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们缘起上古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丢丢有鱼粮
初到山顶时,本是没什么异常,三人只是对着地上一排杂乱无章的脚印皱起了眉头,可也就眨眼的功夫便瞬息万变。
怪石猛然移动,突兀的出现、突兀的变化,每个石头都有一人多高,如一堵堵高墙般挡在了身前,还好三人的反应都是极快,在怪石没有把他们分开前,三人迅速的聚在了一起。
怪石中隐藏着一缕缕金色的强光,随着怪石的移动,金色的光芒也在四处闪耀。
此时已是傍晚,但已然是恍如白昼,但炙烤的感觉又比白昼更加灼热,金光所到之处都是炙烤一片,人在其中亦不敢睁眼,如同掉进了烈焰深渊那般。
金乌来者不善,一身黑衣战甲,头戴黑色面具,浑身上下皆是被一身黑色苦闷的气息所笼罩着,只漏出了一双辩不清任何情绪的眼睛。
他浑身散发出源源不断的金光将整片的石头阵都笼罩在内,就像撒下了一张弥天的大网那般,好像不烤出人的三魂六魄、金光就不会散去一样。
白无泱甩出参商,紫龙便绕着参商由小到大的盘旋而出,龙吟长吼一声便仿若劈天撼地。
紫龙随势腾天而起,神龙摆尾横扫天际,乌云滚滚而生又如海浪奔涌之势,一道电闪瞬间撕裂了长空,雷声轰隆,尽数雷电疾掠着向金乌劈去。
金乌躲闪不及,受了一击,身上的光芒也随之暗淡了不少。
钟弋和岳崇对视一眼,挥剑而起……
将军的剑虽是出入凡尘但也不甘示弱,也曾在血雨腥风中身经百战,杀敌数万重、破敌千万军,屠尽梦虚女国之生魂,斩尽妖蛇之怨灵。
一把由鲜血铸成的剑魂又岂会轻易言败,早已是杀气肆意急待出鞘,只等主人的一声命令便疾掠着奔赴了那厮杀的战场。
忽而两道寒光交错,仓哴一声剑鸣、便已在这漫山之上回荡,剑光凛凛、为战而来嗜血而生。
利刃锋芒如同它们的主人那般,我自张狂极尽张扬,不胜不归。
一边红罗前来助阵,三人与之打的不可开交,觥筹交错间便是几个回合已尽,金光迸射,紫龙便强势镇压,道道闪电撕裂而过,掣肘了金光也劈的金乌毫不留情。
红罗化出一把钢刀在侧,一化二,二化四,四化无数,将军的剑也是游刃有余,刺耳的琅琅之音、铮铮嗡鸣,兵戈相撞间、毫无惧意。
征战在屠戮场上,血海中滚过的剑,不染上点血腥子味儿又怎会心甘,只会越战越勇,即便是钢刀无数,嗜血疯魔的剑也可杀出一条血路。
而另一边的狐魄儿却不能如他们战的这样酣畅淋漓了。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只是在自己与自己博一个胜负,亦正亦邪的自己,殊死相抗。
她眼中时而清明掠过,时而血色浸染,时而将那心中的帝神捧得高高在上,时而又仇恨满满,一条条血淋淋的伤疤,皆是那一道道过不去的沟坎。
而眉心处那点妖冶的星火暗纹也已经时隐时现,暴躁的九条尾巴在烈焰中翻飞,白色的发丝早已被身边的妖风吹的更加凌乱,碧天的光芒有一缕忽而没入了她的眼睛,她眉头紧皱,便一记心头血喷出,晕倒在地。
又不知过了多久,她才从残败的石头阵中醒来,怪石嶙峋此时早已变成怪石残渣,而周边也不乏有血色的猩红。
她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袭白衣早已染上了一身的血污,浑身的力气也已皆数散尽在那铃音鬼道之上了。
她目光涣散的看了一眼身上的伤口,便一步一酿呛着朝前走去……
夜色黯淡无光,狐魄儿的双眸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每走一步都如同踩在了棉花上一样,终是连最后一丝挣扎着自己走下去的力气都没有了,才忽而两眼一闭,又晕了过去。
师父我们缘起上古时 我的软肋是你
窗外、
有着树影婆娑的沙沙之声和几只鸟儿的啼鸣。
“老大老大,醒醒呀醒醒!都睡了三天了,怎么还不醒?”
“逃逃呀,你就别再叫魂儿了,快啦快啦,再等等哈!”
