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嫁了克妻王爷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叶百果
这丫头一直养在靖勇侯府,见识和胆识想必都是不俗,倒也能侍奉好皇子。
皇后心里正啪啪打着小算盘,这边两手扶起了谢临香,忽然一打眼瞥见一抹碧色!
碧玉耳坠通透轻盈,虽看上去平平无奇,但稍有一缕光照上去便能透出一片晶莹。
皇后娘娘当即直了眼睛,托着谢临香肘部的手狠狠一颤!
“娘娘?”
“无……无事。”
皇后娘娘出身书香世家,教养得很好,便是打娘胎里出来就没说过什么谎话,此刻强装淡定,直直地收着目光。
又以袖掩口,尴尬道:“许是近日太累了。”
谢临香听得此言,心里突突一跳。
难道穆宁皇帝果真病重,皇后劳心劳力地照顾,才至如此?
“陛下有恙,皇后娘娘也需保重凤体才是。”
谢临香揣着惴惴不安的心,面上不显,只从织云手里接过红木盒子:“家父当年四处征战,交了不少医者朋友,便收了些名贵的药材,臣女今日特来献与皇后娘娘。”
说着便躬身双手递了出去。
皇帝抱病,宫里自然是什么好药材都用上,天下良药皆归太医院,便是这时候要表忠心,也用不着送药材来。
今日若是旁人此举,便只会被当成是自作聪明,弄巧成拙。
然而皇后不但没有任何的鄙夷,反而小心点头吩咐人收下,好好地放着。
毕竟是出自靖勇侯府的。
谢老侯爷当年除了武艺高强这一点为人熟知外,南征北战总会诞生一些传奇故事。人都说靖勇侯除了打仗之外,其他各处也都样样沾边。
除了与寒山大师的一段奇缘,同一些医家圣手,佛门高僧之间的友谊,也为人津津乐道。
可皇后今日的心思显然已经不在这药材到底有多名贵,能不能治病上面了,那只耳坠简直连魂儿都给她勾走了。
收下了东西,口中只道:“好孩子,难为你有这份心了。”
便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耳坠看,待看清楚了确实是自己宫里出去的东西,又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一旁事不关己的九皇子。
奈何姜之恒并没有注意到母后的疑惑,一点回应的意思都没有。
皇后愣了片刻,终于回过神来,这才想起来给谢临香赐座。
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心思全都在那只耳坠上了。
巧的是,谢临香也是同样意不在此,一门心思都想着要怎样打探皇帝的情况。
于是又提起话头:“娘娘近日操劳,臣女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只能在这方面想想办法,还望这些药材能用得上,好使得陛下早日康复,娘娘也轻松些。”
皇后含糊应了一声:“原也便只是普通伤寒,不碍事的,前两日严重些没上早朝,便叫人传得离了谱,如今太医诊治过,早已好了许多。”
闻言,谢临香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大半:“如此便再好不过。”
既然已经快好了,便不是那场让皇帝卧病在床长达半年,最终不得不传位于襄王的病症。
就说明氏州进犯还不是现在,好歹可以松一口气。
这边谢临香轻松了些,可那边皇后娘娘这脆弱的心脏却提起来了。
从小便熟读女规女戒,四书五经圣人教义皆在心里,皇后娘娘这辈子都没干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这时候手足无措地坐下来,才在心里理清楚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那耳坠,是她交给姜之恒的,原意是让他送给心上的那个姑娘。
谢临香,是刚被皇帝赐婚的,原本是马上便要成为襄王王妃的。
如今,那原本要送给“地位算不上高”的姑娘的耳坠,戴在这靖勇侯府嫡女的耳朵上。她要送给儿媳妇的东西拐着弯送到了襄王妃那里。
虽然身为嫡母,八竿子一伸也算得上是儿媳妇,只是这差的也——等等!姜之恒看上的是自己的嫂嫂?!!
