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元如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落西楚
轻微呻吟了一下,在一旁候着的小椅子便凑了上来,牧童也上前两步走到床前,立在那里,直愣愣地看着我。
“公主,好些了吗?可还有不适,肚子是否饥渴。”小椅子又恢复了从前云淡风轻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平淡如水,没有任何起承转合,可是我却是知道,他是刻意地压抑着自己,从他满是担忧的眼睛里我便能看出来。
“无碍。”借着他的力道,我坐了起来,向四周看了看。
他知道我的意思,接过刚进来宫女递过的药,一勺一勺喂给我:“张大人今早一大早便上朝去了,如今朝中应该是正在讨论怎样处理李思元之事,惠嫔娘娘来了两次,你都没醒,便回去了,良妃娘娘也来过一次。”
“良妃。”我顿了一下,重复说道。
“是的。”小椅子回到,“见你没醒,便将一年前皇上赐她的天山雪莲交给了我,叫我万万记得熬了给你喝,拿东西补人。”
“她倒是知道审时度势。”我嗤笑一声,如今我这孩子,再怎么说也是因着护驾有功流了的,父皇再一次对我愧疚,今后我定是会得到倍加的宠信,可当时良妃在场,却什么都没有做,若他日父皇记起,定是会开始对她疏远冷淡的,然而,良妃的东西,我是万万不愿意碰的,“那熬了吗?”
“还未曾。”
“既然如此,你和牧童将那东西分了吧。”
妙元如曌 众人安慰
早朝结束了,对李思元的惩罚还未传过来,父皇便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二皇兄,张守鑫,张太尉,惠嫔还有良妃和徐贵妃。
我强撑着要起来,父皇却是早先快步走到我床前,将我稳住:“你身子有徉,这礼不行也可。”
其实要我如今下床行礼,还真的是难为我了,我也不争议:“多谢父皇。”
“如今身子可还有不适。”
“比之昨日,的确是好多了。”我回到。
因着父皇在此,其他人都只是关切地看着我,特别是惠嫔,看着我眼里的心疼不会是假的,还有便是二皇兄,不过他除了心疼之外,还有一丝的气愤,想必是对李思元的吧。
父皇呡了呡嘴:“此次确实是连累了你,朕定会好生补偿你的。”
父皇您别这样说,要不是七皇兄狼子野心,怎会遭此一劫,再说身为皇家子弟,在那种情况下,怎能置身事外。”
再一次提醒父皇,我是为了救他才落得如此,他果真看着我的眼神更加愧疚。
“不愧是朕的好女儿。”欣慰一笑,再起身,说道,“张太尉,驸马,如今老九身子不适,朕已决定将她留在宫中,好生将养,你们可有异议。”
“臣蒙皇上厚爱,臣等感激不尽。”父皇话一说完,张太尉便回了话,反倒是张守鑫,蹙着眉头,一言不发。
此时殿内轻松了许多,连惠嫔都是满带欣慰看着我,可是有高位者在此,她也不好先声夺人。
“九公主吉人天相,日后必定留有后福。”此时徐贵妃上前了一步说道。
这么多年,我是极少看见过徐贵妃的,如今她已三十有五,却看不出一丝年老之态,比之宫里其他妃子,多了稳重与尊贵,却少了年轻女子的青春活力,故而其实他并不受宠,可是早在父皇还是皇子之时她便嫁给了父皇为妾,那时候的女子,也就留下了他一个人,从前在皇子府是他就是极其得父皇信任的,如今虽不得宠了,却因着父皇对她的信服和尊重,成了我大良后宫最尊贵的女人。
“承蒙贵妃娘娘吉言。”我低头乖巧回到,我一直觉着徐贵妃这人,深不可漏,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所以在她面前我力所能及地听话。
“好了,朕还有事儿没办完,便不唠叨你休息了,太医开的药,熬的补品,你可要按时将其喝完,知道吗!”
