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禧年間事.一】王妃歸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玖玖子
我心里不安,罗儷老是这样,早晚要出事的。即便如此,眼下我最想做的,是洗去我一身臭汗,其他的事情等我洗好再说吧。
等我洗完澡之后,唐宋元明四人助我穿衣后,我不禁一声长叹,为什么我家罗儷不如她们一般温婉体贴。
我定了定心神,回卧舖那儿找这一对……狗女女,心说过了这么久,她们总该散了吧。不想我一拉开帘子,却同我临去前看到春景一般相似。
「我说,你们也玩够了吧?」我头疼得厉害,「小云,是我管教不当,求求你可别跟太后告状,我家这蹄子忒好色又大胆,我会好好罚她的。」
「公主别跪……」我欲欠身,小云要爬出罗儷的怀中阻止我,那小香肩赤裸着,才又鑽回被子褥里。
「云儿,别管殿下了。快点儿,咱们继续……」
「不……罗姊姊!小云不敢……」
「那个,罗儷……」我才正要发难,她却抢先一步打断我。
「真是错怪我了!我只是心顰的毛病又犯了,只请她帮忙听心跳而已。」是以我站在原处,彷彿裂开。罗儷说她心顰,她拿自己是西施吗?
「殿下,罗姊姊没有胡说,只是……只是……」
「……算了!总之你们快些出来,这样子让人看见多不好……」我为难的说。
「公主,春宵一刻值千金!」罗儷却这么噎我一口。
我有些生气了,几步上前,揪住她的耳朵:「谁管你春宵不春宵,反正我说现在不许调戏宫女!」
她才气呼呼的爬出被子。
「罗儷,」我摆出公主架子,「等会儿随我来。」
等她穿好衣服之后,我将她带回房。
「从今以后,你不可随意向人暴露你的性癖。」
她正欲辩解,我立刻打断她。
「此外,你必须寸步不离的跟在我身旁。」
她更是一脸悲催。
「小姐,你不能这么待我!」
我让她不要吵了,跟着我回房睡觉,她故意大声嚎哭以表达她的不满。我相信不久的将来,大家会习惯她的无理取闹。
这廝是真的惯不得了,以前国师府任她作威作福都没有关係,但这里是皇宫,我怎么也得安分守己。
??
「喂,小姐,该起了。」我整夜让她吵的,醒来自然精神耗弱。
「你要再不起来,我就鑽进去同你一起睡了?」我一巴掌挥过去,啪的打在她身上……依照这个触感,应该是胸部……
我于是洩恨的又抓了一抓。
「离墨!你别以为你身分高贵我就会怕你!」她的手在我身上爬来爬去,「是这里,还是这里?」
「啊哈哈哈哈!好痒!快住手!阿哈哈哈哈!」
我被她挠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变本加厉,直接扯开我的领口,又要袭击。
我怕极,忙扯嗓子大吼。
「非礼啊!有变态啊!」
不想我一喊,卧房外面聚集了一群人,有护院,有宫女,有月见,有雩贵妃。
月见似乎刚醒,起床气颇重:「为什么一大早就吵个不停!」我和罗儷一上一下的姿势对她刺激定是过大,我看着她站在原处,僵硬了十来分鐘。
「对不住……打扰到你们了……」她红着脸转身,匆匆离去,离墨再次大型社死。
罗莉一派轻松,而我这个受害者无言以对。
「为什么你总是要这样对我,罗儷!」
一大清早,我顶着黑眼圈子,在院子里盘腿打坐。
但随着精神渐渐耗尽,后来便垂着头打瞌睡。
「墨儿,你累了怎不回房睡去?」这声音是蓝嗣瑛吗?我睁开双眼,却没看见半个人影。
哦,大约是没睡饱,所以幻听吧。
我继续闭目养神,却突然有腾空之感。很明显,有人把我抱起来了。一张眼,吓得我从他怀里滚出来,怎么是……蓝嗣瑛!
可怜了我的小脑袋,唉呦!
