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吏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下九九
蒯路道:“或许大王可以退为进,让朱鲔主动交权。。。”
三人计议半晌,拿定了主张。刘茂便去大司马府探病,朱鲔“强撑病体”与刘茂见面。
刘茂道:“如今伪汉大军来袭,寡人年幼,新至洛阳,不知敌之虚实,还请大司马出来主持大局,以免误了国事。”
朱鲔道:“大王受陛下之托经略关东,我等当然唯大王之命是从。”
刘茂连连逊谢,说了许多自谦的话,还说只要是大司马出来主持,击退敌军之后,他将要上书陛下请朱鲔继续留任。
刘茂走后,朱鲔请宋谈来商议对策。
宋谈道:“大司马以为,此次敌军来势如何?洛阳可有危险?”
朱鲔道:“洛阳城雄伟,极难攻下,后面还有新安和宜阳支撑,只要我等不出城,便可高枕无忧。不过岑彭率得胜之师来攻,兵势正盛,恐怕偃师难以保全,我欲令任尚退兵,又恐折了士气。”
宋谈道:“大司马只想固守洛阳,陛下却久欲东向。因为大司马夺了偃师,陛下大肆赏赐,如今若是偃师丢失,陛下必定震怒。大司马想过没有,到时谁将为此事担责?”
朱鲔道:“河间王主持关东之事,当然以他为首。”
“不然,河间王完全以未交接为由,将大司马推出去搪塞其责。如今洛阳并非善地,岑彭大兵压境,一个应对不善便是损兵折将,大司马为何迟迟不交权与河间王,而将自己置于险地呢?”
“以宋某看来,大司马正应当着诸将,将公事交待清楚,河间王受陛下委托,不得不接。之后再有什么事,也与大司马无关。若是此战落败,河间王当负其责,或许陛下会明白固守洛阳才是上策,重新启用大司马。”
“可若是刘茂小儿获胜。。。吾料他不是岑彭的对手。”岑彭当年曾在朱鲔手下任过校尉,作为老上司的朱鲔对岑彭的能力十分清楚。
宋谈笑了,“大司马,最差不过就是回长安,在家里好好地享清福喽!”
第二天,久未露面的大司马朱鲔突然召集洛阳全体将领及官员,当众将虎符和印信交与河间王,之后便退回府内养病,闭门不出。
刘茂正式上任,第一道命令就是令正在攻击缑氏的镇东将军王虎回军洛阳。之后他又命穆弘和崔秀各率精兵一万,与濮阳将军芳丹一道,歼灭平仓之敌,夺取孟津,窥伺河内。
至于偃师的孟津将军任尚,刘茂下令其坚守,不得后退。
刘茂指点着舆图道:“平仓之敌,应是河内之兵,非是精兵,只是为了分我军之势。岑彭自东而来,尽率其精兵,指向偃师。偃师城虽小却固,任尚率精兵一万五千驻守,岑彭要攻下,肯定要费不少力气。寡人料其定以围困为主,却伏精兵于路,要打洛阳之援兵。这是他为我军预设的战场,寡人偏不去救,却派精兵攻彼弱兵之平仓,进兵孟津,威逼河内。孟津只是渡口,工事不固,易攻难守。寡人倒要看看,岑彭会不会救孟津。”
刘茂的战略很明确,就是看轻偃师,看重河内,即便偃师丢了,只要汉军进入河内,就可以为所欲为,想打哪就打哪。而岑彭的选择就少了许多,因为建世汉在关东只有洛阳一座大城,新安和宜阳都是要塞之地,易守难攻。岑彭的攻击目标好似只余偃师一处。
