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们缘起上古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丢丢有鱼粮
将离抬起了头仔细的看了看阿狸,抿唇轻笑,“竟是这样,是我多虑了。”
阿狸的目光从未离开,“多虑了什么?”
将离瞧了他一眼,“好吃吗?我是说,这条鱼的味道也不错。”将离给他夹了一块鱼肉。
阿狸抚额轻笑,又懒散的双手拖住了下巴,“美人如花,花香肆意。”
二人相视一笑,
“我叫阿狸。”
“小女将离。”
有一种默契,叫做不用多说,便已了然于心。
房门外,一阵敲门的声音响起,那矫揉造作的声音便也随之传了进来,“将离接客了,也不知道还磨蹭个什么?都多少回了,怎么还跟个大家闺秀似的。”
将离的身子忽的一颤,尴尬的笑了笑,方要起身便被已经起来的阿狸给摁了回去。
阿狸一身痞气的开了房门,邪魅的一笑,“姨娘这就赶客了?”
他弯着眸子说:“我待姨娘不薄吧,您这是又攀上了哪家的高枝啊?”
音九阁的姨娘,瞪着阿狸手中的金元宝,两眼也随之放着金光,“哎呦呦,我哪知道您在里面呀!”她一把抢过阿狸手中的金元宝拧拧哒哒的走了。
阿狸回眸冲着将离一笑,“美人今天是我的了!”
话之糙,却是出奇的没有引起她的反感,也许大家的熟络都是源自于同类吧。
而后又过了几日,音九阁的姨娘笑岑岑的走来,“将离呀,姨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衍公子说了,最近那个阿狸不是总来找你吗?公子见他对你有情,不忍拆散,只要他能拿的出十万金,公子便让你与她远走高飞,你身体中的那把刺魂刀,他也会一并的帮你取出来,从此,你就自由了。”九姨娘笑的花枝乱颤。
将离心动了,这百年来,花魂被那把刺魂刀所钉,折磨的她几乎是了无宁日,死不了也走不了,她想解脱。
那一夜。
她说:“阿狸,为我赎身吧,带我远走高飞吧。”
他说:“好,赎身,等我。我带你飞到一个天王老子都管不到的地方去。”
她期待满满,“九姨娘说十万两金,他就会放我走。”
阿狸将她搂进了怀里,“好,那个畜生终于肯放你了,要多少给他多少便是。”
“阿狸,仇恨有的时候会让我失去理智,天不薄我,还好有你。”
“小小的年纪,哪来的那么多仇恨?别伤心,红尘既有负心人,阴间自有薄情鬼,别在意,我不会负你。”
“阿狸,你是唯一真心待我的人。”
“傻瓜,我会一直真心待你,直到我们都老去。”
那一天之后,他与狐魄儿因为十万两金大吵了一架,而将离,听到了一段心凉到谷底的对话。
那日,她恰巧路过九姨娘的房间,独孤衍也在,他在,他还能干什么?除了行苟且之事,便是满脑子害她的勾当,今日,两件事,两不耽误的都让他做了。
骄奢淫逸的声音不绝于耳的同时,还能说着极其歹毒的话,“那个贱人,傻的可怜,老子不把她利用到魂飞魄散都不算完。”
九姨娘娇媚的笑声传来,“卖了十万两金,公子还不满足呀?能坏到你这个样子的,还真是绝了,比我都坏。”
独孤衍捏起了她的下巴,“我还是喜欢你的这张脸,红罗的这张脸可是比九姨娘的脸蛋漂亮多了。”
九姨娘,不,此时应该叫她红罗,笑的柔媚无骨般的往他的怀里倚了倚,“那你还想怎样?”
