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肖xj
单舒安静看着蹲下来打量他的宋荣瑾。
灯光下,面前男人的桃花眼里满是柔情蜜意,温柔看着他,“舒舒,我好久没好好看过你了。”
“你瘦了。”
记得前几年脸上还有些婴儿肥,现在脸部轮廓已经全部被清晰拉扯出来,面部线条比过去更加冷硬利落。
“宋先生,很晚了,您该休息了。”宋荣瑾难得下个早班,单舒还是希望他能早点睡的。
宋荣瑾怜惜抚摸他嘴角的伤口,“不急,才十点。”
低头凑过去,滚烫的嘴唇贴上单舒嘴角的伤口,将那已经结痂的伤口再次吮吸破裂,流出鲜血来。
他喜欢让他痛,也喜欢看到他隐忍的表情。
那证明他对他是极为纵容的。
单舒身体抖了抖,没有反抗,只仰着头任他作为。
宋荣瑾尝到那冷清但柔软嘴唇的甘美,还想再进一步,门口传来海欣尴尬不失礼貌的低咳。
宋荣瑾停下来,看单舒,他眼神平静,神色淡漠,嘴角一缕鲜血让他在灯光下多了一份艳丽的风情。
再次低头将那嘴角的血液舔去,宋荣瑾起身。
海欣将药箱递给他,说:“跌打药油在里面,宋先生。”
“嗯。出去吧。”宋荣瑾接了放在旁边的红木茶几上,海琳这时也将夜宵送上来,宋荣瑾同样让她放下,赶她和海欣离开。
两人走到门口不约而同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单舒,他脸色幽冷,神色平静,仿佛一座雕塑。
两姐妹同时打了个寒噤,轻轻关上房门,之后站在门口悠悠叹息,海琳咬着嘴唇低声说:“单舒为什么不拒绝啊?”
海欣眼中含泪,忍着哭声说:“你知道他拒绝不了宋先生的。”
“哎,这样也太糟蹋人了!”海琳跺跺脚,只能干着急。
海欣眼中泪珠滚落,不愿意再在这里逗留,捂住嘴快步离去,留下海琳一个人看着她的背影心痛道:“姐,你也是!”
为什么要喜欢上单舒啊。
光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都理不清了,再加一个人,简直是一团乱麻!
屋里面,宋荣瑾倒出药油为单舒敷上,轻柔按摩,等待药效被吸收。
单舒面色苍白,直愣愣地坐着,玩偶一样随他摆弄。
宋荣瑾注意到他精神不太对,在身旁坐下来,拍拍他的脸,“舒舒,怎么了?”
单舒浑身一抖,慢慢回过神来,眼中渐渐浮现崩溃的绝望之色,“宋先生,您,您干脆杀了我吧!”
这样,反反复复,不断重复着,一次又一次糟蹋他的心意,践踏他的期望,他真的,受不了了,要疯了!
宋荣瑾眼中的温柔瞬间褪去,沉下脸色,“你什么意思?”
单舒激动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发狠看着他,“您杀了我吧!让我解脱!”
他已经不想再重复这样的日子,每次快要死心的时候,宋荣瑾就会回头,装作对他无法忘怀爱他入骨,但是过一段时间,他还是会去找别人。
“啪!”
宋荣瑾扬手给了他一巴掌,气得脸色铁青,站起来看瘫软在沙发上绝望而痛苦的男人,拉了拉身上被弄皱的西装,“宋家从来没有强留过你。我这里,你来去自由!”
不过是一个年华已去的男人。
惺惺作态,无趣至极!
