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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吏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下九九
他们三兄弟一向亲近,有皇家少见的可贵亲情,此事一出,恐怕不可避免地会对兄弟感情造成影响。
在皇帝至上的时代,皇权的争斗血腥而残酷,即便刘恭没有非分之想,只他有这种取皇帝而代之的资格,也足以招来杀身之祸。
不得不说,邯郸方面这一招干得漂亮,刘钰没想到,刘秀不仅在军事和政治上是一把好手,在谍战上还有这样的能量。
吴原低垂着头,准备着领受任何命令,包括关注监视城阳王的举动。在他的心目中,皇帝是必然会有所举动的。
可皇帝面色不变,只说道:“朕知道了,这些天你辛苦了。朕料长安不只这一处贼窝,你还再加把子力气,把他们都挖出来!”
半个月后,长安东市来了一场大热闹,许多人赶着去看这场斩首之刑。因为皇帝仁德,入长安之后,除了秋后的例行死囚问斩之外,少有当众杀人之事。
如今还是春天,皇帝便开了杀戒,看来这肯定是罪大恶极之人,必须立即惩处。
百姓四处打听,慢慢地了解到,被问斩的听说是邯郸派来散播流言,颠覆大汉政权的奸人,还有意图谋反的前代王侯。
东市是谣言高发地,最近每天早晨开门营业,时不时有店铺见到悬贴的帛书,上面全是那些坊间的谣言。
“陛下多好啊!他来了咱们百姓才有了好日子,为什么还有人说这些丧良心的话?”
“这种人不好好过日子,不念陛下的恩德,还妄图颠覆朝廷,这事儿要是让他们干成了,遭罪的还是咱们百姓,杀得好,该杀!”
“要我说,陛下就是太仁慈了,才纵容了这些人胡说八道!早就该杀一批了!”
百姓都受了建世皇帝实实在在的恩惠,基本都是拥护他的,对所谓造谣生事的奸人深恶痛绝。
这时,刚从工地上下来的前石山侯正好经过东市,他费力挤到前面,伸长了脖子向刑台上观望,见那些死囚披散着头发,带着重镣,一步步走上台来。
石山侯有点兴奋,没想到劳累了一天,竟然看到这种好热闹,正好放松一下心情。
他不错眼珠地看着几个死囚。
突然一个人抬起头来,半张脸从披散的长发中拱出,石山侯立时吓了一跳。揉了揉眼睛,仔细去看,脑袋不禁嗡嗡作响。
他不敢再看,掉转头就跑,一气不停歇地跑回到阉人巷。
建阳侯正在巷子口卖汤饼,见状问道:“石山侯,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这么急三火四的是干什么?”
石山侯喘着气说道:“东市杀人了!”
建阳侯笑了,“杀个人把你吓成这样!”
“是昌虑侯,被斩了!”石山侯说完就钻进了巷子。
“啊!什么?”建阳侯目瞪口呆,然后赶紧收拾摊子,不顾还要买饼众人的吵嚷,挑了担子跑回家去。
连续三天,阉人巷里好像人都死绝了,巷子里没有人走动,家家悄无声息,没有人说话,所有的王侯都躲在家中的被窝里瑟瑟发抖。
昌虑侯因为散播流言被杀,可那种流言在阉人巷算是流言吗?他们日常的话题就是骂皇帝,坊间的那些话都是从这些前代王侯口中传出去的。
他们说的时候图个痛快,可王侯们似乎已经忘记了,刘钰手中是握着刀把子的。
皇帝不理他们,那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不愿意轻开杀戒,如果这流言真的危及到了他,刘钰只需要轻轻的一句话,便能将他们所有人碾得粉碎。
在绝对的力量之前,他们竟然不知道恐惧,而是大言哓哓,胡乱诋毁上位者,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一旦意识到自己面临的可能结局,这些王侯全都成了惊弓之鸟,生怕皇帝下一个拿来开刀的是他们,如今回想起自己从前说过的话,想起当时刘孝公布出来的那些告密信,里面一桩桩一件件记得多么清楚!
王侯们肠子都要悔青了,胆都要吓破了。
昌虑侯的脑袋在城门楼上挂了许多天,旁边的墙上贴着他的罪状,阉人巷没有人敢去看,更别提替昌虑侯收尸。
阉人巷过了许久才有人出来活动,但那些王侯落下了一个毛病,只要见到官府的人就会腿肚子打哆嗦,走不动路,生怕这些官差是皇帝派来取他们的性命的。
王侯们的举动当然瞒不过皇帝,刘钰在长乐宫中说道:“他们的传播力如此之强,不要浪费了,让他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为大汉朝廷出力吧!去把宗正刘殷叫来!”





