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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揽星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黎
程少音几番犹豫,才开口说:“他确实和我提起过,但是我没有接受。”
“可是戒指……”
不待靳夜说完,程少音就打断了她。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内敛的晏雪平会拿着戒指来追求我,我珍视你,胜过他,所以我拒绝了。”





秋水揽星河 第十一章 渐入佳境4
第十一章 渐入佳境4
至此,靳夜才慢慢品出几分怪异来。
事实上,程少音并不需要从接电话伊始便强调靳夜对于自己的重要性,是她先提到的晏雪明,甚至能说出“他死在那里,总好过你死在那里”这样的话。靳夜扪心自问,对于一个爱着自己的人,她是无法这样绝情的,更何况是为了剖白自己而主动提及。
靳夜缓缓抬头,与晏雪明静静平视。
她终于知道了时隔两年后程少音令她感到不适的原因了,这位曾经以赤诚之心待她的好友,如今捧出的不再是那颗真心,而是一遍又一遍的话语。
那只毫不犹豫牵住她的手,最终化成了一句虚无苍白的“我珍视你”。
甚至这珍视如此前后矛盾。
程少音珍视她,却在她新婚丈夫面前屡次提及过往心上人。
程少音珍视她,却成为她涉案当事人的未婚妻并旁若无人地介绍。
程少音珍视她,却能在她质问时说出期盼她心上人去死的残忍话语,而这个心上人,默默地爱着自己。
……
这样的珍视令她感到胆寒,亦失望。
正如晏雪明在见到程少音的第一面就说过的,“只要她真的足够关心你,就不会主动公开揭你的伤疤。大大小小,任何一道,都不会。”
这一刻,靳夜读懂了晏雪明清澈洞察的眼神,以及一丝隐约的抱歉。
她垂下眼帘,一字一句斟酌着说:“少音,我只希望你从来没有后悔。”
电话那一头,报以长久的沉默,以及平稳的呼吸声。
靳夜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挂断了电话。
没等晏雪明说话,靳夜就捂住了他的眼睛:“不要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
“我没有。”
晏雪明轻声说。
“那你的眼神是什么意思?”靳夜说。
晏雪明娓娓说:“是心疼。”
这种情绪自两年前第一次在视频里见到狼狈的靳夜开始,就萦绕在晏雪明的心间,他在爱着这个素未谋面的少女的同时,亦用心牵动她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靳夜的手指微微颤了颤,而后放了下来。
她不愿直视晏雪明的双眼,只是侧首轻声说:“我和你一样,有着强烈的自尊心,我不愿意受人同情,也没有习惯被人心疼。你是第一个。”
晏雪明竟然十分愉快,他凑过去贴在她的面颊边,吐着气说:“也是最后一个。”
——你只能被我心疼,也只能被我同情。
——爱是我唯一的软肋,也将是你唯一的软肋。
靳夜只感到胸腔内仿佛空空的失了重量,脑海被陌生的惊慌或是失措填满,这是她过去面对晏雪平时所不曾有的,全然陌生的情愫。
“晏雪明。”她轻轻喊了一声,仿佛叹息似地说,“人性,真是世间最复杂的东西。”
“我之前说的,并不全是正确的。”晏雪明笑了笑,“没有哪一种动物真正单纯,所有的生灵都是向着生存而进化,从而衍生出不应当有的欲望。只不过野生动物仍然在为如何存活而挣扎,人类却在千百万年的进化中衣食无忧。生存的战争从来都是简单粗暴的,只有当没有了生死存亡的顾虑后,才会因为贪婪而产生尔虞我诈的倾轧。”
靳夜静默不语。
晏雪明说:“便只说程少音,她首先是她自己,其次才会是你的朋友,或是我哥的心上人。这样来看,你的疑问就迎刃而解。爱她的人,是她闺蜜的心上人,这难道不是一件尴尬且为难的事?可相比谈论感情归属,她却更害怕你质问她爆炸案,为什么?”
