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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如弓
对于乐天的提议,种师道、种师中兄弟二人还在犹豫之中,虽说水淹灵州、兴庆之事,徽宗赵佶没发出圣谕严禁,但却口头说过这样的意思,又被童贯向下贯彻,这实在令二人感到为难。
乐天闻言,也不禁在心底大骂赵佶是为亡国之君,行事总是一厢情愿的对敌人以妇人之仁,而钦宗赵桓更是继承了父母软骨头的毛病,若是能够积极对抗金人的话,也不至于最后的被女真人弄到极北苦寒之地的东北去受苦,死了连尸首被烧到半焦取尸油点灯,这倒真是自作自受。
“《史记》中记载:秦嬴政二十二年,秦灌大梁,虏魏王假,六国中的魏国方灭!”乐天接着言道,说完却只是看着种师道兄弟二人不再说话,但意思很是明显,秦始皇都这样做过了,后世人效仿又有什么不可。
乐天说的秦灌大梁,熟读兵书的种师道兄弟二人又如何不知晓,指的是秦统一六国的灭魏之事,魏国的大梁就是后世的开封。秦灭六国时,秦以王贲为主将,很快便攻到了魏国都城大梁城下,无奈大河城池坚固,城内粮草充足,数次强攻皆是无攻而返。
虽说大梁城池坚固,但大梁在地形上有着先天的不足,大梁处于黄河之滨,黄河的滚滚洪流,就在离城数里之处轰隆而过,而大梁城的地势,却远低于黄河的河床高度,这才使得王贲有了水淹大梁的想法。
于是,王贲命军士在大梁城西北开渠,引来黄河之水,筑堤壅其下流。时值初春,正是春汛时节,秦军冒雨兴工,王贲亲自催督,水渠终于修成完工,加上春雨一连十日不止,水势越发浩大。随着王贲一声令下,决堤通沟,洪水泛溢,大梁城顿时变成一片泽国。城墙长时间浸泡在水中,不免颓坏崩塌,秦兵乘势而入,于是,城池坚固的大梁终于告破。
就地理而言,灵州与当时魏国都城大梁十分相似,同样座落于黄河之滨,但不同的是大梁在黄河的中游,而灵州在上游。而且此时正值秋日,不是黄河水流最旺的时候,然而乐天要用的不止是黄河之水,连同灵州川也要用到,以二并一水灌灵州实在不是什么困难之事。
古代的城墙,不是后世人所想那般皆是由条石加用糯米调制的汤泥固定来修筑,事实上除了极少极具有重要战略价值的城池外,极大部分城池的城墙都是因地制宜,用泥土夯制的土墙。
灵州城处于河套平原,自然没有什么山石,利用山石修筑,花费的成本也是西夏人负担不起的,所以灵州城的城墙是由夯土制成的,自然经不起洪水的长期浸泡。事实上纵是城墙能经得起洪水的浸泡,城中百姓士卒也熬不起。
在听闻宋军火器的厉害后,灵州城附近卫城的兵卒百姓皆退守灵州城,城中人员百姓比以往增加了一倍不止,试问经过洪水浸泡,城中百姓连火都生不得,又如何吃食。
这些事情,不止乐天,便是种师道、种师中二人心中也清楚的很,但无奈徽宗赵佶有这样的口谕,这水淹之计又如何实施,使二人不由的沉默下来。事实上二人对乐天是极度的刮目相看,从震武军之战到智取盖朱危,乐天虽然年纪轻轻但表现出来的智谋,丝毫绝不是自己这些身经百战之人所具备的。
“想来陛下也是想起了秦嬴政的旧事,故意不肯依此计行事!”种师道无奈言道。
秦灭六国不久便亡国了,徽宗赵佶显然顾忌秦始皇的暴虐不敢依计行事,对此乐天嗤笑不己。
“兄长!”种师中轻咳了一声,打断此刻的尴尬,言道:“我曾看见灵州城前的防御,灵州城不止城池坚固高大,有了之前鸣沙城的教训,灵州城城外的护城河更是多挖了一条,一大一小两条护城河,使得灵州城处于我军神臂弩与投石机的射程之外,至于城外更是被挖出许多大大小的的坑洞,使得我军打起来颇为吃力。”
种师道点了点头,以自己麾下的这些人马,强攻灵州显然是不明智的,然而其他几步人马此时距离尚远,根本不可能支持自己。
乐天说道:“仁宗朝时,党项人李元昊叛宋自立至今己有八十余年,在自立之前便东征西讨取我大宋之地实为不义,对此不义之朝,我朝又要讲什么仁义……”
听乐天一嘴的官腔官调大道理,种师道摇了摇头,很是不悦的说道:“乐中书,你想说什么便直说,莫要转弯抹角!”
