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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如弓
鲜血从胸膛涌出然后顺着钢刀流了出来,冒着热气滴滴哒哒的落在了地上,随后被寒冷冻得凝固,那地面上的鲜红异常的扎眼。
被钢刀插入胸膛的溃卒眼中闪烁着不可置信与绝望,口中也开始冒出血沫,随即身体一歪倒在了地上,眼神里的光芒渐渐黯淡了起来。
这一幕震惊了所有的夏军士卒,而且此时宋军火器的声响依旧在身后响个不停。
“宋军的火器太猛与屠杀我们无异,而你们也不让我们活,拼了……”
看到倒下的士卒,有溃卒红了眼睛,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式。
“拼了……”其他溃卒也是一声大吼,目光恶狠狠的盯着面前的督战队。
看到一众溃卒如狼似虎的眼神,那督战队长眼中也是生出几分惧意,不过依旧色厉内茬的叫喊道:“你们不要乱来,你们莫要忘了军规……”
“命都要没有了,还守他|娘|的什么军规!”这时有个溃卒在人群里叫喊了一声,随即手中钢刀扎了出来,在“噗嗤”的声响中,刺入那督战队队长的腹部,令那督战队长不由自主的弯下了腰,口中只能发出低微的嗬荷声响。
督战队队员看到队长被溃卒刺伤,愤怒之下,将手中钢刀向溃卒刺来。
“兄弟们,动手罢,难道要在这里等死么……”溃卒中有人大声叫道。
后面的宋军在向前推进者,若再不逃,这里也在宋军的火器打击范围之内,有人鼓动,溃卒们更急于逃命,迅速端起手中的刀枪,向在前的督战队刺去。
督战队不过几百号人,若不是依靠军法的威严,在大量溃军面前根本没有一点威信,此刻为了活命谁还把军法当回事,同样督战队也是怕死的,立时被溃军冲出一道缺口,任由溃军向后退去。
看到前军溃退,花喇赤心底愈发气急败坏,命道:“收拢败卒,中军变前军,向宋军进攻!”
连败数伇,此时的花喇赤没有办法再向后退,只能孤注一掷。
西夏前军己溃,种师中命令道:“向前推进……”
宋军在向前推进着,床弩、投石器等辎重行进速度过于缓慢,待向前行军里许后,西夏人己经再次整理好阵形。
此刻战场上的硝烟己经散去,可以清楚的看清夏军所布出的阵形,立时有小校上报道:“种帅,此次夏军出动的是精锐重骑铁鹞子!”
“铁鹞子?”种师中闻言却是一笑,伸手捋了捋胡须:“老夫倒要看看是他们夏人的铁鹞子结实,还是我大宋的火器厉害。”
……
“冲锋!”看着对面的宋军,花喇赤将手一挥,命令中军变做前军的铁鹞子。
铁鹞子在火器面前折羽己经不是第一次了,在宋军的火器面前,白马强顺军司的这点铁鹞子死的死伤的伤,更让这些铁鹞子骑兵憋屈的是,一队十匹铁鹞子伤亡过半后,被铁链所连根本就废了,成了宋军的活靶子,想逃都逃不掉……
西夏最为精锐的铁鹞子在宋军面前都不堪一击,更不要说其他轻骑与步兵。
恐惧在西夏军队中蔓延着,莫说是普通士卒,便是花喇赤心底也尽是绝望,更明白西夏是挡不住大宋的,灭国只是早晚。
铁鹞子是西夏军队的最后一道心理屏障,就这么被宋军的火器报销了,本就动摇的夏军的军心此刻也再维系不住,开始全体崩溃起来……
看到手下士卒溃退,花喇赤眼中尽是绝望,尤自伫立于原地,身边只剩下执旗与护卫的亲军,此刻那孤零零迎风飘扬的旗帜没有了往日的威风,而是显示出一股悲怆之气。
身边的亲军护卫劝道:“都统军大人,宋军一会便杀上来了,快走罢……”
花喇赤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凄凉:“本官与帅阵地共存亡!”
“属下得罪了!”那亲卫看花喇赤执意不肯离去,伸手一拉花喇赤座骑的缰绳,同时口中言道。
西夏后军最先开始溃散,溃卒们也顾不了许多,有马的直接拨转马头向北方逃去,没马的直接扔了手中兵刃负重,也是寻个方向逃去,反正不是宋军所在的方向便是……
在同一天,几乎同一时刻,顺州城以西的唐来渠西岸与顺州城北宋夏两军交战的战场上,同样的一幕在上演着。
“大帅,我们要追么?”看到夏军溃退,有将领向种师中问道。
“虚张声势的追追罢了,但切记穷寇莫追!”种师中摇了摇头,说道:“此时的夏军己经动摇了军心,这些人己后怕是不会再从军了!”
