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魂女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算了，这一千两您也别赚了，柴房嘛，也可以凑合。”我提高了嗓音，拉着小拾准备随时就走的姿态，小拾有些好笑的看着立马起急的红娘，又看了看被我拉着的手，有种很满意的感觉，这好像是天天主动拉我的手呢，真难得。
“红娘，带他们去。”楼上的人终于按捺不住了，没有露面，只发出了命令，可这就让红娘高兴的不得了，答应着，亲自领着我们两过去，我心里想，看你能忍多久，我就不信你会不好奇我为什么要住那里，今晚我就等着你送上门来。
小拾暗暗给我比划了一个大拇指，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我笑了笑，爽快的掏出来一张一千两的银票给红娘，她开心的走了，还说会命人给我们送来好酒好菜，有钱真是好啊，幸好当初皇甫昊天给我银票的时候我没有装清高不要，否则哪有今天的嚣张？
“天天，你说杨书奇会来吗？”小拾磕着瓜子，睡不着跑到我房间来非要跟我说话，我卧在床上，翘着二郎腿，说：“他不来，那个艳舞也会来，反正总归会有一个来，等着吧。”
“好吧，那我可不可以……”小拾露出谄媚的笑容。
我淡淡的回答：“不可以，回你的房间去，想都别想！”
“哼。”小拾气呼呼的走了，也没有把他制造的垃圾收拾一下。
迷迷糊糊睡着的我被一阵冷风吹醒，来了么，看来，憋不住的不是杨书奇啊。
“大人！”一个好听的女声传来，我坐了起来，看向床下，不远处立着一个白衣的女子，束着简单的发髻，面容姣好却苍白，看来这就是那个名动一时的艳舞了。
“你知道我是谁？”我问道。
“艳舞虽然没有去望乡台，但也听说了大人的名号，自然是认得。”艳舞很恭敬，让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那你找我来，是想好了吗，你应该知道我的规矩。”我淡淡的说。
“嗯，知道，十年为期，大人刚刚得了一个人的魂魄，现在不会交易了，所以我一直没有去找大人，我甚至想过等十年，可是无常大人追捕的越来越严，我快躲不下去了，如今在这里遇见大人，我觉得不只是缘分那么简单，所以我斗胆来见大人，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想放弃。”艳舞认真的说，目光坚定。
“你和杨书奇是什么关系？”
“我和他，是旧情。”





还魂女 第50章 风光
艳舞先出现也在我预料之中，毕竟杨书奇是人，没有万分的把握他是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的，今时不同往日，皇甫冉可是当今皇上皇甫昊天一母同胞的妹妹，他这个驸马的地位也就非同一般了，一言一行都得小心谨慎，纵使他对我的来历多么好奇，也要摸清底细以后才会行动，可艳舞不同，她是女人，又已经死了，无所畏惧，更何况这种不愿意投胎的鬼，都有着眷恋在人世间，她能识趣没一开始就麻烦我已经很聪明了，唉，越是聪明的女子越是命运多舛。
“和我说说吧，看能不能打动我。”我走到桌边，端起茶壶，发现没有水了，顺手放回，却被一双手快速的接过了，“嘿嘿，我去给你倒水。”原来是小拾，这小鬼果然没有乖乖睡觉，一直等着机会现身呢。
“这位……”艳舞欲言又止，我摆摆手说：“没事，当他不存在就好，坐吧。”“谢谢大人。”艳舞很淑女的坐下了，看来进入青楼以前也是个大家闺秀，真是造化弄人啊。
“大人白日里应该也听说了，小女子化名艳舞，曾经是红人馆的头牌，但我却是卖艺不卖身的，所幸我家道中落之前，习得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这才有了和红娘谈判的本钱，像其他和我一起进来的姐妹，她们好多都是贫苦人家出身，就只能……”艳舞不仅聪明，还善良，完了还生得一副好面庞，追逐的公子哥定然不少，不知怎么就看上当时还是贫穷书生的杨书奇了，果然是有点才情的女子都过不了书生这一关么。
“茶来喽，嘿嘿，继续，继续……”小拾抱着茶壶回来了，然后不好意思的笑笑，坐在了我旁边，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相比凑热闹，还是听故事比较打紧。
“不用理他。”我瞪了他一眼，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嗯，水温正好，看来没有因为急着听故事而糊弄我，于是我从心里先原谅了他。
