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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妃倾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冷月寒笙
穆村仍旧是毫无介意的,径直坐到了白月的身旁,自顾自的便是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水,还不忘满是嫌弃的看了一眼桌上的糕点。
“尽是些软糯甜食,莫不是皇后娘娘今日,邀请一起来喝茶的,都是些老头子罢?”
白月并未瞧穆村,只是静静地啜着杯中茶,良久方才抬眼看向那一堆渐渐靠近的人群,“看来替本宫邀请穆王爷的人,没有把本宫的话好好带到啊。该罚。”
白月淡淡开口,这该罚二字,说的分外平淡,似是唠家常一般简单。
那本来替白月去邀请穆村的小厮,听闻白月说出这二字,慌忙跪倒于地,不停磕头请求饶命。那模样,令观者瞧得分外心酸。
包括穆村。
穆村打眼瞧着这小厮已经有二十出头的年龄了,又没有着太监衣裳,应当是皇后娘娘从入宫时就带进来的贴身孩子。
如此算来,他服侍皇后娘娘应当是许久的时间了,也是应当深谙这宫里面的各项事情,以及皇后娘娘的脾性。
可方才他来穆村宫殿寻穆村的时候,只是说了一句皇后娘娘有要事相找,还请王爷赶些前去。根本没有提到什么其他的事情,更没有提起要邀请这些老头子们一起来喝茶吃点心的事情。
这个多年服侍的小厮忘却的可能性不太大,瞧着白月当下神色,莫不是这是她先前安排好的?
穆村想要问个清楚,看看究竟是这小厮犯的错误,还是白月自己的安排。可他还未问出口时,那些个老头子大臣,已经到了庭院门口。
白月微微抬起眼眸,看向了那些正整理好衣裳准备进门的大臣,缓缓吹了吹杯中热茶。
只这一眼,穆村便知道了白月的意思,不再过多言语。
“求饶若是有用的话,要我们这些管事的人,做什么?可是?”
白月像是并未瞧见那些大臣一般,也未抬眼看一眼拼命磕头求饶的那小厮,口气冷淡的让人心寒,“来人啊,给本宫把他压下去,杖大三十大板。”
大臣们还未进来庭院里,先是听见了小厮的嚎啕大哭同求饶声,紧接着便是看见了两个粗壮的侍卫一前一后紧紧架着那小厮一路朝着一旁的小树林里走去。
不多时,那杖棍的声音清晰可辨,更兼那小厮悲哀万分的嚎哭,听得大臣们纷纷浑身一抖,只觉着背后阴森森的紧。
他们对白月的印象,皆是一个温婉如水的弱女子。先前林贵妃仗势欺人,欺到她的头上她也不见着吭一声,故而在诸人心中,她应当是软弱到众人皆能欺辱的。
可先前有林贵妃之例,今日众人还未进门,就又有这一小厮被拖下去杖责。
本是无所畏惧的一干人等,忽然有些乱了手脚,根本不知接下来白月会做出其他什么事情。
白月静静抬眼看了一眼伫立在门外不知所措的一干人等,不过一声冷笑,静静放下了茶盏,“原来诸位大人已经到了,快快进来罢。再不进来,茶都要凉了。”
为首的史官壮了壮胆子,依仗着自己史官的身份,量白月再如何也不敢欺辱到史官头上,便先大跨步着来到了白月面前。
“梁大人许久不见了,看模样,身子也是尚好的。”
白月比了个手势,一旁的小婢子忙上前来看梁冲沏茶,还不忘将梁冲喜爱的点心轻轻推到了他的面前。
其余的几位大臣看见白月如此模样,方才还悬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纷纷入座下来。
先前他们还当白月知晓了他们广布流言,造谣顾青和白月穆村的事情,今日邀请他们前来是兴师问罪的。
可当下瞧着白月如此举动,看来不是兴师问罪,或许是有求于他们罢!
