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江上月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海芋粥
这不难办,一会儿去一趟永安宫便是。
这个念头似乎也有些熟悉?
穆淮想了一会儿,颇有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姜宁灵入宫以来,“既然想起了她,一会儿便去永安宫看看”一类的念头,几乎日日都会被他想起。
穆淮理明白了自个儿的心思,没由来地笑了一声。





江上月 第25节
看来他当初顺水推舟给姜家一个人情,倒误打误撞捡了个宝。
好在那进屋来藏东西的暗卫已经离开了,否则他在穆淮眼皮底下完成他所吩咐的任务时,听到穆淮蓦然发出的笑声,指不定要吓成什么样儿。
那暗卫走了约摸半炷香的时间后,穆淮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站起身来,随手将桌上的瓷杯划落去地上,又做出一副撑着桌子勉强站立地模样。
九山与秋萤候在门外,二人都沉默着,皆竖着耳朵听房里的动静儿。
秋萤全神贯注地听着门内的响动,倒是没留意九山在做什么。
自打方才门被关上后,饶是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听,也听不见里边儿有什么动静儿。
秋萤越听,便越觉得疑惑。
陛下如今饮下掺了药的酒水,哪怕心中再怜惜唐才人,身上也该控制不住力道,绝不可能这般安静。
秋萤心中忐忑,其间分神去看了两眼九山,见九山揣着手,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便谷欠言又止一番,终是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秋萤越听里边的动静儿,便越觉不对劲,原想着同九山商量着要不要敲敲门问一句,可又怕九山觉得此举太过奇怪,平白露了马脚,便值得将话都吞回肚里,焦着一颗心继续竖着耳朵听。
里边儿仍是安安静静的。
秋萤不过是个普通女子,耳力一般,自是听不到暗卫们来来去去的声音,待终于听到里面有响动时,便是穆淮故意拂了杯盏的这回了。
九山也一直绷着神思听里边的动静儿,不过与秋萤不同的是,他等的正是这杯盏落地的声音。
秋萤听到里面瓷器摔落在地的声音,心中一跳,心道可算是开始了,又怕九山误以为是有人受伤,贸然去叩门打断了二人的兴致,便转过身来,想拉着九山说一说话,明里暗里提点一番。
谁知九山反应极快,听到里面的声音后,立刻便跳了起来,扑去门边,焦声道:“陛下?陛下?”
秋萤正想搭话,拦上一拦,就听得房中传来含混不清的几句话,眼皮不由得跳了跳。
虽听不清字句,可按语气而言,里边儿所发生的,绝不是秋萤所想的那档子事儿。
九山似乎听清了那句话说的是什么,惊恐地叫了一声“陛下!”,而后重重地拍着门,同时还不忘朝身后大喊:“羽林卫!羽林卫护驾!”
“护驾”二字一出,毓秀宫顷刻间便围满了侍卫。
房门从内落了锁,九山推也推不开,焦心不已,最后还是羽林卫统领赶到,一脚将门踹开了。
房门大开,众人一眼便看到撑着桌案,似乎连站立都很勉强的穆淮,齐齐变了脸色。
再往后看去,并无旁人身形。
羽林卫统领忙进前去,正要开口,就听得穆淮沉声道:“宫里混入了刺客,迷晕了朕,掳走了唐才人,还不快去追!”
