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翅

“阿川，你给我坐下！”
继光耀一句话直接熄灭了阿川的怒火，他没辙，只能乖乖坐下。
继光耀重新把目光看向肖钦予，“你确定要这样做？”
“是，小语对于我来说不是烫手山芋，她是责任，更何况是我亏欠她再先。”
“可你活的很累，每天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没有办法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难道你不痛苦吗？”
“痛苦。”
肖钦予很直白地把自己的脆弱展现在了继光耀面前。
“那你还…”
继光耀也有点看不懂现在年轻人的感情了。
肖钦予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盯着杯身上精致的花纹看了一会，而后慢慢开口：“这是我的报应，不能逃避，只能面对。”
继光耀：“…”
阿川：“…”
“道爷。”
“在，你说。”
“等到忙完这段时间，我会和小语一起出国治病。”
肖钦予没有放弃自己，他不是怕死，是怕他没有机会向蔚十一赎罪。
“那十一那边？”
肖钦予顿了顿说道：“先瞒着吧。”
继光耀虽不解但也只能选择尊重自己儿子。
“好，我来安排吧。”
“多谢道爷。”
“客气，对了，南特医院那边传来消息，钦洲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
“好，正好我也有用到他的地方。”
肖钦予生病的消息是绝对不能向外透露的，所以他出国治病肖钦洲必须要替他坐镇汇添集团。
正好，再过一段时间祁宴也从安哥拉回来了，有他的辅助，肖钦洲便如鱼得水。
可以说肖钦予的安排是滴水不漏。
不过在离开九洲前，他还有一件心事。
珅珅如今已经半岁，因为肖钦予和蔚十一身份特殊敏感的原因，他一直都是育儿嫂吴琴带出去玩。
所以肖钦予一直在想找个机会带珅珅出去玩。
*
喝完早茶，肖钦予回到集团，他刚落座，秘书就送来一份需要他签字的文件。
“董事长，这是上次的合作的新能源汽车项目合同，请您过目。”
肖钦予接过文件认真仔细地翻看了起来，再确认所有条款都无误之后，他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可以了。”
“辛苦了，董事长，如果您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出去了。”
“嗯。”
秘书刚走两步肖钦予就将她叫住，“九洲有哪里是适合家庭带孩子游玩的地方。”
肖钦予问这话的时候，秘书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老板替别人问，因为整个集团的人都知道他没有孩子，只有一个小白兔的妻子。





断翅 第168节
“emm，董事长是需要高端一点的吗？”
“最好的。”
“那就去奇迹乐园吧，它比迪士尼还高大上，全球现在也只有三家，其中一家就在九洲，也是刚开园，设备设施特别的新。”
“好，你去帮我订三张票，这周日。”
“好，没问题。”
秘书离开，肖钦予继续埋头工作。
*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蔚十一对每一天都无感，但唯独对一个日子她可以说是深恶痛绝。
她生日。
这是蔚蓝把她带到这个世上上的日子，也是她苦难日的开始，也正是在这一天，她被肖钦予亲手推进深渊。
零点，蔚十一坐在天台，今天是她的生日，很多人都会习惯在朋友圈发祝自己生日快乐的文案。
生日快乐？
是啊，本该是最快乐的一天，蔚十一回想起来却只有苦难。
她打开药瓶，从里面倒出来几粒药然后全数倒进酒瓶子里，很快药溶于水。
蔚十一拿起酒瓶晃了晃，随后就这么喝了下去，味道很奇怪，但又有点好喝。
“十一啊，生日快乐，你要幸福，要活的很好。你不过就是比别人经历的事情多了一些。真的没有什么，好死不如赖活着对不对？其实这世上还是有很多美好的。”
蔚十一拿着酒瓶对着天空自言自语，可刚说完这话，她又像是被暴躁附身一般直接把酒瓶往墙上摔！
