书 楔子
叁分钟,有多长?
泡一碗方便面,换一套衣服,哼一首歌……
李谨炎握着金属门把手,迟迟下不了决心转下去。
这一百八十秒之于他,仿佛一百八十个世纪,每一秒都有千万把尖刀在他的胸口剜肉,没有麻醉,切身的痛楚是那么清晰、那么刻骨!
门的另一边,是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一个是未曾属于过他的秘书,一个是他感激却无以为报的挚友。
他们就要接吻了!
是她主动提出来的,她感激他,所以以吻相报。
这一吻,将持续叁分钟。
这一吻,也许是永生永世的分离。
叁分钟之前,他好不容易违背自己的意志替他们合上门;叁分钟之后,他却怎么也下不了决心再去打开。
他害怕、担忧、恐慌,他早已被这叁分钟折磨得心力交瘁。
里面的女人第一个吻给了里面的男人,连最后一个吻也要给里面的男人!而他和她,仅有的几次接吻却都是他主动强迫得来的,他注定只是她生命中掠夺过她的过客。
他们该接吻了吧?
他们也许在持续交缠,他们也许已经因为这叁分钟、四片唇的接触互生情愫,他们也许互相深情叫唤着彼此——
“亲爱的常绵小姐……”
“册……”
不,此时此刻房里静寂如夜,甚至整条走廊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心跳声,这怎么可能?难道他们已经去了那个时代?!
这一刻,他的心脏仿佛安了马达,急速抽动着,血液仿佛混了吗啡,急速循环着,他长吼一声,撞门而入。
“不要吻他——”
吼声戛然而止,室内空无一人,冰冷的办公桌上赫然放着一副墨镜,冰冷的地板留下一只高跟鞋,唯有鞋子上的体温让他觉得前一刻这里还有人。
“不要吻他,不要吻他……”他颓然跪在地上,双手捧着还有丝丝余温的高跟鞋,口中不断重复着一句话。
叁十一年来,第一颗眼泪从他眼角滑出,滴落在高跟鞋里,顺着鞋跟滑向鞋头,晶莹的液体在空气中渐渐失温,就像他的心一样……
出租女秘书 冷酷秘书、滥情总裁
半个多月前……
早晨,从水深火热的地铁挤出来,飙升的体温刚刚恢复,初冬的西北风一吹,丝丝凉意又渗入每个毛孔。
巍峨的大厦像巨型砖块堆立在跟前,其中最高的一堆便是承谨集团,常绵仰头瞟了一眼楼顶那几个大字,面无表情地迈开长腿走进去。
扫了一眼宽敞的大堂,短短一秒钟,她就将大堂里所有人的面貌、表情、穿着,甚至眼角的米黄色眼屎,尽收眼底。
前台那位年轻的美女一如既往冲她微笑,她也一如既往以冰冷表情回应,这个女孩是她唯一的亲人,却在她最忌讳的上司家里住了五年。
踩着七公分的黑色高跟鞋继续走向电梯,黑亮顺直的披肩长发随着她有节奏的步伐在空中轻扬,无意间留下的几缕发香令周围的异性失神失魂又失魄。
习惯了各种倾羡的目光,常绵早已练就视而不见的淡定,再加上她一身严谨的黑色套装,天生的棕色皮肤又平添几分神秘感,更显得她拒人于千里之外。
“传说中的冰川美人来了!”一个新面孔慌叫了一声。
另一个八卦的同事赶紧小声警告道:“嘘!小声点!被她听到你就完蛋啦!听说啊,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掌握着公司全员的生杀大权,她的一个念头可以让任何一个人马上消失!”
