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宋

说完之后，乐天又加了一句，“太缺乏了，实在是太缺乏了！”





擎宋 第904章：宣和六年之缺相论
在座诸人除了邓肃是为布外，其余皆是由科举取士，听乐天高昂陈词，也陷入了思虑之中。
北宋是厚养文人的时代，赵氏皇族更有不以言获罪的祖训，所以文人的可以提出自己的想法与理念，这也是唐宋八大家为什么有六位出现在北宋。
但乐天知道，靖康之变后，促进程朱的理学向更为保守的方向发展，使华夏由开放趋于保守，最终误了华夏数百年。
就在一众人思虑间，乐天继续慷慨陈词：“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孔孟道德，横空出世，当然是那个时代成就，却也是那个时代的伟大浪费！
老庄哲学，无为而治，‘治大国者若烹小鲜’，可用于无我的逍遥游，却极难用于有我的‘齐家治国平天下’。
抬头向前看，佛曰：‘众生皆苦’，把此生的梦想寄希望于来世，愚弄了今生的众生百态、世间万象。却消磨了人战斗的本能和战斗的热情。”
方才还沉浸思虑于乐天所说的理性主义概念，与华夏思想之间的区别，猛然又听乐天开口，接连批评孔孟、老庄、佛家，这等于乐天直接批评了儒、道、释三家，似这般大胆的人，莫说是大宋，华夏这几千年来也是没有一个。
立时一众人愕然无比。
就在一众人愕然之际，乐天继续说道：“先秦诸子百家争鸣，士人皆可登大雅之堂，各国诸侯皆是以礼相待，然秦一统六国，焚书坑儒视士人如草芥，让士人地位下降由立着变为硊着，至今己有千年矣！”
之前乐天的话听在诸人耳中，虽说觉的有些刺耳，但自秦一统六国之后士人地位下降，这却是不可置疑的。
学而优则仕，李纲一众人做了官只关注于朝政，在邓肃此时为民，每日便是做学问，问道：“那乐侯爷所说的理性主义，与儒、释、道三家区别在哪里？”
想了想，乐天说道：“理性主义，即体现在人的自由奔放、富于想象力、崇尚智慧和力量，体现在世人追求现世生命价值、注重个人地位和个人尊严的文化价值观念上，体现在文化和艺术具有的丰富多彩、雄大活泼、天真烂漫的特征中。
除此外，理性主义还要在哲学上宣告神学观点的结束，又引领了自然科学的突破！”
众人闻言，再次面面相觑，宋人虽然讲究人治讲究尊重人格尊严，但距离后世的思想还是相差太远的，在这一点上，虽然古希腊哲学早于宋人一千几百年，但还是走在宋人前面的，乐天的这种说法，显然对一众人来说是新颖独特到了极点。
这时陈凌元站了起来：“侯爷说了半响，陈某算是明白侯爷的意思了！”
听陈凌元说话，一众将目光投了过来。
陈凌元言道：“侯爷是想将士人的地位提升到先秦百家争鸣的阶段，提倡人人平等，而文化要达到前朝之韩柳、本朝之三苏、欧阳、王曾之盛，不崇信佛道，不将匠人技艺视为奇技霪巧，似明轮船钟表之类科技之物，应提倡大力发展！”
“陈大人大才！”听陈凌元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乐天施礼道：“乐某所说的理性主义正是此意。”
“此意甚好！”思虑间，李纲也是点了点头。
“这大才二字，陈某可不敢当！”陈凌元连连摆手，随后起身理了理衣衫，敛起面容很是郑重的向乐天躬身一礼。
乐天忙身后，向着陈凌元敛身回拜：“陈大人，这如何使得！”
“如何使不得？”陈凌元反问，随后目光扫视在座的李纲、宇文虚中与邓肃等人，说道：“乐侯爷今日之言，足以着书立派，独自自立一派了！”
显然，陈凌元给的这个评语是相当的高了。
“陈大人误会了！”乐天连连摆手，说道：“此理性主义非乐某所独创，而是师从于西洋域外之国，一个一千存在于一千二在年前，名为古希腊的国度的学说与立国宗旨！”