几万夏军溃卒一哄而散,那场面如同后世动物世界里非洲大草原上迁徒的羊群一般,只是论整齐度,根本无法与那些羊群、牛群相比,显得散乱不堪。
随即,宋军开始进入到夏军遗弃的军营,清点着战利品……
事实上正如种师中所预料,这些来自白马强顺军司的夏军士卒见识到了宋军火器的威力,在此战之后纷纷退回了老家的部落里做起了牧民,更是做起了顺民,因为宋军的火器己经让这些人完全丧失了抵抗的信心。
与白马强顺军司的溃卒们不同,位于顺州城以北的夏军在溃败之后,开始向北方撤退,相比较距离顺州最近的当然是静州,然后便是永州,至于兴庆府与怀州距离太远,所以这些溃卒败将最先向静州行军。
……
顺州城到静州城不过四十几里,前后不过两个时辰,在静州城的西门与南门外,便聚集了万余的夏军溃卒,而且还有愈聚愈多之势。
“开门,开门,快给老子开门。……”
“快开门呐……”
……
伴随着敲门声,静州城东门与南门城门下,许多夏军溃卒拍打着紧闭的静州城门,口中大声的呼叫着,党项语、吐蕃话、汉话连回鹘话皆是杂乱其中,可见这些溃军来源的复杂性。
天气太冷,这些士卒不由的搓着手跺着脚,依靠相互之间的拥挤来取暖。
“你们是什么人?”静州城墙上的守军,望着下面的夏军溃卒们问道。
“老子是从前面战场上下来的,快给老子开门!”有着操着党项话的夏军将领,仰头对城墙上说道。
此时的静州己经完全被宋军所占据,看着城门外的夏军溃卒,依旧扮做夏军的宋军小校向立在城头上的何灌问道:“大人,开不开城门?”
“不开!”看着城门下的夏军溃卒,何灌摇了摇头,“从南面下来的溃军应该有三、四万,眼前西门与南门的夏军溃卒加在一起还不到一万人,更没有什么大鱼,还是等等罢!”
得到了指示,那小校操着党项语,说道:“我们大人说了,你们说你们是从前方退下来的,可有凭证,万一你们是宋军扮做的呢?”
“混蛋……”
……
听到那小校的话,城下立时传来一阵叫骂声,然而此刻叫骂也没有用,自己这些人是战败的溃兵,城门在人家手里,人家不开也没有办法。
就在这时,远处有马蹄声传来,随即只见远处有百十匹轻骑向静州城南门驰骋而来,虽是败军,但两杆大旗依旧还在飘扬着。
“都统军大人来了……”
“两位都统军大人来了……”
看到这两杆大旗,立时有夏军叫了起来。
“开门,右厢朝顺军司、嘉宁军司都统军大人来了,还不快快开门!”
很快那百十骑来到静州南门前,在了解情况后,那执旗的亲卫来到静州大门下,叫道。
“大鱼来了,开门!”听到城下叫门,何灌嘿嘿一笑,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擎宋 第646章:瓮中捉鳖
在吱嘎嘎的声响中,顺州城门开启,随即有十数个士卒跑了出来。
“让开,让开!”之前传话的执旗士卒对着围在顺州城门外的夏军士卒喝道。
在西夏这个原始部族制、奴隶制还有封建制并存的国度,等级是相当的森严,这些夏军虽然溃败,但等阶高低观念在心中根深蒂固,立时在城门前让开了一条道路。
看着大开的城门,滑不尔都、忽博都二人对视了一眼,随后滑不尔都挑了挑眉头仰头向城墙上望去,傲然道:“仳呃耶、丹琳哥他二人呢,听闻本帅到来,他二人竟然不出城相迎?”
从级别上来说,滑不尔都、忽博都比仳呃耶、丹琳哥二人高上许多,从礼仪上来说静州知州仳呃耶与守将丹琳哥要出来相迎的。而且在西夏十二个监军司中,所有担任都统军、副统军和监军的人,都是由西夏皇帝任命党项贵族充任,身份自然要比寻常官员将领高上许多。
“那两个夏军都统军在说什么呢?”何灌听不懂党项语,向旁边通晓党项话的士卒问道。
那士卒忙回道:“回大人的话,这西夏的两个都统军要静州知州仳呃耶与守将丹琳哥要出来相迎……”
“真是可笑!”何灌笑了起来,“打了那么大的败仗,到了这个时候还要摆谱。”
“大人,小的怎么回答?”那士卒忙请示道。
何灌言道:“你就说己经派人去禀报了!”
