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续命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岩樱
“那我也赌易见绯,我觉得林深肯定是万年老三。两包辣条。”木易也说。
最先的那个男生赌林深,林深挑了挑眉:“同学,要让你失望了。我确实是个万年老三。”他翻开荣誉证书,大咧咧地展示在众人眼皮子底下。
男生:“……”捶了捶胸,就被木易和陈宇架着去履行赌约了。
被堵着出不了班级,易见绯失落垂下眼,耳畔是林深回答的声音,这道声音,其实在高一上半年也出现了几次,皆因王老师的偏袒,无疾而终。
善良的人很多,被他碰到的很少罢了。
“易见绯,你那时候紧张吗?那么多高手聚集。”一个男生问向易见绯,也没嘲笑的意思,而是林深无论何时都是轻松的状态,哪怕得了第三名对他来说,也不是丢脸的大事。起初以为他是装作若无其事,后来发现,他是真的不在意。
“紧张的,怎么可能不紧张。所以带队老师发了一大堆往年竞赛题,我都有在认真做。做不出来,我也在硬磕。”易见绯突然笑了一声,看了林深一眼:“他老催我关灯睡觉,说我死磕的题,领队老师也不一定能做出来。我不信,把积攒的难题让每晚会来寝室做心理辅导的带队老师解。”
“然后呢?”有人问。
林深接着说:“他干了我高一参加竞赛时干的蠢事,带队老师说,‘我只是个带队的,就别拿这种熬干脑细胞的难题为难我了吧。’当时带队老师还指着我说,‘是不是你怂恿的。’我可无辜了。”
“不会吧,还以为带队老师会和老肖一样严肃呢,这么有趣。”
“挺严肃的。”易见绯说,至少塞给他们一堆习题时,嘴上说着可做可不做,脸上却写着必须做。
短暂的课间十分钟很快过去,陈宇和木易带着赢的赌资回归,木易特仗义的还买了一堆零食,专门往他们桌子扔:“大爷赢了高兴,赏你们的。尤其是我最爱的小深深,真给老公争气。”
林深:“……”
易见绯微妙的视线在林深脸上停驻了一会,好似发现了不得了的八卦。
林深心想,你那是什么眼神。
……
最后一节课,是自习。下课铃一打,易见绯就如席卷而出的小旋风,很快不见踪迹。陈宇还想拉着他去搓一顿,啃着薯片的嘴还微张着。
“他这是急着去存钱?”陈宇问友情被插入的第三者——林深。
林深:“不,去见心上人。”
陈宇:“……”易见绯还有喜欢的女孩子了?果然,他和易见绯的友情走到尽头了,竟连他谈恋爱都不知,当他视线接触到林深脸上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时,他瞬间反应过来,被骗了。易见绯怎么谈恋爱,他恐怕是找老母亲炫耀去了。
……
的确,易见绯冲下理科楼,下课铃才停止。他去找祝隐,祝隐正抱着一堆试卷回办公室,打算带回家改,再加上晚自习两节课批改,明天一大早就让这群熊孩子鬼哭狼嚎。最让她头疼的无非是改卷子,答案五花八门,上课估计走神到外太空去了。
办公室在班级二楼,祝隐爬到一半,楼梯口站了个少年,校服拉链拉到下巴处,蓝色裤子洁净挺括,怀里抱了个书包,眉梢似皎洁的月,眼眸似明亮的星。
他背好书包,抬步落下几阶,顺手接了祝隐抱着的试卷,偏头,桃花眼盛满了期待,音色虽低沉,却有说不出的好听:“姐姐,我得奖了,得了第二名。我把我的荣誉证书和奖金都给你。”
第二名,那就是五万块。
祝隐也不辜负少年期待,摸了摸少年发顶,揉乱了他一头秀发:“真了不起,那我有个愿望,你必须得替我实现了。”
“嗯,别说一个,三个也可以。”
9528幽幽道:“他哪怕有两百万,也不够买那辆车的轮子呢!”
