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金丝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在水
简清还在看着她,等待她的回应。
不指望这个冰块能领悟,鹿饮溪轻轻叹了一声气,一改往日柔和的姿态,流露出与外表年龄不符的成熟,温声开口道:“简医生,你判断错了,我童年没有创伤。虽然因为左撇子,被孤立嘲笑过,但真正欺负我的人,我都欺负回去了——
撕毁我作业本的,我也拿打火机烧了他的;
往我抽屉塞毛毛虫的,我去菜地里挖了蚯蚓、抓了无毒蛇塞她书包;
敢打我的,我也会打回去,打完还会先找老师告状,还要到田地里抱着他妈妈的腿哭得撕心裂肺,假装被欺负得很惨,这样所有人都偏向我,他会被老师罚,他妈妈会把他打得屁股开花……
我确实很胆小,第一次反抗的时候,害怕得全身都在抖,说话都带着颤音,那些人走后,蹲在地上哭了好久。
但是,我不需要衍生出其他人格来保护我,我从来都不需要别人的保护,我自己会保护自己。”
话音落地,手掌擦拭完毕。
简清没说话,沉默地看着鹿饮溪,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鹿饮溪拿过简清手里的湿纸巾,跑向远处的垃圾桶。
简清望着她纤弱的背影,想起在乡下别墅的那个夜晚,被扇耳光、被刀豁口子的是自己,偏偏她红着眼眶缩在沙发角落,一脸的委屈难过,还理直气壮说“你别欺负我”。
原来从小就这德行。
简清低头抚摸左掌的疤痕,淡淡一笑。
丢完垃圾,鹿饮溪小跑回来,简清把盐水饮料递给她:“补水。”
鹿饮溪咕噜咕噜灌了几口,然后抓过简清的左手,掀起她的衣袖,借着微弱的灯光,打量自己留下的那口牙印。
咬得很深,但没破皮。
松了一口气。
临床常年处于职业暴露状态,会接触到各种携带乙肝、艾滋、梅毒等传染病的病人,身为一名临床医生,身上有暴露性伤口绝对是一件危险的事。
简清掀起右手衣袖,将皓腕送到鹿饮溪唇边,淡道:“气不过,可以继续咬。”
鹿饮溪拍开她的右手。
这两周,班内时间,为预防职业暴露,她的左手都戴着医用手套,也不知道伤口长得怎么样了。
鹿饮溪放下她的衣袖,遮盖牙印,转而观察她的掌心。
左掌的切割伤早已拆了线,留下一条长约5cm的丑陋疤痕。
鹿饮溪用食指指腹来回抚摸那条疤痕:“你的生命线、感情线都被我割断了,这说明什么?”
是不是说明她们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掌心传来温暖的触感与难捱的痒意,简清收回手:“你还会算命?”
鹿饮溪点头,眼中绽开璀璨笑意:“会,我算出你会长命百岁。”
她希望这个拿反派剧本的人,今生今世,平安喜乐,长命百岁。
简清看着她的眼睛,伸手,做了个很不正派的动作——捏住她的下巴。
“老实交代,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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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是她,就是她,我们的英雄小哪吒~~~
明晚有值班,明晚不更新喔_(:3」∠)_
穿成反派金丝雀 秘密
*
简清的力道很轻,鹿饮溪轻而易举挣脱开,还可以开玩笑:“庄重点,你在学校,你是人民教师。”
夜色浓重,操场上只剩下两三个人在跑步,看台上亮着昏黄的灯。
简清还是那副淡淡的神情,看着鹿饮溪,等待她的回答。
她揉了揉鼻梁,心想,要是说自己是穿过来的,这个世界是文字构成的虚拟世界,只怕会被简清再次押送去精神科。
她试探性问了一句:“你小时候看过穿越类型的电视剧或者小说吗?”
简清没回答。
鹿饮溪叹道:“好吧,一看你就是没童年的人,话说你童年都看什么电视啊?”
简清识破她的小把戏,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不要岔开话题。”
不敢再自作聪明以为能含糊应付过去,鹿饮溪揉了揉脑门,认真回应:“我真的就是鹿饮溪,原来那个也是鹿饮溪,但你确实可以把我看作是一个更全面、更真实的人格——你那什么眼神?又想把我抓到精神科是不是?我不去!”
