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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揽星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黎
晏雪平紧紧抿住唇,一路湿淋淋地走进酒店大堂,旁若无人地回了房间。
程少音的回忆到此结束了。
她描述得细致又完整,甚至连晏雪平当时的每一个表情都能复述出来。
靳夜投向她的目光带了些微的怜悯:“少音,这样的晏师兄,你认为正常吗?”
“难道一个人在爱人面前和在别人面前会一样吗?”程少音辩驳。
靳夜看着她,不知该觉得唏嘘还是感叹。
命运其实早已把橄榄枝递给了程少音,却被她充满恋爱的头脑抛之脑后。
或许是靳夜的神情刺痛了程少音的眼睛,她猛然站起,神情紧张地说:“亭亭,你不要被晏雪明骗了。”
这张漂亮的面孔上写满了惊惧和谨慎。
她曾经是那样夺目的女孩子啊,明眸善睐,肤如凝脂,在人堆里像是颗闪闪发亮的珍珠。可是现在呢?她用任性和荒唐彻底掩埋了那个天真美好的自己。
靳夜看着程少音有些混沌的眼睛,整个人向后倾了倾,问:“他骗我什么?”
“晏雪平是个疯子,卿恒是个疯子,那晏岭和晏雪明呢?”程少音的声音格外飘渺,“你怎么知道,你哪一天晚上醒过来,看到的是丈夫,还是捅进心脏的尖刀?”
靳夜黑白分明的眼眸一瞬间睁大了。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靳夜依然盯着有些失态的程少音,伸手去摸口袋里的手机。
是宋晓雯的电话。
她甫一接通,电话就被程少音抢走了,宋晓雯的声音突然打开了公放。
“小夜姐,你方便说话吗?我回家想了想,觉得很奇怪啊。这一家子人,好像都没有一个统一的目标。做妈妈的帮大儿子藏着干的坏事,小儿子急着曝光真相和离婚,大儿子的前女友看着男朋友去死却无动于衷还在这么多年以后反咬好闺蜜一口。那爸爸呢?怎么好像他很无辜一样。”
程少音挂掉电话,笑了,却带出了哭声:“你看,没有人觉得他们家是正常的。”
如同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她一下子腿软向后倚靠在墙上。
靳夜没有听她的话,只是从宋晓雯的声音里记起那一天晏岭说的话。
“我们聊了几句,父子之间的话我就不说了。但是他……我觉得他应该很需要你。”
电光火石之间,靳夜仿佛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亮光。
她按住程少音的手臂,说:“少音,晏雪平是什么病?”
在两个人急促的呼吸声中,是一片仿佛深海礁石般的宁静。
“少音。”
程少音的胸口上下起伏着,仿佛在通过呼吸调节自己剧烈变化的心情。她张了张口,可传进靳夜耳中的,却不是她的声音,而是门锁转动的轻响。
靳夜回头的那一刹那,门被拉开,晏雪明颀长的身影立在门口,静默无言。
靳夜缓缓松开手,快步走到晏雪明的面前,仰头看着他的脸。
这张充满了少年人灵气逼人的面庞,此刻如同古井无波,细致清丽的眉眼隐约流转出一种生硬的陌生来。
“亭亭,你跟我走吧。”
程少音不知何时跟在靳夜后面,拽住了她的手,语带急促地说:“这一家人都是疯子,你赶紧离婚跟我走。”
程少音太过用力,以至于靳夜被她抓得生疼,眉心皱起。
一直没有开口的晏雪明飞快地伸手,在程少音手腕上用力拧了一下,随后将她推出门外。
程少音一声痛呼,隔着门惊叫:“晏雪明,你也是个疯子吗?”





秋水揽星河 第十三章 千回百转4
第十三章 千回百转4
晏雪明垂下眼帘,看了靳夜一眼,随即绕开她往房间里走去。
“等一下。”
靳夜的手牵住了他的衣袖。
她听到自己用极其平静的声音问他:“你要跟我离婚,是因为晏师兄的精神疾病是遗传性的吗?”
