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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如弓
“二哥儿说的不说!”徽宗赵佶笑了一声,自是知道赵楷有意缓合气氛的,将目光投向乐天,戏谑道:“朕曾记得汝在初次上朝之时,曾说过作一词要收数百金报酬的,朕莫不是要动用公帑来买你的词?”
赵佶话音落下,连同诸皇子与嫔妃们齐齐笑了出来,一旁的小内侍们也是讨喜的陪笑。
每当想起去岁自己向乐天索要词句,被乐天难为弄的自己哭鼻子之事,茂德帝姬都会暗暗的唾了两口,不过想起来又带着几分笑意,今见得父皇也是这般说话,便向着乐天做了鬼脸,口中说道:“财迷!”
宫中郑皇后与一众嫔妃俱都知道,茂德帝姬是皇家二十多个帝姬里最重徽宗赵佶宠爱的,无不捂口轻笑。
摸着鼻子笑了笑,乐天拜道:“陛下,今日是上元节,臣的词与陛下赏赐的酒一般,俱是不收钱的!”
瞬间,城楼之上再次笑声连天。随即所有人都静了下来,听乐天吟念诗句。
停顿了片刻,乐天寻思着心底所余不多的存货,抄了首最应景的词,轻轻念道:“青玉案元夕。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做艺术家有余,做皇帝不足的徽宗赵佶品评诗文自是在行,闻罢不禁点了点头,目光露出赞许之色。
郓王赵楷做为历史上身份最高的状元,也是精通琴棋书画,对诗词也是精通,赞道:“婉约诗词中,我朝以晏殊、柳永为领军人物,乐修撰这首《青玉案》与他二位相比,着实毫不逊色。”
“乐卿,这词写的甚好,也甚是应景的很。”徽宗赵佶先是一笑,后别有意味的说道:“却别以为朕不知你的那点小心思!”
春闺词也是婉约词中的一类,城楼上这些后宫嫔妃们了也是应趣的很,那茂德帝姬听了乐天的这首青玉案,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心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自从去岁春日,那蔡鞗雀屏中选,做为小儿女蔡鞗也是得了自家老爹蔡京的授意,时不时的写几首春阁体词作使了银钱买通宫内宦官悄悄送与茂德帝姬,做为十几岁小儿女的茂德帝姬面对年近三十大叔的情感、再加上诗词攻势,立时沦陷下来,只是没想到大婚在即,那蔡鞗却背着自己去青|楼僄伎,甚至下半生都要躺在榻上度日了,成了汴梁城去岁最大的丑闻,使的茂德帝姬一时间伤心无比。
眼下听乐天吟出的这首青玉案,词才不知比那蔡鞗高上几倍,人材更是年轻英俊挺拨,二人间根本没有可比性,又想起去岁二人间初次相识,自己索词时的吵闹,面色微红,一时间人都醉了几分。
自本条件本身就够硬,再加上诗才,乐大人对厮混、依靠风月场上迎来见往讨生活的老江胡女伎,都有着无比的杀伤力,更不要说对未经过什么人事的小姑娘茂德帝姬,更是有着无比的侵彻杀伤力。
眼睛忽闪了几下,越看乐天心中越是欣喜,茂德帝姬叫旁边侍俸的宫女去寻笔墨,要将这首青玉案记了下来。
别说是茂德帝姬,便是宫中一众齿幼,又对情事有几分懵懂的帝姬们在听了这首青玉案后,也是目中泛彩的望着乐天。
看到茂德吩咐这般模样,做为过来的郑皇后又岂不识的小儿女的心态,随即看了看乐天,与茂德帝姬吩咐道:“茂德,你且先去那边看宫外灯景,母亲有事与你父皇商议。”
宋代皇室后宫,不管是哪个嫔妃生育了子女,都不得称唤自己的生母为母亲,只能称唤皇后一人为母亲,茂德帝姬虽心中不愿,却是还是应了声离去,临行前不忘回头再看乐天两眼。
待茂德帝姬离去后,郑皇后在赵佶耳旁轻轻的说道:“今日臣妾观这乐天一表人材,更是腹有经纶,茂德年纪也不小了,而且臣妾观二人甚是般配,不如适与乐天……”
闻言,赵佶未做回答,但方才茂德帝姬的模样也是看在了眼中,心中在做思虑。
“父亲、母亲,不可!”赵楷深得徽宗赵佶宠爱,离赵佶与郑皇后的距离最近,听闻连忙劝道。
闻言,郑皇后很是惊异:“为何?”
赵楷上得前来,也是压低了声音禀报道:“母后,这乐天虽然没有娶妻,家中却有六房妾室,茂德妹妹嫁过去怕是要受委屈!”