“听起来有点可怕,但我还是忍不住想接近她,这么勾魂的女人……”一个男性低声笑道。
“你疯了!听说啊,但凡看上她或者被她看上的男性,即使工作上没有任何过失,也会马上消失!你第一天上班啊?”八卦同事又发出警告。
“我还听说啊,这个女秘书和总裁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变态癖好,每天早上专找不同国家的女人玩刺激游戏……”
这些毕竟只是传言,至今为止,没有任何一个得到证实,最主要的原因是:没有人敢去证实。
冷戾目光扫到之处,所有小声嘀咕的人头瞬间石化,仿佛声带突然被人卡断了似的,大堂里瞬间静得吓人。
这位神秘的女秘书像带刺的玫瑰,不小心碰触便会满手鲜血;像毒性不明的稀有植物,接触者可能即刻中毒身亡;更像精致美丽的冰雕,诱人靠近却寒气逼人。
女士们偷偷侧目,男士们站在外沿,为她让出一条道,竭力藏起眼底的炽热,眼巴巴地看着这位高高在上的总裁秘书走过。
发香还残留在鼻息间,倩影早已闪进电梯。
电梯里很安静,男人们没有说话,女人们也克制住冲动,不去讨论周末吃过的饭、逛过的街、搭过的讪,只剩忐忑的呼吸声。
常绵静默在最里头的角落,盯着电梯的数字往上攀升,同事们一个个出去,最后剩下她一人。
二十九层,跟她的年龄是同一个数字。
走出电梯,走廊深处男女粗喘的声音开始折磨她的耳朵,微黄的灯光令整条楼道处处迷漫着暧昧的气息,她继续面无表情向前走。
休息室的门没有合紧,显然是人为的。
越接近总裁办公室,喘息之声听得越刺耳——想必李谨炎自昨夜就和女人在里面厮混。
这一年来,一直如此,她早已习惯,只能克制自己不要皱眉头——毕竟这个男人只是她虚假的过去式。
刚坐下来,眼角的余光又瞟到一个女性衣冠不整、头发蓬乱的身影。
女人从休息室扭着腰肢走出来,又风情万种地从她的办公桌前晃悠而过,感受到这位秘书方圆一米内的冰点温度,女人不敢多停留,最后,脚步声消失在楼道尽头。
常绵头也不抬,把包包甩进抽屉里,摁开电脑,旁若无人地起身拿水杯接水。
李谨炎随后便出现在休息室门口,上身无寸缕遮掩。
光冲着他手腕上的那块价值上百万的纯手工铂金表,就有无数女人甘愿为之前赴后继。
他倚着门发出沙哑的磁性嗓音:“冰块,这个女人怎么样?”
接水的动作顿了一秒。
这个女人怎么样?凭什么来问她这种问题?凭什么让她听到那些声音、联想到那些画面之后,还要求她发表意见!
心底扯过一丝疼痛,常绵暗自深吸了口气,缓和一度冲上来的妒火。
她只是秘书,他只是总裁,她不该为他的滥情动怒,即使过去曾在他的家人面前冒充过女友,也不能为他的行为泄露自己的情绪。
掩下腹里翻腾的怒火,她淡漠地斜睨了他一眼:“跟上次一样,无论发型还是表情,千篇一律的凌乱,一层不变的饥渴,没有丝毫的新鲜感。”
这短短一瞥,常绵又看到他露在裤腰上的纹身,那是一个半圆形的神秘符号,她知道裤腰遮住的部分也许还有另一个半圆形符号!
最初发现他身上的纹身,是一年前他开始和女人在休息室里“办事”的那个早晨。
这个符号尽管看了一年,但每次都能刺激她那根敏感神经,牵动她内心唯一一处酸楚的伤口。
然而,她掩饰得很好,她的无动于衷令他再次惊疑:究竟什么事才能牵动这个冰块秘书的情绪?
任何女人看到他光裸的上身、结实的肌肉都会心动,而这个女人,竟冷淡到连最基本的雌性反应都没有!
隐忍着情绪,李谨炎将胸口的怒气徐徐排出鼻孔。
整整一年了,他每天牺牲色相在她面前“露肉”,她竟连正眼都没瞧过他,更别说为了前来“办事”的女人们吃醋。
这不仅挫伤他的男性自尊,更加深他对那件事的内疚。
五年前,她的父亲和后妈在去承谨别墅的路上出了车祸,抢救无效死亡,抵押的老房子被拿去拍卖,从那时起,她不仅失去了父母和房子,也失去了哭和笑的能力。
他同情她,怜惜她,想娶她,却被她断然拒绝。
常绵轻扯嘴角,她也想到了五年前的同一个画面,她不需要他的同情,不需要他的怜悯,更不需要他施舍的婚姻。
五年来,自从她拒绝了他求婚的那一刻起,这个谜样的男人就变着法子待她。
第一年,他体贴地对她说:“让我照顾你和常绫吧!”
她拒绝了,她妹妹却跟着他走了。
第二年,他慷慨以高薪请她当秘书:“我需要一个养眼的秘书。”
为了存钱买回老宅,她答应了。
第叁年,他总是殷勤地询问她:“一起吃个饭看个电影吧?”