门外,程少音喧哗的叫声像是另一个空间的嘈杂。
靳夜转身看向晏雪明,目光里是一片沉静的温柔。
“是吗?”她轻声问。
晏雪明僵直地站着,一言未发。
靳夜松开他的衣袖,转而握住他冰凉的、紧握成拳的手,慢慢说:“那天我进门的时候,爸爸说他和你谈过,妈妈和晏师兄精神上都出现了问题,我想爸爸可能是知情的。他知情,却不说,那这个家丑必须严重到一定范围内才需要这样做。巧的是,他和你谈完,你就要和我离婚。所以,在少音来找我的同时,我做了一个实验。你回来了,因为担心我。所以,离婚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你认为不能爱。对吗?”
晏雪明沉默半晌,才说:“知不知道原因,对于结果来说,有意义吗?”
“有意义。”
靳夜笃定地说。
晏雪明摇了摇头:“如果没有一个光明的未来,何必还要在一起?”
“那你锲而不舍地追寻真相的时候,能确定一定会有一个光明的结果吗?”靳夜反问,“把你的问题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不好吗?”
晏雪明转首看她,那双幽深黑暗的瞳孔里像是水光粼粼。
“亭亭,我拿刀威胁过陈复今。”
“我知道。”
“我在迪拜风沙里的第一个念头,是同死也不错。”
“我知道。”
“我刚才对程少音很暴戾。”
“我知道。”
他深深地喘出一口气,说:“如果有一天,面对你我也无法自控,那我永远不能原谅自己。”
“你爸不是好好的吗?”靳夜垫脚捧住他的脸,“很多精神疾病的遗传率甚至不到40%,你不必把自己的每个情绪都对照病症对号入座,你跟我去看医生,我们会没事的。如果你害怕这个病还会遗传,那我们以后不要孩子就好了。如果你怕你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找医生开了药我们去山河湖海里生活。那是你喜欢的地方。好吗?”
她最后一句话甚至带了一丝哀求。
“我不需要一个光明的结果。原本就是你将我从黑暗里带出来,你带去到光明还是另一个黑暗,都不重要。”
晏雪明在她秋水似的眼睛里看到了过去不曾有的软弱。
过去那个如同风雪中走过来的女孩儿,眼睛清清透透,分外凛冽。可现在,内心的柔软夺走了那些冷淡和骄傲的疏离,让她重新有了软肋。
这不是他所希望能在靳夜身上看到的感情。自始至终,他都盼望她快乐、勇敢与坚强,而不是因他怯懦、柔软和不安。
“亭亭。”他说,“相信我,你没有爱过我,你只是习惯了我在。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本来就是假结婚,也该结束了。”
靳夜如冰雪般清澈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这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清澈的眸光仿佛穿透了时光和空间,望见了他心灵深处那个曾经温柔又隐忍的自己。
“我从小到大,都恨清楚自己做的每一件事。”
“为什么你要因为一个莫须有的危机就放弃?或许它根本不可能到来。”
“晏雪明,你的勇气和承诺都去哪儿了?”
短暂的等待时间忽然变得格外漫长。
晏雪明蓦然伸手将她握紧的手拉开,用一种几近于颓丧的声音,带着无限的疲惫,说:“靳夜,你放过我吧。”
你放过我吧。
靳夜呆呆地望着他。
这句话,比哪怕任何一个字都要伤人。
她有无限的话语想要说出来说服他,亦有一腔的勇气拼命要证明自己能够接纳一切,可晏雪明已经先放弃了。
他用了“放过”这个词。
这个词戳得她太疼了。
她也太了解晏雪明了。
只要他想,他能说出任何语句达到他的目的,包括绝情与伤人。
在某一个时刻,相爱的两个人情绪是共通的。她能感受到晏雪明每一刻平静背后的隐忍,每一个单字背后的痛苦。而最可怕的是,面对这样的痛苦,她却无能为力,甚至于她的存在才是这一切的根源。
靳夜定定看了他许久,在黑暗里摸索着打开了门。
程少音早已离开,外面的一切都是寂静的。
“抱歉。”
晏雪明忽然说。
“过去我以为,我们之间相距很远,但我跋山涉水,总能慢慢走到你身边。但是现在我发现,我们不是相距很远,而是从未有过道路,可以让你通向我。”
靳夜背对着他,挺直了脊背。
在汹涌而来的沉默到来之前,靳夜握住门的把手,用力合上了大门。
泪如泉涌。




秋水揽星河 第十四章 初心难守1
第十四章 初心难守1
事件结束得比任何人预想的都要快。
爆炸案的真相以听证会的形式向社会进行了公开,晏雪平的病情也引发了极大的讨论。
晏岭年事已高,晏雪明以新一任领导者的身份,代表晏氏集团向每一位遇难者的家庭作了天价赔偿。
晏岭神情速冷,而卿恒,那张憔悴而苍白的面孔,瘦骨嶙峋,五官依旧精致美丽,却像是苍老了十多岁,透着暮年的死气沉沉,肤色也不再白皙,而是病态地发黄。
在新闻摄像机镜头前,晏雪明一一领受了靳夜当年所受待遇的千万倍。
当唾骂,暴力袭向他并不厚重的背部的时候,电视前的靳夜还是感受到了心痛和悲伤。
宋晓雯很生气:“晏雪明有什么错?凭什么要打他?”