迟钝如皇后,在袖子里掰着手指头理了半天,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一事实。
于是乎五雷轰顶,耳边炮声轰隆,噼啪乱炸,整个人都不好了。
宫人已经端来茶水放在一旁手边,皇后娘娘哆哆嗦嗦地端起茶碗抿了一口,从杯沿上放出视线落在姜之恒身上。
九皇子坐在旁边,恰巧这时候看过来,却未作停留,目光又收了回去。
皇后心里更犯起了嘀咕。
那耳坠原本是一对,如今谢小姐只戴了一只。
也大有可能是姜之恒木讷不会表达,送了东西没有说清楚意思。而后小侍女得了好东西,便同一直对自己照拂有加的主子分享。
小侍女可能不识货,但谢小姐一定知道这耳坠虽然其貌不扬,却是实打实的好东西,所以才戴了出来。
嗯,一定是这样。
疑窦丛生,皇后娘娘揣着明白装糊涂,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完美的解释。
于是终于心不慌了,眼不直了,连手脚也暖和起来。
放下茶碗声音也平稳了,动了半天脑子,又被自己吓得不轻,便实在倦得很,想休息休息。
“谢小姐今日有心了,本宫近来照顾皇上,听宫人们说御花园的桃花都开了,几株碧桃开得早,谢小姐带着丫鬟去玩玩吧。”
正巧谢临香问清楚了皇上的情况,本也就达到了目的,不想再留下去。皇后近日肯定操劳,多有打扰实在不好,便道:“谢皇后娘娘,如此,臣女便先行告退了。”
行过礼后,便后退两步离去。
皇后轻轻点头,原本想着等一会儿谢小姐和丫鬟走远,再问问儿子到底看上了哪位姑娘。这样猜来猜去实在劳心费力,倒不如知道是谁,想办法见一见,也好定向出出力。
虽然九皇子可能不愿意同自己这个做母亲的说起这些,但关心关心还是必要的。
可谁知道谢临香刚走,九皇子便扭头看过去,还没等她走远就站起来:“母后今日辛苦,想来需要多加休息,那儿子也先回去了。”
说罢还没等皇后娘娘想出什么挽留的理由,便行了一礼后退了两步,急急出去了。
“诶……”
皇后只一愣神,待伸手时,人已经出了殿门好远。
第43章 互通
正月天冷,御花园里的碧桃是工匠们引种,千挑万选嫁接孕育,才得了可在这样天气里绽放的桃花。
谢临香今日来得焦急,本没有要赏花的想法。
可方才在皇后宫里得到了消息,心里这根线一松,又听皇后娘娘提到,便顺着来了御花园。
上一次年宴,便是在这里遇见同样出来透气的九皇子,那时候心中正烦闷,却没想到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被一只耳坠化解了。
谢临香伸手轻抚耳垂,碧玉耳坠入手微凉。
重生后我嫁了克妻王爷 重生后我嫁了克妻王爷 第41节
又想起上一次在湖边水榭,九皇子抱着满脸泪痕的阿泽找到她。那张脸明明清冷得紧,竟然没有被小孩子讨厌,还惹得阿泽回去一直念叨这位“好人哥哥”。
想到这里便不由自主地带着笑意。
走了没几步,忽听见身后一阵脚步声轻快,很有节奏。
这个时间,会是谁?谢临香一回头,便见九皇子刹住了脚,抬眼目光清润地看过来,忽而眼瞳一动,轻轻笑了。
“阿盈。”
姜之恒的眉眼很深,一双瑞凤眼拉出略长的弧度,眉飞入鬓如墨染,明明该是像工笔的人物那样纤长轻盈,却无端生出几分冷然的刚硬来。
此刻带着笑意,便连着整个面容一起柔和下来,一下子戳进心里。
谢临香像是失足坠入了一汪温泉之中,泉水哗啦地润湿了整个身体,却暖而舒心。
她也笑了起来。
因为这时候恰好一片桃花落下来,飘飘然正好缀在他束起的发髻上,恰到好处地入了画,平添三分生动,揉走了所有的凉意。
“九殿下,桃花开了。”谢临香道。
姜之恒上前几步,垂手拉住了她的手腕,轻应了声是。
这时候织云很有眼力地退了下去,站在他们来时的路口等待。
“殿下,吓到人了。”谢临香轻笑着迎上他的目光。
真奇怪,明明两人这时候的身份没有任何的变化,再一次在这里,却和上次的心境完全不同。谢临香望着他的瞳,没有半点胆怯和害怕了。
她想拥有这份温暖了,不是在每一次受挫时回头被帮助,而是随时随地伸手便可以牵住的心有归属。
反正不是第一次。
“我没有。”姜之恒矢口否认,却上前贴得更近些,“而且,盈盈并没有被吓到。”
忽如其来转变的称呼让谢临香瞬间耳尖冒红。
“盈”字本是闺名,却没想到叠着念出来会有这样的韵味,就如春风拂柳叶入水,引得涟漪扰乱了满池平静。
“你吓到我了。”
手指捏紧,谢临香低头轻念,声音淡入风中,捉也捉不见。
九皇子拉着她的手腕满手沁出汗,又伸手环住她的后颈,手腕隔着衣服也仿佛碰触到了某种珍贵之物,不由得对再进一步心怀谨慎。
“盈盈,不作襄王妃,作九皇子的正妻,可好?”