她全部拒绝,因为那些是情侣间才会做的事,而她和他不是。
第四年开始,他动不动就对文件夹施暴,针对的人显然是她,她却悠然自若,淡漠以对。
第五年,他每天清晨在她听觉和视觉范围内亲身上演限制级影片,这已经快触及她忍耐的底限了!
爱慕,是五年前一见钟情的产物,见识过他在商场上纵横驰骋的魄力,这份情愫在她心底更加根深蒂固;
感激,是五年来他像哥哥一样照顾她妹妹,又为她分担了不少烦恼,不仅给她提供高薪的工作,还悉心传授她大学教材里没有的商业经验;
可是五年来,一个沉重的疑问一直纠结在她心中。
多少次,她想扑上去扯开他的腰带,确认他下腹的完整纹身。
他的清白与否,直接决定她对他是爱还是恨。
出租女秘书 蛮横邀约、安全隐患
冬季的黄昏,天空的墨色比夏季染得快,霓虹灯积极点缀了夜色,却温暖不了斑马线上匆忙归家的路人。
常绵刚走出地铁,准备穿过斑马线回她租的房子,这个时候突然打来的电话却令她驻足。
“冰块,过来我家吃饭,我爸爸妈妈回来了。”贴在耳边的黑色手机传来男性不容拒绝的磁性嗓音。
不必猜测,他就是早晨还在她耳边制造床第噪音的男人。
“请吃饭,也该提前预约吧?”冷漠的声音从两片薄唇飘出,明显的拒绝却不带一个“不”字。
早上跟另一个女人享受鱼水之欢,晚上又想找她扮演假情侣?
他倒想得完美,一来可以继续蒙骗他那对常年在外的父母,二来又可以趁机对她这个平时只能看不能碰的秘书上下其手。
“除了我,还有谁敢约你吃饭?”李谨炎气急败坏地发出一声暴吼,过去五年她怎么拒绝,他都可以忍受,但现在是关键时刻,他的父母回国了,他们必须上演一出情侣戏,容不得她拒绝!
常绵抿起双唇,对他的暴怒不以为然,倒是听到手机另一头传来他妹妹李谨嫣的报怨:“哥哥,你就不能对常绵温柔点吗?”
温柔?呵!常绵内心一声冷笑,眼里尽是不屑。
这个词大概也只能形容两年前的李谨炎,那时的他待她和常绫可谓是关怀备至,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
她也曾琢磨过他的目的,最终发现那只是个不解之谜。
“那个冰块女人不需要别人的温柔!”李谨炎没好气地瞅了一眼旁边的妹妹,又对手机大吼道:“姓常的,你现在就给我过来!”
“不去!”她眉头微蹙,冷冷冒出两个字。
“你不来,外面多的是女人争着要做我女朋友!”再次被拒绝,他恨不得飞到她跟前,直接把她捏死。
“那就找个临时演员。”她冷声应道,准备直接挂电话,却听到对方说:“若不是五年前他们认准你当儿媳妇,我也……”
“李谨炎,五年前我爸妈已经去世,我们早就没有必要再演这种过家家的戏码了!”
听到她直呼自己的全名,李谨炎自知戳到她痛处,便敛起咄咄逼人的暴戾语气,生硬地讨好道:“就当是我这几年照顾常绫的一点小小回报,不行吗?”
“受你照顾的是常绫,你索要回报也应该找她。”原本淡漠的语气突然生冷得令人发僵。
不提常绫还好,若不是他五年前把这个妹妹从她身边带走,她也不会孤零零一个人。
李谨炎好不容易因为歉疚而挤出几秒钟的好脾气,又被她的冷酷冻结,暴戾的性情被她轻易挑起:“随你便!是你过来吃饭还是让她用身体回报,自己考虑清楚!”
常绵僵在原地,脑中不断回放李谨炎那句话:让她用身体回报!
他答应过她不对常绫下手的!
如果他不是有所企图,她会感激他照顾常绫上学、工作,也感激他保护常绫不受坏男人教唆。
可现在想来,他这五年来的准备都是有预谋的!
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这就是他的策略吗?
为了在他父母回国时能强制她再演一出戏,他这五年来扮演常绫的哥哥,还真是煞费苦心了,枉她还一直满怀感激地为他的公司做牛做马!
