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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如弓
有鉴于此,太子赵桓觉的乐天己经不能为己所用,更又不想让乐天为郓王所用,不如使上一记釜底抽薪,将乐天招为没有政治前途的驸马,这样也算是断了郓王赵楷的一臂。
想通了这些,乐天在心中不由暗叹好算计。
就在乐天将所有事情想通之际,李邦彦微微一笑,目光瞅着面前的伎馆,拱手道:“乐大人贵为帝婿指日可待,日后这种地方还是少来为好,当年神宗朝时附马王诜的例子可还有鉴有前呐!”
“为兄也恭喜乐贤弟了!”这边于若琢也是拱手一礼。
眼前的一幕,令郅官人也是不由苦笑,乐天被选做驸马意味着仕途到此为止,但还是不得不拱手道贺。那伎馆东家先是一叹又是一喜,叹的是乐天至此怕是与青|楼楚馆道永别了,喜的是自家伎馆将会成为乐天收山之地,自己足可以在同业间大肆宣扬,为本店扬名。
李邦彦又是一笑,拱手作别:“乐大人,太子殿下召我二人还有事要商议,便不在此多留了!”
来的快去的也快,李邦彦挥了挥衣袖扬长而去脸上尽是笑意,于若琢也是拱了拱手,后面跟着那个白面皮的小宦官一同离去。
乐天立于原地半响,颓然叹气道:“今天没了兴致,散了罢!”
那伎馆东家送乐天与郅官人离开,乐天一路行来不发一言。随在旁边的郅官人忽的说道:“乐大人想来不知,在汴都市井间有流行,这李邦彦与王黼不合头的很!”
“他与王黼不合与乐某何干?”乐天只想着自己如何能将这门亲事推掉,哪里去想他李邦彦。
对于乐天的冷言冷语,郅官人不以为意,接着说道:“汴都的人都知道,王黼是附于郓王殿下的,而乐大人您也与郓王千岁也是关系非常,李邦彦与王黼不合便投到了太子殿下的麾下……”
乐天眯起眼睛说道:“郅兄的意思是说,太子殿下去陛下面前为我保媒,十有八|九是这李邦彦出的主意?”
“不错!”郅官人点了点头,又说道:“乐大人想来还不知道罢,近日从大禁中传来传言,说陛下有意让王黼任相位,与王黼素来不睦的李邦彦自然要寻太子殿下为靠山,太子势单力孤,只有东宫臣僚数人而己,有李邦彦来投太子自是欣喜非常,李邦彦出此谋策又亲自来告知大人您,便是做为其投效太子殿下的投名状是也!”
与郅官人在路边道别,没了任何兴致的乐天回到家苦苦思虑如何将这桩亲事推掉。
……
思考归思考,票号开业在即,自然也不是小事,乐天还要前去打理一干事项,其间还两次登郓王府邸拜会,却被告之郓王殿下不在府中宿于宫中。
第二日晚间乐天忙完了票号回到了家,便见家中一众妾室皆是愁眉苦脸之相,便是连那临产在即的姚小妾也是一脸的忧郁,家中的两个大牌婢女菱子与梅红都是一样的愁容。
“发生了何事?汝等为何尽是这般模样?”进了门,乐天很是不解的说道。
家中六位妾氏皆是不语,菱子小心翼翼的最先开了口:“听说皇上要将老爷招为驸马,适与茂德帝姬?”
连家里也知道这些事了?乐天惊讶却装做不知,厉声警告道:“且莫听那流言蜚语,这等事不可以胡乱传扬的,天潢贵胄,小心官府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老爷还要将这等事情隐瞒于一众姨娘们么?”梅红噘了噘嘴,很是不满道:“奴家是听左邻右舍的官眷太太们说了,这消息早己经在潘家楼流传开了!”
“官人,是否真有此事?”秦姨娘很是担心的问道。
“官人,听说宫里的帝姬受陛下的疼爱,性子高傲的紧,妾身怕那帝姬嫁入家里不好相处!”墨小妾也是很忧心忡忡的说道。
……
紧接着其余的几个姨娘也是纷纷表示自己的担忧,大多都是在担心无法与茂德帝姬好生相处,日后日子不好过等等。
看来事情到了这个时候是瞒不住了,乐天安慰一众妾室们道:“你等皆要放心,老爷我没有打算娶个帝姬在家里当祖宗供着的兴致!”
