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假正经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嘤嘤糖
他忽然捂住头,眼中显露出一丝清明,但这清明随即便被更浓烈的红色淹没。
“宫主!”季锦衣匆匆赶来时,见到的便是这幅景象。
自她七岁成为悯天宫主的唯一一个不会武功的内侍后,她从未见过悯天宫主如此可怖的一面。
庄臻微微侧头,冰冷道,“你也要阻拦我?”
季锦衣双腿一屈,“宫主!大小姐出事了!”
嗜血之气稍稍退却,悯天宫主扶额踉跄了一步,“你……你说什么?”
季锦衣道,“大小姐忽然发起热来,半晌降不下去。”
什么楚谣假侍女,什么荷包,此时都被他通通抛到脑后,他挥退季锦衣,径直向无涯宫去。
重谣随着应千雪走进一处瓦舍,若不是亲眼所见,他实在难以想象富丽堂皇的悯天山上竟会有一处如世外桃源般与世隔绝的小院落。
“惊呆了吧?”应千雪得意道,“你得感谢我带你过来,知道吗?”
他将将说完,迎面便撞上一个脸上有一道刀疤的黑衣男子,那男子笑了一声,迅速抱了他一下,“你这么说把杏神前辈置于何地。”
话音刚落,内室中传来一声冷哼,“他眼里几时有我这个老祖宗?”
应千雪白了那男子一眼,大声对屋中的杏神前辈道,“老祖宗就你话多,在我二弟面前就不能给我点面子?”
杏神前辈不语,内室中却走出一位半拥狐裘的美人来。
美人脚步轻盈,神色凉薄,撩开帘子时,重谣分明看见他耳下隐藏在发丝中一点澄明的蓝光。
美人仔细瞧了瞧他,“一月将至,想必你却不需要这解药了。”他素白的手中,握着一个翠色的瓷瓶。
重谣虽不知他所言何意,却并不妨碍他一把抢过这瓷瓶儿。
他嬉皮笑脸道,“自然是需要的。这位公子,我们可曾在哪见过?”
齐怀菘冷冷一瞥,“在下齐怀菘。”他心中不虞,不知是因这人轻佻的模样,还是因这人竟也将他忘了。他摸了摸长鞭,罢了,许久不见,不宜见血。
重谣不知自己与危险擦肩而过,笑的十分憨傻。
“久仰久仰,在下……”
内侍中适时传来一声轻咳,重谣便止了话,“杏神前辈。”
杏神前辈终于从内室中走出,重谣细细看去,竟觉他比之前所见苍老了几分。
杏神前辈感应到他的目光,微微笑道,“哎,人老了。”
应千雪忽然道,“你治了那丫头这么多年,竟没告诉我她是悯天山的人。”
杏神前辈道,“瞧你这话说的咋这么酸,我们做大夫的呢,还要会守住病人的秘密啊。”
应千雪撇嘴,那黑衣男人道,“重谣没事就好。”
重谣自己站在离美人最近的地方,露出一种你们谈的东西跟我有关但我一点儿都不关心的表情。
应千雪见他那表情就手痒。
杏神前辈在他动手之前道,“悯天宫主此时应该被季锦衣叫走了,他这时关心簌簌,腾不开手对付你们,要走赶紧的。”
应千雪道,“老祖宗,你实话告诉我,你用什么方法救的那小姑娘。”
杏神前辈道,“半身内力。”
几人大惊,应千雪急地拉住他的袖子,“不行!我不同意!走,我们马上离开这儿!”
杏神前辈不屑道,“不过半身内力,有什么用不掉的。”
应千雪还想再说,杏神前辈忽然一巴掌拍在他脑后,这姿势,怎么看怎么都跟应千雪用《女戒》拍糖水的姿势一模一样。
应千雪:……行吧我闭嘴。
重谣:“……”
重谣问道,“前辈,您一个人在这……”
他话没说完,杏神前辈便是威胁一瞥,他看了一眼哀怨的应千雪,决定闭嘴。
杏神前辈嫌弃道,“我不走,是因为悯天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们就不同了,谁知道你们待在这会给悯天带来什么麻烦?”
黑衣男人抽了抽嘴角,干脆利落地拱手道,“前辈保重。”
杏神前辈安然道,“去吧去吧。还记得我带你们去的密道吧?”
