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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如弓
进了前面的府门后面便是二厅门,再进便是正厅。
以前乐天在开封府做司理参军时,对这些地方是敬而远之的,只是没想到仅仅两年之后,自己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进入到正厅里。
进了二厅门,开封府衙两块高六尺有余、宽三尺有余,宽近一尺的巨大石碑映入乐天的眼帘,这两块石碑一块名为《开封府题名记》,另一块名为《开封府尹题名记》。
这两块石碑之上皆是刻着自大宋开国以来,在开封府当过知府的历任官员,开封府题名记碑上,分别刻着自宋太祖建隆元年二月,到宋徽宗崇宁四年闰二月八日,共计一百四十六年间历任的府尹一百八十三人次的大名。
而另一块名为开封府尹题名记碑上,碑文起于崇宁四年首任开封府尹李孝寿,止于聂山。
在开封府里之所以立着两个意义上完全相事的石碑,乐天自然是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的。
崇宁三年,宋徽宗听从蔡京建议,“罢开封权知府,置牧、尹、少尹”。以往只有亲王任府之长官才能称尹,其他官员任长官只能称“权知”、“知”、“权发遣”,且“牧、尹不常置”。显然,更换开封府长官名称,象征着提高开封府地位。为表示与《开封府题名记》碑有所区别,需要另刻《开封府尹题名记》碑。
去岁九月聂山被王黼罢了开封知府外放,名字自然被刻了上,盛章的名字己经刻入一次,马上还要被刻上第二次,乐天心中明白待自己离任后,名字也会刻在这块碑上。
在开封知府这个位置上,包拯做的时间算比较长的了,做了一年零三个月,还有许多人仅当过几天的,自己在这开封知府的能够当多长的时间,真还是个未知数,总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罢。
在北宋时,各级官厅亦各立本厅历任官员题名碑,这是个简单的流水账,记的就是官员姓名官职到任和离任日期。这种“流水账”,西晋时就已经出现,到了北宋,更为盛行,便是乐天在钱塘做知县与差充杭州府事时,离任后在衙中石碑上也是刻下名字的。
绕过开封府题名记碑、开封府尹题名记碑与诫石,乐天进了正厅,做为前任开封尹盛章早己等候多时了,两人见了面,相互行礼,然后交接大印,从现在起开封尹就暂时姓乐了。
盛章在汴都有赵佶赐下的宅院,所以并不住在开封府衙署,这离了任便可以直接回家去了。
心里对乐天恨牙痒痒的,显然盛章不会有好脸色来对乐天,哪怕是挤出一丝笑容也是不可能之事,在完成相干的礼仪交接程序后,盛章冷冷的哼了一声走了出去。。
看着盛章离去时气急败坏的模样,乐天轻轻一笑似自言自语道:“盛大人似乎有些太恋权盏了,这般负气离去,实是有失君子风范!”
那引乐天进府的老吏听了心中不禁腹诽,大宋所有的官员都知道这开封知府不是好当的,常常避之不及,盛章巴不得早些都离去,哪里又不肯恋盏不去,明明是你乐大人故意拖延抖包袱不想上任。
随着盛章离去,乐天便成了这开封府的新主人,在掌了开封府的大印后,便坐大堂,用力一拍惊堂木,传令升堂。
登时乐天面前满满的都是人了,满衙的官员胥吏都上前来参见新上官,除了一干副职与其他各厅事官员外,地位高、资格老的胥吏站在堂中,地位差的就往下排,一直排到堂前院中,随即一声呼喝,前面的官员拱手见礼,后边的胥吏便哗啦啦的齐齐弯腰拜见。
知钱塘县事、差充杭州府事时,乐天自是排过过衙的,但与眼前的场景自是不同,开封府做为天下第一大府,长官与其他路府的最高长官司于同一级别,而且手下的官员,三班六房人手却比那些路府的经略大人们多的多,衙参的规模自然也是壮观的多。
虽然在开封府司理参军任上没坐多少时间,但还是有许多差伇眼熟乐天的,更是知道乐天这些年的事情,但见连盛章也被乐天胡缠乱闹了一番,心下知道乐天不是好惹的主儿,立时将精神打起到了十二分,免得被新官上任的三把火烧到。





擎宋 第689章:乐龙图要做包龙图
八荒争凑,成国咸通。
在北宋历史上,做为大宋都城的开封府,不止是政治经济文化最发达的地区,也不止是大宋最大的城市,还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也是开封城市发殿上最灿烂辉煌的时期。