想必是李思元的事情后头还未处理完,还有牵连的一帮大臣,都是需要好好处理的,坐了一会儿,父皇便起身要走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好打扰了,九公主安心歇养吧。”
父皇与徐贵妃都走了,良妃见殿中好似没有了她的立足之地,有些讪讪:“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打扰公主歇息了。”
张太尉本身对我就并无甚好感,如今我又将他的孙子落了,对我心中有气,可是又碍于身份不好发作,况且毕竟在宦海数年,知道如何做人处事:“老臣也不打扰公主歇息了,家里公主务须担心,在宫中好好养伤即可。”
“公公有要事在身,妙元也不多留公公了。”
如今没了外人,惠嫔便走到床边,坐在了床橼,将我一只手放在她手掌之中,然后将我手背覆盖住,轻轻拍打:“如今孩子没了,你也定不好受。”
此话刚好触动我的胸口,低下头,缄默不言。
“我也知道你是有多期待这孩子的到来,可是未来日子还长,如今你才十六岁,生养的时候还多着呢,即使在休养两年,也才十八而已。”
“母妃……”我抬头,眼中水光潋滟。
“其实你当初怀孕的时候,我还在担心,你还那么小,伤了身子怎么办,如今休养两年再生孩子,那个年纪生孩子正好。”
“对呀对呀。”本身关乎女儿家的身体,二皇兄也不知该如何劝慰,便一直立在一旁看着,如今惠嫔撩开了话题,他便接了下去,靠近我坐在床边的凳子上说道,“塞翁失马,又焉知非福呢,自古本身便是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依,是不是,守鑫。”
二皇兄也是看出了张守鑫无话可说,便将他拉了进来。
显然张守鑫还未从孩子没了这件事中走出来,比之昨晚我看见他的样子,又憔悴了不少,双眼无神,知道二皇兄叫他是他才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后,强颜欢笑,走到床边,跪下,支起身子:“对呀,日子还很长,我们还有很多路要走,慢慢来,以后我们还会有很多很多孩子。”
而后,我裂开嘴,笑着哭了。
妙元如曌 牧童之痛
“对李思元的事是如何处理的?”众人走后,我问小椅子。
“李思元被贬为平民,如今正关在宗人府,全家包括孩子,都贬为庶民,如今一家搬出了皇子府,居住在城边的一个小院子,至于护国大将军,则是满门抄斩,有关此次事件的其他人,也都入了狱,三日后处斩,不过一些牵连的大臣,皇上好像要就此息事宁人。”
父皇当然只能息事宁人,如今朝堂上大臣要么是站在二皇兄这边,要么是站在李思元这边,极少数的人还在观望或是中立,此次李思元造反,站在他那边的大臣少说也是参与过一二的,如此一来,牵连太广,一旦查处,朝中便缺了人,为了朝堂安定,父皇只能忍下来,反正如今李思元已经没有了威胁,恐怕父皇现在愁的是,没有人与二皇兄分庭抗礼了吧。
“王铮呢?”
“那日叛乱失败后,跟着李思元进殿的人当场被捉拿,王铮也在其中,三日后处斩。”
我默了一下:“想办法,尽最大的能力,将他救出来吧。”
“主子。”小椅子迟疑了一下,看了我一看,最后说道,“其实我之前已经想法子进了一次大狱了,看王铮那样子,也是不想活了。”
“不想活?”我喃喃重复到,可一细想又是人之常情,王铮一直以来本就是凭着报仇而活,如今大仇得报,支撑自己的执念没了,便生无可恋了。
“不管他想不想活,蝼蚁尚且偷生,好死不如赖活,还是想办法将他救出来再说吧,若是他不从,便告诉他我还有话要对他说,如今身子不好不能出门,待一个月后自会去找他,你只需将他安顿好。”即使王铮不想活了,我也是不忍心就这样让他死去,毕竟接触了这么久,他的说话行为都不是令我反感的那种,反倒是渐渐生出了好感,一个月的时间,够他想清楚到底感如何了。
“是。”回答完,小椅子便出去安排王铮的事儿去了。
小椅子走了,殿内只留下我与牧童,他只是安分的站在一旁,不说话,不做动作,连呼吸都是最轻的。
“牧童,你痛吗?”如此宁静的大殿,我暮的说出这句话,让牧童浑身震了一下。
“我是挺痛的。”我苦笑一声,“直到现在提及那孩子,我的心还是会揪着像是针扎一样痛。”说到此,泪珠儿又流了下来。
牧童见此,眼中全是心痛,踯躅了许久,方动了一下,走到我床边有些犹豫,却还是小心翼翼将手伸出来,却又不知道放到哪里,在空中执了许久,才放在了我的肩上,“我的心也痛,可是看见你这么难过,我的心更痛。”
此时已经不管不顾了,一个脑袋就扎进了牧童身上,不多不少正好是在肚子上,他没敢用力,肚子还是软绵绵的,热度从他身上传来,让人安心,便大哭了起来。
本身他还是将双手举得高高的,可是见我如此,心中动容,小心翼翼将双手放在了我的背上,轻轻拍打,像是当年暴雨的那个夜,想要安慰我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捡惠嫔的话:“别难过了,以后日子还很长。”声音僵硬无比,怜惜之意却无法隐藏。
妙元如曌 守鑫失常
“主子,王铮已经安排好了,就在城郊的小院子里。如今牢里的王铮,是花了些银子往死牢里买到一个死囚。”
第二天小椅子便把事儿办好了,向我回复到。
“恩,那王铮呢,他怎么样?”