单纯小女生的情绪永远这样黑白分明。
晏雪明从站出来的那一刻起,应当就很清楚自己将面对什么。他只有前二十年过得自由自在,而以后所有的人生都像为先前的放肆在还债。
当媒体重新将目光聚焦在靳夜这位无辜者身上时,溢美之词再度在她面前绽开,可她再也不需要了。经此一事,靳夜不再在意网络上的评议和观点,因为那离她的生活太遥远了。她眼前的一切已经纷乱如麻,对于别人如何评价,她已经不在乎了。
晏雪明将靳夜撇得格外清,她从一个刽子手重新变成了天才工程师,与晏家没有丝毫干系。
他做到了当时承诺的一切,只除了感情。
“我如同飞蛾扑火,不求结果,也不求回报。”
言犹在耳。
一个人但凡有所钟爱,便也有了弱点。
若是此生无所求,那才叫做可怕。
如果漫长的人生是一种苦修的话,她还是宁愿活得畅快淋漓、无拘无束,哪怕前方是荆棘万里。
靳夜正在收拾行李,她辞了工作,计划去伯克利进修。
“你就放弃他了?”宋晓雯问她。
靳夜不置可否,只是看着电视里平静的那张脸,说:“有时候,做出决定的人要承受双倍的痛苦。接受任何事情,总需要时间的。”
宋晓雯茫然地问:“什么意思?”
“我等一等他。”靳夜微微一笑,“希望他值得我等。”
宋晓雯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我有预感,你们一定会大团圆的。”
靳夜没再说话。
生活与剧本最大的不同在于,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遇到什么人,会发生什么事,也无法掌控事态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
手机震动了一下,她低头看到了新消息。
晏雪明回复了她:“几点的航班,我送你。”
她告诉他说要回伯克利,丝毫没有提过要等他。
晏雪明能够接受自己付出一切去爱她,却不能接受她付出一切来陪他。但是很多时候,这又如何能用天平来衡量和取舍呢?
靳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收了手机,目光仍胶着在电视中的青山绿水之上,忽然就长长地抒出了一口气。
“我先走了。”她和宋晓雯打了个招呼,“下午去我爸妈那里看看。”
宋晓雯轻轻地“啊”了一声,然后点头说好。
自从爆炸案发生以后,两位书香门第的老人经受不起太多舆论的暴力和无处不在的恐吓,为了保护养父母,靳夜与他们早已断了联系。现在,风波已经过去,她即将前往伯克利,也是时候回去看望二老了。
靳教授夫妻住在近郊,也是当时被泼红漆的匿名者吓得不轻,才忍痛放弃了多年的老宅去往郊区安家。
靳夜对此不无愧疚。
靳家老宅是个不大的四合院,院子里搭了个木头做的长廊,顶上栽了棵老紫藤,郁郁葱葱爬了一廊子。靳夜推着行李箱进门的时候,两位老人正在院子里的紫藤花架下喝茶。
看到她进门,靳教授原本严肃的脸上一下子露出笑来,只是脸色略微苍白。
“亭亭回来了。”
靳夫人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她当年受到的惊吓实在有些大,险些从楼梯上摔下去伤到脊椎,靳夜的冷不丁出现,让她总有不好的阴影。但幼时相处的母女情分仍未消失殆尽,她只是笑笑,从屋子里取出点心问靳夜:“亭亭吃饭了吗?”