“我等不及了,我要回去找八芝。”姬逃逃说。
“哎呀呀,老朽好歹也是年纪一大把了,就这么信不过吗?最多两个时辰肯定醒,放心吧!”水杉老头说。
“树仙爷爷你可别骗我,真的吗?”姬逃逃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真的不能再真了。”水杉老头伸出了一根枯槁的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
“山川有意气化仙,天地无心魄无缘,一遭红尘万般念,确是无缘胜有缘,红尘散尽千般愿,唯有一愿天可全,一死已赴全天颜,一缕轻魄震苍天!一身狐骨狐不在,沧海桑田年复年。”
狐魄儿再次听到了那似从远方飘落进耳边的声音……她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老大老大,啊……老大醒了!”
狐魄儿一拧眉,刚刚醒来,姬逃逃的声音对她来讲确是有些吵嚷,她环顾了下四周,此时的脑中有些空荡荡的,只是本能的开口问道:“我师父呢?”
水杉老头微微一笑,“在隔壁晕着呢!”
狐魄儿愣了愣,忽的面色骤冷,掀开被子就冲了出去,“二位将军呢?”
树仙望着那早已踏出门外的身影,摇了摇头,用了一个传音术,“二位将军也伤的不轻,都养着呢!还有啊、你不用担心,北帝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为了救你,耗了不少的修为,休息休息就好了。”
树仙还说:那日,北帝与二位将军破了红罗她们的阵法后,大家都受伤了,红罗和金乌逃走了。
而北帝和将军就漫山遍野的找你,两天后才又在石头阵附近发现了昏迷的你。
哎呦……
你那个小样子可真的是惨不忍睹啊,整个妖形都显出来了,青丝变白发不说,九条尾巴还拖拉着,一身的伤呢。
三人当时都惊傻了,最后还是你师父最先反应过来,将你抱了回来,便用自身的修为给你疗伤,疗了三天三夜,这不,终于、你醒了他晕了。
听完树仙的话,三日前的记忆一丝一缕的也皆数回到了脑海中。
狐魄儿的手有些颤抖,那颤抖的手与白无泱的脸颊只有那么一毫米的距离,哪怕是她颤抖的再剧烈一点,就能触碰到了。
可、
偏偏就是颤抖的仿佛也可被自己控制的那般,就停在这一毫米的位置,不退不进、不前不后。
两行清泪缓缓的流下,那一抹苦涩的滋味也只能从眼角溢出又生生的吞回了肚子里,薄唇轻启又似是在喃喃自语。
她说:“师父,你怎么还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救我呢?我这条烂命,死了岂不是更好?”
她顿了顿,抿了抿唇哑着声音说:“这样死不了的活着好痛、心好疼啊,什么都改变不了,想做什么都做不到,我的这颗心真的是不堪蛊惑的!”
她哽咽着,看着白无泱的眼睛细数着:“我意志力不坚,自制力不强,稍微有点风吹草动,这颗心就会摇摆不定、”
她抿了下唇,又将眼泪含在了眼底、而后才慢着声音说:“师父、人都是有软肋的、你有吗?”
白无泱自是不会回她,她哭着哭着就笑了,“我有啊,我、我的软肋是你啊!”
她说:“我的意志力,经不起对你的一点一丝妄念的蛊惑,我的妄念不单单只是希望与你平淡如水的共处……它……它想要的更多,是你给不了的我得不到的,如果……如果有一天我控制不住了怎么办?你会不会又要与我恩断义绝了?”
她想起了自己在铃音鬼道时的样子猛的又害怕起来,声音随之都有些发颤了,“爱而不得、由爱生恨,那种面目可憎的样子我已经看过了,不想再给你看了,太丑了,我怕污了师父的眼睛。”
屋子里静了好半天,她忽的闭上了眼睛绝望的说,“剐了我吧,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就请师父亲手剐了我吧!魂飞魄散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她深呼一口气,方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随后便缓缓的俯下身,唇角轻轻的碰了一下白无泱的额头,又似有似无的在他唇上轻点了一下,手才如蜻蜓点水般抚上他的脸颊,非常落魄的说:“这样的我……师父是不会喜欢的对不对?可我、我也恨透了这样的自己呀,我扛不住蛊惑,又舍不得离开你,我废物极了是不是?”