“连着阿恒的整个人和心,身外身内的一切,全都给你,可好?”
九皇子忽然剖露心意,谢临香并没有意外惊讶,一切都像是水到渠成般自然,只她仰头答:“那阿恒呢?”
忽然被叫了小字,九皇子脸上笑容更深了些许,眼睛微眯了眯,像是思索般笑道:“那就,把外面的吵吵嚷嚷,纷争不断都给阿恒吧,除此之外,再要一个阿盈就够了。”
说着便拥她入怀,下巴蹭了蹭脑袋。
这样贴着,只能听见心跳飞快,嘭嘭撞着胸膛,惹得前胸后背都慌出了汗,手心湿漉漉的。
“可好?”
见她不答,姜之恒便催促般拥得更紧了些,错开的视线中整个脸颊全都是绯红色。
靠着坚实的胸膛,谢临香抬了抬手,被拥得太紧,连伸手环住他的腰都做不到,于是只能淡淡地叹了一口气。
心跳忽然一顿,姜之恒骤然松了力,却被反抱住。
怀中柔软的身体往里拱了拱,身材娇小地整个要罩进去般。
再紧一点,便要忍不住表露更甚的情愫和满腔怎么也藏不住的心意了。
却在这时谢临香抬眼对上了他的目光,触及到满眼的柔情时粲然一笑,悠悠地答道:“好啊。”
尾音拖得太长,落入耳中像是落幕琴弦在胸中轻颤,无论如何都再忍不住这撩拨。
得到了许可的信号,姜之恒骤然低头,含住了一片柔软的冰凉。
谁也都说不了话,可是心尖上那根震颤的琴弦却再停不下来。在脑中拨动而起,一曲轻拢慢捻,复又高潮。
就这样吧,不再去管了。
风吹叶落,带着缤纷落英铺上肩头,又抖落在土地上,被碾揉入泥,芬香如故。
耳边忽有被克制住的笑声,隐而又像是浅浅哭声,从挺远的地方传过来。很轻声很轻声,偏偏在这可以听见对方呼吸声的静谧中被放大。
御花园地大,又有假山耸立,怪石林立,时常有宫女侍卫在此见面,私语或互通,常见不鲜。
原是无声地偷着欢,就这般被加上了背景。
在呼吸的间隙,谢临香睁开眼睛笑了。
“看啊,和我们一样。”
姜之恒指尖微凉,扶住她的肩膀护住她道:“不一样,终有一天我们可以告诉全天下,盈盈是阿恒的正妻。”
谢临香轻轻吐出一口气,像是星空尽头的旅人望见了黎明的天边:“是啊,有那一天的。”
*
那根琴弦下的悠扬琴音终归平静。
谢临香脸上微红,将手背贴上脸颊,无奈双手也是滚烫的,一时间分不出手背和脸颊哪个更烫些。
只能在风中扇了扇手掌,让更多的风吹在脸上降降温。
御花园的碧桃风情万种,尽态极妍地挤满了枝头,见证过无数不可说。
拢了拢披风,向上遮住脖子,以防冷风灌进来着凉。
估摸着时间不早了,谢临香回头同织云一起走过桃林,打算便就离开御花园出宫回府了。
来时的忧虑已经不见,现下满心盛着的都是欢喜。谢临香走起来也觉得脚步轻盈,没有任何隐忧和不满。
只可惜偏偏天公不作美,在出御花园的时候,竟然遇见了淑妃娘娘。
此世在之前只与淑妃娘娘见过一次,便是在刚刚重生回来的皇后千秋节宴上。谢临香知道淑妃并不喜欢自己,对自己这个儿媳妇也并不满意。从赐婚以来,淑妃一次都没有传见便可见一斑。
但是宫中相见,又有这一层关系在,该有的礼数还是一点不能少。
谢临香加紧上前两步,欠身行礼:“臣女见过淑妃娘娘,娘娘金安。”
“嗯,平身吧。”
淑妃像是并没有怎么注意到她似的,裹紧了披风好像着急去哪里。
谢临香注意到今日淑妃娘娘身边并没有带许多宫人,只有一个贴身伺候的小宫女,这与淑妃娘娘平日里娇奢的形象可不太相符。
错身过去,一阵淡淡的檀香味飘来。
看样子像是刚从佛堂里出来一般,难怪这般清心寡欲的,先前谢临香是襄王妃时,淑妃处处为难,今日竟然视而不见去。
无论如何,没有为难她便是好事。
见淑妃走远,谢临香心里更舒展开。
便往宫门口走。