黑衣男人道,“前辈放心。”
杏神前辈摆了摆手,不放心地看了应千雪一眼,“走吧走吧。”
庄主假正经 第二十四章 不靠谱的境界
应千雪神色复杂地回看了一眼,杏神身着一身红袍,遥遥地站在茅屋前,见他回头,马上露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他回过头来,正巧容寒尽已带着三人走到密道前。
“这密道只出不进,里面机关重重,你们跟着我走,千万不要回头。”
“嗯。”应千雪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密道掩藏在一个布满苔藓,长满了藤蔓的一个洞口之中。
应千雪忽然出声,“这些苔藓都是有毒的,你们将这个抹在身上。”他说完摸出三个黑漆漆的小包,分发给三人。
三人分别抹了,应千雪道,“我走前面吧,这些机关诡术……呵,还是我们这些邪魔外道厉害些。”说这话时,他微微仰头,目光下斜,仔细瞧还隐隐翻了个白眼,正是一副不屑的样子。
齐怀菘事不关己,他是不识路的,只需要跟在应千雪或者容寒尽后面走就行了,至于应千雪针对的是谁……他瞥了一眼容寒尽,容寒尽心里自然清楚的很。
容寒尽讪讪道,“你身子不好,还是我走前面吧。”
虽说这密道先前已经走过一次,但他却不敢拿应千雪来开玩笑,万一,他是说万一,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呢。
密道潮湿,重谣功力尚未恢复,便小心翼翼地跟在容寒尽身后,慢慢地便落在了后面。
他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窸窣的声音。
什么?
不待他多想,齐怀菘的手便横过他的腰,声音清清冷冷,“别回头。”
有种人就是轴,让他别干啥他偏要干啥。
显然重谣便是这种人。
他一听别回头,第一反应就是回头看。
“谣谣。”
竟是一个穿着杏色褂子的瘦弱女人。
“娘……”
他那一声娘还未完全叫出来便断在了喉中。
齐怀菘冷漠地将他打晕了。
四人继续前行。
“容寒尽,容少侠,堂堂的武林下任盟主,竟跟我这邪魔外道厮混在一起。”
容寒尽无奈道,“什么下任盟主,什么邪魔外道,小雪,你胡说些什么。”
应千雪轻轻哼了一声,容寒尽脚下不停,“血月教横行霸道,欺男霸女,滥杀无辜,做尽了伤天害理的事情,那确实是邪魔外道,小雪,你尽早跟他们断绝来往!”
应千雪底气不足道,“傅悬月是我拜把子的大哥,你死了这条心吧。”
容寒尽停下来,应千雪催促道,“你做什么,停下来干嘛?”
容寒尽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应千雪没出声,若是他是容寒尽,此时恐怕已经拔出刀了。
但他毕竟不是容寒尽本人,容寒尽并没有拔刀,他微微转身。
应千雪一惊,“容寒尽!”
密道狭窄且布有诡术,无论是谁,眼力有多好,转身以后都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看见自己内心中最想念的人。
重谣看见的是个女人。
容寒尽看见的却是个男人。
应千雪没有把握像齐怀菘打晕重谣一样打晕容寒尽,于是他只能倒退,“容寒尽!你干嘛!”
容寒尽充耳不闻,他只能看见眼前的人,眼角泛红,目露春意。
往前走和往后走是两条路。
齐怀菘只见前面的人说了两句话,便忽然不见了,他心里咯噔一声,完了。
庄主假正经 第二十五章 密室(一)
容寒尽和应千雪不见了?
