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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禧年間事.一】王妃歸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玖玖子
「为何擅自改动曲目?你从小就是这样,唯恐天下不乱!」
被他这样一吼,我的好心情全散了,也不甚记得同他吵了些什么,总之结果不太愉快。
我与蓝嗣瑛不欢而散之后,接连着几天同他呕气,然我并没有因此而觉得无聊,因为永安宫外,十二时辰,总立着一位花季少女。
长寧公主工于音律的消息不脛而走,这几天我出门进门都困难重重,许多乐师们间官儿们小宫女们小太监们把我永安宫包围得里叁层外叁层,我一夕之间变成皇宫里的大红人。
我心虚一笑,他们都忘了我就是之前被谣传好男色的公主。
然而吹捧称讚自是受用,原来被当作天才是这般的爽快……初初确实如此。
几天之后,我门口前面那位花季少女,不得了,也夹着一把小提琴,欢快地拉着,而且还拉得挺不错。
离乡背井的我,听到乡音的瞬间,激动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努力挤开人群,想与这位少女结为好友。
不想我才突破重围挤到她面前,正要搭訕,她双眼睁得浑圆浑圆,却随后啐了一声,很是不屑的走了。
唔,我做错了什么吗?
拉小提琴的心情忽然便没有了。事后为了打发时间,我决定上街买戏折子啃。
我携了罗儷同行,碰巧遇上盈香馆花魁每叁个月一度的游街。然而他们馆的豪华加盖大轿子,把花魁的身姿挡得严严实实,普通路人是只能见到一抹剪影的。
突然眼尖尖瞧见那位老是站在我家门前的姑娘,不会错的,一定就是她!她也来凑花魁的热闹吗?
匆匆买完本子,赶在交通严重堵塞之前回宫,不料却撞上我这几天一直躲避着的对象。
他顺手掏出我怀里的本子塞给罗儷,仅靠一句话便将她打发回去。
我灰溜溜的挽着罗儷的手,想赶在蓝嗣瑛发难前,远离他。
蓝嗣瑛察觉我想逃的意图,粗鲁的将我拦腰扛起,阴沉沉的对罗儷说:「你晚上不必等她了,她不会回去。」
罗儷满脸惊惧又同情,朝我做了个口型:小姐,保重。她便这么负心地弃了主人而不顾。
我又气又怕,保你妹夫啊保重。





【天禧年間事.一】王妃歸來 十.春色撩人
迷香,红烛,芙蓉帐,房里满是旖旎的春色。他身上还残存着些许曖昧的气息。我头有些犯晕,身上仅剩一件白色单衣,昏暗的光线,使我看不清眼前的人。
我来不及细想怎么会变成这样,便在恍惚间,看见一些有些陌生却熟悉的过往。
不远处有个小少爷,看起来应该是年幼一点的蓝嗣瑛,瞧他小时候便那样老成,真不可爱。他身边蹲着一团幼小的娃儿,看那装扮应是个女娃娃。那娃儿旁还立着个秀气的孩子,一袭红衣,分不清是男是女。
「我爹说你是我的小媳妇,我自然要对你好一点。」小蓝嗣瑛紧紧牵着女娃娃的小手,自以为成熟的说。
「谁是你家媳妇儿,你又没有小红听话,也不会唱歌跳舞,我才不要嫁给你。我以后要娶小红!」
「喂喂喂,你们两个吵架就吵架唄,干什么扯到老子身上来?」那个红衣小子原来是男孩,他彷彿脚底板被针扎了几下,惊慌跳起。
画面渐渐地变了,原先的女娃娃长开了,漂亮了些,与我现今这副模样,还不是十分的像。若我没猜错,她便是离墨。
而蓝嗣瑛已成年,堂堂的像貌,比上一幕又俊上叁分。
「什么时候走?」她问。
「明天便要起程。」他答。「我定会力排眾议,回来娶你。你一个姑娘家,少舞刀弄枪,也该为大婚做准备了。」
她朝着他的背影,走近了两步。「珩哥哥,其实你真不用娶我来着,我知道我们国师府高攀不起右贤王府,你若是遇到合适的姑娘……」