几天之后,前方传来战报,濮阳将军芳丹与穆弘、崔秀会师于平仓,平仓敌军眼见不敌,主动撤走,三个人在身后追杀,斩首上千。之后三人挥兵向北,直抵孟津渡。
此时孟津渡集结了汉军四万余人,全是精兵。孟津渡刚刚集结河内之兵两万,又有平仓退回之兵一万余人,一共三万余人,双方就在古老的孟津渡口附近展开厮杀。
刘茂又命以东方婴为首的几名洛阳年轻将领,各领军三五千不等,携带山饼等随身口粮,北入邙山。
若是岑彭援救孟津,自然要走邙山北部的一条狭长通道,那里洛阳将领可利用本地人熟悉地形的优势,不断骚扰敌军。
一时广阔的伊洛平原上战云密布,大战在即,双方都在调兵遣将。
牛吏 第322章 321.洛阳之耻
此时岑彭已将虎牢关交给傅俊把守,他亲率大军围攻偃师。
偃师城小,却很坚固,急切难下。好在岑彭的目的不只是偃师。正如刘茂所料,岑彭是要逼洛阳派兵来援,于路设伏,歼灭援军。
因此他对偃师是以围困为主,若洛阳来援,则落入他的圈套,若洛阳不来,便慢慢困毙偃师守军。若能夺得偃师,重新构筑起偃师、巩县、缑氏三城相连的防线,亦可窥伺洛阳,防护颍川。
岑彭驻军于偃师城下,派哨骑日夜打探,却迟迟不见洛阳来援,臧宫道:“早就说了,朱缩头是不敢出头的,一伸了头来就要挨刀,他早就被打怕了!”
岑彭却道:“这次缩头缩得太过分了,本来正在进攻缑氏,如今连缑氏军马也召了回去,虽然这像是朱鲔做出的事,但若这事儿不是朱鲔,却是刘茂所为呢?”
“那只能说明,他就是个比朱缩头更彻底的刘缩头!”臧宫哈哈大笑。
岑彭道:“刘茂血气方刚,刚刚执掌洛阳,定会有所进取,不是在东,就是在西,如今这东部不见人,恐怕西部的孟津就危险了。”
正说到这儿,已有人来报,“大将军,濮阳将军芳丹击破平仓,军马已直抵孟津渡!”
“果然,果然!”岑彭搓着手道:“刘茂果然不甘心困守洛阳。我要夺他偃师,他就要夺我河内!”
臧宫说道:“这个河间王不想做缩头乌龟,看来咱们得真刀真枪地跟他比划了。大将军,末将愿率军援救孟津,和芳丹一决高下!”
岑彭道:“我在偃师摆下战场,他不来。他在孟津摆下的战场,我也不去!”
“大将军,孟津要是丢了,河内就危险了。”在臧宫看来,孟津必须要救。
河内可是建武汉的粮仓,大军南下略地,都要靠河内运粮维持,别说河内丢了,就是洛阳兵到河内转上几转,耽误了种田,也是不小的损失。
前几年河内在寇恂和冯异的主持下,以一郡之兵抵挡整个洛阳三十万军队,占尽了上风,可以说河内兵一直是压着洛阳在打。如今冯异去了颍川,与洛阳对峙的换作了岑彭,若是河内出现了洛阳兵,必定会人心惶惶,那他岑彭如何对皇帝、对百姓们交待?
“大将军,河内不能有失,孟津渡不能不救啊!”臧宫有点急了。
岑彭却道:“若是以洛阳换河内呢?”
臧宫愣了一下,“怎么换?”
“我要率大军直趋洛阳。”
“大将军,你疯了吗?洛阳可有二十万大军,大司马当年率顷国之兵也没能攻下。”
“洛阳兵虽多,却全是乌合之众。如今新安精兵尽在孟津渡,新安城必定空虚。我欲从洛阳直插过去,或从后袭击,与孟津守军夹击芳丹,或继续西进,直趋新安,若能一举攻下新安,则洛阳城便断了一条臂膀,不足为患了。”
“洛阳肯定会出兵拦截,二十万人都是吃干饭的吗?”
