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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如弓
此时在龙椅之上的徽宗赵佶也不急于发表自己的看法,皆竟身为一国之君,凡事都要深思熟虑,轻易不能言语。
看丹墀之上的天子不言,随即乐天接着说道:“今日,本报之上又刊载了一篇文章,诸位大人不妨再读一番,至于报纸上言事之观点是否正确,一看便知!”
随即乐天又向徽宗赵佶奏道:“陛下,可否容微臣将这一百份报纸呈上殿来,分发与诸位大人观看?”
“准!”徽宗赵佶点头。
昨日便准备一百份今日发行的第三期中华日报。朝堂上有官员数百,然而乐天只带了区区一百份,也是有着自己一番目的,就是让那些御史们最后观看,让他们一时无法适从。
徽宗赵佶最先拿到呈上来的中华日报第三期,直接翻开第二版,却是险些笑了起来,只标题很是严肃,但副题却很是有趣--
主标题是:批驳御史尸位素餐无知之论,副题是:兼与探讨御史台官员之辛酸。
不止是徽宗赵佶大跌眼眶,险些失仪笑了出来,朝中一众大员们也是差点笑的喷饭,更有几个勋贵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这显然就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啊,某中书大人将御史台的这些御史们当成猴子耍了,而且耍的是相当的漂亮。
历朝历代都少不了勋贵,大宋自然也有这么一群衣食无忧之人,这些人整日锦衣玉食碌碌无事,所以不得不寻点乐子打发无聊,但往往要受到御史的参骇,所以相比较百官,这些勋贵们更要受御史的气,所以勋贵们笑出声也是在释放着心中对御史们的压抑与不满。
看到一众大员们的表情,一众联名弹劾乐天的御史们先是心中感到不解,随后心中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当看到朝中一众大员边读报纸边投向自己这些人的笑意,渐渐有一种心附谷底的感觉。
“朕是明白了!”目光匆匆扫过,徽宗赵佶将报纸放到一边笑道。
“请陛下明示!”乐天忙道。。
徽宗赵佶说道:“依朕来看,乐卿办的这份报纸,只是相当于民间百姓之评论,只不过乐卿将这些言|论印于绝上与百姓观看,实与朝廷没有半点关联,只能算做民间闲时消遣之物!”
“陛下圣明!”乐天忙回道,口中又言:“哲宗皇帝朝曾有:‘常程申奏及经尚书省已出文字’,‘其实封文字或事干机密者,不得传报。’;陛下也是曾规定过:‘敕黄门下臣僚章疏,自合传报,其不系敕黄门下臣僚章疏,辄传报者,以违制论。’之类的御言,所以臣不敢有所悖违,更是将此等金口御言当做金科玉律!”
“陛下,不可为乐中书之花言巧语所蒙蔽!”还未看到今日的中华日报,那领头对乐天发起弹劾的御史言道:“陛下,乐中书在报纸之上散发朝中重臣之言论,更是介绍地方百姓风俗地理志异,再加上书官俗闻陋习之艳|事,实不配称圣人门徒,我等更耻与其为官,再者言,乐中书有操弄民舆之嫌,日后难免不成为我大宋之患啊,还请陛下三思!”
弹劾讲弹劾,这般说话便是重了,不止是乐天的目光深邃了起来,便是一众朝臣也是轻挑眉头,显然这们御史所言有些触及忌讳了。
徽宗赵佶自然不能轻易接话,而是将目光投向乐天,让乐天先来回答这个问题。
闻言过后,乐天也是轻挑眉头,将目光投向那位说话的御史,沉声道:“这位御史大人想来也是进士科出知,不妨背诵下国语周语中的《召公谏厉王弭谤》,然后再为乐某与殿中百官解释一下其间所表达的意思!”