「墨儿,你还小。」她的话被打断,「右贤王的命令,岂是你我可以违抗的?」
烛光摇曳着,彷彿随时会熄灭,她和他的故事,便这般淡淡的展开,淡淡的褪去。
下一秒,我的眼睛让黑布条矇住,什么也看不到。
此时,感觉颊上被什么液体滴着,房间里安静地只剩下滴滴答答的声音。
特殊且陌生的味道不时传来,难道这是,他想玩顏……顏……
「啊啊啊啊啊──!」使尽全力坐起身后,却发现矇着眼睛的黑布条怎么扯都扯不下来。
「唉呀!」耳朵忽然疼了一下,湿漉漉的舔拭混杂着一丝情慾的气息,我摀住双耳,躲开他刻意营造的色情场和,却不慎撞上墙,疼得我溢出眼泪来。
「我认为你欠我一个解释。」他的声音与平时有些不同,低沉了一些,沙哑了一些,还有点喘。
显然这个人没当声优太过可惜,可我现下没时间思考其他事情,只知道再不离开恐怕有事要发生。
「帮你解开布条后,你能不能乖乖的回答我几个问题?」与此同时,他很顺手地拂下我一身白色单衣,将头埋入我的肩窝。
他的气息,碰触,吮吻,舔咬,无一不刺在我筑起铜墙铁壁的感情上。
我无法确定这挑逗的行为算不算得上情场高手,是不是真足以使女人迈向高潮,然而对上经验全无的我,已属游刃有馀。
我不晓得他这样戏弄我,为的是什么。
他的手掌已然攀上我的左胸,从轻握转为捏揉,不过短短一瞬。
「啊!」像是触电了一般,浑身酥麻。
岂料他更加过分,手指勾开了我身后抹胸的结,将头偎上我的胸。
这般戏弄纯情少女,简直欺人太甚。他却不觉得自己过分,张口咬了胸上软肉。
「啊啊啊我招,我招,我通通招!」
我算准了时间,眼睛重拾光明的一剎那,我狠狠掐住他的脖子,用力扑倒压制他。
「你……你好大地胆子,竟敢挟持本公主……」我鼓起勇气,摆出最兇恶的表情,朝他齜牙咧嘴。「不要以为本公主不发威,就可以把我当哆啦a梦!本公主不管你跟离墨先前的是是非非,你怎么能背着她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更何况现在天还亮着!」
「好墨儿,若我说,你就是她,你信吗?」
「妈蛋,我知道我跟她长得一样,可是你忒么这样说,我不会开心,她也不会开心!」我揪起他的衣领,抵着额头,咬牙切齿骂道,然后一把丢开他,摀脸伤感,「我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样轻薄过,虽说我思想是开明了些,可是你这混蛋,侵犯我的时候,心里还想着别的女人,你怎么能这么渣啊?」。
「你说话可得讲点道理,我什么时候侵犯了你?」
「就算你没侵犯我,我被你囚禁了一天,传出去之后,岂不又是社会性死亡?我本来还可以凭身分嫁给高富帅,一辈子想福,现在呢?你要怎么赔我!」
「你要嫁给别的男人,想都别想!」我闷闷的呜了一声,回过神来,我反而遭他压在身下。
「方才你从幻觉中,看到了些什么?」他怎么知道我被迷幻了?「看到你小时候的事情了?」他又怎么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说!」他的双手架在我里衣的襟上,我有些害怕的掐着他的腕,可终究是敌不过他的力气。
「嗯……讨厌啦,明知故问!」我刻意模仿从电视里学来的娇声媚态,学完自己恶寒了好一会儿。
他随手抄起一个小瓷瓶,滴了几滴涂在手上,又把他的手摆到我鼻子前。这可不是……那个陌生又特殊的味道吗?原来不是男人蛋蛋才有的东西啊。
「现在醒了?」
「呃……大概吧。」我一手跩紧衣襟,另一手揉了揉太阳穴。「你刚才……为什么要用滴的……还滴我脸上,你知不知道我差点以为……」
「什么?」
「以为你把你的……那个,嗯,琼浆玉液,射在我脸上,以为你想玩sm羞耻play什么的……多让人难为情啊……」我摀脸。
「……那是你想像力忒丰富了好吧?」
