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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续命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岩樱
她抱着易见绯去了小区附近的小诊所,她不敢去医院,也不敢去社区诊所,只能来这种小诊所。
诊所的大夫看了易见绯伤势摇了摇头,让易敏送医院,结果,易敏扔下一沓厚厚的钞票就跑了。诊所是对夫妻开的,妻子是护士出身,知道易见绯在他们诊所只能等死,两人关了门,拿上钱,开车将易见绯送去医院。
医院的护士看到伤痕累累的易见绯差点报警,这对夫妻没办法只能哄住护士,说已经报过警了。他们也搞不清状况,但很有可能是被亲妈或者亲爸打成这样。
易见绯一个人住了半个月医院,那对夫妻很忙,但会抽空去看看他。后面出院,他们将易见绯接回了小诊所,悉心照顾了将近一个月,期间易敏不曾来看望易见绯。小夫妻很关心易见绯,问他是父亲打的,还是母亲打的。需不需要帮他报警,或者替他和他父母讲讲道理。
均被易见绯给拒绝了,年幼的他,似在自欺欺人,又像是为易敏开脱:“她不是故意的。我的出生对她来说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易敏总说她的人生是被他毁掉的,喝了酒更甚,这在小小的易见绯的心灵留下了以为真的是他的出生毁了易敏的人生。
夫妻俩面面相觑,叹了口气。没再多说。
身上的伤好了很多,易见绯坚持要回家,夫妻俩给了他恢复伤口的药后,才让他走。还对他说,受了委屈,可以来诊所。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夫妻俩的小诊所被一位老太太讹钱,被迫转手,他们也离开了南市,无法联系上易见绯,也不知道易见绯住哪里叫什么名字,徒留遗憾的走了。
易见绯对易敏,怀有很深的感情,若说易敏对易见绯单纯的只有恨,那易见绯对易敏更为复杂,又爱又恨,更多的是希望易敏能看见他,关心他,爱他。
“不行,我想去锤爆易敏的脑袋。易见绯那时才六岁,她怎么下得了手。”小小的他,身上布满伤痕,有些伤痕到现在还残留在易见绯身上,他皮肤白,一点点痕迹都能一眼看见。之前替他擦药,他背上很多旧伤,在外人看来,触目惊心。
漫长的十年,易敏将易见绯对她的爱,慢慢消耗光,化为了褪不去的旧伤疤。
“恨啊,将提上裤子不认账的渣男的恨,全部嫁接到了易见绯身上。她的豪门太太梦破灭也就算了,还因为易见绯而招惹杀身之祸,她能不将恨全记在易见绯身上嘛!”
祝隐抚摸着易见绯发顶,感慨道:“以后我估计很难对这个小伙子说拒绝的话了。你要时刻提醒我。”
9528:“......我提醒你,你就会听吗?”
祝隐:“不听。”
9528:“那你说个屁。”





亲,续命吗? 惊起波澜
易见绯不知道自己烧了多久,他整个人昏昏沉沉,又冷又热,像是被人投放到热水里后,下一秒换成了冰池。
他从梦境里回到了小时候,像个旁观者冷眼地看着那个瘦弱的自己,懂事起不停地在讨好易敏,被她打也默默忍受,不敢躲闪,怀着希望她出了气会抱抱他,会后悔地去补偿他。
在六岁的时候,他尝到了接近死亡的滋味,小小的他被易敏勒着脖子,像条离了水的鱼,挣扎着、竭力呼吸着。身为旁观者的易见绯在场景变换到这一幕时,整个人进入应激反应,倒地拼命捂着自己的脖子咳嗽着,时光倒错,他变成六岁时的模样。
理智告诉他,不要挣扎,不要反抗。死在六岁那年,以后的苦难便会免去。
周遭在继续变化,屋子变成了楼梯间,用数据线缠上他脖子时如索命的恶鬼的母亲,变成了浅笑吟吟说要带他回家养他的祝隐。
梦境碎了,犹如镜子被暴力破坏那般,四分五裂,粉碎成千万片碎片,他呼吸恢复,但还是难以呼吸,易见绯倏地惊醒过来,下意识捂着脖子剧烈咳嗽。他咳的撕心裂肺,几乎要将肺咳出来才罢休似的。
祝隐还在和9528聊天,被易见绯的举动吓了一跳,还抚着他后颈的手揉着他脖颈间,替他顺气:“没事了没事了,要不要喝点水?”