“去你妈的快乐，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蔚十一低下头将十指头插进头发里，慢慢缩紧，缩紧，她感觉头皮在发热，好像下一秒就要被剥离！
“…”
这样的状态只是持续了一会，她便放过了自己。
蔚十一知道自己现在不一样了，她有了珅珅，她不可以再像从前那样肆无忌惮了，她怕自己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没有妈妈，怕他被人欺负，怕他自卑，更怕他重新走上自己的路。
其实这已经不是怕了。
蔚十一长舒一口气，短暂的发泄抛却之后是要重新拾起对未来生活的期望。
其实她也没什么期望，有生之年亲手了结肖钦予的命就是她最大的期望。
蔚十一接受了马映南的合作邀请，她从来都不是独立自强的人，有捷径为什么不走。
只不过，这条路还需要一个人，仅仅只靠马映南是不够的，蔚十一现在就是在等这个人，等他回来。
夜已深浓，凉如水，蔚十一被困意袭脑，她抓过旁边的一个薄被，就这么睡在了天台。
第二天，阳光照在蔚十一脸上她都还没醒，直到保姆聒噪的声音传进她的耳边，这才慢慢睁开眼。
“太太，先生来了，他说今天要带你和珅珅出去，现在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就差你了。”
出去？
蔚十一起身脸上弥漫着疑惑。
“…”
下楼，他看见肖钦予抱着珅珅，小家伙看起来特别开心，吴琴在旁边整理东西。
蔚十一走到肖钦予面前口吻带着质问：“你要带珅珅出去？我们？”
“是。”
“我们一家三口。”肖钦予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的光特别灿烂还带着一点炫耀。
蔚十一拧眉：“你疯了吧，万一被人拍到怎么办！”
肖钦予本身就是媒体的焦点，说的简单粗暴一点就是他几点几分在哪上了厕所那些无聊的记者都会做文章。
更别提带一个孩子出门，这不是直接把珅珅往私生子的风口浪尖上送吗？
“不会的，十一，我只是想给自己留个回忆，我们好久都没有出去玩了。”
肖钦予这话也不准确，他们是压根就没有正儿八经地暴露在公共场合，蔚十一一直都是躲在暗处。
“我不去。”
蔚十一不想珅珅受到伤害。
“没事的，十一，东西我给你准备好了，在你的梳妆台上，我先带珅珅去外面车上等你。”
说完这句，肖钦予也不给蔚十一任何机会，直接抱着儿子走出了门，吴琴屁颠屁颠地提着东西跟着出去。
当蔚十一回到自己房间看到上面摆着的眼镜和口罩时忽然骂了一句“傻逼”。
是傻逼，父母带孩子出去玩要伪装成这样不是傻逼是什么！
可是她没得选，即便这种行为很傻逼，她也只能接受，因为就目前而言这确实是一种最好的保护珅珅的方式。
半个小时后，蔚十一出门了，她上了肖钦予的车。
“开车。”
“好的，董事长。”
司机缓缓启动车子，珅珅是第一次和肖钦予出来玩，看的出来他真的好开心，一路上叽叽喳喳个不停，手舞足蹈。
见儿子这样，蔚十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她偏了偏头把脸移向窗外。
忽然，她感觉自己的手被紧紧地包裹住，肖钦予的手温温热热的，莫名让人悸动。
司机开车的技术很好，没一会功夫就到了九洲奇迹乐园。
肖钦予和蔚十一戴着口罩墨镜抱着珅珅下了车。
“等一下。”
肖钦予正准备把珅珅放进婴儿车，蔚十一就从包里拿出一个儿童墨镜还有帽子。
是挺可悲的，明明是一件快乐的事，却搞得这样偷偷摸摸。
“对不起，十一。”
肖钦予言语之间透着歉意。
蔚十一没回应他的话径直推着珅珅往乐园里面走。
兑换了门票，他们进入乐园，一进门走过一条卖东西的商店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旋转木马，这个对儿童身高没有要求。
珅珅很开心，小脸笑开了花，选了一批白马，蔚十一抱着珅珅坐了上去，肖钦予则是站在一旁仔细保护他们母子的安全。
相比其他游客，他们真的很突兀，但即便如此伪装，仍旧是能看出他们一家三口的颜值很高。