“洛阳若出兵,我便与之决战!”岑彭道:“我围偃师,可虚可实,打援为上,得城为下。我攻新安,亦是如此。洛阳兵多,但人心不齐,战力不强,都躲在城中,我等拿他们毫无办法。可一旦他们出了那四面城墙,便由着我们耍弄了。”
臧宫道:“大将军,你这话也有道理,但是那么多人。。。就是二十万只羊也得杀好大一阵子呢!”
“如今洛阳是二十万只羊,可那是在朱鲔的手下,朱大司马一向排斥异已,手下人多有不服。朱鲔对于长安朝廷也是阳奉阴违,不谋扩地,只以保存实力为上。有他执掌洛阳一天,我等便放心一天。如今建世皇帝铁了心要换他,刘茂一旦将洛阳整合,二十万只羊可能变成二十万只狼,那么不仅整个河南郡难保,河内、颍川等郡也将处于洛阳兵锋之下。如今正可趁着二人交接,刘茂还没掌控洛阳之时出手。这一仗一定要打得洛阳元气大伤,让刘茂几年翻不过身来,否则日后便是我大汉的心腹大患。”
“想必陛下也做此想。”岑彭突然笑着问道:“子卫,你怕他们吗?”
“我怕他个鸟!干了!”
岑彭道:“朱大司马会帮助我们的。”
岑彭有军十万,留了一万在虎牢关,由傅俊留守,他与臧宫率九万大军出征偃师。岑彭命臧宫率两万人继续围困任尚,他自己则率七万精兵向西突进,直趋洛阳。
刘茂将最精锐的三万余兵马派了出去,他自己则坐镇洛阳,日夜派人打探战场消息。
濮阳将军芳丹与穆弘、崔秀兵势强劲,打得孟津守军节节败退,只能依靠渡口的工事严防死守,坐等援兵到来。但偃师方向一直没派援兵过去,刘茂不禁有些奇怪,难道岑彭真的连河内都敢丢了吗?
这时突然有人来报:“大王,洛阳以东出现大队人马,看样子是伪汉军主力。”
刘茂一惊,主力?难道岑彭率主力来攻洛阳?
消息雪片似的传来,军队确实是伪汉军主力,而岑彭好似根本没有进攻洛阳的意思,只是从洛阳以北十余里处通过,向西去了。
向西?岑彭向西做什么?
从洛阳向西,直走两百里是新安,转向北走一百余里是孟津渡。岑彭到底想去哪儿呢?
去哪儿也不行!
刘茂知道,新安不能丢,也不能放任岑彭大军夹击濮丹,为今之计,只能把他们阻住,阻挡在洛阳城边。
两个人各自为对方预设了战场,可谁都没有跳进去,如今不约而同地,两人终于达成一致,选定了洛阳城外作为决战的场地。
刘茂升帐,说道:“伪汉大军来犯,就在洛阳以北,诸将以为该当如何?”
苏茂说道:“按照大司马的法子,将洛阳城紧闭,不许出入,敌军自然就退去了。
苏茂本是更始皇帝手下最勇猛的战将之一,可因为上次被吴汉全歼三万余人,苏茂仿佛是吃到了苦头,突然变得保守起来,竟然跳出来主张躲避了。
他这话一说出来,洛阳诸将纷纷附合,“苏将军说得有理!”
可是,有一个人突然站了起来,说道:“敌军从城外过,尔等却只会闭门闭战,简直是洛阳之耻!”
