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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如弓
“你……”王府尊面色渐渐发青,没想到这个官场小辈竟然敢这般与自己说话,不过做为官场老戏骨,那养气的功夫岂是寻常人可比拟的,冷哼了一声,说道:“本官刚刚上任,便听市井间皆是你的传闻,什么观景楼夜占五美、以势欺压本地士子等等,真是有辱斯文!”
吵的越发厉害了!
在场的一众各个衙门的主官老爷心里吃惊,却依旧各自垂目侧身,目光绝不向这里斜视一分,各自做起了木雕泥塑。
乐大人耍起了无赖,只是笑道:“府尊大人莫非是在羡慕下官青春年少?叹息自己年华韶逝,心有余而力不逮焉?”
话说的斯文,但意思谁都明白,用现代的话来说,你王大人年纪老的不成行房|事了,对年青人羡慕嫉妒恨呗!
“竖子!”被乐大人刺激的不清,王府尊气的须发颤抖,却只从口中吐出两个字来。
“下官的禀性不好,以不到双十年纪坐到一县父母,除了圣贤书读的好,案子也审的好,官家也曾夸奖过的,而且尸山血海的打拼过,所以养成了这副性子,话语中有不到之处,还请府尊见谅!”乐大人很是客气的说道。
这是客气么,这明明是在摆功绩,所有知道乐天履历的人都在这么想。但在场之人中只有宪司的曹提刑官不这么想,昨日那个公函是自己转与乐天的,乐天这话里的意思是说,官家都赞赏过我断案如神,你王县尊算老几,竟打回乐某断下的案子。
就在这里,那边又是几顶轿子落了下来,几个一身绸缎的“百姓”从轿子走了出来,紫、绯、绿各色官袍中很是扎眼,其中的一位乐大人竟然认的,竟然是王佐王员外,至于另外几个倒是陌生的紧。
他怎出现在这里?乐大人心中起了疑问,但又一想王员外现在与自己是一条船上的人,应该不会反水。
随即,只见这几位“百姓”过来,与一众官员打着招呼。看到自己,那王员外竟然先跑了过来,脸上现出谄媚的笑容。
“王兄,这位是谁?”一个四十余岁的锦袍“百姓”问道。
“这位是钱塘父母乐县尊!”王佐回道。
听王佐这般说话,那锦袍百姓眯起了眼睛:“那个让你倾家荡产的乐大人!”
一个布衣,竟敢如此轻视自己,一肚子火的乐大人斥道:“你是何人,胆敢对本官如此狂妄无礼!”





擎宋 第262章:高耸入云
士家工商,商为四民之末端,然而套用后世的一句话来说,金钱是衡量一个人成功的标准。读书的士子、耕地的农夫、做工的劳伇,甚至眼前这些道貌岸然的官员,哪个不是为阿堵物而挣扎。虽说表面上做出一副清高的模样,背地里哪个又不是见财眼开,只不过吃相各有不同罢了。
很快乐大人明白过来,这几个所谓的“锦衣百姓”是被当为迎接朱勔的民众代表,皆是杭州府内有名的富商巨贾,这些人做为杭州市民代表出现在这里的。
那锦衣“百姓”向着乐大人拱了拱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小人是余杭的百姓,并不在乐大人的治下!”
话说的有些打脸,乐大人冷笑了数声,将袍袖一甩不再理会。
“胡兄……”一边的王佐小心的说道,同时恨不得上去捂住那锦衣百姓的嘴,生怕其再多言触怒了乐大人。
那胡姓商人又笑了两声,将目光投向王佐,道:“千金散尽还复来,以王兄之本事不过是再打拼几年便可将原气恢复了,眼下钱塘地界政令苛刻,王兄何不移居然余杭,免得再受那苛刻!”