独孤衍笑的阴险狡诈,“自然是再杀一次酿个花酒来解解渴。”二人笑罢,又是一阵旖旎。
将离彻底的如失了魂魄般,落荒而逃的回到了自己的闺房。
那夜,阿狸心情不好,坐在她的房中,独自喝着闷酒。
将离倚在他的怀里,忽然问道:“阿狸,你什么时候带我走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阿狸将她搂进怀中安抚道,“对不起,出了一点小状况,再等等,我的钱马上就凑够了,凑够了,就来赎你,乖,再等等。”
将离的眼角划下了一泪滴说:“好,听你的,”她说:“阿狸,明日再给我采些红芍花来吧,多采一些,以前采的太少了。”
阿狸勾唇一笑,“少呀?许你的那个红芍花海我种好了带你去看看。”
红芍花海还没绽放,一看就是刚种不久的。
阿狸说的漫不经心,但手中的小动作还是出卖了他此时的慌张,“我觉得此地甚好,就种一片花海送你。”
“废了很多功夫找吧?”将离笑道,“谢谢。”
阿狸咧嘴一笑,还在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哎呀,没什么可谢的,我……我还从来没为谁做过这种事儿呢,你
师父我们缘起上古时 孽缘嘛,都是这样的
若不是月上柳梢头的这一抹夜色,想必阿狸是难掩面上的绯红了。
“阿狸,你看我戴上红芍花好看吗?”她说。
阿狸回头,将离已经摘下了为数不多的两朵盛开的红芍花,一朵别在了自己的发上,一朵插在了阿狸的头上。
“嗯,好看。”
将离靠在了阿狸的肩头,她轻声的问道:“阿狸,你喜欢我什么?”
他顿了顿看向将离的眼睛说:“我喜欢你、你是唯一一个看着我吃老鼠不会鄙夷我的人。”
“他们会鄙夷你吗?”将离问。
阿狸轻轻一笑,“会啊,但是现在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他说:“我喜欢你,你是唯一一个让我感觉到眼中有我的人。”
“以前从未遇到吗?”将离低头笑着。
阿狸转过头认真的说:“都不及你。”
他看着她的眼睛温柔的说:“我喜欢你,你是唯一拈花一笑送我的人。”
“一朵花而已。” 她也看向了阿狸。
阿狸将她拥在怀里,“可送花的人是你。”
他说:“我喜欢你,你是唯一陪我看日月星辰笑颜如花的人。”
将离依偎在他的怀里,“可日月星辰每天都在呀?”
阿狸吻了下她的额头,“皆在,只是愿意陪我看的那个人是你。”
他继续说,“我喜欢你,你是唯一一个与我交杯换盏一吐倾心的人。”
她的眸子暗了暗,“我的过往不好。”
他拥的更紧,“今后我来保护你。”
“还有,我喜欢你是因为、你也正是那个喜欢我的人,嗯、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阿狸终于紧张的说完了,手心里都是汗,从前,说话可没这么矫情过。
将离一笑,“阿狸,曾有一人负我,还好遇到了你。”
“嗯,不怕。”他就这样抱着她吻着她,一夜佳话,不负韶华……
翌日,音九阁内。
将离敲开了九姨娘的房门,她瞥了一眼就走了进去,开口便道:“九姨娘我知你是何人,不如咱俩做个交易如何?”
九姨娘前一秒还巧笑嫣然,后一秒便冷了脸色,“什么交易?”
将离说:“好歹我也是花之药灵,命已千岁,我身赠你,如何?”
她回头看了九姨娘一眼,继续道:“即便我再没什么价值,也比那个废物强是不是?何必一步步陪她算计着我呢,我直接给你真身便是。”
“你想要什么?”九姨娘魅而一笑。
“取出我的刺魂刀,我要亲自杀了他。”将离说。
红罗冷笑一声,推门而出,“那个废物反正我也是玩儿腻了,送你便是。”
房内只剩下了将离自己,她握紧了双拳,生生死死,终是还没有哭干了她的眼泪,与她而言,她的命,终归是那一场又一场的交易罢了!
前所未有的如释重负,她走出了音九阁。
身上不再有镣铐,那一抹身影单薄,却终于可以走的洒脱。
此生惜别恨早,相知恨晚,几世情缘方知真心错付,情有所钟、情之所钟的那个人是你,恨不能早相遇,恨不能晚别离,将离、将离、终将离去……
繁花似锦洋洋洒洒的落下,落在了他的眉宇间也落在了她的发,红芍身已死,唯剩这一缕花魂,再为你舞一回吧,“你说,不愧是花之精灵,舞的真美。我说,还好吧!”
阿狸的嘴边扬起淡淡的笑意,他说:“不愧是花之精灵,舞的真美。”
可…………没人再答他。
花魂越来越淡,最后散成了星星点点,被刺魂刀钉住的魂魄,没谁比狐魄儿更清楚那是个什么滋味儿。
将离的最后一缕花魂散了,狐魄儿突然跃起,一道黑色的魔气便将散去的星点笼罩在了一起,慢慢凝聚,随手一挥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又将这最后的零星都收了进去。
白无泱刚要开口说“捕”,狐魄儿紧忙捂住了他的嘴,紧张的道:“师父,放她一回吧!”