方才还紧张万分的大人们一下子松了心来,一个个倒是开始品起了茶来,也是丝毫不紧张的模样。仿佛方才伫立在门口,徘徊不敢进来的,并不是他们一样。
穆村瞧着他们如此模样,忍不住一声嗤笑出声,眼眸中尽是不屑与讽刺。
方才他们还未注意到坐的偏僻的穆村,如今穆村一声笑,方才让他们纷纷向不远处看去,正对上了穆村满是讽意的笑容。
“不知穆王爷也于此,失礼了。微臣,见过穆王爷。”梁冲领头便要给穆村行礼,穆村随意的摆摆手示意不用,便起身靠近了众人。
“方才也不见着梁大人见到了皇后娘娘,主动行礼呀?梁大人这样一来,岂不是觉着小王的地位在于皇后娘娘之上,这样可不成。倘若传到旁人耳里,只会成了嫌话,说小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举动罢?这样不好,梁大人还是同皇后娘娘行礼罢。”
穆村字字句句咬的清晰,仿佛就怕梁冲听漏了一般。





男妃倾国 第60章:抓到凶手
梁冲也是个聪明人,听出穆村话中之意,忙垂手致歉,要同白月行礼。
白月只是摆摆袖子,让婢子们扶着梁冲起身坐好,毋须至此。
“穆王爷也只是害怕流言,诸位大人毋须挂意。今日本宫寻找诸位大人前来,是有一些要事想要打探打探的。”
白月声音淡淡的,似是不经意间的脱口而出,让梁冲一干人等算是有些放下心来。
“娘娘且讲无妨,只要是我们知晓的,知无不言。”
白月闻言如此,眉梢带上了一丝笑意,令人看着有些心悸。
树林里忽然传来了,小厮歇斯底里的痛骂声,辱骂着白月不是人,该死,畜生等等污言秽语。白月不过静静端起茶盏,听得认真。
一旁的大臣们皆提起了胆子,听着那小厮粗俗的辱骂声听得不敢多喘息丝毫。
只有梁冲,不以为意的模样喝着茶,吃着点心,仿佛这小厮做的事情,深得他的心一般。
——还当真是会挑衅啊,梁冲。那么接下来,看看你还能不能这么得意了。
穆村冷冷笑着,瞧着一旁的白月缓缓放下了杯盏,玉手捻起了面前碟子里的一块水晶糕。
“来人,传本宫意思,把他舌头给砍了。”
小婢子瞧起来分外为难的模样,低低附在白月耳畔,“史官于此,这么做怕是不妥。”
梁冲面上不禁有些许得意之色,看来这宫中之人,还是皆忌惮自己三分的。如此这般,这皇后娘娘更是不敢对自己多做些什么了。
“呵,怎的?史官于此,又有何不妥?先皇在世之时,亲自挑选本宫为天下之母,亲口立下,皇上不在之时,本宫乃一国之主之言。莫不是,一国之主,还要忌惮史官不成?”
白月声音忽然阴沉下来,一旁方才还有着得意之色的梁冲面前也一下子变得有些难堪,垂手将糕点放好,等着白月意思。
“终归要被后人所诟骂的,娘娘还请三思。”
“呵,人活在世,又何须忌惮后人之言辞?本宫倘若不满于这史册,大可销毁重来。可万不能,让一些小人,因为这一本史册而得志。莫要多话,再多话,本宫把你的舌头一起砍了。”
白月的忽然厉声吓了小婢子一跳,吓得小婢子忙哆哆嗦嗦应了一声,慌慌张张便朝外跑去。
只是一声尖利的哀嚎,那小婢子便捧着一小碟子回到了白月身边。
小碟子里头装着的,正是鲜血淋漓的舌头,还带着些许热气,鲜血顺着小碟子不停地滴落于地。
一旁的大臣们早已被吓得不知所措,一个个哆嗦着连眼睛都不敢睁开了。
只有梁冲,故作镇定的放下了已经被手抖洒了半杯的茶水,缓缓挪开了放在碟子上的目光,不敢多停留分毫。
“娘娘......小李的舌头,于此了。”
“拿下去,喂狗了。本宫还有要事要同诸位大人们商讨,莫要再因为这不明大体之人的事情,来耽误本宫功夫了。他是生是死,都与本宫无关了。再罗嗦一句,本宫送他去浣衣房。”
小素听闻白月如此口气,吓得慌慌张张便是收起了碟子,磕磕绊绊地就往门外跑去。
世界忽然又重回清静,白月又淡淡地端起茶盏,眼眸抬也不抬地,低声问道。
“终于安静了,不知各位大人,本宫是否可以开始问一些本宫想要知道的事情了呢?”