「墨儿,你可有摔伤?」他倒是脸不红气不喘,彷彿早已预料倒我会有如此激动的反应,他伸出手,倒像是个风度翩翩的。
我恼怒的拍开他的手,抱着自己的身体嚶嚶乱哼。
他等我冷静才开口说话。
「对不住,是我唐突了你。墨儿先起来吧。」他拉起了地上的我,「十分对不住,因为墨儿是我的未婚娘子,我才……」
我的脸青一阵红一阵,方才我半梦半醒,且让罗儷闹腾几晚,本就不太爽快,讲话便没有经过脑子。
「那个婚约,你先暂时把它忘了吧。」
他脸色遽变,面露凶光。据我推理,既然他会有如此反应,这个婚约怕不是包含亿点东西,我不能再擅自改动故事的走向。
我的声音弱了下来,「我不是要毁婚的意思……」
怎么说,离家和蓝家的地位实在不等,其中盘根错节的关係我也许一时之间无法弄懂。蓝家地位崇高,这国家里面还真没有与之相衬的世家,尤其我家国师府,放在官家里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门小户。
【天禧年間事.一】王妃歸來 八.遇刺
处于这种超然地位的蓝家宗主,每每选亲往往得费尽心神,比武招亲是他们最末的手段,由于蓝家是军人世家,对媳妇儿的基本要求便是要会操枪驭马。
我听罗儷说,右贤王早早就同离家的阿娘定亲,是以离墨不似她的大姊二姐,生下来就以嫁入豪门作为目标。她自幼即拜入天罡谷,类似于唐代的天策府,学习文韜武略、各路枪法,吃过的苦头比许多人还不一般。
「我不是说要取消婚约,只是我现在就像是刚认识你,我们总要先熟悉彼此吧。」他点头称是。「所以囉,我拿你当朋友,不是正好?」
等他真正的未婚妻离墨回来了,我自然会离开。要能离得瀟洒自如,我就不能对他抱有太多非分之想。
所以,当朋友是目前最好的方法。
「好吧,墨儿说当朋友,那就是朋友了。」
约莫是我脸上的安然模样令蓝嗣瑛不解,他似乎有些不悦,道:「要不,你接着练功吧。嗯,试试看软功如何?」
不待我答腔,他便强压着我弯腰。
骨头喀拉作响,我头仰得高,伸直颈子,叫声凄厉,他不会是藉机报復吧。
「你这一声喊得透彻宏亮,左右这几天下来,这般锻鍊着总能回收成果。」
唔,瞧他真是个心机boy。
前前后后遭他拉扯几回合,我两腿早已站不直,走起路来颠颠簸簸,也没能换取他的同情心。
当我酝酿好情绪,抬起那张酸梅脸时,他竟仔细的与我四目相望,曰:「你同她,确实长得挺像,可惜……」他顿了顿,清明的瞳仁中,有一股海波。
他要说的,不过寥寥几字罢了:你无法取代她。
我有些气恼,又想起根本没人问过我的意愿,将丢在这里,强迫我扮演着一个陌生的人。
「我必须好生叮嚀你,你既然代了墨儿的身份,就给我好好装下去,不要害她遭人轻贱。」
「我当得不好吗!」面对这个冷漠的人,我也不想跟他讲道理了。
他讚赏的点了点头,我心里打了个寒颤。「就凭这股傲气,那还是一模一样的」。他继续自顾自的说,「她对音律颇为自豪,小时后便拉的一手好二胡,其实私下她还有个兴趣,便是奏梵铃。」
梵铃是什么佛法无边的乐器吗?离墨的兴趣太特别了吧。
「梵铃前不久才从海外传入,皇上颇好这种乐音,近几日还在徵招善于演奏此乐器的能人。」
「你想让我在皇帝面前露一手?你图的是什么?」我戒备的瞪着他。虽然小时后学音乐时,老师常夸我有天分,但他应该知道,能让一件乐器随人上得了台面,绝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可以达成的吧?
他笑笑,两手一摊,「也并非图什么,就为了赌你究竟是不是墨儿。万一你让我相信了,我就真拿你当墨儿。」
他对离墨,到底怀揣着什么样的感情,我真无法从这叁言两语中悟出。也许他很了解她,但肯定不是爱她的。
又或者,他快结婚,但未婚老婆跑了,只好找一个长得像一点的重新培养。
「依墨儿的个性,她会让自己在皇上面前的表演,尽善尽美。不管她用了什么手段,至少,她会让皇上挑不出缺点。」
「好吧,我的确也会这么做。」我点头道。「只是,你总得先让我瞧瞧梵铃是什么玩意吧?」
「你不必操心,隔几日我问良洛借一把来给你瞧瞧。」
「哦……那你没事了?」我问。
「随我来。」
自然,我没有拒绝的馀地,手被他跩着,一路跩回叁皇子齐青枫所居之永寧宫。
他无视四周所有人,强行把我带进他暂居的客房里边,「坐这儿,别客气」。
我自然不好跟他客气什么,只得老老实实的跪坐在席上。
他不一会儿便捧出一张九霄环佩琴,我的注意力全被那一张好琴给吸引住了。
这是何等的作工,何等的气派!我向来只能从游戏或是图片中看见它的身影,却不想今日竟有这个荣幸可以亲自拜謁!
