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如弓
杨颂回道:“蒸汽轮般日夜可行五百里,实是旷古未用之事,电可以使驱动电机工作,使电烛点亮照亮黑暗,其更是玄妙非常;医术可以妙手回春救人于危亡,论其三者皆不输于圣人学问。”
乐天点了点头:“所以乐某觉的圣人学问虽有诲教之言,但却多有空谈,反不如各种科学知识能造福百姓。”
身为太学生,吕将骨子里有读书人的孤傲,但也不得不承认乐天说的有道理,但还是言道:“依公爷所想,若日后取缔科举,百姓岂不做官无路,还有谁愿意送孩子读书,到那时我大宋岂不成愚昧之国,与蛮夷有何两异。”
乐天言说道:“依乐某所想,于我大宋普及基础教育,在基础教育之上细加划分,如同求知学院一般,分为医学、工学、甚至律法学等各个专科,如此来一来消除文盲,二来定向培养专业人材。”
听到办学校,王员外有些肉痛的说道:“公爷,办学校花钱很是破费,咱们的海事学院每岁的花费极大,公中下的求知学院花费更是……”
“王兄没发现,这几年咱们航海的人员素质越来越高了么,很少有人犯那些低级错误。”不等王员外说完,白员外便打断了其的话:“这笔钱当由朝廷来出,以往每岁朝廷救助孤老鳌头的钱财花费甚多,又岂会在意花在教书育人的那点钱。”
“公爷!”就在此时,屠四进得堂来:“汴都方面传来消息了。”
“说!”乐天吩咐道。
屠四忙回道:“金人兵围汴都,天子夺执宰唐恪官职,任何栗为执宰,将战、守、和全权授与何栗,何栗一边派枢密使冯澥到完颜宗翰军中求和,一边派兵抵抗,此后官军出城拒敌,被金人大败溃回城中,其后据城紧守不出。见不能退敌,天子又临时派待罪在京的防御使刘韐提举四壁守御,另外又以次相孙傅为守御使。”
“可有勤王之兵抵达汴都?”乐天接着问道。
屠四继续禀道:“在种老经略未去世之前,李相公与种老经略召各地兵马勤王,随后李相公被罢,各地勤王兵马受到唐恪、耿南仲的命令裹足不前。只南道总管张叔夜与其两个儿子张伯奋、张仲熊违其的朝命,募兵一万三千人勤王,现下在颍昌府遭遇完颜宗翰部,与之鏖战互有胜负,全军正向开封城突去,西军东进勤王之师被五万金军阻于潼关以西不得寸进,除此外他地未有别的勤王师。”
待屠四说完,吕师囊言道:“公爷,依末将来看,汴都怕真是不保了。”
陈箍桶道:“我等要为大宋亡国后早做准备了。”
这时吕将说道:“公爷,现下杭州为我所控,但仍是不足,至少整个江东为我所控,公爷才能北控中原的实力。”
擎宋 第1058章:漏网之鱼
“方才你说现下时任执宰的何栗一边派枢密使冯澥到完颜宗翰军中求和,我曾记得之前在公爷身陷大理寺时,朝廷曾命康王赵构出使金营求和,这奉命出使的赵构是去哪里了?”