这边的王佐头上几乎急出了冷汗,生怕这胡姓商人惹怒了乐天,却又不敢说些什么,脸上只好努力挤出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商贾虽为四民之末,论为国之赋税的贡献来说,总比衙中小吏要强的多罢!”那边本来还面色铁青的王府尊却是一笑。
随即那边有王府尊的随从走过来,与这胡姓商人一众商贾说道:“诸位,府尊大人有请诸位那边一叙!”
那胡姓商人几人闻言,对着来人拱了拱手,随即向着王府尊行了过去,从举动上来看丝毫未将乐大人放在眼中,只有王佐向着乐大人施了一礼,才惶惶的离去。
不过也有识趣的,虽与乐大人只是打了招呼,但在临离去前,还是做了个礼。
在杭州地界上做官久的官员都清楚,虽说王佐被乐大人籍没了家产,然而经常的门路、上下骨干俱在,眼下又有人与王佐注资,只要不被乐大人拿到了把柄,咸鱼翻身不过迟早的事。
所有人都看得明白,府县二位正堂初次见面便不和到这种程度,简直到了悚人听闻的程度。对乐大人底细有所了解的人都听得出来,王府尊显然是在揭乐大人的为吏时的老底,就差指着乐大人的脸说,你的身份也是非常的不堪。而且更是将胡姓商人引了过去,那便是赤祼祼的在打乐大人的脸了。
乐大人与蔡相公倒没有什么,只不过是与蔡相公家的衙内不和而己,只能算做小辈之间的恩怨,如今蔡衙内早己西去,也算是恩怨两清,你王府尊虽说是与蔡相公同党,再者说蔡衙内又是那些的名声,又何必对一官场后辈却不要动那般大的气罢。
再者说乐大人的出身是有些卑微,进士也是官家赐与的特奏名,但却是经过官家御前校考的,何况又有恁般大的才名,你王府尊这般作态,不仅显得攻击无力,实让人觉得心胸狭隘,有股小家子气。
生平最为忌晦的便是别人提起自己为吏的经历,乐大人如同被踏了尾巴的猫一般,对那王府尊怒目而视,而眼下的王府尊却是一脸微笑的与那胡姓几个正谈笑风声,脸上丝毫不见方才与乐大人斗气的怒容,使人暗叹这王府尊端的也是官场老狐狸。
话说回来,王府尊与乐大人斗气是先负后胜,此时心情也是好了些许。但明眼人都知道王府尊由始至终在与乐大人斗嘴上,都处在了下风,只是这几个商人到来,才抢得小半个言语上的先机。
府县相争,寻常人还是不要参与的好,免得被误伤,一众杂佐官员想道。然而那边宪司的曹提刑官却是一笑,打着圆场道:“乐大人为官己来断下的几桩刑名案件,本官俱都一一看过,当是妙的紧,若闲暇时不妨去本官那里坐坐,本官想与乐大人讨教一下刑名心得!”
“下官能得提刑大人指点,当是三生有幸!”这曹提刑官是正四品的大员,乐大人自是要恭敬的紧,特别昨日又将那卷宗递与自己也算是示好之举,乐大人又怎能不客气对待。同时乐大人心中也明白,曹提刑此时说话也是有意替自己解围,又怕自己再与那王汉之闹将起来,到时朱勔到来,场面为的太过难堪。
见自家提刑大人上来替乐大人解围,一个宪司的佐官也是上来凑趣,小声道:“乐大人想来不知,今日宴请朱大人的花销尽是这几位富贾出资的,一则是献好与这位新任王府尊,二来是借机亲近下朱大人。”
想了想,乐大人也明白了一些,朱勔在东南几乎是为一方之霸,这些杭州的商贾们借机巴结朱勔,也是怕朱勔借着花石纲的名目向自己勒索,索性不如直接送些好处,免得这朱勔难为自己。
曹提刑为何会与自己亲近,乐大人心中还是有些不大明白,但官场上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好,乐大人也乐得虚以委蛇,一时间相谈甚欢,将之前心中不愉压了下去。
未过多时,有艘大船从北方缓缓驶来,等靠了岸,自舱中出现一个四十几岁、一袭紫袍的大员,便是东南苏杭应奉局差官朱勔了。
岸上一干人等恭候朱大人下后,团团见礼,待一众三、四、五、六、七品官员见过礼后,才轮到乐大人这些县官们上前见礼,待乐大人刚刚见过礼后,却从朱大人身后站出一位七品绿袍小官。
乐大人一见此人,却是认得,原来是那曾在平舆搜刮过地皮的冯保,忙含笑拜了一拜。虽说这冯保只是应奉司制下的杂流转运使,而且这转运使与漕司的主官传运使也是两个概念,却也是官居七品,乐大人自然是要见礼的。
冯保只是回乐大人一笑,却是出人意料的在朱勔跟前说道:“大人,这人便是属下曾与大人提起的妙人儿!”
