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们缘起上古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丢丢有鱼粮
她顿了顿又继续道:“但有一天,十子顽皮,同时出现在了天上,闯下了大祸,引得后羿杀之,除九而留一,想必这个金乌就是那九子之一。
“而九子落难后并没有死去,而是落在了东海以南,化成了一座山脉,此山名为沃焦,自然也是山如其名,其山之焦灼很难有活物靠近,水近之则蒸发,而物近之则融化。”
“但,九子心有不甘,遂元神从真身中挣脱出来,其中一个入了轮回、得了凡身、修了善缘,已经位列仙班,而其余八子皆化身为鬼王、”
说到这里狐魄儿又看了三人一眼,“鬼王能够使用招魂幡不稀奇!”
她抬眸看去,“再说回红罗,红罗为恶鬼,自然与鬼王熟络也就不稀奇了,奇就奇在他和其中一个鬼王的关系,就是护在她身边的那只金乌,他似乎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就连红罗都未曾唤其本名,而直接唤他为金乌。”
“怎么说他俩之间的关系呢?”狐魄儿看了看钟弋和岳崇又看了看白无泱,茅塞顿开,“应该是爱而不得吧!红罗那一副水性杨花的样子,却也是心有所属的,而她所属之人也是心有所属的,有点乱,但就是这样一个乱七八糟的关系。”
“那个人是谁?”
狐魄儿觉得一缕不怀好意的目光看向她,小心脏悄咪咪的抖了抖,笑道,“师父,你应该问我那个鬼是谁?”她说:“六天魔王沧旬,二位将军也许不曾耳闻,但我师父应该知道吧?”
“我知道什么?”白无泱突的觉得自己的醋坛子打翻了一地,也不知这是哪来的这么大的醋意。
狐魄儿偷偷的看了看他,“是我说错话了,红罗和沧旬……”
“沧旬难道也是心有所属了吗?”白无泱自己都不知道继醋坛子打翻之后又莫名其妙的突然之间的泛滥是怎么回事,就是想问,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问,谁也别拦着……
狐魄儿轻啧了一声,点了点头。
“那魔王心有所属之人也心有所属了吗?”岳崇忽而一笑,“我是替你小师父问的,这种事情让他一个道士都问了,那得多尴尬是吧?”
他又看向了白无泱,毫无疑问的得到了一个大冷眼。
狐魄儿看着他没吭声,白无泱又扫了她一眼,“说啊!”
狐魄儿被这突如其来的两个字吓了一跳,就连钟弋都忍不住的勾起了嘴角。
狐魄儿努力的拉回了那丝即将飘远的思绪,有些茫然。
“是谁?”
“继续说吧!”岳崇的声音被白无泱的声音盖了过去,岳崇看了他一眼又无所谓的一笑,大喇喇的躺在了钟弋的腿上,目的性很明显,就是为了刺激刺激他,某些人虽面不改色,可这一幕看在眼里,也足以够他那颗二十啷当岁的年轻心脏喝上一壶的了。
狐魄儿整理好思绪又道:“红罗是六天魔王的心腹,所为心腹但更多的是倾心,可魔王本是天生的多情、滥情、无情、薄情之主,红罗与其相伴多年,早就习以为常了,可突然有一日魔王竟变得专情了,且专情的人还不是她,自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就……”
岳崇很是欠吧的道:“这个猜一猜就知道,肯定就是千方百计的害魔王的小情人去了是不是?想必魔王护短没少伤她,最后心生恨意,想尽一切办法要整死他的小情人对不对?看她闹成现在的这个样子,吞了我十万的军魂,也是为此吧,想必这魔王的小情人还没死呢?谁呀?是近日闹的人心惶惶的拜仙山上的那位吗?这么祸害他的小情人,那个魔王不管管的吗?”
半天没说话的钟弋也补了一句,“拜仙山上的那位传闻也是个魔王?”
岳崇赶紧附和道,“好像还是个狐狸精!”
“……”
岳崇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没说你哈,你怎么可能是那个恶贯满盈的狐狸精呢。”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人一把软刀子,稳准狠的扎在了恶贯满盈的狐狸精的心口上。
她轻轻的咳了咳,“真没想到岳将军这脑子转的还挺快的,钟将军的信息也是很准确呀,基本上就是这么一回事吧,后来魔王在一次大战中被天上的一位帝神封印在罗酆山了。”
岳崇又好奇的问道,“说了半天,是这恶鬼跟那恶贯满盈的狐狸精有仇而殃及池鱼了呀?”
