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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如弓
见几人要来真的,那古交知县忙向立在一旁的张纯孝拜道:“张府尊看在下官在您手下任劳任怨这几年,您向这位公爷求求情,饶下官一命,金人来犯,下官也是无能为力呐……”
古交归于太原治下,古交知县自然是张纯孝的下属。
“公爷,凡事三思……”张纯孝在旁言道:“朝廷自有法度,况古交这位张知县也有安民之功……”
“朝廷自有法度,乐某又岂敢处置朝廷命官!”乐天点头道,扫了眼那立下堂下古交知县,言道:“金人南侵,日后似这样的事情多了,朝廷若不出个先例,我等也不好按章办事。”
“谢公爷、府尊不杀!”那古交知县忙道,随即得意的横了王禀、吕师囊几人一眼。
乐天点了点头:“古交县衙为我等征用,做为临时帅府,张知县还是去驿馆休息罢!”
“下官告退!”张知县向堂中所有人拜道,随后向外行去。
见那张知县安然离去,燕青上前道:“公爷,就这么放过他了?”
吕师囊也是说道:“我等若是丧城失地,不斩首也要连降三级,这位张大人竟然将丢城池投降都说的理直气壮……”
“这便是我大宋朝制重文轻武的弊端,若是能杀文官的头,这些文官也绝不能如此张扬。”陈箍桶叹道。
身为文官,张纯孝在一旁多少有几分不自在,脸上堆笑言道:“乐公爷与诸位将军解太原之围,令我等脱险,我己命人备下酒筵与诸位大人把酒畅饮,乐公爷与诸位将军请罢!”
……
多日不见酒肉,一众吃喝的十分畅快。
酒意上头,王禀想起大宋时下危局,叹道:“都说我华夏强汉时一汉当五胡,犯我强汉虽远必诛,怎么到了现在,我大宋几十万人竟然打不过几万胡人,文水一战,被俘数万,更有不少兄弟落得被金人剥个精光,逐个敲死的下场。”
“这些人手里拿的都是烧火棍么?”坐在乐天旁边的帖博兀说道。
听王禀提到匈奴番邦,乐天怕引发出民|族矛盾,忙说道:“帖博兀酋长,匈奴与蒙古人虽然都是生活在河套草原上,但匈奴与蒙古可不是一家人!”
“这个咱知道,说到底咱们蒙古人还要感谢你们汉人。”帖博兀将手一摆笑道,毫不在意,继续说道:“匈奴人、鲜卑人、突厥人和我们蒙古人都生活在大宋北方的草原上,那些人被你们汉人打跑了,使草原没了主人,我们蒙古人才借机南迁占据了河套与大漠。”
“帖博兀酋长真是博学!”张纯孝笑道。
“一汉抵五胡之说,总体来说不是我们太强,而是对手太弱。”乐天言道。
“对手太弱?”所有人对乐天所言皆是不解,帖博兀做为草原人更是不满,叫嚷着说道:“我们草原上的汉子打小吃的是牛羊肉,喝的是马奶,比的是谁的力气大箭射的准备,论单打独斗,比你们那些拿锄头吃粮食长大的汉人不知强壮多少。”
对于帖博兀所言,一众人也是认同,论体力而言吃粮食的宋人比草原上蕃人的体质是弱了一些,草原人可以说生天生的战士,但经过军中训练倒也能与蕃人一搏。
“汉代比我大宋军力强大,乐某也是曾翻阅古籍的!”乐天继续言道:“汉代比我大宋强是强在军制之上,汉代军队有严格的训练,军制不像我大宋这般以招募流民为主,而是采用征兵制,汉军的主力是义务兵,一辈子只服伇两年,退伇后第年在州郡还要训练校阅,寻常士兵都有基本的训练水平和纪律,自然不像我大宋军队这般,都是长期服役的老兵子,军中尽是油滑和懈怠。
