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翅

她不知蔚恬恬根本不是饿，她是那个瘾又犯了。
蔚十一拿着奶瓶哄了好久，可是都没有用，恬恬还是哭，正常的牛奶根本没有满足她，她需要的是蔚蓝的母乳。
可是蔚蓝现在死了，而且那东西蔚恬恬肯定也是不能再碰了。
蔚十一哄了一个小时，可仍旧无济于事。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她抱着蔚恬恬去开门。
“你好，这是您的外卖请给个好评。”
这声音…
蔚十一闻声她认真地看着站在眼前穿着蓝色外卖服的冯凌昀，“是你？”
冯凌昀也没想到自己会碰到蔚十一，他们骑手接单都是隐藏信息的，之前看到收件人上的“蔚女士”三个字的时候他还伤心了一阵。
“十一？”
冯凌昀把厚重的头盔从头上拿下，他的头发剪了比以前更短了，脸上多了几道他这个年龄不该有的褶子。
“十一，你还好吗？我…我…”
冯凌昀看上去很兴奋，但是在看到蔚十一怀里的婴儿时，那抹兴奋瞬间被郁闷替代了。
“这…这是你和肖钦予的孩子吗？”
本来，冯凌昀是不知道这个名字的，就是因为那次警告，他就把这个名字刻在了心里！
第98章 我知道不合适但我爱你
“怎么可能。”
蔚十一否认的很坚决，“她是我妈和其他男人生的孩子，我妈死了，我现在是她的监护人。”
冯凌昀听完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原来是这样啊，十一我...”
他话还没说完，背后忽然就出现了另一个声音，“十一...”
那一声“十一”唤的是低沉缠绵，不过短短两个字，就有一种叫人对那声音上瘾的感觉。
冯凌昀好奇地回头正好对上肖钦予的眼睛，他站在那里浑身上下自带一种贵气，冷傲孤清之渗透着气吞山河之势，他看着蔚十一脸上泛着浅浅的笑容，英俊挺拔，潇洒霸气，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胜却人间无数。
这样的肖钦予让冯凌昀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他，西装革履，名牌加身。
他，一身沾满污渍的工作服。
他，手上捧着的鲜花。
他，手里提着的是下一单的外卖。
冯凌昀有些自卑地往后缩了缩，他收回盯在肖钦予身上的视线，转头对蔚十一说道：“我...我先走了。”
说完，他直接从肖钦予身边走过。
“哇哇哇——”
蔚恬恬又哭了出来，她不停地把小手放进嘴里吮吸，小小的身子拧巴在一起，脸色通红。
蔚十一这下没空理会肖钦予，她抱着蔚恬恬不停地哄着：“恬恬，别哭了。”
抱了大半天，手臂都快断了，她腾出一只手甩了两下又换了一只手。
肖钦予进门把花放在了鞋架上，他关上门径直走到蔚十一面前把蔚恬恬接过。
“不用。”
肖钦予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把蔚恬恬抱在怀里，他抱孩子的姿势甚是熟练，而且样子好看，他走到窗边，沐浴在阳光下的他好看极了。
这样温柔的肖钦予是蔚十一没有见过的一面。
“把奶粉拿来。”
肖钦予声音很淡。
“哦，好。”
蔚十一走进厨房拿了奶瓶出来，肖钦予伸手碰了碰玻璃瓶身，“凉了，重新泡。”
“哦，好。”
蔚十一感觉自己像个傻子，可有什么办法呢，育儿方面她就是傻子。
重新泡了奶粉，可蔚恬恬还是不吃，蔚十一想这个肖钦予也不过如此，可让她没想到的是五分之后她就听到小家伙吮吸的声音。
“吧唧吧唧——”
“她吃了。”蔚十一眼里溢出笑意。
肖钦予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没有附议她的话。
吃完奶，蔚恬恬酣甜地睡去，那一刻蔚十一有种人间清净的感觉，不过马上她又觉得不对劲了。
“好臭。”
“恩，去拿尿布。”
闻言蔚十一脸色有些微变，“我...我不会。”
是，她没有想这么多，只觉得育儿嫂明天就来了，她就可以把这种生活上的照顾都委托给她了，怎想，不过才短短几个小时一个孩子居然能生出这么多事。
“我来。”
蔚十一从房间里拿出来尿布，肖钦予把熟睡的蔚恬恬放在沙发上，然后接过尿布前后翻了翻。
“你会？”
“没试过，但应该不难，去打盆水拿些湿纸巾过来。”
这会的蔚十一只能像个傻子一样听从肖钦予的安排。
过了一会，她端了一盆水拿了一包婴儿湿巾出来，当肖钦予打开蔚恬恬的尿不湿时，她感觉胃里一阵翻腾就这么干呕了起来。
“我来吧，你往旁边站。”
蔚十一点点头，她很自觉地往旁边躲了躲，可躲完之后她又觉得不对，这是她妹妹，还是蔚蓝的女儿，肖钦予他...