简清伸手揉了两下她的脑袋,安抚她的小情绪。
她问简清:“简医生,为什么人生病了要看医生?”
简清知道她话里有话,没拿看傻子的眼神看她,平静地回答:“因为痛苦。”
“嗯,因为痛苦。虽然did这类精神心理疾病在影视文学领域被妖魔化得很厉害,人们存在很多刻板印象,但我有医学常识,我知道疾病的本质是伤害,会给人带来身心的痛苦,科学就医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简清打断她小作文式的发言:“有话直说。”
鹿饮溪噎了一下,言简意赅道:“我没病,不要把我送去看病。”
顿了顿,觉得话太短,说服力不够,继续补充:“如果感受到痛苦,我会主动就医,我的依从性很好,会老老实实打针吃药。现在我没感受到痛苦,不要把我抓去精神科。你把我送去看病,才会让我真正感受到痛苦。”
简清冷淡地觑她一眼:“这么能说会道,看来平时没少给人洗脑。”
“谢谢夸奖,我们这一行的人活在银幕前,讲话有渲染力一点更讨人喜欢。”
简清没再开口,双手撑在看台边缘,目光落到远处的天边,似在思索鹿饮溪话语的可信度。
鹿饮溪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不要再送我去看病了,好不好?我真的没病。”
每次说软话,鹿饮溪总要扯着简清的衣角,晃啊晃。
晃着晃着,简清就心软了。
鹿饮溪吃准了她会心软。
果然,简清没再逼问,怕鹿饮溪着凉,把外套还给她:“穿上。”
鹿饮溪穿上大衣,双手撑着看台,身子向上一提,想爬上看台,尝试了两遍,都没爬上。
简清出声提醒:“左右两边都有阶梯。”
“我不上。”鹿饮溪很有骨气地不打算上去了,还拉了拉简清的衣角,“你下来,我饿了。”
看台上的人民教师瞥了鹿饮溪一眼,扶着她的肩膀,很不庄重地直接跳下来,落入她的怀抱。
像是在投怀送抱。
鹿饮溪下意识抬手想抱住她,下一秒怀里就空了。
冷香远去,鹿饮溪看着她的背影,跟上她的步伐。
走了几步,简清忽然停下,鹿饮溪差点撞上她的后脑勺。
她原地转身,垂下眼帘看鹿饮溪:“你刚刚是不是想偷抱我?”
什么偷抱?顺手扶一下的事能叫偷吗?
鹿饮溪看着简清的长睫,摇头,正要反驳,简清直接伸手揽过她的腰,往自己方向一带。
身体贴上。
隔着厚厚的大衣,轻轻拥抱了几秒。
时间很短,鹿饮溪依旧感受到她的脸颊擦过自己的耳尖,冰凉细腻的触感,似星星之火一般,灼得整只耳朵火烧火燎,滚烫不堪。
不到五秒的拥抱。
松开后,简清说:“实现你的愿望。”
她的语气太过一本正经,面上又一派淡然,鹿饮溪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调戏了。
简清双手插在大衣口袋,慢悠悠走在前方,鹿饮溪亦步亦趋跟上,红着耳朵,小声嘟囔数落。
“什么我的愿望?我的愿望可不是抱你,你少自作多情,是不是你想抱我?”
简清在心底嗯了一声。
她想抱她,从她说“我不需要别人的保护”开始,她就想给予她一个拥抱。
不需要别人的保护,但可以需要一个拥抱。
*
简清偶尔会亲自下厨,但多数时候没那么多空闲,两人只能吃食堂、餐厅或外卖。
今天去的是一家火锅店,藏匿在医院后门的一条小巷里。
简清饮食清淡,鹿饮溪喜好鲜辣,两人点了鸳鸯锅。
热气腾腾中,鹿饮溪辣得红唇鲜艳泪光盈盈。
简清举止斯文,热气晕绕在她身边,衬得她跟仙女似的不食人间烟火。
鹿饮溪想把这个表里不一的假仙扯下凡尘,捞了麻辣锅底里的食物放她碗里:“你吃。”
简清看她一眼,依旧慢条斯理吃完,面不改色。
鹿饮溪:……
简清:“我小时候在蜀地待过。”
并非不能吃辣,只是不想吃辣。
极少听到她主动谈论自己,鹿饮溪默默记下这个信息点:“待过很久吗?”