他此刻的笑带着淡淡的冷,仿佛凝了一层霜。
“程少音的生日是六月八日,她当时的航班是六月八日下午三点五十分到达,可是餐馆是六月五日预订,起初预订时是情侣包厢,六月六日上午更改为十六个人的大包厢。我恰好是这家餐厅的高级会员,这个问题我在找到你之前就已经查问清楚了。”
“毫无疑问,她说谎了。所以她宁愿你问的是感情纠葛,而不是爆炸细节。这只能说明,就算她不是参与者,至少也是知情人。”
靳夜的心情并不愉快,可她本来就对程少音失去了期待,亦没有最初那般震惊。
她只是觉得索然无味。
原本便疏于人情,唯一珍惜的就是与程少音多年的友谊,然而如今这份情谊也渐渐变质成了虚情假意。
“那只能说明,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靳夜说,“实质上依然没有进展。”
“她先提到了我哥,并且强调你比他重要。”晏雪明一字一顿地说,“这样的此地无银三百两,以及她最后的沉默都证明,他们是一对恋人,而不是一厢情愿。”
那么此时此刻,身在朱阳身边的程少音,到底抱有什么样的目的?
她是盟友还是敌人?
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秋水揽星河 第十一章 渐入佳境5
第十一章 渐入佳境5
迪拜丰富的野生动物资源确实不俗。
在晏雪明的指引下,靳夜第一次看到了可以用“优雅”、“迷人”这些词汇来形容的瞪羚。动物的灵性都是相通的,当这个濒临灭绝的优雅羚羊用她细长的小腿在沙漠的腹地之中跃然奔跑时,靳夜由衷体会到了晏雪明所说的那种奇妙的共鸣。
“没有哪一种动物真正单纯,所有的生灵都是向着生存而进化,从而衍生出不应当有的欲望。只不过野生动物仍然在为如何存活而挣扎,人类却在千百万年的进化中衣食无忧。”
可是对于许多人来说,生存同样是一桩难题。
人类在进化过程中坐拥的不仅仅是食物与财务,还有与日俱增的智慧及武力。摧毁他人的生命变得那样轻易,而逃脱的方式也变得那样繁多,付出代价的人却寥寥无几。
在某种程度上说,作为一个只求生存的物种,或许能生活得更单纯简单一些。
靳夜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说的。
“我有时候真羡慕它们。”她说。
“那晚上我们去沙漠里住,让你体验一下保护物种的生活。”
晏雪明背着一个极大的行囊,手指在地图上划了个方向。
“安全吗?”靳夜狐疑地问,“有水喝吗?”
晏雪明被她的问题惊到,随即笑着反问:“那你认为瞪羚会被渴死吗?”
大约也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一个极蠢的问题,靳夜的耳朵尖有些微红,闭着嘴不说话了。
晏雪明说:“你放心,跟着我,安全得很。”
然而事实上,靳夜跟着晏雪明走,没有哪一次是真正安全的。
在国内,她跟着他遇见了尾随的车,而在迪拜,她真正见识到了大自然的威压。
这一次,他们遇到的并非心怀不轨的人类,而是——沙尘暴。
从进到沙漠不久之后,晏雪明就第一次发现了诡谲天气的迹象。沙漠里的风很大,走过的时候隐约有沙砾刮过的微痛感。
“这里可能有沙尘暴。”晏雪明沉吟,“迪拜地处热带沙漠,有沙尘暴很正常,但这里的沙尘暴通常不会形成灾害。或者我们改天再来?”