齐怀菘停下脚步,疑惑道,“容兄?”四周毫无反应,他再次唤了几声,依然是无人应答。
他面无表情地思索了片刻,他怀中抱着重谣,慢慢地觉得心定了下来,先走走看吧,也许他们就在前面。
前面没有分岔路口,想来只有一条路,一直走应该没错。
他暗暗祈祷着千万不要有分岔路口。
但命运之神却似乎并未听到他的心声。
黑黢黢的山岩旁延伸出两条深不见底的暗道,似两个黑黢黢的无神却诡异的眼眶。
齐怀菘驻足,他凝眉看去,两条暗道都没有新添的足迹,容寒尽与那应千雪想必并未来过此处。
他微微阖眼,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
随即义无反顾的选了左边那条。
走过约有一里,便出现一簇微弱的烛光,齐怀菘脚下一顿,他循着烛光摸去,却看见一方密室。
油烛被嵌在墙上,油烛的对面是一个床榻,床榻贴近了墙角。一方铺满尘埃的小案离床不远,书籍散乱地堆积在上面,最上面还有一本将将翻开,椅子呈拉开状,似乎主人有事暂时走开一般。
那烛光似乎感应到有人,忽然微微一跳,烛光大盛。
齐怀菘草木皆兵,不敢松懈,他手腕一翻,数十枚金叶子便不轻不重地拍在地上,恰是一个前进的方向,密室毫无反应。
约有一盏茶的功夫,齐怀菘再次翻转手腕,又是数十枚金叶子零落地拍在密室之中,或墙上,或桌子上。
依然毫无反应。
齐怀菘循着金叶子的轨迹走到床榻前,那被子整整齐齐折叠在一起,也如小案一般积满了灰尘。
齐怀菘拧眉,在将被子掀开将人放在塌上和将人一直抱着之间犹豫了一瞬,最终抱着重谣来到了案前。
被翻开的那本书上字迹斑驳,隐隐能看见如之子于归,宜室宜家般的话语。
原本是本诗经。
他无意翻开那堆散乱的书籍,随意瞥了一眼便抛在脑后。
怀中抱着一个人终归是不方便。
但若让他齐怀菘,一个养尊处优的堂堂贵公子来叫醒一个被他自己打晕的人……
齐怀菘抗拒且克制道,“重谣。”
重谣双眼紧闭,毫无要醒的征兆。
齐怀菘又唤了两声,“醒醒,重谣。”
梦中重谣只看见一个俊朗非凡的中年人穿着白袍,站在一个飞檐斗拱的屋檐上,他微微侧头,看见自己躲在门后。那人眼神复杂,似有怨怼。
“师父……”
齐怀菘耐着性子,见重谣似乎极不安稳,便皱着眉住嘴了。
他心中疑虑,听说关十楼的杀手个个神出鬼没,杀人于无形,为何他所遇见的这两位出自关十楼的却都如此不靠谱?
重谣只觉自己唤了一声师父,那白衣人眼中的怨怼之色霎时退却,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慈爱,“小谣,为何还未取那齐折月首级?”
银光一闪,竟是一条锐利的长鞭直直打过来,重谣一惊,忽然醒来。
齐怀菘见他醒来,道,“容兄和应千雪不见了。”
重谣仍在惊惧之中,他愣愣地看着齐怀菘,“为何打我?”
齐怀菘皱了皱眉,打?想来他二人认识这几月,只有最开始在除月山庄和齐怀玉墓前打过他,确实伤的不轻。
“我……”
重谣忽然推开齐怀菘,他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梦里,在密室中走了几个来回,方清醒过来。
庄主假正经 第二十六章 密室(二)
他的印象停留在黑黢黢的密道之中,没想到乍然醒来竟到了一个密室,身旁只剩下这个美人,且他方才犯了迷糊,竟将这位美人粗暴地推开,重谣心中悔恨不已,但眼下正事要紧,不容他多想,“美人……”
齐怀菘烦躁地打断他,“齐怀菘!”
“齐公子,我那位兄长……他们去了何方?”
齐怀菘仍有些烦躁,“齐公子”三字听起来格外刺耳,他定下心神,“你晕过去不久,他们二人便忽然不见了,我……不识路,便一直走,直到发现了这个密室。”
重谣看了看地上的金叶子,齐怀菘道,“……我担心这密室有诈。”
重谣抽了抽嘴角,他绕着密室走了一圈,忽然将耳朵贴在墙上,片刻,他对齐怀菘道,“我听见了有人在呻吟。”那声音还有些耳熟。
齐怀菘眼睛一亮,“这密室定有机关!”
应千雪扯过衣袍,费力地将容寒尽踹开,拉扯到了身后的伤口,他脸一白,愤恨地盯着容寒尽,却不知他此时发丝凌乱,脸颊微红,嗔怒的样子更惹人遐想。
容寒尽移开目光,“……此地不宜久留,我背……我抱着你……”
应千雪叱道,“住口!”
容寒尽上前点了他的穴道,“你安分点,我们出去再说。”
应千雪气的牙痒。
重谣揭开被子,嫌弃地扬开灰尘,敲了敲床板,实心。
他失望地丢开被子,一屁股坐在床上。
“莫非是我们多想了?”他看着同样灰头土脸的齐怀菘。
齐怀菘拧眉,“还有哪里……”
重谣道,“除了顶上,都找遍……”他眼睛一亮,齐怀菘会意,只见他脚下一动,便牢牢地攀在墙壁之上。
重谣细细看去,原来他以飞镖为媒,方能攀在墙上。
“好主意!”