开封府以徽宗崇宁三年为界,分为前后两个时期,前期开封府设官主要有牧、尹、权知开封府、推官、判官、司录参军、六曹参军、左右军巡使、左右军巡判官、色当左右厢公事等,官衙主要有潜龙宫、厅事、左右厅、使院、司录司,与功、仓、户、兵、法、士六曹,还有左右军巡院,勾当左右厢公事所等。
崇宁三年徽宗赵佶根据蔡京的建议对开封府进行了更改:罢权知府,置牧一员,尹一员,专总府事;少尹二员,分左右,贰府之政事,以士、户、仪、兵、刑、工为六曹次序,司录两员,六曹各二员,参军事八员,改制之后,仅六曹以上就比以往增设了十一人。
自此以后,开成了自北宋以后“府分六曹,县分六案”的惯制。
蔡京虽为一代巨奸,对于北宋的覆灭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不得不承认崇宁三年这次对开封府官员结构的更改,这极有创意的“府分六曹,县分六案”,对华夏的政|治体系还是有推动作用的。
除此之外,牧与尹的设置,更是比以往明确了许多,亲王或是太子坐镇开封府,以牧称之,而官员坐镇开封府则以尹来称之,相比崇宁以前只有亲王或是太子才能以“尹”的称呼来知开封府,无疑在称谓上公开封知府好听了些。
目光扫过,乐天也是惊讶到了极点,两年前自己在开封府做司理参军时,虽然排衙也不过是佐贰官员与各曹官员与主要文案胥伇立在一起,最多不过百十号人;而今日看模样最少有六百多号人,显然是所在籍的开封府官员胥吏都到齐了。
这么多的官员胥伇,是大宋任何一府所不能比拟的,便是同品同级的置制使司、安抚使司与经略府司,与这开封府也是无法比拟的。
排衙这种待遇,是地方官最为虚荣的时刻,哪是寻常京官所能享受到的,所以京官里也只有端坐开封府的主官才能拥有。
着让这些佐贰官员起身,乐天轻扫了一眼,开封府中的这些杂佐官员足有三十余位,仅仅是这些杂佐官员便赶上寻常一座县城的正式差伇多了。
起身之后,一众佐官与杂官们纷纷与乐天自报姓名自我介绍。
显然这些佐贰副职老爷们是不要点名的,这时立在一旁的副司录,捧着花名册一一点名,被点到的就答应一声。
点名归点名,乐天也不需要记得这些差伇的姓名,只需搞清楚这些佐贰官员与七、八、九品的杂官就好,捕匪捉盗、审理刑狱、按察赋税、平定物价等等这些事由他们去做便是,自己只需总揽全局平衡左右,不要让人捉住什么把柄便可。
点名完毕,一干胥吏再次礼拜,等候乐天训话,随后才能散去。
点名归点名,但方应物一时半会儿的当然记不清这许多人。只是暗暗用心记住几个头目级别的司吏和班头。
府中清静,乐天先是拱手与两名少尹、一众杂佐官员客气道:“本官初来乍到,府中事情多有不熟,尔等皆为府中老人,日后公务还需你们多多协助!”
“府尹大人有令,我等敢不从命!”一众开封府的杂佐官员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也是连忙回道,回答的很程式化。
杂佐官员倒也罢了,这些人只是些摇头老爷,再说这位乐大人可是连王黼、白时中的账都不买的人,自己这些人只管做好本职之事,做好自己的摇头老爷便是。
在应过之后,一众杂佐官员将目光投向堂下那六百多个胥使,眼中开始闪现出几分看热闹的神色来。
新官上任自是不会对杂佐官员们发难,但为了显示自己的尊严,借故问事来个新官上任三把火,打几个小吏屁股的板子,这等把戏可是经常见的。而且据听说这位乐大人以前是做过县衙小吏的,更是对衙门里的事门清的很,手段自然是也多的是。
当看到乐天的目光投向自己这一众胥伇时,一众胥伇的眼中没来由的闪出几丝惊慌之色,这些胥伇文吏们都是老公门,心中清楚的很,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套路虽老但却是非常实用,回答稍有不慎便要挨板子,眼下不知道这位新大老爷是真想问政,还是想故意找茬。
所人有心中都在想,不知道哪个倒楣蛋的屁股要挨板子了。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与一众开封府杂佐官员与差伇们想像的完全不同。只见乐天目光扫过一众差伇,忽的向众人问道:“本官问汝等,《开封府题名记》碑上第九十三任处是何许人也?”
