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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吏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下九九
景丹在马上倾斜着身体,手中的刀半举着,瞄准眼前的大汉,借着马冲过去的势头,弯腰一刀劈了过去。
黑大汉后退半步,将手中的斩马刀自下向上撩起。
景丹只见白光闪过,这是他此生见到的最后一道光。
斩马刀的长刃从马脖项处切入,轻松切过马的身体,切进景丹的前胸,甚至切断了他手中的环刀。
景丹的头连着一只肩膀突然脱离了身体,与长长的马头一起掉落在涧河的浅滩之中,原本清澈的河水顿时变得一片殷红。
马身轰然倒地,带着景丹的残躯,激起一片腥红的血水。
羽林军长水校尉王虎向后退了几步,离开河水,站在岸上,静静地看着水中的人马残肢。
他长长地松了口气,悬了几天的心才算放下。
离开长安前,皇帝陛下说过,要攻破新安,逼近洛阳,很可能会遭遇幽州突骑。陛下与王虎和濮阳将军芳丹反复研究战法,提出利用优势地形,预先埋伏强弩及长兵,以强弩射杀,以长兵追杀之策。
“皇帝陛下真是决胜于千里之外的战术大师啊!”王虎对小皇帝佩服得五体投地。
涧桥之战,四千幽州突骑半数被射杀,其余人有的溺死、有的在拥挤中踩踏而死、有的被长矛刺死,还有一些人和景丹一样,在斩马刀下尸骨不全,生还者寥寥无几。
这一战打破了幽州突骑天下无敌的神话,羽林军长水营和他们的校尉王虎一战而扬名天下。
八百名作为前锋的长水将士被称为“八百先登”,长水校尉王虎被称为“涧桥之虎”。
史书中对这场战役是如此记载的:“王虎以八百骁锐之士为先登,强弩千张夹承之。景丹见其兵少,便放骑欲陵蹈之。长水兵皆伏楯下不动,未至数十步,乃同时俱起,扬尘大叫,直前冲突,强弩雷发,所中必倒。王虎阵斩景丹之首,八百先登斩幽州突骑首一千馀级。”
在两百年后的界桥,有一场战役与之一般无二,袁绍手下大将鞠义以八百先锋部队,覆灭了白马将军公孙瓒的王牌部队“白马义从”,使这支天下闻名的骑兵精锐退出历史舞台。
魔都屌丝刘钰对此十分熟悉。集古代数千年战例于一个脑袋之中,皇帝陛下立即变成了理论上的战术大师。他在长乐宫的沙盘之上为幽州突骑预设了战场,执行力超强的王虎将其完美实现。
王虎做梦也想不到皇帝陛下的战术是照猫画虎抄来的。
此时洛阳城外王霸和邳彤的军队刚刚出发,踏上前往新安的征程。因为要准备粮草军资,他们多花了一天的时间才出发。
步兵速度远逊于骑兵,一天不过走几十里。王霸十分焦急,催着赶路。邳彤却十分沉稳,劝他道:“新安城池坚固,驻有精兵一万五千,足可守御,何况景丹已率幽州突骑去了。内有精兵,外有突骑,新安固若金汤,没什么可担心的。”
王霸叫道:“我担心的就是这个,景丹那家伙只顾自己吃肉,连汤也不会给咱们剩下一口,这次八成是要白跑一趟了。你看着吧,不等我们抵达新安,就会有战报传来,说新安之战已经结束了。”
邳彤捋着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胡须,点头笑道:“这个倒是很有可能。”
好像是为了佐证王霸的说法,两军刚走了一半路程,便有人来报:“有景将军部下求见!”
“我说什么来着?这就来报捷了!”王霸一副先知者的模样,“幽州突骑太强了,谁能挡得住景丹那个怪物?唉,害我白白跑了两百里!”
邳彤道:“还没见着人,你急什么,或许还有肉留给你吃。”
“还能有什么肉?我跟你打赌,景丹肯定是来显摆的,派人来无非就是吹他歼敌多少,杀了哪个敌军大将,没劲!”
“怎么?王元伯竟如此小气,见不得别人立功么?”邳彤开玩笑地说道。
“我就受不得景丹跟我臭美,幽州突骑个个牛得鼻孔朝天,好像他们永远不会打败仗似的!”
等他们见到那报信的将领,却都吓了一跳。只见他盔甲丢到了一边,发髻披散下来,脸上一道一道的,全是汗水和污迹。这副样子,绝对不是来报捷的,反倒像是打了败仗。
“前方战况如何?”邳彤的脸色有些变了。
“全,全完了!”那人立刻就哭了,“都死了,兄弟们。。。全都死了啊!”
