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宠妃(替嫁后夫君篡位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归去闲人
嬷嬷听得倒吸凉气,脸色也有点变了,“强塞来的王妃,拿去充个数也就算了,怎就真的……”
“你当美人计是说着玩的?”老太妃沉眉,“这种事宁可错杀,不可错放。”
当初赐婚时,武氏和谢珽怎么说的?
娶过来当摆设放着,打消皇家猜忌就行,不会真当自家人。
如今呢?还不是言行不一。
凡事都讲求个防患于未然,尤其事关王府的,但凡有一丝一毫的苗头都得早早摁住!
老太妃既拿定了主意,这日听说阿嫣又的乘了青帷马车独自出门去了那座客栈,便亲自动身,到书房去寻才刚从城外回来的谢珽。
第25章 完蛋 媳妇好像生气了。
谢珽此刻刚脱去盔甲, 换了身秋裳。
他已经在演武场待了十来天,白日里亲自检看场中比试,到了夜里则挑几位武将和都尉到营帐里, 说些细节。
如是十日, 从未暂歇。
前天傍晚最后一场演武结束,各处都尉军士们各自回折冲府, 他又逗留了一天,处置些军中琐事。
连日奔忙, 到底有些疲累。
他躺进书案后的圈椅里, 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 将脑袋彻底放空时, 鼻端忽然嗅到一股陌生的清凉香气。味道闻着还不错,清爽得很, 像是能够提神醒脑。
谢珽诧然睁眼,看到案头多了个香囊。
墨色锦缎做成的香囊,流苏也是同色, 上头未见绣纹,外形酷似菱角, 挂在檀木笔架上还挺合适。
周嬷嬷操劳诸事未必有这闲心, 难道是阿嫣做了让她挂在这儿的?
谢珽饶有兴致, 取在掌中细看。
门外忽然响起了周嬷嬷恭敬的声音, “殿下, 照月堂的太妃来了, 说是有要是商议。”
祖母?她来做什么?
谢珽忙站起身了迎出去, 就见冬日暖阳下,老太妃拄着手杖,由嬷嬷搀扶着徐徐走来, 一身麝香褐的轻裘,头上暖帽金簪,威容毕露。见着他,也不似从前般慈爱含笑,只肃着张脸道:“这会儿手头没要紧着急的事吧?”
“祖母有何吩咐?”谢珽恭敬拱手。
老太妃将他浑身上下打量过,见衣衫腰带都是新换了干净的,便道:“既然已经换衣裳,那正好,这就同我再出府一趟,去见一个人,不会耽误你多少功夫。”她的语气绝非商量,而似焦急命令,脸上神情也颇冷沉,似出了什么要紧的事。
谢珽神色微动,“祖母是要见谁?”