从旋转木马上下来，有个女孩好奇地偷拍了他们一家三口，很快，就有一个人站出来让她删了照片。
这时，蔚十一才知道肖钦予今天是真的有备而来。
玩完旋转木马下来他们顺着乐园里面走，刚好赶上花车游行，各种各样的动画人物组成一辆又一辆花车从长街经过。
珅珅看的很入神，嘴角还挂着口水。
蔚十一从包里拿出纸巾笑着帮他擦口水。
忽然，她在对面看见了瑞柏，旁边还有一个女孩，很漂亮，想来应该是他女朋友了。
瑞柏也看到蔚十一了，两人目光交汇引起了旁边肖钦予的注意，他没说什么只是搂着她离开了。
这座乐园很大，后来蔚十一便没有再和瑞柏碰到。
他们又玩了很多项目，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蔚十一和肖钦予引起了乐园工作人员的注意，他们觉得这两人气质实在是太好了，非要邀请他们一家三口拍乐园宣传片。
这怎么可能的事，一拍不就等同于直接把他们掩藏这么久的秘密主动曝光出去了。
时间转眼到了下午四点，珅珅在婴儿车里睡着了，肖钦予和蔚十一在湖边找了一处相对较隐蔽的地方坐了下来。
他们对面是一片很大很大的湖，湖中央竖着一个巨大的卡通人物。
此时夕阳西下，阳光温和，把周围渲染成了金黄色，微风不燥，一派祥和的气氛。
肖钦予看了一眼蔚十一的手，空落落的，上次他送她的钻戒她没有戴。
他从婴儿推车下面的篮子里拿了一瓶水拧松瓶盖递给蔚十一。
“谢谢。”
听她说这两个字，他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十一，你…你今天开心吗？”
肖钦予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问这样一句，他就知道自己挺看中她的心情。
蔚十一看了一眼婴儿车里睡熟的珅珅，然后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应道：“你要我怎么回答你？告诉你我今天开心，那明天呢？后天呢，对于别人来说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幸福，于我，于珅珅来说就像是一次中大奖才能得到，是恩赐。”
夕阳的光照射在蔚十一的墨镜上，肖钦予看不清她的眼。
“对不起。”
“别对不起了，对不起太廉价了，就和这湖水一样，多了就很廉价。”
“好。”肖钦予有些苦涩地咽了咽，他把视线移回到湖中央。
“肖钦予。”
忽然，蔚十一开口叫他的名字。
“嗯？”
他温柔回应。
“也许我们一开始就是错的，或者，是我错了。我不该为了报复蔚蓝去勾引你，这样我就不会失去自己，丢了心。我也不会遇见肖钦洲，他不会失去双腿，而你现在就可以和你的孟语初相爱厮守。”
肖钦予：“…”
“还有我的珅珅，他也不可能变成私生子。你知道我以前规划的生活是什么？是不婚不育，自己一个人，努力脱离蔚家，离开九洲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做我喜欢我的是。就一个人，没牵没挂，老了就是养老院。真的，我原来是这样想的。”
“我不需要任何感情累赘，因为那种深夜孤独到骨子里想哭却不敢哭怕没有人安慰又笑着把眼泪咽回去的感觉，你永远不会懂。”




断翅 第169节
“和你相爱我是得到过快乐，可是结果是这样一塌糊涂。不仅我们没结果，还搭上那么多的人，你说这是为什么？”
蔚十一的话在肖钦予听起来就是告别，他很慌，就是全身上下都跟着紧张那种，他绷的肌肉都痛。
“十一，你相信我，这只是暂时的，之后都会好的。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给你一个解释和答案好吗？我和你相反，我不后悔遇见你，更不后悔和你相爱。”
肖钦予忍不住去握蔚十一的手。
“你的感情我可以不要吗？”
她问。
他说：“不可以。”
她又问：“你对我真的是爱吗？你确定不是占有欲、是好感、是新鲜感、还是只是一个喜欢。”
肖钦予把蔚十一的手握的更紧了，他们虽然都带着墨镜，无法从彼此的眼里感受对方的心情，但一些细节还是能表明。
“十一，是爱也是救赎。在没遇见你以前我就是一个阴暗的人。”