几个正转下话题的时候,陈箍桶留意起屠四的禀报。
“赵构……”
提起赵构,乐天不禁眯起了眼睛,连同侍侯在乐天旁边的屠四、尺七的面色也是不自然起来。
察觉乐天神态有异,吕将犹豫了一下,问道:“公爷,提起这赵构,公爷似乎有些不悦,莫非公爷与其曾有怨。”
闻言屠四垂首而立,一直跟在乐天的身边屠四自是知晓这些年的许多旧事,赵构的那些事情更是知晓的清楚,更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说不该说。
见乐天不言,在旁边的陈箍桶感觉到有异,立时变化下议事的方向:“公爷,赵室皇帝皆在汴都之中,若是这赵构成了漏网之鱼,对公爷日后所图怕是不利呐。”
吕师囊忙说道:“公爷,我曾听说这位康王赵构非同寻常之人,去岁金人入寇汴都,这位康王殿下被官家以亲王的身份送去金军营中充为人质,这位王爷硬是装傻充愣令那完颜宗望以为朝廷弄了一个痴傻皇子前来当做人质,使金人将赵构送了回来,令官家不得不另寻了一位亲王肃王赵枢充当人质。”
随后吕将也是说道:“公爷,我也曾听说过此事,说那康王赵构被送到金军营中做为人质时,金人肆意指平羞辱责骂,甚至还动了拳脚,这位王爷却是半点不知反抗,面也无愧奋忿怒之情,一如木偶无知,疑我朝择一痴汉充作王爷的。”
陈箍桶挑起了眉头:“公爷,依我来看这位康王殿下实非一般人也,实不是不得不防,依此人在金营中的表现装傻充愣,实是心机极深之人,其二此人心狠手辣,去岁金人兵围汴都之时,朝中帝姬、亲王皆随太上皇之后逃向东南,汴都只余康王赵构与肃王赵构为人质,赵构这般做显然是不顾手足之情,其行为天下人所不耻。”
说到这时,陈箍桶顿了顿接着说道:“公爷,依我以这位康王殿下的心性推断,此前朝廷派其前去与金人议和,这位康王殿下心知金不曾存有议和之心,现下怕是躲在了什么地方。”
“陈将军未曾见过这位康王殿下,倒是对其的性子了若指掌。”乐天笑着点了点头。
宋、金、辽、西夏几国国史,是在辽国灭国二百二十年、金、西灭国一百一十多年、南宋灭亡近七十年后,由元丞相脱脱用了一年的时间编写的,其间自是漏洞百出,其烂的水平与明朝编的《元史》有的一拼,史学界通常不将宋辽金元四史当做依证。
元史中对赵构采用了南宋官方的赞美说词,对于赵构于金人为质时极尽美化之言,但细想以其在金营里的所为,对于其后偏安一隅,无视其两个王妃、五个女儿为金人所掳百般受辱不知迎还,其心情无义之心性一览无余,为了苟且议和杀害岳飞也就不足为奇了。
陈箍桶是为方腊起事时幕僚,息捷大捷一举歼灭两浙路五千禁军,其居功其伟,看人的眼光做事的谋略自是有与寻常人难以企及之处。
提到康王,燕青忽的来了兴致说道:“公爷,我曾听说这位康王殿下的风评极是不好,喜好娈|玩亵|猥幼女,更说其有将民间幼女掠去虐死之说。”
“你是如何知道此事的?”乐天惊讶。
“听公爷如此说,这赵构还真是个这样的人物。”燕青一脸好奇,随即意识到此地的场合不宜谈及此事,忙不好意思的闭了口。
男人在本质上都是一样的,虽然燕青所言有些不登大雅之堂,却还是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
护卫乐天周全的杨志笑道:“公爷,燕青兄弟绰号为‘浪子’,自是混迹于烟|花勾栏得来的,这些风花雪月的花边小道消息,自是瞒不了他。”
“这康王殿下于确有这个不雅的爱好,只是这些脏活自己从来不做,而是命家中亲信从京中掠夺拐卖少女的人牙子手中获取。”见一众人的神色,为了满足燕青与一众人的好奇乐天说道。
随后乐天叹了口气,说道:“至于此事,也是乐某在几岁前前知晓的,当时家中一个小婢女上街为人牙子所掳,其后被乐某救回后,却是挖到了康王的身上,乐某如何能奈何的了,好在小姑娘没有事,此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乐天只是说是家中的小婢女,却不能说是自家小妾,毕竟那时菱子年纪尚小,免的这几人将自己当成赵构一般的人物来看。
“堂堂大宋皇族亲王竟败坏如厮,枉为人类。”吕将是为读书人,闻言气的咬牙切齿。
“依诸位来看,现下这赵构成为漏网之鱼,日后又会有何等打算?”乐天书归正传,向众人问道。
“公爷,依我对那赵构的行事来看,现下那康王赵构未在金人手中,而是龟缩于某处相机行事。”吕将想了想说道。
陈箍桶回道:“我等按最坏的打算来推算,不管是金人攻下汴都,还是日后汴都为我等掌控,做为漏网之鱼的赵构以其皇子亲王的身份可以招兵买马自立,必会是公爷的一个麻烦。”
就在这时,有急促脚步声传来,迟七随疾步进入堂中,禀道:“公爷,北边传来的军情。”
“念!”