王霸跳了起来,“怎么可能?幽州突骑怎么会输?景丹,景丹呢?”
“将军被人,砍,砍成了两截,好惨啊!”那人嚎啕大哭起来,完全没有了幽州突骑平日的飒爽英姿。
“什么?景丹死了?”邳彤和王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死了,我在河这边,亲眼看见将军被人一刀斩断,我们一百多人,一路奔逃,后面还有骑兵追杀,现在只剩下三十三个。”
他边哭边讲,把涧桥之战细细地说了一遍。邳彤、王霸越听越是心惊。不仅是震惊于这个战绩和景丹的覆亡,同时也震惊于敌军的战术水平。
他们一定是把幽州突骑研究透了,这次战役显然是经过了精心的策划,可以说,人家打的就是幽州突骑。
景丹带领的四千人都是上谷突骑,是最早投奔刘秀的河北人马之一,和渔阳突骑一起号称为幽州突骑中的精锐。幽州十郡突骑,刘秀军中不过三万人,一战就损失了四千,作为一道受命去援救新安的将领,他们两个回去怎么向皇帝陛下交待?
王霸道:“景丹败了,新安之围未解,我要加速行军,迅速抵达新安城下,与敌决一死战,为幽州突骑复仇!”
“不可!敌军对洛阳援军已经有了准备,想必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我们。轻敌冒进,兵家大忌,容易陷入他们的圈套。”
邳彤道:“敌情不明,应多派斥侯,四处打探,缓缓而进,先求无过,再图进取。”
两军再上路时便小心了许多,速度愈发慢了,一天时间,不过走了三十里地。王霸道:“照这样走下去,等走到时,不知道新安还在不在?我率军先行一步吧!”
邳彤劝不住他,只好任王霸率一万余人当先走了。他也不好再慢悠悠地缓缓而进了,而是也加快了速度,跟在王霸军身后。
王霸一路疾行到傍晚,对面来了一支人马,约有数千人,打着新安军的旗号。
王霸心道:“难道新安之围解了?守军前来迎接我们。还是新安城破,败兵逃出来了?”
走到近前,对方忽然强弩齐发,将王霸军射倒了一片,原来是敌军!
王霸军匆忙迎敌,两军鏖战,这时突然旁边又一支人马杀了过来,杀得王霸军大败,多亏邳彤率军赶到,将他接应了回去。
这一场接触战,足足损折了一千人马,王霸发怒,要整军回头再战,被邳彤死死拦住。
这时消息传来,新安城在景丹败亡后投降了,赤眉军正在向东大规模调动。
新安城陷,以邳彤、王霸两个人的兵力无法夺回,又遭到敌军袭击,如今只剩一条路走,那就是回师。否则等敌军在附近集结完毕,两部有可能会被聚歼。
两部趁着夜色开拔,一路兼程回到洛阳,连城西大营也不敢呆了,连夜移防到了城南,与朱祜合兵一处。
此时洛阳城里对这些还一无所知。
一早,一队士卒上了洛阳西城墙,他们的队列拖拖拉拉,一点也不整齐,士卒们打着哈欠,拖着懒散的步子。
“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一个个像死了老婆似的,成什么样子!”
一声断喝,把士卒们惊得立即直起了腰,等见到大踏步走过来的校尉任尚时,许多人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
就是这个废物,葬送了洛阳城里最精锐的士卒,他还好意思来耀武扬威!
也有些人想着,唉,也不能全怪他,只怪刘秀的兵马太强了,看幽州突骑在城外左冲右突的勇猛样子,谁能挡得住他们?那可是纵横幽燕、天下无敌的精骑!
任尚看到士兵们的表情,什么也没说,只是昂首挺胸地在城墙上走动,巡视着守城士卒。
自从上次的大败之后,任尚突然变得勤劳起来,每天一早上城,太阳落山才下城,每天只在城墙上巡视。
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比平日更加安静,城上的视野也更加广阔。
“咦,敌兵都哪儿去了?”一个士卒叫道:“昨天那儿不是还有两座大营吗?现在怎么什么都没有了?”
“还真是,难道是敌军撤了?”
“怎么可能?他们不是刚刚。。。”那士卒忽然看了任尚一眼,没再继续说下去。
任尚清楚那些潜台词:城外军马刚打了一场大胜仗,怎么可能撤退呢?