特别是在校阅制度下,每年课殿比试,要比试谁第一谁倒数第一;倒数第一的不止丢人,还会罚俸罚饷,影响军官们的收入,这样搞下来大汉所有的军队将领都在苦练军事,军力自然不差。”
“吾幼时曾读史《张璠后汉纪和帝纪永元二年》其中记载,窦宪字伯度,拜车骑将军,与北单于战于稽落山,大破之。宪遂登燕然山,去塞三千余里,刻石以纪汉功,纪威德也。”张纯孝也是言道,又是一声长叹:“观我华夏四千载,似这等赫赫武功,后世实在是太少了。”
乐天也是点头言道:“国恒以弱灭,唯汉独以强亡。汉末四分五裂,依曹孟德言打到千里无鸡鸣之说,这些军阀们打的穷的叮当响,曹操与袁绍大战过后,还能一边与其他割据对峙,一边从现下的燕京府出兵北征乌桓,若没有汉末之乱,我大宋将是何等的强。”
“与强汉相比,我大宋军制实是腐朽不堪,怎么不为蕃族所欺!”对于乐天的话,张纯孝自是赞同。
旁边的帖博兀听的半懂不懂,心中又在想自己的事,开口问道:“乐公爷,那你说我们草原人弱,我们又弱在哪里?”
乐天言道:“乐某之所以说匈奴人弱,是因为草原上的匈奴兵缺少甲胄箭弩,而汉时还没发明马镫,骑兵只能靠双腿夹住马背,无法在马上发力,冲锋射箭都软弱无力,这极大的消弱了匈奴骑兵的优势。”
说到这里,乐天向帖博兀一笑:“帖博兀酋长,若乐某没有记错的话,乐某初到贵部时,曾记得阿利丹用的箭矢箭头都是用牛羊骨头打制的,部族中更是没有几件可以挡的住箭矢的铁甲。”
帖博兀自然知道乐天所言句句属实,不止是自己的部族缺少铁器,所有草原上的部族都缺少铁器,与金兵冲突更是吃了没有兵器的大亏。
听乐天言,帖博兀面带薄怒言说道:“叫什么帖博兀酋长,公爷要依你们汉人的称谓,叫我一声岳父才对。”
众人听闻不禁暗笑,依大宋的规矩在乐天有正妻平妻的情况下,乌伦珠日格只能被立做妾室,依大宋的规矩妾室的父母与乐天还真没有什么关系。
乐天哭笑不得,只好拖延道:“帖博兀酋长,家事容后再谈。”
听乐天言,帖博兀神色兴奋起来:“诸位大人可都听的清了,也与我做个证,公爷说了与我的事情是为家事……”
“我等与帖博兀酋长做个证,今日乐公爷认下这门亲事了!”张纯孝等人在旁言道,众也是连连起哄。
乐天不由苦笑连连。
待所有人话音落下后,张纯孝才一脸正色道:“公爷,金人现下长驱直入,打的我大宋几无招架之力,依公爷来看我大宋将来情势会是怎样?”
众人闻言,神色皆是凝重起来。
思虑片刻,乐天言道:“大宋将来的情势如何,那要看当今天子对金人持什么样的态度了。”
“公爷的意思是?”张纯孝等人不解。
乐天言道:“太原城小人少,然张大人与王总管二人仅凭数千人马便可抵御金人十余月,若我大宋人人皆有此等拒敌之心,金虏何愁不灭?”
旁边的吕师囊言道:“下官观邸报,当今天子对于是战是和一直犹豫不决……”
“这都什么时候了,官家还犹豫不决!”王禀险些拍案而起,极力压制着情绪说道:“金人攻下长治直取洛阳,切断西军入援汴都的勤王之师,到时我大宋危矣!”
张纯孝忙问道:“敢问乐公爷,天子现下颁下勤王诏令了么?”