祝隐:“……我造,所以我要求不高,只要了个老年养生杯。”
拐角是她办公室,祝隐进去拿了宽大的帆布包,拉开让易见绯放卷子,对着要提她包的少年说:“给我换个保温杯呗,天气冷起来了,我之前的水杯不保温。”
“就……就这个愿望?”易见绯语气有些失落。
“是啊,这是我的愿望。我看中了一款,很漂亮,价格也有点贵。”祝隐翻出手机给他看,价格五百多,特意挑了蓝色的给他看:“这款漂亮吧,功能很多,我在我……”剩下的几个字,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在她的世界里,有一个粉红色的陪了她两年时光。没想到这个世界也有这个保温杯牌子。她看了好久,就是没舍得买。
“姐姐以前也有一个吗?”她的话戛然而止,表情有些怀念,易见绯好奇地盯着她面庞:“是不是丢了?”
“是,不小心弄丢了,因为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不得不弄丢。”
什么叫不得不弄丢,易见绯不喜欢祝隐此刻的神情,此刻的话语,仿佛离得他很远,掺杂了许多,他无法弄懂的情绪。
他抬了抬手,又无力垂下,祝隐不允许他牵手,第一次,他大胆地扯了扯她发尾,丝滑的触感,让他吃了一惊,很快收回手,拇指与食指回味似的,摩挲了一下。祝隐被拉拽,回过头拍了他手臂一下:“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我最讨厌别人拽我头发了。”
上学时,没少被男生拽头发,偏偏有些男生没轻没重,还自以为很酷。
“哦。”易见绯摸着被拍打的手臂,委屈地应了一声,过会,只听祝隐道:“以后你要是碰上喜欢女孩子,千万别用这么讨人厌的办法。女孩子头发多珍贵。你要是拽的是头发少的女孩子,人家能把你头给拧下来。”
易见绯:“……”所以,拍胳膊算是手下留情了是吗?
“那姐姐可以买两个换着用。”易见绯提议。
“一个就够了。”
“那你可以买一个给我用吗?”
祝隐拒绝:“我给你挑一个别的款式,这款太女士了。”
“为什么?”
祝隐搬出“男女有别”的大道理:“你已经长大了。和我用同一个款式,会让人误会是情侣杯的。还有,我之前给你的那套睡衣,不合身了,我又给你重新买了两套。你那套扔了吧。”
“不要,还能穿。”易见绯果断拒绝。
“嘶,这孩子,越来越不乖了。”祝隐对他的固执,感到头疼。
9528:“和他讲道理,要是行不通,就甩底线。”
祝隐:“……”底线甩多了,就没效果了。
到了自行车棚,祝隐要拿回自己的帆布袋,易见绯径直挂在了他的车把前,冬天的脚步逐渐逼近,天黑的也愈发地早,他们从同乘一辆自行车,再到并排骑行。
易见绯不知接下来还会不会有所变化,但他惊觉,他越是开朗,交际圈越是扩大,祝隐也在不知不觉间,和他生疏了。
不会再牵他手,不会再喂他吃东西,亦不会亲昵地刮他鼻子,现在连载着她的权利也一并剥夺。他很怕,将来,他连陪伴在祝隐身边的资格也被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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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续命吗? 钻小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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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续命吗? 剧情碎片
