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狐报恩记(快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无边月
月宜站在炕边,茫然地环视着屋内的环境。陆昭挠挠头,也有点不好意思。他自己一个人活得有点粗糙,脏衣服什么的随手一扔,床上除了枕头和一床被子什么都没有了。“额,来的匆忙,还没整理好。等回头你喜欢啥我去给你买来。”陆昭把月宜小小的一个小包袱放到博古架上,“饿了吧,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月宜笑眯眯地道声好,倒是丝毫不嫌弃,还饶有兴致地站在博古架前打量,只是不太敢触碰。陆昭笑笑:“没事儿,想碰啥碰啥,这博古架也不是贵重东西,是我从一朋友那里搬来的,二手的,弄坏也没事。”
小白狐报恩记(快穿) 第四十九章舟中谁着锦衣来(4)
月宜听了仍是不敢动,眼睛却好奇地望着博古架最上头摆放的陶响球,外头是一圈精致的花纹,里面中空,也不知道放了些什么,摇晃起来哗啦啦的响。陆昭拿了放到她手里笑着说:“这是我小时候的玩意儿,留着做纪念,你喜欢送给你了。”
月宜惊喜地看着陆昭:“可以吗?我、我可以、要吗?”她说话还是不太利索,有点小结巴,可是声音软糯,反倒让那份小结巴变得更可爱了。
“当然,送你了,自然是你的。”陆昭大方地说,“我妹那里还有很多耍货,回头我让她拿点给你玩。或者哪天我给你买新的。”
月宜晃悠着那个陶响球,很简单的玩具,但是对于月宜来说却是十分奇妙的东西,尤其这还是陆昭送给她的:“谢谢陆昭哥哥。”
陆昭的妹妹从小就喊他“哥”,喊他“哥哥”的人,月宜还是独一份,普通的两个字到她嘴里别有一番滋味儿。陆昭心里忽然火热起来,摸了摸鼻子随意说:“我先去做饭,你有什么有想吃的?”
月宜摇摇头。
陆昭估摸着炒两个菜,再做个汤,他记得在医馆这几天,月宜挺爱喝鸡汤的,菜吃的不多,鸡汤却能喝满满一大碗。只是来到厨房,陆昭才意识到家里好像什么都没有了。月宜没出现之前,他一般都是在县衙的伙房吃饭,家里储备的菜蔬很少,现在只剩下几片白菜叶子孤零零地飘荡在柜子里。“他妈的……”陆昭没忍住,蹦出一句脏话。
“哥哥,怎么了?”月宜伏在门边问他。
陆昭连忙掩去面上的狼狈之色:“这个,没啥没啥。”顿了顿,陆昭索性对她说:“月宜,我请你去吃饭馆吧。”
月宜不太懂什么意思,但陆昭说什么她就听什么,于是重重点头。陆昭莞尔,和月宜短暂的休息了会儿就去县城里有名的饭馆吃饭。这是陆昭唯一熟悉的饭馆,他们县衙偶尔聚会吃酒也是在这里,饭菜味道不错。尤其是里面的拔丝山药,外脆内软,入口香甜,糖丝能持续好长都不扯断。
月宜一直紧紧跟着陆昭,小手不肯松开邢昭的衣袖,陆昭看向她,她就恬然的微笑,柔柔的,仿佛开在春日里的一场璀璨花事。
陆昭也跟着傻笑,最后默默握着她的小手笑道:“月宜,总是看我干什么?”
“想看。”月宜吐出两个字。
陆昭捏了捏她的指尖,两人相视一笑都没再说话。
店小二认识陆昭,见他领了个小丫头进来很是惊异,过来招呼时打量着尚显稚气却已经貌美如花的女孩儿好奇地问陆昭:“陆捕快,这位是您的妹妹吗?”
