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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如弓
见乐天半响不语,田威得意的笑道:“田某且问你,你可还有何话说!”
“乐某还真的无话可说!”乐天心中又急又怒又感到可笑,叹着气说道:“只是乐某又不明白,一柄牙刷不过由半戴牛骨、几簇马鬃制成,只要动些脑子就可以想的出来,怎么就成了番邦之物!”
黄炳轻哼一声,在一旁为田威捧哏道:“我泱泱华夏地大物博,自盘古开天至三皇五帝治世,再到我大宋太祖太宗皇帝安邦定国,三千余年来也未见过有人用此物来洁齿的,只有番邦未曾开化之人才用此物洁牙,然为何我大宋独有你会用此物!”
说到这里,黄炳直视着乐天,猛然加重了语气:“说,你究竟是何人?来到蔡州为何目的?”
“庸才!”看着黄炳这般狐假虎威的模样,乐天口中轻吐二字,反驳道:“这世上巧合之事众多,莫非我大宋但凡有人无意用起了或是想起了与番邦有关的事物,在你的眼中都成了细作?”
“田大人,莫要听这厮狡辩!”黄炳见识过乐天胡搅蛮缠的厉害,忙对田威说道。
“嘴倒是挺硬!”望着乐天,田威一脸的冷笑:“你大辽通事局审问犯人的手段,田某也曾听说过的,今日田某便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用你北朝对付细作的手段来拷问你如何?”
“大人,此子素来喜好吟弄风月,又贪|花好|色,如若不肯开口,不如阉了让他先法再行那敦伦之事!”黄通判在一旁献计道。
乐天被惊得出了一身的冷汗,黄炳这混蛋居然连这么歹毒的办法也想得起来。
闻言,田威忙摆了摆手否决:“此法太过歹毒,我朝与北国互派细作,捉住之后最多是一顿严刑拷问,若实在问不出结果来再砍头便是,却从来没有实施过这般刑罚的,此例若开后果不堪设想!”
大辽与大宋名义上是兄弟之邦,然互派细作都是彼此心知肚明的事,甚至有的细作己经被对方发现,对方却按兵不动不予捉捕,或是采取养鱼的办法将这细作当做鱼饵,来钓取更大的大鱼,或是将这些人当做人质,当做与对方谈判的筹码,这是大宋与大辽的上层情报人活常用的手段。
潜入辽国数载,田威又怎不知道其间内情,这边只要对这个乐天做些什么,辽国那边定会还以颜色,几日后北国那边不知会有多少的潜伏的弟兄为此遭殃,田威惹不起啊。
“黄大人!”田威唤道。
“下官在!”黄通判忙应道。
田威笑道:“有一种叫做绣花鞋的刑罚,你可曾听说过?”
“下官只是辅佐一州正印,虽对刑名事项有所耳闻,然州衙刑名自有推官署理,下官不敢越俎代疱,对刑讯事项一窍不通!”黄通判人精般的人物,怎不知道田威这般问是有所意图,忙在一边捧着哏。又故做不解道:“敢问大人,这绣花靯又是什么?”
“绣花鞋么……”田威笑了起来,目光投向乐天渐渐阴冷了起来,说道:“绣花鞋将是一块铁板烧红了,让人犯光着脚踏在上边,那种滋味对人犯来说,定会极其的销|魂!”
“大人好手段!”黄通判笑道,望着乐天的眼神里,尽是得意。
“绣花鞋有什么大不了的?”乐天口中一声冷哼,傲然道:“乐某做差伇时,还曾听过梨花雨的大名,不知比绣花鞋要高明出多少倍!”
自家胞弟被乐天整治,连带着自己也成了蔡州官场的笑话,这黄炳恨乐天入骨,叫道:“那便动用梨花雨!”
“你敢!”乐天上前一步,直视黄炳与田威:“乐某不只县衙小吏,还是县学生员,算得上是个读书人,在我大宋也是颇有几分才名的,你们无凭无据编造个细作罪名,便将乐某拿入大狱,更要严刑逼供,意图屈打成招,不怕天下人的吐沫星子把你二人埋了?”
“以为有个读书人的身份,就可以掩饰你是细作的事实么?”黄通判反唇相讥。
说是要对乐天动刑,田威只不过是吓唬吓唬乐天而己。朝廷有制,像田威这些秘密人员,没有刑讯犯人的权力,便是捉拿到了犯人,也是由官府衙门进行审问定罪。
田威己经将捉捕乐天之事飞鸽传书报与上司知晓,只等着上司回信处置。只是田威没想到,自己刚刚派人拿了有细作嫌疑的乐天,这蔡州通判黄炳便来抢功,自己不得不出面干预了。
眼下还未得到上司的命令,田威自然不敢擅自做主,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说道:“今日天色己晚,且将嫌犯押到狱中,待明日再做审问处置!”
