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翅

“聊什么，可以聊这么久！”
这话泛着酸，堪比山西老陈醋。
蔚十一见状得意地挑了挑眉，“自然是聊的来才能聊这么久，什么都聊，肖钦洲很开心，他没有遗憾了，我的任务完成了。”
肖钦予视线慢慢下落，最后定格在了蔚十一脖颈上的项链，他知道那是肖钦洲送的。
“...”
突如起来的沉默让气氛便的有些僵硬，他们连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就这么各怀心思地站着。
就在蔚十一准备找个合适的理由打破沉默的时候，肖钦予突然开口了。
“吃饭吧。”
蔚十一留下来吃饭了，孟语初全程都像一个女主人一般在招待着，她拿着公筷热情地给她还有肖钦洲夹菜。
“钦洲，十一，你们多吃一些。”
“谢谢大嫂。”肖钦洲看起来很开心，他手里的米饭已经是第二碗了。
蔚十一没有什么胃口，吃了几口菜，她就觉得索然无味，这期间，她和肖钦予没有任何眼神或者是言语上交流，两人陌生的就像完全不熟悉的路人。
倒是孟语初和肖钦洲两个人聊的不错。
“大嫂，我这趟出国再回来你是不是可以给我们加添个宝宝啦，我可是期待很久了。”
肖钦洲心情大好，今天他和蔚十一算是彻底解开了心结，淤积在心里的那些阴霾好像瞬间都被冲散了。





断翅 第140节
孟语初闻言脸不正气地红了，她的粉唇轻轻地含着筷子，小声羞涩地回应了一句，“我听你哥哥的。”
“哥，加吧劲啊。”
肖钦洲突然把目光转向肖钦予，他眼里带着笑，“哥，你知道吗其实我好羡慕你，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修成正果，我一直记得以前，我们兄弟俩推心置腹聊天的时候，你说你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和我嫂子长相厮守，现在看来你是如愿了。”
肖钦洲什么都不懂，他和孟语初一样都是被蒙在鼓里的二傻子，他也不知道现在他哥真正想要的其实是他放在心里的女人。
“恩。”
肖钦予不知道如何回应肖钦洲的话，最后只能是简单地敷衍一句。
“来，十一，我们一起敬我大哥大嫂吧，希望他们白头到老。”
肖钦洲举起杯子，蔚十一的手慢慢地朝自己的杯子伸去，正当她准备举起杯子的时候，肖钦予突然很破坏气氛地说了一句，“阿洲，很晚了，今晚就到这里吧。”
此话一出，孟语初和肖钦洲皆是一愣。
“没有多晚啊，哥，才七点不到，我大嫂今天准备了这么多好吃的，我们别浪费啊。”
肖钦洲感觉大家好不容易能做在一起吃饭，这种感觉很美好，他想多停留一会。
“哥，明天我就要踏上去南特治病的路了，在那里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我都可以预想到将来自己有多孤独。既然今天对我最重要的人都在这，那我们就好好聚聚呗。”
“...”
肖钦洲一下飙出这么多话，然而却没有得到回应，肖钦予还是那样的寡淡，像杯无色无味的白水。
孟语初坐在他旁边脸色也不太对劲，再看看蔚十一，她就更是让人捉摸不透了。
肖钦洲感觉大家都怪怪的。
“哥，你怎么了啊，我做弟弟的敬你和大嫂一杯酒也不行吗？我是真的希望你们长长久久在一起。”
肖钦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空气里弥漫着大写的尴尬。
“钦洲！”
倏地，孟语初叫了一句肖钦洲的名字，只见她像是赴死一般拿起桌上的葡萄酒猛地灌了几口！
这是她第一次喝酒，看她眉头皱的那么紧就知道她不适应。
“大嫂...”
“小语...”