擎宋 第539章:廷辩(下)
“中书大人……”听乐天要自己当场背诵,那御史面容立时憋的通红,对乐天怒目而视,便是其他御史眼中也是含着怒意。
在诸多朝臣眼中看中,乐天让那御史背诵《国语》有羞辱其的味道。究其原因,这国语是明经科进士必读之物,一是明经科地位又不如进士科,二来乐天的年纪比那张御史要小上十几岁,虽然官职比对方高,但羞辱之意也不言自明。
《国语》,又名《春秋外传》或《左氏外传》,是华夏最早的一部国别体史书,记事时间自西周中期到春秋战国之交,前后约五百年的时间,相传为春秋末期鲁国左丘明所撰。相较于《左传》,《国语》所记事件大都不相连属,可以当做《春秋》与《左传》的补充。
“既然这位御史大人不想背诵,我便也不强人所难!”乐天一笑,接着自顾自的说道:“若乐某没有记错的话,‘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壅而溃,伤人必多,民亦如之。是故为川者,决之使导;为民者,宣之使言。’是国语《召公谏厉王弭谤》中召穆公劝慰周厉王之言。”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是华夏历史上流传甚广的一句话,此言在朝堂上的大臣又岂能不知,周朝的第十代君王周厉王为政贪婪暴虐,百姓纷纷指责他。召穆公对厉王谏言老百姓忍受不了暴政。
但厉王听了勃然大怒,找到卫国的巫师,让其去监视批评国君之人,按照卫国的巫师的报告,就杀掉批评国王的人。国人不敢说话,路上相见,以目示意。结果三年后周国百姓无法忍受暴政反抗,将这个暴君放逐到彘地。
借《召化谏厣王弭谤》,乐天显然是在引经据典、旁征博引。
随即乐天目光扫视群臣,又接着言道:“继召公谏厉王弭谤后,先前始皇帝亦禁百姓言国事,读书人不可议国政,甚至始皇帝为此所杀之人要比周厉王更甚,更有诸位熟知的焚书坑儒之事。
汉高祖皇帝灭秦亡楚后亦曾立过‘妖言令’,凡‘黔首(百姓)’议论朝政者均弃市;汉后魏晋南北诸朝也承袭了两汉的作风,诽谤朝廷者、百姓议国政者立斩不涉,严重者甚至要夷灭三族。”
大家都是读过书的,乐天说的这些事朝堂衮衮诸公皆是明白的紧,事实上感觉乐天是在说废话差不多。
“我大宋开国至今,历代君臣皆君明臣贤,素‘不以言获罪,不因文入狱。’”乐天拱手向天,对大宋历代先皇以示尊重。
随后乐天将目光投向那一众御史,同时扬了扬手中的报纸,神色间立时带着几分怒意,斥道:“然仅仅是一份于坊间流传的报纸,诸位御史大人竟然兴师动众,将其拿到朝堂上遑议,更要将其查封停办,莫非是要开历史的倒车,让我大宋重归旧时之愚昧,更要令当今圣上蒙上昏聩之名,汝辈是为何等居心?”
乐天的话说的很重,令那一众三十多个御史讷讷不能言语。
朝堂上,三省六部三使司诸位官员本身就是来看热闹的,自然不会替一众寻常成天寻自己过错的御史说话,只是在一旁看着事情的继续发展。
报纸是个新生事务,朝堂上这一众官员心中在赞叹乐天其思妙想之余也是忌惮的很,但这份中华日报操控在乐天的手中,便令乐天掌控了舆论权,今日可以在报纸上批评御史台,明日便可指责自己这些人。
见一众御史讷讷不成言语,乐天开始乘胜追击“周厉王为防止议论朝政,留下了成语‘道路以目’,秦始皇帝为防百姓、儒生、方士议国事,留下成语‘焚书坑儒’,难道尔等要让陛下做那昏聩虐之君,更要在史上为陛下留下个‘宣和禁报’的成语么?”
听得乐天之言,丹墀之上的徽宗赵佶立时间哭笑不得,对于办报之事自己尚未开口,乐天便为自己准备了偌大的一顶帽子,若自己真的将这报纸停了,这偌大的帽子真的就坐实了。
看到乐天为天子挖了一个大坑,朝中一众大臣哭笑不得之余,在心中也是惊叹,乐中书就是乐中书,在朝堂上表现出战斗力比之从前更是强悍。
看到乐天仅凭一人之力,将一众御史压在下风,白时中不得不出班指谪乐天,道:“乐中书,你这是在劫持圣意!”
童贯虽然早就看不惯乐天,但在旁边细观知道在斗嘴上,自己绝不是乐天的对手,冒然出言定然会身后其辱,再说自己属于武臣一类的角色,实不便与乐天这等文臣耍嘴皮子。
做为一众御史的后台,而且自己是自己这一党里级别最高的文官,白时中自然要出面了。
“劫持圣意?白大人为下官扣了好大一顶帽子!”乐天闻言挑眉,又言道:“白大人出身于科举,怎么见识却如同荫封赐下的进士一般!”