蓝嗣瑛坐姿端正,双手架在琴弦上,先是拨弄了一声,再则开始乐曲。
我细品着他灵巧的指勾挑拨画,双手在十叁徽位间翻来腾去,真真令我感到惊讶。因九霄环佩不好驾驭,仅仅有缘之人才能令它重现天籟之音,我对这蓝嗣瑛的钦佩又增加了一些。
他自小又要练武又要习琴,还习得这么精良,当真天才。
但,这曲子是……《凤求凰》!当年司马相如便是靠这一曲,赢得卓文君的美人心。
我越发不明白蓝嗣瑛这等令人迷惑的行为了。我知道他当墨儿是他的小新娘,可是他竟然随意对一个陌生人弹奏凤求皇如此求爱之曲,如果墨儿在场,她会做何感想。
然儿,听得久了,我浑身筋骨不对劲,我渐渐明白他是想对我不利。
琴曲虽为求情之曲,暗中却有一股诡异的力量,使我彷彿被抽了筋一般,动弹不得。
不想他年轻却有黄药师般的功力,果真不可小覷。
见我已经瘫软在席上,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随后伸出指头,顶起我的下頷,「怎么不反抗?」
我琢磨着该如何回答才能安全脱身,他倒也耐心得很,陪着我瞎耗。
他的手指轻薄一般的抚我的脸,还能够脸不红气不喘的衝着我笑。
「……我们可以不打架,好好交谈吧?」冷汗直流的我,考虑了半天,才拟好草稿。
「哦,我看起来像是会同女人动手动脚的男人吗?」他脸上带着一惯的笑容,虽然好看,我却觉得这简直是在凌迟我。
「呃,那你要不要先把手拿开,然后好人做到底,顺便把解药给我?」
他的脸色又变上一变,伸手往我后颈一按,轻而易举便能够陷我于不义。
「莫要乱动。」
「蓝嗣瑛,你……」
「闭嘴,不许出声。」
他火速抱起我,把我夹在腋下,立马飞身逃跑。
唔,瞧他紧张的,该不会有刺客?
他逮着我,飞进了茂密的树林里,不知是在宫里宫外。因为枝干浓密的关係,光线明显不足,他又不慎将我摔落,疼得我七荤八素。
「唉呦!」
不想我哀嚎一声,却引来数十刺客团团围住,蓝嗣瑛纵然武功再高,他恐怕也无法俐落清除这些敌手。
他拉我站起身来,蛮横地把我压进怀中。自小到大从没与男孩子如此亲近,让他这么一按,我心中慌乱得不知所措,伸脚就要踹他。
「他们是来抓你的,现在同你站在一条船上的人只有我而已,而你还要攻击我。」被他如此一说,我反倒不敢乱动了。「接下来的事情你别看,只管靠紧我。」
我听话的勉强自己把脸埋在他怀中,他为了确保我看不见,又狠狠按住我的后脑,险些把给我闷坏。
虽然我被他拢着,却能清楚感受到好几次毫不留情的剑气,眉梢突有一阵拉力,似乎是扯裂了半边的发髻,我可以感受到头发便这么的散了下来。
这种临场感,真是刺激又可怕,不禁怀疑起我是否今日会命丧于此。只是我同这极品贵族死在一起,未免太糟蹋了他。
好几声兵刃交错之后,打斗的声音渐渐减少,大约是刺客被清理乾净了,听他收剑入鞘的最后一声金属声后,他带我飞离现场。
「蓝嗣瑛,你要不要放开我了呢?」至今仍被他揉在怀里,我有些愤怒的提出抗议。
说完之后,他嗯了一声,随即松手,我便从高空坠落,不幸头撞树干,终于昏了过去。
暗林中的光线不佳,原先横躺在地,理应死亡的黑衣死士,却一个又一个如鬼魅般地爬起。
身着白衣的高挑男子优雅的踏入林中,缓缓取出怀中令牌,并且打了个响指。
「谨遵少主之令!」低沉而中气十足的十几个嗓音同时响起,十几个男人俯身行礼,作忠诚状。
「少主,如今少夫人已疯,要不您便……」其中一名死士按捺不住便道。
「呵,疯了才好。要是不疯,难道还由着她胡来?」长袖一甩,他接着道:「这次你们做得挺好,回府之后,重重有赏!」