易见绯烧好像退去了些,祝隐的声音不再隔云绕雾般听不真切,易见绯鼻头一酸,本就烧红的眼眶溢满泪水,祝隐见他不答,手掌探去他额头:“好像没那么烧了,我送你去医院。生病都很难受,去医院就好了。”
他对医院印象很不好,印象里的是他被易敏抛弃在了小诊所,如果不是他自己回家,易敏压根就没想过要接他回家。
小心翼翼地搂着祝隐的腰,他沉闷道:“去医院,你会把我一个人扔在那吗?是不是我得一个人留在那,等好了,你才会接我回家。”
“不用留在那,只是检查一下身体。我也不会留你一个人在那。”祝隐腹部那块布料被他汗水打湿,很粘腻,她扒拉了他的湿发,催促他起来换衣服,药效过了,他体温还是有些高,但人至少清醒了些:“听话,你必须去医院。我陪着你。”
“对不起,我昨晚太任性了,你别生我的气。”他松开祝隐,慢慢坐起来,低着头不敢看祝隐的眼睛。
“我不会生你的气,我保证。”祝隐知道,他和她闹,并不是无理取闹,只是他缺乏安全感。被她三令五申地规定不许这样,不许那样,他就像个被大人勒令睡觉不许再抱着娃娃入睡的幼童,用哭泣、闹别扭的方式来表达不满。
易见绯掀起眼帘,睇着她,眸光颤动,泛着水色,烧红的眼睛,犹如狠狠哭过。
“对不起......”他再度说了这三个字,祝隐揉揉他脑袋,受了这声道歉,去衣柜挑出他要穿的外套和里衣,放在被子上,柔着嗓音道:“你先换衣服,我在门外等你。”
易见绯点点头,卧室门被掩上。
易见绯的睡衣是纽扣式,必须一颗颗解开,他还发着烧,又吃了退烧药,浑身乏力,手指也使不上力,他咬着唇,解了半天,才解开一颗扣子。
额间的虚汗不停地冒,他甩了甩晕乎乎的脑袋,手指开始解第二颗,然而越是想解,扣子偏生与他作对般,纹丝不动地缠着扣眼,他没办法,只好喊还在门口等他的祝隐,祝隐应声而入,就见他泪眼汪汪,又委屈至极地控诉睡衣扣子:“太难解了,我没有办法。我也没有力气了,对不起。”
祝隐哭笑不得,在生了病的人手里难以办到的事,她三两下解开,少年的胸膛已不再羸弱,反而理肌线条流畅,肩膀平正,腰肢劲瘦。陈年旧疤淡化成了白色,与他冷白肌肤很相近,不细看,压根看不出来他曾经遭受了怎样的非人的虐待。
易见绯就见自己的睡衣,在祝隐手上,轻而易举地解决,有些颓败。
连脱衣服都办不到,穿衣服更艰难。祝隐替他穿好,搀扶他下床,到门口,又替他换了鞋子。
他垂着眼睑,睇着祝隐的发顶,看她为他穿鞋,替他绑鞋带,易见绯心脏又疼又胀。他真的很不识好歹,祝隐宠他,疼他,呵护他......不代表,他就能肆无忌惮地索取,一而再再而三地控诉她的过分,要求她妥协,做出让步。