大堂上下齐齐的应了一声,那押解乐天的四个士卒再次押着乐天向府衙大牢走去。
通判大堂上,田威望着黄通判,又吩咐道:“命州衙守卫加强戒备,大牢更要加派人手,再从淮康军中调来些兵卒,防止有人劫狱!”
“是!”黄通判也应道,随即又有些为难的说道:“叶知府不在,这调兵之事小人做不了主!”
通判没有调兵的权力,黄炳如何做的了主。
调动兵卒事关重大,田威也没有调兵的权力,只好说道:“通知府衙的差伇全部当值夜差!”
原以为自己要挨上一通大刑,却又安然无恙,乐天心里不知是高兴还是郁闷。
凭借着一支牙刷,这田威就断定是自己是辽国的奸细,听起来这推论荒谬无稽,但细想起来似乎还有些合情合理。乐天都不知该自己怎么说才好,或是自己的运气太差了,没事发明什么牙刷,竟然摊上了这等飞来横祸。
衙门中的黑暗自己不是不知道,乐天开始为自己担心起来,这田威若为了自家富贵做起了那杀良冒功的事,自己的这条小命可就真的不保了。





擎宋 第107章:押解京城?
东京汴梁,宣佑门内东廊翰林院。
翰林院,一个后世人在戏文里听得极为耳熟的地方。在后世明清,这里是状元与进士们呆的地方,是凡从这里走出的人物,无不是满腹经纶、前途不可限量的饱学之士,将来俱有角逐宰辅实力的人物。
但在宋代,这翰林院却是归宦官们管的地方,乃是皇家宫中禁地,下辖翰林御书字院、翰林医馆院,翰林天文院和翰林图画院。
“夜深了,王爷还是早些休息罢,莫要用功累坏了身子!”小黄门弓着身子,向一位秉烛夜读的公子说道,脸上露出讨好的笑意。
“嗯!”这位年轻公子点了点头,将手中书卷放在一边,起身活动了下身子。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一道身着宫中宦官服饰的身影推门而入,躬身来到那年轻公子面前,双手奉上一张纸条:“嘉王爷,蔡州来的飞鸽传书!”
被称做嘉王爷的年轻公子,看了眼来人问道:“史勾当,何事?”
唤做史勾当的宦官,忙回道:“蔡州府捉到了一名细作,据砚者传来的消息上写,这细作在北国应是颇有些身份的人物!”
“辽国和金国正在辽东打的如火如荼,怎会派细作去蔡州?”被称为嘉王爷的年轻人眯起了眼睛,随即眉头挑的更紧了些:“本王若没记错的话,蔡州地界上驻有淮康军!”
“蔡州是通往汴梁的南方门户重地!”史勾当官上前一步,又说道:“王爷难道忘记了,早前曾有过辽国通事局的细作,暗中挑唆军中士卒哗变与流民造反……”
“那觇者办事是否牢靠?”嘉王又问道。
史勾当官回道:“王爷也是知道此人的,此人曾在辽国南院大王府邸潜藏过三年!”
闻言,这位嘉王爷点了点头,眉头皱的更紧了些,从史勾当的手中接过纸条,细细的看了一遍。
“乐天……”看完手中的纸条,这位嘉王爷眯了眯眼睛:“这名字听着怎么有些熟悉?”
身边的小黄门,忙讨好的说道:“王爷,奴婢记得,您常诵的那首人生若只是如初见,还有莫损心头一片天,作者好像就是唤做乐天的!”
“徐福子,本王就知道你记性好!”嘉王爷轻笑一声:“只是碰巧同名同姓罢了!”
转身又命令那史勾当官,道:“石勾当,你拿本王手谕,带人连夜赶往蔡州,将那辽国细作押解回京城审问!”
“是!”史勾当应了一声,施礼便要退去。
“等等!”这位嘉王爷又说道:“谭稹那里你可曾知会了?”
史勾当官停下身,神色间有几分谄媚,又有几分惴惴的说道:“属下接到这飞鸽传书便来禀报殿下,谭提点那里还未来及禀报!”
说完,史勾当注意着嘉王的神色。
嘉王点了点头,语气中有几分责怪的说道:“本王虽任皇城司提举,但谭稹提点皇城司,更是你的老上司,有事怎么能不与他知晓!”
“属下一时糊涂,请王爷责罚!”史勾当忙施礼说道:“属下这便去禀报!”