读书人想要表达些意思,总是摆出一堆大道理,再转弯抹角的说出自己的想法,虽然也是读书人出身,但久居军营的种师道最烦的就是读书人这点,再加上乐天认了自己做义祖父,对其呵斥倒也不算外气。
嘿嘿一笑,乐天言道:“义祖父老大人,您知道孙儿娶了夏人的公主,出于身份上的顾忌,便是回了朝怕也是不会再为陛下重用了,所以孙儿想义祖父老大人此刻不如向朝廷称病,这水灌灵州之事由孙儿全权负责……”
“说甚的混账话,老夫岂是那种人!”没等乐天将话说完,便迎来种师道一通劈头盖脸的训斥。
“这么说,义祖父老大人同意孙儿的建议了!”乐天喜不自胜。
种师道言道:“你说的对,冬日行军打仗不便,我军又是远行之军,后方补给更是不利,眼下若是迟了一步步步都迟,不得以只能施此计了!”
……
六万泾原路士卒,被种师道分出千余精锐轻骑不时外出游击,围杀那些出灵州成打探军情的西夏斥候,又留下有会操用火器的数千士卒以神臂弓、投石器防止西夏人可能发起的偷袭,其下的五万多人马全部开始去掘黄河的大堤,与筑堤堵灵州川的河水。
古人打仗时曾有过投鞭塞流一词,试想一下五万多士卒,每人扔下一个泥包来堵塞灵州川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景像……
黄河善淤、善决、善徙,而著称兴庆府、灵州一带,是黄河的中流,在历史上便多次有过改道变迁之事,但这一次是人为的。
轰隆隆……
轰然间一声巨响响起,只见黄河大堤被炸出一个缺口,混黄色的黄河水如同出笼的猛兽,更像是一头脱离束缚的黄龙,向灵州城奔涌咆哮而去;同时在另一边,筑好的围挡灵州川的大堤上也是发出一震耳欲聋的轰鸣,堤上被炸出一道巨大的缺口,奔涌而出的青色河水在撞击中立时飞溅出白色的浪花,如同银龙一般向灵州城蜿蜒而去。
在本时空,这是值的载入史册的一天,不仅仅是因为水灌灵州这么简单,事实上水灌灵州于战伇上根本不值一提,值得后世提及的是此次水灌灵州创造出人类史上的第一次,第一次将炸药用于爆破之用。至今,于本时空后来兴起的爆炸学,在教科书上都不得不对此次炸堤浓浓的题上一笔,更是不得不提及到乐天的大名,尊称乐天为爆破学的鼻祖。
在乐天的指挥下士卒们将黄河大堤向下挖掘了一大截后,便不再挖掘,随后乐天命在河堤上放置了大量的炸药,使用爆破的方法令黄河决堤。





擎宋 第616章:水淹灵州
大宋攻占了鸣沙城、应理城,西夏朝野在震惊之后,很快愤怒了起来,驻扎在定、怀、永、静、顺五州的军队将领们纷纷上疏,请求出兵将入侵的宋军给赶回去。
将宋军赶回去,这是李乾顺做梦都想做的事情,但经过与大宋这十几年的战争消耗,西夏国力大幅衰退,巨大的伤亡,还有被俘甚众,西夏举国上下不过数百万人,而且分散而居,此时兵源己经接近于枯竭,再征兵的话就会有动摇江山社稷根基的危险。
再者说怀、永、静、顺四城是兴庆府的屏障,牢牢的将兴庆府护在中间,宋军无论攻击哪一城都会遭到其余三城兵马的袭击,此时如果分兵去救灵州,若是中了宋军围点打援之计,无疑会伤及四城实力。四城实力受损,则意味着都城不保。