何灌身边的士卒亦是机灵的很,忙向下用党项语大声回道:“小的己经派人去禀报府衙里的二位大人,二位都统军是稍候还是先行进城?”
“忽博都,算了罢!”滑不尔都轻声道,“我等接二连三打了败仗,如今羞愧非常,这个场面不要也好……”
“是啊,都统军大人,眼下天色己晚,城外聚集了有数千兄弟,若是宋军追来,怕又是一场恶战!”随在忽博都身边的监军与副统军也是一起劝道。
忽博都也觉无趣,却也不说什么,点了点头示意进城。
滑不尔都、忽博都并肩前行,其他副统军、监军随后,进了静州城的大门,看到滑不尔都、忽博都与一众亲卫进了城,城外那几千夏军溃卒也是一拥而入。
“不对啊……”进了静州城大门,滑不尔都感觉有些异常,静州城内的大街上空无一人,而且街上所有门窗尽数被关死,除此外地面上还有街上的房子上都被泼了水,将房子与地面冻成了一个硬冰壳。
“下令关城门!”看到夏军进了静州城,守在南门的何灌与守在西门的瞿进同时下令。
霎那间,只见从城门之上轰隆隆的扔下许多滚木擂石,令许多夏军士卒与将领不由的回过头,只见那些滚木擂石将城门堵了大半,随即又听到吱嘎嘎的声响,只见之前出城开门的那些城中士卒,竟然将城门从外边关了上。
“瓮城……”
终于意识到了不对,看着静州城内的泼了水的地面与房屋,滑不尔都下意识的说道。
“瓮城?”忽博都看着滑不尔都,神色间有些不解:“何意?”
“我们中埋伏了……”滑不尔都声音有些颤抖,同时目光四下察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仳呃耶、丹琳哥二人定是投降了宋人……”
哗啦啦……
在滑不尔都话音还没落下之际,一阵铠甲的撞击声响了起来,一众西夏溃兵们再抬头向上观望,只见在城墙之上,还有那些被冰封的屋舍之上站满了手拿弓箭、身着穿着宋朝与西夏铠甲的士兵,瞄准着城下的这些西夏溃兵。
前日,何灌与瞿进二人依乐天所定之计智赚静州城,在关闭静州城四扇城门之后,随即连夜派士卒与俘兵,用木料石块将静州城南门、西门与城中街道连成一体,筑成两道瓮城,因为时间紧迫,在筑成个瓮城大致轮廓后,借着天气寒冷,将水泼在这两个瓮城轮廓上,使之结兵变的紧不可摧起来。
“中书大人这式瓮中捉鳖用的巧啊……”看到滑不尔都与忽博都这两条大鱼落入瓮中,城上的宋军将官、校官们不由的交口称赞。
“便是天上的神仙,也未必能使出中书大人这般巧妙的连环计……”更有士卒口中称赞道。
……
瓮城上这些宋军士卒在交口称赞乐天的同时,不时的嘻哈狂笑着,何灌、瞿进都是熙河军刘法麾下,从军多年打了无数次的恶仗、胜仗,还从没有此次进入夏境打的仗这么痛快舒畅,哪怕是前两次在震武军与卓啰城两次智取夏军,也没有这一次打的这么痛快。
而且这一网撒下去就是好几条大鱼,这功劳当真是不小。
“你们这些人果然是投降了南朝!”看着城头上身着宋、夏两国铠甲的兵卒在那里嘻笑,滑不尔都怒不可遏,口中怒吼道:“让仳呃耶、丹琳哥那两个混蛋出来见本官!”
滑不尔都话音落下后,只听城上有人说道:“这位大人还是省省罢,仳呃耶、丹琳哥二人早己做了刀下之鬼!”
“放下兵器,饶尔等不死!”随即瓮城之上又有士卒操着党项语大声喝道。
没想到中了宋军的计,忽博都仰头傲然道:“我大夏只有战死的勇士,没有苟且偷生的英雄!”
城头上有宋军士卒用党项语大声喝道:“你大夏本就是我大宋的臣子,李元昊叛国自立谋逆,尔等皆为附庸,如今我天朝神兵天降,尔等还不快快清醒?”