顾青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兴许是这些日子着实照顾穆寒,照顾的太累了,故而方才只是头挨着了床榻,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待顾青一觉醒来时,是因为脖颈的疼痛,麻木到整个脖子都已经无法动弹了。
轻微的扭动,顾青甚至都能够听到自己脖子发出的咯吱声,疼的他面目有些狰狞扭曲。
瞧着窗外,应当是入夜了。常欢也不知何时来过,寝宫里头已经点上了小蜡烛,自己身上也披着一条常用的小毛披风。
顾青扯了扯自己身上的披风,低低叹了口气。
面前的穆寒仍是在昏睡,脸色瞧起来较之早晨已经好了许多。
顾青起来动了动身子,活动了一番筋骨,方要预备着去私厨里取来给穆寒备着的参汤,方才发觉常欢不知晓何时已经将参汤热好了,放在小梨桌上。
想来常欢也不知道过来瞧了自己几次了罢?故而这参汤也不知热了多久,怕是担忧我一人去私厨,太黑了会怕罢?
顾青默默端起参汤,四下打量了一遍寝宫,本以为常欢会躲在自己能看见的地方,只是放眼望去,却怎么也寻不到常欢的身影。
“常欢,我知道你能听到。”
顾青长长叹了口气,低低垂下眼眸,吹着那滚烫的参汤。
“我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毕竟你是我在这皇宫里认识的第一个人,故而我也一直当你是朋友一般的存在。我知晓你为穆寒做事是应当的,也并没有恶意,所以从来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有些难受罢了。”
顾青搅乱着瓷碗中的参汤,面色分外惆怅,他自己也不知道,常欢究竟在不在这里,还是恰好有事,离去了呢?
“这汤,你来喂穆寒罢?我去找一下白月姐姐,想来这些日子,应当对投毒者是有些线索了。”
顾青默默等候了片刻,寝宫里仍是一片寂静,毫无声响。
罢了罢了,不在就算了罢,等改日我再同他好好聊聊。
顾青轻轻起身,将手中碗碟放好在桌子上,起身便预备着离开。
方至永乐宫正殿门口,便听得一声马儿的嘶鸣声,远远的,便是几盏小灯笼候在马车两旁,为顾青照亮了前行的路。
“夜深了,主子还是坐马车前去罢。皇上便放心交给奴才服侍了,主子还是早些回来较好。”常欢低低垂着头,将手中灯笼转交给顾青,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终还是抬起头看向了顾青。
“主子是奴才遇着过最好的人,好人定会有好报的。”
常欢似是思考了良久方才有勇气说出的这句话,迎着灯笼里的火光,顾青甚至能瞥见他那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看的顾青忍不住一声轻笑出声。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我们的常欢,也是个好人。所以今后,还要请你继续多多指教呀。”
顾青伸手揉了揉常欢的脑袋,揉的常欢头顶原本整齐的发髻一下子变得散落开来。
常欢忽然害羞了的样子,一下子变得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只是一把把灯笼把手塞到了顾青手中,一股脑便跑进了寝宫之中。
“这孩子呀,最近好像变得越来越害羞了。”顾青忍不住扬起一丝笑意,一下午的困扰之心也尽数消失不见了。
看来,下午的时候做的那个好梦,应当是如愿了呀。
顾青一想到自己下午时做的那个梦,嘴角便忍不住上扬起来。
梦里穆寒醒了,投毒者也被抓住了,自己同常欢也和好了。
他同常欢和穆寒,一起坐在庭院子里,晒着太阳吃着自己做的糕点。太阳暖洋洋的晒在身上,仿佛一睡,便能睡到来世一样。
如是想着时,马车已经停在了白月宫殿门口,车夫为顾青掀开轿帘,就差扶着顾青下轿了。
顾青浑身一哆嗦,顿时觉得自己方才种种所想着实太娘气了一些,导致现在这车夫可能也把自己当娘娘对待了。
“不......不用了,我自己能下去。”顾青尴尬地笑笑,推开了车夫的手,一下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刚下地,扑面而来的,顾青嗅到的便是浓浓的血腥味。太过浓重了,像是身处屠杀之所一般。
不安感一下子涌上心头,顾青顿时觉得不太对劲,拔腿就往小院子里跑,也没听得车夫究竟喊了些什么,一股脑的只顾着往院子里跑。
忽然脚底一滑,顾青跑的太快,一个未站稳便直直摔了下去,同脚底那软软的、滑滑的物什撞了个满怀。
天色太黑,顾青看不清自己究竟踩到了什么。车夫瞧见顾青摔倒,慌慌张张提着灯笼前来照明,还不忘伸手扶起了顾青。
“方才想让顾公子将这灯笼提着,天色黑瞧不清楚路。奈何方才顾公子跑的太快,小人一时未追的上,让顾公子摔着了。身子可有事情?可需要小人前去太医院去唤苏太医前来?”