陆昭默了一会儿,点点头说:“对,我家妹子,暂时住我那儿。”
店小二和月宜打声招呼,开玩笑说:“原来是陆捕快的妹妹,我说呢,还以为是陆捕快的童养媳呢。”
月宜低垂着小脑袋,手指拨弄着陶响球一言不发。
陆昭听着“童养媳”那叁个字耳后一热,还好月宜不明白那是啥,他对店小二斥道:“瞎说什么呢,小心我把你脑袋拧下来。”
店小二不以为意嘿嘿笑了会儿便招待陆昭点菜,还特意给月宜推荐了几道女孩子喜欢的甜食,月宜仍是不说话,只是店小二靠近要和她推荐的时候,她赶紧换了个位置,绕到陆昭另一侧紧紧挨着他。
陆昭打了个圆场,一面拍了拍月宜的肩膀一面对店小二说:“我妹子是从远地方来的,怕生。”
店小二也不怎么当回事,依旧好言笑道:“嗨,没事儿,青县里大家都好相处,陆家妹子以后多出来走走就好了。”
店小二收了菜单就离开了,很快就上了一道蜜叁刀,陆昭拈了一块儿放到她跟前的盘子里说:“尝尝,很甜。女孩子都喜欢的。江仵作医馆里头的小药童每一个都爱吃。”
月宜笨拙的拿着筷子夹到口中,咬了一口,又甜又软。她眉眼弯起来,像是两弯水中明媚的月牙:“好吃。”
陆昭笑了笑,笑容里带着自己未曾察觉的温柔和宠溺。月宜放下筷子,又把手掌塞到他手里。两人刚才在大街上牵着手,陆昭也没多想,妹妹和月宜这么大的时候来找他玩,有时候也在街上牵着他的手四处张望,问东问西。所以现在陆昭也是下意识地握住,只当是妹妹。女孩子的手柔弱无骨,细长精致,没有一点瑕疵。陆昭却觉得心疼,这一切也不过是因为女孩子从前不被当人看罢了。思及此,陆昭捏了捏她的指尖问道:“咋不再吃一点?喜欢就多吃,吃不够我给你打包带回去。”
“哥哥也吃。”月宜指了指那盘蜜叁刀。
陆昭笑道:“我最近上火,牙疼,不能吃甜。”
“上火是什么?”
陆昭思索了一下,慢条斯理地给她解释:“人一着急就容易上火,体内肝火旺盛,仿佛烧了一把火。也不是特别严重,但是可能身体上某个部位会不太舒服,过了几天,人不着急了,就自然而然好了。”
她似懂非懂,歪着脑袋也跟着慢慢思考,过了会儿轻声细语地问:“那我怕冷也是上火吗?”
“你不是,但也会很快好起来的。”
“什么时候呢?”
“很快。”陆昭拨开她颊边的碎发,女孩子也抬手轻轻挠了一下,有些娇憨的可爱。他莞尔,柔声道:“月宜,刚才你听店小二也说了,青县里的人都很和善,你不要害怕,心情放宽,身体恢复好指日可待。”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月宜没有丝毫怀疑,亮晶晶的黑眸蕴着纯真的笑意。
陆昭说得没错,饭馆里的“拔丝山药”的确好吃,月宜着迷地看着那拉长的甜丝,直到山药都凉了无丝可玩才意犹未尽地放弃。陆昭看着好笑,碰碰她的手臂,学着她说话的样子压低了声音笑道:“明天我再来带你吃。”
“好,谢谢、谢谢哥哥。”月宜高兴地说着。
吃过饭,陆昭又带着月宜去购买生活用品,之前江南余杭都嘱咐过他需要买些什么,真买起来,陆昭才知道女孩子的生活和他这种糙老爷们天差地别。他的衣服除了官服还是官服,女孩子一年四季可不能同一个花色穿一年。他让月宜自己去选料子,看好了就买,然后赶紧做成衣服。