齐怀菘费力地敲了敲屋顶,听声音空荡,便知内有乾坤。
他费力地摸了几块石板,未找到任何线索,“这上面的确是空的。”
“既然找不到机关在哪,那我们索性破墙而出,左右不过一死。”
齐怀菘道,“你站过来。”
重谣应言走到他身后,齐怀菘身子一动,只听轰的一声,屋顶应声而碎,齐怀菘躲避未及,摔到了地上,碎石齑粉劈头盖脸砸了一身。
重谣赶紧扶起他,掸去他头上的灰尘,“齐公子!”
齐怀菘掩鼻咳了两声,“无碍。我们先上去罢。”
重谣看着上面繁华的屋顶犯了难。
齐怀菘眉心一皱,他额角被划了一道,此时渗了几滴血,衬着他灰白的脸色,尤为狼狈。
他搂着重谣,借墙发力,生生跳到了上面。
一座华丽的巨大棺椁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两人眼前,这密室之上,竟是一个墓室!
重谣愕然。
这里怎会有墓室?
重谣压不住心中的好奇心,他刚一抬脚便被齐怀菘喝止。
“小心有诈!”
重谣马上收脚,齐怀菘冷冷看了他一眼,“这墓室华丽非凡,墓主人恐非常人,你我贸然上来,已是犯了大忌,切不可再恣意行事。”他说的十分大气凛然,就在重谣接受良心的谴责时,忽然见他洒了一地的金叶子。
墓中长明灯将他们脚下的金叶子映地熠熠生辉,重谣嘴角一抽,有钱真好,金叶子都能随便撒。
庄主假正经 第二十七章 墓室
事实证明齐怀菘的谨慎并非没有道理,就在重谣瞠目结舌的档口,一股劲风从他们头上掠过,齐怀菘眼疾手快,迅速按下重谣的脑袋。
只见那棺椁之前,数只利箭泛着冷光深入地面。
两人静默片刻,随即齐怀菘一抖衣袖,竟又洒下一波金叶子,这次覆盖面积竟比前几次加起来还要多。
重谣扯了扯他的衣袖,齐怀菘向他投去询问的眼神,只听重谣问道,“齐公子,你到底带了多少金叶子?”
齐怀菘认真的思索了片刻,谦虚道,“再撒两三次便没了。”
除月山庄家底丰厚,自然是不会在乎这区区小事。
重谣正要感叹,墓室之中的烛光忽然全部熄灭,就连那密室之中的烛光也渐渐暗淡下去。
重谣背后一阵战栗,他本能喝道,“小心!”
齐怀菘闻声而动,他蓦然闪开,恰好一股腥臭的气息迎面扑来。他手指一动,忽然犹豫了一瞬。就在这一瞬间,那东西黏稠的尾部狠狠扫中他的背部,将他摔在地上,齐怀菘右手自腰间一拂,赫然是他惯用的那条玄铁长鞭。
那物迎面而来,他迅速避开那腥臭的气息,恼怒的声音在墓室之中格外清晰,“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一甩玄铁鞭,鞭身仿佛拥有了自己的意识,竟翻转着冒出许多倒刺,令人望之生畏。
重谣功力尚未恢复,不敢贸然上去帮忙,他大声道,“齐公子小心!这怪物或许畏光,我去点灯!”