“乐某不知。”乐天摇头,将目光投向吕师囊、陈箍桶二人。
“我等未曾听闻有朝中有勤王诏令发出。”看到乐天的目光,吕师囊、陈箍桶二人连连摇头。
张纯孝忧心忡忡:“十月将至,到时西北大雪封山,朝廷再下勤王诏令,西军根本抵达汴都,况下现金人兵锋直指汴都,朝廷依旧毫无动静,大宋危矣啊!”
“这么说,你们大宋要亡了?”帖博兀很是不合时宜的插言道。





擎宋 第1020章:张纯孝夜访1
帖博兀一句话将所有人雷个外焦里嫩,久久不能说话。此刻所有人想的不是如何劝说帖博兀,而是这句大逆不道的话,若是传到天子耳朵里边,在场的人中难保不会出人命。
见众人不语,帖博兀以为自己说的话很有道理,接着嚷道:“人死了就要抓紧时间办后事,国亡了也是这样,各位大人也要为自己的前程着想。”
乐天反应迅速,冲身边的武松等人使了个眼色:“帖博兀酋长喝多了,扶帖博兀酋长回去休息罢!”
“酒筵刚刚开始,我没喝醉!”帖博兀犹不自知的嘟囔道,当意识到气氛不对时,才下意识的问道:“我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
旁边的燕青言道:“帖博兀酋长慎言,您说的每一句话对您来说没有什么,可是干系着公爷的身家性命。”
“我不说话好了罢!”帖博兀一口干了杯里的酒。
将之前的事放在一边,张纯孝问道:“依公爷来看,此次金人南下之后我大宋与金国将会呈现出何种形式?”
“南北对峙!”乐天依后世的历史言道,又补充道:“似魏晋那的般的南北对峙。”
张纯孝惊言道:“如此说,我大宋这半壁江山必将落于金虏之手,无恢复之日了么?”
“这也未必!”乐天摆手:“只要我朝卧薪尝胆,未必没有反攻北伐收复失地的那一日。”
王禀摇头:“眼下金人兵势正盛……短时间是做不到了。”
乐天笑道:“金人虽现下兵势正盛,但在不久的将来金人势必会迅速腐朽衰落下去,而我大宋正好借势北上……”
“公爷的意思是?”张纯孝等人皆是不解。
自顾自的啜了口酒水,乐天缓缓言道:“金人占据了燕幽与辽人故地塞北,还有我朝的河北等地,大量残留的契丹人与奚族人从辽国时代的统治民族变成了被压迫民族,对大漠的蒙古人也是持压迫姿态,日后更会不亭的圈占宋民的土地,而引发大量的民变。
相比于极北苦寒之地的塞北,汉地却更适合人类居住,得了天下的女真人怎么会再去渔耕游猎,势必要向中原大量移民当地主,大量圈占兼并土地,与我朝公田所一般,使大量汉人地主和家民一起破产,金人定会不战自乱。”
说到这里,乐天有意将目光投向帖博兀,“漠南有着漠北所没有的上等草场,自古以来是为极好的放牧之地,辽灭为金人所据,据言有优质战马四十万匹,此外此地还有囤有大量铠甲武器,此地虽然是金人的要害之地,但金人此时的注意力都放在全力侵宋之上……”
“公爷的意思是要我等占据漠南?”听到马匹与武器,帖博兀的眼睛都亮了。
“帖博兀酋长,您有这么大的胃口,可是有这么大的肚子么?”乐天笑道。
帖博兀拍着胸脯笑道:“我没是没有这么大的胃口,可我们漠北的本族有呐,我就不信我漠北的那些被金人欺压的本族们不眼馋!”