听了自家老爷的表态,乐家一众妾室很受鼓舞,但高兴只持续了片刻间,却又开始愁眉苦脸起来,每人都知道自家这位夫君虽然好|色了点,但着实太过优秀了,便是本朝去岁登科的的状元郎比起老爷也是大大不如,若是官家真的要强行赐婚,这也不是老爷能够拒绝的。
六人中以秦姨娘与王姨娘出身最好,从她二人中选出一个立为正室,但眼下己经有些迟了。
乐家六个妾氏里,以王小妾家境最好,初开始被父亲送与乐天为妾时,做为大家闺秀的王小妾心中还有小小的不甘与怨意,更叹息不能成为正室,但见乐天的出色后却越发的感到心满意足,整个大宋不知有多少闺阁娘子想要嫁与官人为妾而不得,甚到连当今官家都有招婿之意,乐天之优秀岂是寻常英俊可比的。
这时,只见王小妾从身后的丫头手里接过一摞交子放到乐天的手里。
“这是做甚?”乐天不解。
“这些钱是家中陪与妾身的嫁妆,妾身与几位姐姐只求老爷这些时日不要回家,尽管去汴都有名的青|楼楚馆里逍遥自在,耍乐流连!”王小妾很是认真的说道,又补充道:“但求老爷将声势做的大些!”
王小妾话音落下时,家中的一众妾氏皆是点了点头,眼中期盼认真之意甚重,便是菱子与梅红的眼神也是这般,甚至点头的幅度比几个小妾还要大,眼神更加殷切。
看家中小妾们的模样,就差同声高呼一句,老爷你尽管去逍遥罢,家里的事儿交给我。
为了不让茂德帝姬进门,家里的这些妾室们也是够拼的了,使乐天有些哭笑不得。以往家中的六房小妾对自己严防死守,生怕自己去青|楼楚馆中浪|荡厮混,今日却一改常态的让自己去青|楼里自损声名。
“拿将回去!”乐大老爷将交子塞回到王小妾的手里,貌似受到巨大的污辱一般,愤然说道:“以老爷我的名声,去哪家伎馆耍乐,那些伎家老|鸨不待老爷为上宾,伎家娘子们恨不得让老爷我白睡,还要花钱来倒贴你家老爷,哪里需要花的银钱?”
说完,乐天又很是生气的又嘟囔了一句:“真是太小看人了!”





擎宋 第391章:惟有自辱己身
流言蜚语是有不少,但真实性也要看是在什么人嘴里说,在市井民间流传那只能叫做风言风语小道消息,但在官眷中流传那就几乎等于了事实。
得知了这个小道消息后,乐家一众家眷们突然间觉得自己之前犯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错误,非要让自家老爷做个隔绝风|月的好男人,哪里知道却将帝姬这等人物招惹来了,树立道德模范难道也错了么?
有言道痛定思痛,何其痛哉。在乐家一众妾室的眼中,自家老爷以前风|花雪月时,那时自己这些人的日子也比现在的境遇好。
为了不让茂德帝姬嫁入家中,乐大人惟有自辱己身,与家中几位妾室说道:“你等在家好生看守,老爷我这几日就不回家了!”
说话间,乐天出了正堂,到了前院将武松、尺七、屠四三人唤来向外行去。
“家中事务尽不需老爷操心,婢子会侍俸好的!”望着乐天的背影,菱子很是认真的唤道。
便是以向一护主与乐天做对的梅红看到乐大人的举动,也有些泪眼婆挲,话音更哽噎不能自语:“老爷实是至情至义、不贪恋权笺、不阿附权贵之真男人也!”
仕宦当作执金吾,嫁人当嫁乐郎君。乐家一众妾室也是目中含泪,有夫如此,此生复何求哉!
……
“老爷,要去哪里?小的去给您叫车!”屠四随着乐天出了门问道。
乐天想了想回道:“去镇安坊!”
镇安坊,那可是汴都胭脂之地,李师师赵元奴等人皆是住在那里,可以说那里的女伎是大宋超一流超白金之存在。
屠四之前便来过汴都,很是识趣的再次问道:“官人要去哪一家?要小的去邀请其他老爷么?”
乐天很是不悦:“不必了,就去李师师那里,唤别人做什么?”
李师师那里……闻言武松、尺七、屠四三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以官人的名望去镇安坊哪一家伎馆寻哪一位名伎都可以,惟有这李师师碰不得,谁不知晓那李师师是当今天子的禁脔,当然也有人去见李师师,但最多不过是听听曲了,有几人敢想歪门斜道之事。
自家老爷是不想要前程,还是吃错药了?