这次不能再玩抄袭的那套把戏，乐天必须实话实说，毕竟古希腊存在于公元前八百年到公元前一百多年，这六百多年间孕育出了古希腊文明，其间孕育的古希腊哲学也是一点一滴孕育而成的，而且乐天还有意将古希腊哲学翻译印刷出来，给大宋士人阅读，自己又岂敢再玩那套抄袭的把戏。
事实上，此时被保罗来在的罗马学者还有通译们，现在己经在帝国大夏中开始了翻译工作，乐天立求将古希腊文化的精华，泰勒斯、阿那克西曼德、毕达哥拉斯、艾菲索斯、色诺芬尼、巴门尼德、留基伯、德谟克利特、普罗泰戈拉、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等人的学说呈现给宋人观看，以此来改变宋人的思想意识状态。
闻言，李纲等人对于这种来自于异域的古希腊学说越发的感兴趣起来，笑问道：“侯爷若是方便，可否将那西域番国的书籍借与我等阅读？”
乐天笑道：“诸位大人称待些时日，待乐某将这些书印刷后装订成册，再赠与诸位大人批评斧正！”
“此事且放在一旁！”就在乐天话音落下后，邓肃出言道：“在下不在朝中为事，却听闻王黼去职，蔡京却被四度起复为相，心中甚感忧虑啊！”
说到此事，众人不由长叹了一声，显然皆是心中无奈。
邓肃继续言道：“吾更听闻，蔡京今岁七十有八，早已老眼昏花，头脑也不甚清楚，大小事宜基本上都由其子蔡绦操作，而蔡绦的专横跋扈招致很多人的不满，而现下北地更是民变四起，据说金人对我大军己有虎视眈眈之意，更在幽云等地与我朝边军发生过摩擦……”
说到这里，邓肃不由长叹一声。
听到此处，众人也皆是摇了摇头，显然此时大宋的朝政己经到了无比崩坏的地步，地方变乱，金人垂涎……
“我大宋从来不缺良将，只缺良相啊！”对此，乐天也是一声长叹。
“缺相？”听乐天之言，众人齐齐将目乐落在了乐天的身上，脸上尽是问询之色。
“不错！”乐天点了点头，长叹口气说道：“英勇善战的军队，忠勇强悍的军将，我大宋自开国之初不可谓不多，但真正有卓越眼光和负责任、能够承担起国防战略重担似范仲淹那般的宰相，可谓是严重稀缺。”
北宋尚未立国，做为农耕文明抵御游牧民族的幽云十六州便掌控在辽人之手，以开国就丢掉战略防御重地的两宋，莫说是维持三百年，就算是天天割地赔款，维系三五年都难。
众人闻言，彼此间再次对视一眼，李纲官职最长，问道：“依侯爷的意思，我大宋朝中宰相几乎没有懂得战略之人？”
乐天点头，言道：“本朝以文制武，便是主管兵事的枢密使也由文官来担任，实则是外行领导内行；我大宋历代宰相虽各个都是诗书文章辉煌，美谈亦是不少，但放在军事层面，由于重文轻武的逆淘汰制度，导致真正的军事人才稀缺。
我朝立国之初，太宗皇帝崇尚阵图，一群文官自作聪明设计作战方略胡乱指挥，捆缚将士手脚才有君子馆、高梁河之惨败；而本朝几次经典战例，譬如满城大捷、唐河大战、平夏城大战，皆是前线主帅无视朝廷缺心眼阵图的情况下出奇制胜，换句话来班次，只要朝廷不搞瞎指挥，我朝胜率定会大增！”
众人闻言不由的点了点头，乐天显然说的在理，甚至乐天还谦虚了一大把，灭夏之战中若不是乐天耍了小聪明不按朝廷原来的旨意作战，更是抢在童贯到达之前对兴府发起攻击，怕是也灭了不了西夏。
就在众人思虑乐天所说之话的时候，乐天突然说道：“比瞎指挥更要命的，是我大宋一代代‘名相’们那近乎弱智的战略眼光，我大宋所谓的名相拥有长无远作战眼光的，如凤毛麟角一般，所以本朝才会在多次外战的重大抉择时犯错。
譬如党项元昊叛乱，正是因为宰相张士逊的弱智布署，断送了迅速灭亡元昊的最佳时机；而本朝神宗皇帝几乎将西夏极度碾压之际，随着神宗皇帝的驾崩，司马光轻易向西夏割地，导致以将士性命换来的大好局面白白断送。”
乐天这哪里是说，简直就是开骂了，几乎将本朝历代宰相骂了一个遍。
知道乐天所言皆是事实，众人皆沉默不语。