什么?《开封府题名记》碑上第九十三任处是何许人也?
听了乐天这么问,不止是府中的一众差伇文吏们惊讶万分,便是堂中的一众佐贰官员也是不大明白,乐天怎么会这么问。虽说这块石碑被立在府中,但寻常有谁去无聊的看这块石碑,一时间不少人都怔住了,讷讷不能言语。




擎宋 第690章:包老严犹在套中
只听乐天说道:“既然汝等不知道,那本官就与汝等说出来了,这《开封府题名记》碑上的第九十三处写着,嘉佑二年三月龙图阁学士权知开封府……”
此言一出,令开封府中所有佐贰官员与胥伇文吏们皆是一惊,随即开始意味深长了起来,乐天说这话的意思倒底是什么?是要在口头上说教还是要标榜自己。
这时只见乐天接着说道:“吾等尚学为官,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好老的词,若是所有为官之人有此心,大宋早就天下太平了……在乐天说话的时候,一众杂佐官员与文案吏员们心中如是在想,但想归想,没有人敢在明面上说上半个不字,而且神色颇为恭谨,仿佛在认真听取教训一般。
开封府中这一众杂佐官员,哪一个在年纪上都比乐天大上许多,但是一众文案吏员们中,也没有比乐天小的,眼下都在恭恭敬敬的听取乐天教训,隐约间有几分好笑。
就在这些杂佐官员们对乐天的话音不屑之际,却见乐天踱步出了大堂,随即立于堂外的差伇吏员们连忙让开道路,分立于两边,只见一袭紫色官袍的乐天走到《开封府题名记》碑前,缓缓吟|道:“拂拭残碑览德辉,千年包范见留题。惊乌绕匝中庭柏,犹畏霜威不敢栖。”
“好……”
都是老公门、官场老油子,在乐天话音落下,一众杂佐官员们连同文吏、胥伇们齐齐拍手叫好,也不管听不听得懂。
“府尹大人不若将这首诗题将下来,下官将其裱好悬于后堂,以供下官等人瞻仰自勉!”在叫好声落下后,左府少尹蒋彩说道。
闻听蒋彩这么说,乐天一笑,显然这蒋彩有投效自己之意。而开封府中一众杂佐官员却是懊恼非常,显然自己这些人表忠心慢了半拍。
立于《开封府题名记》碑前,乐天细细的观看着碑文,随即言道:“本官观此碑包老大人的名字上指痕甚深,盖世为仰慕者触摸而至,民间更是有传言:‘如果你不是贪官,用手指触摸包拯的名字,手指就不会发黑。如果是贪官,触摸后手指就会黑。’”
说到这里,乐天目光扫过所有人言道:“今日本官便要摸上一摸,看看本官能否效包老大人那般,能否能为一任清清正正的耿直之臣!”
说罢,乐天伸手触摸在《开封府题名记》碑上第九十三任,记载包拯名字之处,随后将双手示于开封府中官差胥伇们看,同时口中问道:“本官的手没有变黑罢?”
“没有……”一众胥伇们连忙回道。
胥伇们没读过什么书,反应也自然慢,不可能拍出什么高水平的马屁,这时见开封府中的一众杂佐官员们中,有人忙道:“府尹大人公正廉明、平夏灭贼,实是我大宋江山社稷肱股之臣,如今大人为汴都父母,我等愿为大人驱使,协助大人治理汴都!”
此人最先出口后,随即各种低水平的马屁声也接踵而来。
伸手示意拍马屁的声音落下,乐天接着言道:“神宗朝执宰司马老大人曾于《谏院题名记》中云,立《开封府师名记》碑可使‘后人历指其名而议之,曰某也忠,某也诈,某也直,某也回’,这是对我等为官者的一种警戒。
至于对那些贪渎者,百姓必会指着名字大骂,如同被人戳了脊梁骨一般,但凡有点廉耻的人都不会好过;对尽责者,百姓的指名褒奖也是道德教化……”
说到此处,乐天的目光落在一众差伇文案胥伇身上,面容上泛起冷笑之色:“有人说,本朝是与胥吏共天下,更有人自称为苍王信徒萧王子孙……”
乐天的话音传入耳中,一众差伇胥伇们不禁面容变色,这位府尹大人不愧是曾做过差伇的,对这些关窍清楚的很,自己这些人的日后的日子必定不好过了。
说话间乐天来到戒石前,指着戒石言道:“‘尔俸尔禄皆是民膏民脂,下民虽易虐上天却难欺!’若是官听闻有人胆敢敲诈勒索百姓分毫,本官查明后定将其刺配充军……”
闻言,胥伇们不由噤声,开封府一众杂佐官员心中也是惊道:“这位新府尹是要做包龙图啊……”
觉得上任仪式进行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该结束今日上任的衙参了。
目光继续投向《开封府师名记》碑上第九十三任处,故做深情的凝视良久,乐天才接着言道:“日后乐某离任而去时,依旧还要摸摸包老大人的名讳,以证本官之清正。”




擎宋 第691章:皇姓案
宣和二年二月十九,乐府尹的上任仪式就这样落幕了。
散了排衙,一个个胥伇文吏们开始愁眉苦脸,没有新官上任的三把火,也没有哪个倒楣蛋被打了屁股,但这位新府尹显然不是好对付的。
散了衙参,一众胥伇回到各自廨所差房,有差伇叹气道:“咱们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喽!”