她无奈的笑了笑,起身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白无泱也缓缓的睁开了眼,神色暗淡,脑子里乱的很。
除了她到底是谁没有开诚布公的告诉他外,其余的每次讲话都是这样的直来直去,不过脑子也不绕弯子,就这样□□裸的皆数说给他听。
她倒是坦坦荡荡的交代,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不过她还没有意识到,她的小师父现在是人不是神佛,他也会心痛也会难过,也会有抛下过又捡起了、割舍不掉的七情六欲。
而这些个只能自己消化掉的难言之隐,皆是拜她这个罪魁祸首的坦荡所赐。
那一身不受控制的欲望他也有,不是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在克制。
额间的余温、唇边的清甜、心尖的悸动,他把自己伪装成了自己都不待见的样子。
一次一次的默默接受,又一次一次的容忍下了她的肆意妄为……
白无泱紧闭上双眼咬破了嘴唇,对自己的行为觉得混账极了,对自己身体的反应也真是耻辱极了!
他慌慌乱乱的起身,狼狈不堪的跑了出去,他都不清楚自己是怎样跳到了后山的瀑布里去的。
冷静、冷静,他也是第一次感受到,无论如何都是冷静不下来了……
即便是冷水冲洗,这凡尘俗物也是抛不干净的,反倒是脑子里难以启齿的念头不灭反增,身体也在不断的与他抗议,冰凉的泉水怎样都冰不透他身上的余温。
被这冷水洗礼后的自己丝毫没有感到半点痛快!只能又带着这十分厌恶的一身邪恶的怒火慌张的跑了回去。
当他推开房门的瞬间,恰巧撞到了狐魄儿在为他整理床铺,白无泱脸色一沉,难看的很,这一身的燥热折磨的他更是狼狈不堪,尴尬异常。
狐魄儿徒然一愣,惊慌的道:“师父,我没惹到你吧,脸色怎么这么差?”
白无泱此时已听不得她说的半句风凉话,一字一句皆如那软指撩拨着琴弦,遂不管不顾的扯过她的胳膊便拽进了怀里。
怀中的人紧贴着他的胸膛,他好像还不满足,更加用力的拥紧了一些,压抑着心中的邪火和可耻,恨不得咬碎了自己的牙道:“感受到了吗?你倒是自己说说惹没惹到我?想帮忙吗?”
狐魄儿彻底惊愣了!
白无泱实在是懒得看她,松开了手,低呵一声,“还不快滚!”
狐魄儿被他推开的瞬间,双腿发软,慌乱不堪的就要往外跑,可刚到门前,便觉一阵铃音入耳,眼中一抹魅光忽闪,自己就徒然一怔,唇边也随之勾起了一抹邪魅的浅笑,抬了下眼皮便也淡淡的说了一句,“也未尝不可。”
白无泱的身子徒然一抖,这种软糯的话语无异于再次给他添了一把三昧真火而一发不可收拾。
狐魄儿又从容的走了回去,从后面环住了他,二人均本能的有些战栗,那抹狐光仍在忽闪,随着媚光的若隐若现,她再次慢着声音低低的说:“我是说,帮你也没什么不可以,又不是没帮过,也不差这一次。”一记轻吻便落在了他的后心。
白无泱瞬间便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炸了,颤抖的转过身来,满脸惊愕!
他能接受的了在自己假装不知情的情况下狐魄儿对他的为所欲为,但不代表就能够接受的了在双方都清醒的情况下也这样肆无忌惮。
在他转身的瞬间就看到了狐魄儿笑了笑,软糯的话语一如既往的勾的他心神荡漾,“都受不了了,还有什么可为难的,师父你总是喜欢这样自己和自己过不去。”话音刚落,她便微睁着双眼含着笑意吻上了他的唇。
白无泱惊愣过后,反手将她固在了怀中,狠戾的加深了这个吻后,唇齿也在顷刻间变得腥甜。
狐魄儿唇间一痛,才离开了半分,白无泱眸光幽深,似笑非笑,也轻咬了下自己的唇角,才压着声音说:“我的好徒儿,你在我自己和自己较劲的时候,非礼了我三次!”
狐魄儿先是被他咬的一痛,后又是一惊,骤然一愣,刹那间恢复了几许清明,眼中的那一抹媚光散去,便颤抖异常。
白无泱脸色骤沉,十分不快的道:“滚出去!”