乐天继续说道：“我大宋奉行强干弱枝，收天下劲旅于禁军，更凭借雄厚财力以重金养兵，自开国来禁军一直保持着强悍的训练与作战水平，本朝初年吊打契丹的李继降与杨业，碾压西夏的郭逵、王韶、章楶，至今宣和二年灭夏，我朝精兵强将向来是人才荟萃。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没有大宋军人一代代的浴血奋战，怕是连给辽的岁币与给西夏的岁赐的本钱都不会有！”
说到这里，乐天己经慷慨激昂起来，随即脸庞上的表情变的愤怒起来：“然自蔡京为相以来，只知道阿谀奉上、打击异己，除西军与党项作战保有战力外，河北禁军、汴都禁军多年不战、军备不修，早己糜烂不堪，这与蔡京有脱不清的干系。
深知我大宋河北禁军、汴都禁军积弊，故而乐某多次上谏天子，极力阻止联金伐辽之蠢行，然弱智如王黼者皆是赞成伐辽，两次伐辽两次败北，无异于将我大宋军备废驰与羸弱示与金人，现下金人知我底细，屡屡在边境挑衅，我大宋又天灾人祸内乱不止，金人挥师南下不过早晚之事！”
“官人！”
就在这时，屠四来到席间。
“何事？”乐天问道。
屠四低声回道：“从西北传来的消息，今岁岁末，刘法刘帅与姚古姚帅皆病逝于军中！”
“什么？”
此刻不止是乐天震惊，便是李纲等人也是大惊失色，大宋论能打仗之人，除了种师道便是刘法、姚古等人，前岁刘延庆病逝，今岁刘法、姚古等人又接连殡西，这对于当下的大宋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擎宋 第905章：宣和七年
昔岁西北四路边帅威震党项，使党项不敢擅动，不料现下四失其三，一岁之冬，连殁两位边帅干臣，可以预见现下的大宋不止缺相更是缺将。
除夕年夜饭，合家团圆，在后宅摆了丰盛的年夜饭，乐天与一众妻妾边吃边说笑守岁，几个大点的孩子吃饱了后围着桌子嬉戏玩耍，小的在奶娘怀里或是打盹或是哭闹。
二更天刚过，家中大一点的孩子还在嬉戏耍闹，小一些的小家伙们己经打起了瞌睡，被奶娘们抱到暖榻上睡了，这几年乐家子嗣兴旺儿女满堂，七八个尚在襁褓中的小家伙在奶娘的看守下睡了一榻。
一众妻妾也离了饭桌开始打起了马吊，家中一夫两妻九妾，正好凑齐三桌。
婢女拿来早便准备好的马吊，乐天起身推掉：“你们打罢，为夫去前院与下人们吃个酒，拜个早年！”
每岁除夕，乐天都会陪下人一起过年并拜年，早起后下人与乐天拜年，同时领下乐天下发的红包，这在乐家早便形成了规矩，乐家一众妻妾也不阻拦。
“殿下，妾身以为这两年来，官人心事似乎越来越重！”待乐天离开了后，梅红心直口快的说道。
墨嫣也是跟着说道：“是啊，妾身也觉的自从官人去职夺爵后，心事越来越重！”
茂德帝姬叹了口气，说道：“谁不想相夫教子觅封侯，过几日入宫省亲，我想想办法，让父皇将官人的爵位复了！”
菱子在旁边言道：“殿下，妾身说句大不敬的话，妾身自官人为小吏时便跟在官人身边，可以说是最了解官人之人，官人以前为吏时便热衷功名利禄，这几年淡薄功名，实在是让妾身不大明白。”
秦姨娘摇头道：“昨日妾身帮官人写过年的拜帖，名帖上的名字大抵也只是皇亲国戚与官人交好的低层官员，没有满朝权贵半个人名。”
“夫君怕是只有用不媚权贵、一身傲骨来形容了。”盈姨娘想了想说道。
王小妾言道：“或许这才是官人原本的本性罢！”
“世人笑我忒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一直不曾说话的曲小妾不禁吟道。
……
当！当！当……
落地大钟连敲了十二下，预示着新的一年的到来，家中的一众妻妾听到十二声钟响，立时兴奋的放下手中的马吊，纷纷闭上眼睛许愿。
“宣和七年……”乐天不禁一声长叹。
政和七年，自己穿戴到这个时空，那时自己最怕的便是宣和七年之后的到来，宣和七年来了，随之天下大乱也来了。
许过愿，一家人穿了厚袍子出了院子放爆竹，回到屋里的时候，桌子上己经放着热气腾腾的饺子，不过此时在北宋饺子被称为扁食或是角子。而时的乐天仍立在院子里，在阵阵的爆竹声中仰视着星空，思虑着……
“官人，进屋来吃扁食了……”