之后还给月宜买了一些素雅的首饰,他不会挑,只让月宜按照自己想法来,她选得都是一些清丽素净款式,簪在发间夹杂着星星点点的小绒花,娇美却不俗艳。老板也称赞说:“陆捕快,你这妹子长得真好看,什么首饰到她身上都不显得俗气。”
陆昭与有荣焉,很有几分我家有妹初长成的自豪感。
老板又笑道:“这么漂亮的妹子你可得看好了,好好挑选个妹婿,省得妹子被混小子欺负了。”
“妹婿是什么?”月宜扭过脸好奇地询问。
陆昭刚想打岔,老板抢先一步解释说:“就是等你大了给你找个如意郎君。”
月宜还是不懂。
陆昭忙说:“这才哪到哪儿。月宜,这些都要吗?我让老板给你包起来。”
首饰花了不少钱,陆昭的荷包都扁了一半,好在他这人对钱也没什么概念,家里不用他养活,他顾好自己就可。另一方面,给月宜花钱,他心甘情愿。
老板临别前对月宜笑眯眯地说:“姑娘,你兄长对你可真大方。以后嫁人了,有娘家人向着你,这是福气啊。”
回去的路上,月宜继续发挥好奇宝宝的精神:“陆昭哥哥,妹婿、妹婿是什么?还有,如、如意郎君又是什么?嫁人……”
“月宜,别听那些人瞎说的,都是很无聊的话。”陆昭面色一沉,声音也有点硬。
月宜身子一怔,方才嫣然明媚的笑意顿时隐去,垂下小脑袋再不说一个字。
陆昭察觉到她情绪波动,意识到自己刚才语气重了,他推开家门让她进来,复又锁上,见她还在自己身后,一手拿着陶响球,一手拎着陆昭给她买的甜食,目光茫然,还带着几丝无措和忐忑,张了张口结结巴巴地说:“我、说错话了是不是?”
听着月宜怯生生的声音,陆昭心里不是滋味儿,赶紧安抚她说:“月宜,你没有说错话,是我刚才说话语气重了,是我的错。”
她静静望着他,眼底满满是他的身影,只是还有几分不解。
陆昭走近几步,把她手里拿着的东西放到一边,然后稍稍弯下腰看着月宜认真说:“月宜,我不是和你生气。你还小,外头很多话都是些荤话,你长大了自然就懂了,现在不用理会。”他顿了顿,扬起唇角,温言说:“我也没和你这样的女孩儿相处过,有些地方不懂你们的小心思,你要是对我哪里不满意就告诉我。”
月宜缓缓点了点头,抬起手在陆昭颊边的酒窝上戳了戳,嫣然说:“我听陆昭哥哥的。”陆昭耳后有些热,她的手指太软,白皙的肤色在阳光下甚至显得有几分透明。
当晚是陆昭做的饭,他做饭也就是个能吃,可是月宜赏面子,又吃了满满一大碗米饭,就着他做的酸辣土豆丝,最后还有陆昭做的鸡汤。陆昭买的活鸡,自己回来在院子里杀了,吓得月宜躲在卧室里不敢出来。
陆昭暗骂自己粗心大意。
月宜捧着碗喝完,陆昭问她还要不要再来一碗,她摇头。陆昭收拾了碗筷,心怀歉意说:“对不起,我应该在外面杀鸡……”
她摇摇头,连忙说:“我没事了……”
陆昭心里软乎乎得,就像是小猫伸出舌头在掌心舔了舔:“我粗糙惯了,跟着我让你受委屈,你还应该去县衙或者曲师爷家里……”
“陆昭哥哥,你别、别赶我走好不好?我听话……”月宜面色一僵,着急地说,又怕陆昭要将她送走。
“好,你愿意在我这里住就住。”陆昭揉揉她的脑袋,“以后你就把我当哥哥。”顿了顿,陆昭问她:“你姓什么?”