“呸!”忽博都吐了一口冷水,摘下系在马上的弓搭箭便要向临时构筑的瓮城上射去。
嗖……
破空声响起,一支箭落在忽博都的肩头,痛的忽博都将手中的弓扔在了地上。
“若还有人胆敢反抗的话,格杀勿论!”随即城头上再次传来宋军的声音。
数次兵败,如今身陷瓮城,举目尽是宋人伏兵,只能束手就擒或是坐以待毙。此时的滑不尔都心灰意冷,“呛啷”一声抽出腰间钢刀,反手抹在自己的脖子上,鲜血立时从脖颈间喷洒了出来,随即身体在马上摇了摇,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都统军大人……”
“都统军……”
……
身边的副都统军、监军、亲兵在滑不尔都近前大声呼唤,此时自断喉咙的滑不尔都说不出一丝话,只有鲜血随着顺息声在伤口处涌出大量的血泡……
“降还是不降!”没有让西夏人犹豫的时间,瓮城上的宋军士卒再次大声逼问道。
武器扔在地面上的声音响起一片,随即有马的下马蹲下抱头、没马的直接蹲下……见识过宋军火器的厉害,如今又被宋军困在瓮城里,这些西夏军士卒不止又困又累又饿,同时那点仅存的反抗信心再度被击垮下来,乖乖的选择投降。
“没出息的混蛋!”看着身边的士卒们纷纷选择了蹲下投降,肩头插着箭矢的忽博都愤然生怒,抽出腰刀向身边投降的士卒们砍去。
利刃砍断铠甲与刺入肉体的声响还有惨叫声传来,霎时间有几个西夏官兵被忽博都砍翻在地,显然忽博都不打算住手,手中的钢刀再次向身旁其他的人砍去……
惨叫声继续响起,鲜血随着钢刀的挥舞绽放出朵朵红艳的花朵,立于城墙上的何灌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并没有下令让手下的士卒阻拦。
见忽博都如同发疯了一般,有手下劝道:“都统军大人,兄弟们也是无路可走了……”
噗……
钢刀的破空声响起,随即说话之人的头颅飞了起来,从脖颈处喷涌而出的血花浅了忽博都一脸一身,整个人如同被血水洗过了一般,那些蹲在地上投降的夏军士卒们忙向后退去,极力的避开此刻己经发了疯的忽博都。
看着忽博都屠杀手下的士卒,瓮城上的将领向何灌请示道:“大人,我们是不是要阻止……”
“不用!”何灌摇了摇头:“此人杀的手下越多,这些夏人越害怕,我们出手才会让这些夏人觉得我们是他们的救星……”
“哈哈哈……”
在西夏十三军司中能担任都统军的,俱都是西夏与国同休的贵族,连番兵败此次自己又成了宋军的瓮中之鳖,自认出身高贵且自视甚高的忽博都受到的打击可想而知,此刻的忽博都若至己经完全处于疯癫状态。
不知砍翻了多少人,手中的钢刀卷了刃,忽博都拾起地上的另一柄钢刀,向着身前的西夏兵们走去,余下的西夏兵看着忽博都眼中尽是畏惧,出于求生的本能向后退去……
嗖……
破空声响起,一枝箭插在忽博都的右臂之上,令忽博都手中的钢刀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此时此刻那些龟缩、退让着的西夏士兵们抬起头上,向着瓮城上的宋军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
收缴西夏士卒的武器,清点着被俘人数,瞿进与一众手下脸上笑开了花,此次捉到一个西夏军司的副都统军还有一个监军,俘获六千多人,这功劳当真不是一般的大。
“瞿大人,据南城那边传来的消息,那边共围住了夏军的两个都统军一个副都统军还有一个监军!”有手下说道。
“知足罢,没有乐中书的计谋,咱们哪来的这么大的功劳!”瞿进一边看手下士卒递下来的具体数字,一边笑着说道。
那将领目光向北方望去,口中说道:“下官不明白了,咱们可以智赚静州城,为什么不连同永州城一并赚下来!”
此时己经入夜,立于静州城头,隐约间可以看到永州城头上点燃的火把。
“乐中书神机妙算,这些事还要你来操心!”瞿进说道,随即又言:“永州在静州身后,哪有溃军不来静州直接去永州的道理,虽说两座城池之间只隔了二十余里,但哪里又有舍近求远之意,若是这样,岂不是让永州夏人守军生疑么?”




