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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约老公,回家吧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公子扶苏
许涵淡声,“安然说你怀孕了,难怪不肯回去……可是你真的想好要把孩子生下来?你知道你父母,额,对慕容澈有很大的偏见,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接受这一切的。”
写意先是诧异,平定下来却是不语。她父母对慕容家的厌恶,她是一清二楚的。手抚上小腹,那里有块肉和她骨肉相连,她怎么可以说不要就不要。她抬着眼对许涵笑的很淡很矜持,“希望……当我不得不面对的时候,你能够站在我这面。”
许涵挑了挑眉,微笑不语。
接着两人又聊了许久,最后离开时许涵才像是不经意般提了一句,“最近经济晚报上的信息,你有没有关注?”
写意对此有些敏感,皱了眉,“是……信纪集团出了什么事吗?”
许涵笑的有点勉强,拍拍她的肩随意道,“既然写意不喜欢看经济晚报,那就算了。本来就只是两个公司间的争斗,你就不要掺和了,嗯?”
写意低眉,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许涵该不会无缘无故就提到这件事,但她确实对此了解太少,有娄家的羁绊在里面,她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独善其身。
直到一小段时间后她无意中看了报纸,才知道这个时候函光被信纪逼上了绝路,很快被泽宇收购,泽宇、信纪两大公司,才算是正式对上。
婚礼定在周末,写意算好了时间,趁着宾客还不是很多时赶到了,进酒店时却和也提前到来的慕容澈碰面。不知慕容二少冷着张脸是什么意思,写意对他不太自在地点点头便去找安然。
安然已经打扮好了,洁白神圣的婚纱垂地,胸前贝壳形状的设计勾勒出细碎的褶皱,拖尾的层叠波浪镶以水钻,乍一看便如水波在面前流动,将女子苗条修长的身材衬得极为美艳。这般从远处走来,像是踏着飞雪长浪,一低眉一转眼都是动人的姿调。
只除了,新娘面色如冰,毫无欢天喜地的感觉。
写意一转眼,慕容二少也是极为专注地看着安然,身子前倾目光灼烫,端的风流韵致。他似是察觉写意的目光,看过来。写意忙转开目光,慕容澈已经踱着悠然的步子走向她了。
慕容澈的声音听起来还好,不像是少爷脾气的先兆,在她耳边低声,“你看安然穿婚纱,就没有多余的想法么?”
写意目不斜视,只看着被众人围着的安然,口气淡定极了,“没有。”
慕容澈垂眸看他的前妻好几眼,敛眉沉笑,桃花满天飞,“五六岁的小女孩参加婚礼都还要有想法呢,你居然没想法?怎么可能。”
写意捏紧手中的首饰盒,尽量笑的端庄典雅,眼梢上折出极冷的弧度,“我该有什么想法?难道要回忆下我当初的婚礼么?”故意顿了几秒,补完自己的话,咬字清晰且重,“没,有,新,郎,的,婚,礼。”
慕容澈面上赧然,懊恼地在心中低咒,说话多少有点不自在了,“我最后、不是去了么。”
写意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笑的更讽刺,“您的记忆还真差,是新娘去‘醉流年’把你拖到婚礼的,慕容二少。”
慕容澈沉默,几次试图和写意搭话,对方都这副样子,让这位天生自负到不行的少爷怎么继续下去?他沉着眉冷声,“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么娄写意?”
写意哧一声,目光还是温婉地看着前方的安然、没有投一点到他身上,“我是想好声好气的,那也必须关于婚礼有过美好的记忆。”
慕容澈抿唇的动作僵冷,半晌没有接话,看起来是有些生气了。
那边安然很坦然地回眸一笑,对着写意招手,并自己提着裙子过来了,无视旁边的慕容澈,直接搂着写意笑的欢快,“写意,你会帮我一个小忙对不对?”
侧门开了一道,许涵身着黑色修身燕尾服进来,笑容温和容貌清俊,风度翩翩也不过如此。屋内的人他大部分都认识,便打了个招呼,目光在冷着眼的慕容澈身上掠过,最后对着写意微笑。
写意低眼回神,问安然,“什么小忙需要我帮?”
安然往慕容澈那里飞一眼,眼中分明有着诡计,“你看真是不凑巧,伴娘的车堵在路上了……写意你结婚的时候我可是给你当伴娘来着,你总不会见死不救吧?”