牛吏 第312章 311.礼乐之官
刘孝终于卖成了一次,靠着出卖昌虑侯得了吴原的赏钱,又过了段有吃有喝的好日子。他对张五非常不满,一度想把他赶出家门,但是因为身边实在没有别的随从,不符合他侯爷的尊贵身份,只好暂且留下了他。
两个人也和王侯巷其他人一样消停了些日子,胆战心惊地猫在家中不敢出门,生怕吴原拿他的巫盅之事做文章。
这天张五出去倒净桶,回来说道:“侯爷,现在王侯们见面都不敢说话,更别说像从前那样骂皇帝陛下了。”
话音刚落,脸上早挨了个大耳刮子,刘孝骂道:“狗奴才,想害了本侯吗?还敢胡说八道?”
张五用手捂着脸,委屈地道:“侯爷,我哪儿胡说八道了?”
“你刚才还骂皇帝陛下了。皇帝陛下如此英明神武,你也骂得出口?”
“我那是说没人再敢‘骂皇帝陛下’。”
“你还说!”刘孝急了,伸手把门关得紧紧的,“不能说!这几个字提都不能提!”
待到风头渐渐平息,刘孝才松了口气,好像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又过了些日子,他的钱花光了,手头开始拮据起来,又过上了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主仆两人相对愁坐,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张五喃喃道:“侯爷,今天出去巷子里,听到建阳侯说:‘该死的皇帝’,好像他们又偷偷地开始骂了。”
刘孝没了前些天的紧张,只懒懒地道:“那是他们找死,你别跟着瞎掺和。”
张五道:“侯爷,我,我饿得不行了,也好想骂皇帝啊!”
“忍着!”刘孝怒吼道。
有一天,阉人巷中竟意外地热闹起来,刘孝坐在家中,就听见外面人声喧闹,好像许多人聚在一起,还有说有笑,有人大声叫好,有人高声吵嚷。
他想叫张五出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可是叫了几声也没人答应,只好自己爬起来,开门出去。
巷子里人挤人人挨人,刘孝在其中见到了高密王、建阳侯的身影,连一向每天不着家的石山侯也在人堆里,伸着脖子向着一处大门张望。
刘孝想到近前看热闹,但又自矜身份,不愿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正犹豫着,却被一个人拽着胳膊,生拉着向前。
张五兴奋地叫道:“侯爷,您快来看!有人在演戏哩!”
“演戏?什么演戏?”
“就是扮成皇帝的样子,说着皇帝的话。演戏,他们都这么说!”
刘孝被张五拉进人群,一直拉到前面。只见大门敞开处,一个穿着帝王服装的人正在说话,刘孝吓了一跳,说道:“这,这不是谋反吗?”
“这是演戏,假的!”张五道:“这一段是演的城阳景王平诸吕的故事,不是谋反,是假装的!”
那不就是优伶吗?刘孝明白了。
只见那优伶挥了挥衣袖,说道:“可恨吕氏抢了我刘家的天下,肆意妄为,高皇帝与功臣约定,非刘姓者不得封王,那吕禄、吕产有何功劳,竟能封为王爵,称孤道寡?我刘章最见不得不平之事,今日定要管上一管!”
他虽然瞪着眼睛,却完全没表现出当年刘章对诸吕义愤填膺的样子,看戏的王侯们顿时嘘声一片。
刘孝不屑地道:“看看他,哪有一点城阳景王的英雄样貌?简直是辱没了本侯之先祖。这样子也敢出来演戏,真是不像话!”
高密侯也摇头道:“王侯怎么会如此说话?胡闹!”
建阳侯道:“这衣服花纹不对,太粗糙了,细微之处一点也不注意。”
王侯们评头论足,个个说得头头是道。
刘孝看了半晌,连连摇头,说道:“这好好的一场戏,竟让他们演成这样,如此英雄故事,让他们演成了一场笑话,真气煞本侯了!”
张五忽然兴奋地叫道:“侯爷!侯爷!您去演戏吧!您演得好呀!”