恶贯满盈的狐狸精很是赞叹这位将军的这非常在线的小智商,默认的点了点头。
钟弋又道:“这里面好像还少了一个,拜仙山里的这个魔王钟情的又是谁?”
狐魄儿意味深长的看了钟弋一眼,钟将军这两刀补的狠啊,轻飘飘的两句话,一句话道出了她的身份,一句话扯出了白无泱的前尘……
狐魄儿的脑细胞也是争分夺秒的极速运转,灵机一动,“酆都大帝!”
钟弋和岳崇自是不明其中含意,只知酆都大帝是地府的最高帝君,一个是魔王,一个是阴间的帝君,身份关系也算合理。
可是这四个字听在白无泱的心里,却是极为震撼,他不由得又好好的看了看狐魄儿,那种若隐若现的真相,不是他想要的。
自从自己被那个道士领走后,道士只是让自己唤他为师兄,与师兄相处十三年,白无泱心中自然也清楚师兄不是个凡人,师兄名讳空余。
空余除了每日教他必做的功课外,还会给他讲一些六界之中的传闻,其中,有一个传闻是这样的:
六天魔王重生,霍乱人间,恶鬼作祟,民不聊生,上古天神北帝领众天兵天将与其大战七天七夜后,并将六天魔王与一众余孽封于罗酆山下,而此霍乱不小,天庭能镇之神又少,遂北帝又临时受封为酆都大帝处理余垢,只是在北帝上任之期还未满,便又历了人劫,入了轮回。
而如今狐魄儿讲的与空余讲的,竟像是隔了时空似的重叠到了一起,狐魄儿口中的阴司之主亦是那上古天神北帝,与拜仙山的魔王有情劫的也是那个上古天神北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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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金乌的介绍源自《山海经》
北帝和酆都大帝以及六天魔王,包括以后提到的有关故事背景(有改动)均是源自“中天紫微北极太皇大帝”的介绍
师父我们缘起上古时 不妨养一只试试
空余也曾讲过,拜仙山的妖狐是一只九尾白狐,她是!
空余还曾说过,妖狐受制于万千天雷之下,她的那一身伤亦是!
她说她亦妖亦魔,妖常见、魔常有,亦妖亦魔却鲜有……
她的每一次小心翼翼、每一句发自肺腑的道歉、以及那说流就流的眼泪,包括第一次见面就脱口而出的心中那个人就是“他”的不曾犹豫,以及那一副副散于风中却刻在了心上的画,还有树仙还没说完被她打断的那一句“上古时你俩……”
白无泱的整颗心都像是被架在了烈火上炙烤,而,事实还不止这些,还有他的那个梦……
不是他后知后觉,只是有些事情还没在昭然若揭的时候就不愿意承认罢了,她不说,他就装作不知道,她说走了嘴,他就当做完全没听到。
“无泱?”钟弋有些紧张的问道,“怎么了?”
白无泱的睫毛轻轻的颤了两颤看向狐魄儿,说着口不对心的话,“没怎么,我只是在想,妖孽终究是妖孽就是不该留,不如一刀剐了省心,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养成一只魔王来为祸苍生呢,早晚都得剐,早剐早超生!”
早剐早超生!
刚要溜进来的姬逃逃正听到这句话,吓的转身又消失不见了~
白无泱扬唇一笑看着狐魄儿,言语中却给岳崇泼了一盆冷水,“这种东西,养来何用?”
岳崇自来是不会太惯着他,也硬邦邦的回了过去,“我怎么觉得你有种过河拆桥的感觉呢?妖妖也没做什么,你这是何意?”
白无泱已经被锻炼的脸面这个东西也没什么挂的住挂不住的了,便也怼了回去,“就是你认为的意思,怎么?若她就是拜仙山上的那个魔王,你还会这么护着吗?”
岳崇脸色一沉啧了一声,“不会真的是你吧?”
狐魄儿神情一凛,脸上顿时就无了血色。
白无泱瞪了她一眼,替她答了,可这话亦如刀子般,听在心里会痛,“不是!就她这点出息,你的一句话就把她吓的脸色惨白了,哪个魔王能活的像她这样废物!”
岳崇一脸歉意的看了过去,“也是,是我多心了,对不起啊妖妖。”
狐魄儿抿了下唇,垂下了眼睑,“无妨!”
可、
心底的那一抹痛让她无法适从,他的那一句不是,掷地有声,她有些心慌了。
树仙打着哈欠现了现身,“不对啊,错啦错啦……”
白无泱似笑非笑的打断了他,“树仙想要说什么?哪里错了?是不是您老人家还没睡好,梦游呢?”