艳舞有趣的看了我俩一眼，继续说：“因为我才艺出众，又不肯屈从哪一位公子，所以就被抬举成了红人馆的头牌，我也因此有了自己的房间，红娘赚了钱，也很开心，就不和我计较得罪人的事，还给我安排了一个丫头伺候我，当时的风光也一度让我差点忘记了身为妓女的羞耻，直到我偶然认识了他。”
“偶然？”我好奇的问。
“嗯，是偶然，记得那一天我本来身体不适待在房中休息，是丫头小翠跑进来跟我说来了一个有趣的人，妓院里什么人没有，一开始我也没有在意，后来小翠说那是个要进京赶考的书生，看到红人馆门外张贴的告示才进来询问的，我这才想起，因为红娘发现许多公子哥偏爱有才情的姑娘，所以她想请一个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的先生教导一下，这样可以赚更多的钱，没想到一个进京赶考的书生会来，看来是走投无路了，于是我就出去看了看，并亲自试探了一下他有没有真才实学，其结果，大人你应该也想到了，是我甘拜下风，并且心生爱慕，还拜托红娘收留他，让他凑够进京的盘缠，红娘很给我面子，就留下他了，而他也很感激我，对我和对其他姑娘是不一样的。”艳舞说到这里，脸颊好像有了些红晕似的，没那么苍白了，鬼也会害羞吗，那小拾为什么不会？我不由自主的看了小拾一眼，后者对于我突然的扫视莫名其妙。
“他对你的不同和你一样吗？”我问道，没想到这个杨书奇也是个性情中人，几番才艺切磋就爱上了身为妓女的艳舞。
“起初我没想到他一个圣贤人会喜欢我这种风尘女子，后来相处多了，我才发现那份情意和我是一样的。可是，我们之间隔着的东西太多了。”艳舞说到这里，那种愁绪又浮出了面庞，可见当初有多么艰难了。
“可你们还是在一起了对不对？”我猜测的没错的话，就是因为这份不被其他人认可的爱导致了艳舞的死，杨书奇的际遇，就是不知道杨书奇在这件事里，充当了什么角色。
“嗯，红娘一开始没发现，我一直以请教先生为由见他，可我们是以礼相待，没有做过出格的事，小翠可以作证的，我从来没有单独和他在一起过，都是当着小翠的面，只是后来，可能是我和他见面次数增多，许多客人点我我都拒绝了，红娘才起了疑心，后来，后来……”艳舞死后会慢慢丧失一些在世的记忆，所幸她时间还不久，但是需要刻意去想，像是想到了什么，她表情突然伤心起来，“我万万没有想到，出卖我的人就是小翠，她把我和先生的事告诉了红娘，因此红娘就赶走了他，还扣了他一半工钱，无论我怎么哀求，红娘都不肯让我再见他，而小翠，也变成了在这段时间名气超过我的芝姻的丫头，或许她们早就有预谋吧，可惜那些对于我已经不重要了，我的心已经都随着他的离开而去了。”
“哦？名气超过你？看来你这丫头小翠从一开始就不是你的人啊，没准儿你结识这个先生都是计谋啊，话说你倒下了，对谁最有利呢，肯定不是红娘吧？”我算是听出来了，什么偶然，都是人为，但这也算是一种天意吧。
“大人是说，有人知道我会喜欢先生这样的人，所以才设计让我认识他吗，那我应该感谢她。”“你是不是傻了？”小拾一口茶差点呛住，我白了他一眼，他才老老实实待着了。
艳舞笑了一下，说：“能遇到他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无论是偶然的缘分，还是人为的设计，都是上天注定的命运，而我感谢命运的安排，虽然我没能和他长相厮守，我也不后悔。”
“真是个傻姑娘，你嘴里的他如今怎么样了你还不知道吧？”我说。
“大人可有他的消息？当初他被赶走，那点工钱远远不够，是我后来拜托一个熟识的姑娘将一封信和我的全部细软带给他的，只不过后来，他却怒气冲冲来红人馆找我，说我戏弄他，欺骗他的感情，我来不及解释他就又被红娘赶走了，那之后我伤心欲绝，食不下咽，后来红娘见我一蹶不振，告诉我如今他已经金榜题名成了状元，我开心的不得了的时候红娘又说他被赐婚为三公主皇甫冉的驸马，我不肯相信，当即吐血晕了过去，醒来以后，我看到他回来找我，说要回家禀告母亲，然后给我赎身，娶我为妻，我等啊等，就等到了现在，大人可知，他人究竟回来没有？”艳舞的记忆已经有了错乱的迹象，当初皇甫曦是因为死后不久就被我还阳，因此保留着记忆，而艳舞不同，她什么时候死的我也不知道，从她的论述中，就出现了矛盾，看来她吐血之后，应该就死了，之后什么杨书奇回来说娶她都是幻想吧。




还魂女 第51章 差错
艳舞是红人馆的头牌，自会招人嫉妒，红娘只关心她的腰包，不会在乎是哪个姑娘赚的，只要能赚钱她就会多给一些好处，这种利益驱使下，就会出现芝姻这种人，跟红娘推举小翠当艳舞的丫头，然后让小翠熟知艳舞的喜好，没有机会便制造机会，既然公子们都喜爱附庸风雅，她就跟红娘建议招先生教导她们诗词歌赋，这样就会更加吸引客人，红娘听了高兴的贴了告示，这不，杨书奇就上门了，根据小翠的描述，芝姻一眼就看中了杨书奇定是艳舞喜欢的类型，于是便有了偶然的邂逅，悲伤的别离，一蹶不振的艳舞，一跃而起的芝姻。