刘孝在西安侯国时养着一群俳优,时常与他们一道排演,他写剧本,选角色,并且亲自参演。用后世的话说,是集编、导、演于一身的全能型人才。
他精于此道,见了这些蹩脚的俳优演着蹩脚的戏,不禁又技痒,忍不住品头论足,直说这戏该如此如此,那人演得如何如何不对,说得台上的俳优一直对他怒目而视。
下一场是汉高祖刘邦的戏,阉人巷的王侯们依然不断地讽刺挖苦,让台上的俳优们十分难堪。
当刘孝第八次说道:“此处的话该如此说,朕乃天子。。。。”
台上突然传来一声断喝:“你行你上!这龙袍给你!”
那俳优将身上衣服扒下,直甩到台下的刘孝脸上来。
张五连忙接过,咧嘴道:“侯爷,侯爷!您上去吧!”
“本侯焉能为此贱业?”刘孝断然拒绝。
这时突然有人说道:“谁说这是贱业?”一个人排众而出,原来是宗正刘殷。
刘殷说道:“宗正府奉陛下之旨,成立礼乐署,专门编演大汉皇家剧目,他们这些人,都是礼乐署的礼乐官,负责兴礼乐,教化百姓,最是高尚之业。我刘氏大汉贵不可言,演我们先祖,何来贱字一说?”
刘殷扫视了一下这些刘氏族人,说道:“因是宗正府主持此事,便优先考虑到刘氏宗族,毕竟咱们姓的是一个刘字,大家都是汉室宗亲,来饰演我们的祖上,还有谁比我们姓刘的更合适?不只是演,若有人能写故事编剧本,甚至设计王侯服装,凡是有一技在身者,皆可来宗正府礼乐署,做礼乐官。”
有人喊道:“你是变着法的骗我们的吧?”
“什么礼乐官,还不是俳优?”
“不去不去!”
刘殷突然提高了音量,说道:“礼乐官俸禄八十石!”
话一出口,全场突然安静下来。
突然有人嘀咕道:“这,这不能算贱业吧?”
“就是,让天下人知道祖上的英雄之事,明显是好事。”
石山侯突然大叫一声:“我报名!我要做礼乐官。”
“好,咱们有了第一位礼乐官,明日来宗正府,先领十石米粮,作为预支的口粮!”
有人开了这个头,王侯们突然疯了似的,争抢着叫道:“我也去!我也要做礼乐官!”
他们争抢着向前拥去,高密王老迈,竟然被挤倒在地,若不是旁边的人一把拽了他起来,差点就被人踩到了。
突然有人大喝一声道:“让开,让侯爷过去!侯爷才是礼乐官!”




牛吏 第313章 312.人生巅峰
张五双手一拨,将前边的人拨开,他粗壮的身体在人群中直撞出一条路来。在他的身后,是瘦弱的西安侯刘孝。
张五也不向刘殷旁边去报名,只是扯着刘孝,一直扯近大门口,到了众人前面,舞台上面,他大声道:“我们侯爷不仅会演戏,还会编剧,会排戏,要用演戏来兴礼乐,侯爷是最合适的人选!侯爷,您演个皇帝给他们看看!”
刘孝没想到平时看起来窝窝囊囊的张五,此时竟是霸气十足,一嗓门把周围的人全都震住了。一时所有的人都看向了他,看向张五口中的最适合人选。
刘孝想骂这个狗奴才,却觉得张五此时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让他怎么也骂不出口。
刘孝不由自主地任由张五摆布,将那件所谓的龙袍穿在他的身上,把皇帝的通天冠戴上。
这些穿戴一上身,刘孝便立即进入了角色,他走上台去,亮了个相,右手一伸道:“朕乃天子,代天牧民。。。”
这话一说出口,刚才还乱哄哄的台下顿时静了下来,王侯们都仰头看着他,有人嘀咕道:“这皇帝还真带那个架势!”
刘孝曾无数次在家里上演这一幕,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的皇帝风采,这还是第一次在外面,在众人面前堂堂正正地说“朕”,他觉得脑袋里轰地一下炸开了,一股巨大的欣喜直冲头顶。
刘孝的眼睛里放出异样的神彩,一举手一投足都架势十足,朕乃天子。。。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刘孝身着皇帝龙袍,挥着袖子,将台词说得有滋有味,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被他带到那个戏剧的世界中去。
“哎,这皇帝演得真像啊!”
“看人家那气度,都演出来了,好像皇帝就该这样!”
刘孝如醉如痴,腾云架雾一般。他觉得自己真的成了那个至高无上的皇帝,在对着他的臣民发号施令。
台下的王侯们连声叫好,有的甚至高叫道:“万岁!陛下万岁!”
张五在台下看得热泪盈眶,哭泣道:“侯爷,陛下,陛下万岁!”