靳夜对任何可能造成生命财产安全的自然景象都敬而远之,甚至于她对夜宿沙漠也并没有特别大的兴趣,当即点头同意了。
然而或许是她从未对自然怀有敬畏之心,这一次的小型沙尘暴来得格外的快,车还未开出沙漠,天已然黑了。
晏雪明把车停下了。
他打开车门,抬头望了望不远处诡谲莫测的天空和大风,神情有几分凝重。
荒漠上的风沙格外肆虐,尤其是在热带沙漠。
如果天气够好,坐在这个位置,就能望见不远处的一片防沙林,拔地而起的树林在这片土地上悄无声息地生根发芽,逐渐壮大,像是不老不死的生命,用枝叶延续着脉脉向上的信仰。
然而在此刻,这里的风声却更像呼啸而过的魔鬼。
“下车。”
晏雪明一边说,一边对靳夜比了个手势。
靳夜没有多问,动作麻利地下了车。一下车,晏雪明就把防风衣往她头上套下来。靳夜转过头,刚想整理防风衣的帽子,迎面一阵飞沙扑到眼前。
她清晰地感觉到一粒粒尘沙打在面颊上,甚至连合上的眼皮也感觉到了细微的疼痛,像是长长的枝条打在身上,又像是实验室里咕咚咕咚冒泡的液体灼伤了手指。
靳夜心里忽然有一种奇妙的认同感。
这一刻,她没有恐惧之心,反而对大自然的奇观由衷地好奇,哪怕这奇观可能带来致命的危机。
沙砾扑在她身后猎猎飞扬的防风衣上,扑在她露出的白皙手掌上,扑在她细长的眉睫和拂动的刘海上。
“晏雪明。”
她忽然扭头喊了一声。
冷不丁呛了一嘴的沙子。
晏雪明瞪她一眼,还是艰难地腾出一只手轻拍了拍她的背。
靳夜试图再说什么,晏雪明径直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清凌凌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晏雪明与之对视了十秒,败下阵来,无可奈何地揽住她,打开车门,万分艰难地在风声呼啸中把两个人重新塞回了车厢。
“你要说什么?”晏雪明长长地喘了口气,不待她开口就指了指车顶,“我告诉你啊,这沙尘暴要是小型的还好,如果是大型的,这车被卷起来,我们都要完。你现在是用生命在说话,懂吗?”
靳夜说:“我懂。”
她有些按捺不住地按下他比划的手,认认真真地说:“晏雪明,我懂了。”
“你懂什么了?”
“我懂你当时说的那些话的意思了。”
晏雪明微怔:“我说的什么话?”
他说的什么话,能让靳夜在生死之间怀揣着兴奋和执着也要告诉他“她懂了”?
“人类社会能够发展前行,需要一个健全稳定的生态系统作为基础。假如我们能够拥有一个完整的生态系统,有洁净的水源和纯净的空气,那不是最好的解决问题的方式吗?如果没有问题,就不需要解决问题。”
靳夜说完甚至还微微一笑。
晏雪明沉默了一会儿,不确定地问:“这个字面意思应该很好懂?”
靳夜看了看他:“你是不是不能理解我突然说这个?”
“确实。”
晏雪明面对她,一向非常老实。
靳夜撑住车门固定住自己,抿了抿唇,说:“你知道,我一向不是什么情感丰沛的人。甚至于对于人类以外的其他生物,我都没能抱有博爱之心。但是就在此时此刻,我忽然觉得,人和这些动物并没有区别,在大自然的风暴之下,依旧脆弱到不堪一击。”
她忽然就懂了,晏雪明那一颗对世界生命的热爱之心。
在除了共同面对晏雪平的死亡以外,她和晏雪明之间有了第二个心与心靠近的地方。
这对她来说,是比生死更重要的认知。
“你什么时候……这么感性了?”晏雪明忽然失笑。
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在电梯里冷静却又近乎失控地喊着:“放开我。”
她孤独又冷清,执着又理性,可是这一刻,她竟在跟他谈“爱”。
“如果我们今天要葬生在这里,那我会为没能见过更多的美好而无比悲伤。”靳夜的声音夹杂的风声呼啸里,有一种微妙的平静,“我要感谢你,让我在人生噩梦般的两年后,还能见到世界的美好。”
——还能让我对这个世界重新燃起热爱。
晏雪明清净的瞳仁亮得惊心动魄,他握住她的手,在颠簸中用力将她拉到胸前,毫不犹豫地紧紧抱住了她。
靳夜被迫在他的臂弯里仰起头,下颌却仿佛恰到好处地契合在他的肩膀。她分明感觉到,有一丝微弱却缱绻的温柔,在她的四肢百骸中辗转。
在暴风之间,在车辆摇晃如同巨浪中的船只的时刻,晏雪明并不想再去思考生和死,哪怕有一刻,他甚至感到就算死在这里也无甚遗憾。
原来临死之前的感受,是这样复杂。
虽有遗憾,却不懊恼。
虽有不甘,却不恐慌。




秋水揽星河 第十一章 渐入佳境6
第十一章 渐入佳境6
不知过了多久,车辆的摇晃幅度渐渐有了变小的趋势。
靳夜忙挣脱晏雪明的怀抱,无限惊喜地说:“风小了。”
晏雪明的衣衫背后全是汗,湿漉漉地贴在背心上,他松开极其用力的双手,扶住车门,缓缓向着座位上靠去,长长地抒出一口气。
“我刚刚,突然想到一件事。”晏雪明慢条斯理地说。
“什么?”
