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起起
袁之芝一听,忙坐起身来,一脸震惊的问道:“俊儿?俊儿出什么事儿了?”
秀梅咽了口口水,一口气说道:“刚刚奴婢看见爷抱着一身血的俊少爷进了东苑,什么事儿奴婢不知道,可是,可是,俊少爷身上满是血迹,动也不动的被爷抱着!”
袁之芝听完后,心中一惊,俊儿好端端的怎么会满身的血迹呢。忙唤丫头们给自己换了件衣裳,带着秀玉和秀梅两个人往东苑行去。
萧园东苑的厅里已经站满了人,大太太是与袁之芝一起到达的东苑门口。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都一脸的焦急。东苑的西厢里,大夫已经在为俊儿诊脉,王氏坐在床边一边抹泪一脸的担心,陈永持站在屋子中间,眼神凝重的盯着大夫,屋子里虽然挤满了人,却鸦雀无声,都在急切地等待大夫的诊断。
大夫诊完脉,又看了看俊儿的腿,一段一段得用手触摸,当按到伤处的时候,床上已经昏迷的俊儿还发出轻微的呻吟声。
大夫站起身来,对陈永持拱了拱手道::“四爷,小少爷除了左腿其他的伤倒是不重,也未伤到脑子。只是这左腿上的伤却十分的严重,恕在下无能,小少爷这腿上的伤若是在下医治,恐怕无十分的把握。这腿即使是保住,恐怕也要残了!”
大夫的话让屋里的人瞬间惊呆了,王氏忍不住趴在俊儿身上哭泣着,陈永持的脸色苍白,目光沉痛,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在不停的割据着他的心。俊儿才十岁,难道就这样残了!
大夫见四爷未出声,心中有些忐忑,想了想说道:“在下先给小少爷开些汤药,再给小少爷的左腿骨折处先正一下骨。可还是那句话,这译屏城里的大夫恐无人能治好这小少爷的腿。不过,在下知道一人,此人医术高明,定能治好小少爷的腿伤。”大夫略微沉吟了会儿道:“只是这人从不出译北,又是军营里的人。能不能请得来。。。啊,四爷不是与译北大将军府有亲戚嘛,那就好办了,请大将军出面定能请到此人!”
王氏听到这话,心中终于平静了许多,既然有人能医治儿子的腿,而且还是在译北军营,只要大将军出面,定能请来此人。陈永持眼神中出现了希望的光芒,刚要开口问大夫那人的姓名,听到袁之芝说道:“大夫说的人可是‘神医’玉辉玉大夫?”
大夫忙点点头,见问话的人是位年轻的美妇,她目光沉静,虽面色有些苍白,却语气沉稳,不慌不乱,让人见了不自然的定下心来。看她年纪也超不过十五六岁,竟然有一股子让人说不出来的信服感,心中暗道:这位大概就是四爷的那位将军之女的妻子吧。
袁之芝沉思了半响,才对陈永持道:“妾身和四爷一起去请这位玉大夫吧,这位玉大夫的夫人曾经欠过我一个人情,他性格古怪,就算是二哥哥说话也不一定会有用,不过他夫人的话他倒是能听几分的。”
陈永持迟疑了一会儿,道:“如果我拜见说出来之芝的名字来,他也不会来吗?”
袁之芝摇摇头道:“不会来,除非我亲自去求他夫人,我曾经救过他夫人一命,他看在玉夫人情分上也许会来医治俊儿。”
王氏听了,忙止住哭泣,来到袁之芝的面前扑通跪在地上道:“妹妹的救命之恩,王氏磨齿难忘。”说着磕头下去。
袁之芝忙扶起她道:“姐姐这是做什么,俊儿也是四爷的孩子,之芝怎会坐视不管。此去能否成功,之芝也不敢妄言,但姐姐放心,之芝定会尽全力将玉大夫请回来!”
