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翅

清明这日阴雨绵绵，蔚十一独身一人带着一束鲜花来到墓园。
“外婆，我来看你了。”
蔚十一弯下腰把手里的花放在了墓碑旁边。
这里是公墓，平常有人管理，周围一根杂草都没有。
蔚十一对着墓碑鞠了三个躬。
“外婆，你在那边还好吗？过的幸福快乐吗。”
“我挺好的，我有了一个儿子，他叫珅珅，长的像肖钦予，现在一岁多了，会说话，改天我带他来看看你好吗？”
每每蔚十一提到珅珅的时候，她的脸上总是会泛起浅浅的笑容。
“外婆，对不起，我现在才知道真相。”
蔚十一想到了那场大火。
“外婆，火是那些你曾经视为最亲的人放的，他们毫无良知可言，心狠手辣，完全没有底线可言。现在蔚家人活着的只有蔚白了，我想过要替你讨回公道，一命还一命。”
说到这里的时候蔚十一脸上的表情是愤懑的，她顿了顿，似乎在消化某些情绪。
“但是我知道那样你一定不会开心，因为以前你总是告诉我家和万事兴，告诉我不要活在仇恨里。蔚白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若是报复他，你一定也很痛吧。”
“外婆，以前的我活的太戾气，总觉得受的那些委屈都要以同样的手段报复在别人身上才能圆满，但现在我不这么想了，因为我突然发现其实在所谓的报复之后，我什么都没有得到反而失去更多。”
“如果那时候我拿那些时间来充实自己，做更有意义的事，不是去报复，或许现在就不不会活得这么累了吧。”
蔚十一对着墓碑自言自语，其实从肖钦予死了之后，她把这几年的事都想了一遍。
假使那个时候她没有为了报复蔚蓝去接近肖钦予而是选择出国读书或者去认真生活，那么现在也许她就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结婚生子，用这种最平凡的幸福去治愈童年。
可是她选择了一条错误的路，并且在这条路上一错再错。
“外婆，对不起啊，我现在才体会到为什么你一直要让我做个正直善良的人，我希望的是现在还不晚。一切都过去了，真的应该重新生活了。”
对肖钦予的死，蔚十一没有后悔，因为她觉得那是他罪有应得。
关于他们那段刻骨铭心的感情最后是这样一种收场，她也能释怀，毕竟偷来的东西是藏不了多久的。
求而不得是人生的常态，不圆满才是生活，无论最后怎么消逝，曾经的美好都是真实存在的，但那也只是一段记忆，人不能总是活在回忆里。
所以，蔚十一一直告诉自己要走出来。
“好啦，外婆，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我还会再来看你的。”
蔚十一蹲下身子，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墓碑上的照片，留恋的看了几眼之后便离去了。
从墓林下来，蔚十一没想到会碰见马映南，她本打算不理睬，但对方似乎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这几个月马映南追的很紧，蔚十一拒绝过很多次，可他都没当回事，为此，她特别反感。
“十一，你也来墓园，你这是来看谁？”
马映南一见蔚十一便热情地拥上去，他想去握她的手，却没想到被她躲开了。
“和你无关。”
“怎么就和我无关，十一，我等了这么久，就是一条狗你也该看我一眼吧。我真的搞不懂，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呢。你看，我还帮你除掉肖钦予了。”
“帮我？马映南，你怎么好意思说，你真的是因为我吗？你难道没有自己的私心，别整天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好像什么都是为了我的样子！还有，我不喜欢你，你还想怎么样？”
“滚开！”
蔚十一不想再周旋，她从马映南身旁走过，刚走没几步，她忽然感觉手臂传来一阵疼痛。
“放手，你想干嘛！”