牛吏 第323章 322.要打大仗
刘茂在长安之时,有一个少年英雄前来投奔,此人叫做第五伦,字伯鱼,是京兆郡长陵县人,他的祖上是齐国田氏,因为田氏迁到五陵的人比较多,所以便以次第为姓,姓第五。
第五伦有武勇,好义气,新莽末年,盗贼四起,第五伦聚众自保,宗族乡亲争着依附他。他在险要之处修筑堡垒,贼人来后,第五伦便率众引弓持矛坚守自卫。
建世帝入主长安,第五伦率众归附,被任命为县尉,他所管辖的地区,百姓夜不闭户,盗贼不敢出没。
第五伦胸怀大志,不甘心在乡中蹉跎,便到长安投奔了河间王刘茂。
刘茂很欣赏他的才能,就在出关时命第五伦随行,第五伦道:“宗族尚有许多子弟,欲从大王建功立业,愿回乡召之。”刘茂准许,让他随羽林军一道出关。
第五伦回乡,召集了子弟兵一千人,都是勇悍之士,他带着这一千人出了关,追随刘茂来到洛阳。
如今见敌军大摇大摆地从洛阳城外经过,而洛阳将领竟然主张关闭城门,任其自去。第五伦大怒,挺身而出道:“洛阳城的兵马比百姓还要多,朝廷花费钱粮巨万,就是要我们坐在城中看敌军任意来去,耻笑我等吗?诸君身为将领,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听了这话,以苏茂为首的洛阳诸将脸上全都变了色,有的羞愧不已,垂头不语。有脾气火爆的就要上前与第五伦理论厮打。
第五伦道:“有这个力气,不如留着上阵杀敌!大王,末将愿带宗族子弟一千人,为大军前锋,宁战死于洛阳城下,也断不做贪生怕死之徒!”
刘茂赞叹道:“壮哉,此壮士也!”
当即下令出战,以第五伦带领三千人为大军前锋,又以镇东将军王虎率军一万在其后。这两队人是以长安来的士卒为主,夹杂部分洛阳锐卒,明显是此次战斗的主力部队。
这时洛阳尉应为跳出来请战,“难道只有长安兵才能做前锋吗?末将愿为前锋,与尔等比上一比!”
刘茂壮其行,便也予他三千兵马,也为前锋,捕虏将军成光率一万军随其后。第五伦与应为一左一右,为双前锋,为大军开路。刘茂亲统五万大军在后。
刘茂道:“传令下去,斩首一级,赏钱两万,斩屯长以上,赏钱十万,斩校尉以上者,赏钱五十万,先登陷阵者,功同斩杀校尉,得敌酋岑彭之首者,寡人将亲自为其向陛下请封侯之功!”
话音一落,全军欢呼。
这在洛阳是前所未有之事,朱鲔只知道搜刮金银,为自己攒家底,哪里会拿钱出来赏军?有功不赏,士兵怎么会奋勇杀敌?任命将领只按与自己亲近与否,将领们怎么会尽力?这也是洛阳兵弱的一个重要原因。
刘茂在战前做了总动员,明确了赏罚,一时将士们都觉得有了奔头,有志者皆暗自庆幸,终于有了进身之阶。
军队集结之后,从城门出去,将士们的精神面貌与平日相比大为不同。
刘茂将出城时,向苏茂说道:“寡人亲自出战,此城皆托付于将军,愿将军谨守之,莫负寡人之重托。”
他知道苏茂与朱鲔亲近,将洛阳托付给苏茂,便是交给了朱鲔。有朱鲔镇着,至少洛阳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苏茂看着大军一队队开出去,暗自摇头叹息,“可惜了洛阳大好儿郎!”
下令关紧城门,士卒们各安其位,谨守城池。苏茂转身便去了大司马府。
朱鲔见了他,问道:“依你看此次战役胜算如何?”