陈永持忙吩咐安官去让管事准备马车,又拜托大夫先行救治,别耽误了俊儿的病情。然后拜别大太太,与袁之芝一起往译北而去。
平妻35
陈永持和袁之芝先到了铭远大将军府,将来意对二夫人刘氏道明后,刘氏忙派人将陈永持夫妇送到译北军驻地内的玉家。当玉夫人见到袁之芝的时候,忙一脸的激动跪下身去,袁之芝扶起玉夫人,又互道些平安的话后,将俊儿受伤,想请玉大夫去译屏救治俊儿一事儿道出。玉夫人一脸的犹豫,看了看袁之芝,沉吟半响后,语气坚定的道:“六姑娘六姑爷请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梅若吧。”
这玉夫人名唤夏梅若,与玉辉大夫青梅竹马,后来玉辉拜师于有药王之称的斐铎,8岁随师傅去各处治病救人,离开了家乡。而夏梅若在玉辉走后,因家境贫困卖身到允郡王府为婢。当18岁的玉辉继承了师傅的衣钵,回到家乡时,发现夏梅若已经入王府九年,忙托人寻找梅若,想替她赎身。那时夏梅若伺候允亲王的一个庶妃,因为一场内院争斗而卷入其中,挨了板子已经奄奄一息。玉辉听闻此事急着想进王府为梅若医治,却发现一个小小郎中想进王府后院,简直比登天还难。机缘巧合,袁之芝向来喜欢夏梅若,多次想求姐姐把她调来自己的房中,都因为那庶妃的拒绝而作罢,听她受刑,忙让秀玉偷偷找位郎中给梅若医治,这郎中便是玉辉。后来袁之芝得知两个人的事情,想促成好事,将玉大夫要给夏梅若赎身的事儿告诉了姐姐,可没成想庶妃死活不同意,就要将夏梅若至于死地。袁之芝无法,便偷偷的将梅若放出王府。大姐姐知道此事后,罚袁之芝半年内不得出自己的院子,罚写女戒千遍。让管事宣称梅若已死,这件事就这样的了结了。
后来玉辉凭借高超的医术在袁家军营中声名大振,不过他为了妻子,发誓终生不出军营半步。袁家二公子就任译北统帅时,便向大哥要了这玉辉玉大夫来译北军营。
玉夫人请陈永持夫妇在此稍等,自己去了军营的医馆。一个时辰后夏梅若只身回来,一脸的歉疚道:“我丈夫他同意医治小少爷,不过必须将小少爷接到驻地来,他,唉,他说不会出驻地半步。”
陈永持听玉夫人说玉大夫同意救治儿子,却要病重的儿子来驻地,心中有些担心儿子是否能受得了车马的劳顿。可是已无他法。忙谢过玉夫人,又将袁之芝送到将军府后,自己快马加鞭的赶往译屏接儿子。
翌日午后,一辆马车停在了译北军驻地外,大将军袁亦亲自将陈永持和受了伤的陈俊接进军营医馆。陈永持终于见到了被称为“神医”的玉辉玉大夫。玉辉只向袁亦拱了拱手,便一言不发的开始给陈俊诊脉,勘查左腿。眉头轻轻的蹙了蹙,沉吟半响说道:“将此子留在驻地吧,内子会照顾他的日常所需,最少要半年的时间。我不喜被人打扰,治病期间谢绝探望。”
陈永持听着他冷冷的语气,又想到儿子自小就没离开过王氏,这半年不能相见,有些过于残忍。不过为了儿子不会变为废人,别说半年,就是一年也要忍耐下去。
忙跪身下去谢过玉大夫的救命之恩,玉辉瞥了他一眼,并没言语,只说了句:“请回吧!”
陈永持又看了眼床上的俊儿,俊儿熟睡中,并不知道自己半年都会见不到父亲母亲,要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与两个陌生人生活在一起。陈永持心中钝痛,狠狠心,咬着牙出了医馆,与袁亦一起回到了铭远大将军府。
陈永持与袁之芝又在将军府住了两三日,本想打听一下俊儿的情况,可是就连袁亦都无法知晓,陈永持有些担心,却也无能为力。已经进了年关,袁之芝又担心旭儿,忙辞别了二哥哥和二嫂子,夫妻俩人回到了译屏陈府。
数日没见儿子,袁之芝抱着儿子胖乎乎的小脸一顿乱亲,弄得旭儿终于不耐烦了用哭声表示抗议。袁之芝撇撇嘴道:“小没良心的,下次别想让我亲你!”