刘孝演得愈发来劲了,好像他就是那个万众景仰的天子。他是如此沉浸其中,眼中光芒闪耀,胸口暗流涌动,整个人都焕发出神采。好像一生的理想、事业都在这一方戏台上实现。
一场戏演下来,掌声雷动。
那原本演皇帝的人走过来说道:“老兄,我服了,这皇帝就该是你的!”
宗正刘殷也说道:“既然西安侯如此擅长演戏,我便以你为礼乐署之长,俸禄为一百五十石。”
张五激动得哭了,他连声道:“侯爷,侯爷,一百五十石啊,咱们再不用挨饿了!”
刘孝却道:“皇帝身边怎能没有宦者,既然本侯是礼乐署长,便以你为礼乐之吏。”
“侯爷,那我也能赚钱粮了。”
刘孝拍了拍他的头,少见地对他笑道:“张五,本侯说过,少不了你一个中常侍。”
张五突然胯下一凉,脑门上瞬间冒出一层薄汗,不过他转眼间就释然了,“演戏,不是真的,嘿嘿,这是演戏!”
说着他也学着戏中人的腔调,手腕一扬,好似是甩起了手中的拂尘,张五弯腰道:“臣谢过陛下。”
礼乐署就这么组建起来,如今几乎所有的阉人巷王侯都成了礼乐官,石山侯再不用去工地上做苦力,专门为礼乐署设计各式道具,建阳侯收了汤饼摊子,专心设计戏服,当然,最多的还是演员。
刘孝则集编、导、演于一身,忙得不可开交。他奉命创作了几幕建世皇帝陛下的剧,有《天择圣皇》,说的是他在郑县抽签成为皇帝之事;还有《梦中受命》,说的是皇帝得城阳景王托梦之事;这两幕戏极得观众的欢迎,每次演出都是爆满。
另外受欢迎的还有《赈灾民》、《入长安》、《战陈仓》、《降单于》等等,刘孝很有编剧才华,这几幕剧写得极为生动,把建世皇帝陛下的仁德英武表现得淋漓尽致,每次演出之时,台下总是欢声雷动,万岁之声不绝。
刘孝觉得,这些欢呼都是献给他的,他作为如此出色的一个剧作家和演员,能有一个舞台尽情地施展才华,感觉十分兴奋,他这一生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
可他最喜欢的一幕戏还是《汉室兴》,这一幕写的是刘邦建立汉朝江山的故事,刘孝亲自饰演高皇帝刘邦,当他甩着大袖坐在木制的高台上,看着下面跪拜的群臣,说道:“朕兴汉室。。。”
这时,刘孝觉得自己已经实现了曾经的理想,此生再没什么遗憾。
与他同样开心的是他身后执拂尘站立的张五,这位雷打不动的“中常侍”也有了成功的感觉。这不就是当初自己想要的生活吗?
不愁吃,不愁穿,看着侯爷称孤道寡,自己则站在他的身后。
就这样,主仆二人在大汉礼乐署中共同走上了人生的巅峰。
自从礼乐署成立,王侯巷里再没有人饿肚子了,王侯们都有了营生,也没有那么多功夫说闲话了。
每天在舞台上讲陛下的英明神武,也影响到了现实中的态度。毕竟从夸到骂这个切换太过费劲,一时转不过弯来。
巷子里再也没人骂皇帝了。
吴原再见皇帝时,说道:“陛下,坊间谣言已渐渐平息,百姓们都说:‘谁说陛下凌虐亲族?看那些汉室宗亲,他们都一道歌颂陛下的恩德,眼见是沐浴了皇恩,对陛下感激涕零。看来,传言真是不可信啊!’陛下,在汉室宗亲的大力宣传之下,陛下您的声望越发地高了,在百姓心中,您就是天上的神。”
皇帝打断了他的马屁,说道:“邯郸奸人的事情有进展吗?”
“回陛下,汉情局捣毁了西市附近的一处酒舍,那里正是邯郸间人的一个窝点。我带人去时一个人也没见到,他们已经逃走了。看样子,他们当时走得很急,火炉中有焚烧痕迹,里面有未烧尽的布角,上面只留着几个残余字迹,还有两块地图的残余,臣等经过辨认和实地的验证,发现那残图其一似是东都门外一处道路,其二是大河边的一处渡口。”
吴原侃侃而谈,“陛下,臣敢断定,这朝中有人与关东勾结,而且最近邯郸正在策划长安重臣叛逃!”