他用手扶着城墙,好像是在向城外张望,其实什么都没有看。他的心中满是愤懑,足足三万弟兄,全葬送在自己手里。
他每天到这面城墙上,在那场败仗的战场旁边,祭奠、难过、愤怒、懊悔。每天他都要默默地念叨着:“幽州突骑,景丹。”念着念着,便会咬牙切齿起来。
这个仇,不知道何时能报;这一场大败的耻辱,不知道何时才能洗刷掉。
任尚还在咀嚼着耻辱。忽然有士卒叫道:“看,那边来人了!向着这边过来了,敌军,是敌军!”





牛吏 第150章 149.兵临城下
一支队伍自西而东,向着洛阳城缓缓行进,从城上望下去愈显缓慢。盯了好久,感觉好像还在原地没动,可是原来还在队伍前面的几棵树木已经落到了后头,那原本一团模糊颜色的大旗,也能看出上面是有字的了。
“快去禀报大司马!”任尚喝道:“都回到自己位置,作好接战准备!”
城头上立即一片忙乱,士卒们来回奔跑,弩兵手忙脚乱地调整弩机,步兵材官搬来用以遮挡弓箭的大盾,有人飞快地下城去报信。
那支军队又走近了些,在弓弩的射程之外停了下来。
这支队伍看上去十分奇怪,他们的旗子是黄色的,与围城的敌军旗帜差不多,可是军容却完全不像。
至少军士们身上的衣服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们上身是红色,下身是黑色,因为队伍排列十分整齐,红黑界限分明,使整个队伍好像变成红黑两截。
这只军队与任尚见过的任何军队都不同,他们严整、肃穆,看起来不像是有血有肉的人,而像是一棵棵挺拔的松树,组成一片整齐的树林。
就连马匹好像都格外听话,每一匹都是昂然而立,与马上的主人组成了一副雕像。
这时对方已经派了两个人骑马过来,一个士兵打着旗帜,随在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身后,看样子是要来与城里交涉的。
旁边一个士卒问道:“校尉,要不要给他们一弩?”
任尚突然怒了,喝道:“有本事出城去与人厮杀,在城头偷偷放箭算什么本事?”
那士卒无端受了训斥,也不敢申辩。
两个人越来越近,使者到了城下,冲着城上喊道:“大汉皇帝陛下帐下羽林军长水校尉奉命驰援洛阳,请开城放我军入城!”
“什么?是援兵?”城头士卒立即沸腾了,“援兵来了!皇帝陛下来支援我们了!”
“怪不得敌军营地不见了,是真的,他们撤退了!”
被围困了几个月,虽然没有缺粮之虞,但每天被堵在城里出不去、城外千军万马要杀进来的感觉太差了。士卒们的心态都到了个临界点,再不释放要憋出毛病来了。
普通士卒并不知道刘玄已经下台,还以为是长安城的更始皇帝派兵来援救。
不过即使知道也没什么区别,对于普通人来说,皇帝就是个称号,谁当都一样。
他们都兴奋地大叫:“解围了!洛阳解围了!我们能出城了!”
有的人大笑,有的人哭泣,有的人连哭带笑。任尚却只觉得不对劲儿。
敌军刚来一场大胜,正应该乘胜攻城,怎么就突然来了援军,突然就解了围?这里不会有诈吧?
城下的人还在呼喊,更始大司马朱鲔也上了城墙。
任尚连忙过去禀报,指着城下呼喊的使者,说道:“他们说是长安皇帝派来的,羽林军长水校尉部。大司马,小心其中有诈!”
朱鲔有一瞬间的恍惚,他认识一位长水校尉,每次见到他都是恭恭敬敬的,可那是更始王朝的,如今改朝换代了,这一位应该是小皇帝刘钰麾下。
名称的重合使他产生了一种错觉,一切都没有变,都跟从前一样,他还是那个大权在手、在朝中呼风唤雨的大司马,什么长水校尉在他眼中只是个小小的武官罢了。
“敌军在外,怎能随意开门放人?放吊篮下去,把他吊上城头来回话!”
士卒们七手八脚地把吊篮放下。城外的使者看了看,却退后两步,大声道:“大汉羽林军乃天子亲军,进城向来走的是城门大道,焉能坐这孩童用的摇篮?”说罢掉头径自走了。
朱鲔道:“不敢乘吊篮上城,看来此事确实有诈。”
他眼看使者回到军中,片刻的功夫又纵马过来,向吊篮上放了一只木匣,向城上喊道:“此乃敌酋景丹之首,校尉吩咐,送与大司马做礼物!”