写意哑然,脸色顿时有些为难,看了看许涵。
慕容澈当然不是傻子,安然这么醒目张胆的挑衅他又不是瞎子看不见。当下走过来,灰色瞳眸眯出细长的一条线,懒笑,“安小姐我能不能问下,你的伴郎,哪位?”
安然朝一个方向努努嘴,慕容澈的脸色霎时拉了下来,冷声,“我不同意。”他一伸手还把写意从安然那里拉到了自己这边。
“你凭什么不同意?”安然也不高兴了,又要把好友往自己身边拉,“写意是自由身,又不是你的私人物品,要不要当伴娘是写意说的算!”希冀的眼神便看向写意。
写意吸口气,因慕容澈握她的手腕突然加重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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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一个人完全听自己的,最起码得有立场对不对?慕容澈迎着众人的目光哑口无言,根本说不出一个正当的理由。他慕容澈和娄写意唯一的关系不过是前任夫妻,既已是前任,他更是没有理由了。
到了最后,慕容澈略过写意冷淡的眼波,说出这么一句,“写意身体不好,不好在人多的地方挤来挤去。”
安然眯眼,看旁边的写意,果然写意也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慕容澈。写意的眼神太过直接,安然不得不小声和她咬耳朵,“亲爱的,你确定慕容澈真的不知道你怀孕的事?”
写意沉着眉脸色有些差,她本来是那么以为的,但现在看来……还有待商酌。
还是许涵以旁观者把众生百态看的清楚,幽深若海的眼中情绪几多掩藏,笑着出来打哈哈,“安然不要为难写意了……我们这里的女孩子这么多,还怕拉不出一个伴娘么?”
恰在此时,门被敲了两下,在众人的簇拥下,俊雅的新郎进来,温文尔雅沉默稳重,申请中那份不甚明显的漫不经心,倒是和慕容澈有些像。这位新郎从旁人手中接管自己的新娘,并挨个对着安然的这些朋友点点头。
写意在暗下将这位海归精英认真打量,品行不错脾气看起来也很好,应该能和安然这样的火爆性子相处下去吧。小小舒口气,为安然藏了好久的心事才放下了一些。
她舒气的声音很小,但谁让慕容澈偏偏就站在她旁边呢?慕容澈转眼看她,眼底的神情还是那份来不及转换的疏漠,“安然结婚你松什么气?嫁女儿?”
写意垂着扇睫小幅度地瞥他一眼,不和他计较。老实说离了婚后两人的性格都有点放松下来,她不用在他面前维持那份小心翼翼的温和,他也不在她面前那么体贴轻佻了。相处起来虽然尴尬,但坦诚说,真实了许多。
安然的这位新郎名叫纪清寒,和他们一一握手,到写意和慕容澈这边时,出了个小小的状况。因安然只是介绍“这是慕容澈……”,纪清寒不待安然说完便对安然笑,“我记得你说过,慕容澈是你好友的丈夫,那旁边这位漂亮的小姐该就是娄小姐吧?两位果然如安然所说是金童玉女,幸会幸会。”
四周静下来,慕容二少和娄二小姐的婚姻谁不清楚?!安然的脸色白了白,眼里满满地写满了懊恼,谁让她当初介绍给纪清寒时,那两位“神童”还貌合神离地没有离婚呢!
慕容澈神色冷淡下,唇角微微地勾起,眼底那份疏冷漠然造成的轻佻假象也被他藏起,对着纪清寒彬彬有礼,“纪先生和安小姐也着实登对的很。”
他这个“也”字声调上扬轻慢,几多幽冷富含深意,写意想假装没听出来都不行。小小瞪了不知又在发什么疯的慕容澈一眼,素手微微和纪清寒伸出的手碰了碰,“纪先生,我和这位慕容先生已经离婚了,哪里当得起‘金童玉女’一说。”
安然不待纪清寒流露出诧异之色,便忙把这个新郎往别处引,回头对写意歉意一笑。写意笑着摇摇头,对此并不是很在意。
自这个小状况后,婚礼正式开始时,倒是正常了许多。热闹纷乱,新郎新娘手牵手在红地毯上,一路走向神父。没有任何意外再发生,两位新人面色都是沉默冷淡,但该有的礼数一个也不少。
写意看婚礼进行的差不多,正打算离开时,一直放在lv包里安静带着的小手机响起来,忙边往外宾馆外走边接电话。那边清冷低醇的声音却让她脚步顿住,“写意,是我。”
写意直觉地便往后面看去,纪清寒和安然正和客人敬酒,饶是方才还面色冷漠的安然这会儿脸上也挂了微微笑意。写意声音低弱深涩,又颇有些可恨,“章默桐,你故意的吧?”