声音里带着尤为明显的怒气。
也不知是怒戒备森严的宫中竟然能混入刺客,还是怒爱妾被贼人掳走。
羽林卫统领连忙应是,分出一队人马四处搜寻,而后又转向穆淮,犹疑了一瞬,还是公事公办道:“陛下,臣恐那贼人还有同党藏匿在此处,还望陛下准许臣搜查一番。”
羽林卫统领对唐才人有所耳闻,知晓其最得皇帝偏宠,他提出这搜查的要求,不过是秉公办事,可难免有些小心眼儿的娘娘会觉得这样是拂了她的颜面,事后去皇帝面前告状,所以他便直接将“恐有同党”这样的由头摆在了明面上,若是唐才人日后当真去告状,也得掂量掂量万一真有余贼藏匿的后果才行。
羽林卫统领的话正中了穆淮的意,穆淮直接便准了。
“这贼人在宫中来去自如,恐怕是在这毓秀宫内有人接应,你们除了提防是否有刺客藏匿时,也仔细旁的蛛丝马迹。”
穆淮声音沉沉,叫其余人心中一跳。
是呀,唐才人活生生那么大一个人,说带走便带走了。
羽林卫不敢大意,一处一处仔细搜寻。
既然搜得细,速度自然也慢,九山见穆淮面色不大好的样子,上前劝道:“陛下,这有许统领把守着,您先去歇一歇吧。”
许统领也想起方才穆淮那句“刺客迷晕了朕”,便也一道跟着九山劝,让穆淮保重龙体。
穆淮口头推诿了几句,却并不十分坚持,顺着他们的话头便将这事儿交给了许统领,打算回勤政殿休息去了。
秋萤离得几人极近,起先听得唐才人被掳走时,心中不可抑制地慌了起来,待渐渐冷静下来时正巧听得几人在劝穆淮好生休息,抬眼一看,果然便见穆淮面色极差。
秋萤心念飞转间,想起穆淮那药还未解。
唐府托人将这药送进来时便说了,此药非云雨不可解,若是穆淮这会儿便走了,还需得寻一个女子来解药。
皇后也好,陆婕妤也好,或是那些从皇子府里带上来的姬妾也好,总归不是唐家人。
这样一来,唐家处心积虑做的这些,都是在为旁人做嫁衣了。
秋萤是知晓这药的药性的,捎话的人是直接将这些事情告诉了她,再由她转述给了唐才人,说起来她比唐才人还要更清楚这药。
秋萤不由得动了心思。
反正穆淮这药需得要人来解,为何不能是她呢?她是唐家的家生子,自然算是唐家人,也不枉唐家费了这样大的心力。
更重要的是,待这药的依赖性发作,穆淮便离不得她,到那时,她怎会还是一个小小的侍女?
秋萤在心中打着算盘只觉荣华富贵就在眼前,很快便能一步登天,摆脱奴籍自个儿做主人了,便趁着穆淮往殿外走失,不动声色地靠了过去,而后装作崴了脚的模样,往穆淮怀里跌取。
秋萤想着,穆淮面色这般难看,想必正忍得难受,她只需要稍稍主动些,一切便都水到渠成。
穆淮眼角余光见唐才人身边那宫女凑了过来,微微皱了眉。
这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穆淮刚升起这个念头,便见那婢子歪了歪身子,竟是要往他身上靠过来。
穆淮冷了神色,正要往一侧偏开,让那宫女直愣愣摔在地上便好,却不想已有人动作极快地制住了他。
堂堂大燕皇宫,竟混入了刺客,还掳走了皇帝最心爱的妃子,许凌身为羽林卫的统领,心中多不是滋味。
羽林卫以保护皇城为己任,却不想在眼皮子底下出了这么大事情,许凌只得绷紧了脑中的弦,不错漏任何蛛丝马迹,想要将功折罪。
因此在觉察到一个陌生的婢子往陛下身边靠去、意图不轨时,许凌反应极快地直接将人掀翻在地。
只是这婢子看起来毫无身手,不像是来行刺的人。
许凌一时拿不准,便朝穆淮请示,要如何处置这名婢子。
穆淮垂眼瞧着地上惊慌失措的秋萤,沉声道:“带下去审一审,唐才人失踪,她也许知晓什么。”
第27章 解药
秋萤被羽林卫架下去时, 眼睛瞪得老大,似是想不明白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
羽林卫早已将毓秀宫围了起来,近旁的几座宫室也派了人把守, 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可疑之处。
穆淮环视四周, 见羽林卫有条不紊地细细搜寻着, 于是吩咐许凌不可掉以轻心,便带着九山几人离开了。
许凌见穆淮不仅未斥责羽林卫, 反而如此放心地将事情交给自己, 似是让他将功折罪,心下不由得更慎重几分, 只怕辜负了穆淮这份信任。
于是许凌带着羽林卫搜寻得更仔细了,连最易疏漏的角落里也全都上摸了一遍。
穆淮出了毓秀宫后,径直往永安宫行去。
姜宁这会儿正往桌上摊着一本《女诫》, 提笔抄得有模有样。她这段时日来安安心心待在永安宫,并未刻意打探殿外的消息, 且毓秀宫那边刚生变故,若非有意探听, 是没那般快传到永安宫来的。