乐天这个一家之主不在，吃扁子又如何动的了筷子。
乐天应了一声，进屋心不在焉的吃了几个饺子，抹了抹嘴眼中望着家里的一众妻妾，却是邪魅的一笑，“过了子时便是宣和七年，谁与官人我侍寝？”
听乐天出言如此轻|薄，家中一众妻妾不由的羞红了脸，惟有兰朵公主不以为然，似无动于衷一般。
“就你了！”目光投向兰朵公主，乐天笑道。
“随你！”兰朵公主不以为然。
……
古人讲究日升而作日落而息，天黑入更后便上榻睡觉，而且古时的蜡烛很贵，宫中赐与大臣的蜡烛每枝四百文，寻常蜡烛每支一百五十文，要知道汴都禁军士卒一月工钱才不到两贯钱，一石米粮（后世一百二十多斤）不过七百文钱，蜡烛一支一百五十文显然是寻常人消费不起的奢侈品。
进了兰朵的房间，乐天的手无意无意的搭在兰朵的肩上，却被兰朵一下甩开。
“你们出去罢！”侍女为兰朵卸外裘袍，兰朵公主吩咐道，待侍女出了房间后，看着乐天冷冷的说道：“老规矩，你睡在外面的榻上，我睡在里面。”
说完，兰朵公主便向内室行去。
“等等！”乐天唤住兰朵，说道：“钊儿、钰儿己经七岁了，茂德所诞的锷儿也三岁半了，你便不想要个自己的孩子？”
听闻乐天的话，兰朵呵呵的冷笑了两声，投向乐天的目光阴冷了下来，恨然道：“你灭我国、俘我父母兄妹，仇深似海，我此生都不会忘记，恨不得手刃于你，未料却被迫嫁与你，我虽不能报灭国之仇，然此生也不与你有任何牵扯。”
乐天反问道：“汝党项本为我大唐番部，为吐蕃所期请唐而迁居于灵夏，世代镇守西北，却僭越篡居帝位，此事你可知否？”
兰朵公主要强，反问道：“汝中原汉人可坐北朝南称孤道寡，为何吾党项不得为帝？”
没以兰朵公主还要记得这件旧事，乐天不禁怒道：“有盛必有衰，天下历朝历代皆逃不过两三百年治乱分合的路子，我乐天不过是顺应天势而己，便是不是我乐天你西夏，日后也有张天、李天去灭你西夏。”
兰朵公主不禁哑然，乐天说的没有错，历朝历代难逃二三百年治乱分合的路子，西夏一直在走下坡路早己不复当年之盛，要么像辽一样亡于金手，要么亡于宋手，而乐天不过是恰好走在了这个过程当中。
见兰朵公主不语，乐天叹了口气问道：“你我成亲己经五年，却始终迈不过这个槛么？”
兰朵公主依旧不语。
乐天继续说道：“你如今也不小了，也到了生育的最好年龄，看到家中一群孩子叫你娘亲，你便不想有个自己的孩子么？”
兰朵公主心神不由一滞，乐天这句话正好撞在了她的心坎上，女人天生是有母性的，乐家大小有十几个孩子，每日在后宅嬉笑打闹，虽然口中唤自己为娘亲，但毕竟不是亲生的，与自己有着相当的陌生感，兰朵公主本想从梅姨娘或是姚小妾房中抱养一个的，奈何乐天不让，也只能做罢。
早年察颜观色为官，行走青|楼楚馆寻花问柳哄弄伎家女子，皆是乐天拿手之事，又如何看不出兰朵公主心中的犹豫。
“别人家的孩子又怎么比的得了自家的娃，这比喻虽然不恰当，但乐家子嗣虽然众多，但这些孩子皆不是你亲生的，待你年老之后又如何奉养于你？”乐天继续说道，什么地方打击人就往什么地方说。
“我……”
兰朵公主犹豫。
见兰朵公主动了心，乐天故意激将道：“有夫妻之名，无夫妻之实，这是做的哪门子夫妻，再者说你长久未诞下麟儿，外面的人怕是还会嘲笑你兰朵是只不会生蛋的鸡……”
“你……”闻言，兰朵公主动了怒。
随即室中又安静了下来。
许久后，不见兰朵公主有何举动，乐天起身长叹了口气：“我说的话有无道理，你自己慢慢想，我不想大年夜便与人争吵动怒！”
“唉……”见乐天要走，兰朵公主叫道。
“还有事么？”乐天问道。
犹豫了半响，兰朵公主才嗫嚅着说道：“能留下来么……：
背对着兰朵公主，乐天的眼中露出一后笑意。
……
宣和七年，大宋的天下延续着去岁的兵荒马乱，朝堂也延续着不宁静。
在一片不平静中，二月九日大宋才迎来一丝光亮，京东转运副使李孝昌言招降张万仙等五万馀人，同期刘延应之子刘光世击溃张迪军。三月，知海州钱伯言奏招降山东寇贾进等十万人。