“去了你就知道。”老太妃原就想抓个现行,不肯多拖延半刻,见谢珽尾指上吊着个新做的香囊,分明是出自女子之手,一猜便知是春波苑里楚氏的手笔,心头愈发不快,将手杖重重一顿,道:“忘了你父亲的事吗!咱们府里,怕是又要出京城的奸细了。”
这话说得太重,谢珽脸色微变。
当年老王爷谢衮战死沙场,朝廷宣扬的是为国捐躯,不慎被困后力不能敌。唯有谢家人心里清楚,当初谢衮并非孤身冒进,也安排了极妥当的粮草人马支援。万无一失的事情,本可凭从天而降的奇兵挫尽敌方精锐,早些结束战事,却因军将叛变,落得孤立无援,力战而死。
而那个叛军之将,便是京城来的奸细一力策反。事后严刑拷打逼问奸细,才知是皇帝怕谢家如日中天,精兵强将危及皇权,且边境已被谢家守得固若金汤,料想不会出大岔子,便生出斩去群龙之首,防患于未然的心思。
谢珽当时就想杀入京城,为父报仇,后被武氏死命劝住,觉得那不是最好的时机,须等情势于谢家有利了,方可举兵一击而中。
这一笔血仇,暗暗刻在谢家每个人心上。
对京城的奸细亦深恶痛绝。
近日正逢演武,四方宾客受邀往来,谢珽固然命城防众人留心细查出入人等,但鱼龙混杂时难保真的没出纰漏。且祖母素来在照月堂中享福,今日这般郑重肃然,想必是有了些蛛丝马迹的凭据,才亲自来外书房给他提醒。
见她急赶着出门,谢珽不好掉以轻心,加之祖母年迈,做孙儿的总不能丢着不管,遂带了典军徐曜在侧,同老太妃一道出府。
马车迅速驶过长街,停在客栈跟前。
老太妃掀帘,见客栈门口哄孩子的妇人冲她轻轻颔首,知道阿嫣还在里面没走,时机或许正好。遂沉眉肃容,拄拐下了马车,带着谢珽直奔二楼,在一处客舍门前驻足。
……
客舍里,阿嫣尚不知外头的动静。
她这会儿心绪甚好。
昨日傍晚,她收到了徐太傅的书信,整整六张信笺,上头俱是太傅亲笔。信里说两人的书信俱已收到,徐秉均心志坚决,着实出乎他所料。先前屡屡阻拦,是怕少年心性不定,从军是为尝个新鲜,而今看来,孙儿是当真有此志向。既如此,家中也不会阻拦,让阿嫣转致书信给徐秉均,叮嘱他万事小心,从军后切不可轻率大意。
阿嫣瞧他准了,自是欢喜。
今日遂乘了她的青帷小马车来到客栈,将书信转交给徐秉均,又叮嘱了许多话,让他知道战场凶险,务必勤练技艺,绝不冒进。
徐秉均尽数应了。
此刻,桌上一溜摆开,干燥洁净的纸包里装了各色药材,俱已打理干净。
徐秉均取药材在手,挨个告诉她怎么用。
——这是阿嫣同他讨的偏方。
秋尽冬来,嫁进谢家这么些日子,待她最好的非婆母武氏莫属,阿嫣自然也最留心婆母的事。魏州气候比京城湿润,武氏早年也曾练习过弓马骑射,这些年操劳内外诸事,冬日严寒天气也不得清闲,腿上竟落了个寒湿之症,每逢阴雨天气便隐隐作痛。
武氏正当盛年,没太放在心上,也懒得每日喝药调理。
阿嫣却知道这毛病马虎不得。
徐家老夫人也有这病,年轻时疏于调理,上了年纪后遭了不少的罪,因是常年积弊,治起来也麻烦。所幸后来得遇良医,给了个药膏的方子,用着倒有奇效。
阿嫣瞧着婆母的病,难免想起这药方。
好在徐秉均素来博闻强识,在府里时也颇孝敬长辈,还曾亲自帮着调制药膏,如今让他按方子抓药,自是手到擒来。
如今药材俱备,徐秉均挨个交代清楚,阿嫣怕记错了,就着玉露研的磨慢慢写在纸上。
屋外,谢珽瞧着紧掩的门扇,心里有些迟疑。
他觉得这不像是奸细会选的地方。
这些年统辖兵马,坐镇一方,军中斥候往来,刺探着敌国的军情密报,麾下眼线如织,将京城和各处节度使的动向悉数报来。他既坐在河东至高无上的位子,对刺探消息的手段也算了如指掌。这客栈虽身处闹市,固然易于掩人耳目,是换消息的好地方,但这屋子墙壁厚而不隔音,门窗的镂格又极易让人戳破窥探,实在不够稳妥。
会不会是祖母弄错了?
谢珽耳力极佳,正想听听里头的动静再做决断,就见祖母伸手,一把推开门扇,脸上笼着怒气,道:“自己看吧!”