女孩子摇摇头。
陆昭缓缓叹息说:“那以后你姓陆,陆月宜,咱们就是一家人。”言罢,他紧紧握着月宜搁在膝头上的小手,入夜后,她的手又开始冰冷。陆昭将柔荑握在掌中搓了两下,眼底皆是笑意:“我多了个妹子,真好。”
“陆昭哥哥。”小姑娘清脆地唤了一声,眉开眼笑。
夜里陆昭和月宜在院子里将衣服洗了,晾在绳子上。月色如霜,极为澄明,月宜跟着忙前忙后,做不了什么却兀自高兴。陆昭的院子虽然不大但是没什么摆设,显得有些空旷。他双手拍了几下,环视一圈,暗中思索要不要添置点什么东西。
月宜忽然踮起脚,手指在他眼前晃悠了几下。陆昭回过神,莞尔问她:“怎么了?”
“哥哥,你想、想什么呢?”月宜的声音脆生生得,如小溪淙淙,总让人想起诗意盎然的春和景明。
“想着要不要买些东西装饰一下这个院子。”陆昭笑道。
月宜也跟着看了一圈,眉头皱起,不明所以,她对外面的事物认知还很有限,自然不知道要买什么:“哥哥要买什么?”
“嗯……养点花种点草,或者弄点种子开个地也成。”陆昭说到后面愈发自信,他这个人粗枝大叶,心里觉得种花种草不如种菜来得实际。
月宜张了张口,说不出话。
陆昭继续自言自语:“我还是觉得种菜比较合适,自己种的蔬菜肯定比外头买的好吃,你说是不是月宜?”
月宜茫然地望着陆昭,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想看花花,哥哥,我们可不可以养花啊?”顿了一下,她又小声说:“芍药姐姐那里种了兰花、茉莉花、芍药还有很多,她都给我看过,我觉得很漂亮。”
陆昭很不好意思,他挠挠头,心想自己到底是个糙爷们,实在没法完全把握小姑娘的心思,他在这里想着种菜,人家却想着养花陶冶性情:“月宜,完全可以,咱们种花,不种菜了。我这人没你细心,那,你负责养花好不好?”
月宜闻言,眉眼弯起,拍着手掌一口答应:“好的!”
小白狐报恩记(快穿) 第五十章舟中谁着锦衣来(5)
睡觉的时候,月宜刚把手指搭在衣襟扣子上,陆昭脸上热辣辣得,别扭地开口,若仔细听还能察觉到几分慌乱:“月宜,不是和你说了吗,不能随便脱衣服。”
月宜的眼神有点迷茫和疑惑,纤细的手指停下动作,望着陆昭问:“为、为什么啊……”
“男女要避嫌……”陆昭飞快地瞄了她一眼,语气有些不自然。
月宜已经解开了一颗扣子,夏日春衫薄,隐约露出里头一小部分细腻的肌肤,莹润的肩头如弯月,美好的诱人。
月宜眨了眨眼,还是觉得迷惑:“避嫌是、是什么啊?”
陆昭本来坐在床边,屋里头放了冰不觉得热,可现在,莫名其妙地出了一身汗,尤其是月宜凑近了些,她身上的味道幽香沁润,令他没来由得有些烦躁,语气生硬地说着:“男女在一起,不能所以裸露身体……”
月宜“哦”了一声,还是懵懵懂懂得,陆昭以为她明白了,没想到她又开口说:“那我们不、不避嫌好吗?”
“月宜……”陆昭以手扶额,无奈地唤着她的名字。
“我在啊!”她清脆地回答,眉眼又弯起来,纯真俏皮。
陆昭知道月宜基本上没听进去,所以只能叹了口气,他给月宜掸了掸被子,温言说:“睡吧。今晚还要熄灭油灯吗?”
“陆昭哥哥在,我不怕了。”月宜双腿藏在被中,又开始解衣服,陆昭没办法,只得转过身听着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是掀开被子的声音,“呲溜”一声,人估计已经进被窝了。陆昭这才松了口气,转过身,女孩子还是那样清澈的目光望着自己。陆昭扬起唇角,手指随意地绾过她的青丝,然后给她掖了掖被角:“在外头走了这么久,累了不?”