和楼梯间的猫对视的祝隐,心累地叹了口气,她握着手机坐在了猫的身边,将猫抱在了膝盖,撸着它背上的猫,猫毛根部,源源不断地散发的热量。
一双大而剔透的黑色猫眼,似在哀求祝隐带它回家,又似诉说别的。
祝隐握住它的前爪,望进它眼睛,同它说话:“抱歉了,小可怜。家里的小朋友被你的同类抓伤过,现在很害怕你。那我也不能收养你了,我看看有没有动物救护站,把你送那去,好不好。”
猫收回爪子,傲娇地睁大了眼睛看着祝隐,喵地一声,似乎在说一点也不好。
“小朋友好不容易有了家,我不可能再让他受到一点伤害。尽管我很喜欢你,但还是他重要。所以,走吧。”祝隐抱起它,用手机地图搜索了有没有流浪动物救护站,结果还真被她给搜到了一家,只是距离很远,至少需要两个小时。
她叫了车,说了地址后,摸着猫咪的头,不肯与它对视,猫眼睛里流露出的情绪,有时也和人是同等的情感,想有容身之所,想有一个爱它呵护它的主人。
可惜她不是,不仅是因为易见绯,还因为她只是个任务者,迟早有一天会离开这个虚拟世界。
到达目的地,祝隐抱着它走进救护站,与祝隐同样来送流浪动物的人不少,但领养的人也不少,他们站在另一边,隔着巨大玻璃窗打量已经被打过疫苗做过绝育手术关在笼子里的流浪狗猫。
祝隐排着队,对小猫咪说:“你看,等你检查完身体,也可以像孤儿院里的小朋友一样被爱你的人领走。你很快也会有家的,你这么乖。”
“你们人类,虐待动物的手段可狠了,你不怕你怀里的乖崽遇人不淑,被人虐待啊!”9528说:“反正离任务完成还远着呢,你就养着吧,总不能一直惯着易见绯,你会把他惯坏的。”
祝隐:“不会吧,能来到救护站领养动物的人,应该会很有爱心的吧。况且,说得现实点,这完全是靠各猫运气。”她颠了颠怀里的猫咪,语带安慰道:“我感觉我怀里的小猫咪应该就不会,它很乖,看起来也很有灵性。”
9528:“宝贝,我的话还有后半段呢。”
祝隐:“哦,我就想惯着易见绯,让他知道有人疼爱的滋味。”
轮到祝隐时,她将怀里的猫交给了救护工作人员,签了字,简单地描述了捡到猫的情境,最后与猫打了招呼,借着救护站的卫生间,清理了黏在身上的猫毛,洗了手。
打车费贵,救护站附近有个地铁站,祝隐一路寻了过去,离易见绯下班还有三个小时,从这过去加上转站,一个小时绰绰有余。错过午饭,干脆去西餐厅连带晚饭一起算,趁热吃完还能和易见绯一起下班,时间安排刚刚好。
下定主意后,祝隐在售票机前,买了去西餐厅那个站点的票。
只是祝隐没有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她转了两站,抵达终点站,回到地面时,竟然下起了大雨。为原本就寒冷的天气,平添雪上加霜,祝隐出门穿的是浅米色高领打底衫加黑色宽松毛衣,下身是米色针织阔腿裤,斜挎包很小,塞了钱包钥匙空间就满了,她懊恼应该换成帆布包往里塞把伞。
9528十分马后炮地道:“在小树林找猫的时候,我就觉得今天天气阴沉,很适合下雨。”
祝隐:“......那请问你提醒我了吗?”
9528:“......”没有。
原以为等上一会,雨会变小,谁知愈发地大了,如瀑布一般,延绵不绝地击打地面,凛冽的寒意不住地往她身上跑,祝隐又往里退了些,贴在墙壁不动。
新一班抵达站点的乘客,从扶梯源源不断地冒出,也是没料到会突然下雨,还下得这般大,站在原地唉声叹气,抱怨重重。有些有急事的,不畏惧将手里所能挡雨的工具往头上一掩,脚踩雨势加大造成的水洼,身影消失在雨幕中。
祝隐也有些蠢蠢欲动,反正她不会感冒。
可人的身体本能并不能如大脑给出的指令那般直接执行,会冷,会趋利避害,尤其是在淋了雨后,浑身冷冰冰的。祝隐还是选择等雨停,望着雨幕发呆。