那边没吭声,写意在这边却好想破口大骂,但她捂着嘴好几次,呜咽一声后很快地冷静下来,只是对章默桐这番突然电话很是可气。
“你要去巴黎,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还有你这个死小孩,走就走了留那么封奇怪的诗干什么?!姐姐还要去给你来个心理疗养么?”
“怎么有你这样的小破孩……喂你是不是知道安然喜欢你,也知道今天是她的婚礼?!你要走就走,要打电话就打电话,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私?”
“安然肯定怨死我了,虽然她嘴上什么也没说……章默桐你多大的人了,能不能不要老是把烂摊子留给别人?!”
“喂……你在巴黎还好吧?习惯么?有什么困难么?”
远在千里之外的少年身在异乡,倚着公用电话给她打电话,那个女子说话连气也不喘,他却微微笑了起来,好多快乐现在已经忘记,只有她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怀念,一直的快乐,一想起来便快乐。
写意说不下去了,咳嗽着不经意抬眼,却触上慕容澈的目光,淡薄而慵懒,那份昏然暖悠的舒适感,让她心口似被烫了一角,无处可躲地低下头。继续和章默桐通话,“喂,你要不要,要不要和安然说说话?”
“写意,”那边是冷冽的轻叹,然后少年无声发笑,“不用让安然来接电话,我们没什么的。”
“呃,哦,”章默桐这样说,写意一时倒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干干应了两声便有些冷场。
那边又是一声轻叹,“我这边一切都很好……就是没有最后和你告别,有些遗憾。”
写意微笑,思及章默桐又看不到,便轻声道,“死小孩。”
章默桐低声笑,“我很感谢你,在我呆在a市的时候。”
“哈?”
“每次表面上都是我陪你,但是实情呢,更多的是你陪我……你是我在a市最美好的回忆,我会一直记着你的,写意。”这段话后便是沉默的大段空白,两边气息浅浅,都没有人试图开口。
“写意,”少年叫。
“嗯?”鼻音很重,上扬的调子很舒和。
乍然收线,那边的“嘟嘟”声响起,写意起初有些愕然,但转而想想,又嫣然一笑,抬眼看场中洁白婚纱美好安静的安然,其实一切都到现在收场,谁也没有受伤谁也不会为难,恰恰好。
章默桐这点,要比他那位看似低调、实则高调的姐姐,要高明的多。
那边写意心情愉快,慕容澈的心情却很烦躁。写意那笑脸,无名便让他觉得心绪更乱。趁着人不注意时便偷偷离开了宾馆,一个人在外面站了好久,直到旁边有女孩怯怯的唤声,“慕容澈?”
他转头,便看到安静青春的女孩立在台阶下,仰头对他含蓄而羞涩地笑,如同一朵初绽的春花。慕容澈沉着眼表情不郁,口气却还是温温和和的,“颜静?你怎么在这里?”
“我想晚上去看电影……姐姐说你在这里,让我来找你。姐姐还说,你会照顾好我的。”颜静乖巧听话,边说还边有些赧然地揪着自己的衣角,声音甜脆脆的,“慕容澈,你别听我姐的。我都大了,才不需要人陪着看电影呢……我就是,顺路来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在这里。”
这小姑娘真不会扯谎,安然举办婚礼的宾馆和电影院,根本不在同一个方向好不好?还有那个颜妃,没事闲的让他照顾她妹妹么?
不过谁让慕容二少现在对这一切都厌烦透了,正好颜静过来,他自然不会让自己继续站在这里郁闷不是?于是慕容澈打个响指,对女孩悠笑,“你姐是怕你这么乖的女孩被人拐跑了……走吧走吧,这个面子自然不会不给颜妃的,咱们看电影去!”他边说边扶着女孩消瘦的肩头下台阶,没看到女孩的脸颊连着脖颈,一层层薄红转通红。
“慕容澈!”后面有声音喊他,是他熟悉又陌生的前妻。
扶着女孩肩膀的手微僵,慕容澈转头看着写意手中抱着文件站在宾馆门口面色平静,自己也慢慢玩味地笑开,“娄小姐有什么指教?”