“呵，你现在也很阴暗。”
蔚十一指的是冯凌昀一家的事。
肖钦予也没解释，他只是自顾说道：“遇见你之后我才感觉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十一，从爱上你到现在我们有了孩子，我开始羡慕起了那种平凡而又幸福的生活。你知道吗，我想如果有下辈子，我们就做个普通人。普通的职业，有个温馨的家庭，我们恋爱，结婚、生子一切都很平常。”
“噗…”
听到肖钦予，蔚十一突然笑出了声，“如果真有下辈子你觉得你配的上吗？我们俩这辈子造了这么多孽，你觉得会有那么好的事等着吗？”
“好，那就这辈子重来。”
“重来，世上的爱千千万万，就是没有一种能够重来。肖钦予，为什么花都枯萎了，你才知道浇水呢？你把事往绝里做，你当时想过重来吗？我要你，我现在就从这湖里跳下去，早点去地狱向那些被你害过的人赎罪。真的，我现在就希望你最好得一场绝症，死于病痛的折磨！！”
蔚十一是真的恨，那种迫不及待希望肖钦予马上死去的渴望，她演绎的是淋漓尽致。
“我现在看你除了恶心没有其他想法。以后不要在我面前玩深情，还有，你刚才说的那种平凡冯凌昀这辈子已经许诺过我了，如果真有下辈子，我希望他才是那个站在我旁边的人！！！”
“…”
蔚十一吼完整个人都感觉舒爽很多，她知道肖钦予很难过，那种感情不是装的。
但没办法，从他对她动真情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注定沦为她的靶子！
肖钦予沉默了一会，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递到蔚十一面前，“十一，今天是你生日，这是我亲手…”
“扑通！”
只听一声好听的声响，平静的湖面立刻漾开一圈一圈的水波纹。
“够了，拜你所赐，我这辈子都不会过生日，肖钦予，如果你忘了我不介意帮你回忆下，那年今日是你亲手策划把我绑在床上让人强奸我的，从此之后我再也不会过生日了！”
是，真不过了。
肖钦予知道，但是他今天带她出来玩就是为了给她创造一个美好的回忆，他希望以后的每一天再想起今天，所有的记忆都只是今天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画面。
只可惜，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打脸，明明早上还好好的，现在却变成这样。
所以，这一天肖钦予在努力之后结果终究还是不欢而散。
第132章 十一发飙
自从那日蔚十一生日珅珅出去玩之后，现在每天一到点他就吵着闹着要出去。
蔚十一提着包从楼上下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吴姐，怎么了？”
“哎，太太，珅珅闹着出去玩，没办法，这么小的孩子是这样的呀。”
吴琴抱着珅珅，他的身子扭来扭去，反抗意味十足。
蔚十一想了想说道：“我现在出去一趟有急事，你和阿姨一起带去玩玩吧，对了，把恬恬也带上吧。注意安全。”
吴琴一听连声应好。
蔚十一出门上了自己的车，今天祁宴回国，她和他说好了去接他。
*
上午10：30分。
一架从安哥拉直飞九洲的国际航班缓缓地降落在了平川机场。
蔚十一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刚抬头就看见祁宴推着行李箱向她这个方向走来。
如果不是以前见过很多次，她绝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男人是祁宴。
从外形上看，他比从前老了几岁，脸上蓄着胡茬，眼里少了几分锐气，整个人没有从前精神了。
蔚十一抬脚迈步朝他走去。
“欢迎回来。”
这是她对祁宴说的第一句话。
“谢谢。”
“走吧，去吃饭吧，待会吃好饭收拾一下就可以去见安老师了。”
祁宴点点头。
机场旁边有一家商场，蔚十一找了一家环境相对清幽的中餐店。
刚落座，祁宴就开始关心起安欣，“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安欣和王子还好吗？”
