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宠妃(替嫁后夫君篡位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归去闲人
这般摸黑赶路,正合诚王胃口。
经了徐元杰的事情,他便清楚的意识到,谢珽回京时队伍瞧着简单,实则有不少人手藏在京城,与他里应外合,否则很难将痕迹磨灭干净。这次偷袭若想得手,自然要多派些精锐过去,务必重创谢珽一次,方能泄他心头之恨。
诚王坐在别苑,只觉十拿九稳。
等了大半个时辰,那边过来亮起得手报信的烟花。
他再不迟疑,立时催马而去。
然后就掉进了谢珽精心布下的陷阱。
他在砸向后颈的重击里昏迷过去,醒来时脑袋酸疼,浑身捆缚,被羁押在这幽闭的石室里不辨天日。那会儿身边只有两个侍卫守着,毫不避讳的说了谢珽的名号,引他大怒斥骂。
直到力气都快耗尽,才见谢珽好整以暇地走进来,与谢巍坐在他面前的圈椅里。
趾高气扬的皇子,霎时沦为阶下之囚。
谢珽瞧他终于认命了,沉眉起身。
他随手拿了柄小刀,挑个腿上差不多的地方,随手刺下。养尊处优的诚王何曾受过这般疼痛?立时睁圆了双目呜呜挣扎起来,疼痛惊恐之下,没过片刻,额头几乎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样的人,实在很容易审问。
谢珽摆弄着小刀,任凭中间小槽里泅泅蜿蜒出血迹,沉声道:“没人会来救你,即便死在这地方,也不会有人知道。我问,你答,若慢了片刻,再添几柄刀。你这身板,应该能撑上几个日夜。”
毫无感情的语气,不含半点威压怒气。
跟他在宫里的端贵恭敬更是迥异。
却因此刻的森冷石室,幽红火光,让人想起关于他的那些骇人传闻。譬如杀人如麻、尸山血海、铁石心肠、斩尽杀绝、冷酷残忍……
诚王看着火光下冷峻的脸,意识到谢珽会怎样虐待他后,吓得心胆俱寒。
第79章 提醒 心头骤然凌乱,夹杂欣喜与紧张。……
审问死士有些麻烦, 但要审问未经半分磋磨的皇子,实在不算太难。
谢珽两回跟峥嵘岭的人交手,将他们身上的徽记令牌搜罗了个遍, 此刻直奔核心, 让侍卫将那一串东西掏出来,在诚王面前晃了晃, 道:“认得吗?”
“不……”
诚王那个不字还没吐出来,眼底的掩饰意图却已落入谢珽眼中, 他毫不迟疑的伸手按住刀柄, 将其压得更深。
他痛得呼嚎, 被朱九眼疾手快的堵住。
谢珽唇角浮起讽笑, 轻蔑而阴冷。
朱九随手取了枚细长的针,在诚王指尖比划, “奉劝你一句,抵赖、撒谎、兜圈子,都只会自讨苦吃。刑部那种小把戏过于仁慈, 你或许不知魏州的手段,死士进来都只求速死, 招得干干净净, 至于你——”他瞄准穴位, 猛地将长针刺入, 痛得诚王疯狂挣扎。
他按住肩膀, 明明手段毒辣, 声音却近乎温柔, “对你,我已很客气了。”
“莫非是想将刑具都尝一遍?”
“怎么说都是个皇子,若体无完肤的送回京城, 可实在不好看。”
朱九说着话,又给谢珽递了柄小刀。
诚王何曾见过这架势,剧痛之下满目惊恐,脸上血色褪尽。见谢珽摸着刀柄,又要动手,忙道:“认识,认识!”他原就不是能受刑的人,更不似谢珽久经沙场,无数次死里逃生。挨了这两下之后,求生的本能盖过一切,对后面的问题几乎再无隐瞒。
从何时搭上线,到如何将那边派来的人手藏在京城,作为绝地反杀的盾牌,悉数吐露。
凡此种种,皆与河东牵系。
谢珽的脸色愈来愈沉,到后来近乎阴鸷。
“魏州那边是谁与你勾结?”