“李谨炎!我现在就过去!你要是敢动常绫一根汗毛,我就杀了你!”冷声吼完,常绵在路人的注目下跑进地铁站。
认识以来,这还是常绵第一次到承谨别墅做客。
自从常绫在李谨炎的巧言利诱下搬来这里,她就与妹妹生闷气,从未上李家来看望妹妹。
尽管心里觉得李家能提供她更好的生活环境,但是一种被亲人抛弃的失落感总是在孤独时煎熬着她。
常绫比她小整整十岁,现在和她同在李谨炎的公司,虽然每天经过前台都会见到她,但常绵一直以冷漠的冰山脸回应妹妹的笑脸。
就像此刻一样,常绫大老远就在别墅门口向她招手,她却不疾不徐地走过去,不带半分表情,丝毫没有见到亲人时该有的兴奋。
“姐姐,炎哥哥说你要过来,他说别墅太大,怕你迷路了,让我出来接你。”与常绵黑色顺直的披肩长发不同,常绫梳着高辫,显得格外精神。
常绵冷哼一声,没有搭话。
别墅太大,怕她迷路?这个厚颜无耻的男人只管炫耀吧!
心里闷闷地想着,眼前所见却令她不得不信服,跟着常绫绕来绕去,到处都是各种亚热带常绿树,走了半个钟头才见到李谨炎一家人。
李谨炎虽然住的是高级别墅,开的是名牌汽车,却是个年轻有为的富一代,大学时期就开始经商。就读同一所大学比他晚两届的常绵对他早有耳闻,只是不曾想过普通出身的她竟会遇上置身社会顶层的他。
李承扬和方芳虽都年过五十,但常年无忧无虑在世界各地游玩,看上去只有叁十多岁;至于性情,与他们那个性格暴戾的儿子相比,简直和善一亿倍了!
此时,他们正远远冲她微笑,她本该微笑以对,但长期没有表情的脸却怎么也挤不出微笑。
“你们终于来啦!噢,美若天仙的常绵小姐,你一定不知道我这颗想你的心正在遭受何等痛苦的煎熬!”迎面贴来的褐发男子是李谨炎的妹夫理查德。
见过几次面,常绵对他的欧式肉麻情话早已免疫,脸上依旧波澜不惊。
“真是把我急坏了,嫣嫣不让我出去接你,说我会把你吓跑,太伤我自尊了!”说着这些话,他的唇早已蜻蜓点水地划过常绫的粉颊,直接贴向常绵的酷脸。
他口中提到的嫣嫣便是李谨嫣,是李家目前唯一一个正常人。
常绵侧过脸,躲开理查德的唇袭,远远瞅见那个在电话里威胁她的男人,她分明看到了他嘴角扎眼的微笑。
哼!这个男人第一次用常绫这颗棋子,倒是使得得心应手!
“常绵阿姨,你要小心点哦!”底下传来一个童稚的声音,低头一看,是李谨嫣那个可爱的混血儿子小印印,四年没见,他已经长大了。
常绵俯身抱起他,面部线条变得柔和,心里早已对这个小男孩放下戒备:“小印印说说看,阿姨要小心什么呢?”
小印印眨巴着长睫毛的绿眼睛,如实复述道:“刚才爸爸说舅舅会吃了你,外婆就说舅舅早就吃过了,舅舅说你是冰块,吃了伤胃,爸爸又说要把你含在嘴里,含热了再给舅舅吃……”
这群人!竟在一个四岁的小孩面前说这样龌龊的话!
常绵嘴角抽搐了两下,仍维持淡定神色,柔声对怀里的小男孩说道:“小印印,别在意他们的话,我们去找妈妈玩好吗?”
匆匆与两位长辈打完招呼,她抱着小印印快步走向李谨嫣,窘然回避李谨炎嘲笑的注视。
这个夜晚,不会平静。
出租女秘书 虚假情人、忍无可忍
转眼间,佣人已把所有的菜都摆上桌,令常绵有点不适应的不仅仅是一桌的满汉全席,更意外的是,门外竟有小提琴手和钢琴手表演二重奏。
这等豪华的餐厅,这等高级的餐具,这等顶尖的厨艺,再看看常绫一脸幸福的样子,常绵黯然低头。
妹妹在这么优越的环境下生活了五年,再也回不到原来的生活了,因为她这个平庸的姐姐一辈子也不可能为她提供这样的条件。
不经意间,碗中突然多了一片肉,一抬头便碰上李谨炎阴谋式的笑脸:“过了这么多年,第二次见公婆,看你紧张得都不好意思说话了。”
公婆?!