因此当穆淮进来时, 姜宁灵只当他同往常一样,还是在唐才人那儿做戏了一番后, 来她这儿填肚子的,便抬起头瞧了他一眼, 又极快地将目光落回到宣纸上:“陛下且等等,臣妾很快便写完这一页了。”
穆淮淡淡应了声,而后踱步绕去姜宁灵身后, 见桌案上已铺着三五张写好了的纸,再往上些, 是一本书页崭新的《女诫》。
见姜宁灵神色认真,一副不愿被打断地模样,穆淮笑了一声,从她身后虚虚拦住她腰身,将人圈在怀里:“不过随口说了一册书,你倒是抄得认真。”
姜宁灵显然将心神更多放在纸笔间,听得穆淮这话,只随意应了两声,怎么听怎么有些敷衍。
见姜宁灵这般认真,穆淮不禁也起了几分好奇,原本不关心她在纸上写写画画些什么,此刻也将目光落在了她笔间,想瞧瞧她究竟在《女诫》中悟出了何等值得她这般认真的真谛。
待看清姜宁灵在纸上写的什么,穆淮不禁失笑。
这哪是什么《女诫》,分明就是前朝司马氏题的一首小诗。
“司马先生笔风婉约,温和中却又带着遒劲,的确值得慢慢品赏。”
姜宁灵刚好落下最后一笔,听得穆淮言语,便自然而然地应道:“臣妾尚在闺中时,房中常常放着几本司马先生的文集,无事是便翻看几页,只觉常看常新,受益匪浅。”
待说完这话,姜宁灵才反应过来,自个儿铺着《女诫》摸鱼被抓了个正着,便在穆淮怀里转了个身,将手搭在他小臂上往外推去,岔开话头道:“臣妾今日里让小厨房做了道桂鱼,陛下先来尝尝?”
推了两推,穆淮纹丝不动,反倒将人圈得更紧了些,姜宁灵几乎是贴在他胸膛上,而后便听得他开口,音色低沉,带着隐隐约约的笑意。
“怎的,用司马先生的诗作来练字也要藏着掖着,可是怕朕吃醋?”
姜宁灵听他连誊写一首诗都能扯到醋不醋上面去,面上一红,手握成拳在他胸膛上轻轻捶了捶,待一阵羞意过后,又觉自个儿其实可以理直气壮,便挺直身板道:“陛下说什么呢,上回陛下不是还说臣妾字不好看,臣妾自然得多练练。再说了,这《女诫》是陛下亲自发了话,让臣妾罚抄百遍的,臣妾可不敢躲懒,自然将它日日在书桌上放着,若是唐才人要过来检查一二,臣妾也能有个交待不是?”
怀里的小姑娘说得头头是道,可穆淮怎么听怎么觉得是歪理儿,偏生姜宁灵神色一派认真,教穆淮不忍再逗弄下去。
“朕何时说你字不好看,只是同你祖父比差一些罢了,放眼整个京中,与你一般年纪的姑娘里,怕是找不出比你写字更好看的人了。”
穆淮温声道,带着连自个儿都没意识到,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在哄人。
姜宁灵听得他这般直白的夸奖,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又发觉他方才压根儿没回应唐才人一事,便觉有些奇怪。
“陛下今日里怎来的这般早?且今日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陛下怎的大张旗鼓就来了?”
姜宁灵想着方才穆淮从外边儿进来时,身后跟着的人除了九山,还有一众眼生的宫女太监,便直接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事情还未落定,穆淮无意对姜宁灵说得这般细,便只捡了部分道:“唐才人胆大包天,敢在朕的茶水中掺.药,把朕气得拂袖而去,只能来皇后这里解药了。”
这话一听便是玩笑,姜宁灵好笑地瞥了他一眼,伸手在他胸膛上推了推:“臣妾又不是大夫,怎会帮陛下调制解药?陛下若是不舒服,臣妾这就差人去请太医来。”
美人眸若星辰,明亮而灵动,如此一眼,看得穆淮呼吸都慢了几分。
姜宁同穆淮说了这么一会儿话,心想着小厨房那边也差不多了,便扭了扭身子,谷欠唤若竹。
谁知穆淮将人拦腰一抱,提着她的月要将人放在了桌案之上。
姜宁灵被他这没由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双手下意识地便揪住了他胸前的衣襟,双脚腾空的不安感也在她眼中染上了一丝惊慌。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便见穆淮凑近前来,与她相差不过毫厘,周身尽是他的气息:“皇后便是解药。”
说罢,也不等姜宁灵细细思索这话中的意思,低头口勿了上去。
姜宁灵只觉他那双墨黑的眸子里罕见地染上温柔的情意,只是还未等她细细去瞧,便被搅乱了呼吸。
那句话分明是句情话,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轻挑。
姜宁灵想信,却又不敢信。