苏茂道:“岑彭率百战之师,刚灭了梁汉,士气正盛,不可力敌。洛阳兵久在高墙之内,没经过什么野战、硬仗,恐怕很难与岑彭匹敌。”
朱鲔道:“唉,年轻人就是胆子大,敢干,但是难免想的不周全。但愿这次河间王不要败的太惨,否则洛阳就危险了。”
苏茂道:“大司马放心,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把洛阳城保住。”
岑彭率军走走停停,好像是等什么人一样。等走到洛阳西北,终于有军队从洛阳方向跟了上来。
岑彭道:“此地离洛阳太近,再走远些才好。”
大队人马又向西行,此时离洛阳已经有百里之遥,处于伊洛平原的边缘地带。
岑彭下令停止前进,大队人马转过身来,迎战洛阳军马。
岑彭命令击鼓前进,士卒们列队而前,可是对方岿然不动。
岑彭下令停止前进,“刘茂小儿是要学曹刿,等我军疲累了再进兵。”
可是他不动,刘茂也不动,就这么与岑彭大军相持,两军对面扎下营盘,相持了两天,岑彭下令总攻。
在这个地方他是客军,利在速战,跟刘茂耗不起。
岑彭军出动,刘茂阵脚压的很稳,一直不动,等到敌军进到射程之内,顿时万弩齐发。
防守一方有一定的优势,可以列阵等着对方来承受弩箭,等到双方进入接触战,那就是真正的白刃搏杀了。
两个前锋第五伦和应为请求出战,刘茂不允,只以王虎和成光两军共两万人阻击敌军。
王虎军以羽林军为主,最是纪律严明、阵列坚固的精锐之师。敌军连番冲击,完全冲击不动。
成光的部队则陷入苦战,在敌军冲击下连连后退,刘茂见势不妙,命应为率三千锐卒从侧翼杀入,岑彭见状,也派兵杀入,双方一阵混战。
鏖战半日,双方收兵回营。
岑彭道:“谁说洛阳兵弱?今日之兵甚强,尤其是王虎之军,怪不得人称涧桥之虎,确是天下强军。”
军司马道:“洛阳王虎之军最强,其余不足为虑,我军当可胜之。”
岑彭道:“只怕洛阳再出援军,这仗要打大了。”
他担忧偃师,命人去侯氏、巩县调兵支援偃师,又去颖川请冯异出兵北上,会战洛阳。
刘茂也没有闲着,见敌军强悍,不可力敌,又思量洛阳精兵尽在此处,其余人马不堪大用,便命人去宜阳传令,令司马超前来支援,又令苏茂相机出兵向东,夺取侯氏,阻住颍川之敌北上道路。
牛吏 第324章 323.平原战斗
两军相持了几日,刘茂并不着急,岑彭却耐不住,又率军来攻,刘茂下令诸营不得出战,只以强弓硬弩回击,岑彭强攻汉军营垒不克。
第二天,岑彭以敢死队八百人为先锋,后随大军,鼓噪而进,一举攻克汉军捕虏将军成光营垒,斩首数百,多亏王虎军及时支援,方才将之击退。
这一阵岑彭军占了便宜,军队的士气自然要高些。刘茂手下将士不忿,要回击报仇。刘茂道:“伪汉兵强,士气正旺,不可力敌,须多多消磨他们的士气,待到他们疲累之时,方可对敌。”
将士们都说道:“再如此下去,没等敌军士气消磨,我军的心气先就没了。”
第五伦名为先锋,却一直被刘茂压着不许出战,此时又来请缨,要求出阵,刘茂道:“且再等两日看看。”
岑彭军趁着士气正高,又接连攻打了两日,虽占了上风,却不能取得决定性胜利,到了第三天,岑彭又率军来攻,刘茂依旧命将士们谨守营垒,不得出战。
岑彭军全军压上,喊杀声震天,攻势十分猛烈,眼看要攻破大营。
刘茂这才派第五伦出战。第五伦早就等着出击命令,当即一声高呼,率手下三千人冲出营去,直杀进敌军之中,敌军久战疲惫,突然迎头遭此痛击,一时抵挡不住,便向后退去,刘茂挥兵大进,岑彭军且战且走,颇有点狼狈。
第五伦勇不可挡,身先士卒,直冲敌营,带着前锋三千人直踏敌阵,却被一阵疾风暴雨式的弩箭射回。
这一战刘茂军稍占上风,两军又稳了下来,回到相持状态。