马车不可入宫门,御花园又离宫门有一段距离,平时这样走下来觉得挺远,今日竟然挺快便看见宫门了。
看样子果然是被心情影响了,做起事情也轻松起来。
渐近宫门,正想着回去该到了午膳时间。
谁知忽听宫门口一阵马蹄声飞驰而过,门口的护卫纷纷让行急忙开闸。
视线中闯入一个身披小旗的兵士,驾马疾驰,手中好像高举着什么东西。
马蹄声响在在场每个人心上。
只听那兵士拖长了声音,有如催命的符咒一般在耳边炸开:“边关——急报!!!”
第44章 荒谬至极
拉长的声音带着急切的调子,刺破了京城宁静的氛围。
谢临香像是被一记惊雷封印在了原地,瞪大了眼睛,脑中一阵轰鸣乱响,四肢在那个瞬间僵硬住,动弹不得。
何处来的急报?
边关,是哪个边关?
最先从一片空白的脑海中跃现出来的是这两个问题。
齐国三面陆地,南面临海,哪个方向的急报都可以算得上是边关急报,未见得是氏州进犯。
且她现在真正应该担心的也并不是边关的战报。
毕竟这时候无论如何,领兵去往前线都轮不到她头上。而唯一需要她提防着的变故便是皇帝的病情,这关系着传位大事。
况且,方才皇后娘娘不是才说陛下已经好了许多了么?皇后是个实诚人,应当是不会撒谎骗人的。
在宫门口愣了好一会儿,谢临香终于重新回过神来,却被这封加急的战报吊起了心思,再也无法安然地踏出宫门去了。
于是利落地转身,跟着刚刚传令兵士骑马跑过的路,往宸心殿走去。
陛下病中,虽然有人侍奉在侧,但遇上这种国家大事,终归是需要皇帝过目拿主意的。若皇后所言不虚,此时传令兵自当是入了宸心殿。哪怕病中,皇帝应该也要亲自召见!
宫中非十万火急不得策马,谢临香两条腿终归是跑不过四只脚,只跟着几步便只能望见些许扬尘。
所幸虽然入宫次数少,但宸心殿的方向很好找的,谢临香还是记得。
换了口气,谢临香扶着墙歇了会儿,又抬头看了宸心殿的方向。
忽然耳边传来一个温煦的声音:“不必着急,我陪着你。”
谢临香回头只见九皇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
刚刚才在御花园里亲近过,这短短时间里又见面竟然没有觉得羞怯。谢临香松了一口气,轻声道:“好。”
抬眼见九皇子眉头紧锁,盯住了传令兵离去的方向。
传令兵拉长了的尖锐声音又从前方响起:“边关——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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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嫁了克妻王爷 重生后我嫁了克妻王爷 第42节
谢临香靠近宸心殿的时候还以为传令兵早就进殿中去。
谁知刚到就被眼前的景象唬住了。
宸心殿此刻并不安宁。
殿前摆着一个有半人高的香炉,插着一根通体金黄的巨大檀香,刚燃了不久,掉落的香灰还不多。
殿前半空中由丝线悬着一排的符纸,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看不懂的符文。
空旷的花岗岩石地面上由上百杯水摆成一个环形,国师大人披散了头发,身穿宽大的道服,袖袍翻飞,拂尘挽在臂弯里,正站在环形中央,动作夸张地舞着什么。
早知穆宁皇帝信奉鬼神之说,竟然痴迷到了这一步吗?
更荒唐的是,方才那个高举令箭,一路从边关换马不换人,加急跑过来的传令兵,此刻竟然被几个身穿道袍的小道士拦在殿外!