此时已近傍晚,快要吃晚饭了。
靳夜怎么听不出她隐约的疏离,但毫不掩饰的关切依然令人眷恋。
是否这世上所有亲密的关系,在遭遇劫难后都会分崩离析?十多年养育之恩,在短短两年的分别后亦有尴尬和隔阂,那她若同晏雪明分别,是否不消两年就会慢慢变成陌生人?
“吃晚饭吗?”靳教授关切地问。
靳夜如梦初醒,摇摇头:“不了,谢谢爸爸。我要回伯克利进修了,走之前来看看你们。你们过得好,我也放心了。”
靳教授意外了一瞬,但他本身豁达通透,也只是点头说:“那也好,你喜欢什么样的生活,就去过什么样的生活。年轻人,路还长着呢。”
“我们挺好的。”靳夫人笑了笑,“下次回国再来看我们就是。”
靳夜原本就不善言辞,在这个略显尴尬的气氛里,只能点头微笑。




秋水揽星河 第十四章 初心难守2
第十四章 初心难守2
靳教授忽地站起来说:“亭亭你等一等,我拿个东西给你。”
靳夜应了声。
靳教授健步如飞地赶回房间,不到五分钟就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剔透的玻璃瓶。
“我记得你小时候很爱喝家里酿的桂花酒,前段时间我做了些,你带着喝。”
靳夜伸手接过,飞机上不能携带液体的提醒欲言又止,但她最终没有说出口,只是说:“好。”
三个人一时之间都安静了。
靳夜踟蹰片刻,说:“那,我先走了。”
准备了一天,一共只见面了几分钟,说了几句话。
靳夜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桂花酒,慢慢地拖着行李走出去。
合上家门,头顶被一片阴影笼罩了。
靳夜抬起头,晏雪明久违的脸倏地出现在她视线里,带着一种猝不及防的惊愕。
“我来送你。”
晏雪明穿着一件白衬衫,仿佛还是第一次减免的模样,秀丽,挺拔。
可这一次,靳夜在他的身上已经找不到那种蓬勃的少年气了。
他像是一夜之间从新芽长成了老树,有一种暮色渐来的沉寂。
这是他们两个人并肩站在台阶上,最各怀心思的一刻。
她什么也没说,晏雪明亦什么也没说。曾经同舟共济患难与共的两个只是默默地一前一后顺着来路往停车场走。
“送到这里就可以,我提前约了车。”
在晏雪明拉开车门的时候,靳夜终于开口了。
晏雪明沉默了几秒,说:“一路平安。”
“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了吗?”
靳夜的声音仿佛自冰川雪水中浸过,如同那个相遇的傍晚。
晏雪明说:“没有。”
他一点儿表情都没有,仅仅两个字说得分外生涩艰难。
靳夜定了定神,摒除了紊乱的思绪,听到自己用冷静过度的声音说:“再见。”
说完,她没有给晏雪明任何回答的机会,也没有再抬头看他的神情,毫不犹豫地转身往反方向的路口走过去。
没有回头,也没有停顿。
只是拧开了玻璃瓶的盖子,用尽力气抿了一口。
酒很好,带着故乡桂花的香气,只是终究跟某人、某些事一样,无法跟随她的脚步,只能留在这里,也留在心里。
此情可待。
两年后。
西北荒漠上的风沙格外肆虐,尤其是在夜晚。
靳夜戴着厚厚的帽子和口罩,披着邻家借来的军大衣,坐在屋檐下的小木凳上,面无表情地望着眼前飞卷而起的尘沙。她心里仿佛也有这样一篇广袤无垠的荒漠,挣扎百转,寸草不生。
如果是在白天,坐在这个位置,就能望见不远处的一片防沙林,拔地而起的杨树在这片土地上悄无声息地生根发芽,逐渐壮大。这是无数林业工作者放弃城市优渥的生活、温馨的家庭,付出的汗水与心血。它们像是西北荒漠上不老不死的生命,用枝叶延续着脉脉向上的信仰。
然而在夜晚,这里的风声却更像呼啸而过的魔鬼。
靳夜撑着下颌这样想着,又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妹子,赶紧回屋去,等会儿风大了一准迷了眼。”身后传来林业站老师傅的喊声,嗓门极大,又带着西北汉子独有的热忱。
靳夜应了一声,郁郁地站起来。
转头的一瞬,迎面一阵飞沙扑到眼前。
沙砾扑在她臃肿宽大的军大衣上,扑在她露出的白皙手掌上,扑在她细长的眉睫和拂动的刘海上。
在这里,他曾经做过些什么?又是否也曾这样蹒跚在风沙里,仰望过漆黑深邃的天空?