但不增援不意味着李乾顺就是放弃了灵州城,李乾顺与朝中一众文武商议后,己经传出命令,命驻守在灵州城周围的南平州、定边镇、东关镇几座小城中军队与百姓完全撤到灵州城。
这样做,一是免得这些小城中的驻军被宋军逐一吃掉,二是凭借着灵州城城池坚固,用这些兵马百姓与宋军对峙周旋。
凭借着城中所贮存的粮草,灵州守上一年也不成问题。事实上西夏朝野一致认为,眼下己经是九月中下旬,只要灵州城守上两个月,到了冰天雪地的十一月,宋军便会如同四十年前的五路伐夏一般不战而退。
李乾顺这般设想的理由也很是充分,灵州城原本驻有守军两万余人,再加上从周边南平州、定边镇、东关镇几座小城撤回的兵马,加在一起便三万有余,再临时从民间征募些丁壮守城,人数可以达到四万多。
事实上李乾顺想法确实是很有道理的,西夏民风彪悍,崇尚武力,听到宋军入侵,许多党项人、吐蕃人为了守护故土,同时也为了在城中吃上一份口粮与养家糊口,纷纷开始要求加入军队。
对于守城,李乾顺自是知道先例的,典型守城的例子便是前唐安史之乱时,张巡守雎阳的事迹,唐朝名将张巡善于防守,创造出一个又一个军事史上的奇迹,凭借三千士卒便可死守雎阳,使叛将令狐潮不能前行一步。
灵州有这四万多兵马守城,大宋兵锋再利也不过是重蹈复辙罢了。甚至李乾顺还认为,以灵州城的兵力,甚至完全可以做到如张巡那般,于守中有攻,以攻代守,令宋军完全不能再进一步。
逃到灵州城,二皇子李仁忠胸中也是憋着一口恶气,打算一雪前耻,开始命人四处收集火药制成火药包,仿造宋人那样系于投石器与重弩之上,与宋军接战之用。
斥候来报宋军于鸣沙城休整两日,开始向灵州城开拨,二皇子李仁忠与守将莫诃末连忙召集属下,商议如何应对宋军攻城,之前灵州城的守将们己经大大小小开了几次会,眼下不过是再得复一遍之前的计议罢了。
有人说泾原路宋军不走灵州西渡黄河直插兴庆府,这样不是就绕过灵州、顺、静、永、怀几州了么,试想一下兴庆府以西就是贺兰山,贺兰山以西就是沙漠,但这样一来宋军完全处于不利之势,随时可以受到西夏军队的包抄,所以这条路是绝对不能走的。
此刻的灵府城己经被布置的有如铁桶一般密不透风,西夏军队只是以逸代劳等着宋军的到来。
计议方定,灵府城上下紧闭城门,只是放出些许的斥候打探消息,随后打听到宋军己经在七八里外的灵州川安营扎寨,对此灵州守军上下不屑起来,纷纷嘲笑宋军不敢渡过灵州川来与夏军一战。
然而很快夏军便越发觉的怪异起来,自宋军驻扎在灵州川南崖以后一晃数日竟然不见宋军渡河,倒是时不时的看到有宋军派出的斥候在灵州城外远处观望,待打开城门派兵去追时这些宋军斥候早己经逃走了,随即又派出斥候去打探宋军情报,也不见派出的斥候归来,开始让灵州城守军将领们心中隐隐间生出不妙的感觉来。
这日,灵州城中忽听到南方的灵州川与黄河方向,突然有如同晴天霹雳般的暴鸣声传来,随即只听得城外有如万马争奔,征鼙震地。
灵州城中的一众守将们急忙登临城墙向远处远望,只见远处一白一黄两道洪流向灵州城呼啸而来,不过盏茶的光景,大水骤至,先是将灵州城外挖好的护城河灌满,随后开始漫到灵州城的城墙,然后顺着城门开始向城中涌入。