金国在漠南的马场有优质战马四十万,原本生活漠南的契丹人因不堪女真人压迫,在起事以后就送给了蒙古人,加上这些地区仓库内的大量铠甲武器,成为后世铁木真崛起与建立大规模正规部队的支柱之一。得到漠南后,铁木真军内的汉人还曾写诗:“更得金源四十万,大青小青绝世无。”
马分为战马与驮马,虽然都是马但大区别还是很大的。战马要求冲刺能力好、不畏惧巨响强光,而驮马只要服从性好力气大就可以了。到了近代西方人更是将马根据性格划分为热血马、温血马与冷血马三种,当驮马的大都是冷血马,温雪马才适合当战马。
北宋虽有设有专司马政养马群牧司,汴都西北的天骊监更养有马匹数万,但一年能选出做战马的只有二、三百匹,其余的都做为驮马之用。漠南的四十匹万战马,别说是对宋朝,对游牧的蒙古人也是笔巨大的财富了。
漠北蒙古人虽然有大量马匹,但是之前他们没控制漠南的优质草场,也缺乏足够的粮食,所以正规战马很缺,没契丹人的送到手里来的漠南与马匹,铁木真想崛起还是件很费力的事。
自昨夜从太原突围到现在,接边经历两场厮杀所有人都疲惫非常,宴饮只饮到有五分酒意各自回去休息。

……
“公爷,张府尊来见!”
刚回到居住,乐天正待睡下,门外的武松禀道。
“请见!”乐天向外传话道。
进了内堂叙过礼,张纯孝笑道:“下官这么晚前来,搅扰到公爷休息了!”
“张府尊晚来,不知所为何事?”乐天问道。
张纯孝正色道:“乐公爷两番驰援太原,于下官有救命之恩,下官更知公爷为性情中人,方才在酒宴中有些话实不宜讲,所以下官只能在宴后来寻公爷商议。”
“该不是帖博兀酋长那几句失言,让张府尊多心了!”乐天笑道。
“下官并非此意!”张纯孝忙摆手,言道:“帖博兀大人虽是失言,但却让人不得不深思,何况大宋现下岌岌可危!”
顿了顿,张纯孝接着言道:“下官被围太原三百余日,消息断绝,今日来到古交读到前些时日的邸报,才得知天子将主战的种师道、李纲等人尽数罢黜,身边尽是李邦彦、耿南仲、唐恪、白时中这等主张议和之人……”
“乐某说过,大宋的生死取决于当今天子!”不等张纯孝说完,乐天笑言道。
张纯孝也笑了起来:“如此来,帖博兀酋长所言不差,我等是要为大宋准备后事了!”
“张府尊想来是对大宋失望了罢!”乐天问道。
张纯孝反问:“公爷不对大宋失望?”
“既然张大人有意与乐某交心,乐某便直言了!”乐天点了点头,叹道:“大宋之所以弄成今天这般地步,皆是当今太上皇当年执政所失,而当今天子明知金兵再犯仍不亡羊补牢加以防范,被金人灭国纯属咎由自取!”
金人入寇,天子赵桓为求和割让太原三镇,张纯孝死守太原心中对赵桓又怎么能满意。
张纯孝点头表示对乐天所言赞同,口中言道;“若金人此次攻下汴都,大宋势必四分五裂,重现前唐割据之势,在这个时候公爷不想方设法壮大己方势力,却布局漠南,怕是有失偏颇了!”