没有心情再留在家里,宋荣瑾掏出手机给司机和保镖打电话,让唐逸起来给他订外面的酒店。
房间安静下来,墙上的古董闹钟在滴答滴答走动,单舒双眼干涸,无神望着天花板上华丽的吊灯。
终于,要结束了。
疲倦闭上眼。
宋荣瑾风风火火找了家五星酒店,唐逸跟着他到酒店重新布置房间,伺候他梳洗躺下,已经是后半夜。
怕这个祖宗醒过来再找他,唐逸当晚没敢再离开酒店,在客房睡了一晚。
宋荣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后来索性起来开了瓶酒店的劣质红酒坐到外面露台上去喝酒。
对单舒,宋荣瑾自认为从来没有亏待过。
虽然不像其他分手的情人,一次性付清分手费,但是这些年,该给的,他是一份没少,出差在外,偶尔也会给他带一份礼物。
却没想到,这孩子心里却怨恨起他来了。
诚然,自己这些年反复无常,对他出手后又总是会很快厌倦,做得不太厚道。
但到底留有几分情意在他身上,心里面也是拿他当自己人。
现在看来,他并不知足。
人心果然都是贪得无厌的。
宋荣瑾捶了捶胸口,单舒突然发作,他当时一瞬间气得肝都差点爆炸,现在胸口都还隐隐作痛。
再留在那个家里,说不定真的会出手掐死那个绝望看着自己的青年。
低头看手掌,宋荣瑾抿嘴,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单舒的体温。
冰凉的,颤抖着的。
真的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么疯狂的想法!
突然,一滴两滴水落在手掌心,宋荣瑾抬头,天上细雨纷飞。
滨海的雨季要来了。
起身回到屋里,看了一眼凌乱的床,仍旧没有睡意,宋荣瑾到落地窗边席地而坐,望着窗外的霓虹灯发呆。
厌烦 第 12 章
第二天直接去的公司。
但是一整天都心神不宁,中午打电话回去问唐逸单舒在不在家里,海欣海琳告诉他一早就离开了。
“空手离开的吗?”
“啊?”海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问,老实回答,“是啊,说是要坐公交车去片场呢。我们让司机送他,他都不愿意。”
宋荣瑾松了口气,还好没赌气当真离开。
顿了一下又问:“他离开时,精神怎么样?”
“啊?”海琳比较迟钝,根本不明白他这些话是什么意思,用疑惑的口气说:“挺好的啊。宋先生,单舒他怎么了吗?”
听说昨晚宋荣瑾突然离开去住酒店,海琳不知道两个人是不是回来后吵过架。
宋荣瑾故作轻松说:“没什么,就是担心他没睡好而已。”
“嗯,他挺好的。脸上的淤青也差不多散了。”
结束通话,宋荣瑾胸口大石落下,再次埋头工作。
但是,还是无法集中精神。
单舒苍白的脸,失去光彩的双眼,困兽一般的眼神,一直在眼前晃动。
宋晓在旁边给他作报告,说到一半,宋荣瑾突然从办公桌后站起来,扣上西装纽扣,“公司这边你安排好,重要的事给我电话。”
反正现在通讯这么发达,任何重要的事都能通过手机和平板看到,他突然离开,倒不用担心工作没办法处理。
“可是,宋先生,有些重要的文件需要您签字。”
宋晓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跟着往办公室外面走。
“扫描发给我,我看过之后会打印签字给你们。”
说完扔下宋晓,小跑走进电梯。
宋晓等电梯下行后,眼镜后面的双眼闪过一丝阴狠,拿起手机拨出号码,接通后,面无表情说:“人刚离开,送他过去吧。”
那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宋晓冷笑一声,“放心,一般人伤不到他。至于旁人嘛,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完挂断电话,阴郁看着那不断变化最后停在负三楼的电梯数字。
宋荣瑾不敢打单舒的电话。
不知道对他说什么,也担心再次刺激到他。
不知道单舒是不是真的有乖乖去片场,即便知道他不是会随便撒谎的人,心里仍旧忐忑。
他很清楚自己这些年对单舒做了多过分的事。
但是他一直表现得很平静,无论对他做什么,他都会安静接受。
昨晚那一出,让宋荣瑾接受到一种不同寻常的,让他感到心慌的讯息。
单舒他,已经到极限。
撑不住了。
外面下着雨,春日细雨,缠缠绵绵。
赶到片场,正好中午,剧组的内景和外景拍摄都已经收工,大家在排队领盒饭。
地方狭窄,人又多,宋荣瑾打着伞挤在人群中,着急寻找。
结果是许晏先看到他,挤到他身边,热情打招呼,“宋先生,您怎么来了?”
这个时候雨已经慢慢停了,宋荣瑾收起雨伞,问:“单舒呢?”
