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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如弓
客栈木质构造,隔音效果极差,只听到掌柜说道:“几位军爷大驾光临,不知来小店有何贵干?”
想来这些军卒来势汹汹,掌柜说话的声音里尽是战战兢兢的颤音。
就在那掌柜的话音落下后,只听得一道冷冷的声音传了上来:“本官奉上司命令来你县里捉拿辽国的细作!”随即,又向属下命令道:“来人,随我冲上去,别让那细作跑了!”
只听得楼下的军卒齐齐的应了声是,随即这些人的脚步声化成一股滚滚洪流,楼梯蹬蹬蹬的响了起来。
听到楼下传来的话语,乐天心中微惊,又一想这蔡州是驻有淮康军的军事重镇,更是京师汴梁的南方门户,有番邦的奸作潜入这里倒也不足为怪。
嘭!
就在乐天心中揣测之际,只见屋里的房门在轰然声中被一脚踹的四分五裂,五、六个兵丁闯了进来,面色凶煞的注视着自己。
随后一个巡检模样的九品武官走了进来,上下打量了一番乐天,冷冷说道:“报出你的姓名、身份、来历!”
“见过大人!”乐天拱手施礼,随即将自己身份凭证拿了出来:“在下是平舆县衙工房押司,此次是为押送军粮,才来的蔡州!”
听乐天这般说话那九品武官扑嗤笑了出来:“你这细作连编谎都编不圆满,通事局这些年训练的细作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听这武官称自己为细作,乐天忙开口辩解:“小人不是……”
不由乐天分说,那九品武官把手一挥,吩咐手下军卒道:“上了枷镣带走!”
说话间,那几个兵丁呼啦啦的围了上来,给乐天戴上了镣铐,推攘了出去。
客栈里所有住宿的客人都蜷缩在自己屋里,只将门缝开了一点看着外面的热闹。
被戴上镣铐的乐天头脑一阵发懵,不知道自己为何为落得这般田地,在下楼的时候只记得看到那曾向自己房间送过热水的店小二,畏畏缩缩的躲地角落里望着自己,似乎很是害怕,但又让自己觉的其的眼神似乎又不大害怕。
当啷!
一声门响,牢门被打开,乐天被推进昏暗的牢房里面,扑面而来的恶臭几乎令乐天将吃到肚子的饭吐了出来。
随着又是一阵锁链的声呼,身后的这扇牢门被上了锁。
“看好这个辽国细作,莫要让他自杀了!”昏暗的牢房中,那个九品武官对牢子吩咐道,随即话音又是一冷:“莫是他出了什么状况,你们这些人也别想活!”
听了那九品武官的话,州衙大牢中的节级、押狱还有一众牢子皆是吃了一惊,点头哈腰的将那九品武官送走。
那九品武官离去后,这些狱官与牢子不敢有任何大意,立时在乐天牢房的周围加了十多盏油灯,又给乐天上了道枷,防止乐天想不开自杀,又派了两个牢子时时看守,生怕乐天出了什么意外。
自己莫名的怎么就就成了辽国奸细,乐天百思不得其解。片刻后,乐天不由的流下了冷汗,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在艺博苑露脸抢了别人的风头,那天中诗社中的官宦子弟,看着自己不顺眼故事来整治自己?
思虑了半响,乐天又摇头否认了这个想法,读书人虽然喜欢争个高下,但大多数都是有气节的,还不会小气到往自己头上栽赃的地步。
当然做了官之后,这些人有没有气节就难说了。
前思后想,乐天实在是想不出来,这些人将自己当做辽国细作的理由,也便不再想了。
“看到没,这位主肯定是辽国的细作!”
就在乐天心中思虑之际,只听外面看守自己,身材偏瘦的牢子说道。
旁边另一个体形偏胖的牢子接话道:“你怎么知道?”
最先说话的瘦牢子分析道:“寻常人被押到牢里的先要喊冤,你看这位气定神闲泰然自若,似没事人一般,此人不止是细作,而且在辽国定然是个有身份的人物!”
这是什么逻辑,进了大牢就一定要喊冤么?
自己在蔡州人生地不熟的,认识的人似乎只有叶知州一个,如果非要说还有的话,倒是还能加上两个,只不过这两个人是黄通判与王户曹参军,只能算在仇家队伍里。
不知道是何人陷害自己进了大狱,但敌暗我明,大牢里有多黑暗,做过差伇的乐天自是知晓的,目前唯一能够使力救自己的只有陈知县了。想到这里,乐天将目光投到两个牢身上,想许给这二人些好处,求二人去给陈知县带个话,遂开口道:“二位……”
听乐天说话,惊的这两个牢子如同雷击一般,齐齐的将身形向后退去。
见两个牢子的动作表情,乐天心中也是惊异非常:“你二人这是做甚?”