这场秋雨,像是在为入冬做准备,绵冷不说,痛痛快快地下个没完。暴雨不似蒙蒙细雨,容易让人心烦气躁,有些等不住的,也跑了。祝隐站在原地呵着手,耐着性子等。
9528说:“你完全可以原路返回,重新买票回家。哪怕淋湿了也可以回家洗个热水澡换衣服,吃着外卖,看着鬼片多舒服。总比你在这傻站着等强吧。”
祝隐:“你以为我不想,可我不敢一个人看鬼片啊。而且等等也没什么,我怕易见绯给我带回来的薯条软了不好吃。我还不如自己亲自来吃。“
“……你竟然能让我无言以对。”9528说完,放弃似的,不再劝她。
抵达站点的人,一拨一拨地从地下通道往上传送,祝隐在等了一个小时后,天上的盛雨的容器像是流干了,不再是滂沱大雨,淅淅沥沥的化成了细雨绵绵,今天天色一直很暗沉,此刻,因大雨,乌云密布吸走了大部分光,又临近夜晚,街道亮起了路灯,有种万家灯火的感觉。
细如牛毛的雨丝在灯光下,宛若轻纱,又如白雾一般,笼罩着城市,霓虹一映,四周围形成了模糊又虚幻的状态,场景很美。
不知时间的祝隐低头翻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七点零一分,她顾不得许多,抱着双臂,也随大流冲出了地铁站。
脚上的运动鞋是低帮的,迸溅的水花打湿了鞋袜,连带着与鞋底平齐的裤脚也湿透,沁寒的温度使她皱了皱眉。
再过一条马路,街对面就是西餐厅,等绿灯时,祝隐摸了一把头发,手心濡湿,发丝也凝成一缕缕,打在睫毛上虚虚地如同雾气般的雨,一眨,泛化成水珠,她身上连张纸也没带,勉强用手背拭去。
“绿灯了,赶紧走。这鬼天气,说下雨就下雨,冷死了,又累又饿又困。”
“幸好我有随身带伞的习惯。快到家了,别抱怨了,每天活得这么充实,我还挺开心的 。”
两个女孩同撑一把伞,脚步快速地往斑马线对面走去。
祝隐跟着她们身后,在斑马线最后一格,背道而驰。
西餐厅距离祝隐只有不到五百米,她不确定易见绯是否还在店里,地铁站到这,她花了十五分钟。她翻出手机,打算拨号,眼睛却自动在距离她二十米不到的鲜花店看到了易见绯,她只好又放回了包里。
起先,她还很自豪地和9528说:“你看,我光凭一个背影就能认出他是易见绯,简直自带人体识别技能。”
上次,在培训的酒店门口那也是,她仅凭一个下巴就认出了人。
她抬脚想往花店去,下一秒身形却僵在原地,一个头发披肩,五官甜美精致的女孩,倏地站起来,将手里一枝带着绿叶的花递给易见绯,不是说了什么,易见绯接过后,朝她淡淡一笑。
女孩羞怯般地低下头,抿唇一笑,而后又偷偷看了举着花打量的易见绯,完全的女儿家娇羞的作态。
让祝隐反应那么大的原因是,那女孩,竟然是云矜苧。
“哦豁完蛋,我是不是要死了。”比天气更冷的是,她所看见的,易见绯竟然会和云矜苧在一块,有说有笑。他背着双肩包,低头在口袋里翻出什么,递给了云矜苧,祝隐看得清楚,那分明是她给易见绯的水果糖。
云矜苧没有拒绝地接了,脸上笑容扩大,收也收不住。她那双眼睛,似月落星沉入了她眼中,明亮而漂亮。
完球,不需要保温杯,不需要衣服,女主一朵花。易见绯不仅对她露出开心的笑容,还主动给糖。
现在剧情是离谱到这份上了吗?
看得祝隐心头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她恨不得在易见绯和云矜苧之间,划出一条银河系。
9528大爷似的悠哉道:“剧情偏离轨道不算太离谱,不然你早挂了。”
祝隐:“不是,现在是我挂不挂的问题吗?女主好像看上易见绯了,那男主林深怎么办?”
9528叹口气:“不是正常吗?易见绯又不是一年前那个又矮又瘦的脏小孩了,你看看你把他养得,比珍珠还要耀眼,女主喜欢上不是很正常。”
“我问的是林深怎么办?”
“不就一顶绿帽子,男主还是忍得住的。毕竟他温柔大度,严己宽人”
祝隐:“.....”那我怎么办?