擎宋 第647章:各方反应
入了夜的顺州城戒备森严不准任何人随意行走,依旧处于宵禁状态中,但是城内是凡驻有士卒的军营里此刻皆是欢笑声不断,烧着篝火烧着马肉饮着美酒,大声的谈笑着,从将军到士卒自上由下每个人的面容上都挂着笑意。
今日这场仗持续的时间虽短,却是真真正正的将对面的夏军击溃,意味着挡在兴庆府前的最后一道屏障被抹了去,夏国的都城兴庆府就在前面,只要攻下了兴庆府,大宋历代君王百多年来的追求就在自己这些人的手中实现了。
戌时过半,伐夏三路大军设在顺州州衙的帅府灯火通明,今是虽经战阵厮杀,但破敌之后的喜悦,将身上的疲惫冲洗的一干二净。
帅府大堂中的,不仅仅有刘法、种师道等四位将领,三路大军中一众中青年将领们也齐聚于帅堂之内,商议着下一步行动。似曲端、刘锜等人也是包括在内,只不过眼下这些人年纪太轻,相比征战沙场多年的宿将们稚嫩的不是一点半点,此刻只有旁听的份儿,自是轮不到他们来发言。
“报……静州城大捷!”
急促的脚步声在帅府大堂外响起,声音还未落下那传信的小校己经一溜烟般的跑进帅府里。
静州城大捷?这是怎么回事?静州不是刚刚拿到手中么?三路中一众中青年彼此面面相觑,不知这小校话音里是什么意思。
在一众将领的注意下,那小校的声音兴奋而又激动的禀报道:“诸位帅爷、乐中书,依照中书老大人之计,何将军与瞿将军在静州城内连夜紧急修筑瓮城,在今日临近酉时,一举生俘右厢朝顺军司、嘉宁军司溃军万余,右厢朝顺军司都统军滑不尔都当场自刎,生俘嘉宁军司都统军忽博都及治下副都统军、监军与一干将领!”
听闻禀报,刘法、种师道四员大将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投向乐天,眼中皆是赞赏之色。
刘法捻须笑道:“白日一战,俘敌步卒近两万,眼下静州城中又俘敌一万,此番算计下来夏人于兴庆府可用之兵最多不过十万,便是姚古、刘延庆两军来援,仅凭我三路大军必可灭夏。”
刘仲武也是笑道:“乐中书这记瞒天过海当真是用的巧妙,可谓是润物无声,令夏人溃军不知不觉入了瓮,成了瓮中之鳖!”
“估计李乾顺今夜连觉也睡不成了……”种师中也是笑了起来。
种师道只是点头,苦笑道:“刘延庆知道这个消息,怕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为了防止消息被西夏探子知晓,智赚静州一事,除了乐天与刘法、种师道等五人外,便只有何灌、瞿进所率领的人马与军中传令通读士卒知晓,甚至连何灌、瞿进二人率领兵马出去,乐天给出的消息也是说近日夏军袭扰后方粮草辎重补给严重,这一万多人马是守卫后方补给与交通线的。
对于几位大帅给出的这种说法,很多将领都深以为然,这些时日夏???不时派出兵马袭扰宋军后方补给,给宋军造成了甚大的损失,自然是相信了,但只要稍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何灌与瞿进都是进攻型的将领,怎么会被派去守卫交通补给,而且还派出去近万的人马,实在是令人觉得不可思议。
直到此时,立于帅堂内的这些将领们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看待乐天的眼神中尽是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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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己过,西夏原本关闭的皇宫大门此次缓缓开启,在一众武士禁卫的注视下,十几道身影依次走入西夏皇宫,随即皇宫大门又被缓缓的关上。
负责值夜的宦官看到这十几道身影,不由的一怔,心中立时有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忙上前去施礼道:“见过一众大人,不知诸位大人怎得深夜来了。”
这深夜入宫的十几个人自是非寻常人,品阶最低的也是从二品。西夏丞相思泊儿花、枢密使宁多利与太尉隆索赫然身在其中。
听到那值夜的宦官发问,走在最前面的丞相思泊儿花问道:“陛下可曾睡下了?”
“陛下刚刚睡下!”那值夜的宦官忙回道,又看着一众官员面色小心翼翼的说:“陛下这些时日的睡眠极为不好,若是诸位大人没有特别要紧的事,还是明日早朝见驾罢!”
“万分火急!”不想与这值夜宦官多说什么,思泊儿花只是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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