大脑如遭雷击,常绵才猛然记起她是来假扮他女朋友的!可这个“女朋友”的头衔对她而言,就好像不是自己鼻孔里挖出来的鼻屎,却硬是在自己食指上粘着——别扭至极。
“什么公婆?常绵以后就和谨炎一样,直接叫我们爸爸妈妈好了!”方芳刚说完话,便在常绵碗里添了一块肉。
李承扬也夹了一块放到她碗里附和道:“五年前你家人的事,我们已经听嫣嫣说过了,以后我和芳儿就是你的亲人,遇到什么麻烦只管告诉我,包括谨炎欺负你,也让我来收拾他!”
常绵尴尬得脸皮发僵,五年前她沦为孤儿,不曾想过五年后有人自愿当她的父母。
她只是来演戏的,倘若入戏太深,恐怕到时难以脱身了。
她要在这家人有所行动之前早点收场,至少要在李谨炎对她做出亲密动作之前远离他,但坐在她左侧的男人早她一步行动了。
他宁可用左手别扭地夹菜,也要用右手抓住她放在桌底下的左手。
两个人表面平静地用餐,桌底下却是刀光剑影。
“谨炎,你和常绵恋爱五年了,现在趁我和你妈都在家,赶紧把婚礼办了吧!这年代像常绵这样漂亮又独立的女孩,很容易被人抢走的!”说话的是和蔼亲切的李承扬。
常绵一愣,走神的半秒钟功夫就被李谨炎在桌底下占了上风,双腿被他紧紧夹在腿间,连逃脱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忍不住想回话,却感受到左手突然施加的压力,李谨炎替她说道:“爸爸,我们的事会自己处理好的,你和妈妈只管去旅游就好了,不用操心。”
“那怎么行?”方芳放下碗筷严肃质问道:“你把人家吃干抹净之后就想赖帐?”
吃干抹净?
常绵瞪向李谨嫣,想从她口中知道这四个字的来源,因为后者是李家唯一能正经说话的人。
“该说的我都告诉大家了。”李谨炎咧着嘴回道,他妹妹也跟着点头,笑得有些暧昧。
大家,其实指的就是急着给儿子办婚礼的那两位老人。
五年前,她的父母还在世,她第一次在他们面前与李谨炎扮演情侣时,也曾幻想过结婚。
那时的他才26岁,拥有炫亮的外表和天文数字的财富,性格温和,体贴细心,无不良嗜好,无不良情史。
而她,父亲是出租车司机,后妈是家庭主妇,住的是二叁十年前的老房子,除了父母给她天生丽质的外表,其他条件对比起来,完全是她高攀了他。
如果他的肚脐下方没有那个神秘的纹身图案,或者如果她没有发现他这个纹身,她会毫不犹豫抓住他。
但是,在一切疑问解开之前,她甚至不能跟他的家人过分亲密。
冷酷是她唯一的武装,特别是现在,她连正牌女友都不算——只是个演戏的。
眼下,这个男人一句“该说的都说了”,搞得全世界投到她身上的目光都变得暧昧。
常绵压在心里的实话已经溢到喉咙口,正准备说出来,却听到小印印在桌底下发出惊叹:“哇!舅舅和常绵阿姨的腿贴那么近,我都分不清是谁的腿了!好好玩!我也要!”
这些话即刻在桌上炸开了,就像《皇帝的新装》里小孩的一句话令全世界的人尖叫不已。
常绵想从李谨炎的蛮力挣脱出来,已经太晚了,整个别墅的人都挤过来围观看戏,两个主角在桌下的“勾当”再也掩盖不住了。
李谨炎倒是轻松自在,在众目睽睽之下,以急死人不偿命的慢动作移开压制她的长腿。
“李谨炎,你要是克制不住欲火,可以直接带常绵上楼!”理查德红着脸搂住妻子抱怨道:“不公平,我们也要这样亲亲我我地吃饭!我们也要,也要也要……”
常绵一语不发,原本棕色的脸颊变得苍白,双手拿着碗筷的动作定格在餐桌上,横瞪旁边那个罪魁祸首,她倒要看看他怎么收拾自己捅出来的娄子。
李谨炎笑着起身,顺着理查德的话转向父母:“爸爸妈妈,介意我们现在上楼吗?”
“当然没有人介意啦!”一直被冷落在餐桌一角的常绫突然发出爽快的笑声,无邪地瞟向常绵:“姐姐也喜欢炎哥哥,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