“你口中的他就是杨书奇吧。”我说。
“大人真的认识他？他还好吗，现在又在哪里，他说回来娶我，可我不知为什么成了鬼，他找不到我一定很心急。”艳舞急切的问我。
“我是认识他，我知道的是，他如今是皇甫冉的驸马，当今的礼部大人，名利双收。”我淡淡的说完，看向艳舞，对方的脸上欣喜之余多了份苦涩和悲戚，“他没有来找我，他还是当了驸马，也是，他母亲也不接受我，他又怎么可能给我赎身，娶我为妻呢。”
“你见过他母亲？什么时候？他母亲不是一直都在乡下吗？”我好像又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她究竟承受过多少次的抗拒，到死还这么执着的爱着杨书奇。
“是他母亲来见的我，就在开始考试的时候，那段时间我一直病恹恹的，红娘说有个老太婆找我，我就去见了，她说杨书奇是她儿子，他们杨家就这么一根独苗，不希望我耽误了他的前程，让我以后不要再见他，我跟她说杨公子已经和我分开了，我想见也见不到了，我也不知道他母亲为什么会找到我，总之闹得很不愉快，他母亲后来就走了，就为了告诉我不要妄想嫁进他们杨家，那以后所有红人馆的人都笑我傻，白白了没了清白的身子……”艳舞说到这里哭了起来。
“没了清白？这又是怎么回事？你把清白给杨书奇了！？”我大吃一惊，没想到杨书奇还占了人家这么大的便宜，刚才不是说都以礼相待的么，怎么还是没了清白？
“可能就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误会我吧，以为我是用清白要挟他给我赎身并且娶我的女子。”“你先说说这是怎么发生的，杨书奇不会那么不堪吧？连公主都轻易的爱上了他……”“你闭嘴。”小拾也忍不住说话，果然小鬼说话没轻没重的，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分不清，好好的提什么公主啊。
“公主原来和我一样啊，也是，他那么优秀的一个男人，哪个女子不会喜欢呢。刚才我说过托人带给他一封信和银子吧，那封信的内容就包括我想把自己给他，时间和地点都写的清清楚楚，以前我没有喜欢的人，所以我可以对客人笑，那是为了生存，可我心里已经有了他，对着别人就笑不出来了，我怕红娘会逼我接客，所以我想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他，也不是要挟他什么，而那晚他也去了，虽然我莫名其妙的睡着了，可第二天他留下了贴身的玉佩给我，我就知道昨晚的人是他，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认为是我玩弄他的感情，可惜我也没机会解开这个误会了……”艳舞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还拿出了一个玉佩，很普通很普通，昭示着玉佩的主人的穷困。
“你怎么知道这个玉佩是他的，我看大街上都有卖这种啊，你就凭一块玉佩就认为来的人是他么？”我感到不可思议，这件事听起来疑点也太多了吧，这么重要的事，艳舞让别人带信，还在那晚睡着了，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她就不觉得不对劲吗。
“不会是别人，一定是他，虽然我不清醒，可我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他母亲靠卖艾叶供他读书，所以他身上有艾叶的味道，还有这个玉佩，虽然不是什么稀罕样式，可上面有他亲自刻上去的一首诗，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那是比芝麻还要小的字……”艳舞说完，还拿给我看，坚定的目光让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也是啊，献身这种事，如果无凭无据就说人家献错了对象，那岂不是让人崩溃么。
“真的有哎……”小拾一把抢了过去，睁大他的鬼眼仔细看，果然在玉佩的反面发现了一句诗，写的是“此物最相思”。“嗯，这几个字应该是认识你以后才刻上去的吧？”小拾胸有成竹的说，我也拿过来看了看，的确很隐秘，不细看和细摸根本发现不了，看来杨书奇还是个挺浪漫的人，至于这么不张扬，怕也是不想让他母亲知道吧。