她放弃地道:“那现在是绿帽子问题吗,绿帽子有我命重要吗?我好可怜。……不对,林深可能连戴绿帽子的机会都没有,他更可怜。”
男主林深,将来身为手握南市经济命脉的霸道总裁,戴了帽子才会可怜吧。9528默默无语。
在祝隐失魂落魄转身想回家等死时,它安慰她:“你用你的底线威胁易见绯,不怕易见绯不听你的话。”
“不要。”祝隐脱口而出。
易见绯杀死云矜苧最后那一幕,定格在她脑海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他的脸疯狂而扭曲,眼睛满是对云矜苧的怨恨和占有欲,虎口掐着云矜苧纤细的脖子,逼迫云矜苧说爱他。
云矜苧倔强地一言不发,空气被掐住的喉管拦截,她喘得几乎只有出的气,小脸被憋得红紫交加,僵持了几秒,易见绯松了手,云矜苧趴在地上,竭力地呼吸,波浪似的长卷发被易见绯薅住,他举着泛着银光的匕首,再一次让云矜苧说喜欢他,爱他。
“不,我一辈子都不可能会爱你这种人。你不配得到爱。你自私,怯懦、歹毒、冷血,没有人性。我们放过了你那么多次,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云矜苧被迫仰着脸,纤弱的咽喉像是无害的绵羊等待它的天敌,被狠狠咬住将其一口毙命。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说你爱我,我就放了你。”他的声音,很冷静,犹如在进行谈判的专家,循循善诱:“难道你不想回家见你的林深,今天可是你和林深的婚礼啊,还等着给你给他戴上戒指呢!”
一提到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脸上缓缓露出犹豫。
“说。”
头皮被狠狠一拽,云矜苧磕磕绊绊地说道:“我……我、爱你。”她的眼泪不停滑落,我爱你三个字,她只愿意对林深说,对着厌恶至极的人,说这三个字,除了反感和恶心,还有剧烈的耻辱伴随着她。
“说,你会一辈子留在我身边。”
云矜苧摇了摇头,不肯再妥协。她闭上眼睛,浓密地睫毛被泪水打湿,黏成一缕,她哭,却无声,绝望到了极致。
“你杀了我吧。”她说。
雪白纯洁的婚纱,在这个破旧的小屋里,被糟蹋地肮脏不堪,弥漫着不见天日的霉味和浑浊的气味,她咳了又咳,眼睛有点空:“要是知道当初在楼梯间,对你伸以援手,会让我因此而送命,我一定不会停留脚步,哪怕犹豫一秒。”
“易见绯,爱一个人不是你这样的。你根本就不爱我,你爱的只是你自己。”易见绯怔怔出神,手里抓着的头发,力道一松,头发松散地垂落,云矜苧趁机站起来,离了他两步远:“你放我走吧,我……”
“你说,你后悔在楼梯间帮了我。”打断她的话,易见绯目光落在云矜苧脸上,似在寻求答案,寻找她说谎的痕迹。
“是。”云矜苧攥紧了蓬松的纱裙,又往后退了两步。含着泪的眼,满是警惕和害怕。
易见绯呵呵一笑,隽秀的脸上充满讽刺、狰狞,“只要你说你爱我,一辈子不离开我,我就不杀你。但现在,是你逼我杀你。”
他倏地举起手中的刀子,脸上浮现逗弄着猎物的血腥与兴奋,在云矜苧惊遽的目光里,闲适地缓步接近。
云矜苧连连被迫后退,一脚踩在裙摆上,跌倒在地,恐惧驱使,她手脚并用本能地往后继续挪,直到抵着墙根处。
映在她瞳孔里的刀尖上的一点雪光,如同蛇吐信子般,露出了藏匿的剧毒,一口咬在了她心口,云矜苧低头望去,猩红温热的血液不断在雪白的胸襟蔓延,她还记得,这件婚纱,是林深特意让人订做的,等了六个月才完成。
她勾了勾唇,心想,好可惜,就这么被她的血给弄脏了。
奄奄一息之际,她看见易见绯泪流满面,眼睛却是残忍嗜血的笑,他埋首在她发间,语气病态地说:“你终于属于我了。”
“我只是想让你陪陪我,有这么难吗?”
“你就不能陪陪我,哪怕一会。”
“你为什么要后悔帮了我,那是有人第一次对我这么关心,对我这么好。我真的很爱你,爱了你这么多年。”他扣紧了怀里体温渐渐冷却的人,心里缠上了紧密的疼痛感和报复的快感:“林深什么都有,偏偏还要抢走你。我要让他一辈子活在悔恨里。”
“云矜苧,我只想要你陪着我,仅此而已。”
“从一出生就注定了,没有人会爱我。我也不再需要了。”
他拔出刀,反手捅在了自己胸口,面上无波无澜,眼神死寂。
祝隐甩甩头,尽力将令她又怕又不忍的画面,驱逐出脑海,她拒绝9528的提议:“我怕易见绯反手给我一刀,算了算了,任务不做了,我还是回家等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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