陈永持无奈的笑着,抱过儿子搂在怀里,轻轻的抚着儿子的背安抚道:“旭儿乖,你娘亲是想你了,爹爹也想你了,旭儿可想爹爹和娘亲?”
袁之芝歪倒在软塌上,一脸的鄙视道:“你看他那样儿像想咱们了吗?完全就一白眼狼!”
陈永持笑了笑道:“那白眼狼的娘是谁啊?”
袁之芝坐起身,啐了他一口道:“你是白眼狼的爹!”
陈永持将旭儿交给奶娘,坐在软塌上,不禁叹了一口气道:“俊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那孩子自小就没离开过府,马上又要过年了,怎么就。。。”
陈俊这次左腿受伤,是因为和几家的小少爷打赌赛马。俊儿自小崇尚骑马打仗的军人,又禁不住几个小伙伴的起哄,从没有骑过马的陈俊趁马厮没注意,牵走了一匹马。可没想到他牵的是府里刚买的烈马,就是几个爷也不敢轻易的尝试。这马野性十足,将俊儿甩下马后,后蹄又踩在了俊儿的左腿上。
袁之芝见他一脸的担忧,忙安慰道:“过年的时候,二嫂子会将俊儿接到将军府的,将军府里还有二嫂子家的恒儿和孝庭哥家的明轩,明宇两兄弟在,孩子多了,在一起一闹腾就会把想家这事儿给忘了的!”
陈永持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道:“我得去铺子里看看,这都二十五了,又耽搁了几日,大概铺子里的事儿已经堆成山了。今儿个别等我用膳了,我,我晚上去东苑!”说完不禁有些担忧的看了眼袁之芝。
袁之芝一愣,心中瞬间不是滋味。明知道这是他该做的,俊儿受了伤,又离开家去医治,连面也见不上一面,东苑那位现在一定是最痛苦的时候。可是明白归明白,心中还是不免产生了些许的无奈和凄凉。袁之芝尽量平复自己的心痛,点了点头道:“知道了,你也别太累着了。”
陈永持见她面色有些苍白,心中刺痛了一下,想再安慰两句,又不知道该从何开口,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未发一言的出了屋子。
王氏听说俊儿要在译北呆上半年,而且还不允许有人探望,心中七上八下的不落底,可也没有办法,毕竟自己也不想儿子以后变成个残废的人。于是想派个丫头去将军府,毕竟俊儿不是将军府的主子,怕将军府里的丫头不能照顾好俊儿。
袁之芝刚听这话心中有些不愉,后来又想到俊儿一个人在译北是有些孤单,毕竟人生地不熟,有相熟的丫头在身边也可以一解思乡之情。不过将军府可不像是陈府,袁家向来规矩严苛,怕那丫头过去了犯了错反而不好。便让身边的秀玉和俊儿的丫头一起去了大将军府,秀玉懂得将军府的规矩,自能提点一下那个丫头,两个人照顾俊儿,也妥帖些。
腊月二十六,京师发生了一件震惊朝野的大事,梧州知府江士闵贪污库银百万余两,私占民宅近百处,收受梧州下属知县贿银不计其数,并买官卖官,将梧州下属的缺位以十万两白银起价卖于当地的富贾豪商们。此案牵扯甚广,据说朝中的不少老臣都收受过江士闵的贿银。因为是年关,皇上也要封笔停朝数日,将江士闵及案件的相关人的押至京师的南狱,由京师御史张力坤看押,年后开审。京师里的贵人们只要是与江士闵有所来往的,都是人人自危,这个年恐怕是要在惊恐中度过了。
二老爷腊月二十八回到了译屏,将这件事说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一惊。要知道皇上继位三十多余年来,皇朝上下几乎是一片繁荣,贪污受贿的案子也很少发生。因为当今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就替先皇处理过贪污的案子,手段可谓狠绝。自他继位以来,更是对贪污的人处于极严酷的刑法,可以说本朝只要提到“贪污”二字,所有的官员都会有“谈虎色变”的效果。如果说本朝的官员都是清官,也不尽然,贪还是会贪点,可像江士闵这样不要命的猛贪,可以说是本朝第一人了!