哐啷一声,并未反锁的屋门霎时洞开。
屋里三人惊而抬头,齐齐望出。
谢珽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僵住。
宽敞洁净的屋舍,因冬日天寒门窗紧闭,颇有点昏暗。他的妻子阿嫣手执兔毫,正躬身写字,旁边站着个极清隽的少年郎,锦衣玉冠,眉清目秀,就站在阿嫣旁边弯腰看她写字。
替嫁宠妃(替嫁后夫君篡位了) 第25节
虽说两人中间隔了一尺之遥,不至于暧昧,但这一幕入目,谢珽脑袋里还是嗡的一声。
那清秀少年是谁?
怎会跟阿嫣单独在一起,还那样亲近?而他,竟对此毫不知情!
谢珽明知两人只是空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甚至没打算过得长久,但这个念头窜起时,还是有一股浓浓的酸意自心底窜起,令他胸口都闷闷的有些犯堵,脸上神情亦迅速变了。
旁边老太妃见状,闷在胸前许久的那口气,似终于舒畅了些。
而阿嫣……她很懵。
因着徐秉均不欲沾亲带故的跟王府扯上关系,她念着少年骄傲,从未泄露过身份,也没跟谁提起此事。毕竟婚事是强赐的,两家并非真的秦晋之好,先前楚安送嫁过来时处境都十分尴尬,她实在没必要将徐家弟弟扯进来,令他徒生尴尬。
这件事除了卢嬷嬷和玉露等人,连婆母都不知情,谢珽怎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且旁边还站着老太妃。
阿嫣愣愣看着门口的男人,一时间没回过味来。
倒是徐秉均面露不悦,皱眉道:“你谁啊?进屋前先敲门,连这点礼数都不懂的吗!”他呵斥完,见谢珽浑身威冷,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阿嫣,脸上神色也不太对劲,心中一凛,下意识跨前两步,挡在阿嫣前面,道:“做什么盯着她看,快出去!”
少年未经历练,比起沙场征伐、铁腕纵横的谢珽,气势实在逊色太多,但伸开双臂挡在身前的姿态,却令阿嫣心中骤暖。
相较之下,老太妃的姿态实在来者不善,甚至有些破门而入兴师问罪的架势。
阿嫣又不傻,猜出来意后顿生不悦。
“这位是名闻四海的汾阳王殿下,重权在握的河东节度使,那位是王府里的老太妃,身份都极尊贵。”她挪开目光,不去看谢珽青白交加的脸色,只向徐秉均道:“你先拜见两位贵人,免得失了礼数,遭人诟病。”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迥异往常。
徐秉均暗自诧异,虽不喜那两人横冲直撞的做派,却还是听话地拱手,“草民徐秉均,拜见王爷,拜见太妃。”
说罢,忽又想起什么,忍不住回头,向阿嫣低声道:“这位莫不是姐夫?”
“不得无礼。叫殿下。”
阿嫣心里存着气,微抬目光觑向谢珽,语气恭敬而生疏,“不知殿下忽然驾临,是为何事。”
姿态镇定之极,眸底暗藏不豫。
谢珽原先还揣测横生,因那亲近的一幕而暗自泛酸,听得徐秉均声音极低的“姐夫”二字,便似被一瓢水当头浇下,冲得他霎时清醒。他瞧着小姑娘负气微怒的神色,心里咯噔一声,脸上亦罕见地露出尴尬。
误会闹得太离谱,她好像生气了!
第26章 打脸 这章别错过就对了=w=
客舍的氛围有片刻尴尬。
老太妃原本以为门扇推开之后, 里头两人被抓了现行,多少会惊慌失措,哪料阿嫣竟面不改色, 并无半分慌乱?
她倒没躲赖, 在谢珽开口之前,沉声道:“是我带他来的。”说着话, 将目光径直落向少年清秀的脸,“你姓徐?”
“徐秉均。”
“来魏州做什么?”
“投军。”
“既是投军, 躲在客栈作甚?”