“累了。”她老老实实地开口,言罢还打了个哈欠。
陆昭莞尔,将油灯往靠近月宜的地方推了推:“成,睡觉吧。”他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月宜还以为他要和往常一样在地上打铺盖,没想到陆昭直接走到门边推开要离去,月宜顿时慌了,急忙坐起身大声问道:“陆昭哥哥,你去哪儿?”
陆昭一怔,回眸看着月宜:“我去偏房睡。”
月宜立刻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她身上只穿着桃红肚兜,行动之间什么都能看清楚,陆昭耳后发烧了一样,却还是硬着头皮上前按住她的手臂重新把她塞到被子里:“月宜,你身上这么冷,不许胡闹。”
“你别走……”月宜紧紧握着他的手,泪眼迷蒙地看着陆昭,可怜兮兮地哀求着,“陆昭哥哥,你和我、在、在一起好不好?别、别走,我一个人害怕。”
陆昭无奈地说:“月宜,我就在偏房啊,有事你喊我就行。我睡觉警觉,立刻就回应你。”
月宜不言不语,只是捏着他的手指,蜷缩成一小团,嘴唇也贴在他手掌边,不肯放他离开。陆昭抽了抽手,她攥得更紧,身子也跟着往前挪动了一下,又露出一片白嫩的肌肤。
掌心的手指纤弱脆弱,手背上看得见蜿蜒的青色血管,她实在是太瘦了,手腕仿佛轻轻一折就能断掉,陆昭屈起两指将手腕圈起来,稍稍用力就能看到鲜红的印子,他心底有些钝痛,语气也愈发温存:“月宜,别冻着,本来就这么瘦,回头再伤风了又要瘦。你看你,都是骨头。”
“那、那你别走……”月宜嘟着小嘴儿委屈巴巴地说,两颗滢滢的泪珠滑落脸庞,她本就美丽,身上又有一份柔弱的气质,如今默默啜泣,铁石心肠也得化为绕指柔。
陆昭自然不例外,更何况,他对月宜总是多了一份难以言说的亲近感,他本不是个容易和别人热络的人,连和妹妹在一起都是木讷淡然得,但却莫名其妙地将月宜带回了自己的家:“好、好。我不走了。”
月宜还有点不放心,仍是方才的姿势不肯动。
陆昭继续安抚着,抬手抹了抹她的眼泪:“月宜,我有骗过你吗?”
她摇摇头,这才缓缓地松开自己的手指,她微微嘟起小嘴,湿润嫩红,软嘟嘟得,惹人想要捏一捏。
陆昭手指摩挲了几下,深深吸了口气站起身说:“你在这里看着我,我去拿被子和枕头,绝对会回来陪你。”
月宜思索了半天,最后轻轻点了点头。她坐直身,披着被子,一瞬不瞬地盯着陆昭的背影,他拐过柜子,消失了一会儿,她就急得唤他的名字,他应声她才安心下来。陆昭用最快的速度拿了被褥、枕头来到月宜房间。
月宜把自己身边的位置让开,期盼地说:“哥哥,过来这里。”
陆昭连忙摆摆手,自顾自地在地面上铺好铺盖:“我还睡地上,守着你。”
月宜定定地看着陆昭一举一动,许久,陆昭已经躺下了,她还是刚才那样,披着被子坐在床上,目光怔忡,若有所思。
陆昭双手枕在脑后,一歪头,正看到深思的小女孩儿,微微皱起秀丽的眉头,眼睛盯着自己,但又好像飘忽不定,仿佛透过自己在想着什么。陆昭觉得好笑:“想什么呢?”
月宜这才回过神,沉默了一会儿才讷讷地说:“陆昭哥哥,我、我和你一起、一起睡好不好?”
“这不就一起吗?我不走。”陆昭以为她担心自己半夜离开,便安慰说,“你睁开眼就能看到我。我发誓。”
月宜指了指身侧说:“我是说、你能不能来我身边?”