“嗯，他说这块玉佩就代表他，没遇到我之前他的心里是空白的，遇到我以后，就有了相思，这行小字就代表我……所以大人，那晚不可能是别人，一定是他！”艳舞再三强调，可是我除了抱歉还是无法相信这件事会这么简单纯粹，不然杨书奇后来的表现作何解释？
“这行小字的存在只有你们两个人知道吗？”我问道，这件事应该才是解开所有问题的关键。
“嗯，就我们两个人知道。”艳舞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像是没想起来的样子。
“真的只有你们两个人知道？没有别人了？”我不甘心，不论真相是不是更残忍，我都不希望她自欺欺人。
“还有小翠……”艳舞说完，脸色有些绝望，可能事到如今，她再也找不出完美无缺的理由证明那一晚除了杨书奇没有别人了，这件事就是出了差错，而且还会是让人无法接受的差错。
“有没有对你最痴迷，而你一直拒绝的人？”我想到一种可能性。
“有一个，身份比较特殊，每次他点名要我陪，连红娘都不能拒绝，因为拒绝他的后果不是一个红人馆能承担的起的。”艳舞回想起这一段，表情无奈又悲伤，“所幸那个人也不喜欢逼迫，每次找我也没有勉强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可是他毕竟是皇亲国戚，怎么可能……”
“皇亲国戚？怪不得有这么大的面子呢，他是谁？”我说，看来这件事真的越来越复杂了啊。
“他是齐王的长子，南侯世子皇甫梁。”艳舞回答道。
“齐王？皇甫煜的弟弟么？如今皇上都已经换成皇甫昊天了，他一个先皇的弟弟的儿子又有什么势力？”我问道，这个齐王好像一直被压制在南方吧，手上也没有兵权，那他的儿子更没有实权了。
“不错，齐王没有实权，他的儿子虽然被封为世子，可也是个挂名的世子，什么权利也没有，但是就是这样，无论是先皇还是如今的皇上，都不能对他怎么样，至于其中的秘密，我也不知道了。”艳舞说道，而这些也是皇甫梁醉酒和她说的，皇家的事，哪有那么简单。




还魂女 第52章 拒绝
杨书奇终于现身了，只不过他和我说的却是另外一个版本，这一切的误会都在那个晚上，艳舞说的是那一夜她等来了杨书奇幽会，并且献身与他，而杨书奇却说自己那晚等来的是一个勾引他羞辱他的女子，而他也羞愤离去，自此误会丛生，那么那个送信的女子就成了关键，很显然，艳舞写的信被改过了，他们两人去的不是一个地方，毁了艳舞清白的人不是杨书奇，让人羞辱杨书奇的人也不是艳舞，这个人布局如此缜密，做的也着实够狠，而我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皇甫梁，他爱慕艳舞，讨厌杨书奇，最有动机做这些事，只是这毕竟是猜想，没有证据，说服不了任何人，而艳舞又已经死了，更是死无对证。
“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艳舞写给你的信不是你看到的那一封，或者说，已经被人改过了，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因为艳舞说她等到了你，而你却并没有看到她。”我说。
杨书奇很惊讶，他急切的问：“怎么可能，那封信我看了，是舞儿的笔迹，她那晚等到我？可我并没有看见她啊，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人你一定要告诉我！”
“如果我说那一晚，艳舞把自己献给了她等来的杨书奇，你会怎么办，笔迹是可以模仿的。”我平静的说。
“你的意思是，舞儿把清白给了别人？而她以为那个人是我！？”“对的，就是这样，所以你那天对她说的冷酷的话对于她来说不仅理解不了，还是雪上加霜，这也就是为什么她能执着的等着你的消息，却在听到你成为驸马之后吐血而死了。”我闭上眼睛，仿佛感受到了那份悲伤和绝望，“她一定已经撑不下去了，没有人给她希望，所有人都在逼迫她离开你，而她依旧苦苦坚持着等你，等你高中，等你回来给她赎身，等你实现你说的娶她，却等来了你娶了别人的结局，连你都在逼她离开，她该怎么支撑下去？”
杨书奇的眼睛湿润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如今，他的泪水最起码还能抵过一些艳舞所受到的折磨，有些痛苦身体可以承受，也有时间愈合，可作用在心灵上的痛，却没有期限愈合，正是这些日复一日的伤痛才是艳舞真正的死因，可惜你看不到这个男人为你哭，我相信他的内心深处还有你，至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他是真的爱你，只不过造化弄人。