白无泱微微一愣眉头轻皱,后退了半步,一身肃然的说:“既然没有散尽,就应该收到葫芦里,她害了二十九条人命。”
同情他有,怜悯他也有,但这不影响他做事的公道。
夜色照在狐魄儿的身上,月光之下,那道俊逸飘尘的身影淡然一笑,看的他心中一颤。
她说:“师父,我也害了十余条人命。”
他看着她,隐隐测测的觉得她并没有说完,一种莫名的心慌,也想要堵住她的嘴巴,二人对视了两秒,一丝清风拂过,便带起了那漫舞的发丝,她看着他的眼睛轻声的说:“不止。”
过去,你不曾记得,但我都记得……
她说:“师父,她已经死过一次,魂散一次,以此祭奠黄泉路上的亡魂,他们也不算亏了。况且,既然有冤必然生怨,冤冤相报,哪里分得清谁对谁错呢?谁都想活着,谁又想有错呢?”
那抹笑意含在眼底,她看着他说:“身在红尘,只是更多的身不由己罢了,在委屈面前,大多的时候,人都是想着自己为自己来讨回一个公道,如她一样,公道有了,自己也毁了。”
白无泱垂了垂眸,她说:“天地有界,情义无界,洞穿不了七情六欲的不止他们,撇的下的成了神仙,拿的起放不下的便生了心魔,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恩仇本无界,奈何天不遂人愿。”
她继续说:“错、是错了,沾满鲜血的屠刀是放不下了,曾经的那颗赤子丹心也回不来了,孽缘嘛,都是这样的。”
她唇边笑意浅淡,可鼻尖却有些酸涩,“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有些时候,脚下的路并不是自己认真琢磨着选的,走着走着就走错了,手握屠刀,不知、还能回走吗?”
二人四目相对,狐魄儿泪光闪闪……
她咬了咬唇,哑着声音又看了阿狸一眼,“师父,徒儿斗胆恳请您徇私一回,情生也容易毁也容易,唯独走在一起的不容易、”她眼中的落寞一闪即逝,“错,终归是在我。”
白无泱心中一痛,那句我也选了后者,和这些话联系到了一起,这又是在说谁呢?
他握了握手中的剑,眼睛看向他处,这个徒弟一直都是太喜欢承认错误,总是再不断的承认错误,他转过了头,自己默默的踏上了下山的路。
狐魄儿走到了阿狸的身边,将瓶子递了过去,深呼一口气,她说:“对不起啊。”
阿狸的眼角还有泪的余痕,颤抖的接了过来,狐魄儿转身离去,愧疚万分。
“老大、”阿狸叫住了她。
狐魄儿的身子徒然一颤,眼泪再次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谢谢你。”他说。
狐魄儿咬着唇,早已尝到了一丝的血腥味儿,她哽咽着笑了笑,“不怪我就好。”
这句谢谢对自己来说太重,还不如劈头盖脸的骂她一顿更加好受些。
这一路她走的有些恍惚,她担不起那个谢字,对于拜仙山的精怪,她有太多的愧疚。
“不怪我就好。”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翌日,阿狸带着将离离开了。
狐魄儿跟在白无泱的身后,一前一后的路过了南平侯府,一夜之间,南平侯府便失去了往昔的光景。
除了府衙的官役草草的将那一具具尸体抬走时的熙攘外,便唯剩那来去匆匆的声音了,就连那高挂的牌匾都恰逢时宜的掉下了一半,刚刚走在底下的道士们心里一慌,呸了一口,骂骂咧咧一句,便都快步走开了,唯恐沾上一丝半点的晦气。
这个府宅的主人已经身亡,管家及府中的家丁们也都忙着逃命去了。
“呸,狗男女,一大早上就碰了个晦气,恶心,装什么清高!”
白无泱脸色骤变,非常不好,狐魄儿回头看了一眼,眼睛微眯,盯着那口出狂言的道士离去的身影便挂上了一丝冷笑,小声的嘀咕道:“你倒是提醒我了,这是闲自己活的太自在了是不是?”
白无泱转身离开,狐魄儿笑嘻嘻的跟了上去,“师父、”她说:“我想买些鸡腿带在路上吃,你在前边等我一下好不好?”
好,当然好,好的很!