树仙睡眼惺忪的正对上白无泱那别有深意的双眸,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又哈气连天的假装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说过的隐没在了树中。
岳崇张了张嘴巴,“还真是梦游了啊!”
白无泱又道:“岳崇身上的符咒可以反追踪吗?”
“我可以试试!”
“我只是问你能不能?”白无泱有些心烦的说:“谁用的到你来试?”
多少有点自知之明的她闭上了嘴巴,用手掐了个决后,点了点头。
白无泱二话不说,直接暴力的在岳崇身上将追踪符化灵后引燃了。
只见一只小妖上窜下跳的扑腾着身上的火星子,嘴巴还不干不净的道:“臭道士你够狠啊,小爷我刚刚有灵,你就拿火烧我,你是想让我魂飞魄散吗?等小爷我化身魔王之日就是你的死期,你等着,你给我等着……老子早晚有一天要生吞活剥了你!”
“……”
“……”
“……”
白无泱面无表情的看了看那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小妖后,冷声道,“魔王?那你就先要好好的活着。”
小妖的身上突然又爆燃了一下。
“白无泱……你大爷的!”
白无泱又动了动手指,弹指间火焰又烈了几分,“滚!”
阴森森的话语,吓哆嗦的不仅仅是恶灵一个,还有狐魄儿。
曾经的曾经、留下个滚来滚去滚习惯了的毛病恐怕是改不了了,自然而然也就习惯了对号入座。
在恶灵捂着燎着的屁股飞快的跑了出去的时候,狐魄儿也紧随其后的追着这一阵泛着胡巴味儿的黑烟滚了~
恶灵一溜烟儿的鬼哭狼嚎的没入了山林中,自己的小命终是没能扛得住那炽烈的灼燃提前灰飞烟灭了,又一阵冷风刮过,便无迹可寻了。
狐魄儿环顾四周,闭上了双眼,一缕黑气由体内肆意而出,慢慢的遍及到山林各地。
她掂量着自四面八方传来的气感,此地乃是五座山峰相连,上入苍穹没入云端,下入湖泊隐于碧潭。
一峰陡峭似接天的云梯那般,二峰险峻,巨石如盘龙卧榻,三峰最险,奇岩断壁、怪石嶙峋形态万千,四峰高耸,望不到尽头,五峰与其他四峰相比算是最平常的了……
与此同时,白无泱他们追到了半山腰上,突然撞上一阵欲将其环绕的黑气时,三人各自执剑,刚要凌空一斩,黑气便瞬间散开又聚拢的绕道而行了。
三人互看一眼,白无泱也凝神静心一缕白色清气由内而外的四散开来,那气息通透而纯净,须臾后便缓慢的睁开了双眼,面如寒潭的说了一句:“魔气对我们没有伤害,只是探路的。”
钟弋也跟着皱了皱眉,“魔气?我还以为是妖气呢!”
白无泱前行的脚步顿了一下,又率先大步流星的走了。
他不喜欢魔也不喜欢妖,亦妖亦魔的玩意儿更是触了他的逆鳞。
当然,这块逆鳞也是不久前新长出来的,看着窝火,除了火大,反正无论怎样都是一把熊熊燃烧的烈火,燎的他的心是疼了又疼、痛了又痛。
而当狐魄儿再睁开眼时,心中便已有了考量,自己所在的位置便是那险中之险的第三座山峰。
眼前的一片石林,说是石林,倒不如说成是石头阵更为恰当,一时大意,追恶灵的同时,自己却也陷入了阵中。
她虚喘了一口气,碧天从指尖流出,自动的垂了下来、蜿蜒成了一条星河。这也是她浑身上下唯一的沾点仙气儿的东西了。
突然一阵铃音传来,狐魄儿一愣,恍然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转瞬间她的眉头皱的更甚,脑中忽的一阵错乱,猩红的狐光也紧随着一闪即逝,眼中复又恢复了清明。
徒然的心惊,她便觉得不寒而栗。
仙霞岭的迷雾中就是因为自己听到了同样的铃音才受到了蛊惑。
正在她分神之际,刺耳的铃音便接连起伏的响起,如梵音入耳那般,刺的她兽性大发,妖的特征便毫无遮掩的暴露在外,九条尾巴也随之呼啸而出,一头青丝也在瞬间变成了满头白发,湛蓝的狐光随之也夺去了那眸中原有的清明。
灼眼的金光骤然一现,等她再醒来时便已然换了地方。
一条火红的深渊,是这里唯一的光亮。光亮之上,是一条又长又窄的路,入眼之处,没有尽头。
这条路就这样没有任何支撑的突兀的凌于半空之上。
她颤抖的爬了起来,耳边的铃音仍然窸窸窣窣的响着……
她一步步、神志不清的终于走到了那条路的上面。
路的下面便是烈焰悬崖,地狱之火熊熊不停的燃烧着,每一缕火光腾起的瞬间都映出了一副张牙舞爪的鬼脸,那一声声如泣如诉的哀嚎,甚是忧怖,各形各色的鬼脸都挥舞着燃烧的双手,对着她阴恻恻的鬼笑,有哄骗的、诱导的、鄙视的、悲伤的、狠毒的、怨怼的、一声声的伴着铃音刺入耳膜时,她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跳下来吧,跳下来你就解脱了!”