“你……”被乐天当面说成见识浅薄,令白时中气恼却又说不出话来。
荫赐的进士出身,在学问与见识上自然比不上正经的科举进士,连同身份与是低的很。事实上乐天也是赐下的进士出身,但乐天是在琼林宴上得到徽宗当场考较的,而且乐天才名在外,所以没有人敢拿乐天的出身说事,甚至在所有科举进士的眼中看来,乐天这个出身与正牌进士毫无二致。
“陛下!”没理会白时中,乐天向丹墀之上施了一礼,又转身向朝中文武百官拱手,道:“朝中的诸位大人,乐某虽然才疏学浅,但却知堵塞言路与国家兴衰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听乐天这般说话,徽宗赵佶与百官皆是凝神屏息听乐天说下去。
乐天言道:“自先秦、两汉、汉末三国乃至魏晋南北朝以来,我华夏于隋代开言禁,终隋朝文皇帝一世,百姓可以畅谈无阻议论国事,百官可以直谏皇帝过失,这是华夏历史上破天荒、也是第一次言论自|由时期,没有一个文臣是在隋文帝在位时期因为议论国事而杀头,没有一个百姓因为品谈政治而受牢狱之灾。
隋朝文皇帝不但光明磊落允许百官直言皇帝过失,还担心百姓遭官员欺压敢怒不敢言,允许百姓直接上|访向皇帝伸冤奏官员不法情事,每次百姓告官,隋文帝都是站在百姓一边,凡察属实情无论被百姓所告官员品级有多高、与皇帝关系有多亲密,一律秉公办理严惩不贷。
而且隋文帝还是中国皇帝首创百姓直接上殿告御状第一人,鼓即位初年,乃诏:‘申敕四方,敦理辞讼。有枉屈县不理者,令以次经郡及州,至省仍不理,乃诣阙申诉。有所未惬,听挝登闻鼓,有司录状奏之’。”
隋代的历史,朝中大臣心中皆是知晓,于朝堂外悬置登闻鼓,允许百姓击鼓鸣冤,直接向皇帝申诉,便是隋文帝的发明,本朝登闻鼓制亦是延袭之。
说到这里,乐天瞟了一眼那些上疏御史,冷笑道:“隋朝文皇帝驾崩后,炀帝何曾效行文皇帝之行,《隋史》数百言皆言其弊,短短的十四年间隋之国祚便断于其手,尔今汝等身为御史谏台,却不思忠言劝谏君上,只为完成每月任务而应付差事,于小节之事纠弹百官,却不敢明谏天子,实乃徒耗国帑米粮,为人臣所不齿也!”
虽然乐天将话说得很是平淡,然而听在一众御史耳中却是心中难受到了极点,肚子里更是有苦说不出的委屈。
朝中下下谁不知道谏台是个难做的活儿,自唐后藩镇之乱后,本朝君王防微杜渐,采取强干弱枝虚外守内之策,使皇权势愈盛,谏台官给事中们不敢再似前朝一般指谪君王过错。转而干着御史的活,使谏台制度几近名存实亡,其间是凡指责过天子过失的谏台官,有不少都被贬谪流放。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道理,但眼下是拿大道理来压人,乐天自然要利用谏台官上的这个漏洞,让这些御史们无话可说。
听闻乐天之言,朝中一众官员在心中哭笑不得,乐天拿隋史说事某种程度上是在道理上绑架了帝王,至于谏台御史们更是被乐天骂了个体无完肤。
显然乐天觉的骂的还不过瘾,又接着言道:“御史台有御史百余,然而为何其余御史在人不为报纸之事上言,皆因其余诸位御史大人皆看清堵塞言路与国家兴衰之关联,岂是汝等鼠目寸光之人所能相及的!”
得!这次骂的更重了,而且乐天骂的是不留一分余地。
只骂的那以张御史为首、联名上疏要求查封中华日报社的三十多个御史冷汗直流,却又不能说什么。
骂完了,乐天还觉得不解气,随即向丹墀上拜奏道:“陛下,臣奏请陛下将这些尸位素餐之御史贬谪外放,别选用开明正直之朝员充实御史台,以正我大宋之朝纲!”
以往乐天与朝中大员的争执上,虽然咄咄逼人但却是留有余地的,然今天却是究追猛打,几乎不给对方留一丝情面更不留一分余地。
细想下来,朝中一众大臣也是明白过来,这些联名上疏要查封中华日报的御史皆是童贯、蔡京一党舌簧,既然对乐天是不利的,乐天自然乐得棒打落水狗。但在一众朝臣眼中看来,这是乐天与童贯公然撕破脸皮的表现。
之前还在为乐天的咄咄逼人感到不爽,但一想乐天要对付的是童贯,心中又不禁高兴起来,童贯之威令朝野不敢言,细想下来眼下似乎只有乐天这个奇葩能与之抗衡一二。
看麾下一众御史全军覆没,胡师文不得不出班奏道:“陛下,臣以为乐中书之人不妥,我朝不以言罪人,御史大人们也不过是行闻风奏事之权,奏各抒己见之意,纵是言语间有所不当,也不应贬谪外放,若如此朝中还有谁人肯出言上谏?”