白无泱现在一点都不想见到她,她滚的越远越好,“嗯,快点。”
敷衍的答了一句便一个人大步流星的走了。
狐魄儿似笑非笑的转了转指环,原路折回,一道魅影流窜在人海间,不待人反应过来时就已经卷走了两个道士,她快如电闪般的掠过,再次上了仙霞岭江郎山。
她坐在枝头上,俯视着下面那两个一脸蒙圈的道士,又折了一根树枝在手里把玩着,天真无邪的笑了笑,“看上面,我在这呢。”
两个道士一脸惊愕,“你——你是什么人?”
“人吗?”狐魄儿揪着树叶子慢慢悠悠的说:“我啊?眼瞎了吧,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是人了?”
“你、你不是人?”
“啧!”狐魄儿刚揪下来的一片叶子就划破了那个道士的脸,“怎么说话呢?骂人可不太礼貌,知道为什么那么多道士,我偏偏抓了你俩过来吗?”
另一个道士呸了一口:“我就知道你和那个小白脸不是什么好人,妖女,一对狗男女!”
狐魄儿脸上的笑容收敛,又诡异的一笑,“喏,因为你俩嘴贱呀。”
她眼中狐光一闪,又笑意不及眼底的看了过去,“我这个不是人的玩意儿嘛,向来听不得别人说我师父半句不是,辱我可以,辱他?不行!”
她继续不紧不慢的说,“你们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条路,自己从这一丈崖跳下去,另一条路,打死一个,活一个,开始吧。”
“妖女,狂妄!”
随着话落,狐魄儿周身魔气肆意,很是张狂,“我狂妄自然有我狂妄的资本,谁让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魔王是我呢?”霎时间,风沙走石骤起。
狐魄儿又邪魅的一笑……风停不刮,乱石凌于半空中不落,一切都静止了,她说:“想活命吗?那就别磨磨蹭蹭的了,我的耐心可是不太多,若是一不小心暴怒了,抱歉,那二位只能都要见鬼去了。”
她侧躺在树枝上,依旧揪着垂在她面前的树叶子,懒散的享受着那斑驳的阳光、
听着那假情假意相互寒暄的声音、
听着兵戈相撞锵锵作响的声音、
听着内丹崩裂毫不留情的声音、
听着痛哭哀嚎相互咒骂着你还不死的声音、
听着那双双跌落悬崖渐渐消失的声音……直到那山涧间回音散尽,磐石如初、静而不动,轻风轻掠不急不缓,美景依旧,丛林鸟叫的声音再次归来。
狐魄儿看着天空,那双薄凉的眸子里划过一丝不冷不淡的笑意,“看来,人也并非全是人嘛,有一些,就与畜生无异呀!”
她自己细数着,“我一没动手、二没伤人、三没杀人,不算触天规吧!”
狐魄儿也终于饶了面前的树叶子不再揪了,纵身一跃,头也不回的开开心心的走了。
可快要离开仙霞岭时,那个老者的声音再次传来,浑厚有力的声音仍然回荡在天地山川之间:
山川有意气化仙,天地无心魄无缘,
一遭红尘万般念,怎个无缘胜有缘?
红尘散尽千般愿,唯有一愿天可全,
一死已赴全天颜,一缕轻魄震苍天。
一身狐骨狐不在,沧海桑田年复年。
狐魄儿突然一颤“谁?”
师父我们缘起上古时 是啊,天理不容
白无泱有些不悦的瞧了她一眼,“怎么去了这么久?”
狐魄儿笑了笑,“掌柜家今日的生意极好,耽搁了些时辰,让师父久等了。”
白无泱拿起参商起身离去。
狐魄儿散散漫的跟着走了几步,忽又意识到了什么,一瞬间,那仙风道骨俊逸飘尘的架子就端了起来。
她的手中还化了一柄折扇,配上那高高束起的长发、再配上这一身干净利落的白衣时,她弯着眸子笑了笑,且是相当潇洒帅气的追了出去……
白无泱冷嗖嗖的从她脸上扫过,有些心烦意乱,“我竟未曾发现,魄儿生的这般俊俏,你这是在招蜂引蝶吗?”
白无泱又看了一眼四下的人们,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无不都是艳羡的目光。
男人可能会这样想:若是站在她旁边的那个眉清目秀的小白脸是我该多好啊,啧啧啧……这气质……这身段……这相貌……仙女下凡呀,道友,你能不能暂且让让,你这张脸生的,着实让我嫉妒啊!