虽然距离稍远,但乐天的听觉却甚是敏锐,将所有话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擎宋 第385章:险些做了驸马
有宋一朝是对皇亲国戚管得最严的一个朝代,所有皇室宗亲都不能参政,只能做个太平王爷赋闲在家。当然似郓王赵楷这般以亲王之位掌管皇城司,是大宋开国以来的一个另类,间接证明徽宗赵佶有废长立幼之意。
大宋的王爷尚且如此,驸马就不需提了,更没有参政的权力,所谓的附马只是一个养老的虚衔,因此有能奈的人都不会愿意去当驸马。
瞬间,乐天知道郓王赵楷的用意,自己若是当了驸马爷,就要远离官场,再也无法成了为其的左膀右臂。
常言道: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况且乐天的人才远比嘉德帝姬所适的驸马曾夤、荣德帝姬所适之驸马曹晟要胜上许多,更比那蔡鞗强的没影。
一边打量着乐天,郑皇后一边低声说道:“这乐天有六房妾室又如何?我大宋又不是不允许驸马纳妾,有了六房妾氏再适了公主,这乐天自然会安份下来!”
叹了口气,郑皇后又道:“都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祖制不许我朝驸马不得从政,正因如此有几个英杰少年肯适配公主,肯来适配公主的大多不过是酒囊饭袋罢了,我茂德儿生的俊俏心思伶俐,若嫁与那们的蠢物,还不如在宫陪我终老,我茂德儿亦是命苦,遇上了蔡鞗那等无耻之人……”
“母亲不可!”赵楷再次拦道,又说:“母亲可还记得神宗朝之越国长公主与王诜?那王诜家中|共纳了八房小妾,而且王诜此人不拘小节,时常和小妾在越国长公主身边为非作歹,特别是那得宠的小妾常常触犯公主,使的越国长公主身染重疾不治而去。
以儿臣观这乐天,与那王诜一般俱有才名,又都有名士不羁之举,时常流连于青|楼楚馆、纵|情声色,四妹儿嫁过去定是要受委屈的!”
闻言,乐天无语问苍天,惟有泪千行。自己这是躺着中枪,而且眼睁睁的看着被赵楷诬陷,自己做了官之后,那种地方明明极少去了不是。
说这话的时候,赵楷不免生出几分后怕,虽说赵楷未曾见过王诜,但却曾听闻过父皇还是做端王是,与王诜的交情非同一般,但在这个时候却也顾不得了。
想起在朝堂之上,乐天纳妾僭越礼制数度被御使弹劾,徽宗赵佶开了口:“三哥儿之言也是为了茂德着想,此事容后再议罢,况且茂德年纪并不如何的大!”
凭心而论,乐天可不想娶个帝姬回家当尊佛爷似的供着,况且靖康之变是凡与皇家沾了边的都没什么好下场,自己犯不着为了美色而招惹上一大堆的麻烦。
正月天寒有风,大内城墙高有四丈,再是与民同乐那风寒也令人吃不消,徽宗带着嫔妃皇子帝姬赏了会灯便回后苑休息,乐天则随着郓王赵楷向回行去。
……
到了家里,今日当轮到曲小妾房里侍寝,侍俸乐老爷洗脚的菱子神色间有些走神,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
被笑的莫名其妙,乐老爷斥责道:“你这丫头,不好生与老爷洗脚,胡乱发什么笑?”
菱子被乐老爷训斥的伸了伸舌头将头一缩,旁边的曲小妾过来与乐天脚下的水盆里添了些热水,说道:“老爷今日陪王爷去观灯了,有些事不知道,那隔壁不知哪个官员家的太太在晚间上了咱家的门,看咱家门前立了好多官兵,问咱们家是不是要被解押回原籍,不妨将咱家这宅子发卖与他……”
乐天懒洋洋的问道:“他们家作价多少?”
“做价两千贯!”菱子一边给乐老爷揉|搓着脚掌,一边笑道。
“岂有此理!”闻言乐天一脸怒意,气呼呼的骂道,“这宅子万把贯买来的,他竟然做价两千贯,也亏他开的了口,待老爷官复原职后寻个办法整治他,让他家也把宅子低价卖给咱!”
……
一番云|雨之后,曲小妾将身子偎在乐天的怀里,有些怯生生的低声道:“老爷,妾身与老爷说个正事!”