然而她只要一想起那个名字,内心便仿佛被风沙倏地劈开了一个豁口,那些压抑许久的感情像是终于找到了倾泻的阀口,从心灵深处汹涌而出,化为满脸的热泪。
——我是这样思念你。
——以及你星辰大海的征途。
在处理完爆炸案的残余影响后,晏雪明没有继续在家族集团任职。
听宋晓雯说,晏雪明跟着动物保护协会在西北生活。
时隔两年,靳夜从伯克利折返,只身来到了这片荒漠。
她大约是等待不到晏雪明改变主意了,但是留在这里,能感受到他所喜爱的山川河流的气息,天地广袤的深意,以及变幻莫测的世界。
或许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家族遗传病也成全了他,让他重新从纷杂的人群里回归到动物单纯的世界中。
不仅仅是晏雪明自己,晏岭也害怕他成为第二个晏雪平。
宋晓雯向靳夜提起的时候,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他怎么不干脆自杀算了,觉得自己是定时炸弹啊?”
靳夜很少黑脸,但非常严厉地说了一句:“别乱说话。”
事实上,宋晓雯戳中了她内心最恐惧的部分。
她并不害怕晏雪明变成晏雪平那样的疯子,她只是担心晏雪明因为善意而结束自己的生命,避免对其他人造成危机感。
仅凭着这一份善意,他就不会变成晏雪平。




秋水揽星河 第十四章 初心难守3
第十四章 初心难守3
靳夜在西北已经呆了有一个月了,连晏雪明的影子也摸不到。林业站的老师傅说他跟一个科考队进了沙漠,没有十天半个月没有回来。
这算是一个好消息。
愿意与人接触,说明他目前还是一个正常人。
坐回到房间里的靳夜,听到外面呼啸磅礴的风声,比当年在迪拜所经历的沙尘暴更甚。
“妹子。”
砰砰的敲门声又把门板震响。
靳夜重新包裹上军大衣,喊了声“来了”,打开门。
林业站的大爷说:“有消息了,明天回来,你早点休息,明天他们就回来了。”
“明天?”靳夜错愕,随即又有些紧张。
谢过大爷,她赶忙找出镜子照了一下自己的脸,瓷白秀气,但稍有一些粗糙,或许是因为连日的风沙。
一念至此,靳夜竟然有些焦急。
她给宋晓雯发消息:“有没有什么让皮肤一夜之间变好的办法?”
宋晓雯回复了三个省略号。
“前男友面膜?这个名字也适合你。”
靳夜默了一下,回复说:“我们后来没来得及登记离婚就走了。”
“……”
宋晓雯直接发了语音:“小夜姐,你这是浪费我感情呢?没离婚,什么事不能解决啊?就是他哪天病危了进手术室不还得来求你签字吗?我还以为你们要老死不相往来了。你怕什么?”
靳夜哭笑不得,宋晓雯这嘴,说得也太刁钻了。
但不管怎么样,她就快要见到晏雪明了。
哪怕经过了两年的等待,她还是拥有着一种紧张、雀跃、焦虑种种交织的感情。
第二天的天气极好,好到仿佛前一夜的狂风是一场梦境。
靳夜抬头看着太阳,又将自己的头发整理了一遍。
“妹子。你会医不?”
靳夜更紧张了:“有人受伤了?”
“不是,有头骆驼伤到了腿。”
靳夜点头:“我可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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