侍卫拿剑柄挑起下颚,诚王被迫与谢珽对视,撞上那双深渊寒冰般的眼睛时,阴冷沉厉的威压如黑云罩得人喘不过气。他的脸色已然灰败至极,就连眼神都有些木然——
“谢砺。”
意料之中的答案,经由诚王的口落入耳中时,终还是如重锤砸在心上。
谢珽回头,看到三叔亦面露惊愕。
他奉命进京时,只知道谢珽有要事相商,却不知究竟是为何事。不过比起谢砺的居功自傲,谢巍原就是闲云野鹤的性子,亦因庶出的身份少有贪图。谢珽既是承命袭爵,且文韬武略皆远超同侪,他自然听其号令,没说二话就赶来了。
谁知道,竟会听到这样一番对答?
满心诧异在听到二哥的名字时尽数化为震惊,他遽然站起身,死死的盯住诚王。
很显然,对方并未扯谎。
谢巍早就知道二哥仗着赫赫战功,对大哥留下的孤儿寡母稍有点微词,甚至在先前的赏梅宴上言语相逼。但他一直以为,那只是府宅里的龃龉而已,但凡勋贵之家,兄弟子侄之间难免有争斗之心,概莫能外。只要对外拧成一条心,便无伤大雅。
谁知谢砺竟会勾结诚王?
这朝廷、这皇家,可是害死大哥的凶手啊!
谢巍简直不敢置信,好半晌,他才看向了谢珽,“所以元夕那回……”
“是他。”谢珽沉声,神情有点复杂。
叔侄间的猜忌,在谢瑁服毒自戕的时候就已埋下,此刻得以印证,他很快就接受了。只将视线压向诚王,问道:“许了什么好处?”
“他护我周全,助我夺嫡。”
“你呢?”
“若有一日汾阳王之衔易主,我在朝廷为他使力,将爵位给他。”
石室里忽然陷入安静,只有火光静照。
最后,是谢珽嗤笑了一声。
“可惜我二叔本事有限,既搬不走我这绊脚石,又挑中你当助力,眼光实在不行。知道我为何盯上你,连番激怒么?”他抬一条腿踩在捆缚诚王的木板上,目露轻蔑,“徐元杰的死,你都探到了风声,吉甫自然知情。他隐而不发,无非以命换命,想借我的手除去劲敌。”
“不过如今,我反悔了。”
谢珽取了旁边的粗布,擦去手上的血迹,示意朱九收去刑具。
这般做派,分明是不打算索命了。
诚王灰败的脸上重新覆了血色,心神稍松之余,揣测随之生起,“我途中遇袭,是吉甫在暗处帮忙?”
替嫁宠妃(替嫁后夫君篡位了) 第102节
谢珽回过身,不置是否。
诚王才经历过极度的惊惧与痛楚,将真话尽数吐露后,好容易捡回性命,在这间与世隔绝的石室里,下意识有点相信此刻的言语。他又觉得哪里不对劲,追问道:“你为何要杀徐元杰?”