蔚十一眸子轻抬，很有深意地看了祁宴一眼说道：“不是特别好，她前夫一家经常纠缠她。”
“那她有没有受伤？”祁宴声音忽然拔高，他看起来很紧张。
“没有，但是过的不好呀，祁宴，安老师对你是付出了真心，你这次回来可要好好补偿她。”
“我会的。”
蔚十一拿起桌上的茶壶给祁宴倒了一杯茶，然后她便忽然沉默了下来。
“怎么了，十一？”
祁宴见蔚十一不说话于是便关心地问了一句。
“…”
蔚十一抬头，眼里全是认真，“祁宴，肖钦予根本就不是人，他用那么变态的手段杀了冯凌昀，侮辱他，连他的家人都不放过。甚至为了逼我出来不顾及你的感受用安老师和王子做诱饵，他做的这些你觉得哪一样是人干的事？”
祁宴闻言目光忽然闪过一抹复杂，“他不会真的伤害安欣和王子。”
“你怎么知道不会，如果我不出现，他们就会变成第二个冯凌昀。祁宴，你还不明白肖钦予他根本就是个人渣！毫无人性可言，这些年就他对我干的那些事都够他进好几回监狱了！”
蔚十一情绪忽然变得很高涨，祁宴看的出来她还是没有对过去释怀。
“十一，你听我说，对你做的那些事都不是他的本意，他是被他母亲逼的，他有苦衷，后面他也在一直保护你。”
祁宴忍不住替肖钦予解释。
“苦衷，是，他是有苦衷，他是被逼的，可你去看看活在这世上的人谁没有苦衷，谁活的很好，可谁像他这样丧心病狂。”
蔚十一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那你想怎么样？”
祁宴问道。
“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祁宴，你跟了他这么多年手里一定有他作奸犯科的证据，而我本身就是指控他最好的证人，我们一起合作替那些无辜的人讨回公道。”
“就我们？”
“不止是我们，只要我们收集好肖钦予的那些证据，国家便是我们坚强的后盾。”
这是蔚十一的第一条路，马映南是退路。
最好的结果是肖钦予接受法律的制裁，死刑或者是终身监禁，这方法是最温和的。
话说到这里祁宴笑了，“十一，你真当九洲没人吗，汇添集团已经是很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想要肖钦予死的人可不止是你，你以为那些人就想不到这些吗？这这么多年，你见谁能撼动的了这座大山。肖钦予是真的有本事，他的脑子和我们不一样，别说就我和你，再加双倍，我们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祁宴并不是泼蔚十一冷水，他说的是很现实的话。
法律摆在那里谁都懂，可真的能用的好的人又有几个。
“我告诉你，汇添集团的保护伞比你想像的要多，那里面盘根错节的复杂是我们想像不到的。你想用这种方式对付肖钦予，我真的觉得不现实。更何况，十一，我听说你和他有了一个儿子，他为了你甘愿抛下孟语初，就这样，你还是要置他于死地吗？”
这回轮到蔚十一笑了，笑得就是那种眼泪都飙出来的，“所以，你觉得在所有肮脏龌龊的事面前加上爱为前提就可以什么被原谅了吗？我从小被我的母亲虐待，承受各种各样的折磨，后来我长大了，我没有良知的报复了他们，如果按照你的逻辑，我是不是也应该原谅蔚蓝？因为我是她的女儿，她给了我生命，所以我就应该无条件地去接受这些？祁宴，我本来就是个因为童年不幸造成人格缺陷的人，我害过很多人，利用过很多人，我不会像孟语初那么单纯，我记仇，所以不管肖钦予做什么，我都不可能会去放过他！”
“不是，十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们真的很相配，与其相杀不如相爱。冤冤相报何时了。”
“呵…”
蔚十一冷笑，“不管何时了，但也一定要了，做了坏事就要承受相应代价。”
祁宴叹叹气，“十一，我不管你怎么恨肖钦予，但是他对我有恩，我不可能背叛他去和你一起把他送进监狱。我小时候过的也不好，在遇见他之前，我的生活那就是生不如死，我是被他从杂技团里救出来的。他给了我安稳的生活，视我为亲生兄弟，这样的他我又怎么可以背叛呢。对不起，十一，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