许晏含着勺子左右看了看,抬手指西南边,“啊,那边他跟窦余青在一块吃饭。宋先生——”
宋荣瑾不等他说完就离开了。
许晏端着盒饭,看着他的背影,眨巴眨巴眼睛,迟钝如他,此时才反应过来,原来宋先生对单舒——
可是好奇怪。
那单舒为什么要帮他牵线找情人?
宋荣瑾推开挡路的路人,走向坐在角落和窦余青他们在一起吃饭的单舒。
两个人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单舒笑得很开心,窦余青也是,期间顺便伸手把他把嘴角沾到的一粒饭粒擦掉。
单舒害羞向他道谢。
“单舒!”
宋荣瑾看得火冒三丈,忍不住高声叫他。
他什么意思?
这么快就迫不及待勾引别的男人了?
昨晚那一出是他故意演给自己看的吗?
他早就计划要离开了?
单舒看到他,脸上的笑容收敛,站起来。
阴沉的雨天,雨刚刚停,风中带着些许寒意。
单舒面无表情看着宋荣瑾走过来。
突然,一个柔柔弱弱的身影挡住宋荣瑾的去路,拦在他面前,抬头笑意盈盈望着他,叫,“荣瑾!”
宋荣瑾停下来,低头看到来人,脸色微微一变,本能后退一步,戒备看着面前笑得不太正常的男人,“邹云?”
“是我!”邹云听到他叫自己,咧开嘴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荣瑾,我回来了,你想我吗?”
说着扑过来,手中一把雪亮的匕首突然亮出。
宋荣瑾想避开,但是后背被什么人推了一把,让他一时没站稳,往前扑向邹云。
邹云满脸疯狂,眼神狠厉,表情扭曲,双手紧紧抓着匕首向他胸口刺过来。
千钧一发的时刻,宋荣瑾身边同时响起两声大喊。
“宋先生!”
“荣瑾!”
单舒在叫他?
不,好像是邹云!
宋荣瑾不确定是不是单舒在叫自己的名字。
急切地想再次确认,甚至都没顾上扑倒他怀里帮他挡住匕首的人,抬头在混乱的人群中找到单舒着急飞奔过来的身影。
“啊!!”
耳边响起刺耳的惨叫,宋荣瑾回过神来,许晏挡在他面前,背上右肩甲处被邹云刺穿,鲜血喷溅而出!
“荣瑾,我来带你走!我们走,我们离开这里!以后再也没人能阻止我们了!荣瑾,哈哈哈哈!!”
邹云刺了一刀后拔出匕首还想再刺,被周围反应过来的人拦下,制服趴在地上,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宋荣瑾脚边。
“宋先生!”
单舒跑到宋荣瑾身边,他已经打横抱起痛得快要昏迷的许晏,对他吼:“马上安排医生过来这里最近的人民医院!我先带人去急救室。”
他往这边来回跑了好几趟了,有留意到别墅区附近有一家三甲人民医院,此时抱着人飞奔去车上。
单舒跟着他一起往别墅区门口跑。
剧组其他的人,有的忙着报警,有的忙着安抚恐慌的人群。
许晏身上的血流了一地,搂着宋荣瑾的脖子痛得直哼哼,不停说:“宋,宋先生,我,我要是有个万一,您,请,请您帮我照顾我妈妈和弟弟。”
“他们一点谋生的能力都没有,请,请宋先生一定一定要——”
“放心!不会有事的!”抱着人坐进车里面,单舒跟着坐进来,关上车门。
司机已经事先得到消息,立刻发动车往医院飞奔。
单舒弯腰拿出车座下面的备用医疗箱,打开给宋荣瑾,自己这边忙着安排权威医生到医院这边来会诊。
宋荣瑾撕开许晏身上的衣服,熟练为他压迫住伤口,对单舒说:“应该有伤到肺部,让相关专家提前准备。”
许晏轻微咳嗽着,嘴角一缕鲜血流出,仍是不放心,虚弱望着宋荣瑾,“宋,宋,先生,答,答应我——”
“好。你放心,你要是有个万一,你母亲和弟弟我会照顾一辈子。”宋荣瑾怜惜抱紧他,安慰,“别怕,不会有事。从你受伤后的反应来看,应该没有伤到要害。”
“嗯。”许晏露出微笑,安静看着他,这个男人能让人轻易信服,没由来地去依靠。
单舒在不停打电话,急得额头不停冒冷汗。
许晏背上的鲜血已经将宋荣瑾手中压迫的止血纱布染透。
血流得很快!