“该死的,宋人掘了黄河与灵州川!”看到眼前这般情景,二皇子李仁忠迅速反应过来,不由的大骂了一声。
“快,命人用沙袋堵住城门!”意识到不妙,灵州城守将莫诃末忙吩咐道。
命令下达之后,城中士卒忙用口袋装满泥沙堆砌在城门里,但还是有水流那装满泥沙的口袋的缝隙间渗露了出来,不过情势却是好多了,不至于让灵州城泡于水中。
以城墙为堤,灵州城才没有遭受水患,但此刻的灵州城外积水己有一人多高,化成了一片泽国,原本的道路、农田、沟渠早己看不清原本的模样,只能看到些树木,还有那些被洪水冲出来的野兽在水面上挣扎着求生。
“宋军可恶!”灵州城守将莫诃末恨然道:“宋军水淹灵州,使我灵州陷入水患之中无法起到拱卫都城之用,更还让我朝上下惶恐,使我大夏士气不振!”
灵州城的战略地位于西夏是何等重要,这灵州城的守将又岂是一般人,怎么能不知道灵州胜败对整个西夏的影响,原以为依仗灵州之固能将宋兵挡在静州之外,只是没有想到宋军会使用水淹之计,灵州会败的这么快。
“报……”
就在这时,有小校进来禀报。
“说!”莫诃末很是没好气的说道。
“禀将军,禀二皇子!”那小校向莫诃末施了一礼,又向李仁忠施了一礼才言道:“有城中居民来报,家中水井如同泉涌,现下灵州城内的井水皆是如泉水涌冒,此刻己经开始四下漫开……”
听到那小校禀报,李仁忠与莫诃末齐齐对视了一眼,脸面开始惨白起来,井水倒灌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灵州城的内外的土地己经被洪水泡透,地下水位上涨,井水上涌倒也还是小事,只是这样用不了多久,灵州城的城墙怕是有倒塌的危险。
“报将军、报二皇子殿下!”这时又有小校来报,言道:“城中街道水渠中开始水如泉涌,街道上的积水己经没人脚踝……”
听这小校来报,李仁忠与莫诃末的面色越发的苍白。
眼下己至深秋,天气己经凉了下来,人的脚掌若是放在水中,要不半日便会发病,更不要说再过些时日便到了冬日,冻死人都是极有可能的。再者说眼下城中积水中沟渠之水、便溺之物等等东西夹杂,怕是要不了几日城中就会爆发瘟疫,到时又是一场灾难。
……
“得知灵州的事,李乾顺心中一定会憋屈的很!”立于灵州川北岸向远遥望,种师中脸上带着笑意。
年纪比乐天要长上几岁,但种崇彦却不得不佩服这个比自己小,被爷爷收做义孙的义弟,很是兴奋的对乐天言道:“义弟这一记,胜我大宋十万军呐!”
“公是公,私是私,岂能在公事时间,以私人关系称呼!”种师中很是不满的看了眼种崇彦。
“孙儿知罪!”种崇彦言道。
虽然与乐天接触的时间不长,种师中对乐天却是极为赞赏,将乐天当做自己的晚辈来看,再说乐天是正四品的文臣,虽说于种崇彦有义兄弟的关系,但种崇彦这般称呼乐天着实有些不大合宜。
“这算是杀孽么?”乐天苦笑,深知自己这一计会给西夏人造成巨大的伤亡。
种崇彦改了口,说道:“中书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若是强攻灵州,我大宋不知要损失多少同袍兄弟,救人一命,有胜造七级浮屠之说,此次中书大人不知我造多少个七级浮屠了!”