“事出紧急,也怪不得你,且先退去罢!”嘉王挥手示意史勾当退去,唇角却是微微上扬。
“史勾当官办事一向牢靠,此次遇事先向王爷禀报,是对王爷的一片忠心啊!”小黄门一脸的讨喜相,在旁边说道。
嘉王面容恢复平常:“谭稹提点皇城司,本王提举皇城司,有事自要二人一并知道,若是违了惯制,父皇那里本王将如何交待!”
“是奴婢糊涂了,欠打,欠打!”小黄门徐福子忙说道,又是一脸笑意的说:“天色不早了,王爷还是早点歇着罢!”
这位嘉王爷名唤赵楷,虽然史书中有关赵楷的记载不多,但值得大书一笔的是,赵楷在十七岁的时候参加了重和元年的科举考试,成为历史上身份最高的状元,只是后来宋徽宗怕天下士子说闲话,把第二名的王昂提为状元。要知道这位王状元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比赵楷足足大了十一岁。
传说清朝的康熙皇帝也曾偷偷参加过科举,并获得殿试探花的名次。可以说的上是个趣闻,但这趣闻中却是漏洞百出,可信程度实在不高。诸位看官想一想。康熙八岁登基,天天上朝面对一群文武百官,那负责科举的考官岂有识不出康熙的道理。
况且康熙皇帝年幼时曾出过天花,落得一脸麻子,又一口京腔京韵,这些考官又岂能认不出来。如果非要说康熙曾得过探花,那就是教官故意放水了。再者说殿试最后阅卷的考官恰是皇帝本人,康熙给自己放水,也当真是让人无话可说了。
因为一柄牙刷,自己落得辽国细作的嫌疑,更被关进了州府大牢,使乐天哭笑不得,不过庆幸的是那田威并没有严刑逼供自己,若不然一通酷刑之下,自己熬不过屈打成招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自己身陷大狱,向外根本送不出半点消息,若那田威有意封闭关押自己的消息,并且打算杀良冒功,自己没有任何办法让陈知县与叶知州知晓。
家中虽无娇妻却有美妾,想到这里,乐天不免长吁短叹神色黯然起来。
一夜未曾合眼,直到第二日黎明,再到日上三竿,乐天还是没有困意,令乐天惊讶的是,直到这个时候,那个田威丝毫没有再次提审自己的意思。
“吃饭了!”
随着狱卒一声似吆喝牲口的唤声,一个豁口的粗瓷碗被塞了牢房。乐天看了一眼,那盛在粗瓷碗里的牢饭,是两个不知用什么面和成的团子,散发着一股馊味,闻着就有想吐的感觉。
此时的乐天一点食欲也没有,又一夜未曾合眼,倦意阵阵来袭,乐天再也熬不住眯着眼睛睡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牢房里传来一阵噪杂的声响,随即一阵脚步声传来,将乐天惊醒了过来。
被吵醒的乐天睁开眼睛,只看到一群人立在在昏暗的牢房外,那田威脸上尽是谄媚的笑容,半弓着身子随在一群杀气腾腾的甲卫中,簇拥着一位身着锦衣的中年人,站在关押自己的牢房前。再打量田威身边的中年人,只见这身着锦衣的中年人,装扮与寻常的官员完全不同。细看之下,这中年人面皮白净,脸上竟然一根胡须也没有,神色间隐隐有几分疲惫。
这进入蔡州大牢的锦衣中年人,正是昨夜向禀报嘉王消息的史勾当官,奉赵楷的命令,用了一夜的时间,从东京汴梁赶到了蔡州。
史勾当打量着乐天一番,向身边的田威问道:“此人便是那个辽国细作?”
尖细的声音落在耳中,令乐天极度的不舒服,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正是此人!”田威谄笑的答道,又说道:“只是属下无权提审人犯,故而暂且关押在大牢里!”
史勾当点了点头:“你做的很好,咱家回去会在王爷面前为你请功的!”
闻言,田威面露喜色高呼道:“多谢史大官!”
太监?此人是个太监?乐天不由的睁大了眼睛,自己穿越以来头一次见到太监。
只是乐天忘了,太监一词只在明清流行,而北宋时太监们被称为宦者、中官、内官、内臣、内侍、内监等等。
不再理会田威,史勾当将手一挥尖着嗓子吩咐道:“带走!”
“小人冤枉,小人不是什么辽国细作!”看这宦官是田威的顶头上司,乐天忙叫了起来。
“你这细作休要狡辩!”田威面色一怒,将之前乐天用过的那只牙刷拿了出来,奉与史勾当面前:“史大官请看,这是此人用来洁齿的物件!”