“天天，你不要伤心，以后我不会像他那么傻，我生生世世都不会轻易误会你，离开你的。”小拾沉默了许久，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让正在感同身受的我吃了一惊，呆呆的看着他认真的双眼，他说的声音不大，我刚好可以听见，实在想不到他突然说出这么动心的话来，果然小鬼跟谈情说爱的大人混多了也会学坏了么？
“你跟着起什么哄？”好久我才反应过来，“天天我不是起哄，唉，说也不如做，以后你就知道我有多好了。”小拾无可奈何的一叹。
“这句说的对，说不如做，以后少惹我生气就行。”我习惯性的想摸摸他的头，却被他躲开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以后不许你摸头了，那样我觉得自己总是比你小……”小拾竟然直接起身走了，让我尴尬起来，什么嘛，人小鬼大。
“大人，可不可以，让我见舞儿一面，我想，想见她……”杨书奇的神情变得异常平静，可谁又知道这平静的外表下，内心是否也如此呢。
“这件事对我来说并不难，可必须有个前提，就是她愿意见你。”我对他说，虽然这个前提是我自己加的，而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说，我不是艳舞，我怎么会替她做决定的？好奇怪。
“好吧，谢谢大人，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如果舞儿来找你，请帮我问一下她有什么需要，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杨书奇告辞离开了。
不多一会儿，小拾就端着美味的早餐进来了，他的脸上有点红红的，我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就让我吃。
“你知道的，这些食物对我来说都是一个味道，快说你刚才去哪里了，脸怎么红了？”我的好奇心又开始发作了。
“都说了没什么了，可能是刚才走的太快，你尝尝吧，我保证这个和你以前吃的不一样。”小拾漫不经心的说。
我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狐疑的拿起了一个包子，没有什么期待的咬了一口，一股浓浓的香气顿时充斥了我整个口腔，这是……我目不转睛的看着手里的包子，“是肉味，这是肉味吗……”
“对的，你尝到了吧，这才是肉包子真正的味道。”小拾看起来特别高兴，比起我本人，他的兴奋程度有些夸张了。
“可是，我以前明明吃不出来味道的，怎么我现在也有味觉了吗，好奇怪，咦，你又是怎么知道的？”经历过皇甫曦的事情，我有了感情，如今遇到艳舞的事，我又突然有了味觉，这一点一点的变化，让我越来越接近一个正常的人，可是这些连我自己都不清楚，小拾又是怎么知道的。
小拾对于我的疑问好像也不意外，他两手一摊，得意的说：“我猜的啊，凡是都有规律嘛，既然皇甫曦能让你有了人的七情六欲，那艳舞的出现一定也会让你得到点什么，别的我看不出来，只有用肉包子试一下喽，没想到还让我猜对了，我厉害吧。”这种说辞只能让我相信一半，可是纠结这种事不是我的风格，相比之下，品尝美食才是我最有动力做的事，我拉起小拾，直奔街上，“别废话了，走，我们去吃好吃的。”“哎，你可不能乱吃啊……”小拾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因为我根本不听，回想老娘一百多年来的寂寞无聊，为了配合做人，吃饭真是味同嚼蜡，这好不容易有了味觉，还不大吃一顿，都对不起我兜里的银子，而我这一天下来，也有了贪吃的报应，就是我从下午回来到天黑，一直在拉肚子，真是的，这下又不能吃了。
“大人这是怎么了？”艳舞果然又来了，只不过看到的是虚弱的躺在床上的我，还有一旁进进出出忙着伺候我的小拾。
“还能怎么了，贪吃呗，说也不听。”小拾一开始数落我，就被我瞪了回去，他便不再说了。
“对了，杨书奇今天来找我了，他说想见你一面，你想见他吗？”我支撑着身子坐起来，靠在了床边。
“他来了？他要见我，书奇知道我在……”艳舞显然没想到杨书奇会想要见她，她以为他已经把她忘了。
“他知道，而且他也知道你们的误会是怎么回事了，也就是说，经过他所说，我敢肯定，你的清白没有给他，而是给了别人……”我小心翼翼的说，如果不告诉她这件事，就算见面也是尴尬，还不如让她明白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