袁之芝记得这个江士闵应该是二皇子党,这下子对于二皇子可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估计二皇子党里不少人都有接受江知府的贿银,这次会不会将二皇子党连根拔起也未可知。突然想到五姐夫,五姐夫是死忠的二皇子党,不知道他与这件事是否有牵扯,不过五姐夫那人为人耿直,应该不至于与江知府这样的人同流合污。
因为俊儿的事情,王氏也病了,刚开始只是个小伤风,却没想到越来越严重,如今已经起不来床了。王氏无法处理园中的事务,便求袁之芝代以处理。这是袁之芝自进府以来第一次作当家奶奶,很多的管事儿婆子也都是第一次见到。管事儿婆子们见她年纪轻,都有些心里犯嘀咕,这过年的事务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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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太多,这奶奶能不能处理好,若是出了纰漏,恐怕受罚的是自己。
袁之芝坐在西苑的厅中,刚刚一个管膳房的婆子递来一张庄子送来的年货单子,这庄子是陈永持自己买的,所以着年货也只送到萧园来。
袁之芝看完单子,回忆早上看的那张去年的年货单子,沉吟半响,问了句:“今年送来的比往年可是少了不少,收成不好吗?”
管事婆子忙回道:“回奶奶的话,庄子上的李庄主说,今年本也是收成不错,可是因为西北战乱大征军粮,甚至家畜也要上缴一些,大部分的都已经上征给西北军了。所以今年要比去年少了许多。李庄主还说今年庄子上的一百多号人也是紧着裤腰带给主子办的年货。”
袁之芝知道这庄子在西北军的管辖之内,虽然听说西北最近又开始动荡不安,可却没听说要广征军粮一说。如果这李庄主的所言属实,那么西北军可能要有所动静。袁之芝也知道底下这帮子人的话只能听信半分就好,就算是西北军征了军粮,办这点子年货还是绰绰有余的。
袁之芝放下手中的单子,端起茶碗饮了一口道:“我记得爷曾经说过,买这个庄子的时候只是见庄上的营生不好,可是庄子的土地确实十分肥沃的,只要是没有天灾人祸,定会年年丰裕。只因为原来那庄子的主人不会经营,被些小人给蒙骗着亏了钱财,这才会卖给了爷。如今这庄子上的一半收入都归庄上的人所有,另一半也不过是为了过年过节给府中添些新鲜的菜式罢了,如果这都做不到,那他庄主也快做到头儿了。”顿了顿又道:“你回去告诉他,今年东苑奶奶病了,我替姐姐管两天家,以往你们怎么和姐姐办事儿,今儿个也要怎么办。今年送的已经是够迟的了,还弄出了这么些个妖蛾子。我也没工夫在这小事上多费口舌,去年什么样儿,今年也要不差样儿的备好了。再这么糊弄下去,爷和我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婆子忙福身称是,转身出去了。出了屋子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被汗打透了,赶紧把李庄主塞给自己的银子掏出来,准备还给李庄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这奶奶真的查起来,自己这条老命可就算是白白的搭上了。
又打发了最后几个回事儿的婆子,袁之芝一身疲累的歪在塌上,看来这当家奶奶的活儿还真不是什么好活儿,那些个人还挣破头似的想要当家,真不明白怎么就那么的想不开。
帘子被掀开,春禾进到屋来,给袁之芝福了福身道:“奶奶,长寿园那边的小丫头过来回话说,要摆午膳了,奶奶该要过去了!”春禾是秀玉去了将军府后,陈永持从他的书房调过来的一个丫头。
袁之芝用手揉了揉额头,心里道:终于结束了,今儿个是三十儿,从午膳起就不用处理家事了。但愿过了年王氏就能好起来,否则自己可就真得受不了了。袁之芝从塌上坐起身来,见秀美和秀枝正在忙着给她配衣服首饰,无力的点了点头道:“是该过去了!”