然另一死士却道:「少主,属下以为趁着少夫人体虚之时,强行劫之回府,可以省去更多麻烦。」
「不,时机未到,况且少夫人是否真为少夫人……你们难道能确定吗?」白衣男子的锐利眼神扫过在场每个人,几乎是令人不寒而慄的。「够了,你们先退下吧。」
遣退一竿黑衣刺客后,白衣男子在林子里又踅了几趟。
「我知道,其实你没疯……」那声音着实凄凉。「这般狠心忘记我,也不意外。」
我醒在永安宫里。当我预期着看到自己一身血污时,却是白白净净的。
头痛剧烈,且有点想吐,我想我大约让他摔得脑震盪了。
「唷,这么快就醒了?」罗儷慢吞吞的蹭了过来,「御医说你有机会躺一辈子了呢,什么时候身体素质变得这么好?」
【天禧年間事.一】王妃歸來 九.惹禍上身
想来我会那么凄惨,全该算在蓝嗣瑛头上,现下我醒了,自然要去找他讨个说法。
「蓝嗣瑛那浑球呢?」我咬牙切齿,想到他便来气。
「唔,皇帝训话他呢,你要不要看去?」
「如此,甚好。」
于是我顾不上脑袋肿痛,便这么由着罗儷搀扶过去了。
「……早几年便让你莫要逞凶斗狠,你怎的至今还改不掉这戾气!现下长寧昏迷不醒,你要如何同太后交待!」
考虑再叁,还是露个脸得好:「那个,嗨,陛下?」我稍稍露出脑门,小声的打了个招呼。
「你竟下了床?不可胡闹,快回去歇息,等会儿朕让人派些补药过去永安宫。」如我所料,皇帝自是吃惊,且摆出一副慈父样儿。
而那蓝嗣瑛,仍然跪在那里,头低着,不愿瞧我。
「长寧谢过陛下。」我怕皇帝亲临关切,赶紧扯上罗儷,逃回了永安宫。
回宫后,皇帝虽未亲自来访,补汤丹药却是不要钱似的往永安宫里堆。公主皇子们亦叁天两头前来探视,就像我刚来这里的那些小日子,在所有人的关爱中度过。
这几日吃得甚好,用得甚好,听得也甚好,生活品质直上人生高峰。
蓝嗣瑛那廝,每日下了朝,便捧着他那张绝世名琴来我这儿弹奏,初时奏些《广陵散》、《雁落平沙》等古琴名曲,末了却转为《霓裳》、《绿腰》等靡靡之音。
我过去对国乐涉略不深,他几日下来也教我学了不少,可最令人受不了的,却是他总还要弹上一次《凤求凰》,附带一抹魅笑,才肯心满意足的离去。
也不知他是否暗施内力,他弹的《凤求凰》,屡屡使我经脉逆行,浑身燥热。有好几次,我都想下床叫他别弹了,我怀疑他在用音乐逼我慢性自杀。
不想他今日还大开金口,唱了一段: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通遇无所将,何悟今夕升斯堂。
有艷淑女在此方,室邇人遐独我伤。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頡頏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字尾永为妃。
交情通体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兴俱起翻高飞,无感我心使予悲。」
「呃……蓝嗣瑛!你可别唱,你也知道我不是你的离墨。」我脆弱的心肝一经他这般折腾,却是受不了了。
他没看我,专心致志的弹着他的曲。好话不说第二遍,他既然选择了无视我,我再吵闹他也不是个办法。
曲目一终,他的睫毛如漆黑的蝶展翅:「如今……你以前说的话还做不做数?」
「啊?离墨又答应你啥了?」天哪,可别又是来坑我的。
「……」他一度陷入沉寂。许久,他背向我,收起九霄环佩,转身离去。「……没什么。」
话说一半,真是最讨厌了啦!哼!