肖钦予和肖钦洲异口同声。
孟语初用手背抹掉唇边的酒渍，“对不起，钦洲，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说完这句话，她深吸一口气，接着眼泪就这么从脸颊滑落。
“我...我和你大哥，我们...我们可能要分开了。”
“什么？大嫂，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肖钦洲全程发懵，这是什么情况，“不是，大嫂，你刚才也没喝酒啊，难道说你醉了？”
“不，钦洲，我没有醉，相反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今天这里没有别人，包括十一在内，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所以我觉得有些话讲起来我不用有负担。”
话闭，孟语初像是上瘾一般拿起刚才剩下的半瓶葡萄酒全都倒进自己的肚子里。
“小语，够了，今天就到这里。”
肖钦予是真没想到孟语初会突然这样情绪失控，他隐约能感觉到接下来她要说什么。
“不，予哥哥，我求你让我说出来好不好？我真的憋的好疼好疼呀，我知道要走的人留不住，我想好好地和你说再见。”
肖钦予：“...”
蔚十一：“...”
第112章 温柔刀
不过只是说了一句话，孟语初便泣不成声，她纤细的双手紧紧抓着肖钦予的手臂，强忍着悲伤道：“予哥哥，我知道你心里已经没有我了。”
“我好羡慕现在能被你放在心上的那个女人，她是有多幸运能被你爱着。”
幸运？
蔚十一在腹诽，这份幸运她宁可拱手送人，她被肖钦予喜欢上那是花了多少代价，真的，就差赔上一条命了。
就是到了现在，她有时候仍是会半夜被噩梦惊醒。
蔚十一拿起桌上的果汁浅浅地抿了一口，她视线朝上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讽刺地笑了笑。
肖钦予瞥了她一眼，将她的心思一网打尽。
“什么？大嫂，你说我哥心里有别的女人？这不可能吧，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肖钦洲慢慢放下手里的酒杯，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孟语初。
“不是误会，钦洲，这是予哥哥亲口对我说的，那时候我听到这事心脏还一度骤停被送进医院。”
肖钦予：“…”
“大哥，这是真的吗？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她是大嫂啊，你们在一起那么多年，就连她出车祸你都没有放弃她，现在怎么可能移情别恋别人。”
肖钦洲向肖钦予投去责怪的眼神，字字句句皆是质问。
肖钦予还是不言，他不是心虚也不是害怕去承认这件事，他只是不喜欢这样的局面，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没有隐私的囚犯被人拉出来鞭策，赤裸裸，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大哥，你说话啊！”
肖钦洲急红了眼，可肖钦予仍旧是一言不发，其实在蔚十一和孟语初之间他已经做出了选择，只可惜该看出来的人没有看出来。
“钦洲，别逼你大哥了，是我的错，是我做的不够好，没能让他一直把心放在我身上。”
孟语初声泪俱下，她强忍着悲伤把眼泪咽回肚子，缓了一会，她重新把目光对上肖钦予，眉眼之间都是深浓的爱意。
“予哥哥，对不起，可能真的是我不够好吧，没能成为你的偏爱。其实我还可以厚着脸皮纠缠你，但我知道如果真的这样做除了让你烦，再没有其他意义了。我还是好爱你呀，这辈子我想再也不会有一个人走进我的心里了，因为未来没有你，我的生活也会随之枯萎，我对你的爱是刻进骨血里的。”
孟语初哭的不能自已，她捂着胸口抽噎的厉害，蔚十一抬眼看了她一眼，同为女人又同时爱一个男人她很懂那种感情，这不是装的，也装不出来，只有深爱到一定程度才可能会爆发出来。
只是可惜呀，这么多年，她蔚十一心底深处的那抹柔软早就被命运的折磨扼杀了，她只会死鸭子嘴硬，明明刀都扎进心里，鲜血横流，她还能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就好比现在，孟语初都伤心成这样了，她居然在惬意地研究红酒瓶上的英文标签。