车夫字字句句说的恳切,就生怕顾青因为自己摔了把他给砍头了一样。
顾青瞧着车夫这模样是害怕极了,忙要伸手解释说着没事只是自己方才不小心滑了一下。只是那一句“没事”方才出口,剩下的话皆被顾青全部给吞了下去。
借着车夫手中灯笼的微弱灯光,顾青恰好能够看清自己手上抓着的是个什么——舌头。
一个,沾满着血和泥土的舌头。
因为被踩踏过的原因,舌头上面的经络已经爆裂开来,丝毫没了原先的样子。
若不是这鲜血,同这长条状的形状,顾青根本不敢想象这是个舌头。
顾青吓得一下子将舌头丢的老远,车夫瞧着如此忙伸手去接,还不忘接了回来递给顾青。
“顾公子,你的东西。”
“啊——”
顾青哪儿还顾得什么东西不东西的,也不想多说什么,内心的害怕盖过了一切。他一声大叫,传的树林里的叶子都在微微颤抖着。
顾青一下子抛弃了车夫,一头就往小院子里跑去。




男妃倾国 第61章:意外发生
院子里灯火通明,站着的,为首的,面对着顾青的是白月不错了。白月身边那个面带笑意的,也是穆村不错。
除却这二人,那一干跪倒于地的,又是何人?
先前瞧见的禁卫军也全部到了场,将小院子围的里三圈外三圈的,像是发生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一样。
顾青瞧着白月和穆村的样子,哪个都不像少了舌头的样子,倒是放下了一颗心来。
看来不是白月和穆村出了事情,那就是没大事了。可这血腥味和舌头是谁的?
顾青也顾不得多想点什么,便试图挤着人群进去和白月打个照面。禁卫军瞧着顾青前来,便自主地给他让出了一条通道,顾青被这一让,视线顿时开阔了,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顾青这才注意到,跪在地上的,在最前方的一位老头子,脸上都是鲜血,看来这浓重的鲜血应当就是从这个人身上传来的。
白月注意到了顾青前来,方才那冰冷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丝笑意,与这浓重的血腥味,却是有几分违和感了,看的顾青反倒是有些后怕了。
“青弟,你怎会来了?莫不是皇上醒了?”
“啊小青宝宝~你来了——”
顾青还未来得及回答白月的问题,穆村整个人便一下子朝顾青扑了过来,直直扑在了顾青身上。
顾青一时未曾站稳,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还好一旁的侍卫出于好心扶了顾青一把,才没有让顾青被穆村成功扑倒。
“有话好好说.....咱们能不能别来个大扑?”
穆村却像是没有听到顾青的话一样,反而更加粘人的凑到了顾青脸庞就是要亲亲的样子,吓得顾青一把推开了穆村,自己一把跑到了白月身边。
“嘤嘤嘤,小青好残忍哦~小王我可是对小青日思夜想呢!”
顾青被穆村这突如其来的态度吓得不轻,差点就抱紧了白月要喊救命了,所幸穆村瞧了一眼一旁有些目瞪口呆的一干婢子,知晓自己失态了,忙收拾了把衣服,又恢复往日模样。
“不过小青来的正好,小王有件好事要告诉小青。”
穆村缓缓踱步到了那跪着的人面前,嘴角的笑意一下子变得,有几分杀气,看的那人身子竟然微微颤抖了起来。
“小青来猜猜,这里面,究竟是谁指使厨子下了毒呢?”
顾青面前的那些跪着的老头子,一个个都把头垂的快要磕到地上去了。
每一个的脸上都带着鲜血,身上的官服也已经变得破烂不堪,似是受到了虐待一般。
顾青看的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在这黑夜中,这一股的血腥味让人有些窒息。
顾青不想过多去看面前那些比自己老爸年纪还大的老头子,一个个并排着,像是在等着顾青挑选一个出来受死刑一样。
这种感觉,让顾青心坎痛的厉害,一时竟然无法言语。
太过残忍了,如同屠杀场似的场景,让顾青满脑子布满的,却是一些并不属于他,也并不属于这具身体原本主人的血腥记忆。
大片大片的鲜血布满着狭小的空间,腌臜、残缺无全的尸体一个个堆叠在一起,滚落在地的脑袋,分散于四处的四肢。
这片记忆里的每一段场景,都令顾青的胃酸不断上涌,激的顾青一个没有忍住,便趴在一旁呕吐不停。
这下反而把白月同穆村给吓着了,穆村慌忙扶着顾青,拼命询问他发生了什么。
顾青想解释一句并无大事,可张口间,却是哑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什么也无法表述。像是魔咒一样。
白月忙让婢子前去太医院寻找苏太医前来,婢子慌慌张张受了意思,也不惧怕这夜色与血腥气味,只身一人便朝着距离并不近的太医院跑去。
顾青分外痛苦的神色,无论穆村与白月问他什么,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一旁的禁卫军瞧着这模样,面色严肃地看向了那一排跪倒在地上的老头子,声音一下子压低了下去。
“我问你们,你们谁,是不是又安排做了什么手脚?”