洛阳众将请求出营决战,刘茂道:“新安和洛阳强兵尽在孟津,寡人料濮阳将军必能攻克孟津,等到他们取胜之后,定会回师支援我军,那时敌军久占疲劳,我军两军夹击,必破之。诸君稍安勿躁,且等北面的消息。”
岑彭也是知兵之人,知道孟津关系到战局,便准备派一万人向北,去支援孟津,还未等出兵,突然有消息传来,孟津渡已被芳丹攻克,守兵大败,退回对岸,回河内去了。
.岑彭毫不犹豫,立即命令拔营,回军向东。刘茂便也拔营,紧紧咬住不放,两军一前一后,走了两天,岑彭停住,回头与刘茂军对战,两军激战大半日,岑彭军终是强过一筹,刘茂军不利,渐渐有些抵挡不住。
岑彭正要乘胜追击,忽然遇到羽林军校尉穆弘率小射声营来援,一时万弩齐发,箭矢如雨,将岑彭军射退。
濮阳将军芳丹也随后赶到,两人率军三万来支援刘茂,孟津只余校尉凌鑫率一万人驻守。
刘茂来了强援,士气大振,当即要与岑彭决战,岑彭引兵急退,正遇到颍川太守冯异率两万精兵来援。
岑彭便停了下来,回头应战。双方各有强援,重新形成对峙之势。
此时刘茂背靠洛阳,岑彭、冯异依托着巩县和缑氏,双方各陈大军十余万在伊洛平原,真个是势均力敌。
刘茂道:“也不知偃师的任尚如今怎么样了,任延君因寡人未救偃师,颇不乐意,若是任尚有个闪失,寡人无法对任尚书交待。”
王虎道:“大王不必自责,两国交战,胜负关系到国之气运,为主将者,自然是以大局为重,本不该计较一城一地之得失。何况任将军十分擅长用兵,敌军要拿下他肯定十分困难。”
岑彭也同样挂念着偃师,他将臧宫留下,又命巩县缑氏之兵前去合围,如今已过了二十余日,不知偃师情景如何。他在伊洛平原上走了个来回,现在的位置距离偃师不远,便派人回去,询问偃师战况。
偃师的消息来得出人意料,突然之间,臧宫便传来消息,说是已攻破了偃师城。如今他已率军来与岑彭、冯异会合。
岑彭询问破城情景,臧宫道:“偃师城一直都很安静,我按大将军的吩咐,虚张营垒,假作声势,敌军想必以为大军还在,那个什么孟津将军任尚,别人都说他用兵如何如何神,胆子如何如何大,依我看也没什么本事,就是闷在城中不敢出来。等到巩县和缑氏援兵到了,我军数量又占据优势,我就率军攻城,一直攻到下午,终于攻破了城门,杀了进去。”
岑彭奇道:“前些天我军攻城时,偃师守卫十分严密,攻打数日不下,如今怎么如此容易,一天就被你攻下了。”
臧宫道:“大将军不是要留着他钓刘茂那条大鱼嘛!要是当时我们全力攻城,如今大概也攻破了。”
岑彭道:“那任尚何在?”
“那个竖子,果然是料事如神,早料到打不过我,城会被攻破,率军先行逃跑了。”
岑彭忽地一惊,问道:“你入城时,敌军城内到底有多少人?”
臧宫还是满不在乎,说道:“斩首数百,城内还有几百人都降了,其余的可能都逃跑了,没见到任尚。”
“只有这些人么?”岑彭忽地顿足道:“糟了,这个任尚想必是早就走了,依我看,可能他早不在偃师,大概去了虎牢关了!”
臧宫也有点慌,“怎么会?他什么时候走的?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他要偷偷地走,自然不会让你知道,当时你手中只一万人,无法围城,只能在偃城以西驻守,防止他袭击我军背后。他若是夜里偷偷从城东出去,你如何知道?这个人最擅长偷袭的,当年偷袭孟津渡,都是从邙山出入,逃走时还设了个伏,射死了盖延。他如此狡猾,怎么能让偃师轻易被攻破呢?依我看,虎牢头现在危险了,快去探听一下傅俊的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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