谢珽回过头,半个字都没说,只留下个讳莫如深的眼神,而后推门离去。
诚王相信与否并不重要。
反正两句话的事罢了,若能祸水东引,栽到吉甫的头上自然最好,若是不能也无所谓。
脸皮已然撕破,若朝廷有能耐追究,凭着他擅自调兵横扫陇右、宫宴上袭击皇子的罪名,便可兴兵问罪。若没能耐,便是诚王回去抱着永徽帝的腿哭诉今日遭遇,狗皇帝气得七窍生烟,也没本事追到魏州来算账。
皇权既已倾塌,则只凭本事说话。
谢砺的险恶居心已是昭然,剩下的事情里,最要紧的是岭南节度使魏津。
……
石室之外秋高气爽。
谢珽撑开袍袖,任由瑟瑟秋风灌入衣领脖颈,驱散方才的满心阴鸷。
三叔谢巍跟在他的身后,跨出门槛时,轻轻吐了口气,忍不住抬头望向湛蓝高远的天际——那里碧空澄澈,流云聚散,不掺任何杂色,更没有藏在人心里的波谲云诡。
他看着谢珽的背影,心里有点复杂。
论理,他是庶出的叔叔,谢砺才是血缘上最亲近的那个。年少的时候,谢砺与谢衮也曾意气风发,如同今日的谢珽与谢琤,唯有手足之情牵系,彼此爱护扶持。谁知这么多年走过来,谢砺终究是生了异心。
所有的证据环环相扣,诚王之言无需怀疑。
元夕夜的那场刺杀震惊王府,是谢瑁担了罪责,在家祠里服毒自尽。或许谢瑁至死都不知道,他能寻到峥嵘岭的刺客,将那些此刻安然无恙的引入城中,背后是谢砺在推波助澜。甚至谢瑁年幼时,仆妇哄骗挑唆的那些话……
谢巍但凡深想,便觉心惊。
被至亲的人谋害性命,这感觉总归是极差的。
他寻不出合适的言辞宽慰,只伸手在谢珽肩上拍了拍,“河东军将自有刚烈血性,最不屑狗苟蝇营。哪怕是跟二哥交情最深的裴缇,也瞧不上卖主求荣之辈。公道自在人心,他这样违抗大哥的遗训,谁都不会姑息。”
“多谢三叔。”
谢巍笑了笑,“你既袭了爵位,河东和王府的前程就都压在你肩上,这几年的功勋苦劳,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当时大哥骤去,大嫂和你属实不易。如今既有隐患,自当早些除去,若要我做些什么,只管招呼。”
两人虽分属叔侄,年岁相差其实不到十岁,谢珽年幼时,也没少跟着正当少年的谢巍调皮。
如今三叔清正爽飒,终归令人欣慰。
谢珽拱手,神情间添了几许敬重,“毕竟是家宅内斗的事,只要三叔不生疑虑,行事便能容易许多。捉捕诚王的动静不小,未必不会有人摸过来。我会绕路诱走那些尾巴,阿嫣那边,还望三叔稍加照拂。”
“放心。”谢巍颔首答应。
……
商量既毕,谢珽先行动身离开。
谢巍则换回来时的剑客打扮,藏入山中,待夜里安静些了,才策马离开。疾驰昼夜,追上阿嫣的车马后,也未现身露面,只不近不远的跟着,算是帮陈越压阵。
谢珽这边七弯八绕,亦顺利脱逃。
踏进梁勋的地界之后,京畿那些尾巴就再也无力滋扰,谢珽寻了处小客栈栖身,安顿之后的事。
徐元杰被查出底细,无异于京城里埋藏最深的大鱼浮出水面,他所吐露的关乎吉甫的众多秘密,比满京城眼线暗里查探许久还管用。那些东西都是吉甫的斑斑罪行,未必能撼动朝堂根基,此刻谢珽更感兴趣的,却是岭南节度使魏津。
此人草蛇灰线,那么早便有了撺掇皇位之心,走了徐元杰这么一颗绝妙的棋,也算城府极深。
若无恩怨,谢珽也能敬他几分。
可惜魏津居心叵测,借着徐元杰的手,挑唆吉甫生事,撺掇着永徽帝夺走了谢衮的性命。
这就不能忍了!