“何事需的这般严肃?”乐老爷揽了揽怀中的小妾。
曲小妾正色道:“老爷虽然起复指日可待,但京城不比在地方为官,老爷在朝中做的又是清流官,无任何灰色收入,这家中每月花销甚大,虽说王妹妹与墨嫣妹妹陪嫁甚丰,但老爷若长期坐吃山空,不免那王、白两家要笑话老爷只会做官……”
“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些事?”对于自家小妾的好言提醒,乐天也是甚感欣慰,接着笑道:“你且放心,你家官人我不只会做官,而且做生意也不是寻常人所能比的!”
曲小妾看乐天有恃无恐,遂点头道:“是妾身多嘴了,原来老爷心中早己有了计较!”
之前乐天从未曾与自家小妾提起开办银号之事,索性说道:“此事说与你听也无妨,早晚你等都要知道的,官人我与人合伙开了几座钱庄,过两日便要开业了!”
闻言,曲小妾惊讶无比,心中怎不明白钱庄是个什么行业,老爷哪里来的那么大手笔,一开就是几座钱庄?
但曲小妾知道不该问的事不问,不该说的事情不说,既然老爷这样说自然有老爷的道理,所以不再多言。
……
第二日早晨乐天起床洗漱,用过早膳后,看天时尚有早外面还有些寒冷,便去临产在即的姚小妾房中嘘寒问暖了一阵,又去逗弄了一下两个半岁大儿子,待外面日上三竿天气变的暖了,才带着武松、尺七、屠四出了家门。
汴梁城里的这个票号,是王员外几人得了乐天的授意,去岁十月派人先行一步在汴梁通济坊御街置办盘下的房产,又经过一番按照金银铺的格局改造,那押解金银还有一干掌柜、管账先生,尽是随乐天从杭州来的。
当然店中的伙计除了几个从杭州带来的骨干外,大部分都是从汴梁城中招募来的。
上元节至正月十七,按例大宋朝堂放假三天,昨日百姓夜游狂欢起的也便晚些,寻常熙熙攘攘的御街今日倒显的冷清许多,安济坊毗邻太学,乐天自然熟门熟路,在安济坊逛了几逛,便一眼瞧到街面上挂着一个写着“中华票号公司”的巨大牌匾,很是引人注目。
这个年代能取公司之名的,只有乐老爷的独家创意,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乐老爷摇摇晃晃的进了门去,这时一个伙计打扮的小厮迎了过来,“官人,小店过两日便开业,不知官人是要存钱还是借贷……”
将手一挥,乐老爷很是气派的说道:“叫你们掌柜的出来见我!”
见乐老爷一身轻裘锦帽,身后又跟着长随,那小伙计自然是个有眼力的人,忙飞奔到内里去请掌柜的出来。
这掌柜的听闻有人唤自己,忙不迭的从内里走了出来,见是乐天连忙拜道:“小的见过大老爷!”
“乐某己经不做官了,毋需大礼,称呼官人便是!”乐天摆了摆手。那掌柜的忙将乐天引到内里,吩咐人与乐天奉上茶水,同时又将票号的情况说了一下。
除了极少数从杭州招募来的账房先生与骨干,其余人俱都不识的乐天的,这时才知道本家店铺幕后的真神现身了。
这掌柜的姓乔,本就是白员外在杭州开办票号时金银铺里的一个掌柜,被委以重任来到汴梁票号的分号,也是中华票号公司五大掌柜之一。
随即这乔掌柜开始介绍票号的情况,眼下票号刚刚准备妥当,虽未正式开张,却也偶有百姓商贾来这里兑换金银,至于存贷业务暂时还没有一例,毕竟是还是未开张的新票号,信用如何在汴梁城中的百姓、商贾心中还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存钱、借贷一时还不敢来本店办理。
异地汇兑,对于连锁型票号没有什么技术难题,这也是中华票号公司最大的卖点,所以乐天不愁票号的发展,到开张时只需大张旗鼓的开业造势,就能起到轰动的作用。当然,少不了常来往于汴梁到杭州之间商贾的帮衬,只有这些人的口碑才是票号发展的保证,况且以王员外、白员外几人在杭州城商界的威望,只要说一句话,这些商贾们也会给这个面子。
“东家、掌柜的……”还是那迎客的小伙计,过来报道:“门外有人押着几辆大车,那押车之人说车上俱都是银钱,说更是与东家说好了的!”