他人也越来越虚弱,快要昏迷。
幸好这个时候是工作日的中午,车流量不大,司机将车速调到最高,不到十分钟就赶到附近医院。
急诊室这边单舒已经打电话事先通知,车刚进医院,那边就推着车过来接人。
许晏被送进急诊室,宋荣瑾满身鲜血,双手双腿都在发抖。
六年前被绑架那一次,都没有今天这么凶险。
要不是许晏,邹云刚才那一刀肯定会刺进他的心脏。
单舒走到他身边,想伸手扶他,“宋先生,你——”
“怎么回事?!”
甩开靠过来的手,宋荣瑾满眼血丝愤怒看单舒,“邹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不是说处理好了吗?”
急诊室通道外忽然吹过来一阵冷风,豆大的雨点这时淅淅沥沥打落在还没有干的地面上,不过两三分钟,雨势陡然加大,暴雨呼呼而至。
单舒瑟缩了一下,白着脸说:“是的,我和他的父母一起把他送到国外疗养院去的,宋先生。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家疗养院的管理一直很严格。”
“严格?”宋荣瑾冷笑,抬起滴着血的手指急诊室,问:“那现在躺在里面的人你怎么解释?”
“……”单舒嗫喏着垂下眼眸小声道:“抱歉,是我的疏忽!”
“疏忽?!人命关天!单舒!我早就说过邹云精神已经不正常,极具攻击性,再三叮嘱你要处理好这件事,你就是这么办事情的?”
“还是,这是你的报复?”
微微眯眼,宋荣瑾用猜忌的眼神盯着单舒,说:“就像六年前——”
“我没有!”单舒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大声反驳,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此时更是灰败,“宋先生,我从来没有——”
那件原本以为已经被遗忘的往事再次被提起来,让单舒一瞬间陷入仓惶与绝望之中。
“够了!我不想再听你的任何解释!”
宋荣瑾暴怒打断他的话,一把抓住他的手拖着他往通道外面走,“单舒,我警告过你,我的宽容是有限度的。六年前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不代表你能一次又一次挑战我的底线!”
还是那样,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擅自就把那样的罪名扣在他身上。
单舒微弱挣扎着,不肯往外挪动,哀求,“不,宋先生!求你!那时我,我只是想——”
急诊室靠近医院东南门,专门劈出一块空地,人流车流都很少。
雨水稀里哗啦灌进嘴里,两个人走出急诊通道的一瞬间就被大雨淋湿透!
宋荣瑾将单舒扔出大门,用力推开,看着他踉跄跌倒在地,抹掉脸上的雨水,冷笑,“你不是觉得委屈,不是想走吗,单舒?我现在放你走!”
果然,放一颗□□在身边是不行的,早该处理了!
“不,宋先生!!”单舒慌了神,屏住呼吸爬起来扑上前抓住他的胳膊,连声哀求,“我错了,我错了!宋先生,求你,别赶我走!”
宋荣瑾居高临下用冷漠的眼神凝视面前狼狈的男人。
哗啦啦的雨声将他极力压抑的哭声和哀求声打碎,听在耳中模糊而遥远。
一根一根掰开单舒抓着自己手臂的手指,“单舒,你的梦早该醒了,长大吧,我们早就完了!”
单舒脸上浮现崩溃疯狂之色,想伸手抱他,不肯相信地摇头,“没有!宋先生,没有!求你!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一定乖乖的,为你做好每一件事!宋先生,我爱你,我爱你啊!这一生除了你,我再也不可能爱另一个人,求你,不要扔下我!”
令人心碎的,杜鹃泣血一般,剖心挖肺地哭诉哀求。
什么脸面,什么尊严,这些,他早就没有了!
否则怎么能在他身边默默忍受这么多年。
他只是在等他回心转意而已!