乐天言道:“张大人怕是误会了,乐某一直没有不臣之心,更没有割据之意。”
“公爷所言甚是!”张纯孝忙道,又言:“若能延绵大宋国祚自是我等所期望,只是依眼下情势,大宋己带来必亡之势,我等不为宋室也要为我华夏百姓着想。”
“金人始终是我朝的北方大患,但只有金人生乱,我朝才有翻盘收复失地的机会。”乐天言道,说到这里,乐天命人将地图拿了出来。
“张府尊请看!”乐天指着地图上的漠南河套说道:“此地是为夹山,天祚帝逃避金人之地,在汉时叫云中郡,在前唐是朔方的受降,不远的便是五原群的九原,汉末名将吕布吕奉先便是五原郡九原人。
说到底,汉族与草原游牧民族的斗争,就在漠南河套,汉人占据这里就能打的游牧民族硊下唱征服,游牧民族控制这里就可实力大增,可以随时威胁北方。”
“下官明白了!”张纯孝心有所悟:“公爷是想让蒙古人占据漠南,抢掉金人的养马之地,让金兵无马可用削弱金人的战斗力,便是不能抢掉金人的养马之地,也要弄的金人焦头烂额。”
“不错!”乐天点头。
“匈奴、突厥皆曾是我华夏北方之患,公爷不怕金人衰落之后,草原上的蒙古人强盛起来,前车之鉴不可不防呐。”张纯孝迟疑道。
“张府尊所言甚是!”乐天点头,接着说道:“草原上的蒙古人与咱们汉人不同,他们很难脱离部落的概念,这些草原上的部落生活方式都差不多,白天放羊打猎晚上烤火做袍子,区分部落人能年彼此穿的袍子是否一样,对自己的称呼是否一样,这些生活习惯太难改了。
便是如匈奴、突厥那般强盛,也只是以一个核心部族驱赶大量其他仆从部落取胜。草原上往往是匈奴强盛,则草原上的四十万控弦都自称匈奴人,突厥强盛,则草原上四十万人都自称是突厥人。
这其实并不是因为匈奴、突厥将草原上其他民族都砍光了霸占草原,而是这些草原上的人往往是谁强盛就自称是谁的同族,所以架子往往很大,但分|裂也只是在部族各个头领的一念之间。”
听乐天言,张纯孝也是点头:“听公爷言,下官想起来了,我大汉破匈奴、前唐破突厥,皆是因匈奴、突厥内乱,便是由匈奴人强大起来,也会如公爷所言,极快就会分崩离析。”
很快,乐天想起了一个人,曾经让十三世纪整个地球为之颤抖的人,铁木真。
事实上后世铁木真成功,是在得到了不甘被金人压迫的汉人与辽人帮助,又乘宋与金打了百十年、金与西夏打了十多年,阿拉伯人与波斯人打了几百年,在各个国家极度疲惫虚弱之下,才能够得手。
但铁木真一死,之后的四大汗国谁也不鸟谁,元朝很快退回北方大漠,漠北的草原上的部族再次陷入到四分五裂的部族状态。
想到大宋之危,张纯孝叹道上:”我大宋能有今日之祸,皆由王介甫变法而起,王安石害人不浅呐!“
”张府尊此言差矣,若无王相公变法,我大宋的情况怕是更是危险。“闻言,乐天一惊。




擎宋 第1021章:张纯孝夜访2
“公爷是新党的支持者?”听乐天言,张纯孝问道。
乐天摇头,笑问道:“乐某自政和八年为官至今,张府尊可曾听乐天对新旧两党任何一派出言支持过?”
细想这位乐公爷少年得意幸进,又有偌大的才名,言行自然为人所侧目,细想之下乐天还真没参与新旧党争之事。张纯孝下意识摇了摇头:“不曾。”
“我朝有新旧党争,但前唐也有牛李党争,但牛李党争使前唐中兴,而我朝新旧党争却使朝廷陷于纷乱!”乐天继续说道,说到这里将目光投向张纯孝,问道:“张府尊可知是何原因?”
“请公爷示下!”张纯孝拱手道。
“自宣和三年到宣和七年,乐某被黜职夺爵赋闲在家,心中一直思虑此事,多少也有些感想,今日便与张府尊说出来。”乐天言道,又笑道:“当然,乐某只是一家之言,其间定有不当之处,还望张府尊斧正!”