“12年。”
鹿饮溪点头:“那是有点久。”
她想问一问简清的年龄,八年制本博连读毕业的医生,普遍比较年轻,简清看上去只有二十六七岁的模样,可已经是副主任医师,再怎么年轻,应该也在三十岁左右。
转念又想到,女性一般不喜欢透露自己的年龄,尤其面对年长者,询问年龄很失礼。
鹿饮溪便不问了。
“简清。”
她郑重地喊了简清一声,正经得让简清以为她要宣布什么大事,放下了手中筷子,看着她的眉心,认真倾听。
鹿饮溪恍然又察觉到简清的一个优点,礼貌。
她性子冷淡,不苟言笑,给人第一眼感受除了淡漠,就是不好接近。
可实际上,为人体贴细心又注重礼貌,无论谁打招呼,都会正面回应;正经交谈时,会注视对方眉心认真倾听;从未真正强迫过自己做什么不喜欢的事,也不会从她嘴里听到什么负面情绪或负.面.评价;熟悉她的同事学生,会肆无忌惮和她开玩笑,向她撒娇卖萌……
越数发现越多优点,鹿饮溪搓了搓脸蛋,心想这个败类那么多闪光点,原著里怎么都没提到这些。
半晌没听见鹿饮溪开口,简清重新拾起筷子吃东西。
鹿饮溪为她涮了几片清汤锅底的肉片,试图用年龄差刺激她,唤起她为人师表的道德感和羞耻心:“简医生,你上初中的时候,我差不多才出生。”
“你在学史地物化生,我在吃奶换尿布。”
“你考上了高中,我刚上幼儿园。”
“你念了大学,我还在念小学。”
“你博士毕业工作了,我差不多刚读高中——”
简清轻声打断她:“说重点。”
鹿饮溪夹了一块肉放简清碗里,眼里写满了亲情:“只要你不把我抓去精神科,从今以后,我拿你当异父异母的姐姐一样敬爱。”
潜台词就是:姐妹之间不存在乱七八糟的关系,以后不要再说什么陪.睡不陪.睡的话。
简清放下筷子,问:“你这个人格多大?”
鹿饮溪刚想装嫩说20岁,又听见简清补充:“你不止20岁,要说实话。”
语气笃定,不容置疑。
鹿饮溪低下头,小声地实话实说:“25了……”
简清拿冷冰冰的眼神盯她。
盯得鹿饮溪无地自容,想在地上刨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我错了……”鹿饮溪涮了满满一盘的牛肉,摆简清面前,双手合十道歉,“姐姐,我错了,我以后不骗你了……”
简清微微蹙眉,低声警告:“不许这样喊。”
她不喜欢这样的称呼。
鹿饮溪见好就收:“好的,简医生,我以后再也不对你说谎了……”
一面卖乖,一面猜测,或许是她们这样的关系,喊姐姐背德感太强烈;又或者,她真的有一个妹妹。
还是后一个猜测靠谱些。
毕竟这么个表里不一的败类,只怕不会因背德而羞愧,而是会隐隐感到兴奋。
*
饭后,两人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在街上逛了逛,消食。
鹿饮溪逛到一家书店门口,停下脚步。
简清察觉到她的想法,带着她走进去:“想买什么?”
鹿饮溪走到儿童区挑选绘本:“桑桑快过生日了,送她一些书。”
桑桑是肿瘤二区年龄最小的患者,骨癌截肢术后复发转移,她的父母忙着打工攒治疗费,很少有时间陪她,她只能自己在病房看书。
鹿饮溪打心底怜惜那个乖巧文静的女孩。
她在儿童区逛,简清在电子产品区的展架上精挑细选,斯文清冷的气质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鹿饮溪挑选完绘本,去找简清。
简清挑了一款白色手表,掀起鹿饮溪的衣袖,在她的左手上试戴。
鹿饮溪玩笑道:“要送我手表?这看着可不像名牌,不够意思,这不是给小孩带的吗?”