可她的双腿直接就软了下去,跪在了地上,浑身战栗不已。
一声声掷地有声的叩首均带着一声声瑟瑟发抖的对不起,她的额间与地面顿时就多了一抹血红色,眼泪也如决堤般忽而流了出来。
狐魄儿慌乱的不知所言,只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那句,“师父,对不起、对不起……”
师父我们缘起上古时 你剐了我吧
白无泱先是被狐魄儿这过激的行为惊到了,比两人这不清不楚的关系还要震惊!
何至于跪下、行如此这般大礼?
她当真是伤起自己来毫不含糊!
随后,白无泱方才慢慢的缓过神来,突然想起了画在城隍庙里的那最后一副画……
应该也是此番情景吧。
不知为何,有些七零八落的画面竟突兀的出现在他的脑海,画里画外的种种、恍惚间又有些隔着经久的岁月忽而重叠了。
他眸中还残存着未尽的雾色,虚喘了一口气,弯下腰握住了她的手臂,他轻抿了下嘴角后低着声音说:“起来吧,都是我的错,是我六根不净,与你无关。”
狐魄儿仍旧战栗,如受到了更大的惊吓般猛然就抽回了手臂,冷汗早已遍及全身的她,泪水也不受控制的溢满了脸颊,紧跟着、头磕的更加用力了,她的口中依旧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
她的确是惊吓过度,前尘的一幕幕,慌如再现般,她怕极了。
她也只能够接受自己偷偷摸摸的对他做一些暗暗窃喜的小动作,她亦是不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放肆、
更何况……
还是放肆的如此恬不知耻!
她就这样瑟瑟发抖的跪着、用一声声的叩首忏悔着,不敢再抬起头来看他一眼。
白无泱轻咬着唇、心情复杂的看了她几秒,终是将那心中最后的壁垒化作了一纸柔情,俯身便蹲了下去,又毫不犹豫的将她拥进了怀里,用那温柔到了骨子里的声音耳语着:“对不起,不会再有下次了,我给你道歉好不好?”
他又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低哑的说:“是我过分了,是我枉为人师,该谢罪的是我,魄儿、你抬头看看我。”
天晓得、
白无泱再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心里是扛着多大的压力,一边是退不下去的邪火,一边是推不开的□□。
痛到崩溃的时候谁都有,只不过是比一比谁更能扛罢了!
狐魄儿靠在他的怀里慢慢的安静了许多,情绪也不再那么激动了,只是目光仍然涣散,她流着泪,忽然声音轻颤着哀求道:“师父、”
白无泱应了一声。
她说:“你剐了我吧!”
白无泱心头忽而一痛,垂下了眸,长长的睫毛有些微颤,几度要脱口而出的话终是又咽了回去。
他自嘲的笑了笑,说:“因为我犯的错误而惩罚你,你当我是有多么的卑鄙无耻?”
狐魄儿神色凄然,听他说完,整个人又有些瑟瑟发抖。
她抬起那双早就被水雾浸染了的眸子看他一眼,忽而勾唇笑了笑,便突然的反身一推,不管不顾的又疯了般的俯身吻了下去。
白无泱是怎样咬的她,她又加倍的狠狠的还了回去。
白无泱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反常再次惊到了!
狐魄儿又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推的白无泱闷哼一声,她眼角猩红、泪流满面的哑着声音低吼道:“师父你还没看明白吗,那个卑鄙无耻的人是我不是你!”
喊完、她便转身跑了出去,开门的瞬间与钟弋碰了个面对面,随后就是岳崇,二人皆是一愣,狐魄儿斜睨了他们一眼便跑远了。
钟弋看了看还坐在地上有些衣衫不整的白无泱……没有说话。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岳崇从钟弋的身后挤了进去,神色微微一愣,随后又吊儿郎当的一笑,拽了钟弋一下说:“都是男人,这有什么可尴尬的,该起来的起来,该进来的进来。”
白无泱和钟弋同时看了看他,脸色都有点僵。
岳崇倒是无所谓的吹了声口哨,“怎么着呀少爷,需要我来伺候您吗?”
白无泱本是欲要起来的身子一顿,钟弋也按捺不住的踹了他一脚。
岳崇立刻讨好的一笑“,将军别生气,我的意思是说扶他起来,瞧瞧你们那受了惊吓的样子,是不是想多了?”
白无泱站了起来,整理下衣衫,突然就觉得有些不自在,余光一扫,岳崇正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的打量着他呢,且还不怀好意的笑着。
“岳将军若是对我感兴趣、”白无泱那寒到骨头缝里的眸子看的岳崇骤然一冷,“那就先请钟将军出去,咱俩好好谈谈。”
“谈?谈什么?”岳崇吼道:“谁要跟你谈?凶巴巴的,吓唬谁呢?”