蔚十一能感受到肖钦予投来的目光，只是她还是冷情地选择视而不见。
“嫂子，别哭了。”
肖钦洲看不下去了，他不停地给肖钦予使眼色，示意他去安慰孟语初。
好久之后，肖钦予拿起纸巾帮孟语初帮他擦眼泪，“别伤心了小语，我…”
他话还没说完，孟语初就顺势扑进他的怀里，“予哥哥，我是不是好没用，走的这么不干脆。但我会慢慢走出来，我会带着以前你对我的那些好，还有我们的爱，守着它们默默地在一个你看不见的地方爱着你。”
孟语初捂着胸口的手紧紧攥紧衣服，她把脸埋进肖钦予的怀里，泪水打湿他的衣衫，“我好爱你，真的好爱你，你是我心甘情愿什么都不图的人，我应该要恨你的，你拿走了我家人的命，你让我在这世上无依无靠，可是我对你还是狠不下心。予哥哥，你为什么这么坏又那么好，坏的让我失去一切，又好到让我没有办法离开你。”
“呜呜呜呜…”
孟语初双手紧紧地抓着肖钦予的衣服，哭的撕心裂肺，山崩地裂。
肖钦洲从刚才孟语初的话里获取了一个关键信息，那就是孟语初知道了那个秘密。
跟着他脸色也变得不好了，低头沉默半晌，他慢慢地看向肖钦予，沉声道：“哥，你不该这样的。你因为利益把大嫂一家人都害死了，她在这世上已经无依无靠了，除了你，她还能去哪？你现在出轨，喜欢上了别人，你觉得你对的起大嫂吗？她这么爱你，你真的可以放下她吗？你们有那么多年的感情，你确定你真的不是图外面的新鲜而忽略自己心中的挚爱吗？哥，你不能这样伤害一个满眼都是你的女人。回到她身边吧，真的，连我一个局外人都看出来了，她实在太爱你了，如果你现在放弃她，可能她根本就活不下去了。难道说你还想她又一次心脏骤停吗？”
长篇大论，这算不算是一种道德绑架？蔚十一放下酒瓶，把头别向一边无奈地笑了笑。
其实，这个时候她挺同情肖钦予的，这种被人站在道德制高点批判的滋味真的挺恶心的。
心理折磨有时候爱肉体折磨更让人疯，温柔刀也可以毙命！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钦洲，只要予哥哥能幸福我可以为了他受尽所有委屈。我一个人难过痛苦就好了。”
孟语初退出肖钦予的怀抱，她狼狈地抹掉眼泪，深情款款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予哥哥，你要好好的，去找那个你爱的她吧，我…我…”
几度哽咽，孟语初感觉自己难过都快窒息了，“我…我祝福你们。”
“予哥哥，你要好好爱惜自己，记得按时吃饭，晚上看文件别看太晚，出去应酬的时候喝酒记得要先把肚子填饱…”
孟语初越说越动情，她一边抹眼泪一边抓着胸口，“我…我…”
肖钦予就这么平静地看着她，可以说是无动于衷，倒是旁边的肖钦洲气的要爆炸了，他差一点就站起来质问了！
“哥！你到底在想什么，外面那个女人真的那么好吗？你有没有想过那个第三者她有可能只是图你的钱，她根本就不是真心爱你的。她能和我大嫂比吗？”
第三者图钱？听了这句话，蔚十一不自觉地把目光移向肖钦予，这是今天两人第一次有交集。
她眼睛在笑，他眼里全是她。
“呜呜呜…”
孟语初悲凉的哭声响彻整幢别墅。
“哥，你看出来了吗？我大嫂根本就不是真的想离开你。如果离开你，我觉得她真的会生不如死。因为爱你，她甚至原谅了你伤害她家人的事，这些难道还不够吗？真的，我都看不下去了，想想以前你为了她拿着枪指着脑门站在妈面前时，信誓旦旦地说你想和她在一起一辈子的时候，那时坚定的你哪里去了！”
“呜呜呜，钦洲，予哥哥没有错，是我不适合长期被喜欢。我…我…”
胸口好疼，像有人在拿刀用力割剜一般，孟语初的身子慢慢地蜷缩在一起，脸色瞬间煞白，她捂着胸口虚弱地喊道：“疼，予哥哥，我好疼。”
“小语！”
“狄辉，狄辉，叫救护车。”
肖钦予焦急万分，他抱着孟语初眼里尽是担忧。
不过好在急救医生到场，他们经验丰富，只是简单地采取了一些急救措施，孟语初就渐渐地好转了。
后面，肖钦予一直在房间里陪着孟语初，寸步不离。
蔚十一站在客厅中央，她抬头往肖钦予和孟语初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收回视线，直接往别墅大门方向走去。
刚走出九洲君庭的大门，一辆黑色a8奥迪就停在了她面前，车窗降下，驾驶座上的人露了脸…
第113章 蔚十一死了




断翅 第141节
“太晚了，路上不安全，既然是我带你来的，就让我送你回去。”
祁宴长臂一伸推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上车吧。”
