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嫁了克妻王爷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叶百果
“唔……”谢临香被勒得难受,却因为嘴巴被堵住咳不出来,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干呕声。
“卑鄙!”陈夕泽啐了一声。
明德堂内一片狼藉,殿门虽是紧闭的,但殿外谈话却是一字不落地传入了明德堂中皇帝百官的耳中。
户部尚书柳闻治攥着袖子频频擦汗,中书令大人被流矢擦破了皮肉,正在一旁由人包扎。大理寺卿在一旁来回踱步,几个还有还手之力的武将早已被禁军押在了一旁,寸步不离。
各个神色各异,心思不同。
侧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狠狠锤了桌案:“逆子!”
门外的姜思南强撑着站得笔直,虽然此刻显然已经是穷途末路的纸老虎,可偏偏将这番话说得理直气壮。
“卑鄙?”襄王仰头笑道,“谁叫本王的好九弟如此有情有义,对本王的王妃也这般怜惜!”
此一句声音中难掩怒意。原本谢临香就该是他的王妃!与谢家渊源已久的平鼎军也应该在他的麾下!军权,地位,此刻姜之恒得到的一切本来就应该是他的!
他苦心孤诣步步为营到了这一步,此刻怎么能甘心?
然而当他看向阶下那个银甲绯袍的年轻男人时,竟发现他眼中只有幽深如潭水一般的沉静,那双眸子是落在谢临香身上的。
姜思南手臂收紧,在这一瞬间心底不知何处而来的嫉妒竟让他有些发狂。
九皇子不见一丝慌乱,一言一行一举动依旧是胸有成竹的模样:“襄王殿下,我不过是一个无爵位在身的白身皇子,这般要求恐难答应。”
“你能。”姜思南并未松动。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些响动,姜之恒听见动静回首看过去,见两名平鼎军的士兵扭了一个行动看似不是很方便的女子上前来。
京中女眷九皇子所识不多,正疑惑着为何一介女子会出现在宫中时,陈夕泽忽然有些意外道:“是你!”
九皇子低头瞧过去,在那女子抬头的时候忽然认了出来——这是户部尚书柳大人家中的女儿,柳月灵。
姜之恒不在京中,因而并不知道她和襄王之间的苟且,便没有多想。
陈夕泽却冷笑一声,转眼看向阶上的姜思南。
襄王殿下的脸色已经不能再难看了。
“殿下……救我!”柳月灵身子不便,又惊又怕,头发散了几缕,狼狈不堪。
平鼎军军纪严明,抓她的兵士并没有将她怎么样。她让人去抓谢临香无果,便在宫中等待着襄王事成。谁知道消息没等到,倒是先听见了西门鼓角声起,只片刻功夫便脚步声如雷动,平鼎军破了宫门。
惊慌之下的柳月灵不得不找地方躲藏,可是皇宫虽大,平鼎军清缴叛党时却没落下任何一个角落。
柳月灵身边跟着几个襄王府兵,厮打之下才落得如此狼狈。
九皇子皱了皱眉头,听她这一声呼救,忽然想起了她和姜思南之间的那些事情。
陈夕泽抽了剑放声笑道:“襄王殿下,您要不还是换个条件,如何?”
柳月灵挣扎不过,两滴眼泪顺着脸颊哒地落到了地上。显然她也已经看见了被襄王挟持在怀中的谢临香。
骤然被挟持之后见到襄王,而襄王手中有着一样可以交换的筹码,柳月灵再难掩惧意,连连落泪:“殿下!殿下救我……”
同样被挟持,谢临香却是平静多了。
虽然被堵住了嘴反剪了手,但那双眸子平静无波。此刻被姜思南挟在身侧,看着阶下她这表妹梨花带雨地模样,她竟忽而恍惚想到了什么。
侧目看向姜思南阴郁的双眼,谢临香在心底微哂了一声。
她身边这位襄王殿下,大抵是不会愿意拿自己去换柳月灵。
果然,姜思南看着阶下的女人哀求许久。除了眼底那份无法掩饰的心疼和愤怒之外,并未有过更多动作,反而横在谢临香脖子上的那把剑更近了些。
“灵儿,是本王……对不起你。”
闻言柳月灵忽然瞪大了眼睛,那两行泪还这样夸张地挂在脸上,泪珠滑下,落如滚珠。可张大了嘴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如遭雷击。
对权力近乎痴狂的人,果然是薄情寡义的。
他不是不爱柳月灵,这两世的恩爱缠绵并未有假,只是相比较而言,在这个生死攸关的当口上,他更爱他自己。
“襄王殿下,您确定要如此绝情么?没记错的话,柳姑娘这腹中,还怀着您的骨肉没错吧。”陈夕泽挑了眉,出言提醒道。
姜思南面色阴沉,良久后选择背过眼去不再看她。
柳月灵眼中的一丝清明蓦地灭了,像是被风吹败的柳絮一般,没了任何动静软下去。
姜之恒默了许久,将目光回落,才转头道:“将柳姑娘带出宫去吧,放她回家。”
陈夕泽忽然道:“殿下……”
话还未尽,又自行消了音。
“我平鼎军几万将士,千里勤王的时候,无需以一个女人的性命来胁迫。”
否则,又同面前那位有何异?