见他眼神不甚好,我连忙改口。「不是,噯,我老实告诉你,我以前曾经看过……一本戏折子,里面……嗯……很流行这样子玩的……嗨呀,你不是有事情问我?既然你不问了可以放我走吗?有没有骑在人家身上挪都挪不走的八卦呢?」
「谁说我不问了?」
既然他仍不肯移动,我只好撑着他的腿,把自己从他身下揉出来。搓揉之间难免擦出了点火花。我可以感觉有物体正渐渐膨胀。
我别开视线,手指着他的两腿之间,「蓝嗣瑛,那是什么?」
「……我认为你自该知道。」
才在想他的定力为什么如此差,他已将我扛起,狠狠扔往床上。
「睡。」
「你真要让我睡?」我大叫试图壮胆。
他的气息不甚稳,甚至有点儿颤,「叫你睡就睡,再敢说半句话就莫怪我对你狠!」
男人狠话一撂完,便花容失色的跑了,兴许是去消磨他过剩的慾望。是以,我高枕无忧的霸佔他的床位,睡了一宿。隔日天还没亮完全,我起了个大早,房里不见蓝嗣瑛。
穿戴好之后,却在门口碰见那位冷傲美人,「你怎么在这里!」我们互相用惊叫问候了彼此。
「你……阿瑛呢,你把他怎么了?」他娇俏的红着脸喘着气,结结巴巴的质问我。这个口气,活像是个逼问小叁的大老婆。
「哇,你声音好低沉啊,其实你是条汉子吧?」我老脸一红,「你该不会……你该不会是他的秘密情人吧?哇,蓝嗣瑛真真重口味,我都还没给他设定官配,他就已经……」
「喂,离墨,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我是谁,你还认不出来?」
唔,这位是离墨的老熟人吗?她认识这么一位不男不女的傢伙,还挺熟,我倒也不意外。
「哼,你上回拉的那什么曲子,乱七八糟的,皇宫里那些人,竟然还被你唬得一愣一愣。」
「咦,你不错啊,竟然知道我在乱拉。走走走,你想吃什么,姐姐请你吃去。」蓝嗣瑛这个小情人,比他好沟通多了。
「谁要吃你请的饭!」他妖嬈的拨了他一头秀发,「本大爷是来找你比划比划的!」
「我瞧你会奏梵铃,着实颇稀奇。若与本大爷比划,你赢了我便收你当弟子,我赢了你便拜我为师,如何?」
瞧他一脸得瑟,我不以为然:「怎么瞧都是我吃亏呀……」
「噯,怎么会吃亏?要知道我天生精通音律,在皇宫里自称音乐造诣第二便没人敢称第一,还……」
「你还要不要比?就此打住吧。」
「哦哦哦,对对对,你来,你跟着我来!」他也不管我答应不答应,拉着我跑过九弯十八拐。
「等等我啊,我马上来。」我于是扭着身子在不远处等他。
不一会儿,他盛装打扮,脖间架着一把琴,整体而言十分俊美,我差点没跌个狗吃屎。既然好好穿搭是个蓝顏祸水,他干什么没事要着女装?
「承让了,离墨。」
嗯,姿势不错,八十分。
显然他们古代人都喜欢欺我孤陋寡闻,他的曲子一开始到现在大约叁分鐘,我还没懂。
咦,好像走了一个音,扣五分。
唔,节奏好像不太对,再扣五分。
「离墨,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对?」
「你为什么拉一半不拉完?七十分,还有你这曲目是什么?」
「这首《汉宫秋月》,你竟然不知?」他作吃惊貌。「取自元朝杂剧『汉宫秋』,取中道尽宫女的心酸幽怨,我詮释得很得体吧?」
「用小提琴拉感觉颇具创意,你琴学多久了?」
「我……我干什么要告诉你,你先同我比划完再说!」
他既然如此坚持,我只得接过小提琴,夹在肩上,随手拉了我那时代很经典的《青花瓷》。
「你……你……我……我……」他支吾了半天,说不出半句话。「你等着,我爷教了我更高明的曲目之后,我绝对不会输你!」




【天禧年間事.一】王妃歸來 十一.力大無比
我便这么让他遗弃在这不知名的地点,他的小提琴仍在我手上。唔,我现在手里似乎拎着好几箱银子是吧,这个冒失鬼逃跑的时候,没有想到他的家当还没带走吗?