那一排已经被虐待鞭打的半条命都快没有的老头子们,听闻禁卫军头子如此言语,纷纷吓得磕头求饶,哭嚎着言明自己根本不敢再多做分毫逾越规矩之事,更何况给顾公子下毒一说呢。
禁卫军并不吃这套求饶,毕竟他从担任禁卫军之日起,瞧见的,最多的便是他人磕头求饶的场景,以及口口声声声称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事,直到死到临头方才托盘而出,以显自己所谓聪明的模样,令人厌恶不已。
禁卫军瞧着这一排老头子不肯多说丝毫的样子,抽出那已经鲜血淋漓的鞭子,便又是一皮鞭给抽上了其中一人的后背。
本就已经破烂不堪的衣裳,被这一鞭子下去,打的那最后一块摇摇欲坠的布料生生滑落下来。
那块白皙的皮肉,一下子变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禁卫军所致力气之大,大至那道伤口里头,旁人甚至能够瞥见那泛黄的人肉,令人隐隐作恶。
“啊——”
被打之人分外绝望地瞪向了头顶的禁卫军,那一头苍白的头发随着他头颅的扭动痕迹,大把大把的脱落于地。
梁冲早已没有了先前初来时的高傲,只剩下满面的绝望与悲戚,以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愤怒。
那个先前衣冠整齐,六十岁数瞧起来却只有四十出头的老人家,如今已是满面狼狈,满身沾血,看起来似是垂垂死矣。
顾青听得这一声哀嚎,脑袋的隐隐作痛一下子变得剧烈起来。
剧烈的疼痛侵蚀着顾青的意识,似是有千百条小虫子一样,在啃噬着顾青的每一条神经,在吞噬着顾青仅有的清醒。
自己......应当是中毒了。可究竟,究竟是在什么时候?
顾青不停回忆着自己方才前来时的种种情形,忽然记忆停留在了那个搀扶自己的车夫身上。
彼时夜色太深,自己未曾注意到那车夫究竟是什么模样。如今静下来想了一番,那车夫虽说是带着斗笠,穿的一身粗布衣裳。
可那搀扶自己的手掌,却是柔嫩的根本不是一个长年累月驾车的车夫该有的。
不出意外,那应当是一个女人的手掌。
而且,瞧起来并不是一个嫔妃娘娘该有的手掌。
虽说那手掌柔嫩无比,可掌心处还是有一些老茧子,应当是干了活儿干多留下的痕迹。如此看来,那个车夫应当是某个后宫娘娘的婢子吧?
顾青吃力地回忆着方才下车的种种细节,包括那个车夫的装扮,方才自己只顾着赶过来见白月,以及被这血腥气给吓着。
方才明明那么多对那个车夫的疑点,他居然一个都没有往心上放。
一个都没有放心上的结果,便是当下顾青呕吐不止,头痛欲裂,似是中了毒。
顾青知晓自己的身体在不断的恶化,来不及等苏畅过来,自己得赶紧做些什么来救救自己。
顾青目光落到一旁的禁卫军身上,一把推开扶着自己的穆村,一下子抽出了禁卫军腰间的长剑,割向了自己的手腕。
动作之迅速,一气呵成,就连训练多年的禁卫军,都不及顾青方才的一阵速度。
手腕兀地被划开一条巨大的豁口,鲜血争先恐后地朝外涌出,似是喷泉一样。
穆村被顾青这举动吓得不轻,忙撕下那昂贵衣裳一角,便要替顾青包扎伤口。
顾青无法说出话来,只得拼命用手推搡着穆村。白月瞧出了顾青意思,一把拦住了试图捆住顾青好给他包扎的穆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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