“跳我这里来吧,我这里有更好的东西给你。”
“蠢货,一个妖精连一个男人都搞不定,死的离我远一点,没出息的样子,我可不稀罕。”
“孩子啊,你心痛吗?那么多的痛苦,你是怎么背负的的啊,下来吧,没有谁能理解你,负重前行久了也该歇歇了,来吧,孩子,跳到我这里来吧!”
“魔头,你屠天、杀佛、诛仙的时候没想到吧,自己也有今天,报应啊,你那放在心尖上的师父呢?还护着呢吗?别傻了,口口声声说着不能没有你,却又弃你于不顾,人家甘愿谪贬重新历劫登仙,而你呢,被压在了万千天雷之下,他有过一丝愧疚吗?活该遭此报应啊!”
“妖女,我们本是天神仙身,惨遭你屠戮,现元神困于这烈焰之下,永世不能超生,你罪无可恕,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
这铃音伴随着蛊惑的言语,每听一句自己的心态就会跟着崩一次,想要解脱、又不敢离嫌弃她的怨魂太近、狐魄儿的脚步踟蹰间,突然心痛到无法呼吸、又突然变得恨起了自己恨起了北帝、又真的觉得自己没有脸面再存活于世……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刚要纵身一跃,突然又听到了另外的声音响起:
“姑娘,你是我们将军请来救我们的吗?”
这个声音与那些怨毒的声音比起来真的是太小了,可这些个声音却几不可闻的冲进了狐魄儿的脑海,紧接着这样的声音也此起彼伏的一声声的回荡在了她的耳畔:
“姑娘醒醒,千万不要被这铃音所蛊惑!”
“姑娘快些清醒,离开这里。”
“不要再上前了,快停下!”
“停下,快停下!”
“停下,快停下!停下,快停下!停下,别再前行了……停下!”
狐魄儿的心中又徒然一颤,那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呼喊,不正是那十万军魂的将士吗?
她猛然惊醒,眼中又逐渐恢复了清明,再向着那已踏空的半边身子之下望去时,入目便是灼灼烈火,晃的她眼睛一阵刺痛,一闭一睁间,便淡淡的说了几个字,“将军与军魂共进退,不畏生死。”
狐魄儿衣袖一挥腾空而起,稳稳的又落回了那条路的前面。
一瞬间,
那条幽深的路便开始碎裂开来,一层层的剥落、一片片的掉落进烈焰深渊,火蛇缱绻着近乎疯魔,不论掉进去的是什么,都在眨眼之间吞没!
师父我们缘起上古时 铃音鬼道
那条路,随着碎裂的范围越来越大,终于也漏出了原有的样子。
这是一个用铁链砸箍的荡桥,在它身上的束缚不在时,猛然间就被那地狱的烈火炙烤成了一条诡异的火红色。
而荡桥的两边亦是布满了用铁链串起来的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铜铃。
只要有铃铛清脆的一响,狐魄儿的心就如刀绞那般的刺痛,双膝也随之不堪重负的跪倒在地。
她咬了咬牙,用手臂撑住地面,正欲起身……
“欢迎来到铃音鬼道。”
红罗不知何时、悬在了荡桥的上面。
她笑的有些可惜,“狐魄儿,又没死了啊,可真是够命大的!”
她抬手间,无意的动了动臂弯处的一个小铃铛。
随之、荡桥上的铃铛就细细密密的响了起来,她又勾了勾唇继续道:“认识的不认识的,克死了那么多人,怎么就克不死你自己呢?”