“因着本身过几天便砍头了,狱里也没折腾他,只是他自己一心寻死,如今已经瘦了一大圈了,当时我将他接出去是他还有些抵抗,但怕牵连我们也没有反抗,将他带到院子时对他说你身子好些会与他说些话,他便接受了,说就在那个院子静候你。”
“就给他一个月的时间让他好好想想吧,若是到那时他心思依旧未改,便随着他去好了。”
“还有……”小椅子低着头,恭敬说道,“适才你昏睡之时,太尉夫人与千金前来探望,我说你在歇息,她们便离开了。”
“如此甚好。”我低头回到说,而后抬起头看着小椅子,“以后若是她们再来,便直接说我在歇息吧。”
“是。”
如今精神不佳,一天十二个时辰便会昏睡九个时辰,知道如今还无法下地,只能在床上做一些轻微动作,连日常出宫,都需要小椅子的帮忙。
我对李思元恨极,将这一切都归咎于他身上,若不是如今身子不允许,我定将亲自前往宗人府,看望杀害我孩儿的凶手,然后,为我可怜的孩儿报仇。
如此又过了几天,我的身子已经能够下地行走,只是好会有痛楚,惠嫔每日都会前来探望,二皇兄一有时间也会来,父皇也会时不时来一趟,宫中众嫔妃,也时常来献殷勤,因着宫中不好留宿,张守鑫在内阁请了假,每日只是上早朝,早朝完毕便会来陪我,晚上宫禁之时便会离开。
“守鑫哥哥,你今天是怎么了,一整天都是魂不守舍的?”
已经是第三次接小椅子递过是东西差点打翻,若不是小椅子和牧童眼疾手快,不知我这屋子要给弄成怎样的狼藉。
“啊!”咋一下听我问这问题,张守鑫有了一丝慌乱,却很快掩藏嘴角含笑却是很是勉强,连说出的谎言都是一眼便能看出,“今日朝上颇有不平,我在想内阁的事儿呢。”
我心里不由鄙夷他说话水平低下,如今谁不知道,张守鑫如今是恨不得连早朝都不去的人,若不是怕我好后与朝上脱了节,还有便是张太尉的权威,他定是心心念每日呆在我这广阳殿。
只是我也没多想,只当他是还未从来孩子没了的事实中走出来,今日又遇见了什么触动了他的心。
这么久了,即使他在刻意在我面前装作无所谓,甚至还时常安慰我,可是我知道,他比我更在意这件事儿,直至如今,他还是没有走出来。
“既然如此,守鑫哥哥你还是将假销了,回去内阁吧,反正我的身子也是好的差不多了。”我善解人意说道。
张守鑫愣了一下温柔执起我的手,将其放在两掌之间:“傻丫头,说什么呢,如今我最大的任务,便是守着你好好的,况且啊……”他又打趣说道,“你也不想想思佚护你到什么程度,我若是撒手走了,他定饶不过我。”
不着痕迹,将手抽出,在他身上轻拍一下,娇嗔道:“哪有,二皇兄只是心疼我罢了。”又将眼斜视着他,眼睛微眯,嘴角坏坏噙起,“难道你是对二皇兄护着我心有怨言。”
“怎么可能。”他在我额头上用拳头中指轻敲一下,可还是感觉得到痛意,这样的态度,是从前我与二皇兄一起出宫,他在一旁逗弄我时的样子。他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敛起了笑意。
仔细想想,自从我们成亲后,便没有这样子亲昵过了,我也很少再将蛮横的一面显露在他面前,永远都是善解人意,然后相见如宾。
气氛有些尴尬,我正经说道:“守鑫哥哥,我是说真的,如今我身子已经大好,你大可回到内阁,想必公公也是不喜欢你这样虚耗的。”
张守鑫沉默。
妙元如曌 报仇
张守鑫果真听了我的话回了内阁,却还是依旧每日工作完之后便来广阳殿,可是我却觉得他心中有事儿,总是对我左右言他,时常走神,若说是因为孩子,可是这样的表现,完全不会让我联想到那儿去,我觉着实在不对劲儿。
“牧童,去查一下,最近张府都发生了什么事儿。”
“是。”说罢,牧童便转身出去交代张府的事儿去了。
“小椅子,最近朝堂上都发生了什么事儿?”