任尚打了个激灵,怀疑自己听错了,景丹?
前几日大败之后,他才知道败在了景丹的手上,景丹就是冲垮洛阳三万精锐的幽州突骑将领。
任尚曾躲在城墙根底下,亲眼看着他纵马驰骋,追杀自己的袍泽兄弟。景字的大旗横冲直撞,在溃兵中肆虐,那张嚣张狠决的脸,不时出现在任尚的梦里,让他满身大汗地惊醒过来。
景丹之首?景丹被杀了?幽州突骑呢?
任尚感觉晕乎乎的,被朱鲔叫过去认首级的时候,甚至连路都有些走不稳了。他看着那张面无表情的死灰色的头颅,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旁边一个士卒胆怯地道:“大司马,我认得他,他就是那个将军,当时就在我的马后,刀差点砍到了我。”
“是他!”任尚低声道。
他的脑袋里嗡嗡作响,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他曾无数次想着要手刃此人,为袍泽报仇,洗雪自己的耻辱,可此时,当心心念念的仇人之首在他的面前,任尚心中却没有任何感觉。
他的耻辱依然还在,可仇人已经死了。任尚茫然无措,完全看不到眼前的路,连报仇的信念都没了,以后他该怎么办?
不只是任尚,包括朱鲔在内,城上所有的人都在发懵,那支无敌的骑兵,那个全城人的恶梦,他们心目中不可战胜的敌人,幽州突骑呢?难道竟是覆没了?
所有人都想知道究竟,可是大司马朱鲔依然没有下令开城门,而城下的使者又不肯坐吊篮上城。
这时城下又传来喊声,使者道:“长水校尉有言告于大司马,我军奉圣命来援洛阳,全歼数千幽州突骑,阵斩敌酋景丹,解洛阳西城之围。本欲助洛阳守城,既然大司马不肯迎我军入城,长水校尉将回军长安,向陛下复旨。”
羽林军是来救援的,你们不用,那好,咱们走了!
城外军马开始掉头,数千人丝毫不乱,士卒们按照顺序,有条不紊地行动,任尚看得目瞪口呆,这军队,站着是一个整体,行动起来也是一个整体,动止之间井然有序,这不就是他平日心心念念要练出来的精兵吗?
眼看羽林军长水校尉部就要离去,朱鲔突然有点慌张起来,这可是打败幽州突骑、救援洛阳的天下强军,要是让他们就这么走了,西城兵马去而复来,再围绕住洛阳城,他该怎么办?
洛阳城主朱鲔完全忘了他手下的二十万大军,眼中只有城下的五千羽林军,仿佛他们才是洛阳的救星,是他的倚靠。
朱鲔大叫道:“快开门,去请长水校尉入城!”




牛吏 第151章 150.从头再来
羽林军入城的消息震动全城。
朱鲔本来是想稳定洛阳的军心和民心,让大家知道长安来了援军,洛阳城固若金汤。没想到这事儿传着传着就变了味儿,一时间大街小巷都在议论,说是长安城换了主人,放牛小皇帝派人来接管了洛阳。
这支队伍来了就打败幽州突骑,阵斩了铜马帝手下的大将。大司马已答应要去长安,把洛阳交给小皇帝守卫了。
“听说放牛皇帝挺好的,不忍见百姓挨饿,拿军粮来赈灾。”
“小皇帝不只仁慈,还特别能打,长安城的数十万大军都被他灭了。”
“这下可好了,洛阳有救了,再也不怕有人围困了!”
在百姓的议论声中,羽林军长水校尉部入了城。
王虎的麾下都是从羽林军各营精选出来的,都是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个个身高体大,龙精虎猛,再加上队列整齐,口号震天,让死气沉沉的洛阳城一下子活过来了。
那些本来还不太服气的将领们,见了羽林军的军容,都有些怯了,看这个样子,真不是他们这些人能比的啊!