陆昭道:“月宜,我和你说了啊,男女之间要避嫌,你也不小了,不能总是这样缠着我。”他语重心长地说完,立马就察觉到月宜的低落。可她总要学会独立,暂时一点点痛也许能让她快点长大吧。
她点点头,然后回到床上躺下,默了会儿又道:“那,那我们熄灯吧。我不怕了。”
“真的?”陆昭笑问她。
“嗯!”她认真地说。
陆昭起身去熄灯,回身侧着躺下,耳朵隐约听着月宜细弱的呼吸声,也慢慢进入梦乡。陆昭醒得早,平常都会晨练,今天因着月宜不敢乱动,好在月宜也很快醒了,睡眼惺忪地看着陆昭,勉力道了声“早安。”
陆昭坐起身,套上衣服,好笑地说:“没睡够就继续睡,啥时候睡醒再说。”
她揉了揉眼睛,傻乎乎地回答:“醒了。”
陆昭爱怜地走过来,抬手揉了揉月宜的头发,顿时弄成了鸡窝。月宜扬起小脸,仿佛一只享受爱抚的小猫咪,乖乖地,毛茸茸得,窗棂渗透出熹微的晨光,为她的轮廓印上柔和的光……陆昭起了玩心,又去捏她的脸,直到听见月宜嚷着“疼”才如梦方醒松开了手。
她捂着小脸,撅起小嘴儿嗔怨地说:“哥哥用力,会疼。”
陆昭不自觉得又想到了什么,吓得退后了几步,差点撞到屋子里的博古架。
月宜“咦”了一声忙问道:“哥哥,你、你怎么了啊?”
“没怎么、没怎么……就是、就是绊了一跤。”陆昭冷汗连连,如芒在背,心里暗自唾弃自己怎么能这么不要脸。也许是自己真的应该成婚了。陆昭抹了抹头上的汗,寻思着要不要采纳一下余杭和曲师爷的建议,相亲看看。
月宜换好了衣服,象牙白色素净衣裙,点缀着疏疏几笔兰花,只有花蕊绣着金黄色的丝线,簪上朴素的檀木簪子,尾端是一颗很小的碧玺,垂下一缕穗子,清秀可人。陆昭有些惊艳地看着从屋内走出来的女孩儿,似乎不敢相信这是凡尘间长相的小姑娘。
月宜挑起自己的裙摆,面上一派好奇和欣然之色,对陆昭柔声问道:“陆昭哥哥,好看吗?”陆昭仍是那样惊艳的表情,似乎没有听进去。月宜走近几步又重复了一遍,陆昭这才回过神,脸色讪讪得,摸了摸鼻子转过身,和她隔开一段距离,身上热得仿佛要爆炸了一样。
“好、好看、好看。”这次轮到陆昭结巴了。
月宜笑起来,兀自低着头打量身上的衣饰。陆昭觉得那些钱花得不冤枉,看着赏心悦目,虽然实在是太好看了。
陆昭提前让人给家里递了消息,说明了月宜的身份,父母都是开明人没有反对,妹妹去年刚嫁人,丈夫是青县出名的夫子。她也不知道从谁那里知道了消息,早早就让人传话过来说想看看月宜,有空请月宜去家里做客。
月宜听了陆昭说的话问道:“陆昭哥哥,那也是你的妹妹?”
“对啊,你们都是我妹子。我妹子比你大几岁,回头让她带你玩。”
“那你呢?”
陆昭笑道:“我得去县衙里啊。”
月宜茫然地看着陆昭。
陆昭稍稍正色,对月宜说:“月宜,我有工作,这是我最后一天假期了,明儿我就得去县衙报道。你要是想一个人呆在家里,那就等我中午回来,要是不愿意,我让我妹妹把你接走去她那里玩好不好?”
月宜怔了怔,下一秒又紧紧攥住他的手指急急地说:“你、你带我去县衙好不好?”
“月宜……”
“我听、听话……”月宜慌乱地开口,另外一只手攀着他的衣袖,眼巴巴地开口。
陆昭凝视着那双剔透琉璃般的眸子,知道自己应该拒绝,但心里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带有魔法的手,轻轻一挥,想要硬气的心肠顿时柔软了半边,可是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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