那瘦牢子开口求道:“这位爷,您想说话可以去州衙的大堂上与老爷们说,小的只是混饭吃的一个贱伇,您还是放过小的罢!”
“为何?”乐天不解。
胖牢子也开口道:“听说早些年,西军曾捉到过一个西夏细作,那人策反了牢子后还未有所行动,便被皇城司发觉了,审问了一番后,那细作被放了回去,牢子倒掉了脑袋!”
“爷,您招还是不招,估计都没有生命危险,小的可还要头顶的这颗脑袋呢!”那瘦门子叫道。
听这牢子说怕受牵累,想找人向外送信的事就没指望了,乐天又不由的一阵长叹。
就在乐天满心无奈之际,只听得牢房外又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片刻后,只见四名黑着脸面无表情的军校立在牢门前,冷冷的说道:“我等奉通判老爷与的指派,押解辽国细作乐天前去提审!”
说话间,这为首的军卒从腰间摸出一面铜牌。
就在这四个军校跑来之际,蔡州大牢当执的节级与押狱也跑了过来,验过军卒亮出的腰牌,又打开关押乐天的牢门。
听那军卒说话,乐天不止是心中一惊,头脑里也是轰鸣做响。如果自己没听错这军卒说话,提审自己的竟然是蔡州通判,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这蔡州的通判老爷不就是黄炳么,弄了个仇人来审自己,自己不是细作怕也变成细作了。
天色己经完全黑了,在州衙大牢通往通判廨所的道路上,随着乐天挪动的脚步,镣铐在哗啦啦的作响,在静寂的夜幕中显的尤为刺耳。
听闻捉了辽国细作,在蔡州府衙正无事做的黄通判,心中不免好奇了起来,想起叶知府去了上蔡,府衙内驻留的官员中属自己最大,心中不由蠢蠢欲动,动起了审理细作的念头。
道黄通判为何动起审问细作的念头?只因黄炳在蔡州己经连任了六年通判,按大宋贯制,到由通判升到知州需要九年的资历,这就意味着黄炳还要在通判的位置上至少要再熬上三年。眼下捉了个辽国细作,而且眼下恰巧叶知州又不在州衙,正是自己抢功立功的机会。
若是自己问出了什么机密,或是挖出北国潜伏在本朝更大的内线,官家高兴之下,直接让自己这个八品通判直接坐到知州的位置上,甚至连升三级,做了京官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这可是天赐良机啊!
想到这里,黄通判心底越发的兴奋起来。
沉重的枷镣铐在身上相当的不舒服,自狱中一路走来,乐天也是有点纳闷,这蔡州府衙自己也是来过的,看情形审问自己的不是州衙大堂,也不是州衙二堂,那会是哪里?
就在乐天思虑间,在士卒的押解下来到一座大堂门前,乐天抬头借着堂前灯笼的灯光才看清了大堂上的匾额,通判大堂。
通判大堂远没有州衙大堂那般气派,甚至看上去比平舆县衙大堂还要寒酸许多。虽说知州大多都是四、五品的大员,但做为知州副手的通判,大多只是从七品甚至从八品的品阶,这通判大堂又能气派到哪去。





擎宋 第105章:闯入大堂的人
有宋一代尚行以小制大,这种制衡之策,到了后世明朝更是被发扬光大,九府巡按制便为其代表。叶梦得虽为州衙里的最高长官签发的任何命令都需要黄通判签名,若不然没有半点法律效应。
哗啦啦的镣铐声由远及近,正坐于堂上的黄通判眼神渐渐火热起来,这镣铐的声响听在自己的耳中,仿佛是庆祝自己高升的锣鼓一般。
随着镣铐声的临近,一道身着囚服、戴着枷锁的身影走到到县衙大堂中。
“啪!”
看到这道身影,黄通判兴奋了起来,惊堂木在手中响起,用官威十足的语气口中厉喝道:“大胆番邦细作潜入我朝,窥我天朝机密,当真是十恶不赦,且将事情一一道来,本官定可饶你一命!”