蔚十一把被夜风吹乱的头发撩到脑后，昏黄路灯下的她看起来有一种特别柔和的美。
“ok。”
她很干脆，直接上了祁宴的车，“走吧。”
“安全带。”
祁宴好心提醒，他这一提醒不免让蔚十一想起肖钦予，以前她总是会忘记，而每一次他都会温柔地替她系上。
回忆不是一个好东西，蔚十一撇撇嘴，微微侧身拉过安全带给自己系上。
“可以了吗？”
她偏头对祁宴露出一抹妖艳的假笑。
“嗯，走吧。”
祁宴踩下油门，车子缓缓驶离。
九洲君庭离蔚十一住的地方有一定的距离，这一个小时如果不聊点什么岂不是太无聊了。
“刚才还好吗，没事吧。”
祁宴找了话题与蔚十一聊。
“有事的不是我，是孟语初，她的心脏差点又骤停了。”
温柔的晚风夹杂着空气中的热浪徐徐吹进车子，这不是凉爽的风，闷闷的。
“后来没事了吧？”
“你觉得有肖钦予在，她会有事吗？”
闻言，祁宴笑了：“是，我傻了。”
祁宴笑容灿烂，他一边扶着方向盘一边笑。
“…”
蔚十一没有理会，她疲惫地把头往旁边靠了靠，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
突如其来的安静让祁宴忍不住看了蔚十一一眼，“十一，其实你心里还有肖钦予对吗？你虽然恨他对你做的那些事，但你还是喜欢他的。”
“没有。”
这是实话，蔚十一真的没有喜欢了，若是严格计较，那只能是还没完全从那段感情里走出来，喜欢，真的谈不上了，心死了，爱又从何而来？
兜兜转转，纠纠缠缠最后还是散了的感情有什么继续的必要。
“…”
“十一，你别骗我，我知道你还喜欢他。其实他何尝不是。”
祁宴认定蔚十一说不喜欢肖钦予是假话。
说着他视线一边向前方瞟一边滑开支架上的手机，“我给你看个东西。”
只见祁宴滑动手机，在文件里里一顿翻找。
“找到了。”
祁宴点开一段录音，很快肖钦予低沉又带有一点磁性的声音传进蔚十一的耳朵里。
“祁宴，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我想和她在一起，真的很想。可是，我怎么会喜欢的这么糟糕呢？多少个夜晚我一遍又一遍质问我自己为什么不放下所有去找她，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我无法描述给你。我不知道以后要用什么方法去和十一相处，放手太难，在一起又不可能，真的很痛苦，我不懂用什么方法才能让我们彼此都舒服。我手机存过十一的照片，我记得每一样她喜欢的东西，我甚至还想过之后我们生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我想陪她走很久，我远远比我自己想象中的更爱她。祁宴，我真的很爱十一…很爱…很爱…”
短短四十多秒的录音可以听出肖钦予确实很痛苦。
“这是有一次我和他出去喝酒录的。十一，你跟过他一段时间，所以你应该明白他的自律，那些东西他平时都不碰的。可是自从遇见你，他开始变得和那些痴情男人一样，难过的时候也会解买醉消愁，实在熬不过去的时候也会释放悲伤做点超脱常理的事，所以，他对你是动了真情，我跟了他十几年，我以自己人格担保这是真的。”
“所以呢？所以你告诉我这些意义是什么？”
蔚十一觉得好笑，“祁宴，你现在是可怜肖钦予吗？你告诉我是想我做什么，让我和他重新在一起吗？”
“不是，我希望你不要恨他了，不要报复他了，现在的他活的已经很累了，别逼死他好吗？十一，其实肖钦予一直都知道你在报复她，你做的那些事他都知道，只是他都装作不知道，用他的话说就是你开心就好。”
祁宴真的有点看不下去了，“十一，肖钦予他并不是像你想像的那样冷血无情。是，他是对你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但是人都会犯错，何况他也有他的苦衷，你也报复他了，你拿了他那么多钱，还把孟闫的事透露给了孟语初，让他挨了一刀，其实那次他差一点就死了，就那么几公分的事，还有，你偷走了他的心，让他陷入现在这样痛苦的深渊，这些难道不够吗？”
“不够！怎么可能够，他有他的苦衷，他无辜，那我呢？我又凭什么承受那些，祁宴，你承受过被别人强奸的滋味吗。你说孟语初差一点就把他杀了，那我呢？要不是冯凌昀我现在可能已经化成灰了。如果你觉得这些只是小事，是花了几个亿就可以摆平的。那我的真心的？它值多少钱，你告诉我！”