“我爱在哪儿就在哪儿, 花银子找个落脚的地方罢了, 全凭我乐意, 太妃管得这么宽?”徐秉均又不是傻子,焉能感觉不出对方的态度?
他虽懂事听话, 却也是脾气正倔的顽劣少年,满京城游走时几乎没在谁手里吃过亏。祖父享太傅尊位,祖母是一品诰命, 还差点被选为太子伴读,太妃的分量在他眼里着实没高到哪儿去, 这话呛得也毫不留情。
老太妃尊荣一生, 何曾被这般顶撞过?
她勃然变色, 怒道:“放肆!”
“怎么, 太妃还想仗势压人?我一没偷, 二没抢, 三没杀人放火, 规规矩矩的一介草民,住的地方被人无礼强闯了,难道还要陪着笑脸请进去, 三跪九叩的捧上茶水?”徐秉均的语气不算恶劣,然而言辞锋锐,半点也不退让,听在老太妃耳中,简直句句拨火,气得脸色铁青。
阿嫣到底没敢让他太撒野。
毕竟谢珽在呢,哪怕她占着理,真气坏了人家的祖母,这位王爷可不是吃素的,到时候老太妃称病起来,反而麻烦。
遂见好就收,轻咳了声,“不许无礼。”
而后,又朝老太妃施了个礼,“这位是徐秉均,京城里徐太傅的孙儿,背着家人偷跑出来从军的。孙媳与徐家素来交厚,怕他怕出岔子才安顿在这里。他是个直爽的性子,说话也口无遮拦的,小小年纪不懂事,还望祖母勿怪。”
老太妃闻言,沉目冷笑了声。
“既是京中旧交,何不安顿在王府?”她抬步进了屋,将各处打量过,徐徐道:“客栈终究只是寄住的地方,你将他藏在此处,往常若来探望,未免不便。我方才瞧见外头的马车是个不起眼的,连王府的徽记也没挂,是怕让人瞧见?”
说话间,那双老而毒辣的眼睛紧紧盯住阿嫣,似欲从她脸上寻出破绽。
阿嫣静静迎视,不闪不避。
“孙媳初来乍到,尚未学透王府的礼仪,怕打着王府的招牌,又学不来祖母这般强闯直入的威势,平白堕了府里的威风,没敢忙着挂徽记。”她忍住翻个白眼的冲动,话中暗含讥讽。
老太妃险些被她噎住。
阿嫣抢在她开口前又将目光挪向谢珽,“听祖母这话,似是疑心我在做见不得人的事。殿下以为,我们是在做什么?”
素来清澈的美眸,在此时藏了薄怒。
谢珽撞上她沉静的目光,察觉出其中的不悦挑衅,脸上竟自有点狼狈。
他跟过来时并不知祖母要带他见谁,只是看她肃然提及父亲的死,没敢掉以轻心。加之祖母年迈,他不放心老人家独自去府外见奸细,才陪着过来一探究竟。
谁知屋门推开,里头竟是阿嫣?
而今看来,这分明是场误会。
从这客栈的窗墙,到一推即开的门扇,再到阿嫣和徐秉均的反应,每一点都可击碎怀疑。他只是不明白,祖母为何会如此笃定,仿佛手握铁证,言之凿凿。
事已至此,局面不宜闹得更僵。
谢珽觑着阿嫣,踱步徐徐靠近,“来之前,我并不知里面是谁,推门之举确实过于失礼。这位徐小公子是你……弟弟?”
“两府世交,情同姐弟。”
阿嫣惜字如金,面上薄怒未消。
时下风气并无男女大妨之说,尤其是世交的同辈人,关着门谈论诗文、商讨事情,只要别闹到出格,都是寻常。以她跟徐秉均的交情,谁都挑不出刺。
谢珽自然也挑不出什么。
他只是瞧着徐秉均清秀的脸,脑海里冒出个不合时宜的念头——这两人年纪相若,瞧着交情又深,倒似青梅竹马。
难怪少年那样维护她。
谢珽胸口闷闷的,觉得自家媳妇被旁人护在身后的情形有点碍眼,不自觉挪到阿嫣身侧,瞥见桌上的簪花小楷和药材时,心中愈发洞彻,遂向阿嫣道:“对不住,看来是场误会。这些药材是除湿寒的?”