随行的人里,陆恪和徐曜都是王府的左膀右臂,不宜随意调动。莫俦却是在京城潜伏很久,极擅掩饰伪装、刺探消息的。这回为免谢珽出岔子,他一路护送到宣武地界,谢珽索性免了他回京的麻烦,让他留半数人手在京城,盯着朝堂动静即刻。
至于莫俦,则带人折道南下。
“徐元杰死后消息必会传回岭南。”谢珽坐在桌边,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随意勾勒,“京城里那些人,算上皇帝、吉甫和几个皇子,没人知道徐元杰背后的主子。诚王纵然知道徐元杰死于我手,也不知该把消息给谁。这空隙里,正可借机行事。”
莫俦立时猜出意图,“栽给吉甫?”
“吉甫素有狡诈阴险之名,从前虽蒙在鼓里,算徐元杰侥幸。这次吉甫拉拢河东,徐元杰背着他大肆抹黑,吉甫顺蔓摸瓜揪出这个叛徒,也在情理之中。他被欺瞒利用十几年,盛怒之下杀了徐元杰,有何不可?”
“京城那边,将魏津在南边的那些动作透露给吉甫,于咱们有益无害。”
谢珽说罢,抬眸看向陆恪。
陆恪会心而笑,“吉甫盘踞朝堂多年,被人这般利用玩弄,得知后必定大怒,哪怕不敢声张,必定也咽不下这口气。而至于魏津,尾巴都被人拽了出来,难免自危,想再如从前那般藏在暗处借剑杀人就很难了。”
“他以后的路,不进则退。”
这样的推演与谢珽全然相同。
他点了点头,蘸水的手指又指往别处,“魏津躲在暗处,想借流民打进京城,他坐收渔利。一旦流民事败,吉甫便可会调转矛头,去找岭南算账。即便吉甫忍得住,魏津身边总有急功近利的,老底都被掀了,岂会坐以待毙?”
莫俦闻言,有点猜到他的打算,只是不敢确信,迟疑道:“王爷的意思是……”
“逼他称帝自立。”
谢珽的脸上,渐渐笼了肃色,“流民之乱皆因他而起,这样的靶子,怎能不竖起来?”
比起河东的不敬和威胁,魏津这回搅出的祸事与谋逆毫无二致。若朝廷计较,魏津无路可退,只能举兵而起。若朝廷无力清算,则可见其庸碌无能之极。魏津这局布了十来年,参与其中的人垂涎天下已久,即便魏津想按兵不动,旁人难道都能忍得住?
一旦火苗烧起来,被情势裹挟着前行,便是骑虎难下。昔日魏津想在朝堂和河东之间煽起的那把火,可数倍奉还于岭南。而这口子一开,许多事便可顺理成章了。
谢珽并不怕率先起兵。
但若能让狗皇帝和魏津那狗贼先交锋,何乐而不为?
莫俦领会其意,当即悄然南下。
谢珽则照常赶路,渐渐追上阿嫣的队伍。
……
此时的阿嫣,已经进了河东地界。
既到了谢珽的地盘,途中安危便无需忧虑,陈越虽仍绷着精神不敢有半分懈怠,玉露和玉泉却比先前轻松了许多。
唯有阿嫣,脸上渐添愁色。
想到王府里潜藏的暗涌,她多少有点头疼。
这日傍晚在官驿下榻,无需再如从前般隐瞒身份,王府的名头亮出来,阿嫣自是被安顿在最好的屋舍,由陈越带人在屋外把守。前来接应的人亦分队巡逻,将这处小小的院落看护周密。
阿嫣用过饭后歇了会儿,先去沐浴。
这一路虽风平浪静,因天下情势渐乱,宣武地界亦有盗匪横行,她心里始终有根弦绷着,晚间亦睡得极轻,饮食起居一切从简。此刻浴桶里香汤暖热,她散发坐进去,任凭热水蔓延过肩,只觉浑身筋骨为之一松。
桶沿上搭了段柔软丝绸,遮住水中风光。
玉露跪坐在后,帮她轻揉双鬓。
氤氲的雾气弥散开,如瀑青丝拖曳在外,阿嫣阖眼养神,片刻后忽而开口道:“方才陈典军说,王爷今晚会到?”