“那个，要不还是我来吧，你在旁边教我？”
肖钦予没说话，他拿出一片湿纸巾放在盆里沾了沾热水然后把蔚恬恬屁股上的污秽全都擦干净，接着他就是开始过给她包尿不湿，明明是第一次做的事他看起来竟然是那么娴熟。
蔚十一一开始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后来她懂了。
“这些都是你在孟语初怀孕的时候学的是吗？”
你看，这就是蔚十一，她永远都不会是傻白甜，一下子就能想到问题的答案。
“是的。”
肖钦予也不避讳，他抱起蔚恬恬走进卧室把她放在床中央盖好小薄被。
见这一幕蔚十一眼眶有些湿润，因为她也曾渴望过她能给他生孩子，如果蔚恬恬是他们的孩子，现在就是他们婚后的幸福生活那该多好。
蔚十一是血肉之躯，她也有七情六欲，即便她恨这个男人，但也是深爱过的，有时候也会被一些画面触动心底的柔软。
“走。”
肖钦予轻轻带上门揽着蔚十一的肩膀出了门，他带着她来到沙发边上。
两人坐下，沉默了一会，蔚十一低着头，肖钦予看着她。
“...”
气氛有点尴尬，蔚十一琢磨了一会把先前万霖没有回答的那个问题重新问了一遍肖钦予。
“蔚蓝是你杀的对吗？”
“是。”
肖钦予承认的很干脆，就好像他只是踩死一只蚂蚁。
“哦，是不是因为她伤害了孟语初，她说恬恬是你的孩子。”
肖钦予没有马上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重新抛了一个问题给她，“你觉得孩子会是我的吗？”
蔚十一摇头，“不可能，你不会碰蔚蓝，你那么警惕的一个人是不会允许自己犯错的，我曾经那样算计你都没有上当，所以恬恬不可能是你的孩子。就算万霖没有承认，我也不会怀疑到你身上。”
脑子，十一肯定是有的，否则她怎么活过这些年，怎么能一次又一次从那些想要玷污她的男人身下脱身。
又怎么能够笑到最后一个人整垮整个蔚家...
又怎么可能让肖钦予这样的男人爱上她呢...
聪明，蔚十一是真的聪明，只是聪明的代价就是命运并不善待于她。
这样的蔚十一忍不住让肖钦予想亲近，他轻轻地将她揽过，薄唇就这么如羽毛一般落在她光洁白皙的额头上，“我的十一那一定是世上最聪明的女人。”
“不...”