一众前来迎接的官员见状,心中不免一惊,这乐知县怎么搭上朱勔这条线。
朱勔打量了乐天两眼,点了点头:“果然是少年才俊,如此年纪便为一方父母,在我大父当是少见的紧!”
乐大人忙回道:“朱官人谬赞了!”
其余人见礼便不再提及,朱勔上了早己候在岸边的官轿,向西湖行去。
路之上之事不再赘述,不过时到了西湖边,只见一艘世大的画舫停于岸边,一众官员论官职大小先后上了船,似乐大人这般从八品只能算做最低级的官员,敬倍末席,至于其他杂佐官员便回衙门里,算是打了酱油便走。
船上一应俱全,待一众大小官员坐得齐整,干果、鲜果、美酒冷热肴馔一应上的齐全,饶是吃过琼林宴、被王佐吃请过的乐大人也是愣了神,除去干、鲜果品不算,席间足有百多味各式珍馐,便是后世所谓的满汉全席也比之不过。
有酒有菜,又怎少得了歌舞女伎助兴,一应杭州城大小名伎也俱是被请到席间,墨嫣姑娘、醉海棠还有那日在观景楼上见过的几位女伎俱在席间,特别是醉海棠与那几个女伎不时的向着乐大人抛个媚眼儿,惹得在座不少官员齐齐向乐大人注目,只是那墨嫣姑娘倒是神态平常,在上得船来时向着乐大人微微一礼,便不再言语。
做为被请人,朱勔目光扫过湖光山色,笑着说道:“这西湖本官己来的数日,各次来时却是景色各有不同,春有苏堤春晓、柳浪闻莺,夏有曲院荷风,花港观鱼,秋有平湖秋月,冬有断桥残雪,暮有雷峰落照、南屏晚钟,再加上西湖三塔,可谓绝也,姑苏虽好,却恨不能此景也!”
闻言,乐大人心中暗道这朱勔虽为六贼之一,却不是绣花帎头,当是有几分水平的。
席间有人忙谄媚道:“大人喜爱西湖,不妨在钱塘多留几日!”
“我等为官家办差,又哪里得闲!”朱勔做出一副勤勉公事的模样,目光再向远处望去,观看湖间美景。
今日多云,将日后遮了下来,让久热的杭州凉爽了许多,巍巍天目山东走,其余脉的一支,遇西湖而分弛南山、北山,形成环抱状的名胜景区,两山之巅即南高峰和北高峰。今日恰在云雾之间,使得二峰与云雾相拦煞是壮观美丽。
见此美景,朱勔点头道:“这两峰几与天齐,当是壮观!”
乐大人忽的开口道:“老大人意雅言骇,又慧目如炬,发现我一西湖美景,不如将这南高峰与北高峰之景,唤做双|峰插云,也不妨是老大人游西湖揽胜,留与杭州之一桩雅谈!”