靳夜扭头看他。
他漂亮的丹凤眼微微眯着,黑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整个人却格外放松,在风暴过后有一种懒洋洋的舒适。
晏雪明没说话。
靳夜扯了一下他的衣角。
“喂。”
晏雪明一动不动地躺着,嘴角微微弯起了一个弧度,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靳夜的急切。
这是他的有恃无恐。
过去晏雪明耍无赖,那从来都是向着别人。
对着靳夜,如此明晃晃地大摇大摆,算得上是第一次。
靳夜只觉得好笑。
他收起了仿佛是豹子的利爪,哪怕是在近乎虚脱的沙尘暴之后,懒洋洋地向她昭示着自己的底气十足。
“晏雪明。”靳夜喊了他一声,“我想知道,在你跟你父亲谈判的时候,也是这样无耻吗?”
她话音未落,整个人便被猛地往下一拉。
晏雪明躺在后车座上,手上稍稍用力一扯,靳夜就扑在了他的胸口。
“嘶……”
靳夜的手肘正磕在他的软肋上。
晏雪明呲牙咧嘴地笑:“你觉得我和我父亲谈判,会像和我老婆谈判一样吗?我的天,你对我有什么误解吗?”
靳夜揪住他的衣领:“不要转移话题,你刚才想到了什么?”
“我在想,按照通常的导游行程,陈复今叔侄两个应当也经历了一次沙尘暴吧。”晏雪明微微笑着看她,神情平常得仿佛在述说今日天气,“我很想采访一下,他此时此刻的感受。”
靳夜撑在晏雪明胸口的手微微一顿。
“你不是说没有特殊的安排吗?”
“不特殊,正常的旅行路线。”晏雪明悠悠地说,“看起来像是老天都在帮我。”
靳夜不解其意:“帮你下一道雷劈死他?不,这个沙尘暴不至于能杀死他。”
晏雪明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心情愉快地说:“不需要杀死他。”
靳夜打掉了他的手,目光泠泠地瞪视着晏雪明。
他只得举起双手,笑嘻嘻地说:“夫人,你听说过一个成语叫做向死而生吗?”
靳夜微怔。
一个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往往会激发出更多的情愫。恐惧、遗憾、绝望、失落……最多的会是什么呢?
她不无讽刺地说:“我只希望他不会在临死前看到冤魂索命。”
晏雪明笑了:“我们要讲科学。”
“你的逻辑有问题。”
靳夜如是评价。
科学是什么?人心从来不可能用科学来衡量。这是客观与主观的天壤之别。
如果科学能用以施加报应,那真凶恐怕早就横死街头了。
“别太较真。”晏雪明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大科学家。”
靳夜莞尔,整个人的气息随之松懈下来。
“那就去听听他科学的忏悔吧。”靳夜说,“确切地说,我希望能听到的,是忏悔。”
晏雪明挑了挑眉,没说话。
他不说话的时候,往往便是意见相悖——晏雪明甚少当面反驳靳夜的观点,这是对一种对她的独有的温柔对待。
但有时候,靳夜更希望他能说出口,哪怕一个字也好。
大多数时候,靳夜都感觉到他与自己的想法分歧。晏雪明不认为陈复今会忏悔?为什么?他对陈复今的了解必定比自己要深入得多。事实上不单单是陈复今,晏雪明对人心的掌控远在她之上。
他是在蜜罐里长大的富二代,父母从未给予压力,兄长自幼宠爱他,这个年轻人原本该是一张白纸,一轮旭日,甚至是一汪清水。他或许一生都会在这些光芒下醉心他的动物保护事业,不可能窥见人性的黑暗,而现在,他比谁都擅长揣摩别人的内心,尤其是内心里的黑暗。
两年多的追寻恐怕不可能会使人有如此大的改变,是否还发生过其他的事令他与过去截然不同?