救人?杀人?真还是件难说的事。乐天不由苦笑。
河套平原是黄河冲刷淤积出来的,黄河虽然在乐天的掘炸之下改了道,便根据河套平原的走势还是会注入原本河道的,只是要夺哪个水道罢了。
灵州城如何面对洪灾,那是西夏人要面对的事,自然不是宋军所要考虑的。眼下种师道要考虑的是进攻顺州。
根据兴庆府的地理位置,宋军在攻克灵府之后,便要面对的是顺州,顺州的后面是静州,这几座城池环环相扣,如同拳头一般将兴庆府握在中间。
以种师道手中的兵力,攻击顺州实在有些力不从心,倒不是说打不下来顺州,事实上依仗手中的火器,种师道率部攻取顺州是绰绰有余的,但在攻打顺州的同时,还要范西夏从静州、永州方向赶来的增援之敌。
顺州距离静州只有不到五十里的路程,到永州也不过六十多里,骑兵在三个时辰之内甚至用更短的地间就能赶到的,不得不让种师道忌惮万分,所以要等到环庆路刘仲武到达,两兵合做一处才能对静州发起攻击。




擎宋 第617章:两路会师
以直线测量,灵州与顺州、静州的距离都差不多,都在六十里左右。灵州关系着西夏的生死,使得西夏朝野齐齐将目光落知了此处。
原本以为灵州可以将宋军阻拦下来,但由顺州、静州派出的斥候亲眼看到宋军将黄河堤坝炸开,引黄河、灵州川之水灌入灵州,使灵州成为一片泽国。
消息传回之后,西夏朝野震动起来,灵州虽然没有陷落却与陷落没有什么两样了,宋军再往前便是顺州与静州,这两座城池若被宋人攻占,兴庆府就直接暴|露在宋军的面前,虽然有高大的城墙可以阻挡做敌人,但宋军不知还会想出什么办法来攻城。
火器,水灌,宋人连这两种办法都用了,不知还会使用什么办法来对付庆州城,如果连庆州都陷落了,西夏就等于是亡国了。
所以此刻的西夏己经完全紧张了起来,再也不顾及什么动摇国家根基,大规模的扩军,不管党项、回鹘、吐蕃、汉人,下到十五岁上到五十岁的男子,一律征发入伇,正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整个西夏此刻都陷入到惶乱与惴惴之中。
没办法,若不如此,西夏便亡国了。
……
有了前次出兵打下的基础,此次种师道出兵轻松至极,相比较其它几路宋军还在苦战之中,此时泾原路大军正处于休整之中。
就在种师道盯着地图思虑着下一步如何打的时候,忽有下边小校进帐来报:“禀大帅,环庆路经略安抚使刘帅分兵两路,一路攻破静安军司,另一路攻清远军司、溥乐城、耀德城,现两路并做一路势如破竹,正向灵州而来。”
“哈哈哈,终于等来了一位!”听到这小校禀报,种师道立时笑了出来,随即吩咐道:“速派人联系刘帅,本帅于此等候与他,邀他合兵一处,共渡黄河以击贼巢!”