怪不得洛阳三万人惨败于幽州突骑的马蹄之下,而人家五千人就能吊打景丹。
王虎率军入驻洛阳东校场之后,任尚从每天上城墙改为每天去东校场,观看羽林军操练。他每天一大早起来,准时抵达校场,与普通士卒一道练习队列、战阵和刀兵。
反正他也没什么事。
因为打了败仗,葬送了洛阳精锐,任尚在朱鲔面前彻底失了宠,虽然还顶着个校尉的名头,但那是看他老爹的面子,一般的军中事务却都没他什么事儿了。
任延君看儿子在洛阳不得志,又痴迷羽林军,遂说道:“不如为父送你回长安,在陛下身边做羽林郎,虽然不能一下子做上校尉,怎么也能有个官职,熬上几年,攒些功劳,便可做回校尉了。在陛下的身边,机会总会多一些。”
任尚只是摇头,“我要做羽林郎,就在洛阳做,不去长安。”
在哪儿丢的脸就在哪儿找回来。
几天之后,任尚找到王虎,面对这个小他好几岁的年轻校尉,说道:“我愿在校尉帐下为羽林郎,恳请校尉收留!”
王虎道:“长水营中没有多余的校尉职位,任校尉要做羽林郎,就要从头做起,在我军中当一个队率,可否?”
王虎本来是以这个来拒绝他,让他知难而退。没想到任尚竟当了真,说道:“校尉便是从队率做起,破长安、斩景丹,以致有如今高位,任某愿效王校尉,从头做起,在长水营为一队率!”
任尚的举动震惊了洛阳军界,一个校尉竟然去那群孩子兵中做了个最底层的军官,简直是丢了洛阳军人的脸!
大司马朱鲔面对他的辞行,只说了句“年轻人去吃吃当兵的苦,历练历练也好。”
任尚老老实实地做起了队率,虽然在洛阳有宅子,却是与普通士卒一样,和他们同吃同住,在一个帐篷里厮混。
羽林郎们开始还对他有些疏远,见他没什么架子,也不娇气,什么都跟大家一样,就也慢慢亲近起来。
任尚本来就是高级将领,不仅武技不错,而且知书断字,懂战阵战术,作惯了高级武官,眼界也与寻常小兵不同,渐渐地不仅麾下的士卒服了他,就连屯长也对他十分看重。
几天之后,坚镡在洛阳城东门外叫阵,喊着要城中出兵与他决一死战。敌军也不攻城,只在城下骂阵,一队士卒大声向着城上叫骂,各种难听的话都出来了,城上将士都气得够呛,但却不敢违令出战。
朱鲔与平常一样不予理会,猫在城里继续做缩头乌龟,他命令城上强弩准备,但绝不可打开大门。这是洛阳城面对挑战的一贯操作,反正城里的人缩在高墙里,城外的人攻不进来。
没想到王虎主动请战,要出城迎敌,他说道:“敌军如此猖狂,不出去恐怕会涨了敌军的士气,灭了我军的威风,末将愿带本部兵马出城迎敌,绝不能让伪汉军小瞧了咱们洛阳将士!”
长水营在洛阳是客军,客随主便,本来跟着混混就成了。没想到王虎如此主动,反倒显得洛阳军过于懦弱了。
朱鲔还没说话,他手下一个将军便叫道:“羽林军不过五千,能有多大本事,也敢来洛阳抢前锋!”
“就是,难道我们洛阳无人了吗?太小瞧人了!”
这时一个姓马的校尉跳了出来,大叫道:“洛阳二十万兵马,用不着长安人出头,末将愿意出城退敌,让羽林军看看洛阳的军威!”
朱鲔道:“不必争了,你们两人各领本部人马,一道出城去吧!”
两人整顿军马出城,朱鲔等人上城观战,只见坚镡军人马不少,足有本方两倍之多,朱鲔顿时捏了把汗,有心想要增兵,又想到几天前三万精兵的覆灭,生怕再有差池,就强忍住了。
反正王虎的五千不是他的人马,全折了也不心疼,而马校尉手下也不过数千人马,败了也损失不大。
马校尉想要显些威风,抢先出城,排开阵势便杀了过去,势头虽然很猛,面对数倍之敌却有些力不从心,慢慢被坚镡军包围在中间,眼看要被聚歼,这时王虎带着羽林军一步步逼了过去。
他们并不高速猛冲,而是挺着长长的夷矛,排着整齐的队列,一步一步向前平推过去。
这种看似简单的战法,却实在是犀利无比,两军甫一接战,坚镡军便连连后退。虽然人数占优,却似抵不住羽林军的兵锋,维持不住稳定的阵线。
马校尉在王虎的援助下脱出身来,带兵回身反杀,两军联合,杀声大作。朱鲔下令擂鼓助战,城上喊杀声震天。
这股气势完全压倒了敌军,坚镡见势不妙,只好下令撤军,两军纠缠之际撤军,效果可想而知,后面的还好,前面的简直就是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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