明明心里已经被伤的支离破碎，可蔚十一的脸上愣是找不出一点和悲伤有关的情绪。
她不像孟语初，遇到事只知道哭，眼泪在她看来是最没用的武器。
“我就没有动肖钦予动过情吗？我就没有心脏骤停过吗？你知道好几个晚上我都需要靠药熬过来，速效救心丸听过没有，我需要用好几倍的剂量才能让自己活过来。还有那些抗抑郁的药，我真的已经吃怕了。是，可能你们都觉得孟语初比我可怜，她是弱者，我强势，所以我活该成为退让的那一个。你要是站在我的位置，你就会明白我曾经有多爱肖钦予，我已经没有任何精力去描述我被他抛弃之后以及想起他对我做的那些事整夜整夜失眠痛不欲生的感觉，我不说不代表我不难过，我不哭不代表我比孟语初爱的少。”
蔚十一朝祁宴撕吼着，她脖子上的分清明朗的青筋泄露出她的情绪。
“你不要一直那些钱说事，比起我受的伤，那些不过就是凤毛麟角。”
“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不起，十一，我懂你的心情。”
祁宴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他想给蔚十一安慰，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懂个屁，你他妈的当过第三者吗？我告诉你肖钦予和我在一起至少还享受过纯粹的快乐，而我，在得到的同时还承受着害怕失去的痛苦。每次做完暧，我们躺在床上，我看着他的样子，我就在想他什么时候会丢下我，会不会新鲜感一过，他就回到孟语初身边，他会不会像给我做饭一样做给她吃，他们会在哪里做暧，他会不会像拥抱我一样去拥抱她，他们会不会有小孩，会不会一起去接孩子放学，给他买糖，每次只要想到这些那种心如刀绞的滋味让我生不如死。”
“你看看这是什么？这是我因为没有办法承受那些伤痛，惩罚自己留下的。”
蔚十一伸出手臂，挽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臂，祁宴看了一眼，那上面是一道又一道陈年的旧伤疤，还有一两道新伤痕。
“你以为我就没有想过原谅吗？会原谅的不是只有孟语初，我也会，只是他不给我机会，我现在都数不清自己被他放弃几次了。麻木了，真的。”
祁宴单手扶着方向盘，放慢车速把脸别向一旁，眨眨眼把眼泪憋回去。
缓了一会，祁宴感觉自己心没有那么悲伤之后，他才敢面对蔚十一。
“十一，我知道你也很难，你们都很难。就这事，怎么说呢，虽然爱情没有先来后到，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可是孟语初也是肖钦予曾经爱过的，他们如果没有感情，那是应该分开，可是他们有过，而且还有那一段血淋淋的陈年往事横在中间。孟语初不像你，你懂的规划，至少离开肖钦予，你可以活下去，但是她真不能，她太傻了，单纯就像一张白纸，除了哭什么都不会。经常因为同情心泛滥被骗。肖钦予放弃她和直接杀了她是没有区别的，今晚你也看到了，她又差一点死了，肖钦予要是真的离开她和你在一起，我估计她这辈子也就差不多了。生而为人，要面对很多事，不是只有爱情，就算他们两个现在没有爱情，那亲情总有吧。”
祁宴深吸一口气，“如果我是肖钦予，或者说大部分人是他都会选择这么做的，毕竟做人不能太自私对吗？”
“…”
祁宴一口气说完这句话，继续说道：“所以，十一，走吧，离开九洲，离开肖钦予，远走高飞，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仇恨的种子只会越长越大，你可能不甘心还想报复肖钦予，但是你在报复他的过程中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呢？够了，真的已经够了，我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模样，就连孟语初出车祸，他都没有这样，你信我，杀人先诛心，你已经做到了，就给他留一个躯壳吧。”
“还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上次你被蔚蓝推下海里，救你的根本不是什么潜水俱乐部的人，是肖钦予，他守了你好几天，如果你觉得那些都不足以平复你的怨气，那这个可以吗？他救了你的命，一命抵一命算两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