那小校得了吩咐,忙领命出去。
终于等到了,乐天心中也是略有些激动,在灵州川南岸等了八日的时间,终于等来一支劲旅,这次终于可以合兵一处征伐兴庆了。
环庆路经略安抚使刘仲武,也是北宋西军中的一员悍将,在西北多年立下赫赫战功,虽然比起刘法、种师道略显黯淡,但却是当下西军中最能打的四位主帅之一。
在宋史中刘仲武略显一般,但刘仲武有个儿子却是非常的不一般,刘仲武的这个儿子名唤刘锜,若是论功绩足可进入南宋中兴四将之列,但历史上对于南宋中兴四将的说法却是众口不一,但单纯以功绩来论的话,刘锜进入南宋中兴四将之列,是当之无愧也是毫无争议的。
在南宋画家刘松所绘制的《中兴四将图》中,这中兴四将分别为飞、张俊、刘光世、韩世忠,刘松的列此四人为中兴四将的理由将也简单,因为这四位将领均有王爵,岳飞追封鄂王,刘光世追封鄜王,韩世忠追封蕲王,张俊追封循王。但这种理由也有点不靠谱,因为同期与兵飞齐名的吴阶在死后被追赠涪王。
南宋还有一位名为章颖的史官,写了一本《皇宋中兴四将传》其中将岳飞、李显忠、刘锜、魏胜列入其中,
在刘松绘制的《中兴四将图》里,刘光世和张俊着实有滥竽充数之嫌,因为刘光世抗金就是个笑话,不是不战而逃便是设法退避,而且军不严,不少流寇、叛军乐于投附为部属,称为“逃跑将军”,此后淮西军变也是出自他的军队;张俊更不用多说,协助秦桧推行乞和政策,又与秦桧合谋制造岳飞谋反的冤案,造成岳飞被冤杀。想来这二位能上四将榜,是因为得赵构宠爱的原因。
……
两日后,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自东而来。
一员老将策马而来,向着种师道一笑,随即下马拱手,又一指泡在水中的灵州城,笑道:“彝叔兄几乎同时拿下鸣沙、应理二城,又水淹灵州,果然是神速!”
种师道字彝叔,古人喜以字称名,刘仲武为表示亲近,自然以种师道的字来称呼。
种师道也是一笑,拱手还礼:“子文兄亦是不慢,克静安军司解种某后顾之忧,又连克数城,亦是大功矣!”
这时种师中亦是上前,拱手笑道:“天渐寒了,刘帅还是进营帐喝些热茶暖暖身子再叙!”
“端孺,我们也许久未见了!”看到种师中,刘仲武笑道。种师中曾用名种端孺,后来改的名,只是刘仲武唤的久了,倒是无法改了。
“侄儿刘锡见过种家叔伯!”
“侄儿刘锜见过种家叔伯!”
这时随在刘仲武身后的两名年轻小将齐齐向种师道、种师中兄弟二人施礼。
种师道打量了刘锡、刘锜兄弟二人,笑道:“数年未见,这两个小家伙便长大了,不愧为将门之后,与我等一般打算一生戎马了!”
与西军中的姚古、种师道不同,刘仲武是由低级军官拼杀出来,晋升为经略安抚使的,故而成婚较晚,此时六十余岁,二子刘锜才不过二十二岁。
刘仲武摇了摇头,笑道“彝叔,比起你家孙儿崇彦,我这两个孩子可是差的多了,我可听说你的孙儿崇彦于八月在萧关内立了大功,斩首西夏兵千余首级!”
“一时碰巧,遇上些不长眼的小贼罢了!”种师道笑着打着哈哈,自是不能讲其中详情。
……
提及到种崇彦,刘仲武的目光落在了乐天的身上,走到近前打量了一番笑道:“这是崇彦罢,面目生的越发俊秀了!”
“刘帅,晚辈在这里呢!”随在乐天身后的种崇彦忙道。
刘仲武的面色有些尴尬,与种崇彦客套了两句,开始端详起乐天来了,问道:“这个后生面生的紧,是哪家的后生!”
拱手施礼,乐天言道:“下官中书舍人乐天见过经略老大人!”
听是乐天,刘仲武面上露出笑意,道:“原来是名满我大宋的桃花庵主,更是救过刘帅的功臣,老夫倒是久仰了!”
“刘帅竟知下官贱名,下官不胜欣喜!”乐天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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