疑惑归疑惑,这三人只能将疑惑放在心里,镇安坊离潘家楼距离并不遥远,步行了两刻钟就到了。
冬日天黑的早,伎家招揽生意的红灯朵朵将整个镇安坊照的亮如白昼一般,使的在镇安坊没有什么上元节不上元节之分。
进了李师师的院子,乐天却没有见到有人来迎,只听见里面隐隐约约有吵嚷声,乐天信步登入到堂中,却见热闹都在这堂内。
此刻,只见两个遍体绸缎轻裘、举止随性神彩飞扬的年轻人正怒目而视,身后俱跟着三两个小厮,则是摆出一副近乎于拼命的架式。那将李师师抚养长大的李蕴李妈妈立于二人之中,嘴里不断的说着什么,听了片刻乐天明白过来,这两个富家公子哥今日都来寻李师师,看模样现在是相持不下了。
看二人穿着非富即贵,但李师师这里又是什么地方,二人纵是心中有将对方掐死一千遍的想法,但在这里也是不敢动手。
重重的咳嗽了一声,立时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见是乐天,那李妈妈嘴里叫了一声苦,这二人还没应付好,乐天怎么却来了,但嘴里依旧是带着笑意叫道:“唉啊,这位不是乐官人嘛,归哪阵风将乐大官人吹来了……”
乐天只是一笑,五马长枪的坐在椅上,“师师姑娘可在?”
听乐天这么说,李妈妈心中连连叫苦,“哎呀!今个真是不巧的很……”
听到李妈妈推三阻四,乐天挑起了眉头,冷哼道:“废什么话,请师师姑娘来见乐某!”
看到乐天这么霸道,那两个富家衙内却是不约而同的斜睨乐天。
尺七随在乐天身边时间久了,知道乐天不会无的放矢,上前道:“整个汴梁城的伎家娘子只要听我家官人来,没有不下楼笑脸相迎的,你这婆子怎这般不识好歹?”
听到乐天还有手下这么张狂,那两个方才还怒目而视的贵公子险些笑了出来,其中一人望着乐天的眼神像似看个土鳖一般,另一个打了个哈哈,口中戏谑道:“劝阁下要识些趣,师师姑娘这里是你能大呼小叫的么?”
“二位衙内……”看这二人模样,李妈妈欲劝二人收些声音。
见那公子哥斥责自己,乐天将眉头一挑:“你算什么东西,滚!”
听到乐天开口便骂,那富家公子旁边随来的小厮气汹汹张牙舞爪便来乐天面前,用手指着乐天的鼻子,口中狐假虎威的叫道:“小子你活腻了是罢?知晓我家衙内是谁么……”
当啷……
脆响声中,一只杯子被乐天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溅起雪白的瓷渣无数,随即只听到乐天吩咐一声:“武松,将这没有眼力的狗才,给官人我往死里打……”
就在乐天声音落下时,武松抡圆了巴掌搧了过去,只见那小厮立时滴溜溜的连转几个圈,被打个晕头转向,待停下来时脸上绽满了万紫千红,嘴角鼻孔皆是冒出血来。
李妈妈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似这般僄客间争风吃醋之事见过无数,并不见慌乱,只是劝道:“乐大官人,您消消气,一个狗才不识得您乐大官人的真火,何必与他一般计较……”
随即,李妈妈向那小厮骂道:“你个不长眼力的人,乐大老爷这样的人也是你能得罪的起么,还不快向乐大官人赔礼致歉!”
“李妈妈,你这是何意……”那富家公子心中立时感到不满,自家小厮挨了过,还要自家小厮与对方赔礼,心中又岂能咽下这口气,便要示意余下的两个随从上前助阵。
“一别近有岁余未见,桃花乐郎君来见妾身只需提前派人支会一声便是,为何还要动那般大的火气!”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只闻着有脚步声在台阶上响起,一道轻婉温柔的声音传了下来。
“师师姑娘!”听到声音,那两个富家公子哥忙将心中的怒气敛起,忙转身向着楼梯方向见礼。
桃花乐郎君,乐天?
就在刚刚起身之际,这两个富家公子哥齐齐一滞,屏气敛息后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乐天。这二人都是流连与风花雪月中的人物,在欢|场中自然听过乐天的名号,而且近来京中更是传闻乐天得了郓王殿下的青眼,将白衙内与胡衙内二人坑的不轻……
见到李师师,乐天随意的很:“近有岁余未见师师姑娘,乐某今日特来拜访,不期与二位生出了些误会!”
“在下与乐大官人没有任何误会……”那个没与乐天起了冲突的公子哥连忙撇清干系。
就在桃花乐郎君的大名被曝出来之后,这两个公子哥立时畏缩起来,仿佛被无形的气场罩住一般。因为二人明白的很,真若是将乐大人惹的急了,将哪一个暴揍一顿再扔到街上,那巡街的开封府差吏也不会来问这件事的,因为他乐大人身后的那座靠山太大了。
另一个与乐天起了争执的公子哥也忙说道:“在下也是一时糊涂,得罪,得罪!”