当铃音再次入耳时,狐魄儿的头又忽的一痛,支撑在地面上的手腕冷不防的就是一颤。
红罗瞥了她一眼,不屑的道:“可话又说回来,死与别人来讲,再简单不过了,可与你来讲真的就是太难了,不过这样也挺好,让你亲眼看着他们都是因你而死的,心痛不心痛?这可比直接杀了你有意思多了。”
狐魄儿的性格可塑性实在太强,仙风道骨的模样可以装,痞子流氓的德行照样演的好。
她忍着疼痛直起了身,眸中狐光一闪,便勾唇邪魅的一笑,眼睛如带勾子似的冷冷的就看了过去。
而她的身后便是一根石柱,她稍微动了动就懒散的靠在了上面,随后便气定神闲的扯下了发带叼在了嘴边,一缕一缕的又将自己的乱发挠扯了一翻后,方才咬着发带一圈圈的缠上重新扎了一个歪歪扭扭的长马尾。
红罗也没再吭声,看着她淡定的做完这些个小动作后才蔑视的一笑,“我本以为你是变了的,看来,还是这幅熊样子,魔王怎么就看上你了?”
“你家魔王眼瞎啊!”
狐魄儿傲娇的抬起了头,双手环在胸前,似笑非笑的毫不客气的回怼道:“我是谁,他配吗?”
她很是知道红罗的底线在哪里,几个字,红罗就被激的脸色瞬间大变,“死了那么多回了,你还是没学会怎么说话是吧?”
“死了那么多回了,我不也是没死成吗?”
狐魄儿勾唇笑了笑,睫毛轻颤间,便是满眼的薄凉,“我也是奇了怪了,我都克死了那么多人了,什么时候能克的你魂飞魄散呢?你也太抗克了。”
她又挑了挑眉不客气的说:“不如,你请我到你的老巢喝杯茶,我们再互相探讨一下,怎样我才能克死我自己,怎样我才能克的你魂飞魄散好不好?”
红罗的脸色越来越差,冷哼道:“你当我是找你来叙旧的吗?”
狐魄儿的脸皮如同红罗的衣服一样少的可怜,手指摩挲着碧天,垂着眼眸一笑,又自上而下的扫了她一眼,“那不然呢?是请我来欣赏你这衣服今天又少穿了几层,还是……”
她笑的有些痞气,“还是想跟我这个狐狸精谈一下怎么卖弄风骚勾引男人呀?”
红罗美目怒瞪,又阴冷的一哼,“你除了将那副狗牙磨得伶俐了些和那个早该绞了的舌根子外,你还会什么?”
语毕,她臂弯处的铃铛再次一动,紧接着窸窸窣窣密密麻麻的声音便如空谷回音般响彻了整个铃音鬼道,
红罗咬着牙说:“是不是忘记了,狗牙磨得再厉害,也要主人给骨头才能啃啊!”
狐魄儿忽的眉头一皱,冷着脸努力的压着心中的蛊惑,她甩出碧天,疾掠而去,红罗后退数丈,笑得更加张狂,“怎么,还不愿承认你是我的狗吗?”
铃音响的突然,又猛然剧烈,她手腕一抖,碧天便垂了下去,紧接着,狐魄儿也摔在了炙热的铃音鬼道上面。
那密集的铃音忽大忽小的,总是会在人的冷不防间突兀的变化,在消磨人的意志同时也助长了另外一些令人难以启齿的贪得无厌的欲望……
狐魄儿现在就如一张古琴的琴身,铃铛就如琴弦,而红罗就如抚琴的人,琴弦能够发出什么样的音色完全取决于抚琴的人,而琴身只能受着,不管你琴身是千金良材还是枯枝朽木,结果都是一样的。
随着铃音杂乱无序的响起,又如空谷回音般,虚与实交相辉映,被压制下的妄想、贪心、杂念、怒气怨气一瞬间全都蜂拥而出。
狐魄儿浑身的魔气立刻暴走,火海深渊里的召唤声又在此起彼伏……
恶音入耳怨由心生,只要铃音不停,自己便可与自己斗上个千百回合。
此时的她,已经自顾不得了,眼中的敌人也只有自己。
如今的她,杀人可以不眨眼,而自己与自己较起劲来也是相当的可怕。
碧天骤然甩出,尽忽的全部招呼在了自己的身上,若不是碧天认主,恐怕这七根带刺的寒鞭早已将她剐的血肉模糊就地凌迟了。
红罗的话语在狐魄儿的耳边散了开来,“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吗?”一阵刺耳的笑声同那铃音一样听了让人抓狂,“这只是个开始。”
与此同时,白无泱他们也已经进入了石头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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