乐天也是跟着奏道:“胡大人此言差矣,御史奏事各抒己见又有何不可,但若有见识浅薄的鼠目寸光之辈混于御史之中,留于朝中又有何用!”




擎宋 第540章:为民请命的贴心报
殿内之臣哪个不知道,这些联名奏请查封中华日报的御史尽都是童贯等人的党羽,更是童、蔡一党在朝中的舌簧,党同伐异的利器。
除此外,御史还是个清贵官,一任三到六年御史任满之后,便会被分入六部或是三司任职,被安插在六部任个员外郎什么的攒几年资历经验,之后升做个侍郎什么的,再熬上几年资历,一个从二品到正三品的尚书便跑不了了。
几年下来,足以使童贯一众党羽势力的实力大涨,此刻若是被乐天一窝端了,童贯一党势必会伤到元气,朝堂上的势力立时会此消彼涨。
胡师文又怎么舍着赔了本钱,心中也动了怒意:“乐中书,莫要以为自己于国有功,依仗陛下宠信便可肆意胡言乱语攻击他人,御史台诸位官员的选拨任免,我朝自有规制,陛下岂可因你乐大人一言而决定去留?”
“胡大人此言甚不为不妥?”乐天反问,言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之事尽在帝心,天子行事又岂是吾等一言可以左右的?”
“好了,你二人莫要争吵,朕又岂不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徽宗赵佶适时出言,将争论止了下来。目光扫过一眼群臣,接着问道:“诸位爱卿可还事上奏?”
在朝堂上御史几乎是最低品阶的存在,基本都是朝中大员奏完事后才轮到这些御史们奏事,所以到御史奏事时基本朝会也就到了尾声,自然是无人上奏,随即徽宗赵佶便退了朝。
百官躬身,静候徽宗皇帝离去,才能按照品阶官衔依次离殿。
就在徽宗赵佶身影行到殿后,一众文武百官起身正要依次离殿之际,只见那侍俸在旁边的小黄门又折了回来立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见那小黄门也不理会百官的目光,自顾自的将徽宗放在御案上的那份中华日报拿起,很是恭敬的用双手持着向后殿追去。
这小黄门的举动立时让所有人明白过来,当今天子也是这中华日报的忠实拥泵,随即不少朝臣投向以张御史为首上疏一众御史的目光里带着同情之色,连陛下都喜欢读这中华日报,只要这中华日报不出甚大过错,便会长久发行了。
随即又有人将思虑发散开来,中华日报岿然不倒,日后这些御史们的日子怕是不大好过了。乐天这个人可不大方,日后难免不会在报纸上针对这些人做些什么小动作出来。
不得不提的另一个话题,在《中华日报》第三期首面之上,刊登着梁师成亲笔撰写的大宋内助一文,事实上只有乐天与梁师成这两个当事人心中清楚,这篇文章是乐天一手操办的,梁师成只是点了个头罢了。
不过这篇文章却是写的大有手平,先是将梁师成的出身大书特书了一笔,言称梁师成是为苏轼流落在外的异姓子。在历史上,苏家后人都未能在此事上做出剖明,而且苏家后人也是颇得梁师成照顾,似乎有承认之意。
便是换一种角度来看,当初便是苏氏畏梁师成权势,在靖康之变后梁师成己然身死,苏氏后人也可出面澄清二者间关系,但苏氏后人没有这么做,想必二者间应有些关系的。
回过头来再读下中华日报第三期头版,有关于梁师成的文章,言辞间尽是为宦着者之艰辛,特别是初入大禁之时所历经辛酸之事,便是宫中一众小宦官看了后也是涕泪满面,使的梁师成在内侍中的声望立时有超越童贯之势。
报上刊载这篇文章,其实在彰显着另外一层含义,乐天与梁师成关系甚笃,那些对乐天起小心思的人心中要有个分寸。
御史台是被中华点名批评的第一个,却不是最后一个。《中华日报》接下来的举动,便是更加有意思了,第四期首页没有任何朝廷大员的笔墨,而是写着户部弊事,重点放在描写户部收取出海商户在抽分、抽解、博买时的一些黑幕。
所谓的黑幕,无非是户部小吏在收验货物时向货船东家勒索索要贿赂,或是以次充好将一些抽解的海贸货物偷梁换柱,事实上这在市舶司早己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别人不知道乐天为什么向户部下黑手,但户部尚书自己心中却清楚的很,当初乐天开办中华票号时,求到自己这里试行汇通天下,当时自己自恃身份,可是没给乐天这个六品官半点好脸色,以乐天的性格难免不会报复回来。