“是这么说的。”
玉露单独取了盆水为她沐发,香膏抹上去时,淡淡的香气散开,她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开口道:“有件事情,奴婢怕王妃路上担忧,一直都没说。如今王爷既要来了,合该说出来,好让王妃心里有数。”
“什么?”阿嫣有点困。
玉露手上顿了顿,低声道:“离开别苑之前,王妃送司公子走的那会儿,王爷其实已经来了,只是没露面。”
话音未落,阿嫣猛地睁开眼睛。
笼来的睡意霎时惊飞,她顾不得满头湿漉,扭脸诧然道:“你可瞧清了?”
“当时奴婢站在亭外,看到王爷从荷池那边过来的。那院里的格局王妃都知道,过了荷池就只能奔屋子里来,没旁的地方可去。他又没再原路回去,除非翻.墙去隔壁院子,不然定得到凉亭附近。”
“那是什么时候?”
“在奴婢去拿笔墨之前,有一阵子了。”
阿嫣闻言,心头猛的一跳。
徐家那座别苑是何格局,她闭着眼睛都能画出草木亭台。荷池那边并无太多遮挡,她当时侧坐着没留意,玉露既瞧见了,定不会认错。以玉露的性子,既瞧见谢珽回来,定不会视若无睹,她说没瞧见谢珽沿荷池回去,必是看准了。
那么,谢珽为何没露面?
下意识的,阿嫣想起了王府小院的那回。
谢珽不会闲得没事翻.墙,他的耳力又那样好,想必是听见了什么,才会驻足不前,等司裕走了才露面。
她和司裕之间,自是坦坦荡荡,无需避忌。
种种交情,谢珽也都清楚。
但她当时和司裕说的话……阿嫣想起司裕的那两个问题,只觉头皮一麻。
从前她存有和离之心,特地花了小心思让谢珽听到那番言辞。然而时移世易,此刻得知谢珽可能听到了她含糊不明的回答,心底里不知怎的竟有点紧张。
那句“不知道”是出自真心,她确乎不敢作保会不会长久留在王府。
但落在谢珽耳中,难保他会怎样想。
尤其是他明明早就到了,却始终没露面,直到司裕离开、她回屋之后,他才进了屋说要早点离开。
阿嫣记得彼时谢珽的神情,端稳而疲惫,并无半分异常。是他没听到,还是听到后暂且敛藏,没在她跟前表露?
她捏不太准。
心里万千念头闪过,阿嫣呆呆将玉露看了片刻,最后又转过头,照旧靠在浴桶上。
“我知道了。”她闭上眼睛。
迟疑的、畏惧的、担忧的,最终都要面对,卢嬷嬷总说夫妻间要磨合,有话不可闷在心里太久,独自胡思乱想有害无益。回到魏州后虎狼互伺,何去何从终究得拿定主意,让谢珽听见这些未必全然是坏事。
她也很想知道,能不能为了他孤注一掷。
阿嫣深吸了口气,竭力平复心跳。
待沐浴毕,将头发擦得半干,便换了件海棠红的寝衣,先将被褥铺好。又寻了谢珽待会要换的寝衣和明日的衣裳,叠好了放在床头。而后,取了纸笺随意描画故地重温的山水楼台,在桌边等他赶来。
夜色渐渐深了,烛台上蜡泪高堆。
玉泉怕她画晚了腹饿,去安排夜宵小食,玉露则陪在旁边研墨说话。
亥时已然过半,人语初定。
客舍之外,忽然传来男人熟悉的声音,夹杂陈越拜见时的禀报之声。旋即,陆恪、徐曜等人的声音亦陆续传来,甚至有小别后的笑语调侃,显然这一趟安然无恙,十分顺利。
替嫁宠妃(替嫁后夫君篡位了) 第103节