今儿要守夜,更是躲不掉奶奶们的劝酒,想是要闹腾一番了。想想都觉得一股子的无力感,这种带着面具的生活什么时候能算是个头儿啊!
晚膳过后,又到了无尽的等待中,没有办法,这守夜的规矩是谁也不能例外的。爷们们自然还是美酒加闲聊,而女眷们除了闲聊就是发呆。老太君今年的身体大不如前,与太太们聊了一会儿就没多大的精神了。李妈妈劝老太君先去歪一会儿,老太君说什么也不肯,说这守夜还歪着何必要守夜呢,老天爷会怪罪的。太太们也规劝了几句,都无用。
二奶奶见了,眼睛一转,计上心头,笑着对大伙儿道:“今年守夜咱们也过得特别一点,他们爷们们就知道喝酒,咱们女眷又没那酒力,咱们就来个击鼓传花怎么样,除了老太君和太太,这屋子的大丫头也要参加。传到谁手里谁就表演个节目,内容不限,什么弹琴唱曲儿,作诗吟对的,要不计讲个笑话也成。老太君您看怎样?”
老太君一听来了精神,一脸笑意道:“老二媳妇儿就是鬼点子多,我看成,反正时辰还早,大伙儿玩玩闹闹,时间过得也快些。”
老太君既然同意了,也没谁敢反对了。袁之芝不禁有些哀怨,还不如就这么干坐着聊天呢,这要是轮到自己该演什么,心里可没数!
大太太笑着问道:“那谁来击鼓,谁来喊停呢?”
二奶奶想了想道:“太太们轮流击鼓吧,春儿,去将那小鼓取来!”春儿一脸兴奋的福了福身,转身出去了。二奶奶又道:“老太君喊停,李妈妈,击鼓的时候你可要把老太君的眼睛捂好了,老太君作弊可是要罚你的!”
李妈妈也一脸笑意道:“是,二奶奶放心,老奴是什么也不会的,可害怕受罚!”老太君笑着指了指她,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这时春儿也将小鼓取了来,太太们自然是不可能亲自击鼓了,都是由身后的大丫头代为击鼓。可奶奶姑娘们可就没那么幸运了,因为身后的一些大丫头也得参加,自然还得靠自己了。
袁之芝在心中哀叹道:这个二嫂子真会折腾人。又想想有没有方法能逃出这个屋子。自然的,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根本没办法在这个时候找机会出去。
这花自然要先从大奶奶开始,依次是大奶奶的丫头春玲,二奶奶和丫头晴儿,三奶奶,五奶奶,袁之芝,七姑娘陈雪,九姑娘陈霭,刘奶奶和丫头文兰,七奶奶,十姑娘陈霆,丫头云灵,然后回到大奶奶的手里。
第一轮开始后,大家都心情紧张的赶紧将到手的花塞给身边的那个人,当然总要有一个倒霉的人,第一轮倒霉的人就是九姑娘陈霭。陈霭无助的看了眼手中的花,又看了看周围因为不是自己而笑容满面的嫂子丫头们,心中唉叹不已。
二奶奶笑嘻嘻的问道:“九妹要演个什么节目?”
陈霭想了想道:“我请老太君把她珍爱的琵琶请出来,那霭儿就给大伙儿演奏一曲琵琶可好?”