“给母亲寻的偏方,对湿寒有用。”
阿嫣负气的神情颇为冷淡,说出的话却令谢珽心头一暖。
武氏腿上的湿寒之症他确实听嬷嬷提过,也曾叮嘱郎中帮着调养。只是他们兄弟三个各自忙于琐事,并未亲手为母亲服劳,反倒是初来乍到的阿嫣将事情放在了心上,做得这般细致。
谢珽汗颜之余,冷硬的脸上亦浮起柔色。
老太妃瞧在眼里,暗自咬牙。
按她的预想,楚氏既那般鬼祟行事,偷偷摸摸的瞒着人,被她和谢珽当场撞破后多少会惊慌失措。以谢珽的洞察目光,只消楚氏有稍许异常,定能察觉出来,届时她旁敲侧击,趁势追击下去,哪怕不至于立时定罪,至少能令谢珽起疑警惕,防微杜渐。
这在她看来,是十拿九稳的。
哪料楚氏竟如此从容?
屋中情形与她所料想的大相径庭,三言两语后,谢珽又骤然转了态度,这般情形下,她固然有楚氏鬼祟行事的凭据,却并无楚氏做奸细甚或偷人的铁证,深究下去反而会落入下乘。
老太妃没能一棒子敲定此事,满心遗憾失望,就有点偃旗息鼓的意思。遂默不作声转身向外,打算大事化小,另寻时机。
阿嫣哪能让她轻易离开?
……
自打嫁进谢家,阿嫣便颇随分从时。
毕竟形势比人强,她虽有王妃之名,实则在魏州孤身无依。碰上谢珽这种铁石心肠的夫君,平素也须小心翼翼,更不敢指望有谁撑腰。就像是落单的鹿落在狼群的地盘,能守着春波苑的清静已是难得,自不会徒生事端。
但人生在世,总不能事事退让。
譬如今日,不论老太妃是听了谁的挑唆,既闹出这样难堪的场面,分明是没打算给她留情面。她在谢家的身份原就尴尬,这种捕风捉影的事若不断了歪斜风气,往后还不知有多少麻烦。
还不如从一开头就狠狠敲回去。
见老太妃似欲离去,阿嫣忽而抬步上前。
“不论今日是否误会,祖母既兴师动众的来了,又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想必是早有怀疑。不管祖母是如何怀疑我的,今日既闹出这般阵仗,与其含糊过去,不如查个清楚,也免得日后惦记,劳心费神。”
语毕施礼,堪堪拦住去路。
老太妃先遭顶撞,又大失所望,被她这样一说,脸上难看得几乎能开染坊。
旁边徐秉均原以为阿嫣奉旨嫁来魏州,即便孤身在外不似京城如意,到底有王妃诰命护身,不会太受委屈,谁知会碰上眼前这出?
他原就极护着两位姐姐,瞧见老太妃颐指气使的样子,愈发来气,也赶过去拦在了面前。
“先是推门强闯,后又审贼似的问我和楚姐姐,太妃好大的气派!楚姐姐是皇上赐婚嫁过来的,又不是求着要进你谢家的门。你们也应了旨意,礼部做主三媒六聘,娶来做正经王妃。这般随意揣测,就是汾阳王府的做派?”
“楚姐姐虽孤身在此,这世上既有公道礼法,就绝不能任人揉捏。”
“今日这事,两位还是给个交代吧!”
老太妃闻言大怒,举手杖重重顿地,“黄口竖子,撒野撒到魏州来了!”