这是离婚后,慕容澈第一次喊她“娄小姐”,而不是“写意。”
写意一时间有细微如尘埃的落寞感浮上心头,不过那不重要。她不知道慕容澈为什么给自己演这么出好戏,只是公事公办地下了台阶走向慕容澈,把怀里抱着的文件递给他,“你的礼单还没有签字……在你走之前。”
这么冷漠的女子出来单单为了这个!慕容澈眼中闪过恼火,哼笑一声拿过碳素笔把名字一签,眼中掺着冰碴子嘴角勾起慵散微笑,把颜静往前面推,“那我们走了……娄小姐。”
写意点头,至少表面上对此是不在乎的。她别有深意的目光却是疑惑地扫向那个乖顺的女孩,颜静,过了好久车扬尘而去,她才收回了视线,低下头看着自己白靴上的一层灰,低下身用纸巾拭净。
生活就是这样吧,脏了就擦,看不下去就闭眼,没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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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安然去和纪清寒到马来西亚度蜜月,写意的生活也随之回归安静,乃是死静。时不时联系的季芹看不过去,来拉她出门逛街,美其名曰体验生活、免得发霉。
大冷的天,写意托着腮帮看对面的季芹小姐一勺一勺地舀着杯里的冰激凌吃的欢快,自己都替她冷。不过季芹自和家里决裂后工作也很辛苦,能这么放松的时候也很少。写意便陪着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扯闲话,“你最近心态真好。”
季芹咬着勺子哈哈,“你的心态可是比我强多了……说离婚就离婚,够干脆!”
写意只笑不答,离婚背里的纠葛伤心,并不打算与人诉说。
这时,旁边一位靓丽时髦的女郎走过,却又很快转回来看着写意,瞪大眼,“娄小姐!”
写意扭头,微笑,“嗯,您好。”得,又是一个认识她、她却不认识的主儿。最近这种事时常发生,她已经习惯到淡定了。
季芹眼中闪过奇怪的神色,却并不搭理,左右与她无关。
那女郎笑着和写意握手,“娄小姐你好,我是信纪的员工。娄小姐有次来信纪,我们见过面的。”
“呃,难怪小姐看起来很面熟。”写意尴尬地笑,压根不记得这位美女是谁。
那女郎浑不在意,坐下来便要和她侃,“娄小姐,你气色看起来不错……是许先生的功劳吧?”
写意一呆,脸上的笑挂着僵住。
季芹忙喊停,对着写意扬眉质疑,“打住打住!什么许先生?不会是函光的许涵同志吧?”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写意蹙眉,望着这位陌生的女郎,“我气色好不好,和许涵有什么关系?”
女郎笑,“娄小姐真是说笑,许先生不正是娄小姐的男友么?娄小姐甩了我们二少,去和娄家喜欢的许先生在一起,不正是天造之和嘛!”这话里的“嘲讽”意味可真是重。
写意不说话,就是季芹也拄着下巴微笑,“小姐这话说的……我怎么不知道写意和许涵好上了。写意,啥时候的事儿啊?”
“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我只想说明。我和慕容澈离婚是感情破裂,和许涵没有任何关系,”写意看着这位替他们二少打抱不平的员工,委实觉得可笑,“小姐还是不要听那些没营养的谗言,比较好。”
“娄小姐说的哪里话。”那女郎跟着笑,“娄小姐和许先生的接吻照片可是传遍了整个公司……这难道也是假的不成?”
写意突地站起,眼中的笑敛去,沉静莫名,让人无端的心慌,“什么照片?什么时候的照片?”
那女郎愣了愣,然后提包站起,对她挑衅皱眉,“娄小姐要真想知道的话,去趟信纪不就什么都清楚了么?”这女郎说完也不停留,直接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远,步伐妖娆多姿。
写意面色几变,最后重新坐下,低垂长睫如羽,翻看自己放在膝上纤长漂亮的十指。侧面上看,她一点也不着急,甚至有再坐一会儿的兴致。
季芹却明显没有她那么好修养,连冰激凌都不吃了,看写意又坐下来自己先跟着急。伸手就点waiter结账,拉着写意往外走。
写意惊愕,“去哪里?”
季芹翻白眼,“去信纪啊!去看所谓的照片!去找真相啊!”
“可是,”写意挣了挣被她抓紧的手,咬着唇有丝不愿意,“我已经和慕容澈离了婚……那什么谣言,也没必要在意吧。”
“写意,你就是什么都不说,太好欺负了!”季芹替她着急,挑着眉仿佛被说的是自己,“信纪一个大公司,就算是你已经离婚了,那就可以这么中伤人?他慕容澈就这么点涵养?!不行这事儿得问清楚,有关原则,不能退让!”
写意苦笑,季芹真是说中了她的要害,总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就已经开始想着稳妥的逃避法子;这样真的挺消极的,不是?