“不干嘛，蔚十一我看你就是欠干，我想做个人，你却硬生生把我逼成畜牲，既然这样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马映南伸手就去撕扯蔚十一的衣服，袖子被撕了一道口子，她光洁白皙的皮肤暴露在了空气中。
马映南像只嗜血的蝙蝠一下子红了眼。
蔚十一练过，她摘掉身上的包与马映南周旋，但她厉害不代表别人就是草包，所以她并没有占多大的上风。
“住手！”
忽然，蔚十一耳边传来严厉的呵斥声，她回头一看，“时沨！”
时沨上前一脚把马映南踹倒在地。
“你他妈的是哪个杂种！”
马映南骂骂咧咧，时沨上前又是一脚，“闭上你的臭嘴，如果你不想自己在媒体面前树立起来的好形象被毁就识相一点！”
警告完马映南，时沨直接拉着蔚十一离开了。
到了墓园出口，蔚十一才意识到自己的包因为刚才的争执拉在了墓园里。





断翅 第189节
“你去哪！”时沨拉住蔚十一。
“车钥匙在包里！”
“坐我的车！”
时沨很霸气地拉着蔚十一上了自己的车，一上车，他便贴心地脱下自己的外套，“穿上吧，你的衣服破了。”
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突然被舒服的面料覆盖，凉意褪去，蔚十一侧头垂眸看了一眼披在肩上的衣服，一阵风过，那上面残留着的淡淡香味窜进她的鼻腔…
“…”
“你去哪？”时沨偏头问道。
蔚十一想了想说，“时总，如果你有空的话，晚上我请你吃饭吧，感谢你的帮助。”
第146章 良人
时沨抬起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说道：“有没兴趣一起买菜下厨？最近我的要求可能有些高，外面的食物没有办法满足我的味蕾。”
当即，蔚十一被时沨的话愣住了，她美眸轻抬清丽的目光飘向他讶异：“买菜下厨？”
她像是怀疑自己听错，又把他的话重复了一遍。
“对，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蔚十一：“我觉得目前来说我们的关系还没熟到可以一起买菜下厨。”
“那你觉得怎么样才算可以？为什么你想法这么多，一起去餐厅吃饭就可以，一起下厨就不行吗？同样是吃饭，只是方式不一样而已。”
时沨真的是一个非常有个性的人，他的道理一套又一套的，听上去好像很没道理，但细致一想又觉得是这么回事。
蔚十一就这种感觉，她甚至觉得如果自己再和他争执下去就显得很矫情了，她自己都会讨厌自己。
“好，我没问题，只是我的厨艺很一般，这样，我打电话让家里的阿姨收拾一下。”
蔚十一想既然这个时沨非要这么文艺的下厨，那就去她那里好了，刚好宋芳也在，人多热闹。
没想到她刚说完，时沨就否定了她的想法，“还是去我那，我不喜欢太多人，吃饭讲究的是氛围感。”
“这不太好吧。”
“好了，别矫情了，只是吃饭，刚才我见识了你的身手，很不错，现在像你这样会懂得学防身术保护自己的女孩很少。”
时沨发动车子，他刚才的话就是在告诉蔚十一，他没有什么想法，就是吃饭，而且他知道她会防身术，所以他不能干嘛。
蔚十一：“…”
大概半小时之后，他们进了市区，时沨把车停在了一家高端进口超市的门口。
“走吧，去买菜。”
超市里，时沨推着推车蔚十一走在他旁边。
“你喜欢吃什么？”
时沨问道。
蔚十一：“除了不吃生的，其他都可以。”
时沨笑笑，“你倒是好养，嗯，我也不爱吃生的，所以我对日料没兴趣。这样我给你做中餐吧。”
说完他弯腰从货架上拿了一颗绿油油的西兰花放进推车里，继续说道：“以前我留学的时候因为吃不惯西餐，所以都是自己在家做中餐，我对自己的厨艺有信心，放心。”
蔚十一点点头，“嗯，时总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会做自己没把握事的人。”
“夸奖了。”
两人推着车又选了一些做家常菜的食物，结账的时候蔚十一正准备刷二维码，就被时沨先抢了去。
“额，不是我请客吗？”
“嗯，是，但这是在外面，你得给我这个男人一点面子。”
突然时沨凑到蔚十一耳边低语，两人这样倒真是有些像刚结婚的小夫妻。