事实上在王小妾父亲海贸船队里,乐天也是有股份的,自然知晓商人受户部欺压之事,乐天也正是借此机会曝光,可以说的上算是公私兼顾。
不过报纸上将此事批露,立时引来广大汴都商人的一片叫好声,试想哪个商人没被官府、差伇们勒索过。
又过了一日,中华日报第五期首页之上,抨击大理寺审案过程过于缓慢,大牢之中囚犯久待不决,甚至有嫌疑人在牢中染病而己,使案年不了了之,无法将真正人犯绳之以法,有负圣托云云。
看到报纸上的消息,汴都百姓们又是一片叫好,视中华日报是为老百姓说话、为民请命的贴心报。
同样如前,大理寺一众官佐对此事却是心知肚明,当初乐天来大理寺观政,时任大理寺卿为了讨好蔡京,在这些官员为了讨好大理寺卿,有意疏远、孤立乐天,今日挨了报应也实属正常。
间隔一日之后,发生的事情令朝中官员终于觉得御史台的一众御史们得了报应,只见中华日报的首面之上,用了洋洋洒洒千余字描写御史台的几个御史相约吃酒留宿伎家之事。用后世的说法,时间、地点、人物,记叙文的三要素写的清清楚楚,连同侍寝女伎的名字都留于报上。
这还没完,在这期报纸上的第二版上,更是写某尚书左丞大人家里奴仆依仗权势欺凌百姓;又有某衙门吏员对前来办事之百姓恶语相向等等。
随即中华日报对二者行为发起最为严厉的批评,说其实为抹黑朝廷、抹黑官员形像……最后又云汝之俸禄皆是民脂民膏,百姓是其衣食父母云云。
若是以往有这些事,朝中的一众官员都只是一笑而过,谁不知道谁手底下那些人是什么货色,再加上护犊子,也就糊弄过去了,在民间口口相传最终也是无法证实,最多不过是个空穴来风。
然而现在却登在了报纸上,而且这份中华日报在汴都发行足有万余份,如此一来私论的空穴来风变成了几成事实的公论,闹的举城皆知,甚至被点到名字的衙门所属上官的面子上也挂不过去。
中华日报风格大变,这是那日乐天上殿奏对后,朝中一众大臣们最明显的感觉,有了这些前车之鉴,三省六部的官员人人自危,纷纷约束自家言行、家人、仆伇还有手下,不要被这中华日报钻了空子抓住小辫子,使自己这些人在报纸上榜上有名,被呈到了陛下的面前。
之前看到有政敌的名字挂在报纸上,一些官员心中还暗自得意,但随后便陷入沉思起来,这报纸的作用越发显的突兀,一时间朝堂上群臣对乐天侧目。
徽宗赵佶在汴都百姓中有青|楼天子之称,徽宗轻|佻在汴都是众所周知之事,自然乐天在四版上所载之汴都风|月之事,尤得徽宗喜好,而七、八两版所载的词话小说《西游记》更是合其喜好神神鬼鬼胃口。
再其次便是报纸上所刊登大宋各地地理风|情的文章,亦是吸引徽宗皇帝的眼球,虽说徽宗为一国之君,但身为一国之君,徽宗连汴都城的大门都未曾出去外,自然对各地风俗好奇的紧。
为了防止朝中官员买通大内宦官,防止这些宦官在报纸上做手脚,使得徽宗看不到报上所载的一些敏感内容,在报纸上的版面上,乐天也是动了心思进行改版的,总之四、七、八三版的背面,一定要印刷针对某衙门、某朝臣或是某事的新闻,这样才能让徽宗赵佶看在眼里。
比起后世一张报纸动辄三、四万字,中华日报这八版一万六千字己经算是少的了,徽宗赵佶粗略浏览了一遍,又看了看其间所载的新闻,命旁边内侍将所涉事情的版面裁了下来,上面用御批朱笔批注几个字,然后命人送到相关责任人或是衙门那里。
户部整肃、大理寺整肃、御史台整肃……
总之,汴都百姓突然觉得,官府里的气氛突然为之一变,以往那些衙伇公差老爷们原本看到百姓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不见了,随之变成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倒令人觉的怪异的很。
不过很快,有弹劾奏疏再次递到了徽宗的御案上,言称中华日报对朝中官员大不敬。究其原由,是中华日报上曾载了一句看似不起眼的话,“百姓是为衣食父母”,此言实有辱官威、有辱官员体面。
这几日,被中华日报点过名的衙门、官员听到这张弹劾时,立时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也是纷纷上疏,直言中华日报有辱官威,言辞不当,甚至要追查当事人言辞失当之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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