他里衣是高领毛衣,易见绯半张脸埋进去,眼泪得到了很好的掩体,流得无所顾忌,他咬着牙,不泄出一丝哭音。
他今天哭了太多,再加上高烧,眼睛又肿又红,桃花眼嫣红地似水彩重重描绘过。
换好鞋子,祝隐起身看了他一眼,以为他生病难受,摸了摸他发顶以示安慰,欲要牵他的手下楼,易见绯扯了扯她袖子,声音沙哑地道:“我好很多了,能自己走。”
到了楼底下,虽然没有再下雨,天气阴沉沉的,仿佛易见绯此刻的心情,心绪恹恹,头昏脑胀。明明腿脚很酸软,却坚持站在祝隐身边,不让她搀扶,看她用app叫车。
有车接单,但需要等十分钟,祝隐收了手机,去牵他的手,易见绯心内纷乱,微不可察地挣扎了一下,最终任由祝隐握住,他想,以后是不是只能每次奢侈地等祝隐主动,他才能触碰到她。
“你手好凉,是不是又复烧了。退烧药吃完六个小时内不能再吃,只能去医院了。”捧着他双手呵气,始终徒劳无功,祝隐只能又让他揣回外套口袋取暖。
静站了一会,车来了,祝隐催促他上车,易见绯靠在椅背,偏头望着匆匆掠过的车窗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般,时不时低声咳嗽一声。
祝隐担忧地瞥了他一眼,伸手在他脖颈探了探温度,果然烫的不行。又拉了拉他的衣领。
司机从后视镜扫了一眼,主动攀谈:“这几天温度下降的厉害,很多人都生病了。最忙的就是医院了。”
祝隐没有让司机唱独角戏,配合地嗯了一声,说:“是啊,再加上下雨,感觉更冷了。”
“可不是,天天下雨,就没个放晴的时候。”
医院很近,大概二十分钟就到了,祝隐安置好易见绯,去挂了号,就像出租车司机说的,医院是最繁忙的地方,每天都在上演着生离死别,生命来而去往,延绵不息。
到了科室,等着机器叫号,祝隐牵引着人坐在了门口的座椅上,易见绯昏昏欲睡,坚持了不到几分钟,还是将头靠在了祝隐肩膀上,偶尔会睁开眼睛看一眼周围,视线最后落在祝隐身上,复又安心闭上,他喉咙又疼又痒,怕祝隐会离开他去倒水,硬生生忍下,憋出生理性泪水。
轮到易见绯时,祝隐陪着他进去,医生询问了些症状,问他是否吃过药,又看了他的舌苔和眼睛,叹了口气:“烧得有些厉害啊,喉咙也发炎了。”
易见绯哑声问道:“不需要住院的吧?”
医生摇摇头,没下死口:“暂时不需要。先去输个液,看看情况。对了,有没有药物过敏?”