结完账，时沨开着车带着蔚十一来到他的住处。
“进来吧，随便坐。”
时沨把车钥匙挂在墙上，蔚十一进门打量了一圈房间的布景，装修很现代化，整体色调由黑白灰构成。
空间很宽敞，房子看起来有两百来平米，只不过让人好奇的是这么大的房子只有一间卧室。
“你一个人住？”
蔚十一换好鞋跟在时沨身后忍不住问道。
“对的，我父母住在另一套房子。”
“哦。”
“是不是好奇为什么只有一个卧室。”
蔚十一没吭声，算是默认时沨的话。
“那是因为我不喜欢房间被隔成太多间，那会有种让我住在办公室的错觉，我就喜欢简单宽敞，客厅就是我的健身房。”
“你随便参观，我去准备晚饭。”
蔚十一点点头，她在客厅走了一圈，时沨家里有一扇超级巨大无比的落地窗，窗子旁边有一张长沙发和一台跑步机。
来到落地窗边，蔚十一从里向外远眺，九洲市中心的风景一览无遗。
时沨住的地方是闹市区，也是九洲最繁华的地方，从这点上看他和肖钦予不同。
肖钦予不喜欢住高层，也不喜欢热闹的市区，他喜欢安静，所以他买的房子都是靠近郊区的别墅。
想到这里，蔚十一甩甩头，她想自己怎么会好好的发神经地把时沨和肖钦予联系在一起做对比。
“你要喝什么？”
忽然时沨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蔚十一转身朝他走去。
“我不用，你需要我帮忙吗？”
“好啊，把菜洗了吧。”
时沨倒也不客气，他把刚摘好的蔬菜递给蔚十一。
“嗯。”
两个人一个备菜，一个洗菜，分工明确。
时沨动作很利索，几个家常小菜不出一会功夫就做好了。
蔚十一看着桌上的美味佳肴忍不住对时沨赞叹，“时总，你挺厉害的，以后谁做你女朋友是有口福了。”
蔚十一纯属就是为了活络气氛不经意说的一句随意之语，她本以为时沨不会理会，但没想到他会接话。
“那这口福就给你吧。”
蔚十一正准备拉开椅子，听闻这句话她手里的动作骤然一僵。
“好了，坐下吃饭吧。”
蔚十一见时沨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就以为这句话只是他随便说说，毕竟像他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和她这种托个孩子的人有交集。
蔚十一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他们没喝酒，手里只有白水，于是她只能以水代酒。
“时总，一直想要找机会感谢你。”
蔚十一举起手里的杯子，时沨跟着拿起杯子碰了碰她的，“谢我什么？”
“稿子的事和今天的事。”
时沨把杯子贴在唇边，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没什么好谢的，稿子的事是我的工作，你出钱我出力，各取所需，是合作关系。至于今天这事，我相信大部分人都会这么做，我只是碰巧而已。蔚总，不过就是吃一顿饭不需要找那么多理由，只要吃的开心，这顿饭的价值它也就体现出来了，快乐比道谢重要。”
说完时沨放下杯子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芦笋放进自己的嘴里。
蔚十一看着时沨，突然她很好奇他是一个何方神圣，为什么她觉得每一次他说话都特别让人有种佩服五体投地的感觉。
“…”
蔚十一没有作声，她跟着拿起筷子夹了一只虾。
正当她准备剥虾的时候，时沨突然放下筷子，他勾勾食指示意蔚十一把虾给他。
“嗯？”
“给我吧，我来帮你剥。”
蔚十一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可时沨还是很坚持把虾从蔚十一手里接过，他熟门熟路地摘掉虾头，边剥边说：“我以前看微博的时候看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有个女明星说她吃虾一定需要别人给她剥，如果没有人剥她宁可不吃。”
“有点矫情。”