话音未落,就被谢珽打断——
“祖母!”他健步上前,扶住老太妃的胳膊,“消息往来间难免差错,既有误会,应兼听而明。徐小公子远道而来,不妨安顿在府里,喝杯茶说清误会。”
说着话,指上加重力道,意似提醒。锦衣衬得眉目端贵,他眼底的柔色也已收敛,代之以惯常的冷肃,意有所指地瞥了眼门口。
老太妃剩下的怒斥噎在喉咙。
她当然清楚谢珽的意思。
客栈地处闹市,街上人来人往,倘若闹出太大的动静,于王府的颜面无益。她方才气昏了头,盛怒斥责时险些忘了身在何处。
便只僵着声音道:“那就回府细说。”
言毕,沉眉怒目的走了。
替嫁宠妃(替嫁后夫君篡位了) 第26节
阿嫣仍未多瞧谢珽,回身跟玉露、徐秉均一道将药材迅速收起,而后拎在手里出了客栈。
外头冬阳和暖,柳丝枯淡随风。
阿嫣来时穿了件鸳鸯锦的轻软斗篷,不浓不淡的红黄交织成锦,帽兜上出了薄薄的一圈柔软风毛,被日头照着,衬得脸颊格外白腻秀致。她走得有点快,斗篷摇曳,蝴蝶金钗上流苏微晃。
见谢珽在青帷马车旁驻足,伸了手臂过来,似是要扶,她瞧都没瞧,只拽住铜环扶手,提裙踩凳进了车厢。
谢珽手里落空,不由抬目瞧她。
阿嫣轻飘飘瞥了他一眼,只低声道:“这车厢实在逼仄,怕是委屈了殿下。且徐家弟弟并无马匹,无端被我牵累走这一趟,总不能靠两条腿过去。”
“都骑马吧。”
谢珽说着,朝几步外的侍卫比个手势,那侍卫会意,忙向徐秉均拱手道:“公子若不嫌弃,请乘这匹马。”
徐秉均朝阿嫣递个眼神,示意她放心,而后道了谢翻身上马。
谢珽亦乘马而归。
临行前,随行的徐曜快步上前,附耳同他说了几句。谢珽听了不由皱眉,让他将客栈掌柜请到府里以备问话,别太声张。
……
回府的路上,徐秉均愤愤不平。
谢珽夹动马腹赶到最前面,挑开了老太妃那辆华盖车的侧帘。
老太妃横他一眼,“你进来,我有话说。”
恰好,谢珽也有话说。
他催马贴近,伸脚踩住车辕,一个旋身就钻了进去。车厢宽敞,铺得厚软奢华,他坐在最外侧,道:“祖母还不信?”
“自然不信!”
老太妃将先前查的那些消息尽数说了,又道:“我原是怕你不信,才亲自跑这趟,想让你当场瞧清楚。楚氏今日应变镇定,我也不好说什么,但你心里总得有数。”
谢珽闻言,不由皱眉道:“仅凭这点就横生怀疑,祖母此举未免轻率。”
“是你昏了头!那徐风眠是什么人,皇帝的太傅,那些臭毛病都是他教的。这小子在京城里荣华富贵,放着清福不享,无缘无故就跑来魏州从军?还不是想窥探内情。”
谢珽闻言,几乎想扶额。
得知徐秉均的身份之后,他便让徐曜去寻掌柜询问详情,那小子的身份举动没半点可疑之处。徐家虽是太傅,却是因书画精绝才得两代皇帝赏识,朝政上全然不及吉甫。
皇帝纵要安插眼线,陪嫁的仆妇丫鬟,乃至车夫马奴,管事庄头,哪个都能传递消息且不引人注意,何必派那么个炮仗似的毛头小子。
这件事委实是老太妃草木皆兵。
方才不便说的话,此刻尽可详细道出。以谢珽治军掌政、统御眼线的条理,说话少了顾忌,每一条摆出,皆足以辩驳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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