姜之恒关切地看向谢临香,眼中有几分隐忧,但更多的是坚定。除此之外神情俱是心疼,眉头一直紧紧拧在一起。
谢临香回应过来的目光同样坚定。
牵挂了许久的人终于平安地返回了京城。即使在眼下千钧一发的时候,心中也是安定的。
后来,大约是这件事情尘埃落定,又过去了很久很久之后,回想起这个时刻,谢临香自己也会疑惑,为什么那个时候心底会如此地平静。
大概是在一个盛夏骤雨的黄昏,同姜之恒温存一晚,身上覆着轻薄锦被,身体被温柔和幸福盈满的时候,脑中忽然有了答案——
因为此时,牵挂的人在眼前,纠结的事已有了结果;虽然时刻不对,但大局已定,背后皆温柔,仅有的最后一丝危险,也已经缩成一团浮上了水面。
重生后我嫁了克妻王爷 重生后我嫁了克妻王爷 第60节
谢临香转过一眼看向穷途末路的姜思南一眼,忽然就笑了。
姜思南此刻早已草木皆兵,被谢临香看的这一眼,连同心底都起了毛,耳后汗毛直立。
“你想做什……唔——!!”
没说完的话被一支羽箭截断,箭镞深深从侧后方没入姜思南的右肩。持剑的手一松,那柄横在谢临香面前的剑便“咣当”一声落了地,撞出清脆的响动。
姜思南吃痛不已,惊愕回头。
九皇子眼疾手快,飞身上前,眨眼间便掠上了明德堂前九重阶梯。一把将谢临香撞入怀中,旋身带出了好几步,确认了安全距离,才小心扶住了怀中的女子。
“阿盈……”姜之恒几乎是小心翼翼地为她解开了绳子,又仔细看了她被绳子勒红的手腕,双手拢在一起心疼地轻轻揉了揉,“我来迟了。”
身后平鼎军将士们伺机而动,一见姜思南失势便即刻上前,瞬间将负隅顽抗的禁军包围。
“你……”姜思南冷汗直冒,只见这支暗箭来处,明德堂飞翘的檐角旁,一名短衣箭袖,身着轻甲的男子摘下的面巾,手中霸王弓弦还在颤动。
是步飞尘。
谢临香终于松了口气,整个人像是刚刚被抽了魂儿似的,脚一软身子往旁边一歪。
却被姜之恒一把扶住,神色是未曾有过的紧张:“阿盈!你……没事吧?”
谢临香抿着唇摇摇头,很是自然地往他的肩膀上靠了靠:“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身边战火已起,却以他们二人自动隔离开了一个方圆两丈的空间,听着四周嘈杂,谢临香忽然心念一动,不管不顾地环出双臂,将姜之恒圈在了怀里,眼眶忽然就热了:“终于回来了。”
姜之恒微愣了一下,才将面前的女子紧紧拥入了怀中。
短兵相接,皇帝御前,而这一切似乎在这一瞬间都与他们无关了。
陈夕泽被溅了半身的血迹,余光瞥见这两人时愣是被噎出了三辈子都没有过的无奈表情。
又见姜思南已经被平鼎军的将士们以刀叉剑戟架住,抽身不得。
于是干脆利落地甩开一剑,解决了面前的一名禁军,挥剑高喊:
“禁军听令!叛党已败,贼首伏法!尔等速速缴械投降,陛下仁德,留尔等性命!”