「换药囉!」罗儷见他走远后,才颠颠跑了进来。
「我说,那傻蛋是不是近来过得不甚好?」罗儷点头称是,眉宇间有一股得瑟之气。
这便不能怪他了,他反覆试验我是否真是他小娘子,可能很是精神崩溃,被自己的魔障折磨得夜夜吐血。只是苦了我这路人,陪着他逢场做戏也就罢了,偏偏我一身伤有半数是他搞出来的。
突然想起一件不算要紧的事,我正好同她问问。
「罗儷,你知不知道有种乐器叫梵铃?」
「那不便是你最珍惜的东西唄,想前不久国师府花了多少箱银子才弄来这一把洋玩意儿。」
离墨忒么的爱这印度铃儿,连这么昂贵的东西都要弄到手,想必一定是一心向佛了。
我立刻磨好墨汁,修了封家书,问阿娘借这个梵铃。
不想隔了几日,阿娘却郑郑重重的差了几个婢女入宫答覆我,说我初时进宫便带着梵铃作嫁妆。离墨那时顾着逃跑,这个几箱银子贵的东西,自然是弄丢了。
我大呼可惜。
然我今日运势说起来仍算是不错,过了不久,蓝嗣瑛便带着厚礼来向我赔不是。
他将将捧着一个乌漆麻黑的盒子,上面镶着几个烫金的洋文字。
if i know what love is, it is because of you.
原,原来这个年代英文很是畅行无阻吗?蓝嗣瑛他真的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这是我前些日子托人买的,你用用看称不称手。」
我用力掰开漆黑的盒子,乖乖不得了,里面稳妥的躺着一把小提琴!
「这就是梵铃,你之前很喜欢演奏,记得吗?」
梵铃,梵铃,violin,唔,原来是这样音译来的。
我随手摆弄了几下,调好音,心满意足的拉了大半个时辰之后,蓝嗣瑛已痴痴呆呆,魂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想必他受到极严重的刺激。我略得瑟的收了琴,谁让他之前把我当成傻瓜一样耍着玩。
收琴之际,他方回过神来。「这梵铃就赠你了,凡是乐器都需觅得有缘人,才能奏出天音。」
收他如此贵重的礼物,当真不好意思。不过,他真的会这么好心的,把琴送给我?嗯,看他这副扭捏模样,便知道一定没好差事。
「我要你在皇帝面前露一手,可还记得?」
我点了点头。
「可实话实说,现在又不大想了。」他有些落寞的一笑,「我真不该怀疑你。」
终归向皇帝自荐这事,总算谈了下来,我趁着早朝将尽,在有些远又不甚远的地方欢快拉琴,吸引皇帝注意,让皇帝讚许的狠狠封赏我。
我心里觉得奇怪,他之前对我如此这般有意见,现在干什么花大把的钱让皇帝打赏我,反正他们学阴谋的,我还是不过问得好。
是以这个天降大任,经过他得推算之后,便定在五日后的夏宴。
早朝结束、夏宴开始之前,我依着蓝嗣瑛的指示,乖乖站在太和门外边,开始了我的表演。
果真皇帝闻乐而来,自是惊喜万分的望着我。
「陛下日理万机,劳心治国,今儿正逢夏宴,儿臣准备了几首应景的曲子打算呈给陛下。」我难得便正经了一回,全是按蓝嗣瑛吩咐的。
跟着人群移至交泰殿后,皇帝坐定,嬪妃坐定,皇子公主坐定,我微微的福一福身,感觉忒彆扭,「长寧这便献丑了。」
我略略有些紧张。好巧不巧对上蓝嗣瑛的视线,心脏惊得扑通了两下。
我年轻的时候学琴甚讨厌看谱,是以这读谱能力实在不佳。而蓝嗣瑛给我的那些曲谱,註解似乎是用法文写成的,我这种没文化的人怎么可能读得懂,所以并不是我故意要顶撞他,才将那些曲子弃置一旁。
我一边儿享受自己的魅力,一边儿偷瞄蓝嗣瑛,瞧他脸色略怒眼神略惊的。
表演完之后,我甚有风度的下台一鞠躬,然后慢悠悠的蹭到蓝嗣瑛身边去。
「怎么样?比你给我的指定曲目还厉害吧?」
不想他却突然发狠似的抓住我的手,粗暴将我跩走。我自是百般挣扎,他的手劲却奇巧无比,待我力气耗尽时,已然身在暗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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