“别的倒是没什么,只是最近皇上在重用五皇子了,朝中好多大事儿,也都让他参与了进来,连连往他手里塞权利。”
这一点不足为奇,李思元一失势,朝中便是二皇兄一支独大,到时候即使二皇兄没那个心思,跟在二皇兄身后的人难免没那个心思,整日的在二皇兄耳边唠叨,万一二皇兄一时耳朵软,又做了李思元做的那些事儿,那传出去,皇帝的两个儿子都是狼子野心,岂不是贻笑大方,与其如此,不如赶快培养新势力来与之分庭抗礼。
“五皇兄?”我皱眉有些不解地重复这三个字。
“是的,五皇子。”
可是我却是没有想到父皇扶植的人竟然是五皇兄,之前我还一直以为会是朝中的某位大臣,要知道,父皇是极其不喜欢这个儿子的,只因他的由来很是不正当,当年他母妃乃是宫中姿色平平的小宫女,无奈心比天高,看多了宫中娘娘锦衣玉食的生活,心中艳羡,便设计与父皇一度春宵,可是父皇爱美人,清晨醒来时看枕边多了这么一个人,眉头紧皱,不说一句话便让她滚,当时那女人在父皇面前磕了好久的头,父皇都是不为所动,这事儿后来被其他宫人知道了,她的日子便更难过了,明里的暗里的全给她使绊子。
要说她运气还是好,就那么一次,便怀了龙种,不知她用什么方法,将孩子生了下来,还是个皇子,便带到了父皇面前求他相认,父皇皇子不多,确认是自己的孩子后,便认了下来,也给那宫女一个良人来当,可是却不喜欢这对母子,那宫女也是运气用光了,任她再有心思,也比不上从小就生活在斗争中的女人,好日子没享受几年便死了,留下个爹不疼的儿子,因着知道这一层,五皇兄从小便是沉默寡言,总是力所能及地不让别人注意到他,长大了更是如此,有时候总会让人不记得还有这么一个人。
不过父皇要如何做我也管不着,反正如今二皇兄如日中天,即使五皇兄翻了天也争不过二皇兄了,说到底,五皇兄不过是给二皇兄的一个警惕罢了,只是我觉得,若是父皇愿意将这门心思放在天下苍生上面,我大良百姓如今也不会如此苦不堪言,国内外也不会如此腹背受敌。
“小椅子,替我更衣。”
一下子转到了这上面,小椅子有些无可是从,迟疑了一下,却还是依言照做。
特意选了一套较为华丽的衣裳,穿起来也是比较繁琐,待最后一个工序完成,我已俨然成了华丽尊贵之人,随后又让他叫进宫人来为我梳妆打扮,小椅子像是明白了我的用意,几次想要开口劝阻,却碍于旁边还有他人便就此作罢。
“小椅子,将之前我让你们准备的东西带上吧。”待梳妆完毕,宫人都出去了,我起身说道。
早在我决心报仇之时,我便让牧童找来了吃下最让人痛苦而死的毒药,牧童找了两天,找来了百草枯,吃下之后,先由内里开始腐烂,痛不欲生,待内里烂地差不多了,人便也差不多了。
“主子,你这身子,还没将月子坐完,出去吹了风怎可。”
我看了小椅子一眼,却不作声,只是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小椅子向来都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无异议的,此次竟然会劝阻我。
正好此时牧童回来了,进来之后见我如此装扮,也愣了一下,我看见他,面无表情,脸上的脂粉随面部动作而动:“正好你来了,就等你了,走吧。”
牧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询问地看了一眼小椅子,我就在面前,他不好将事情缘由直接说出来,便将装药的小瓷瓶拿到手中晃了晃,这点小动作我看在眼里,牧童看后,恍然大悟,看着我想要劝阻我。
“牧童,你知道的,若是不做这件事情,我不会安心。”此话说得悲痛欲绝,而事实,也确实如此,我会怕,怕牧童劝阻我。
还好,一听完我的话,他的表情也变了,抿了抿嘴,将之前的话全收在了心里,脸上全是动容,乌黑的眼睛泛着光,不再是黑潭深不见底,反倒是回水波光潋滟:“既然如此,公主请吧。”