“那你看我干什么?”白无泱也吼道:“好看吗?是不是我脱了给你看着更方便?”
钟弋咳了一声,“行了,都别吵了,我俩过来看看你醒没醒,身体好些了吗?”
岳崇乐不可支的捂着肚子,“你现在问他身体好些了吗?你猜他能好吗?”眼神又有意无意的扫了扫白无泱的下面,捂着肚子拍着桌子都笑出眼泪来了……
钟弋也忽的勾起了嘴角,忍不住也笑了……
白无泱闷声吭气的饮了一杯凉茶道:“笑完就赶紧滚!”
钟弋收敛了笑意,情绪调整的极快,立刻就有了为人兄长的样子,坐在了他的对面说,“无泱,这件事本就与你没有关系,我不想你们也跟着受到牵连,你不是还要去收服那个为祸人间的魔王吗?先走吧。”
“魔王?”白无泱微微抬起了眼睑,嘴角轻扬的哼了一声,“可笑!”
“不是……收服魔王吗?”
白无泱又饮了杯凉茶,情绪也随之缓和了许多,遂又点了点头,“是个为祸人间的魔王没错!”
“嗯,所以,这件事也刻不容缓,你们还是早些去吧。”钟弋附和道。
“无妨。”白无泱说的随意,“不差这一时半刻,那个魔王逃不了也跑不掉。”
岳崇嘶了一声,“了如指掌啊?”
“那倒不是,”白无泱垂下眼睑,“我是觉得,魔王这么能闹,恐怕也只是为了求得一死,毕竟有些个妖孽即便是想死,都会身不由己,所以,她折腾的这么过火,只不过是急需找个人能将她了断了而已。”
岳崇听的云里雾里,“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了?是一个魔头活腻了,然后自己死不了,就开始捣乱,想要找个能杀的了她的人是吗?”
白无泱点了点头。
岳崇眼睛突的瞪大,“她是不是缺心眼啊?”
“谁知道呢。”白无泱眸中凝聚了一抹雾色不再说气话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才犹豫的说:“也许、是身不由己吧。”
“是身不由己也好,还是任性而为也罢,终究是将自己的性命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连后退的余地都没有。”钟弋说:“若是有一天后悔了,除了追悔莫及就什么都不剩了,这一步棋、”他不动声色的扫了白无泱一眼,“下的极烂!”
身为将军,这话里话外的,他要是再听不出点话外之音也就当真是枉为将军了。
岳崇一拧眉也扫了两人一眼,笑了笑问道:“这魔王当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难言之隐?”
白无泱的眉宇轻轻一颤,“我不知道,我只听空余说过,那个魔王现在已经是个不死之身,魔界有一种保命的药,叫做相望花果,据说吃一颗便可起死回生,而她自化形以来,几乎就是被此果喂养的,想死可没那么容易,所以,真的是活腻了也不好说。”
“可、因她而死的就有我军十万将士,她,不管是自愿的还是被强迫的,欠下的人命债已然太多。”
白无泱眸光一凛、看了过去。
钟弋与白无泱的目光相对时,他勉为其难的笑了笑,“人情可恕、天理难容!”
岳崇啧啧两声,点了点头“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哦,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这谁也说不清前方的路有多少沟沟坎坎,指不定就在哪个阴沟沟里摔了一跤就再也起不来了呢,你说是谁的错?”
他继续说:“都不是,谁也没错,命中注定,一条路一道沟坎,总有一条鸿沟是越不过去的,逃不掉、避不了、绕不开、终究会面对的,自己手中的宝刀,却是别人项上的利刃,有人想断它,你说,主人如何能护它?无泱……”
白无泱看向岳崇,除了眸子更加森寒,便无再多的多余表情了。
岳崇灿然一笑,眸中充满了心疼的叹着气说,“入世太纷杂,就很难再转身转的潇洒了。”
钟弋也笑出了一抹凄然,“站在十字路口你还有的选,选了一条你还能有的走,走到头了还可有的退。这条路也许不太好走,有荆棘有藻泽,也许还会有洪水猛兽,但只要拼一拼,也尚可有一线生机。可还有一条路,绝路,即便是想绕着走,不想走,也总会有人架着你走下去、
高处不胜寒、
总有一天会发现高处站久了,便骑虎难下了,这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位置,别人无法体会,唯有冷暖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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