脑子里昏昏沉沉地吃力琢磨了半晌,姜宁灵仍觉是一团乱麻,索性便将其抛在了脑后,任由穆淮带她一道沉沦。
桌上原本铺就整齐的宣纸,早已散落一地。
姜宁灵意识涣散间,模模糊糊想起若竹等人还候在外边儿等着传膳,而今日因得穆淮来得“光明正大”地原故,院子里侯着的宫人也比以往多上不少。




江上月 第26节
姜宁灵紧紧咬着唇,不想让那恼人的声音从喉咙间溢出来。
穆淮仿佛看出了她的意图,她越是咬唇忍着,穆淮便愈发用力,教姜宁灵只觉眼前一片白茫,双手无意识地想抓住些什么,最后被穆淮带着攀上他肩膀,用力留下几道痕迹。
姜宁灵下唇已被咬得有些发麻了,朦朦胧胧间见穆淮一张俊美的面容就在眼前,便低下头去,一口咬住他紧实的肩膀。
却换来穆淮一声轻笑。
姜宁灵心中没由来有些生气,泄愤般地用力了许多。
穆淮大掌托在她光滑细腻的背.脊之上,感受着肩上小猫儿似的力道,心中一动,低头在她已微微汗湿的鬓发间落下一吻。
轻柔,怜惜。
姜宁灵正用力抿着唇,倒是没留意这个吻。
不知过了多久,姜宁灵只觉搭在他肩上的手臂都失了力气,软软垂落下来。
穆淮只觉扣在他后肩处的力道松了下来,垂眸一看,只见怀里的小姑娘已然晕了过去。
也不知是累的,还是旁的。
待姜宁灵悠悠转醒时,已是日上三竿了。
若竹正候在一旁,见姜宁灵醒了来,便体贴地先奉上一盏茶。
姜宁灵正觉得喉间难受,接过茶盏,一口气全饮了下去。
待喘.息几口气后,才慢慢想起昨儿夜里的情形,顿觉有些荒唐。
又抬眼瞧了瞧窗外,见天已大亮,便知穆淮早便离开了,于是便将茶盏递回给若竹,准备起身了。
正掀了被褥要下榻时,就听得若竹捧着茶盏,语气犹疑道:“娘娘,听说昨儿夜里毓秀宫出事了。”
姜宁灵动作一顿,想起昨夜里穆淮说的那句什么下药不下药的话,便问若竹道:“怎么一回事?”
她原以为“下药”不过是穆淮的一句玩笑话,眼下看来,倒极有可能是真的。
若竹便细细将她今日晨间听到的消息同姜宁灵复述了一遍,说了昨儿夜里毓秀宫进了刺客,悄无声息地掳走了唐才人。
有刺客还不算,最令人诧异的,是羽林卫在搜查毓秀宫是否藏匿刺客同党时,竟然查出了几封密信,隐约指向唐才人的母家。
如今不仅毓秀宫被封了起来,就连唐府也被羽林卫围住。
姜宁灵听着,起初觉得有些诧异,稍加一想,又觉是在情理之中。
眼下看来,这便是穆淮悄无声息地布下的那张网。
眼下,要收网了。
姜宁灵在床沿坐了一会儿,问道:“唐才人呢,可从刺客手里救回来了?”
若竹摇摇头:“并未有唐才人的消息。”
姜宁灵想了一想,想起昨儿夜里穆淮对此事只字未提,心中涌上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若竹将自个儿只晓得消息软告诉了姜宁灵,见她并未继续追问,便也不多嘴,只依照往常那般为她梳洗更衣。
在为姜宁灵梳发时,若竹瞥见桌案上那本《女诫》,瞧见旁边的宣纸都不见了,便有心打趣道:“奴婢今日再去取一沓新的纸来,放桌案上给娘娘抄写《女诫》解闷。”
姜宁灵却摇了摇头:“不必了。”
只怕处心积虑让她受责罚的那人,今后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了。
第28章 私印
从唐才人房中搜出的那些书信, 牵扯出了前朝不少事情,桩桩件件,已有好几个朝臣因此入了牢狱。
上回羽林卫围住了唐府, 奖唐府彻底搜查了一遍后, 查出了不少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贪污受贿、结党营私, 唐府样样不落。
而这段时日来唐才人在宫中风头无两,唐父更是胆大起来, 竟然做起买官卖官的生意来, 以千金换小吏,用以中饱私囊。
此事连带拉下了礼部户部好几个人, 就连宫中另一位嫔妃陆婕妤的母家也牵连在其中。
这些罪证,倘若分开来看,桩桩罪不至死, 可唐家犯下的事情太多,一时间引得京中流言四起, 民众激愤。
被牵连的那几家都入了狱,其中包括陆婕妤的母家, 就连陆婕妤也被褫夺位份, 送入了冷宫中。
只余唐府,仍被侍卫层层把守着, 却未动分毫。
有人说,陛下是看在唐才人的份上, 暂时不动唐府。
这句话不知是从哪儿传出来的,传入市井间,一石激起千层浪。
那些原本同情唐才人本一介弱女子, 却因得父辈的过错要被牵连受罚的百姓,在听得这个说法后, 一改之前的态度,连同唐才人一道讨伐起来。
“红颜祸水!妖妃祸国!”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她父亲能做出这等事来,她想必也不是个什么好人!”