不待易见绯回答,祝隐替他回答没有。
医生开了感冒药和消炎药,将卡递回到祝隐手上:“先去输液,交完费用,出门左拐就是注射科。消炎药可以马上给他喝一包。”
缴完费用,拿着单子和医疗卡去注射科找易见绯,一向坐姿笔直的他无力地靠着椅子,眼睛盯着某一处,怔怔出神,鸦黑的眼睫很久才眨一下。
“别发呆了,等你挂完水,不烧了,我就带你回家。”祝隐拉着他去了注射台,看着护士熟练地往易见绯手背扎针,他手背太过苍白,细小的短针戳入,隔着薄薄的皮肉,几乎可见。
替他将液体包挂在杆子上,她又去取了药和开水,回到易见绯身边,他像是一尊任人摆布的瓷娃娃,抿着苦涩的消炎药,眉头也不眨,只是转头对祝隐说:“如果我昨晚不那么任性,是不是就不会生病了。”
祝隐没有说话。
“姐姐,好像自从被你带回家,我的身体开始变得娇贵了,我以前大冬天被她赶出家门,被迫睡楼道里,也不会生病的。小时候,她偶尔会好几天不着家,我饿得受不了,什么都往嘴里塞,也不会发炎。”他主动谈起过往,那些稀碎而深刻的苦难,几乎每天都在上演。他左手腕是祝隐送给他的腕表,输液正好也是这只手,冰凉的液体,经过腕表底下时,仿佛被温润的腕表加热过般,他并决定冷。
“我说这些,不是想获取你的同情,也不是想让你更加心疼我。”他说话时,呼吸不匀没力似的,几乎是用气声发出。他只是很想,将憋了好久的委屈说出来,以往不敢、不愿说,生病是个发泄口,也是他心脏难以负荷,选择了说出来。
“我知道。”祝隐拍了拍他手臂,给予安抚。
这三个字,让喝完消炎药,口腔苦涩的易见绯,隐隐从中品尝出了一丝甘甜。他没再说话,精神不济地闭上了眼。
……
南市市中心,最繁华的路段,不仅有商业街,购物中心,金融大厦,林氏企业也坐落于此。
林阳秦的办公室独占整栋企业大楼的最顶层,集齐了个人休息间,高尔夫休闲区域,最后的办公区反倒不大,装修很雅致,他边在文件上签字,一边听为他办私事的秘书,汇报调查易见绯的身世。
在听见秘书为难地说道:“那个孩子是您的儿子。”时,他笔尖一顿,秦字扭曲不成样。
老板没叫停,咽了口口水的秘书覷了眼他高深莫测的面孔,战战兢兢地继续往下汇报:“当初易敏和您在聚星酒吧相识,那一晚过后,您给了她一笔钱。期间,她就没再和别的男□□易。并且在过了一个月后,她就没了踪影。三年后带着那个孩子在公司门口堵您,被您赶走后,她不死心,想趁机将事情闹大捞一笔,联系了一家报社,报社那边先给您透了个底,您吩咐人,给她一顿教训。那些人......”
那些地痞流氓收了钱,不仅尽职地将她们母子赶出南市。还对着容貌娇艳的易敏,起了色心,在荒郊野外,一个个轮着强迫了易敏,三岁的易见绯还是个不记事的孩子,他除了为受羞辱的母亲哭喊,什么也做不了。
秘书没有略过这一段,一五一十地说了,之后又将易敏带着易见绯离开南市不到三个月,偷偷摸摸地跑回来,她那时年轻貌美,对男人来说,就是一个无法拒绝的香艳诱惑。
“她将对您的恨,发泄在了那个孩子身上,那个孩子挨打责骂是家常便饭,有两次差点死在易敏手上,但她恨归恨,从未对外人提起,和您的关系,以及那个孩子身世来历的只言片语。”
林阳秦抬手,秘书立刻会意地将查到的一叠厚重的资料递给他,并附上亲子鉴定。
林阳秦一目十行地浏览,目光在对上易敏的照片时,明显地流露出厌恶。
他对易敏没什么印象,但这张脸孔确实是艳丽地像朵食人花,稍稍一眼,很难挪开眼,难怪他总是觉得易见绯眼熟。
在夜场找了个有点小钱的老头子包养的易敏,还知道掩藏自己身份,没再招摇过市,连老头子给她买的公寓也是挑偏僻的地方,被玩腻后,她迅速寻找下一个金主,不断地沿袭从包养再到被抛弃,周而复始,自甘堕落。她的经历记录到纸上,犹如讲述一个一心只想攀高枝的无脑女人的虚假故事。
等他资料翻到易敏的近况时,长相美艳逼人的易敏已被岁月和du品侵蚀,五官的轮廓还隐约能找到曾经的美人痕迹。
翻完易敏的资料,他扔在一旁,用纸巾擦拭手指,仿佛沾到了可怕的病菌似的。
钢笔尖抵着易见绯的资料,他睇向易见绯那双璀璨的桃花眼,不管有没有亲子鉴定,单凭这双眼睛,林阳秦的心里大概有了数。他拧着眉道:“你确定这孩子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他靠近阿深,也不是抱着别的目的接近?”