“妙哉!”众人闻言,皆是将目光投向乐天,原以为这位乐大人只是苛峻法令之人,没想到拍马逢迎也有些手段。
朱勔笑而不语,心中却是美的很。
乐大人又说:“既然老大人应允,下官便在钱塘发下告示,将此景以老大人之意唤做双|峰插云,以告百姓!”
闻言,一众杭州城里诸司衙门官佐,在点头之余,用目光斜瞧那王府尊,不由的摇头轻叹,本来府县同城,大家一团和气便是,如今闹了这么一出,这乐大人显然是不打算给王府尊什么颜面了。
杭州知府王汉之面色丝毫没有异样,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众人知道这王府尊表面上形色平淡,心中怕己恨乐知县入骨。又暗道这乐知县倒不是饶人的茬儿,连蔡相公家的衙内都不给面子,也不需与这王府尊什么面子了。
画舫继续前行,到了断桥附近,朱勔忽的想了起了什么,将目光投向一边侍俸的冯保,说道:“上次你押送花石纲入京,与本官捎回几本词话,似乎就有写到这断桥与雷锋塔的,那词话唤做什么名字了?”
“老爷,若是换做平日,您问小的是问过了人,可今日您老人家却是问的错了!”那冯保谄媚的笑了起来,又说道:“老爷,还忘了小的与您说的那个妙人儿了么,那词话便是那妙人儿写的!”
说话间,冯保将目光投向了乐天。




擎宋 第263章:穷追猛打
乐大人心中会意,送向冯保的眼神里也带着几分感激,起身拜道:“下官登榜后,在汴梁大理寺观政时,闲来无事写了本唤做《白蛇传》的词话聊以自娱,实属是粗卑之作,怎入得了老大人的耳目!”
“本官记起来了,那本词话唤做《白蛇传》,倒是有趣的很,可谓当世奇书之一,虽说其中有神异怪论,却可称得上本朝词话之典范尔!”朱勔点头笑道,又向着乐天调笑道:“乐知县曾作这《白蛇传》,莫非冥冥中有知迟早有一日,会来这杭州地界为一县之父母耶?”
“只是巧合而己!”乐天笑道。
笑着点了点头,朱勔又道:“乐知县这本白蛇传此时未在杭州流传开来,日后若是流传开来,怕是可以与西湖美景并肩的妙闻!”
说话间,朱勔见到西湖中有块半是沼泽半是陆地的地带,上边稀疏的长着蒿草芦苇,有几分荒芜,轻挑眉头道:“西湖易于堵塞,上次本官来时便见这里隐约间有成陆地之际,这年余未见几成了陆地,实有些影响观瞻。”
王汉之曾知江宁,又兼差充江南东路,虽时日不久对朱勔在东南的势力也是了解的,也顾不得有模仿乐天拍马的嫌疑,忙说道:“待过几日,下官便差劳伇将湖中这块荒地平去!”
“我等士绅愿意出钱助王府尊一臂之力!”就在王府尊话音刚刚落下后,那胡姓商人与几个商贾忙跟着说道,献媚的意思不言而喻。
“不可!”几人的话音刚刚落下后,乐大人立身止住,话音刻薄的说道:“与朱老大人相比,府尊大人可真是没了雅意!”
顿了顿,乐大人在湖上张望了一番,说道:“这湖中有白堤、苏堤、唯湖中有些空荡,若将这块淤积之地加以整理修固,建以一亭,可唤之为湖心亭,湖光山色雅亭,相益得彰,足使西湖美景更上一层!”