阿嫣笔头微顿,抬头循声望过去时,心头骤然凌乱,夹杂欣喜与紧张。
第80章 坦诚 【修】说到底,他在怕她离开。……
屋门外, 谢珽风尘仆仆。
其实前日傍晚时他就快追上阿嫣的队伍了。不过毕竟是在梁勋的地盘,谢珽担心又遇到上回那样棘手的刺杀,无端让阿嫣涉险, 愣是忍着没靠近。临近峥嵘岭时, 又绕道过去瞧了一眼,待拍马赶来, 便已是如今的夜深人静。
官驿里灯火通明,陈越拱手禀报近况。
谢珽身姿端然, 听得阿嫣住处所在, 目光便朝她的屋舍瞟了过去。
阁楼廊檐间灯彩高悬, 随风轻摇。
原本紧掩的窗扇不知何时掀开了缝隙, 纱窗上投了道窈窕的影子,她悄悄躲在窗后没露面, 只从缝隙里窥看。
可惜被烛光投影出卖了。
谢珽压住唇角的笑。
那晚无意间听到她跟司裕的对话时,他的心里确曾失落。这几日间,他除了甩脱追兵赶往河东, 骑马驰过广袤河山,心境开阔明朗时, 渐渐却就想开了。
两人成婚至今, 算来也只一年余。
且先头的数月之间, 他那态度摆得实在冷硬, 能令她生出和离退却之心, 足见造孽不少。
他征伐陇右得胜归来时, 小姑娘只划出尾指上的些许地方给他, 只有一丢丢喜欢而已。如今夫妻间日益亲密,她的性子虽洒脱娇憨,却也谨慎沉着, 能为他生出摇摆之心,不再执意离去,已是难得的了,焉能求之太急?
这样自我安慰着,谢珽胸口的堵闷通畅了不少。
这一路追得也算马蹄轻疾。
此刻瞧见屋中烛光,他再也没心思听陈越絮叨,遂抬手打断,“既无要事,晚点再说。这一路赶得辛苦,明日在此休整,后日启程回魏州。”说罢,拿过徐曜提着的木箱,健步登楼直奔客舍。
还未走到门口,玉露已奉命出屋。
见着他,忙让在旁边恭敬施礼,待谢珽抬步进去,极有眼色的掩门悄然退下。
屋中阿嫣掩上了窗扇,拢着被夜风吹乱的青丝,笑吟吟望向他,“夫君可算赶上来了。夜色已深,用过饭了么?”
“用过了。”谢珽淡声。
目光落到她身上时,却微微一顿。
时近中秋,夜里渐添寒凉,她今晚挑的寝衣颇为娇艳,衬得肌肤格外白皙。裁剪亦极为用心,将微耸的胸脯勾勒得分明。细腰拿了丝带轻束,与平素的宽松截然不同,而腰肢往下,柔滑的绸缎贴在臀侧,勾勒出极美的弧线,亦显得双腿修长,纤袅多姿。
徐徐走来时,只觉玲珑有致。
最妙的是那领口,几与抹胸平齐,绸缎随着盈盈峰峦垂落,走到跟前时视线稍垂,便可窥见里头的温软雪色。
烛光旖旖,她含笑过来为他宽衣,唇上涂了稍许娇嫩口脂,眸底似藏有水波。
谢珽的喉结滚了滚。
立时觉出今晚的阿嫣稍有不同。
这趟去京城,虽是回门,其实掺杂了许多公事要办。先是途中危机四伏,后因做客别家不好放肆,她选的寝衣都是中规中矩的。而此刻,这寝衣虽也没刻意外露,却因柔滑贴身,穿在她身上格外勾人。
谢珽眸色稍深,不自觉揽住她腰肢。
阿嫣任由他摩挲,垂首宽衣解带,“夫君路上劳累,先沐浴吧,热水都是齐备的。待会出来,刚好赶上夜宵。”甜软柔和的语调,与寻常并无二致。
落在谢珽耳中,却有别样温柔。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