“小声些,莫要被人听到!”听到同差房的同事报怨,有人忙压低了声音劝道:“新来的这位府尹大人可是有侯爵勋位的,可是陛下与郓王殿下眼前的红人,汴都城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寻机会投到他的门下,攀上这层关系正愁没有办法,若是听你这么说,还不逮住了机会……”
那叹气的差伇神色间有些愤然:“我等一月不过贯余钱,若是没了这些门规钱、鞋脚钱,如何养家?”
又一个差伇也是愤愤:“黄兄说的不错,现下汴都没馅的馒头都卖三、四文钱一个了,一个月一贯半的小钱让兄弟们一家老少去喝西北风呐……”
官清如水,吏滑如油。话说若不是看中了在衙门里当差的油水,这些人又怎么会抢破头的来衙门里当差,方才乐天在上任仪式的一番话与举动,显然给了这些差伇们极大的心理压力。
不止是快差班房这边,士、户、仪、兵、刑、工这六曹差房廨所也是叹气连连。
做差伇的大多都是大字不识几个的大老粗,在口中抱怨几声也便罢了,但在六曹案房里任职的,大多都是进学不成又读过书的,嘴上不说心理对乐天的抵触便更大了。
此刻,刑房里的一众吏员们皆是不语,各自忙着手头上的案卷,但每个人的眉间显然舒展不开,在心底反复咀嚼着乐天说过的每一句话。
这时一个文吏看着手中的案卷,却是笑了起来:“这案子倒是有趣的很!”
“什么案子?”旁边有人问道,随即又摇了摇头:“我等后难过矣,方押司你还笑的出来。”
“洪书办,你来看看这桩案子!”那被唤做方押司的吏员说道。
那洪书办接过卷宗细细的看了起来,很快眼中布满了笑意:“这不是昨日递上来的案子的,事关皇亲国戚对于我等来说棘手的紧,便是司法参军看了也是头痛的很,既然府尹大老爷要当包龙图,咱们不妨递将上去?”
“其实这案子就其本因来说并不怎么大……”方押司言道。
听方押司这么说,洪书办嘿嘿的笑了起来:“不大,我们可以让它变大嘛……”
……
衙参散了之后,一众杂佐官员将乐天迎到后堂,在后堂花厅再次叙礼,一番极为公式化的谈论之后也便各自散了去,各就本职。
待一众杂佐官员退去,乐天在那老吏的引领下向花厅内里行去,这花厅内里便是府尹平日里办案的内堂套间,也是整个开封府最为重要的地方。
当初乐天在开封府做司理参军时,整日忙于案件,也就是衙参之日立于堂中见上聂山几面,寻常各项公务都是先上自己的顶头上司推官汇报,再由推官向府尹聂山禀报,而乐天寻常是看不到聂山的,更不能直接向聂山禀报公务。
乐天直接向聂山禀报,这便是官场大忌,用后世的话来说这叫越级上报,免不得要被上司与同僚排挤的,乐天又不是傻子自然不能做那样的事情。
虽然天下间的衙门布置都大致相同,而且武松、尺七、屠四也是混迹于官衙的,但论对于开封府,那在前面与乐天引路的孟老吏才是最为熟悉。
进了内堂套间,乐天目光扫过四同不由的点了点头,这开封府府尹办公的内堂套间显然不是钱塘知县与杭州知府所能相比的,房间宽敞,摆置也是优雅非常。
但见内堂套间中挂着一副画像,立时将乐天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见乐天被那画相吸引了过去,那孟老吏连忙言道:“府尹大老爷,这画上之人正是包龙图,历任府尹老爷为了自勉,便将包老大人的画像挂在此时,据说己有数十年之久了!”