“乐知县所言甚是!”就在朱勔深思间,一旁的两浙制置使陈建说道。
“不错!”思虑过后的朱勔也是点头。
朱勔点了头,王府尊自然要去做。不过更多的人看出了门道,当年白居易、苏子瞻知杭州时疏通西湖,将湖中的淤泥修成白公堤与苏公堤,这王府尊将湖中的这座即将成形的小岛移到哪里,大约只能修成一道堤,日后除了白公堤与苏公堤外,岂不是还多了一道王公堤,让这王汉之流名千古。
乐大人一句话将这王公堤化为泡影,而且王汉之与要出钱的商贾们只能白白出钱出力,最后盖了亭子只能依乐大人的说法唤做湖心亭,王府尊之流辛苦出力,如同栽树一般,但若干年后谁还会记得王汉之的名这,最后只能由乐大人这个命名湖心亭的人摘了桃子,再者说乐大人又写了《白蛇传》这样令人拍案叫绝的词话之人,与湖心亭相映益彰,后人又有几人不知其大名。
正所谓杭州有知乐县尊,无人识得王汉之。
两浙制置使陈建出言更有深意,自己一个两浙路的最高|官长都未在西湖留下什么痕迹,你这王府尊来杭州不过数日,便要留下政绩工程,正所谓吃相有些太难看了。
更有深谙官场事务中人明白陈建的另一层用意,东南是朱勔经营之地,虽说朱勔与父亲朱冲是受蔡京提拨相助才有了今天这个位置,但二人在政和初年后便生了些龌龊,只因朱冲、朱勔父子二人因花石纲一事,在江浙一带大肆搜刮暴敛吃相太过难看,连同样吃相难看的蔡京也看不下眼了,上疏于徽宗赵佶,使的徽宗皇帝对朱家父子有所警告,蔡京为了分得在应承局中的一杯羹,让长子蔡攸在应承局中弄职位,这便影响到了朱家父子的利益。
东南本就是朱家的势力范围,这王汉之年初知江宁府,同时差充江南东路安抚使,现被蔡京安插到两浙路知杭州府,依王府尊之前的经历,极有可能继任两浙路置制使。这无异于抢朱勔的地盘,朱勔与手下陈建又怎能甘心。
此时朱勔来杭州,名上是采办花石,对这王府尊却是有警示之意。
想通其间关节的人笑而不语,船中一众乐伎虽不知其中原委,但看到乐大人硬生生的抢了王府尊的风头,一个个不由轻笑了两声,美目间对乐大人媚眼连连,几乎溺出了水。
朱勔并无特意留意乐天,但看乐大人几乎追着王府尊的脸在打,虽说有应承自己之意,但又不明白,为何这乐天与这位王府尊似有大仇一般,几乎是毫不相让,显然这与官场规矩相悖。一旁的两浙置制使陈建在耳边低语了两句,乐大人之前与王县尊在码头上等待时发生的事情,才明白过来。
朱勔当下抚掌道:“湖中建一亭,名为湖心亭,与山水相映,实妙不可言矣,若湖面有雾,与仙境又有何异!”
正式拍板了,你王府尊办还是不办?你胡员外要捐的钱,要不要捐?
不办?不捐?不信你在杭州地界上会有好日子过!
若不是乐大人有意使然,怕是后世再也无湖心亭之美景,只是西湖间又多了一道王公堤。
拍马屁都叫乐大人给一把掌打的偏了,那胡姓商贾冷冷的看了一眼乐天,带着几分挑衅意味的说道:“王某曾闻乐县尊看不起这西湖之景,作下西湖终是小家容之句,今日在船上朱老大人之面前,又赞西湖之美,可谓前倨后恭,当为小人做派!”
“为之兄!”一旁的王佐忙扯了下那胡姓商贾,示意其不要多言。
有人不由的摇头,人家衙门里官员之间的恩怨,你一个商参和什么,虽然乐大人管不到你余杭地面,但余杭知县还要给乐大人几分面子的罢,毕竟官官相卫的道理不审有的。
“不只胡员外这般说本官,便是杭州所谓的四大才子也是如此评价本官,本官只能谓尔等是附庸风雅之徒,小家正所谓泻之意,如今本官也便不再耗费口舌,与汝等这些庸俗之人敷衍!”乐大人哼了一声。
胡员外惨被打脸,不过很多人觉得很是应该,连杭州四大才子都在乐大人面前折翼,你一个不学无术、浑身都是铜臭味的商人与李大人吵架,不是自寻难看么。
那边,冯保笑着起身与乐天说道:“乐大人是当世名家,今我家老爷来西湖一游,不妨任上首词,也让我家老爷看看李大人的才情!”