刚进得通判大堂,乐天便听得惊堂木响与斥喝声,再然后便见到那张熟悉的脸。
台词不对!听得这斥喝声,这是乐天第一反应。乐天在县衙里厮混的久了,自然知道衙门里审案的套路,按道理官府审人先要问姓字名谁,哪里人氏,家住哪里,然后再问及案情,这位通判老爷当了这么多年的官,怎么对这套路似乎不大熟啊。
拖着镣铐枷锁,乐天又踱了几步才来到县衙大堂正中,说道:“通判老爷,您这惊堂木拍的早了,小人还走到大堂中间呢!”
虽说宋朝尚行以小制大,但由古至今历朝历代,像黄通判这样做为主官助手的佐贰官员也是最为悲催的一群人,签署州府发布政令上有个署名权,但基本上还是坐冷板凳的角色,府衙里寻常审案有推官负责,管钱粮有各司参军各自主管,平常这通判老爷着实没有什么事可做。
这黄通判以前在京城的清水衙门里做个小官,使了银钱好不容易才补到蔡州通判这个缺,连一县正印都没做过,更没审过几桩案子。
一个细作居然敢出言听嘲讽自己,黄通判开口斥道:“大胆细……”
然而话音只说到了一半,看到自己面前那张熟悉的脸,竟惊的有些合不拢嘴起来,停顿了片刻,才开口道:“怎么是你……”
“见过通判老爷!”乐天拱手作礼。
啪!
认出了乐天,黄通判的神色间也有些惊讶,双眼微眯了片刻,面色陡然一冷,手中惊堂木再次落下:“大胆细作,硊下!”
“硊下……”听到黄通判这般说话,左右几个皂伇也是齐齐喝道。
在平舆前后被人告上县衙三次,见惯了场面的乐天又怎会被吓倒,拱手说道:“小人是平舆县衙的工房押司,并不是什么细作!”
黄通判问道:“你说你是平舆县衙的工房押司,不在平舆县衙当差,为何来到蔡州?”
“小人是奉陈县尊之命,解送军粮才来的蔡州!”乐天回道。
“呵呵……”黄通判冷笑了起来:“你这细作连谎说的都没道理,清点钱粮、押送军粮本是户房押司之责,你一个工房押司如何作的,本官看你分明就是狡辩?”
乐天正色道:“小人所言句句属实,通判老爷若不信的话,可以派人询问我县县尊大人!”随即乐天话音一转,反问道:“大人口口声声说小人是北国细作,请问大人可有根据做为凭证?”
中国号称礼仪之国,古时候在称谓上更是讲究至极,在平舆县衙时乐天称呼陈知县叫大老爷,称严主薄为主薄老爷,从不曾以大人来称呼二人。因为在官场中,大人这个称谓,就相当现在同事之间,相互以对方姓氏以小张、小王、小李来称呼对方一般。在古代,大人二字也只限于同级或是上级对下级的称呼;下级若对上级使用这个称谓,便是藐视上级,如果非要称呼的话,前面定要缀上个“老”字,以显示尊敬。
所以诸位看官,不要为古装电视剧所迷惑,大人二字真不是随便称呼的,叫了你就等着穿小鞋罢。
称呼上,从通判老爷到大人,称谓上有了变化,正说明了乐天态度的变化。
被乐天轻蔑,黄通判气的面皮发青,却惊愕的发现,自己除了只是听说捉个细作在牢中看押以外,还真没有什么证据来证明乐天是辽国派来的细作。
和乐天打过交道,知道乐天滑不留手难以讯问,黄通判心中揣测,没有证据本官难道便奈何不了你了么,又是一拍手中惊堂森,喝道:“我蔡州为东京南方门户重镇,更有重兵把守,你这细作若要再为自己强言狡辩,小心本官大刑伺候于你!”
这己经是第二次与黄通判在公堂上相见了罢,乐天想到。
在县衙中当差,这样的场面乐天见的多了,自是不吃这套,乐天大声道:“黄大人是想屈打成招么?”
“好你个细作,不止是嘴硬,死到临头还这般张狂,当我大宋律法刑具是吃素的么!”听乐天说话,黄通判目光扫视左右皂伇,吩咐道:“左右与本官将这细作叉倒,先打上三十大板,杀杀他的威风再说!”
“是!”
左右皂伇齐齐应了一声,上前将乐天按倒在地。
我|靠……乐天险些骂出口来,这回自己装大发了,难道真的是要屁股开花的节奏么?