蔚十一突然瞳仁一亮，那小狐狸精狡猾的模样又出来了，她双手主动挂上肖钦予的脖子，妩媚地眨了眨卷翘的睫毛，“我是你的妹妹，蔚蓝告诉你了吧。还有，回答我，你杀她是因为孟语初吗？”
“不是！”
肖钦予勾住蔚十一的腰直接把唇贴在她的耳畔，“因为你，因为她要伤害你，所以我杀了她。”
突如其来的暧昧让蔚十一一度有些错愕，她推开肖钦予十分无解，“我是肖君的女儿。”
“是，我知道。”





断翅 第123节
“那你还对我这样，还有，你别忘你给自己立的好丈夫人设，你这样和我算什么？偷情吗？你的小白兔还在家里等着你。”
蔚十一炮语连珠，甚至有些歇斯底里小怨妇的影子，可肖钦予就喜欢看她这样。
他眼里藏着几分爱意，冰凉的手指滑过她的脸颊，“不是偷情，只是有一点想你。”
这样的情话从肖钦予的嘴里说出真是婉转动听，撩人心弦，蔚十一有被触动的感觉，但还不至于说是沦陷。
“我是你妹妹。”
她像是怕他听不懂一般故意用更直白的话去刺激他。
肖钦予缩回手，他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敛去，“十一，我知道你是他的女儿，但那又怎样，如果我真想对你怎么样，这根本就不能成为阻挡我的理由。”
“你…”
蔚十一没想到肖钦予竟然会说这样的话。
“十一，乖一点，以前我做的错事太多了，现在我不想伤害你。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不合适，但你太让我着迷了，我还是爱上你了。”
蔚十一冷哼一声，“你现在和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吗？你是打算离开孟语初和我在一起吗？”
肖钦予微微低眸，脸上闪过一抹无可奈何的表情，沉默了一会，他突然问了一个让蔚十一很措不及防的问题，“十一，这世上真的会有爱错人这种事吗？”
闻声，蔚十一怔了怔，她没想到肖钦予为什么会问突然莫名其妙问这个问题，又或者说，他这个问题的假设对象是谁？
是她？还是孟语初？
蔚十一想了想说：“肖钦予，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你说我爱你算对还是算错？”
她的话让肖钦予笑了出声，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我的十一总是这样机灵。”
“饭点了，你想吃什么？”
“不用，我可以叫外卖。”
蔚十一说完这句话，肖钦予就没有再开口了，她见他拿出手机有些不解，“你干嘛？今天很闲吗？汇添集团的董事长这么好做吗？”
“…”
“喂，肖钦予，说话。”
蔚十一话音刚落，肖钦予就一把将她扯进怀里，把她的脑袋强制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陪我睡一会。”
话闭，肖钦予闭上眼。
蔚十一：“…”
不过说真的，她确实很困了，最近几天都没有睡一个踏实觉，再加上肖钦予的怀里真的好舒服，她感受着他的体温与心跳，在挣脱与享受的矛盾之中沉沉睡去。
…
蔚十一再睁眼时已经是下午，夕阳透过玻璃照进屋子里，暖暖的橘黄色让人感觉温暖。
她伸了伸懒腰，目光四探，客厅里空荡荡、静悄悄的，她有印象明明自己是在肖钦予怀里睡去的。
蔚十一凝了凝神，立刻起身打开卧室的门，发现蔚恬恬安安紧紧地睡在床上她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是慢慢落了地。
就在这时，她身后传来肖钦予的声音，“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动她。”
蔚十一回头看着肖钦予，“为什么？她是蔚蓝的孩子，而且蔚蓝破坏了你和孟语初的感情。”
肖钦予上前一步，伸手握着蔚十一的手，眼神很温柔很温柔地看着她，道：“没有为什么，因为她是你想留下的人，所以我不会动她，十一，我说过从现在开始决不伤你半分。”
今天的肖钦予实在和以前太太太不一样了，蔚十一觉得他今天好暖，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在诱使她沦陷。
蔚十一：“…”
“吃饭吧。”
蔚十一有些错愕地睁大眼睛，她还来不及开口，肖钦予就把她带到了餐桌旁边。