当她将疑惑的目光落在晏雪明身上时,却冷不防为自己此刻的想法悚然一惊。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生出了对所有人的怀疑之心,哪怕是晏雪明。
晏雪明在这样的目光下抬起了头,他静静注视了她片刻,然后喊了一声:“亭亭。”
靳夜“嗯”了一声。
“不管你在怀疑或是犹豫什么,我都能坦然接受。面对你,我一无所有,唯有一颗心。其他的,我不在意。”晏雪明深深地看向她的眼睛。
他说不在意,却恰恰很在意。
靳夜没有回避他的眼神,只是定定地与他对视,良久之后才说:“我没有怀疑你,我只是……”
“我知道。”
晏雪明打断了她游移的回答。
靳夜深吸一口气:“我只是……”
“你不用勉强自己必须说出口。”晏雪明拍了拍她的头,“我最珍贵的东西永远在你手里,不用慌张。”
晏雪明的这一句安慰却仿佛更像是落寞的自白。
靳夜手足无措地立了半晌,努力回忆了一遍晏雪明过往的动作,犹犹豫豫地举起了双手。
晏雪明没忍住,忽地笑了,虽然这笑里尚且带着浅浅的郁色。
“抱一抱。”靳夜慢吞吞地说。
晏雪明像窥见了新大陆,陡然顿住了动作。
靳夜咬着字又重复了一遍:“抱一抱。”
她像是想要安抚孩子的大姐姐,惟独缺少了一分娇憨和羞涩。
晏雪明从来不会拂她的好意。他温柔地俯下身,拥抱了一下难得主动的靳夜,却又极快地放开了她。
靳夜有些错愕。
她看过的电视剧里深爱的情侣拥抱时不都该用力且热情的吗?晏雪明充其量只是轻轻地搂了她一下。
这样就好了?
他看起来也并没有被这个轻飘飘的拥抱安慰到。
共同的经历都让他们变得敏感而细腻,哪怕是一丝细微的情绪变化,仿佛都能如蝴蝶效应般掀起风雨波涛。
靳夜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晏雪明,定定的眼神里有一种难言的委屈。
晏雪明亦看了她许久,终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在她面前半蹲下来,握住她的手,微微含笑说:“回去吧,我们开车回酒店。”
靳夜抿了抿唇,牵动嘴角报以一笑。




秋水揽星河 第十二章 静中生动1
第十二章 静中生动1
两人回到酒店的时候,陈复今叔侄两已到了大厅里,沙发上坐得笔笔直直的,从后面看背部线条绷得极紧,像是等待汇报的学生。
晏雪明一身运动装还带着灰扑扑的尘土,他随手拨了拨头发,好整以暇地走过去,站着歪了歪头,问:“两位,有事?”
他无辜的样子像极了某种猫科动物。
眼神清澈,模样单纯,但骨子里却黑得冒泡。
陈复今见了晏雪明狼狈却不失风度的模样,竟有一点惊讶,只是这惊讶稍纵即逝,很快就恢复平静。
他说:“晏先生,我想和你谈一谈。”
晏雪明问:“为什么?”
陈复今顿了一顿,说:“那件事,你不想知道吗?”
“哦。”晏雪明拉长了语气,居然漫不经心地笑了,“我想不想知道,你该不该说,并没有直接的因果关系。”
“这并不是该说的事。”陈复今对他的态度有一点恼火。
“如果死了九个人的原因还不是该说的事,那什么是该说的事?杀人的苦衷吗?还是虚伪的谎话?”
晏雪明的语气依然非常平静,平静到如同波涛暗涌,无形地咄咄逼人起来。
与他争辩实在是一个错误。
陈复今登时住嘴,摆摆手说:“纠缠这些字眼没有意义,我们进房间谈吧。”
晏雪明旁若无人地微笑着说:“请。”
靳夜默然地跟在他身后,瞥了一眼局促的陈建国,正想说句什么。
陈建国连忙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陪一陪,陪一陪……”
靳夜踏进房间的时候,陈复今已经说到了半截话。
“……是朱阳。”陈复今直挺挺地杵在客厅里,说完仿佛像完成任务般大喘了口气,歇了一歇才说,“他想做一个泄露的小事故,但是出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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