如此反复高呼三遍,四周平鼎军将士齐声响应。
只顷刻间,便听到了兵器盾甲被弃至于地的砰乓声。
襄王被押跪在明德堂前,心知大势已去,神情俱变,仰天笑出了眼泪。
第65章 秘密
穆宁四年的这一场京城叛乱,终是以平鼎军千里回防,九皇子勤王救驾而结束。
史书工笔,对这位昔日穆宁皇帝最看重的皇子叛乱之事,只有载有寥寥数笔。
倒是那位在两位皇子之间都留有名字的王妃谢氏,在史书上留了一笔浓墨重彩。这其中缘由,除了她出身忠勇之后以外,还有许多更为重要的原因。
稗官野史,遗闻旧事,端的是志怪猎奇,载了诸多正史不曾有过的私家物料。
而这其中最让世人好奇的有三。
一是叛乱那日,听闻皇帝亲口承认,襄王并非王室正统,乃是贵妃当年为了固宠私通侍卫所得。
第二,是穆宁年间那位向来喜好鬼神之说,并对之如痴如醉的皇帝,在此次叛乱之后,肃清朝纲,监.禁了国师,遣散了所有术士,并明令禁止了民间的巫卜交易往来。从此,齐国术士的地位一落千丈。
至于其三,便是那位向来由人津津乐道的靖勇侯府遗女谢氏了。
谋反平叛,襄王下狱,关于禁巫卜的圣旨也早已颁了下去,故前两件可不必再提。
只是这位谢姑娘太过传奇,惹得众人好奇不已。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那位得胜归来的九皇子,当庭表示可以不要封赏,只求娶靖勇侯府嫡女。
*
明德堂。
一场战事过后,平鼎军彻底控制住了宫内的禁军和襄王府兵。而后九皇子派兵迂回,解了京外的三城之困,同留守在外的林旌将军顺利会师。
三城之中,南面驻军被平鼎军两面夹击,手忙脚乱,当天晚上便投了降。
襄王谋反,这其中牵扯出一大堆明线暗桩。
第二日朝堂上,百官出声讨伐姜思南。而与襄王有所勾结的一派大臣则胆战心惊,不敢有一丝言语。
穆宁皇帝当庭下旨,将五皇子贬为庶人,又派人查清此事。
然而姜思南在朝堂多年,有哪些人同他有勾结,哪些人属于对立面,一概不好说,争来争去,竟然一时间没有合适的人选。
这时候是大理寺卿戴乐山开口:“陛下,此次平叛,九皇子自战地回防功不可没,又素来与庶人姜思南没有交集,可担此任。”
站在武将之中的九皇子眼观鼻鼻观心,一点反应都没有。
若是从前,即使是他救驾有功,未经传召而带回平鼎军,也多半是要被一些大臣指摘的。
可是今日,襄王一倒,陛下遣散了术士,鬼神之说从此子虚乌有,这京中眼见最有可能即位的皇子竟然就是他了。
姜之恒扫了一圈那些一直对他颇有微词的几个大臣,个个低头顺目,竟无一人出声。
眼下这个时机,即使襄王一党的几个大臣再不愿意让九皇子接手此事,为了避免此地无银三百两,也就只能闭口不言。
穆宁皇帝刚经叛乱,百感交集,只看过来:“老九?”
此时,竟是真的没有比姜之恒更适合的人了。
九皇子终于出列:“父皇,儿臣愿领此命。”
“嗯。”穆宁皇帝看着这个儿子,忽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这个孩子已经长成了他不熟悉的模样。
又思及此次救驾一事,男儿已可以独当一面,足有大将风范,便脱口道:
“老九此次立了大功,可有什么想要的赏?待此次尘埃落定,封王列将,朕都允了!”
姜之恒眉眼一低,不知道怎地,就想到了先前梦中那个在兵马道上,也没能追上流放途中心爱女子的离王殿下,左心口的位置忽然一痛。
于是忽然撩袍下跪,双膝着地。
穆宁皇帝一愣,笑道:“看来老九当真是有所求啊。”
姜之恒低声道:“儿臣不求封赏爵位,只有一份心事,恳请父皇恩准。”
什么心事如此重要?皇帝略略展颜,起了几分好奇:“说来听听?”
只见九皇子躬身下拜,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道:“靖勇侯嫡女潇洒恣意,乃是一代巾帼,儿臣,思慕多年,惟愿可得比翼。”
这话一说出口,满朝文武大臣全都回想起了叛乱当日,襄王以谢临香的性命要挟九皇子一事,以及说出的那番话,一时间各自表情纷呈,面面相觑。
谢临香,可是先帝钦定的襄王妃啊。
穆宁皇帝敛了方才的笑意,皱起眉。
明德堂忽然安静下来,空气冰冷,连站在一旁的陈夕泽都不得不为他捏了一把汗,欲上前来的那只脚抬也不是,不抬也不是。
“你可知,谢姑娘是先帝御令,许给姜思南的?”