“慢着……”
就在乐天刚刚被按倒在地时,一个声音从大堂外远远的传了进来。
不知道说话之人是谁,但这道声音落在乐天耳中,却是如蒙大赦一般,虽说未必免的了皮肉之苦,却是可以拖延一阵了。
“谁……”黄通判轻挑眉头,目光向大堂外望去:“何人在阻挡本官审案?”
在黄通判话音落下后,那道声音再次传来,声音中戏谑味道更是十足:“通判大人倒是好手段,在下捉个细作尚未来摸清底细审问,通判老爷倒是抢了先,这手段当真是高明的很呐!”
手脚上戴着重镣,脖子上戴个枷锁,趴在地上的乐天实不好转过头来,只听得在那道声音落下后,脚步声渐渐轻晰起来,从堂外跨到了堂内,又走到了自己的身边。
乐天扬着头极力想看清此人的面目,但限于视觉角度,除了看到此人的穿着与寻常百姓一般,无法看清此人的相貌。
看到有人进来,黄通判冷哼道:“你是何人?”
那布衣百姓装扮之人,只是冷笑:“黄通判想着抢这份劳,难道就不问问这功劳是何人立下的么!”
在汴梁做过几年官,黄通判自然也是些眼力的,知道能这样说话的人定是有着依靠,声音平淡了许多,开口问道:“你一介布衣装扮,却自称本官,可有何根据?”
那人呵呵一笑,拿出一块腰牌递与身旁一个皂伇,道:“拿与你们通判老爷见识一下!”
厮混于州府衙门,这些皂伇还是有眼力的,忙双手接过那人递来的腰牌,奉与黄通判。
黄通判拿过腰牌看了其上的花纹,心中便是微惊,再看其上的一行文字,心神更是一滞,只见上面清楚的刻着,钦州防御使武功大夫带御器械田威。
很快黄通判醒过神来,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双手将腰牌奉与那人,又拱手道:“见过田大人!”
接过腰牌那人点了点头,却未还礼。
黄通判在京城任过职,自然有些见识。这田威与自己二人虽说品阶上相当,而且自己还是文官,对方是武职,便事情不是这样看的,那田威官职中带御器械四字,分明是皇家近卫,岂是黄判这等人所能惹的起的。
那人收好腰牌,对黄通判微微一笑:“这正位,黄大人是不是该让让了?”
黄通判面色好不尴尬,却不敢说什么,忙道:“田大人请!”
田威也不客气,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正位上,望着立在身旁的黄通判,田威懒洋洋的说道:“本官在蔡州一呆便是两年,刚立下些功劳,险些让你抢了去!”
黄通判面色尴尬,额上微微冒汗,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在下听闻捉到了北国的细作,知州叶大人又不在州衙……”
“抢功便是抢功,不要寻那么多的借口!”田威说话毫不留情面:“若不是有人报与本官知晓,怕是这桩功劳便被你抢了去!”
话音落下,田威望着伏在地上的乐天:“地上的人且抬起头来,可识的本官否?”
趴在地上实在有辱斯文,乐天便要起身。
“趴下!”有皂伇开口喝道。
“我乃县学生员!”乐天冷哼,依旧自顾自的起身。
一身枷锁压的人喘不过气来,乐天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向那人望去,立时认了出来,一脸惊色道:“你……你不是那客栈中的小二么?”
“正是本官!”坐在位置上的田威点了点头。
这坐于正堂之上的田威,正是乐天投宿那家客栈里的店小二,也就是给乐天房间里送热水的那个。
看着望自己发呆的乐天,田威懒洋洋的说道:“大家都是同行,你我都知道各自刑讯的看家本领与手段,说罢,通事局这几年有什么动作,派你来到蔡州又是为了什么目的?”
不知道田威话音里的通事局是做什么的,乐天只好回道:“大人说话,小人越发的不明白了!”
“别装糊涂!”听乐天这般说话,田威脸上的笑意不见,整个人变的阴沉起来:“前几年兴化军有人哗变,不是你们通事局的杰作?京西南路流民造反,没有你们通事局的身影?”
田威直视乐天,声音又平淡了下来:“阁下此次来到蔡州的目的是什么,还是招了罢,免的你身体受罪,田某受累!”
乐天无奈,只得再次说道“在下姓乐名天,暂任平舆县衙押司,并不是阁下口中所说的什么细作,也不知阁下为何认定在下是甚么辽国的细作?”