女子可能会这样想:天啊,这两个人要是能分我一个就好啦,若是分到那个高大英俊帅气的小哥哥自是再好不过的,若是分到那恍若仙子的小姐姐也是极好的呀,这种品质的……再来十个我都不嫌多的,苍天啊,我选谁,我该选谁?老天,把他们都赐给我吧!
老人可能会这样想:好羡慕呀,这是谁家的孩子生的这么超凡脱俗,简直就像那不食人间五谷的那般,不会是天仙下凡吧!
小孩子可能会这样想,简单粗暴:男孩子‘长大后,我要把她娶回家。’女孩子也是羞答答的想着‘待我长发及腰时,我要嫁给他。’
当然,还有另外一类人:吃不到葡萄嫌弃葡萄酸的‘伤风败俗成何体统?’‘问道之人,行为不知检点!’‘一看就知道是一个狐媚子!’‘说不定还是妖邪所化呢!’
狐魄儿被这么一群奇异的目光盯着,并未感觉到一星半点的不自在,而是极其俘获人心的一笑,“师父不也曾夸我恍若谪仙的吗?况且,招蜂引蝶的、也不止我一个呀?”
白无泱自始至终都没有觉得这群人是在看他,他仅仅只是觉得身边这个徒弟才是相当的扎眼。
连带着这种被围观的感觉一并认为都是被她自己一个人带过来的,他脸色一沉的道:“我不喜欢被别人这样盯着。”
狐魄儿心领神会的打了个响指,周边的人都定住了。
“胡闹!”白无泱诧异的抬头。
狐魄儿只笑未答,牵起他的手就跑远了,直到二人跑的丁点力气都没有了,方往空地上一趟,她才气喘吁吁的说:“师父、”
白无泱也没比她好多少,这一路陪她疯下来,自然也是累到脱力,轻飘飘的瞟了她一眼。
她……笑了。
“我会一直护着你,不管是胡闹也好,任性也罢,如果有一天,师父若是发现我犯下了诸多不可饶恕的错误,如你所言,错就是错了,罚我便是,我无怨。”
二人的脸上都泛着一抹红晕,也许是跑的太久太累热的,也或许是一路手牵手的跑着,在诸多的掩饰下才敢涌现出的心悸……
白无泱看着天空,一丝水雾恰巧被这落日的余晖也掩藏的恰到好处。
这句话他听着好痛好痛,锥心刺骨的痛,唇齿轻启间,他说:“谁用你来护?先管好你自己吧!若你有错,我自不会心软,听话便先留着,为祸便一刀剐了。”
“听话便先留着,为祸便一刀剐了。”
二人同时说出了这句话,只不过一个是说了出来说给她听,一个是说在了心里念给自己听。
狐魄儿笑的灿烂,她说:“那师父可要牢牢记下哦,若有那么一天,可别心慈手软舍不得。”
白无泱将头微侧,看着她伸出的手和留在指缝间的夕阳还有那永远挂在唇边浅淡的笑意,是怎样都不可能将这样一个天真烂漫的姑娘和那个人人得而诛之的魔王联系在一起的。
他说:“若真的有那么一天,你犯下的错误也定是天理不容的。”
狐魄儿轻咬下唇,笑着回头看他,“是啊,天理不容。”
“你敢!”白无泱的目光突然变得很凶,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几个字,“你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他的目光也越来越狠戾,坐了起来,看着她说:“我会在那之前就先剁了你的爪子。”
狐魄儿心中一颤,不知是疼是痛还是心安,她嘴边噙着笑意,根本就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师父好狠啊,剁爪子可是很疼的,倒不如一刀剐了我来的痛快。”
你痛快,可我不痛快!
白无泱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站了起来,“歇够了吗?歇够了就滚起来,马上就天黑了,还想露宿街头吗?”
狐魄儿原地侧了个身,枕着手臂闭上了眼,声音透着些许疲惫,“就这里吧师父,我累了,走不动了。”
暮色将近,四下草木皆被轻风吹的沙沙作响,除此之外,再无车水马龙街头巷尾的喧嚣,一切都是静静的,天地之间,除了这树木虫草,便只剩下你和我了。
而我……觉得这样很好,不想被别人打扰。
“会冷。”淡到不能再淡的声音从他口中说出后,便转身隐没在了丛林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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