闻言乐天明白过来,昨日在回去的路上,自己与郓王赵楷谈了入股票号的事情,今日赵楷便将那入股的十万贯本钱送了过来。
“出去看看!”乐天笑道,出了门见那押解银钱之人正是昨日见过的许涛,显然为了行事低调,许涛与一众押解银钱人员今日没穿公服,只着便衣行事。
郓王派人送来这十万贯钱很是杂乱,有形状各异但份量成色很足的金银锭、制钱等。大宋一国造币数国使用,走私铜钱屡禁不止,便是富如王爷也是一下拿不出十万贯铜钱的。
乔掌柜的不知什么情况,乐天暗中解释说是有人以十万贯入股其中。当然这不是乔掌柜能够过问的事,只需各尽其职,吩咐一众管账先生与伙计清点金银钱币。
十万贯钱想要清点出来,哪有那么容易,待清点完毕时未时过半。此时乐天腹中亦是饥饿,那许涛也要转身告辞回去复命。二人一同走出票号大门时,却迎面遇到一伙人,其中为首之人还算是乐天的熟人。
此时送乐天出来的乔掌柜还拱着手,用浓浓的苏杭口音道:“掌柜的慢走哇!”
那个还算是乐天熟人的人,看着乐天身后的中华票号公司的巨大匾额,又瞧了瞧乐天,冷笑道:“这票号……是你开办的?”
“是乐某开的!”乐天点了点???,脸上堆起一抹笑意:“说来你我同窗却也有趣,阁下在钱塘做了不到一月的知县,你我却未曾谋过面!”
与乐天迎头碰面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尚书右丞白时中家的衙内、接替乐天当任钱塘知县的白伦。
未曾理会乐天,白伦将目光投向一个同行的纨绔子弟,笑道:“我来与胡兄介绍一下,这位便是前几日在朝堂上被官家罢了职的集英殿修撰乐天!”
那纨绔子弟闻言,原本笑嘻嘻的面容立时如凶神恶煞一般,便是连身后的一众家奴也是撸胳膊捥袖子做蓄势待发之状,大有一言不合拳脚相向之态。
“你便是那乐天?”那胡衙内怒气冲冲的问道。
感觉有些气氛紧张,旁边的许涛还有身后跟随的武松欲立于乐天面前,却被乐天伸手示意挡了下来,口中只是淡淡的回道:“正是乐某!”
白伦眯了眯眼睛打量着票号的招牌,眼珠滴溜溜的在眼眶里乱转,忽然一咬牙,伸手一指乐天,厉声叫道:“你乐天不过外放了一任知县而己,哪里来的许多银钱开办票号,这票号分明就是你在任上贪赂所得,借着票号的名义洗白!”




擎宋 第386章:去郓王府做甚?
在这个时候,上元节做为比新年还有气氛的节日,朝廷官署府衙除了留少数人办公外,??是放假三天。
这个年代没有电视更没有后世的被称做政治晴雨表的新闻联播,若是有这些新奇完艺,在正月十六的早间新闻里,镜头上一定会给乐大人一个大大的特写,让朝中一众大人看个清楚,官家招某人侍驾,意味着某人就要复出了。
只可惜朝中官员们除了在家休息外就是吃吃喝喝,根本没去注意端门宣德楼上官家与万民同乐的事情。正因为消息的闭塞,此时白伦与那胡姓衙内立在这里有恃无恐,打算在乐天黜落官职之际,出一口憋在心中的恶气。
对于白伦来说自从遇到乐天起,自己就没交好运。辟雍读书时自己请客玩“叫条子”的游戏,因为事先不清楚乐天的根底请那彩鸾姑娘做弊,结果以词扬名于当朝乐天的诗文不如自己的消息事情传扬出去,自己成了最大的笑柄。
做为混迹于汴都的豪门子弟,最看重的就是脸面,虽然不是乐天有意为之,但脸面确确实实是丢在乐天的手里,甚至相当一段时间不肯在太学生员中露面,更不敢与汴都的勋贵子弟相聚。越想越心中恨意愈重,白伦却将这笔账记在了乐天的头上。
后来靠着父亲白时中在官场中的关系,还有一番暗箱操作中了进士,在朝中熬上些时观政被放到钱塘接替乐天做县令,一是想将乐天修堤的功劳占为己;二是想起了昔日在太学时的旧恨;三是为了向丞相蔡京表示亲近与献媚。
所以白伦与王汉之、胡员外三人又勾连了些官员、士绅对乐天发起参劾,就在事情接近成功之际,乐天突然抛出了胡员外私通匪逆海大旺行销赃货做为证据的账簿,又搜出了胡员外送与自己和王汉之的礼单,使的自己不得不自劾弃职。
对于此事,白伦认为乐天自一开始手中就有这张底牌,只等着自己跳进去上当,心中对乐天己经不是恨意,而是刻骨的仇恨。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对于白伦心中的想法,乐天心中明净的很,冷冷一笑又问道:“这位胡衙内又是何人?”
旁这胡衙内倒是霸道的很,叫嚣道:“你也配知道小爷我的名号!”