显然,人的名、树的影。这两个公子哥见争不过乐大人,便要告辞离去,一前一后便要离去。
想惹点事非越大越好,再在汴梁城里传些桃色新闻,怎么就这么难呢!乐大人在心中叹息。
缓步来到楼下,李师师绕着乐天看了看,嫣然一笑:“妾身开门做的是生意,今日乐官人搅了妾身的生意,又打算如何赔偿?”
由头自然好找,乐天说道:“直话直说,乐某今日来是想与师师姑娘还有元奴姑娘商议如何排演《长生殿》一事的!”
听乐天这般说话,李师师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拍演这长生殿一直是心中的期盼,原本以为去岁就能完成,没想到乐天被外放钱塘,此事也就搁置下来。
乐天随即又吩咐道:“尺七,拿官人我的名帖,去隔壁请元奴姑娘过来一叙!”
名帖这东西都是事先写好的,更要身边长随时时带在身上以备用。尺七得了乐天的吩咐,拿着名帖便向李师师隔壁赵元奴府上行去。
就在乐天与李师师闲叙间,去了不一刻的尺七去而复返,却只见面皮上有些青肿,衣服上也有几块撕裂,显然是吃了不小的亏。
打量着尺七,乐天惊道:“你怎落的这般模样?”
尺七捂着脸,说话时因为痛而不住的抽搐着面皮,回道:“小人拿了官人的名帖前去请元奴姑娘来,没想到刚刚到赵姑娘的府上,还未将名帖投进去,便被不知是哪家的家奴将小的赶了出来,还将官人的帖子撕了个粉碎……”
闻言,乐天奋力一拍桌子,大怒道:“武松、屠四随乐某出去见识见识,看看是什么人无法无天到这种地步!”
在这个时代,撕人名帖与打人脸面有何不同,难怪乐天这一次不是假怒而是真真切切的发怒了。
说话间,乐天带着三人出了李师师院子,向赵元奴宅子行去。
看到乐天的举动,李师师也是吃惊,这一次乐天的表现与半年前几乎判若两人,以往温文尔雅,现今却怎变的飞扬跋扈起来,看来权势地位真的可以改变人。
待乐天带着手下人赶到赵元奴宅子前,方才看热闹的人还未散去,甚至方才从李师师宅中出来的那两个富家公子也还立在围观的人群里不肯散去,想来知道乐天的长随挨了打,定然不会善罢干休,立在那里等着看下一场热闹。
乐大人一马当前,立于赵元奴门前,咚的一脚将那大门踹开,口中霸气十足的骂道:“哪来的狗才,敢撕了你乐大爷名帖,打了你乐大爷的长随!”




擎宋 第392章:七日轮流制
话说这赵元奴宅子内正有客人在欢饮,为首之人姓莫名俦,年纪还不到三旬,身边围着几个位纪相仿之人一边饮酒,一边欣赏赵元奴的琴艺。
坐于众人首位的莫俦虽然年近三旬,然而却是政和二年壬辰科的状元,足足高了乐天两届春闱六年,更是乐天的官场前辈。而且高中状元郎时才二十二岁,是大宋立国以来年纪最轻的状元,堪称天之骄子。
为官以来,莫俦初任承事郎、校书郎,迁起居舍人,兼修国史,转为太常寺少卿,可以说是一路顺风顺水。不过前阵子这莫俦点子有点背,忤怒朝中蔡党的几位宠臣,被贬去提点鸿庆宫,去岁年尾因为蔡京致仕,蔡党成员受到了打击,刚刚被起复为光禄寺少卿,今日壬辰科的几位同年还有几个太学舍友聚在一起,为莫俦庆祝重新起复。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莫俦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起复,某种程度上还是托了乐天不动声色干掉蔡京的福。
听到乐天的叫骂,那守在赵元奴院子内几个官员带来的家奴,闻声大怒,大门一开纷纷涌了出来。
看到几个家奴一涌而出,尺七犹自捂着脸说道:“官人,撕您名帖、还打了小的就是他们这几个人!”
看到尺七那几个家奴倒也不惧,但见乐天一身锦袍轻裘心中还是打怵的,有个年纪稍长些的家奴扯着家里老爷的虎皮做大旗,叫道:“今日我们几家老爷在元奴姑娘听曲,傍人休要打搅!”
冷冷的哼了一声,乐天上前一步伸手将那说话的家奴领子扯住,逼问道:“是谁撕了乐某的名帖?”