可巧这里挺清幽,半个人影也没有,不晓得是不是先前某个装嬪妃的院落,到了这个皇帝手里,都养蚊子了。
我绕来绕去也找不到来时的路,却意外撞见一幕惊人画面。有位貌美如花的公子,正在褪衣服。脱衣对我来说也没算什么,但他脱完之后竟穿起一身粉亮亮的女装。穿罢,他轻解头上冠帽,乌黑长发倾泻而下……不消半刻,他已经从一位堂堂汉子变为纤纤弱女子。
这男人,咳,就是我们倾国倾城的青枫美人,当今叁皇子殿下。
虽然他喜男扮女装的设定是我给他加上的,但亲眼见着,还真真哆嗦了两下。
我知道偷窥别人更衣是不对的,偷窥叁皇子扮女人更是罪该万死,但是……他那个仪态,如果在更加优雅婉转,绝对会更好的,我一时没忍住,喊了出来。
「那个,叁哥哥,你可以走慢一点,然后屁股顺势轻摆,那样就更美了。」
「咦,竟是小墨儿?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一点也不讶异我的出现,许是身经百战,让重多姑娘指点过了,且每回都能脸不红气不喘的虚心受教,这样的孩子,不知福兮祸兮……
「叁哥哥,我走丢了……」
「唔,你竟然迷路,不过这也没甚关係,我幼时也花了好几年才清楚各宫各院的分布。走罢,我领你回去。」
「呀,等等!」我拦住了他。他穿女装这般花容月貌,总不适合在皇宫里瞎晃。「叁哥哥现在穿成这样子很美,然而回去让贵妃娘娘瞧见了不好。」
他与我对视一阵子,「嗯,还是你思虑周全。」
这位俏哥哥甚是可爱。
「你手中那玩意儿,是秦乐师的吧?」唔,秦乐师?
「请问这秦乐师……是不是那位男生女相的年轻小伙子?」想到他们两属性有些相似,也许还会手牵手去竞选花魁,我有些心花怒放与不自在。
「唔,你认识他?他为人很风趣罢?」
我苦苦一笑,「我会在这里就是因为他……他一早把我劫来这里拉琴,拉完后撇下这个就跑了。」
美丽的叁皇子边间话边更衣,聊着聊着我便让他送回了永安宫。
而今日这永安宫竟热闹非凡。饭桌上,蓝嗣瑛、秦良洛已坐定,罗儷随侍一旁,这光景委实不常有。
「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快快快,请上座!」看罗儷殷勤的招呼着我,嗯,果然今天有事发生!
「小姐呀,近日我得了个好消息,你道是什么?」罗儷拉我上坐后,一脸眉飞色舞,倒是蓝嗣瑛一脸,堵得不太得体。
「过几日阿瑛就要走了……噯你手上那傢伙,还给我!」我瞧了瞧手上那把琴,什么话也没有说便递给他了。
「哎呀我的小心肝,继母有没有虐待你啊,嗯?」就因他称我为继母,蓝嗣瑛的脸色便得更加难看。
我不忍看他这般糟蹋那一张英俊的脸,便道:「世子爷要回东北是嘛,怎么不多留个几天?」
「家父身体微恙,祭祀先祖一事自然是由我主持,再过两日便走了。」他起身转了半圈背对我。「你,随着我来」。
我岂敢说不,乖乖地随他走去,心脏突突跳着,几乎要撞破胸口。
「少和罗儷玩些不正经的把戏,然后离秦良洛远些。」他面色凝重,思忖着还有什么话好说。
「噯,你这么讲就不对了,我根本就没有做什么不正经的事,至于秦良洛那傢伙,我自然是能离他多远就离他多远。」
「这样自然是最好的,别忘了你将来会成为右贤王妃,你是该自觉点。」他说话的姿态,如往常一般尊爵不凡,贵气十足。
隔了几日,他走后,我生活略显无聊,秦良洛每日来我永安宫蹭饭吃,一待就是半天,我不想与他正面衝突,故而也不常外出。
然而太后得知我成为一无所事事的宅女之后不甚欢喜,安排了礼仪老师、音乐老师、舞蹈老师、古文老师、女红老师,每天得上六个时辰的课,比义务教育还累,我总想着有一天要逃出去。
跟在我身边的罗儷自然也不好受,逃学失败的我往往拖她下水,几个月下来,她对我的怨气水涨船高。
倒是生活中有些小插曲。
欠缺关爱的秦良洛,有一日踹开我闺房的门,大呼「离墨,你什么时候才肯出来见我!」
我吓了一跳,毛笔都摔了,古文先生勃然大怒,将他狠狠扔出去。
还有一回我上美姿美仪课的时候,嘴咬筷子头顶茶壶,他不长教训,同样踹我房门:「离墨,速速把你会的曲子都教予我!」礼仪先生年纪一大把,他这冒失鬼一吓,心脏差点停跳,回过神后怒将他轰出去。