对于胡衙内的嚣张,乐天冷哼了一声,似自言自语的话道:“乐某虽然被陛下黜了职,但也不是寻常百姓,六品告身还是有的,也就是说乐某还在还有官身,任你也配在乐某面前称爷?”
闻言,胡衙内却是狂笑了起来:“宰相门前七品官,你不过比我家门房高上那么一些,一年的俸禄未比的上我家门房收取好处!”
白伦也是笑了起来:“胡兄所言不错,六品官一年的俸禄还真未必比的上一个宰相家的门子,这乐天哪里来的许多银钱开办的钱号,定是其贪凡赃枉法所得!”
乐天也是一脸的笑意:“这票号乐某与人开办的,也忝为一个小小的股东,我劝你二人还是要识相些的好!”
“你以为我二人是被吓唬大的不成?”白伦对乐天托大的说话很是不爽,更看不得乐天张狂的模相。
“你这厮敢恫喝小爷?”胡衙内更是生怒,指着乐天的鼻子叫嚣道:“在汴梁城,小爷我就让你看看一个好端端的店铺是如何开不下去的!”
“白伦、胡衙内,你莫要欺人太甚!”乐天也是动了火气,上前一步手指着身后的店铺,厉声道:“有本事你今日就将这票号砸了,若是不敢的话,就乖乖的从乐某面前滚开,休要狗一般在这里乱吠!”
那胡员外被乐天骂的出了火气,暴跳如雷道:“来人啊,与小爷我将这什么劳什子中华票号砸个干净,今日小爷不将这票号砸个稀烂,小爷就随这姓乐的姓!”
“我看你们哪个敢!”皇城司为赵楷押送银钱的许涛上前一步,虎目一瞪那白伦、胡衙内二人。
手搭在许涛的肩膀上,示意其后退两步,乐天才笑道:“许大哥,乐某本想收个义子,你又为何横加阻拦!”
被乐天的骂声激怒火气,瞬间爆发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胡衙内撸胳膊叫骂道:“姓乐的,今天小爷与你没完!”后面的一众家奴见了自家衙内向上冲,更是蠢蠢欲动。
“等等!”白伦毕竟是读过书的,立时拦住了胡衙内,说道:“砸这劳什子票号自然要寻个由头出来,若不然官府、还有家里上头咱们也不大好交待。”
胡衙内性格虽然莽撞,但做混在汴都的纨绔也知道做坏事有逃避责任的方法,“白兄,有什么办法?我听你的!”
看着身后的一众家奴,白伦提高了声音叫道:“方才有个小贼偷了本衙内的慎袋,逃入到这个什么中华票号公司,想来这中华票号公司就是一个洗钱的黑店……”
听到白伦这般说话,立时有伶俐的家奴扯着嗓子叫道:“对,刚才小的就看到那小贼偷了衙仙的慎袋,小的就跟在那小贼的身后一路追来,见那小贼跑到这家票号便不见了身影,想来这票号本就是个贼窝!”
“冲去去把那小贼抓出来!”
“砸了这家黑店,看他还敢在汴都祸害人么……”
……
立时间叫嚣声一片,随即一众家奴们如一窝蜂的向中华票号冲去……白伦与那胡员外也是亦步亦趋的跟在一众奴仆的身后,眼中含着冷冷的笑意。
听到叫嚣声,行走于街面的百姓立时聚在一旁围观,但看双方人马非富即贵,只是小声的在旁边看热闹。在汴梁城这些官吏满地走的地方,百姓也最是圆滑。
“看到人家是怎么做家仆的了么?”乐天目光扫过尺七、屠四,指着那与白伦捧哏的家仆,道:“和人家学着点,什么叫做聪明伶俐!”
“那胡衙内是胡师文的儿子!”许涛在皇城司中任职,自然也是极为聪明伶俐之人,先靠在乐天耳边说,又惊讶的问道:“官人,您真想让这些人砸了店铺?”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他们怎么砸就怎么赔回来!”目光瞅着向自家票号冲进去的一伙家奴,乐天冷笑了数声,又将嗓门提高了八度,骂道:“有本事你二人就将乐某的这家店铺拆了,若是没有本事就夹着尾巴快滚,少在汴梁丢人现眼!”
被骂出了火气,但白伦也是聪明人,与左右低声道:“我等只砸门面,不要去内库砸弄!”
显然内库里都是金银钱币,若是沾上了也是麻烦的很。
“诸位爷,不能砸,不能砸啊!”看到一众家奴冲进票号,那乔掌柜与账户先生吓了一跳,连连阻拦口中叫道,那些家奴怎肯听乔掌柜的,两人一架将那乔掌柜的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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