接过田威双手呈上来的牙刷,史勾当左右打量了几眼,点头道:“这是辽人贵族日常用来洁齿之物,在我大宋子民是没有人用的!”
这话噎的乐天几乎说不出话来,单凭一只牙刷便断定自己是辽国细作,世上真有这般奇葩的事情,只是在心里不住的骂着死太监。
哗啦一声牢门被打开,五、六个穿戴铠甲与寻常士卒完全不同的甲士涌了进来,不容乐天分说将乐天架起,向牢房向外走去。
牢房阴暗,出了州衙大牢,阳光刺的乐天几乎睁不开眼睛,当适应外面的光线时,乐天己经被关在了囚在之内。
当乐天再度看清外面的事物时,只见蔡州府衙的一众官员正列位向那中年人行礼送别,一辆空着囚车停在州衙的大门外,显然是用来关押自己的,在囚车的周围足足立着数十个盔明甲亮的兵士,守卫煞是森严。
不知道自己将要被押在哪里,乐天知道自己如何叫喊也没有用,索性闭上双眼不再说话。
当!当!当……
就在那史勾当官与蔡州府衙一众官员辞行完毕之际,只听得府衙外传来一阵锣声,这锣声九声为一拍,煞是有规律。
听到这突然传来的锣声,乐天忙睁开了眼睛,脸上不由的现出兴奋之色,随着那锣声的临近,有手持棍棒、钢叉、锡槊,有打着“肃静”、“回避”、“蔡州知州”等高脚牌的仪仗出现在州衙外,伞夫跟在一顶大官轿前亦步亦趋,手中的青伞罩在轿顶之上,后面是跟着浩浩荡荡的队伍。
道是为何乐天听到这九响锣声便兴奋起来,宋代官员出行规格有着严格的限制,锣敲七响是知县的规格,九响为知州的规格,十一响为一路长官的规格,听到这九响锣声,乐天立时知道这是叶梦得巡视上蔡归衙了,因为整个蔡州只有知州出行才有这个规格。
见一州正印归来,候在州衙门外的兵丁忙让在一旁。
看到州衙外出现的仪仗,史勾当官轻笑了起来:“本以为咱家与叶知州无缘相见,却还是遇到了!”
官轿在州衙大门前落了下来,侍从上前掀开轿帘,一身绯色官袍的叶梦得从官轿上走了下来,目光落在那让在路旁的囚车与一众士卒时,眼中立时现出几分惊诧之色。




擎宋 第108章:皇城司不是吃素的
阳光下,州衙门口叶知州那袭绯红色的官袍煞是显眼。
一瞬间,乐天感觉叶知州的身影瞬间高大了起来,脸庞上不由现出几分喜色,险些将你是人们的大救星唱出口来,与乐天相反的是另一边的黄通判,看到叶知州的到来,脸上不由现出几分阴霾。
“见过叶知府!”史勾当官快走两步,上前拱手道。
叶梦得也是做过京官的,见此人一身宫中内侍装扮,拱手还礼道:“见过中贵人!”态度不卑不亢。
“冤枉啊,叶老大人救小人一命啊!”
就在叶梦得与史勾当官见礼之际,一身镣铐的乐天开口高呼道。
见乐天叫喊,两个甲士忙将乐天摁住,生怕有什么意外发生。
听到乐天大声叫喊,叶梦得将目光投了过来,眼中现出几分疑惑之色,又看了一眼对面的史勾当官,问道:“敢问中贵人,此人身犯何罪,要被押在哪里!”
担任皇城司提点的宦官向来品阶不高,谭稹就职时也不过是正五品,有宋一朝宦官的势力在文官面前一直处于弱势,这史勾当官也不过是区区的正七品,在叶梦得的面前又怎敢做大,忙回道:“此人是皇城司探卒近日在蔡州捕获的一个北国细作!”
乐天虽然被两个军卒牢牢摁住,却没被堵上嘴巴,听史勾当官这般说话,忙开口喊道:“叶老大人,小人不是细作,小人是平舆县押司乐天,昨日来蔡州正是奉陈县尊之命,专为为拜访老大人而来!”