简清低头替她系好表带,淡道:“戴着,有gps定位功能,紧急联系人设置成我。”
说完拿过鹿饮溪手里的绘本去付款。
鹿饮溪怔在原地,几乎在瞬间明白她的用意
——她在情真意切地牵挂自己,担心自己存在另一个人格,担心另一人格苏醒时,忘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陷入迷惘恐慌的状态,或是一个人游荡在街上,不小心走丢。
心好像被泅湿了一大块,细微而柔软的情绪蔓延到四肢百骸。
鹿饮溪摩挲着手表腕带,看向简清。
迟早要离开的,她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像两点相交线,在某个点短暂交汇,交点之后,越行越远。
距离靠近有意义么?
*
回到家,鹿饮溪洗了澡,裹着睡袍,从自己卧室里捧了一盏星空投影,蹲简清卧室门口,给自己做心理工作。
她送自己一块手表,自己送她一个星空灯,那不代表投以木瓜报之琼琚,只代表自己要和她两不相欠。
嗯,不是互赠信物,只是恩怨分明。
“嘎吱”一声,房门忽然被打开,鹿饮溪傻愣愣蹲地上,没反应过来,抬头仰望门边穿黑色睡袍的女人。
简清抱着手臂,居高临下打量她:“等我给你赐座?”
鹿饮溪连忙抱着星空灯站起来,脚步一迈,想进简清的卧室。
简清堵在门口,不放她进去,面沉如水:“做什么?”
上回这小孩抱着一个枕头过来,最后她挨了一巴掌,手掌还被缝了好几针。
“我……”鹿饮溪欲言又止,踌躇片刻,还是小声说出口,“我这次不是来做不好的事。”把星空盏塞到简清面前,“送你。”
简清不为所动:“什么?”
“星空的投影,睡不着时你可以数一数星星。”鹿饮溪侧身挤进卧室,关了灯,打开星空盏投影到天花板。
亮白色的灯光褪去,淡蓝色星光如潮水般涌来。
鹿饮溪抬头看着满天花板的繁星:“我知道你有心事,你不愿说,我不会问,你有秘密,我也有秘密。如果有一天,你想倾诉了,再和我说。如果有一天,我足够信任你了,我也会和你分享我的秘密。”
简清站在星光下,沉默地看着鹿饮溪。
鹿饮溪牵过她的手,走到床边,想让她躺下看星空:“不要总开着灯睡觉了,灯光太亮,会影响褪黑素分泌,所以你总是失眠。你躺下看看这样够不够亮?不够我再调一调。”
她边走边抬头看了眼天花板,没注意脚下,冷不丁一滑,身体前倾,重心不稳,顺势把简清扑倒在柔软的被褥上,压得简清发出一声闷哼。
冷香满怀,鹿饮溪趴在简清身上,手足无措,望着近在咫尺的容颜,颤声道:“简医生,我……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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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早要让我的cp在星光下搞一回_(:3」∠)_
穿成反派金丝雀 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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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星河璀璨,身前温香软玉,简清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别开脸咳了几声。
鹿饮溪迅速翻身爬起,不敢再压着她。
床榻上的人没有跟着爬起,咳了几声顺气,就势躺在被褥上,仰望天花板的繁星点点。
星辉如水,室内一片静谧。
像是回到了初见的那晚。
鹿饮溪脱了鞋,坐在简清的床上,抱着膝盖,用温柔的目光细细描摹她的容颜,轻声细语问:“在别墅那晚,你就开始怀疑我了,是不是?”
简清嗯了一声,没有看鹿饮溪,继续看星星。
鹿饮溪把下巴抵在膝上,笑了笑:“那天晚上,第一次见你,我以为自己在做梦,梦里才有这么好看的人……”
被夸好看,简清神情淡淡:“我那晚见你,以为你有病。”
鹿饮溪敛了笑,小声凶她:“能不能不要破坏这么浪漫的氛围……”
又被凶了,简清看了鹿饮溪一眼,闭了嘴,缄默不语,与安静的星辉融为一体。
鹿饮溪看了看床头,食指搭在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上,隔着透明包装袋,轻轻抚摸黑色字体,没话找话:“你喜欢看这书?听说它是西方人眼中的《红楼梦》。”
“不了解,听说催眠效果很好,买来试试。”
鹿饮溪收回手。
果然,不能聊文学。
她和简清都是上了大学就没再碰过语文的人,文学熏陶停留在中小学生课外必读书目,能记住个四大名著就算不错了。
“哎。”鹿饮溪又哎了一声,唤过简清的目光。
简清看向她,等待她的话语。
鹿饮溪屈膝坐着,支吾半晌,始终没有勇气把“你更喜欢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这话问出口。
简清等了会儿,没等到她的话,转回头,枕着胳膊,继续看星星:“想留下来陪.睡?”