牛吏 第314章 313.谁要叛逃
吴原确实很能干,邯郸在长安的间人被他铲除了十几个,但肯定仍有落网之鱼,比如这个西市的窝点,虽然被捣毁了,但是没有抓到人,不能确切地知道他们的叛逃计划,不知道到底涉及到哪个朝臣。
吴原道:“陛下,臣会加派人手,盯紧各个朝臣,断不会让他们有机会逃脱。”
“闭嘴!”皇帝斥道:“你要把朕的朝堂搞得乌烟瘴气吗?朕让你去做这些事了吗?那都是朕的骨肱之臣,不准你随意盯梢!”
吴原扑通一声跪下了,反手批了自己一记耳光,“陛下,臣糊涂,臣愚蠢!”
吴局长一向颇能领会皇帝的“圣意”,像这样被训之事少之又少,都怪他一时立功心切,表现太过主动,错会了皇帝的意思。
皇帝不想大搞恐怖主义,靠酷吏和密探来控制朝臣。对于吴原的使用,皇帝一直比较克制,生怕让他坐大,凌虐朝臣和百姓。
吴原这种人,能力非常强,野心也很大,若是太过放任,难免像明朝的厂卫一样,权力无限扩大,搞得人人自危。
皇帝说道:“这件事朕自有道理,你只需盯紧了各个城门,关注最近出城的朝臣,知道吗?你先下去吧!”
吴原郁闷地出了宫,不知道除了盯朝臣的梢,还有什么法子解决叛逃之事。可是陛下已下了旨意,他只有遵从。
皇帝却不急不忙,带着自己的一帮子侍从郎官去城外打猎去了。
这了两天,朝堂中突然暗流涌起,空气中仿佛都流动着传言,大家纷纷议论,说是有人要叛逃,有的说是逃到关东去,有的说是逃到蜀地去,甚至有人说,叛臣要穿过北部边郡,叛逃匈奴。
皇帝从城外回来,刚刚坐下喘口气,便有更始旧臣,太仓令李淑来拜见。
“陛下,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卿有何罪?”皇帝打了个哈欠,他打了两天猎,天天驾鹰走马,有点困乏了。
李淑奉上一封帛书,说道:“曾有人夜间将此书送到臣的府上,臣没有及时向陛下禀报,故而。。。臣有罪。”
皇帝拿过来一看,见是邯郸的更始旧臣,也就是李淑的旧同僚写给他的信,信的内容无非是夸赞建武皇帝英明,劝他“去暗就明”,早日转投过去。
皇帝道:“李卿可要去?”
“臣想去邯郸,”李淑语出惊人,“但臣不想偷偷地去,臣愿执戟矛,随陛下之战车,直入邯郸城!”
皇帝笑了,“卿之忠心,朕已明了,卿退下吧!”
李淑刚走没多久,突然有人来报,说是虎牙将军刘顺在家中自缢身亡。
刘顺是刘秀的族兄,在更始皇帝投降之后,他也随之归降。
“就这个心理素质,还想叛逃?”皇帝叹道:“自行了断,也算知趣之人,朕便不追究了,厚葬了吧!”
刘顺的自缢如此突然,让朝臣们都有些惊吓,但是真正惊吓的还在后头。
刘秀的族侄,原更始朝定陶王刘祉失踪了,连同他的两个儿子一道不知去向,这个真是毫无疑问的叛逃了。
可刘祉没有逃出多远,就被汉情局捉拿归案,看来这父子三人是免不了挨刀了。
原来刘祉趁着皇帝出门狩猎未归,带着两个儿子出了长安。吴原在城门处布置了许多人手,一见刘祉父子相继出城,立即去追了回来。
几天的功夫,更始旧臣一个自杀,一个叛逃,还有一个来向皇帝坦白,这桩朝臣叛逃案没费什么刀兵,就这么神奇地破了。
小班登奇怪极了,又追着皇帝问道:“陛下,您到底做了什么?怎么这些人全都一个个自己跳了出来?”
皇帝道:“朕知道有人要叛逃,也没做什么,便向那些可亲的郎官放了点风声出去,表明朕知道了这件事。那些人本就是惊弓之鸟,一听到这些传言,自己就先乱了。。。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就这么简单?不用盯梢,不用审讯,就让叛逃之人自己跳了出来,这可真是邪了门了。”小班登抓了抓头发,怎么也不理解那些人是怎么想的。
皇帝笑道:“就这么简单。”
乌盖道:“说是简单,其实也并不简单,这个风放到什么程度很难把握。既不能明说,又要让众人知道陛下知道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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