乐天这般叫喊自然有着自己的目的,话说在乐天心里,叶梦得肯不肯替助自己解困,还是未知之数。只要自己攀住了叶梦得这个五品知州,事情就会变的复杂起来,这个太监定然心中会有所顾忌,叶梦得想要置身事外,也是不可能之事。
平舆县衙大堂上与黄通判唇枪舌战,还有重建平舆的那份城市规划书,做为一州正印的叶梦得又怎么不知道,正因为看中了乐天的才干,叶知州才有了将乐天调到身旁当差的打算。听得声音,上前来到乐天面前。
被押在大牢一日,又被上了枷锁镣铐,乐天的形像虽然有些狼狈,但与平日相比没有太大的变化。
“是你……”认出了乐天,叶梦得故做惊讶道:“你如何成了北国的细作?”
叶梦得认出自己,显然就是有了替自己辩白的意思,乐天做可怜状说道:“小人来到蔡州拜望老大人,不知如何被人诬陷成了辽国的细作,更是险些受了大刑,还望老大人替小人洗脱冤情!”
叶梦得也是微惊,挑眉道:“此案事关重大,本府这几日巡视上蔡,何人敢越俎代疱设堂审问与你?”
“叶知州识的此人?”听叶梦得认的乐天,石勾当官上前问道。
叶梦得一笑,答道:“此人是平舆县衙小吏,平日做事干练,更是作的一手好诗词,在我大宋文人间颇有才名,本官正打算将这小吏调到身边使用!”
“老大人替小人做主啊!”趁势乐天又叫道:“小人自降生至今,这是头一次出了平舆来到蔡州,此前连平舆县都未踏出过半步,不知怎么就被别人诬陷,成了辽国的细作!”
听乐天说话,那田威忙上前施礼道:“二位老大人,切莫听这细作强言狡辩,此人分明是在……”
乐天为自己辩解也便罢了,连一州正印都替乐天辩解,史勾当官挑眉问道:“田威,咱家且问你,你在拘捕此人之前,可曾打听过此人的底细?”
见史勾当官这般问话,田威忙拱手回道:“小底见此人所用的洁牙用具,确是北国贵族所用之物,故而心中起疑才将此人拿下,至于此人的身份,小底正在彻查之中!”说话间,田威大凑到史勾当官在前低语了两句,那石勾当官眼中闪出几分疑虑之色。
不知道如何称呼史勾当官,乐天学叶梦得对史勾当官的称谓,有样学样的呼道:“这位中贵人,那牙刷不过是小人一时异想天开发明的,实当不得证物!”
皇城司虽然没后世锦衣卫那般臭名昭著,但行事也颇为凶悍狠辣,这也是为何田威能够凭借一柄牙刷便将乐天拿入大牢的原因。
只是眼下情况有了变化,乐天有了叶知州做为依仗,石勾当官行事时也知道凭一柄牙刷,便将乐天认定是辽国细作实在是说不过去,但田威是自己一手栽培的心腹,更是在辽国潜伏数载,应当不会误判。
对乐天的底细了解的一清二楚,叶梦得自然知乐天不是什么细作,略做思虑将话音一转:“乐天,本官且问你,本官这几日巡视上蔡不在衙中,是何人开堂审问于你?”
“回老大人的话,小人昨日傍晚在客栈被军士拿入州府大牢,是黄通判审理的小人!”乐天如实回道,又开口为自己辩解:“小人实不知道,小人发明这牙刷会与番邦人所用的洁齿之物雷同,若小人是辽国细作的话,又怎敢公然用此物来洁齿?”
说到此处时,乐天心中突然掀起报复黄通判的想法,又开口说道“再者说黄通判也曾去过平舆的,更是与小人有过过节,在这位田大人审问小人时,黄通判并未与田大人告之小人的情况,小人心中怀疑黄通判有意挟公报复,借这位田大人之手欲除小人以后快!”
这田威是皇城司的人,自己是万万不敢报复,但借皇城司之手报复一下黄通判,将责任推到黄通判的身上,还是有些可行性的。
叶知州寥寥数语虽说未直接为乐天作证,但意思上也差不多了,意识到自己因误判失职的田威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想起自己一封飞鸽传书,将顶头上司引到了蔡州,怎会轻易放过自己。
田威能够成为皇城司的亲从官,自然不是蠢笨之人,若不然也不会在守备森然的南院大王府上潜伏三年全身而退,立时从乐天的话语中得到了启发。
随即田威怒视着黄通判,喝道:“黄大人,田某人身为皇城司探事,只有查访之职并无审理之权,田某人将嫌犯拿入大牢,可黄大人在通判大堂夜审嫌犯竟不通知田某,田某在得到消息后,怕黄大人抢功,才去的通判大堂。
可在公堂上,阁下竟半句不提与嫌犯相识之事,只是一味叫嚣要严刑逼供嫌犯,若不是田某未曾应允,只怕是嫌犯承受不住酷刑逼供,被屈打成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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