说罢将身子往左边侧了一点,小椅子见再无回旋余地,匆匆又跑进了里屋,我也不等他,便往外头走,待我刚好走到门口时,小椅子跑到了我身边,在我身上披了件斗风,斗风不厚,这个季节披这算合适,最难能可贵的便是,斗风上缝有帽子。
这个时候的天气风不大,晴空碧朗的,可是我还是一出门便将帽子拉了上来。
宗人府的守卫见我站在门口,都诧异了一下,随后才向我行礼。
我对小椅子一个眼神示意,小椅子便上前去给每个守卫手里塞银子,我笑道说:“虽说七皇兄做了大逆不道之事儿,但毕竟是亲兄妹,如今他落了难,做妹妹的也应该来看望一下。”
那守卫一听,连忙谄媚说道:“公主果真大度,卑职这就为您开门。”
其实我也知道,如我今时今日地位,做一些事儿已经是手到擒来了,反正如今我如日中天,等着巴结我,想为我做事儿的人还是有的。
一个守卫带着我走进了宗人府,一进宗人府,我便将帽子放了下来。
宗人府便是关押皇室弟子中犯下大罪之人的地方,里边的情状便是比普通牢房好很多,依旧是一件件独立的房间,只是房间要干净很多,里面不是稻草,而是床榻和棉被。
里边没有其他人,故而一眼便看见李思元,躺在床榻上,如同死尸。
“罪臣李思元,有人来看你了。”
李思元一听,立刻有了精神,猛地做了起来,看我之时眼里泛光,见到是我,眼睛里全是思索:“是你!”
我心中冷笑,他还以为是有人前来营救他,他还有机会翻身吗,想必这么久以来,他也是吃了不少苦头,十几天不见,已经瘦了一大圈,身上还是当初逼宫是穿的衣服,上面污渍已经布满,头发紊乱,胡渣也冒出了好大一截。
“大人。”我无视李思元,反倒是转头向那侍卫说道,“我有些话想要单独和七皇兄说,可否行个方便。”
说罢,小椅子又上前去往他手里塞钱。
他本是迟疑,见小椅子往他手里塞了银子,又想着不好得罪,便向我行礼:“那就委屈公主在此多待一会儿了。”
那侍卫走后,我便转头看向李思元,他还是用憎恨的眼神看着我,我倒是不在意。
“不然七皇兄以为是谁呢?”我鄙夷说道,“也是,澜嫔最近倒是为了七皇兄的事儿四处奔波,每日跪在御书房求父皇开恩放了你,弄得父皇心烦意乱,一时冲动,便将她打进了冷宫。”
一听此话,李思元像是发了疯一样冲过来,因着长时间虚弱,下地那几步蹒跚了一阵子,差一点便要摔倒在地了。
他想冲过来毒打我,无奈被牢房门阻隔,可是他冲过来的气势还是将我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牧童也是即使挡在了我前面。
确认无事后,我伸手将牧童往一旁轻轻推了一下牧童了意,往一旁移了些许,却是一直紧盯着李思元,注意他身上手上的动作。
我又往前移了两步,确认无危险后便停了下来,扬一扬眉,挑衅一样说道:“七皇兄如此作为着实伤了妙元的心,妙元可是专程进来给你讲诉一下外面的情况,免得七皇兄白白在这宗人府受苦了。”
这时候他才发现,我与平常完全不一样了,也恢复了清醒,停止了张牙舞爪,看着我:“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也不理会他的询问,径直说道:“对了,如今父皇又在重用五皇兄了,从前跟着你的那一帮大臣要不又跟了二皇兄,要不又进了五皇兄羽翼。”
听到此话,我嘴角噙笑看着他,如愿看见他一脸煞白,眼神涣散。
击破一个人最好的方法,便是将他希望给打破,我想他一直都在等着外头想办法将他救出来,可是事实却是他已经被外面所遗弃。
见他这样,我很是愉悦,嘴角的笑一直留在:“其实我现在甚至觉得就让你这样挺好的,可是又怕万一以后出个什么岔子,况且,我夜夜梦魇我那可怜的孩子在我耳边说他孤单,既然如此,我当然要找个人来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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