四菜一汤，小排萝卜汤，番茄炒蛋，红烧鸡翅，时令蔬菜，两碗米饭，两双筷子，还有三种水果混合在一起的果盘。
蔚十一看着那些菜都是她爱吃的家常菜，也是这人间最美的烟火气。
“十一，吃饭。”
肖钦予把筷子递给蔚十一，接着他自己先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蔚十一看了一眼那些菜，在美食面前没必要矫情，况且她真的好爱吃肖钦予做的菜。
“嗯。”
蔚十一听话地拉开椅子坐下来，她拿起筷子先夹了一块金黄色的鸡蛋放进嘴里，不油不腻刚刚好。
“好吃吗？”
肖钦予又夹了一块鸡翅放进她碗里。
“好吃。”
实话！
“好，那尝尝鸡翅。”
“好。”
蔚十一听话地咬了一口鸡翅，“太好吃了，肖钦予，你是怎么做的，为什么每次我做的都是干巴巴的。”
“因为你时间没有掌握好。”
肖钦予脸上泛着笑意，他声音很淡，听不出任何情绪的那种，他拿起筷子又给蔚十一夹了一块鸡翅。
蔚十一沉浸在享受美食的欢愉之中，她吃了好多，肖钦予也陪着她吃。
“好饱。”
蔚十一真的是吃撑了，这些天她都是靠那些油腻的在卖对付着。
“那水果还要不要？”
“不要了。”
蔚十一摆摆手。
“好，那你去休息一会。”
说着肖钦予就开始收拾碗筷，蔚十一紧接着说了一句，“我来吧，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陪她吧。”
别人的老公用着总是不能心安理得，更何况蔚十一也不是那种因为一顿饭就随便打破自己原则的人。
今天的这个插曲她只是当作暂时的休战，她和肖钦予之间的事可不是简简单单一餐饭就能解决的。
“好。”
肖钦予很干脆，他放下碗筷，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就这么当着蔚十一的面说公司里的事。
起初蔚十一以为肖钦予打完这通电话就会走人，可没想到半个小时之后她洗好碗出来他竟然抱着蔚恬恬在冲奶粉。
“你…你还不走。”
“来，十一，搭把手。”
肖钦予一手抱着蔚恬恬一手把奶瓶递过去
“…”
蔚十一接过奶瓶把瓶盖旋紧，她又催了一句，“很晚了，你早点回去吧。”
肖钦予接过奶瓶给蔚恬恬喂了奶粉，喝完奶之后，小家伙就精神了。
她不停对肖钦予笑，一双小眼睛就这么粘在他脸上。
蔚十一见蔚恬恬笑的如此可爱便忍不住在肖钦予旁边坐下来和他一起逗弄小家伙。
“肖钦予，你看她没有牙怎么笑起来也这么可爱。”
“…”
“你喜欢吗？”
蔚十一点点头，“喜欢。”
“那如果这孩子是我们的呢。”
肖钦予话一出口，蔚十一的笑容就在唇边凝滞了，半晌之后，她语气很严肃地说了一句，“我不喜欢这个假设。”
“好。”
肖钦予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可蔚十一的心却是再也无法平静。
曾经他们相爱的那段日子，蔚十一无数次幻想过如果她和肖钦予有一个孩子会是怎样的一种美好生活。
只是造化弄人，她曾渴望能带她走出深渊的男人，却是一次又一次亲手毁坏她。
蔚恬恬玩了一会便睡了，蔚十一以为肖钦予在她睡下以后就会离开，可没想到他留了一夜。
当然也幸亏他留下来，蔚恬恬后半夜闹了一夜都是肖钦予在哄着。
第二天，育儿嫂一大早就来了，蔚十一被敲门声惊醒，她把门打开。
“你好，蔚小姐，我是周红，之前我们见过的，今天我可以正式来带宝宝了。”
“好，进来吧。”
育儿嫂就是育儿嫂，专业的，一来就进入工作模式，她抱着蔚恬恬一顿夸奖，“我们的恬恬生的可真是漂亮，蔚小姐，我没想到你没生过孩子竟然还能照顾的这么好，真是厉害。”
周红说到这里，睡断片的蔚十一突然想起昨天一整天都是肖钦予在照顾，她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没发现他的身影，想来应该是走了。
蔚十一和周红交代了几句就出门了。
昨天见到冯凌昀，还没来得及问他近况那货就跑了，蔚十一找了他那么久，现在他好不容易出现，她又怎能轻易放过呢？
蔚十一找到冯凌昀送外卖的公司，很幸运，她见到了正准备上班的他。
“傻子，这么久躲哪里去了！”
冯凌昀一见蔚十一眼里就是藏不住的欣喜，可欣喜过后他又觉得自卑。
“十一，我…”
冯凌昀抱着自己的头盔，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话。