虽然还没过门,但是谢临香身上始终有这婚约束缚,若是按照大齐律法,最后为姜思南定罪时,她甚至有被牵连的可能。
九皇子没有起身:“我知,但先皇将忠勇之后许给皇家,是为了褒奖谢侯一生功绩,若皇爷爷在世得知今日襄王谋逆,也定会取消此令。”
“且襄王谋逆,谢姑娘无辜,当日还曾与姜思南言辞相向,并且险些受其所害。”
“他二人并未完婚,既无夫妻之名,又无夫妻情分,谢氏一门忠勇,不该为其所累。”
“儿臣愿以此次军功交换,只求与心上人共度余生。”
……
陈夕泽迈出去的那一脚,终究还是安安稳稳地收了回去。
不想平日里闷闷的九殿下,对待情谊深重的人,不仅能够生出三寸不烂之舌,还能舍得下功绩,竟然要以军功交换。
穆宁皇帝摇了摇头,无奈道:“你可想清楚了。”
姜之恒平起身:“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那好。”皇帝金口一言,“谢氏忠勇,确实不该因此被波及,销了婚约乃是理所应当,此番就依你!”
九皇子面上一喜,还没来得及谢恩,便听皇帝又道:
“然救驾之功,不可不赏,待查清了此事来龙去脉,再来跟朕论功行赏吧!”
皇帝这话说得妙极。
表面看似是不想九皇子因为感情用事而放弃封赏,言明了封赏还是有的,但却又让查清了来龙去脉再说。
以此事,拖着平鼎军众人的封赏,无异于将压力放在九皇子头上顶着。
不过此事看上去错综复杂,需要一定时日。但自北方失联的那时候起,九皇子就已经和襄王对上了。这一路回京,若是不知京中情况,又怎会赶得这么急,强攻了白虎门救驾?
这个儿子平日里看上去不争不抢闷不吭声。如今,穆宁皇帝却是想看看,若是全部都交给他,他能做到哪一步。
当真是帝王心计。
*
散朝后,九皇子并没有急着厘清宫内各人证物证开始清查,而是先去了皇后宫中一趟。
只待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满面喜色步履匆匆地走了出来。
身边的宫侍还没跟上,就又见九皇子健步如飞,出宫去了。
姜之恒策马疾驰,犹如刚刚登科的状元郎,春风得意,带着满身的喜悦跨过了城西街口牌坊,不请自来,跃进了靖勇侯府大门。
“九殿……下。”谢明禹刚练完功打算出门,一个招呼都还没打完,见九皇子直接无视掉了他,走进内门。
诶……
谢明禹一只手半抬,因早已知晓了姐姐的事情,如今九皇子又是救驾有功,一时间,他差点不知道该不该拦着九殿下进内院。
比起第一次拦人时的义正言辞,现在的谢明禹却是无奈摇了摇头,又转身跟上。
“殿下,阿姐的小院要往这边走……”谢明禹跟在后面提醒了一句,却发现九皇子根本不需要指引。
“阿盈。”
听见这一声唤的时候,谢临香正和织云在小厨房里忙活着。
蒸笼架在灶上,蒸气缭绕盈满了小厨房。谢临香撤下最上面的笼屉,眯了视线的白色雾气散开了些,还没待她看清,迎面便是一个坚实的怀抱。
重生后我嫁了克妻王爷 重生后我嫁了克妻王爷 第61节
“唔?”
谢临香骤然被搂进怀里,姜之恒一手揽住她,另一只手轻轻放在她脑后,让她的小脑袋靠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正在撤火炭的织云非常知趣地撤了,临走前还拉走了站在门口愣成了雕塑的谢明禹。
“阿盈,父皇答应了!”
姜之恒心跳的很快,砰砰砰地像是要跳出嗓子眼。
谢临香呆呆地靠在有些炽热的胸膛上,听懂了他的意思,却慢慢烧红了一张脸,突然就结巴了:“答……答应……什么?”
“父皇销了你和姜思南的婚事!答应让我娶你!答应让我娶你!”