春儿一听忙转头望向老太君,老太君一脸笑意的点了点头。春儿转身进了内室,不一会取出一把作工十分考究的琵琶来。
陈霭选了首《浔阳夜月》中的第五段“枫荻秋声”,袁之芝是会弹琵琶的人,听九姑娘一起调便知道九姑娘在琵琶上下了不少的功夫,而且在这样的场合,自然加着十二分的谨慎,不想被这些个嫂子姑娘低看了去。
袁之芝听着陈霭的琵琶曲,一边在心里合计着怎么出厅去,袁之芝觉得自己什么都会一点,可都是半途而废,学会了就扔在那儿再也不会去碰,所以她既不想演奏什么,也不想对什么诗词,更不会讲什么笑话,唯一的方法就是找个机会溜之大吉。
还没等到袁之芝想出好的办法来,这击鼓传花便无疾而终了,二太太突然犯了心疼病,刚开始还没觉怎样,二太太还一直告罪说自己搅了老太君的兴致。可是见她的脸越来越苍白,说话越来越没力气,到后来竟然晕了过去。老太君忙让身边的丫头们扶着她进了内室歪着,又让二爷去将大夫请来。大夫来的时候,一边诊脉一边摇头,看得大伙儿心惊肉跳的。后来大夫给老太君和二老爷拱了拱手道:“二太太这病虽说是老毛病了,可是今儿个却异常的惊险,幸好是缓过来了。不过,恕老夫直言,二太太恐怕是熬不过开春了!”
大夫的话一出口,二老爷和二爷的脸瞬间苍白了起来,老太君得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忙请求大夫尽力的救治,如果需要什么珍贵的药材不用有什么顾忌。大夫也点了点头,说道:“老夫子当尽力而为。”
大年三十儿就这样在担忧中度过去了,二太太的病一直不见转好,即使是每天用人参汤支撑着,二太太还是向着人生最后的那个阶段而去。二老爷见已经是回天无力,便让二爷和二奶奶准备二太太后事的事情。正月二十七,陈府的二太太与世长辞,她从三十儿开始昏迷,一直是糊涂中,就算是睁开眼睛也不认得眼前的亲人,到最后的几天,几乎没有醒过。二十七的晚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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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太太的后事办得很隆重,这是陈府自老太爷去世后的第一次白事儿。二老爷伤心之余还要操办外院的各项事宜。
二太太入殓前请了道士给做招魂法式,又由原来的随身丫头给沐浴后,穿上上好丝绸制的寿服,口中含进一颗拇指大小的珍珠。被殓入檀木的大木棺里,在棺材里放些二太太平常最喜欢的首饰衣物。入殓后要停柩三个月,其间不间断的请上百个和尚和道士们做法式,超度亡灵。
这三个月来,不断的有人来吊唁,陈府的爷和奶奶们都要披麻戴孝,二太太只生了二爷和三姑奶奶两个儿女,三姑奶奶远嫁西南,当得了信儿赶来译屏已经是停柩一个月后的事儿了。因为这丧礼的事情实在太繁杂,二奶奶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袁之芝和五奶奶帮她分摊了些事儿。
四月二十七,是二太太入土为安的日子。陈府上下的主子们这三个月来都是精疲力尽,大多面无颜色,分不清是悲伤还是疲累。
出殡的队伍十分的庞大,二爷披麻戴孝的在前执绋,十六个人抬着庞大的棺木,一百多个和尚和几十个道士紧随其后,后面是个各式的陪葬品和特制的陶人八个,都是照着二太太身边的丫头的模样制成的,然后是孝子贤孙们浩浩荡荡的队伍。漫天飞扬的纸钱,哀震市街的哭声,掺杂着和尚和道士们的超度经文声音。
二太太的棺木入土后,子孙们又磕头哀鸿一片,周围的和尚和道士们不停的咏颂经文。
因为二太太的去世,二爷和二奶奶都要在陈府守制二十七个月,让三爷随二老爷回了京师。
这期间,京师里江士闵的案子也算是定了案,二皇子党虽然并未像人们所预测的那样被连根拔起,可是牵涉其中的二皇子的人却不计其数,其中还包括二皇子党的中心人物文相。文相也收受了不少江士闵的贿银,皇上震怒不已,将文相削了官职,打入京师南狱,并将其府第抄封,文家男丁发配远疆为苦役,女眷则卖身为官妓。文家的处罚倒是比江家轻得多,江家上下四百二十三口均被斩立决,就连刚出生的婴儿也未能幸免遇难!皇上的狠绝让在朝大臣们都惊出一身的冷汗,心中不停的万幸自己没有太贪。而老百姓们高兴皇上的这一壮举,贪官污吏向来是老百姓们最痛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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