秘书清晰明了道:“据调查来看,他确实不知道。三岁孩子的记忆,本就不是很完善,再加上他只见过您一次,时间又过了十来年,他是无法记您的。”
他斟酌着话语:“您......是打算怎么办?”
易敏这个女人,醉生梦死,连亲儿子也可以说丢弃便丢弃,而易见绯虽然不清楚自己的身世,可他和小公子走得很近,难以想象有朝一日他知道,会不会对小公子不利。
林阳秦:“他们母子苟活了这么多年,也够本了。”
他话里透出一股狠劲,让跟了他十年,替他处理不少私事的秘书背上冒出冷汗,不少女人在被林阳秦玩腻后,不依不饶,下场没有易敏凄惨,但也幸运不到哪去,这依旧不能阻止其他拜金女人前仆后继。
“您的意思是......”
林阳秦说:“找个专业点的人,策划一下。即使是意外也要不让人起疑心。”
“间隔久一点,他们没住在一起,同时出事,很容易引起警方怀疑。”
秘书收走易敏的资料和亲子鉴定,当场替林阳秦,一一投入碎纸机,在秘书紧接着要伸手去拿易见绯的资料时,林阳秦出声阻止:“那份暂时留着。”
秘书眼神惊诧了一下,随即不动声色地应声离开。
在秘书离开后,林阳秦重新拿起易见绯资料,视线落在他杂糅了秾丽与纯净,异常精致的面庞上,叹息道:“就这么消失了有些可惜。”




亲,续命吗? 不识好歹
从正午十二点到医院,天气一直灰蒙蒙的,分不清是什么时辰。易见绯快要输完液,祝隐仰头盯着吊瓶,看得很认真。期间,祝隐怕他饿肚子去医院餐厅买了一碗粥,喂易见绯喝下,热粥一下肚,易见绯脸色好看了些,眼睛也有神了些,反而是祝隐自己,就着开水,啃了个干巴巴的面包。
祝隐除了因为别的事,短暂地离开他一会,其余时间一直陪着他,守在他身边,并没有留他一个人。她每一次说的话,都说到做到,反观他,一次次地违背自己对祝隐说过的承诺,一次次地被谅解。
他尝到的被偏爱的滋味,是祝隐带给他的。有恃无恐,也是仗着祝隐的包容。理智告诉他,他该遵守祝隐规定规矩,不听话的孩子是会被抛弃、赶出家门的。可他无法做到,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易见绯快要被这样的自己逼疯,他知道他不正常,他的心理不健康。
易见绯甚至想和祝隐说,能不能不要对他这么好,他会深陷,会疯狂。
“姐姐......”易见绯刚开了个口,声音很低,一心观察吊瓶的祝隐倏地站起来,没听清他说话,宠溺地刮了刮他鼻尖,笑吟吟道:“好了,医院之旅结束了。希望会给你留下好印象。”
说完,人就去了护士台,叫护士拔针。
易见绯抬手摸了摸鼻尖,视线落在慢慢靠近的祝隐身上,周围不少人,落在他眼里,成了模糊的背景板,只有祝隐是鲜亮的存在。
离开医院,已经是五点,天黑的快,霓虹盏盏,先后在街道有序地亮起,像是陪伴夜归的人,又像是给迷路的人探路。
平时一出门就能拦到的车,今天怎么也见不着影子,祝隐怕易见绯体力不支,拉着他走出医院,来到路边打车。
寒风瑟瑟,祝隐站在风吹来的方向,替易见绯抵挡着。无论何时何地,她总在第一时间考虑易见绯。
9528看了都说感动,甚至很想在她脑子里唱一首[我为你,把时空穿越]。
“你滚。”祝隐忍不住吐槽:“如果我有罪,请让这个世界的法律制裁我,而不是你的歌声。”
9528:“......我唱歌有这么难听吗?你不要不识好歹,我不轻易给人唱歌的。”
“哦!那你对我也不要轻易了,感激不尽。”
9528:“女人,你不要不识好歹。”
祝隐:“......”