鹿饮溪恼了:“陪什么陪?为人师表说出这种话羞不羞?”
简清面不改色,置若未闻。
鹿饮溪还想再骂些什么,垂眸看着简清,脑海跳出的却是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白纱遮眼,腰带捆手,窗前月下,从半推半就,至迎合索欢……
从前看文字,脑补不出对方的脸,鹿饮溪尚能看得心平气和,如今,牢牢记住了对方的身材相貌,脑海画面顿时变得活色生香。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扫过简清的红唇,锁骨,曲线……
停!
不能再看了。
视线被烫着一般,鹿饮溪迅速爬下床:“留星星陪你睡。”走到门口,又停下,看着床榻上的人,柔声道别:“晚安,简老师。”
等了会儿,简清回以一句轻声的:“晚安,鹿同学。”
鹿饮溪心满意足地离开,留下一室星辉。
*
穿进来这些天,鹿饮溪习惯在睡前打开备忘录,在脑海一遍遍回忆看到过的原著剧情,然后记录下关键的时间点、人物。
她留了个心眼,涉及剧情的关键人物全部使用了化名,只记录自己能理解的关键字,不记录任何一句旁人能猜出意思的完整话语。
已经大半个月多了,能回忆起来的差不多都记下了,再想不起更多的细节来。
鹿饮溪点开备忘录,再次看了眼原著里的结局。
来年的冬天,也就是差不多一年后,她这个炮灰会自.杀,简清那个反派也会死亡。
不清楚人物变化的起因、经过,只知道这个结局。
为了逃避这个结局,她给自己设定了5个月的安全期。
5个月后,拿到了钱,她打算远渡重洋,远离是非地,明哲保身。
鹿饮溪拿起床头的白色智能手表。
手表桌面是一张白图,白底黑字写着简清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那人希望将来出现意外状况时,自己可以第一时间联系上她。
鹿饮溪搁下手表,放在床头,开始思考人格分裂的事。
根本不会再出现另一个人格。
原主是以她为原型创造出来的人物,本就是她性格中的一部分。
这些年,不止有黑粉会用她的名字和经历写文,她有一部分粉丝,也喜欢写同人文,给她凑cp,男女皆有,荤素不忌。
因她左下角眼尾有颗褐色泪痣,十篇不可描述文里,有八篇会写她被人按在身下,舔吻泪痣。
她的粉丝很能写,有时她是站街小姐,有时她是清纯学妹。
她们赋予“鹿饮溪”这个名字各种角色、各种经历,鹿饮溪尊重粉丝的小爱好,向来一笑了之,不甚在意。
毕竟,成了公众人物,“鹿饮溪”就只是一个符号,一个被凝视、被解构的对象。
观众看到的她,黑粉看到的她,粉丝看到的她,从来都不构成真正的她,只是她的十之五六。
简清总在提到那十之五六的人格,是不是侧面说明,她更喜欢那部分的自己?
柔弱,听话,毫无攻击性,菟丝花一般,紧紧攀附在她身上。
她把自己送到医院治疗,是不是很希望原来那部分人格回来?
酸胀的情绪在黑夜里发酵,鹿饮溪缩在被窝里,把自己弓成一只虾米。
就算自己会骂人、会咬人,不如原来那般柔弱听话,也不能这样明目张胆嫌弃吧。
菟丝花有什么好?
清纯柔弱只是曾经荧幕上的人设之一,她就没发现自己多出来很多优点吗?
比如,和她有共同话题,能理解所有医学相关的事情;比如,更开朗大方,会主动聊天调动氛围;再比如,性格更坚毅些,适应能力强,有什么小情绪也能很快疏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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