乐天走到近前,先是冲着包公相拜了一拜,随即才细细的观看起来,这副老公的画相的纸质己经泛黄,显然己经是有些年头了,再细细打量画相上的包公模样,画相上的包公看年纪应在六旬左右,长须美髯,放在古代俨然是老帅哥一枚,再加上画帅故意绘上的肃穆,更显得威武庄严。
看着包公相,乐天立时感觉这位画相上的包老爷与自己印像中的包公完全不同,在自己的印像里包公是一脸炭黑之色,但眼前的白脸老帅哥显然与自己的印像不能苟同。
心中的诧异,渐渐显露在了脸上,看到乐天的一脸诧异,那孟老吏言道:“府尹大老爷觉得有什么不对么?”
“没有,没有!”乐天摇了摇头,言道。
那孟老吏接着言道:“大老爷,这副包老大人的画相据传是包老大人六十岁大寿时,仁宗皇帝命宫中画师所作,这一张是临摹的,原画相为包氏后人所藏!”
乐天知道自己关于包公的信息多是来源于戏剧之中,而且中国戏剧里的人物都是脸谱化的。黑色,表现性格严肃、公正无私,如包公;而白色则是表现出奸诈多疑,如:曹操、严嵩。久而久之,包公如果是白脸反倒不能为后世人接受。
就在乐天打量包公相的时候,孟老吏盯着乐天半响,似有欲言又止之意。
乐天没有注意孟老吏的神态,一旁的武松却看了出来,言道:“孟老丈,你有什么事就与我家官人说,且莫不语!”
听闻武松之言,乐天与武松对视了一眼,显然明白了些什么,言道:“老孟,有什么话便与本官说,你也是知道本官为人的!”
今日不同往昔,乐天以前还只是个从八品的小官,现在却是堂堂的开封府尹、三品侯爷,孟老吏心中自然畏惧。得了乐天的话,孟老吏不得不开口道:“府尹大老爷,小老儿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但说无妨!”乐天言道。
孟老吏犹豫着说道:“府尹大老爷想来也听说过,官清如水吏滑如油的话罢?”
“略有耳闻!”乐天点头。
孟老吏接着言道:“不瞒府尹大老大人,便是包老大人坐镇开封府,虽明察秋毫,也免不了要受小吏的利用,而后此小吏因此而洋洋得意,在衙中众人眼中身份立涨,而此故事也在衙内流传甚久!”
什么?连包拯也被这些小吏所利用,乐天不禁大跌眼眶,言道:“你且细细说来……”
“小老儿也是初入府衙时,从一个府中前辈老吏口中听说的。”孟老吏言道:“在包老大人在任时,有个人犯法,按律当受脊杖,此人在事前先去贿赂值堂书吏,以求减轻些刑罚。那个书吏在受了银钱后关照犯人,言道:‘审讯后老爷一定会命我写你用刑前的贵状(文书),这时候你便大喊冤枉,到时我自会为你辩解。’
到了开审的那天一日,包老大人升堂审问案件后,便要这吏员书写用刑前的贵状,那案犯如先前二人之议,口中抗辩不己;那收了钱的吏员口中便大声骂道:‘快吃了脊杖便滚出去,别多啰嗦!’
包老大人闻言,立对对这吏员卖弄权势生出厌恶之心,反过来将吏员责骂一通,那个犯人倒从轻发落了。”
“能在包老大人前能将那犯人从轻发落,这小吏果然是个人物!”武松闻言,不禁轻叹。
“在包老大人眼中来看,这唤做‘以抑吏势’,在本官眼中看来,包老大人不知自己己为那奸吏所卖了!”乐天言道。
“府尹大老爷所方甚是!”孟老吏忙言道。
乐天忽想起后世的一首诗,专门是用来讥讽老吏的,不禁开口吟道:“少谙刀笔老尤工,旧贯新条问更通。斗智固应雄鹜辈,论年亦合作狙公。孙魁明有堪瞒处,包老严犹在套中。只恐阎罗难抹适,铁鞭他日鬼臀红。”
“大老爷也知晓此辈之人的难缠!”听乐天吟出了的《咏老吏》孟老吏不禁叹道,犹豫了片刻接着与乐天言道:“只是今日大老爷上任,未免给人以严苛之相,开封府衙中有吏六百有余,小老儿是怕大老爷干预过甚,使小伇们为大老爷您节外生枝,故生许多烦恼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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