“走吧，今天请假一天，不上班了。”
蔚十一隔着衣服拉着冯凌昀往外走，旁边有家咖啡店，她带着他去了那里。




断翅 第124节
刚坐定，蔚十一就迫不及待地说道：“你是不是受了很多苦，还有你爸爸妈妈，他们现在好吗？对不起，傻子，因为我连累你们了。”
蔚十一这辈子没感觉对不起谁，唯独冯凌昀，她觉得自己亏欠他太多了。
“没事，我们现在挺好。”
冯凌昀搓着手，蔚十一看了一眼他那双与年龄极度不符合的手，歉意满满地问道：“海洋馆现在也回不去了对吗？”
“是。”
冯凌昀笑得有些心酸。
“那还想回去吗？”
蔚十一问。
第99章 回到原点
一冯凌昀当然想回海洋馆工作，他很想告诉蔚十一那是他用尽半生都在追逐的梦想，抛弃梦想等同于抛弃自己的爱人，试问几人可以承受。
可想了想，冯凌昀还是没有说实话。
“也没有，其实现在挺好，跑外卖挣得挺多的，而且不花脑子，不是蛮好的。”
冯凌昀脸上的每一分表情都告诉蔚十一，他在撒谎。
“…”
“十一，你最近好吗？还行吧？”
冯凌昀见蔚十一不说话便赶紧转移了话题。
“带我去见见你爸妈吧，你们现在住哪？”
“额，不用了，我们过的真的挺好的。”
蔚十一没有理会冯凌昀的话，她看着他很坚定的说道：“你可以不告诉我，但我一定会去查，如果你不想我和你爸妈有什么冲突就亲自带我去见他们。”
“十一，你这又是何必呢。”
蔚十一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冯凌昀，她脸上每一帧的表情都写着“没商量”三个字。
“哎。”冯凌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好吧，我带你去。”
一个小时候…
“好了，就把车停在这里吧，我现在住的地方不太好停车。”
蔚十一点点头，她停好车跟着冯凌昀一起下车。
后来她才发现那里不是好不好停车的问题，是过个人都难。
逼仄狭小的深巷里起初她和冯凌昀一前一后地走着。
两边都是平房，前面因为有高楼挡着，这里常年照不到太阳，走哪都能闻到一股子发霉的味道。
“…”
蔚十一感觉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冯凌昀虽然没有肖钦予那种财力，但至少也是小康家庭，他们家原来的房子是商品房，一百来平米，家里晒的到太阳，她犹记得他妈陆梅特别爱干净，家里总是打扫的一尘不染。
可看看现在，蔚十一想，若不是冯凌昀倒霉碰上了她，又怎么会被逼到这份上。
大概走了一百来米冯凌昀就停下了脚步，他站在门口神情有些犹豫，“要不还是不要见了吧，这地方太小了，我…”
“来都来了。”
蔚十一伸手敲门，很快门就被打开了，“儿子，回来了？”
来开门的是陆梅，本来她脸上是挂着笑容的，可是再看到蔚十一之后，那笑容渐渐被一种愤怒取代。
“你怎么把她带来了？你还敢和她接触，我们家被她害的还不够惨吗？”
“…”
陆梅话音刚落，里面就传来了冯唐辉的声音，“是谁啊。”
冯凌昀见缝插针式地说了一句，“爸，是十一来了，她来看看你们。”
“…”
数秒后，冯唐辉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进来吧，屋外头热。”
陆梅死死瞪着蔚十一，但一时半会也没有办法，这里人员住的密集，随便一个动静整条巷子的人就都知道了。
她好面子，这时候吵架势必会引来左邻右舍的关注与非议。
蔚十一跟着冯凌昀进去，说真的，一进门她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里根本就不能称之为家，总共目测过去就十来个平方，被隔成两层，上一层的矮阁楼上放置着被褥以及一些杂物看样子应该是冯凌昀睡的地方。
下面还有一张床，冯唐辉躺在床上，大夏天的身上还盖着毯子，这屋子里没有空调，只有一个老式的电风扇当成解暑的工具。
蔚十一四处看了看，锅碗瓢盆堆在一张破旧的桌子上，旁边还放着一个红色的痰盂，以及一些塑料盆子，水桶。
可以看出来他们一家三口的吃喝拉撒睡都在这十多平米内解决了。
“快坐，十一。”
冯唐辉很客气，他伸手指着发霉墙角旁边的一张小木凳说：“坐吧。”
蔚十一没有坐，她盯着冯唐辉看，她印象中他原来并没有这么老，再怎么样也是个单位的干部，不至于说苍老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