“唐家这么胆大妄为,定是那唐才人在陛下耳边吹了枕边风,颠黑倒白了不少,否则唐家怎敢做出这等事情来?”
几日过去,那些与密信有牵扯的人,全都被大理寺卿审了好几轮,独独留唐家未动。
许多人心中愤愤,更有好事者觉得背后说说不过瘾,索性跑去唐府外边儿大声骂了起来。
唐家人被禁军围着,探听不到外边的消息,只觉一切都脱离了掌控,心中正惶恐着,又听得门口墙外日日有人大声叫骂,唐氏夫妇二人更是寝食难安。
唐氏夫妇原以为穆淮是怜惜唐才人,这才想办法拖延时间,借机为唐府翻案,可眼下看来,还不如一开始就直接将他们捉去牢里,省得日日提心吊胆。
唐父也渐渐回过味儿来,是他们从前太过有恃无恐。
京中风起云涌,后宫里却可称得上是风平浪静。
穆淮似是忙了起来,姜宁灵已有好几日未曾见到他了。
唐才人下落不明,陆婕妤被打入冷宫,从前风光无限的毓秀宫里如今冷冷清清,空余满屋珠翠。
又过了两日,唐才人终于被救了回来。
唐才人被接回宫那日,许多人都瞧见了,她一个被刺客掳去的女子,在外许多天,却衣着整洁面色红润,怎么看都不像是吃了一番苦头,反而更像是去哪儿游玩了一番。
许多人心中嘀嘀咕咕,纳闷不已,又怀着看戏的心态想看看唐才人昔日的荣宠还保不保得住。
只是还未等唐才人捋明白这几日里发生了什么,唐府又被搜出了新的东西。
一封盖着晋国太子私章 的密信。
当唐才人得知这消息时,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若只是结党营私、贪污受贿,唐才人尚有两分信心哄住穆淮,让他对唐府从轻发落。
只要唐府根基在,日后定能再现辉煌。
可如今唐父书房中竟然搜出了与晋国往来的私信。
其上还带着太子私印。
这是通敌叛国,无论如何也从轻不了的!
唐才人悠悠转醒后,本想着直接跪去勤政殿前,为唐府申冤,告诉穆淮这密信定是有人陷害,但一想到唐父从前的一些动作,又觉这封信许是真的。
若她父亲有心经营,如今搭上了那晋国太子,也不奇怪。
唐才人越想心中越没底,还在犹豫着要如何保下唐府时,却听得唐府已被定罪了。
唐府被抄家,唐父等人被投入天牢,其余小辈与旁支被流放南疆,永不得入京。
唐氏这半年来因得唐才人得宠的原故,在京中风头无两,如今一朝落没,如云烟般消弥于风中。
穆淮坐在勤政殿里,允了丞相几人告退,看着沉重的殿门缓缓合上。
桌案上,从唐父书房暗格中搜出来的密信,正展开来放在中央。
穆淮将目光落在那枚私印上,目光有些复杂。
从前他与敏贵妃母子夺权时,便察觉唐家隐隐站在了敏贵妃一派,给他使了不少绊子,只是唐父素来心眼儿多,见敏贵妃已无翻身的可能时,便立刻将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
他登基之前处理了一批贵妃余党,却一直未能找到证据处置唐氏。
倒不是他非要赶尽杀绝,只是唐氏几人心思太过油滑,又时常两面三刀,虽非身居高位,却也是疏通上下的要职,马虎不得。
这也是为何他要选唐氏女和陆氏女入宫的缘由。
1...1112131415...38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