蔚十一发表了自己的想法，时沨颔首然后把剥干净的虾放进她的碗里，“对，我一开始也这么认为，可两年后那个女明星嫁了一个会给他剥虾的男人，而且那个男人还非常享受，我才知道这世上有些看似矫情的事在爱情面前是可以被当成幸福的事。”
蔚十一：“…”
这话她真的不知道怎么接，想想没有合适的言辞索性就不接了。
时沨看出蔚十一的不自然但他没有当一回事，只是把话题岔到了别的方面。
后来他们聊了一些工作方面的事，聊天过程算的上愉快，蔚十一感觉和时沨相处很轻松，而且他懂得特别多，最近她工作遇到一个难题，一开始她只是当谈资说出来，却没想到最后时沨一句话就帮她解决了这个问题。
有那么一瞬间蔚十一深深地被时沨吸引，上升不到感情，就单纯觉得他让她倾佩。
吃完晚饭，时沨开车送蔚十一回去。
“谢谢，就送到这吧，进去挺麻烦的。”
蔚十一解开安全带和时沨道谢，就在她正准备推开车门的时候，静谧的空气忽然被一记声音打破。
“你这房子是肖钦予送你的吗？”
蔚十一想了想，“是，他给我买的。”
“哦，不早了，走吧。”
“嗯，再见，时总。”




断翅 第190节
时沨没应话，蔚十一下车后他直接开车离去了。
*
肖钦予现在已经可以离开床以外的地方活动了，虽然他的膝盖还没有完全康复，但简单的行走是没有问题的。
“累吗？董事长，要不要到前面休息一下？”
商婧扶着肖钦予，刚才她陪着他在花园里走了一圈。
“嗯。”
得到肖钦予的回应后商婧小心翼翼地扶着他来到人工湖旁边的一张长椅上坐了下来。
“你也坐吧。”
肖钦予抬起清冷的眸子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商婧，因为一只眼睛是义眼的原因，他的眼神比以前更没有温度。
“好的，董事长。”
商婧在肖钦予旁边坐下来，他们之间隔着一点距离。
“商婧。”
“在，董事长。”
“…”
商婧说完话肖钦予突然沉默了下来，他凝视着远方，一副沉思的模样，像是在酝酿什么话。
“…”
商婧很聪明，跟了肖钦予这么久他从来不会主动让自己和她有什么交集，今天忽然让她与他并肩而坐，想来是有什么话要说。
但即便她看破也不会说破，在肖钦予不说话的这段时间，商婧就这么安安静静地陪在他身边。
太阳落山，晚风维扬，朦胧的暮色从岸边伸展到湖上，傍晚的景色令人陶醉，四周异常宁静，空气凉爽宜人。
肖钦予和商婧坐在长椅上，笼罩在夕阳的余晖之中，画面很美。
一只白雀在湖面上嬉戏，在它玩耍一会飞走的那一霎那肖钦予开口了。
“商婧，我给不了你要的东西。”
简单粗暴直白。
闻言，商婧心里瞬间掀起了一场海啸，她想难道肖钦予知道了？但由于现在脑子太乱，她没有组织好语言，于是只能装糊涂地回应。
“董事长，你已经给了我很好的前途，如果不是您的资助我不可能上大学，更不可能有现在的生活。走出大山这就是我想要的，你已经给了我。”
“我说的不是这个，商婧，你还年轻，不要把感情浪费在我身上，你知道我心里有人。”
商婧是很年轻，蔚十一比肖钦予小十二岁，商婧比蔚十一还要小个四岁。
闻言，商婧抿了抿唇，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她需要花多少力气让自己狂跳不已的心安定下来。
沉默了一会，商婧再次说道：“董事长，在我看来把感情投在不喜欢的人身上才叫浪费。您不必在意我的感受，更不用在意我做了什么，这件事只是我单方面的情感。”
想来肖钦予是已经知道她把肺移植给了他的事，商婧面色平静，就像她的性子永远都是安安静静。
“商婧，我答应给十一和珅珅一个家，只要我活着。”
“我知道，我希望你们幸福。”
“离开我身边吧。”
不能有回应的感情就应该马上斩断，肖钦予没有办法把商婧留在身边。
“…”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夕阳彻底消失不见，一种沧桑感随之涌来。
商婧把手缩进卫衣袖子里，五指紧紧攥成拳头，指甲镶嵌进了肉里，她必须用这种痛感让自己保持清醒。
大概也没几分钟，商婧就给出了回应，她一如从前他给她下命令一般恭敬顺从地回应道：“好的，董事长，我明天就走。”