“阁下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肯承认么?”田威挑了挑眉头,面容上的神色变的得意起来,以胜利者的姿态望着乐天,说道:“那本官就将你是细作的证据拿出来了!”
话音落下,这田威从腰间慎袋取出一件事物,拿在手中晃了晃。




擎宋 第106章:牙刷惹的祸
目光落在田威拿在手中的事物上,乐天眯起了双眼上前两步,仔细的打量起来。
距离近了些,当乐天看清田威手中事物,表情变的不可思议起来,愕然道:“这……这……这也能当做证据?”
没有理会乐天的疑问,田威得意的轻笑了几声,看着身边的黄炳,问道:“黄通判,你也是经过识广之人,可识的本官手中的事务?”
黄炳的神色间也尽是好奇之色,上下打量了一番田威手里拿的物件,摇了摇头:“恕本官见识浅薄,从未见过此物,更未从书籍中见过有关此物的描述!”
见黄炳这般说话,田威面容上的表情越发的得意起来:“黄大人没见过此物再正常不过了,莫说你黄通判,便是朝中的一品大员与衮衮诸公们,怕是也未曾见过田某手中的事物!”
知道这田威颇有来历,虽说职位与自己不相上下,但人家的后台硬啊,特别是那带御器械四字,明摆就是官家身边的人,自己若是抱上了这条大腿,只要日后好好运做,飞黄腾达就指日可待了。想到这里,黄炳面容上的表情越发的恭谨起来,谄媚的说道:“这是何物,还请大人告之下官!”
田威得意的说道:“此物沾上药粉,可用来洁齿!”
“此物可以洁齿?”黄炳心中也是越发的不明白起来,不知道此物洁齿与乐天是不是细作有何关系。不过脸上充斥着卑下的笑容,谄媚的说道:“大人凭借蛛丝马迹,便能看出北国细作露出的马脚,下官当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听田威这般说话,乐天先惊诧这田威居然也知道手里的东西是用来刷牙的,随后终于忍不住狂笑起来,待笑声落下后才说道:“凭借一只牙刷便将乐某诬陷成辽国奸细,岂不让人笑掉了大牙!”
原来,这田威手中所拿的所谓证物,正是一只牙刷,而且还是乐天在客栈里用的那一只。
田威一声冷哼,目光冷冷的盯着乐天,喝道:“手拿番邦人用来洁齿之物,还说你不是细作!”
“凭借一只牙刷便将乐某认作细作,当真是可笑之至,难道大宋的官员都如你这般昏聩?”乐天也是一声冷哼,冷冷的盯着田威。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田威冷哼一声,看着手中的牙刷说道:“若是别人看到你用此物洁齿便也罢了,却瞒不过田某这一双眼睛!”
这是什么逻辑?乐天也是有些不大明白了。忽然想了起来,前世看史书记载,有些官员为了博取功名而杀良冒功的,莫非今日自己遇到的这田威便是这类人物。
说话间,田威站立起来,踱了几步来到乐天身边,脸庞上的线条变的有些扭曲起来:“为了探听辽国的情报,田某曾隐性埋名在辽国南院大王的府邸中蛰伏三年,辽国人什么样的生活惯不道!”说到这里,田威扬了扬手中的牙刷:“田某曾亲眼所见,那番邦贵族皆是以此物洁齿,而我大宋上至皇家贵族下至黎民百姓,皆是以柳枝洁齿。”
听田威这般说话,乐天心中也是惊愕起来,看这田威说话时的神态与语气并不是在开玩笑,而且其的身份来历颇为神秘,更不像是捉拿自己来冒功领赏的,难道在宋朝这个时代真的就有了牙刷不成?
看乐天一眼的惊愕又沉默不语,田威心中不免得意起来,猛然提高语气喝道:“你若不是番邦的细作,又哪来的这等番邦贵族才有的洁齿之物?”
一旁的黄通判谄笑着,连忙捧哏道:“田大人的意思是,此人在北国的身份颇高,极有可能是辽国的贵族?”
“不错!”田威点头道。
听了一连串的奇葩推理之后,乐天哭笑不得。自己为了刷牙寻匠人制了几柄牙刷,怎么到了田威的嘴里就成了辽国贵族专用的洁齿之物,这也太奇葩了罢。自认为自己穿越以来,做出了一种自认为后世才有的稀罕物件,抄袭的居然与古人的创造撞车了?
事实上,后世在辽国墓葬中真的发掘出过骨制牙刷,这只能怪乐天太不走运,碰到了那如若雷同纯属巧合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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