名帖这东西可以说是最为玄幻也是最为势力的东西,上面会写着一大串或虚或实足够吓人的名号,看的懂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主人的真实身份,看不懂的只能被唬的一怔一怔的,所以说这名帖代表着一个人的身份。
还未曾黜职时,乐天的名帖上写着各种或虚或实或是差派的头衔加在一起迟二十字长,现下乐天被黜落了官职,前面那十几字的点缀自然不能再加上,名帖上自然只能写乐天二字,这几个官员守在院子里的家奴寻常也是骄横惯了的,看了名帖自然会心存嗤笑,岂会在乎一个平民,打了尺七、撕了乐天的名帖自觉没什么大不了。
家奴都是些吃软怕硬的主儿,那被乐天揪住衣领的家奴见了乐天人高马大、锦袍轻裘,一身富贵装扮自然不敢招惹,但依旧输人不输阵,口中叫道:“我家老爷在朝中为官,你若是再敢放肆,定教你吃不了兜着走……”
在朝中为官?乐天闻言心中立时一喜,现在小爷怕的就是事情闹不大,怕是就是朝中没有参劾自己,想到这里乐大人左右开弓,狠狠的抽了这家奴几大耳光,一边抽一边还骂道:“你这狗一般的杀才也敢撕老爷我的名帖,也敢与老爷我来顶嘴,老爷我为官时杀的人头滚滚,你这杀才逞口舌之利也敢威吓……”
乐天身材高大,又不算是正经的读书人,着实有几把子力气,只几巴掌下来那家奴便被乐天搧口鼻流血,松开手乐天又一脚将这家奴踢倒在地,口中唤道:“还愣着做甚,给老爷我打……”
看到乐老爷亲自上阵,武松、屠四、尺七一拥而上,立时间在赵元奴宅子前上演出一幕全武行。那几个家奴在气势完全处于劣势,又怎敌的过杀过贼当过差的武松,倾刻间被放倒一地。
外面惨呼连连,立时引来堂内正在吃酒的一众官员注意,眼下俱是吃的醉眼朦胧,听到外面忽然生变,又碍于美人赵元奴与一干侍酒女伎陪在身边,心中生的豪情成丈,文弱书生忽的变成了纠纠武夫,面上生怒立时向外行去查看。
正所谓酒壮怂人胆。仗着酒劲,莫俦一马当先走在所有同年前面来到院子里,正见乐天指使家仆殴打自家家奴,开口道:“是哪来的狂徒在这里逞凶?”
无官一身轻,而且现在还占着理呢,反正乐大人现下是不怕局大,口中又一声狂吼:“给我打,让这些杀才知晓撕乐某名帖、污辱老爷我的下场……”
见对方一言不合就要开打,己经酒意上头自恃身份的莫俦也是怒发冲冠,撸起袖子便要向乐天冲去,却不料被武松一拳放翻在地。
看到莫俦被武松一拳放翻在地,莫俦那几个壬辰科的事年还有太学同窗纷纷不干了,一拥而上便要冲向乐天。在这些人看来,莫俦是自己这一科的状元,也便是这一刻的魁领,而且是这一科同年时官职最高的人,打了莫俦便是打了这一科所有人的脸面。
“乐官人住手……”就在这时,一声轻唤响起,只见赵元奴从堂内走出,正一脸惊讶的望着乐天。显然,赵元奴认出了乐天。
听到赵元奴的唤声,后面要扑上来的也是收了手,一则是要顾及自己文雅形像,二则是有倒在地上正在呻|吟的莫俦在先,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小身板,分明不是五大三粗的武松对手,只好就此做罢。毕竟在这个时候,拳头才是真理,好汉不吃眼前亏是也,再说打的是状元公又不是自己。
在赵元奴的眼中,乐天今日之举止大失水准,与此前的文儒判若两人。
“是元奴姑娘!”乐天拱了拱手,又是一声长叹,道:“乐某今日来见姑娘,让家中下人递上名帖,却不料乐某的名帖被几个奴狗之才撕的粉碎,家中下人也被殴打带伤……”
轻叹了口气,赵元奴无奈道:“乐官人这又是何苦来哉,这几位皆是朝中官员!”
“辱人者,人恒辱之!”乐天满不在乎的说道,遂又是一叹向着赵元奴苦笑道:“冲冠一奴为红颜,今日是乐某失礼了,向姑娘赔礼,就此告别……”
说完,乐天示意武松、尺七、屠四跟上,分开门外围观的人群扬长而去,随即又有高亢的声音传来:“地上躺着的那几个,若是还有狗命在的,尽可以去向朝廷状告乐某争风吃醋,恃强行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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