“…”
“我会打一笔钱到你账户上。”
谈钱伤感情，但没有感情的基础上就只能谈钱，肖钦予的身体里藏着她的器官，她想要的是他的感情，但他给不了就只能给钱，这世界就是这么俗。
原以为一向顺从的商婧这次也会一如既往的听话，但出乎意料的是，这次她“任性”了。
“抱歉，董事长，我不需要你的钱，因为在我看来即便你富可敌国，也没有办法从我这里买走我最宝贵的东西。换句话说，我的感情是无价的，在我看来金钱配不上它。感情自由，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不能侮辱我的感情。这不是矫情，是我自己的底线。”
商婧说完这番话起身对着肖钦予鞠了一躬，“董事长，您先在这坐着，我去找护工来。”
“…”
商婧没有再给肖钦予机会，直接转头离开了，转身的那一瞬间，努力隐忍许久的泪水默默地从眼眶流出…
这就是商婧的性格，对感情克制，她宁愿为难自己也不会去把难题丢给别人，尤其对方还是她喜欢的人。
商婧喜欢肖钦予，但得不到对方回应的时候，她不会冲动地去强迫他，去用自己的感情打同情牌。她会默默地把他藏在心里，夜深人静思念泛滥时再偷偷把感情释放出来。
再好比肖钦予要她离开，她舍不得，她想留在他身边，哪怕卑微的沦为一个保姆，她都心甘情愿。
可即便面对如此澎湃的感情，她也没有说抱住肖钦予的腿求着他不要让她离开，她只是默默地转过身，悄悄流泪，不让脚下的路变的泥泞，退出他的视线，在一个他看不到的地方独自回望。
这就是商婧，一个坚强而又懂得隐忍的姑娘。
*
商婧速度很快，当天晚上她就整理好了自己的行李，她的东西特别简单，就几本书和几件衣服。
商婧把如何护理肖钦予整理成了书面文字交给了护工。
第二天一早，她就提着行李箱离开了。
机场，商婧拿着护照换好了机票，现在她只能回到九洲，因为那里是她最熟悉也是最适合待的地方。
机场里商婧打开手机点开了肖钦予的照片，这是他没有毁容前的样子，再往后面滑是一张他重新整容的样子，但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永远都是她最爱的男人。
很多时候商婧都会问自己到底喜欢肖钦予什么，后来，她明白了，她喜欢的就是他身上那种淡然骨子里又带点清贵的气质，还有他的胸襟，格局，以及那种根本不需要靠颜值和外形来衬托的内涵。
一直以来商婧都把肖钦予奉为偶像，她知道他很优秀，各个方面都是，所以她努力读书，充实自己，看很多书，学很多东西来提升自己，她不是为了让他能够喜欢上自己，她为的是让自己配的上喜欢他。
商婧手指摩挲着屏幕，她低着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忽然耳边传来几声枪响，接着就是尖叫声，商婧蓦然抬头，发现机场的人向四周散去。
“砰砰砰。”
枪声一声接着一声，商婧马上明白自己这是碰上恐怖袭击了，这在国外很常见。
商婧起身，她没有去拿行李，人群朝她这边涌来，可以判断恐怖分子离她这里应该还有一段距离。
商婧正准备跟着人群逃亡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儿童的啼哭声，她下意识的回头，发现是一名亚洲面孔的男童，他坐在地上，两只小手无处安放不停在空中挥舞。
“哇哇哇。”
男童不停哭与此同时他的视线也在四处张望，可是周围逃窜的人群没有一个人向他伸出援手。
眼看恐怖分子就要到他们这边了，商婧明白有多危险，但犹豫了几分之后，她还是不顾一切冲向那个男童紧紧地把他护在怀里。
“别怕！”
商婧给他安慰，正当她准备抱着男童离开的时候，身后忽然又响起一声枪响，幸运的是子弹只是打在了她的手臂上。。
商婧忍着疼痛抱着男童不停往前跑，身后枪林弹雨，跑着跑着，她发现前面有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于是她带着那个男童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