因为太过于激动,急于分享这个消息,最后半句话不自禁两次强调。
谢临香抬手捂住了眼睛,触及发烫的脸颊,缩起脖子往他胳膊底下钻了钻,闷闷道:“……哦。”
今早起床的时候心里空空的,想着九皇子归京还有诸多事务需要处理,这个时候大约也是没有什么时间见她的。于是索性趁着闲暇做些他喜欢的点心吧。
一边揉面包馅儿,一边漾起满腔甜蜜心事,手里的活儿便也不觉繁琐,做得格外开心和幸福。
谁知这一笼点心还没出笼,心里念叨着的那个人忽然就到了。
就像是什么小秘密被撞破了一般,忽然就不敢抬头看这个人了……
第66章 云散
“阿盈?”
姜之恒抬手揉了揉谢临香的脑袋,像是在安慰一只小猫咪一样温和地笑了起来。
“阿盈不开心吗?”
谢临香额头抵住他的胸膛,瓮声瓮气道:“开心的。”
谢临香捏了捏手指,用冰凉的指尖贴了贴脸颊。不行,还是好烫。
“阿盈,我想这一天想了太久了……”
两人离得太近,说话自然不需要多大的声音,只是落在耳朵里,这气音也像是贴着心房讲的。
谢临香耳朵一阵酥酥麻麻,终于鼓起勇气抬了头。
可姜之恒已经低下头来,贴着呼吸寻觅她柔软的唇瓣。
谢临香指尖一颤,像是被一片羽毛轻轻刮了心窝,人有那么一瞬是失序的,几乎是服从本能地闭了眼,微微仰头,笨拙地迎上了他纤薄的双唇。
想必九皇子战时也是个习于进攻的将领吧,在这件事上也同样没有例外。
一手护住了她柔软的腰肢,他几乎毫不费力地撬开了对方唇齿防守,而后如愿地闭上双眸,柔软相依,缓慢而绵长。
谢临香的脸已经熟透了。
待这一吻终了,方抖落睫羽上的水雾,施施然张开眼。
而后略有些惊讶地发现了九皇子冒红的耳朵尖。
只是这人表面上实在是滴水不漏,除了烧红的耳朵尖之外,全身上下任何一处都再也找不出一丝慌乱,他依旧矜贵得体。
相比之下,谢临香连身子都有些发软,心跳得极快。而且更不知为何,眼底竟然慢慢浮起了一层水雾,忽然间鼻子也酸了起来。
当真是没出息极了。谢临香急于抬手抹眼睛,明明两辈子加起来已经是老大不小的人了,竟然就这样被亲哭了。
可是手刚抬起一半,姜之恒修长的指尖已经轻轻拂去了她眼角的眼泪。
“不哭了,不哭。”
像是哄孩子似的,姜之恒带着心疼的语气,仿佛面对着追求一生才得到的珍宝,声音极轻,语调也柔极了。
“阿盈,都结束了,一切都好,我们还活着,我们赢了。”
一边说着,一边又收紧了胳膊,将她环在胸前。
又像是忽而想到一般,轻轻开口:“那天,真的要吓死我了。”
“嗯?”谢临香微弱地应了一声。
“你听。”姜之恒让她的耳朵贴着自己的胸膛。
一颗年轻而又有力的心跳得极快,丝毫不加掩饰主人的激动和兴奋。
那日在明德堂前,姜之恒连手脚都是冰凉的,纵使与姜思南针锋相对的时候依旧冷静凛然,可谁也不知道他因为紧张那位姑娘而连拿剑的手心都沁出了冷汗。
好在终于是尘埃落定了。
姜之恒紧紧抱住眼前的姑娘,他至死都不愿再回顾那一刻了。
“都结束了,待查清了这一切,便一切安定。到那时,三书六礼十里红妆,我定然风风光光地娶了你,到那时,还望……”
他突然顿了一下,谢临香顺着话:“到那时怎样?”
姜之恒竟有些赧然笑道:“那时,还望阿盈不要嫌弃我只是个白身皇子,又素有流言在身,不肯下嫁与我。”
谢临香忽然被他这话逗笑了,才想起来早些年的那些流言,不禁莞尔仰头答:“不怕,姑娘我向来福气够命又硬,与九皇子棋逢对手,势均力敌。”
真是好一句势均力敌。
姜之恒的心都快要化了,他的阿盈说这一句的时候,眼角像是流了横波一般,睁眼是湖光秋月,闭眼是潭面无风,外眼轻翘,媚眼如丝,快将他整个人都勾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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