不算等太久,一辆出租车刚好下客,祝隐推着易见绯上了车,回程时,问他肚子饿不饿,家里的粥焖了一天,恰好能给他们当晚饭。
易见绯睇着祝隐互相拢在一起的手,在她为他挡风时,就冻得有些红,他享受着她替他挡风遮雨的一切举动,但也是最后一次了。他垂眸,小声愧疚地说:“姐姐,以后,你不需要这么做了。我已经长大了。”
祝隐没敢说出,在我眼里,你还是孩子这种话。完全是再次说嘴打嘴。
她凑在易见绯身边,也小声地说:“你要向我学习知道吗,以后对女朋友也这么周到,就会有人更爱你。先有付出,才有回报。”
那为什么,我不用付出,就有回报。易见绯很想问她这个问题。
千篇一律的答案,他是清楚的。
9528:“你忽悠个鬼哦,易见绯暂时除了女主,别的女生在他眼里就跟个存在感犹如空气的npc一样,你看看他那亲堂妹,都为了他跟嘴碎女生开撕,以一敌二,易见绯连颗糖都没舍得给。”
“你这任务做的不太得劲,感觉横竖都是死,要不你放弃吧,别浪费我时间了。”它总结加建议道。
祝隐:“......”
感情连累我的不是你。昨天还语气抱歉,今天就这么急着摆脱她。你跟渣男有什么分别。
无力反驳的祝隐,默默咽下血和泪,不成功便成仁,死也无憾了。
司机拐入小区,问单元号,祝隐指挥了方向,抵达家门后,祝隐一边掏钥匙开门,一边对着情绪恹恹的易见绯说:“你先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再睡。那些作业,你留着明天精神好点补上。至于上课,看你明天恢复,不许的话 我替你请假。这样你觉得好不好?”
她习惯替易见绯周到的安排好,末了,再征求他的答案。
易见绯顺着,她会夸他乖,给他一颗糖或者一瓶牛奶。逆着,她会夸他有自己的主见,而后同意他的决定。
每当此时,易见绯忍不住会想,世界上,会有这么好脾气,这么温柔完美的人存在吗?会不会有一天凭空消失。
一想,便会窒息。
“好。”易见绯跟着她进门,换了鞋。他想去厨房帮忙,祝隐不肯,让他坐在餐椅等。
粥持续保温,不需要热,鸡蛋易见绯暂时不能吃。她从橱柜里翻出了爽口的泡萝卜,切成丝,又夹了一点点橄榄菜。
上桌时,她将他需要吃的药也提前摆好,嘱咐道:“吃完饭,想睡觉的话,就必须把药也吃了。多睡觉好得快。”
易见绯捏着勺子,反应迟钝地点点头,整个人做什么都慢半拍。
吃完饭,他精神有些萎靡,果然开始犯困,乖巧地将药一一吃完,他在祝隐的催促下,去补眠。
在他躺下,昏昏沉沉入睡之际,祝隐又拍了拍他手臂:“半夜醒了,肚子饿的话,记得叫醒我。我给你煮夜宵。”
泛散的桃花眼半遮半睁,似乎下一秒,眼睛就会闭上,他努力集中注意力想要回答她,我自己可以煮。
然而不等他挣扎完,祝隐伸手在他眼皮一盖:“安心睡吧,我知道了。你乖。”
意志力溃不成军的易见绯,顷刻间陷入昏睡,他看起来很累,眉眼憔悴不成样,缠着病气。祝隐替他掖了掖被子,熄灯,轻声带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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