“公爷谦虚了!”张纯孝忙拱手道:“公爷博学朝野皆知,是下官聆的公爷教谕。”
乐天也不客气,直接言道:“我大宋新旧党争和唐代的牛李党争有何不同?乐某觉的之间最大区别,就是一条:唐朝人比我宋人更负责。
唐朝牛李党争双方,虽说各有私怨利益,但国家大事面前,都是负责任的政|治家,关键时刻常能顾大局。而我朝的新旧党争,与之一比却差得远,到了最恶劣的时段,更是只讲私怨不顾国家,尤其是其中一方,更是节操尽碎。”
听乐天这么斥责大宋新旧党争,张纯孝心中一愕,显然乐某根本没把新旧两党放在心上。
“至于这个差别有多大?可以先看看唐代的牛李党争。”乐天继续言道:“唐朝牛李党争,双方代表人物为李德裕与牛僧孺,这二人一个是名门大族出身,一个草根身份,各自拉起一干队伍,多年来朝堂上互掐不停,惹得无数后人纷纷瞧热闹。但这二位一天二地仇的政|治强人,却也有个同样的身份:俱是治国干才!
虽说出身不同,政|治主张也各有差异,但放在前唐的国事之中,李德裕和牛僧孺,都堪称担当大任的好手,且都有清正廉洁的好品质。以为官表现论,绝对都是官员中的楷模人物,治理政事水平更拿得出手,李德裕治理剑南,牛僧孺治理鄂中,全是满满辉煌的好成绩。比起历史上那些满嘴唱高调的所谓清流人物来,这二位都是优秀的实干者。
如此优秀人物,互相掐起来,自然也是高招迭出,牛李两党相争的二十七年间,大唐的朝堂就变成了擂台,一会是李德裕把牛僧孺踹翻,过几年后牛僧孺又把李德裕揍趴下,二人相继浮浮沉沉,互相拆台的事情也做了不少。牛僧孺更闹出一桩槽点,把李德裕从吐蕃手里浴血收复的维州,竟然拱手还给了吐蕃,闹的大唐颜面尽失。
虽说这事做的糟糕,但牛僧孺随后就用一种办法,证明了他从不逃避的品质:慨然承担了丢失维州的责任,主动引咎辞职。这不止是敢作敢当,更是肩起国务责任的勇气。以一身的担责,平息维州争端后朝堂无谓的争论,把国家政务拉回正规。虽说这件事上,牛僧孺的战略预判犯了错,可这负责任态度,着实无错!”
“公爷所言不差!”旁边的张纯孝也忙言道:“牛僧孺与李德裕二人争斗二十余年,虽说是为闹剧一般,但贯穿始终的,同样是这负责任态度,无论李德裕还是牛僧孺,一旦当政后,都会把对手狠踩痛贬,但是唯独不会贬的,就是对手已经见效的国务政策,下官每当读史时,也对二位前辈深感敬佩。”
“是乐某在张府尊面前献丑了!”乐天言道:“但不得不让人承认的是,正是牛李两党在互掐的二十多年中,那一段时间的唐王朝,也就出现了一幕奇景异象:在牛李党争的白热化期间,前唐却一度走出困境,有了唐朝武宗皇帝的会昌中兴和宣宗皇帝的大中之治。”
“公爷所言极是!”张纯孝忙道:“武宗皇帝时前唐己呈现颓末之势,但正是有牛李党争,才有了前唐末期这晚霞一般的辉煌。”
乐天点头,随之话音一转:“依乐某来看,前唐牛李党争是为良性之急,但我朝的新旧党争,不能算做为国为民之争,只能算做朋党之争、害国之争。”
张纯孝点头道:“公爷所言甚是,我大宋党争表面上看来是为变法的新旧党争,实则渐渐演变为朋党之争。”
乐天继续言道:“我朝朋党之争,从仁宗皇帝年间初现,仁宗朝起我朝面繁荣,其实却已不堪重负。国家财政连年赤字,行政效率低下,朝堂上冗官扎堆,国防危机四伏,已经是不改不行的地步。时范仲淹公实行改革,然终因阻力太大而被废止,此时是为我朝朋党之争初现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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