厌烦 第 13 章
在完全推开单舒之前宋荣瑾有那么一刻犹豫,眼前浮现的是十年前第一次见面时这人懵懂青涩的羞怯目光。
然而六年前被绑架时这人扔下他头也不回逃走的背影一瞬间将过去所有的美好与欢愉打散。
人到生死关头都是自私的。
宋荣瑾觉得自己能理解。
彼时单舒还只是一个二十二岁涉世未深的孩子,碰到那种事会吓得逃走是理所当然的。
宋荣瑾对自己都从未要求过什么,更遑论苛刻他人。
即便后来宋晓查到单舒曾经与策划绑架他的人有过接触,似乎是因为宋荣瑾在外面有了人,单舒暗自策划报复,宋荣瑾得知后,也大度地表示了宽容。
他们当时正在热恋中,至少表面如此,单舒偶然得到那样一个消息,会愤怒到失去理智,宋荣瑾觉得完全可以理解。
处理掉绑架他的那帮人后,宋荣瑾将单舒这件事悄悄压了下去,也亲自问过他,见他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失望之余便就冷了对他的心思。
他自小聪慧,又接受西方思想教育多年,在感情方面比较放得开,那件事并没有在心里郁结多久。
当然,以此为契机,从此他也不再受单舒约束,慢慢起了猎艳的心思,好在他受过高等教育,家教家风都十分严格,除了多分几次手,多找几个男朋友,倒没什么出格举动。
本来,以前在英国男模圈,他就算是玩得比较保守,身边也没怎么缺过人。
后来回国不久碰到单舒,被这孩子吸引,确实有那么几年收敛了些,可惜,单舒没管住他,他也没管住自己——
人本来就是这样,有劣根性。
俗话不是说吗?
男人出轨只有一次和无数次。
虽然宋荣瑾从不认为自己是出轨,但是在对单舒的处理上,始终不够干脆利落。
他以往分手的男朋友,哪有这样拖泥带水的,断了就断了,从来都不会再想念。
彻底推开单舒的手之前,宋荣瑾注意到他手腕上的淤青,突然想,不知道他早上起来有没有再擦一次药,再这么淋下去,肌肤上面的药水都该被雨水冲走了。
没有再看单舒,宋荣瑾转身。
“宋先生!”
单舒对着他的背影凄厉嘶喊,“宋荣瑾,你告诉我,我是不是,永远都等不到了?”
宋荣瑾脚下未做停留,往急诊室走去,身后传来单舒沙哑的呜咽声,最后一声微弱的祈求随着雨声飘来。
“宋先生,你再回头看看我。”
十年啊,他花了十年的青春来爱这个人,等待这个人。
这个人,最后回应给他的却是一个决绝冷酷的背影。
宋荣瑾从始至终没有回头,回到急诊室外面,两个保镖惊讶互相对视一眼,默契地脱下外套递给他,“宋先生,您这样会感冒。”
“要不您先去附近的酒店洗漱换身衣服再过来?我和林森在这里守着。”
宋荣瑾神思恍惚,茫然推开他们的手,扭头,怔怔看着急症室里面躺在病床上满身鲜血已经戴上氧气罩的许晏。
心脏,在不停抽痛,缺氧的眩晕感让他不得不扶住玻璃窗。
也许从未曾察觉,单舒当年背叛他的那件事,其实深深地伤害了他。
他其实从来没有放下过那件事。
否则,这些年,怎么会那么对待他?
几番尝试放下,却屡次失败,将他留在身边,反复折磨着。
也许对单舒来说,这段感情无异一场漫长残酷的刑讯。
身上湿透的衣服很快在脚下流了一摊水,宋荣瑾冷得身体微微发抖,终究无法忍受心里汹涌而起的恐惧和不舍,抓了一把头发,转身飞奔出去。
两个保镖,林森和陈子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跟着他跑出来。
并不需要跑到外面,一眼看到急诊室东南门口一个人都没有。
停下脚步,呆呆看着风雨之中被电子门关闭的大门,紧捏着拳头的手慢慢放开。
保镖林森奇怪看着外面,问了一句:“宋先生,单舒呢?”
记得来医院的时候单舒和宋荣瑾他们是一起进来的。
当时他和陈子两个人,一个人留在车里面清理血迹,一个到大门口去迎接赶过来会诊的专家。
事情完了之后进来,就没看到单舒了。
“走了。”宋荣瑾轻轻地回答,口气虚浮,随后扬起一个莫名的苦笑,“这样也好!”
这个僵局迟早是要打破的。
单舒茫然走在雨中。
这场雨从中午开始,轰轰烈烈下了三个多小时,期间狂风暴雨,雷声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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