就在赵佶刚刚松了口气的时候，从金国传来消息，今岁二月，天祚帝于应州亲城东六十里，被金人所俘，辽国彻底灭国，并押解天祚帝送金都。
听到消息，乐天面色凝重起来，天祚帝被俘，辽人残余势力被一扫而空，金人辽却了心腹大患，可以放开手完全对付大宋了。之前在破天祚帝的奄遏下水之战时，辽将完颜宗翰、完颜宗望等人便曾扬言，灭了辽人之后便要教训不成器的宋人，显然眼下这个时机快要到了。
但乐天清楚，金人不会马上南下的，而是要等待一段时间，现下是为初夏，秋季是给战马添膘的时候，只有到冬季马匹膘肥的时候，才是游牧民族用兵的时候。
就在金人磨刀霍霍欲侵宋的时候，大宋的朝堂上还在内讧。
王黼罢相之后，白时中、李邦彦二人被任命为尚书左右丞，蔡京一党借口借口白，李二人资历威望都不够，请求天子再次任命蔡京为相。
宣和六年十二月，徽宗以京领三省事。这是蔡京第四次起复为相，这时蔡京己是七十九岁，老眼昏花，不能写字，也无法跪拜。由其子蔡绦代理处理公文，上朝奏事。
此时蔡绦大权在握，每次上朝，侍从以下都迎接作揖，堂吏数十人紧跟其后，气势如同宰相，连白时中、李邦彦也不放在眼里。
蔡绦代父为相，擅权用事激起了白时中、李邦彦及蔡绦兄、领枢密院事蔡攸的极大嫉恨。于是，三人勾结一起揭发蔡绦的奸状，矛头直指蔡京。使天子对京、绦父子十分不满。宣和七年三月，徽宗下诏罢蔡绦侍读，毁去绦赐出身敕，意要蔡京主动引退。
但蔡京仍然不愿辞职，天子只得命童贯、蔡攸去京府第索取京的致仕表章。蔡京哭着对童贯、蔡攸说，所以不愿离职，是对皇上的大恩还未报答。又说他的这番心意，二公想必是知道的，竟然称自己的儿子攸为公，旁边的人不免暗暗发笑。
最后蔡京不得已把请求辞职的表章交给了童贯。徽宗又命词臣按惯例代蔡京三次上表请求离去。四月，徽宗下诏蔡京致仕，罢了其宰相职务。
“金人的屠刀快要架到了脖子上，朝堂上的这些官员还在明争暗斗，真是可笑！”听到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乐天不禁冷笑连连，随即又问道：“郭药师那边有什么动静？”
“朝廷今岁派童贯以巡边的名义去燕山府，郭药师出郊外迎接，行大礼称童贯为父，又组织了一场演练，待童贯回京后，禀天子曰郭药师可信，天子不疑有他。”负责收集情报的屠四忙回道。




擎宋 第906章：新大航海时代
北京归宋，宋命辽降将郭药师领兵驻守。
宣和五年张觉以平州投宋，燕山府知府王安中不得庇护，枭其首献与金人，此事对郭药师震动极大，使之对北宋失望且怨恨满腹。
而直接处理张珏事件的宋知燕山府王安中，及朝廷宰执也看到这件事对郭药师产生的消极影响，感到亏待了郭药师等辽降将。因此，也十分惧怕郭药师有反意，处处曲意迎|合郭药师，对郭药师的要求均给于满足。
郭药师由此势力大增，专制一路军事，增募兵士，号称三十万。但这些兵士却仍穿原辽朝士兵的服装。为此当时人将其与安禄山相比，更有人向朝廷报告郭药师有反意。
为此，宋朝廷进封郭药师为太尉，召他入朝，他却推辞不至。郭药师的举动，引起了宋廷上下猜疑，赵佶派童贯以巡边的名义，暗加访察。并命贯如发现郭药师确有叛变的企图，就挟持他入朝。
郭药师是玲珑剔透的人，更知道北宋立国之初削藩的把戏，待童贯到燕山，郭药师出郊外迎接，行大礼称贯为父，又精心组织了一次显耀武力的军事演习，从而取得了童贯的信任。童贯归来向赵佶禀报说郭药师可以信任，靠他能守住燕山。赵佶也因此对告发郭药师与金互通书信企图叛变的禀报置若罔闻。
“天欲灭宋，又能奈何！”听屠四禀报，乐天不由一声长叹。
就在乐天听屠四禀报事情的时候，尺七兴冲冲的赶了进来，施礼道：“官人，杭州来信，洪水旺回来了！”
“洪水旺？是谁？”
听这名字有几分熟悉，但想了半响却未响出来，乐天有些疑惑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