在有心人指点下,乐天才明白过来,这冯保曾在朱勔家当过下人,如今得了势做官,依旧还称朱勔为主人。
除了些低级杂佐官员,大宋的官员哪个不是读书人出身,对乐天的诗词也很是期盼。
乐大人也不推辞,略做思虑,缓缓念道:“孤山寺北贸亭西,山色空蒙雨亦奇。渺渺清波百里浮,西湖终是小家容。”
当乐大人将整首诗念完之际,画舫上所有人都怔了起来,彼此面面相觑,大家都是读书人,熟知诗词,听得出来这这一句,“孤山寺北贸亭西”是出自白乐天的《钱塘湖春行》,第二句,“山色空蒙雨亦奇”是出自苏轼的《饮湖上初晴雨后》,第三句,“渺渺清波百里浮”是出自本朝沈遘《西溪集钞》中的《和中甫新开湖》。
至于这第四句,正是自己所作南吟游草中的最后一句,也是最为杭州百姓与忿忿不平的一句。
这是何意?抄了三句,加上自己作的一句便能成诗,世间还有这般的事情么?
接连两次被乐大人抢了风头,又被挖了坑的王府尊似捉住了乐大的人痛脚或是辫子一般,哈哈笑道:“世人皆言乐大人是当世名家,没想到眼下江郎才尽,不惜抄袭自损名声,成了欺世盗名之徒,自今日传扬出去必成天下人之笑耳……”
话音落下时,不只是这王府尊,连同那胡员外也是狂笑了起来。
一众人对乐天的大作很是不解,但依乐大人的行事风格,定然不会做出这种或是犯下这种低级错误,定然是有所图。
待那王府尊几人笑声落下后,乐大人却是不屑道:“若下官没有记错的话,府尊大人应是熙宁六年的甲科进士,却怎如此轻薄!”
冷笑了数声后,乐大人才缓缓说道:“白乐天,唐元和十五年七月被任命为杭州刺史,七月到任;元祐四年,苏子瞻任龙图阁学士知杭州;沈文通,嘉祐七年为尚书礼部郎中,徙知杭州。”
随即又补了一句:“乐天,政和八年六月十二日到杭州,知钱塘县!”
(唐代曾以刺史充太守职,所以这白乐天为杭州刺史,也便是相当于宋时知府一职。)
“原来如此!”冯保不过是家奴出身,胸无点墨却是明白过来。却又不解,疑惑着说道:“不过,乐大人这第四句你应以王府尊之诗句续之,何以用自己的诗句填上?”
哄……
就在冯保话音落下后,画舫之上的所有人俱都是笑了出来。这位乐大人是明摆着是在打王府尊的脸,而这冯保却是巧不巧的捧了下哏,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了些。
笑声中,不少官员摇了摇头,这位王府尊今日是栽了大跟头了,但面色间又没有丝毫同情之色,你没有事惹这个后生县尊做什么,这下不要紧不仅将自己折了进去,以后无论到哪里为官,都在官场上留下一个特大的笑话,而且这个笑话足以经百年而不衰,写进史书趣闻里也不为过。
原本那笑面虎般的颜色早己不见,王府尊的面色在青、红、白三色之间转换。
“你这小小知县太过狂妄了,竟然不将堂堂府尊放在眼中!”朱勔轻笑了两声,口中轻叱道,不过笑意远多于责备之意,此行杭州怕是不用自己去寻这王汉之的过错,仅凭这个小小知县便可以让这王汉之离任,朱勔心中想到。
若是在酒楼中相聚,遇此事件,王府尊肯定会气得拂袖而去,然而此时泛舟湖上,难道这王府尊要跳湖离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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