她抬眼,对着季芹感激微笑,“当然,我也想去信纪问个清楚。”
而在拐弯处,方才的女郎碰上一个戴着鸭舌帽低着头的女子,那女子匆忙塞给她一张卡,刻意沉着声音道,“辛小姐,你方才说得很好……既然你已经从信纪被解雇,这些钱暂时可帮你渡过难关。”




契约老公,回家吧 干涸的我们如是(上)
昏色茶楼,隔绝外面夜的沉迷欲望灯红酒绿,这里音乐舒缓气氛宁和,倒是个好去处。
写意托腮凝想,细眉精妙入鬓角,唇色淡粉,还没有完全失态。她独自喝茶,旃檀木桌上淡色茶水却缓缓流下,溅在木质地板上发出空洞寂落的脆声,几片青花瓷碗碎片扔在地上,还没来得及打扫。
一分钟前女孩刚刚从这里离去,带着羞愤控诉,“不要以为你什么都知道!”
五分钟前女孩脸上狼狈地沾着茶渍滴着水珠,歇斯底里,“我最讨厌你这样好像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在乎的表情!”
再往前十五分钟,漂亮干净的女孩娇美地对她弯唇浅笑,乖巧听话极了,“娄小姐,你好。”
的士在路边停下,灯火照下来,把黑夜装扮的流光溢彩仿若白昼,缤纷多姿。那份颓废美,如同上等的丝绸加身,微起一点皱痕,绵延不绝,一直延伸到无穷无尽处。
写意只是站在街边吹风,顺便买些日用品,便撞上出来逛夜生活的康子岩。赤红着眼的青年有些喝高了,被几人扶着走路摇摇晃晃,却是一看到写意就直了眼,傻乐着扑上来,大着舌头,“嫂、嫂子!”
写意只觉酒气扑过来,瞬间胃中翻滚觉得恶心。她勉强忍耐,拉开康子岩扒着自己的手,轻声细语,“康先生,你喝多了,还是回家吧。”
“嫂、嫂子,你赶紧把二少带走好不好?他丢了老婆、发酒疯,呵,关我什么事儿!”康子岩借着酒劲死活不肯松开写意的手,目光灼灼的又一个劲儿低声咒骂,“什么照片什么程敏……又不是老子干的为啥受罪的是老子!……嫂子嫂子,二少都快把我们哥们折磨疯了……这日子咋过!”
“所有的都是误会啊……二少和我们,都很无辜啊嫂子!”康子岩说的越发带劲。
写意看他,又斜眼扶着他摇晃身子的几个青年,淡声,“康子岩,好好说话。”
“啊?”众人都有些发愣,康子岩看着写意那副冷淡清澈的眼睛,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写意把手挣开,揉着自己被捏的发红的手腕,“喝醉酒的人会看到我就扑上来说这么一堆话?你到底要说什么,好好说就是。”
几个青年脸都稍微发红,还是康子岩站直谄媚地笑,倒是一点也不觉得理亏脸红,“其实嫂子我们就是想让你和二少和好……你不知道二少白天看上去人模狗样的,晚上天天在酒吧拉着弟兄们喝酒喝的天昏地暗,还有一次喝到胃出血……嫂子你就算真生二少的气,也该劝劝二少……”
写意安静半晌,推开他们走路。
几个青年都是一阵失望,耷拉着脑袋你看我我看你,有气无力的。得,二少失个恋,哥们儿继续陪着二少借酒消愁、谁也别想好好儿玩了!
写意走了几步停下来,回头看那几个青年,“慕容澈现在呢?在哪个酒吧?”
青年们大喜,忙奔过去给写意指点方向,末了却都是有事,一溜烟儿全都跑了。
写意到了“醉流年”,在waiter的带领下轻轻松松就走进了高v包厢。那里空气混浊沉默,她的前夫身上的白衬衣被酒水弄湿,趴在茶几上睡得人事不省,嘴里却又嘀嘀咕咕地说着人听不懂的话。
写意在他身边蹲下,扒开他湿漉漉贴在额上的头发,打量他俊美无俦的面孔。清冷舒贵,像早上初升起的太阳般温和温暖。指尖点在他眉上,然后滑到他紧闭的眼睛,停住不动。
他睁开眼清醒过来,便是慵懒随和的青年,看人的时候又永远带着疏冷的讥讽。那般的活力,转眼间便化作飞扬的灰屑,被推远到一个华丽而寂寞的背影。这座城市里最好的时光流转,只剩下夜幕掩盖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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