他们声称国师大人正在做法,不可擅闯!
谢临香目瞪口呆,看着一旁的传令兵急得满头大汗,望着紧闭的殿门望眼欲穿!
而国师口中念念有词,低声唱着繁复的道门密语,对着五感所及之处发生的事情充耳不闻。
“荒谬!!”
姜之恒拨开拦在身前的两个守卫骤然闯入!
两个小道士如临大敌,急忙奔过来向姜之恒行了一礼:“九殿下,国师大人正在为陛下向上苍和圣人祈福,切不可擅闯,坏了大人的法阵,我等可担待不起。”
小道士又是作揖又是行礼,面前由几个带刀守卫拦着,倒是不慌不惧。
谢临香只觉得一股说不出来的恶气狠狠堵在喉咙里。
守卫手握刀柄,站成一堵墙。
姜之恒眼中似有火焰灼起,声音冷得像万年的寒冰,周身都竖起了无形的冰刺。
“让开。”
传令兵眼巴巴看过来。
谢临香忙对着几个五大三粗的守卫道:“几位大哥,这位兄弟一路从边关赶来,带着至关重要的战报,若是耽误了,便是贻误战机,遗祸不起。”
守卫无动于衷,甚至有一人已将刀拔出一半,态度蛮横。
谢临香正欲再说些什么,眼前黑色影子一晃,便只看见九皇子忽然上前,一脚踹上一名守卫把在刀柄上的手,干脆利落地拔了刀,架在失了武器的守卫脖子上,眼神森寒:“让开!”
皇帝爱好鬼神之说满朝皆知,虽有不可取之处,也有一些新晋文臣谏言,终归是属于帝王的私下爱好,撼动不得。
但身为九五之尊,若是因此误了国事,便是昏聩!
即使要擅闯金殿,背上这样一个罪名,也不可为了帝王一己私欲而寒了边关将士们的心!
一旁其他几个守卫同样拔了刀,势要阻拦这几人冲撞圣驾。九皇子眼疾手快,长刀劈风而至,划开一人胳膊带起一整串血珠,又看准了将身侧那个还没来得及拔出刀来的狠狠踹倒。
侧目时带着一身的戾气低眉扫过来。
九皇子不愧是战场上打磨出来的人,只一动刀便能让人感觉到无尽的压力,和那股似乎是天生般的来自战地的杀戮气息。
剩下的人顿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终于被迫让了路。
几个小道士已然惊呆,慌得退了几步却不敢再说出任何阻拦的话。
那个传令兵也没有想到堂堂皇子会在皇帝殿中动手,张大嘴巴愣住了。
谢临香猛然道:“愣什么,快进去!”
传令兵这才跑起来,没了阻碍便轻松了许多,三步并作两步地穿过一地的东西,跨上了殿前台阶。
急令传达可不经传召,传令兵跳上台阶正要喊门。
门开了。
谢临香站在不远处,松了一口气又悬起一颗心。
穆宁皇帝身边一个内侍弯着腰打开殿门,传令兵正要说话,内侍便做了个手势,示意他等一下。
然后走出门站在殿前,理了理袖子清了嗓子,道:“陛下有令,传国师大人入殿——”
面对刚才发生的一切闹剧全部都充耳不闻的殷先生此时终于不聋了,听见皇帝传召后停下了舞步,将拂尘一理,甩开两只宽大的袖子走上台阶。
一直等小太监见国师大人入内,才让出了门口,让传令兵进了宸心殿。
站在阶下的谢临香说不出任何话,只看着国师不疾不徐走上台阶的身影,直到殿门蓦然在眼前合上。
耳边传来长刀锵地一声落地的声音,谢临香还未回头,便听九皇子一声冷笑。
当真是笑话。
“殿下……”谢临香心情复杂。
她知道,九皇子身为皇后唯一的嫡子。在出生后不久便被国师看了命格,称其孤辰孤煞双星并行,于帝宫有所冲撞,于是竟就被穆宁皇帝冷落了这么多年。
若未亲眼见过,或许还可以安慰自己,皇帝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才至于冷落他。让他一路摸爬滚打,直至入了军中,拿着实打实的战功才让众人能够正眼看他。
今日这一切若未发生,甚至姜之恒还能骗自己,陛下所有的冷脸都是磨炼,都是为了锤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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