黑暗之中,两道模糊的影子上下翻飞,那物硬生生吃了齐怀菘的两鞭子,竟也未发出丝毫声响,它似乎知晓齐怀菘难缠,忽然扭头冲重谣而去。
重谣本想趁他们缠斗之时点燃蜡烛,却不料那物突然发难,他背靠石墙,已是来不及躲开,本以为大祸临头,没想到腥臭之气大盛,那怪物竟扭头而去,重谣迅速点燃蜡烛,
他刚一回头,便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
那怪物竟有两个水缸一样大,虽长得像蛇,却长有如鸡一般的前爪。它身上长满了毒瘤,浑身是脓,它的尾长六尺有余,此时它的一只爪子抬起,另一只爪子将齐怀菘摁在地上,齐怀菘的玄铁鞭落在离不远处,随着烛光越盛,那怪物渐渐行动缓慢起来,最后竟一动不动如雕像般凝固了。
重谣早在它行动缓慢时便跑过去掰开它的爪子将齐怀菘扯了出来。
齐怀菘奄奄一息地躺在重谣怀中,他的头发散了,浑身脏乱,哪里还有刚开始的高岭之花的样子。
重谣拍着他的脸,不停地唤道,“齐公子!”他心里又是愧疚又是心痛,觉得自己拖了齐怀菘的后腿,恨不得马上恢复武功。
齐怀菘歪头吐出一口血,他微微坐起来,喘息道,“无事。”他费力地捡起玄铁鞭,目光移向那不动的怪物,微微眯起眼睛,此时两人方才仔细打量起这墓室来。
这墓室除却中间一座华丽异常的棺椁,四周也如平常墓室一般刻满了彩色的浮雕。有女子分娩的,孩子长大成人的,有迎亲的,也有送葬的,想必都与这墓主人的生平有关。
齐怀菘忽然将手中玄铁鞭塞在重谣手中,“你去毁了那怪物。”他语调平平仿佛像在说今晚吃鸡一样平常。
那玄铁鞭分量极重,重谣功力尚未恢复,仅仅握着便有些吃力,更遑论去毁掉那有两个水缸一样大的怪物。
齐怀菘见他神色,便知自己高估了他,只得道,“那怪物身子大,脖子却细,你扭断它的脖子即可。”
重谣依言,拖着玄铁银鞭费力地勒断了那怪物的脖子。
齐怀菘收了鞭子,也不嫌那玄铁沾了那怪物身上的脓血,“你我若是想要出去,恐怕得知道这墓主人是谁。”
重谣道,“我们阴差阳错落在这里,不知这墓室是真是假,哪有墓室下面是密室的道理。”
齐怀菘扬起下巴,目光投向棺椁,意味明显。
重谣道,“……这扒人棺材的事……”他的话在齐怀菘冰冷的目光下渐渐失声。
齐怀菘将身上狐裘丢给他,“这墓室先有暗箭,后有怪物,以防别的意外,你穿上我的狐裘披风,切莫用手接触棺椁。”
他方才与那怪物一番缠斗,身上狐裘早已破烂不堪,此时丢给重谣,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重谣道,“多谢。”
这棺椁虽然华丽,却并未钉死,重谣轻而易举便将棺盖挪开,露出里面红色的棺木。
重谣正要摸到棺木,他忽然心一痛,痛得他弯下腰来。
齐怀菘问道,“怎么了?”
重谣脸色煞白,“这棺材似乎有毒。”
齐怀菘连忙点他胸口两处大穴,喂他吃下两粒解毒丹,“你稍歇片刻。”他看向棺椁之中,红色的棺木似乎与棺椁一般并未钉死。
他挑起眉毛,玄铁鞭再次握在手中,轻轻一挥,那棺盖便碎成块。
庄主假正经 第二十八章 误伤
他用的力道不多不少,刚好将那棺盖打烂,却不损里面一丝一毫。
重谣惊讶于他的破坏力,却对他的行为颇有不满,齐怀菘瞥了他一眼,眼中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着四个字:妇人之仁。
齐怀菘看向棺内,眼中浮现出一丝诧异。
那棺中人身着华服,面容安详,只是自脖子以下皆为白骨,唯有头颅安好无缺,但这并不足以令他感到诧异,他瞥了眼重谣,棺中人为何会与重谣长得如此相似?
重谣见他脸色诧异,不由也往棺中一看。
重谣瞧着这棺中人,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种熟悉感,这人怎么跟我长得这么像?重谣仔细看去,竟发现那棺中人腰间坠着一个荷包。
“这荷包怎会在这?”他伸手去摘。
齐怀菘啪地一声将他手打开,冷道,“什么东西都敢碰,嫌命太长?”
重谣连忙哎了一声,只见他手背上斜着一道新鲜的口子,竟是被齐怀菘的鞭子不小心划了一道,渗出鲜红的血珠来。
齐怀菘本无意伤他,见状连忙从怀中摸出个瓷瓶儿,别扭道,“……对不住,这是金疮药。”他收起玄铁鞭,以防再不小心伤到重谣。
重谣甩了甩手,笑道,“没事。”
齐怀菘道,“方才这鞭子粘了那怪物脓血,你本已中毒……”他顿了下,“……你抹上这金疮药。”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那破碎的棺盖,伸出手去。
重谣喝道,“有毒别碰!”
齐怀菘若无其事地捡起一个碎块,“此物无毒。你也没中毒。”他摘了那荷包递给重谣,“你方才想拿这个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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