时间久了,大家都知道常往永安宫闯的小娘子原来竟是个男人,是当朝第一琴师的关门弟子。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谣传,秦良洛是野公主长寧的小男宠。说我是野公主便罢了,皇室礼仪繁多,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改过来的,但说秦良洛是我的小男宠我委实无法苟同。
有一日下了课堂,我到院子里散心,身旁一时没人跟着,没想到便是这么地天时地利人和,有一蒙面人将银亮亮的刀子抵在我喉咙,双脣挨在我耳边擦了几下,但几个片刻过去后才发现不是他轻薄我而是我自己扭给他轻薄的。
他沉沉的声音分不出是男是女,他只对我说了一句话:「张嘴,吃药。」
我自然不敢反抗,一边张着嘴,一边想着他怎么威胁人都这么逗趣,不待我想完,一颗金鸡蛋已滑进我喉咙,又是几个片刻过去之后,我头疼欲裂,终于昏死在地上。
我是被宫女捡回来的,昏睡叁日才醒。据说我脉象平稳,为什么昏睡,连御医也诊不出个所以然来。据说太后震怒,整个太医院几乎都给掀了。
然我醒来后便觉通体舒畅,面色红润,太后一听闻我醒,拥着我的肩,口中喃喃念着「我的乖孙儿、我的乖孙儿」,想来是把我看作元明公主了。
「太后,那个……您有没有错认我呢?」
「你这小丫头片子,除了是长寧还会是谁?」她摁一摁我的被角,续道:「你刚醒,身体还欠调养,这几日莫要下床,好生给哀家躺着,啊?」
我点了点头。
太后起身离开,走了几步后,又回头,「千万别下床」。
为什么特地嘱咐我不要下床呢,她明明知道这样子会让我更有下床的慾望,而且我也不知道躺几天了,身体又黏又湿,这个时候真想洗一桶热水澡。
太后走后,我把罗儷喊了进来。
「你这傢伙,担心死我了!」她作啼哭貌,然后一掌劈了下来。
二话不说便是一道杀招,让我吓得不清,然而我的双手竟自发接了她那一掌,还带反击,震退她好几个碎步。
「看来太后说得是真的……」
哇,这手劲,怎会是我能够拥有的?
「呀,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你没事吧?」
她怒不可遏的朝我走来,「你!」后竟然作小伏低,「奴婢叩见公主殿下。」
我吃了一惊,是我的力气突然变大,才让她对我态度转变,还是别的原因呢?
「我明明让你不用跪我的,快起来。」唔,我什么时候让她不要跪我的?突然有一种恶俗的预感。
「小姐啊,你终于回来了……」她再也忍不下去,跩住我的双腿哭的呼天抢地,彷彿那孟姜女一般。
她一声高过一声,好比重峦叠嶂,一层一层的压上去,总共拔高了好几个调子。我听她哭着哭着竟然陷入一片迷茫幻境。
眼睛渐渐适应那昏暗的环境,我依稀可见两个俊美风骚的男子,各自骑着一匹马,在草原上奔驰的景象。
一人身着龙袍,应是当今皇上年轻时候的样子,另一位穿蓝褂的男人,长得与蓝嗣瑛七八分相似,应该就是其父右贤王了。
画面突然转为喜庆的迎亲队伍,右贤王骑着一匹白色骏马,其后跟着一顶华丽的大叫子和敲锣打鼓的伕子们,队伍行至皇宫前,右贤王下马,单膝跪在风姿绰约的皇帝面前,「臣妹就交给陛下了,望陛下珍重待她」。
这个新娘应该就是今日的雩贵妃,也就是双胞胎和月见儿的母妃。
看到这里,我不免疑惑,为什么罗儷的哭声会成为科普我这朝代大事记的工具呢?
画面又转到国师府,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一个面色蜡黄的女人抱着一个刚出世的婴孩,她满脸倦容和着如释重负的表情,一手紧紧握住一个妙龄少妇,「妹妹,她……就拜託你了」。
她油灯枯尽的身形,怕是撑不了多久,这时一个晶莹可爱的丫头捧着一盆水进房。
「夫人,您吉人天相,定不会有事,您要撑下去,一定要撑下去。」那丫头如是说道。
说起来那少妇形同我娘,这丫头长得还有点像罗儷,那着个娃子会是谁呢?
「呵……呵……不行了。」她说完这句话,突然寂静一片。
在场的眾人哀慟。
「姊姊,我会将她视如己出,定护她一生周全。」
这个段子我看得莫名其妙,等到视线全暗后我便转醒。
罗儷挨在我床边睡,然而她旁边又趴了一个人,头发看着是挺滑顺,衣着看着是挺精緻,身后那一张琴看着是挺名贵,可是这个人却是挺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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