乐天吩咐道。
尺七按着拿来写着情报的条子念道:“知道汴都被围,东部都总管胡直孺自南京应天府(今河南商丘)率领一万兵王入援京师,于拱州遭遇金军,金军仅仅用一百铁骑便将一万勤王兵马击溃,主帅胡直孺被金人生擒……”
闻言,众人皆是一惊,有些不敢相信,一万人马被一百金人骑兵击溃,这听起来可谓是荒谬非常,但又不得不相信,毕竟乐天早早便铺开了设于大宋各地的情报网络,这般大的事情绝不会搞错,而且之前宋军打的败仗太多了。
“除此外还有别的消息么?”乐天问道。
“这还有西北与北方传来的消息。”屠四拿起另一张写有情报的纸条,说道:“就在前几日,北道总管欲举兵勤王,却是发生了兵乱大事,无法南下;与此同时,陕西五路制置使聊天盖统率陕西西军入援,随后陕西五路宣抚使范致虚传檄诸路会兵勤王,泾原路经略安抚使席贡迟迟不至,有公爷抗命之嫌,致使西道总管孙昭远连续上了二十八道奏疏弹劾,但汴都被围奏疏无法递入京师,那席贡不为所动……”
“这么说,泾原路是不会出兵勤王了。”乐天眯起了眼睛。
“这席贡敢抗旨抗命,莫非见大宋大夏将倾,另有所图?”吕将惊道。
“西北五路中以己故刘法刘帅的麾下熙河兵、老种经略相公麾下的泾原军战力最为彪悍,现下熙河兵全力防备吐蕃、回鹘,泾原路却是裹足不前,大宋的气数怕是真的尽了。”乐天熟知西北军情,不由长叹了一声。
“西军是为大宋精锐,当初与朝廷对战时,我等可是吃过西军的大亏,今岁又在西北曾见过其的军容,远非两浙与京师禁军所能相比,虽比起我等麾下还差之一些,但着实是大宋的百战精锐,若咱们军中无火枪火炮使用,与西军比试对战,这胜负还着实难道。”吕师囊听到乐天提及西军,也是感叹道。
将目光投到了地图了,吕将打量了一番说道:“那席贡出不出兵都一样,金人早己分兵五万于潼关要塞把守,专意堵截陕西九路入援西军,入援汴都必须要过了潼关那一关。”
就在一众人审视地图之际。杨志气愤的说道:“这些我倒没想,我就想一万军队被一百人生生的打垮了,主师还被人抓了,这些官军难道都酒囊饭袋么?”
见杨志气愤,屠四与其说道:“杨都头莫要生气,此事并不能怪我大宋男儿无力,只怪这些年太上皇昏聩,大宋朝政治理混乱,以致民不聊生,兵民不肯用力。
据下面兄弟们传过来的消息,现下我大宋军中士卒,不是驱用城中的无业游民便是募集乡间的流氓,这些人不曾受过军事训练,更没有上过战场,大宋被官家折腾多年,百姓们早己对朝廷失去了信心,往往遇敌即溃,而金人生于极北苦寒之地,耐寒忍饥,不惮辛苦,生性彪悍,军纪也赏罚严明,据探查称,金人军规:伍长战死,四人皆斩;什长战死,伍长皆斩;佰长战死,什长皆斩,所以自是人各用命。”
“河北禁军多年不修军备,将军又多吃空饷,临到头地只能抓些百姓充数。”陈箍桶点了点头,随即笑道:“当年我等于息坑大捷,那颜坦手下的五千禁军有三千人怕是便不错了,那军械更是烂的一塌糊涂。”
“老爷……”
就在这时,忽有人在外唤道。
“何事?”王佐问道,随之与乐天说道:“公爷,这是府中的心腹管家。”
王员外家中的管家在外禀道:“公爷身这的那位尺管家来了要见公爷,被小的挡在了外面,那尺管家说两浙发生了民乱的大事,许多百姓一众官员正等着公爷前去商议。”
擎宋 第1059章:谓之为天时
“发生了何事?”
命人将尺八唤了进来,乐天问道。
尺八忙禀道:“公爷,越州民乱,越州知府翟汝文着人急报制置使司,请求置制司派兵弹压。”
“越州民乱?”乐天听闻禀报不禁挑起了眉头。
“现下京师情势危急,怎么越州又出了乱子?”吕师囊摇头。
吕将眯起眼睛:“公爷,越州紧临杭州,若越州生事怕是咱们刚刚拿下的杭州也要生出许多麻烦来。”
“此时越州生事对于朝廷来说是件坏事,与公爷来说未必是件坏事。”这时陈箍桶笑了起来:“或许还可为公爷所用。”
“能不能为我所用,还要看越州现下是何情况而定。”乐天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去置制府司议事,你等快些将越州的事打探清楚禀与我知晓。”
……
两浙路置制司、杭州府衙官员多牵涉贪墨捐纳一案,如今只剩下小猫小狗三两只的状态,所谓的议事不过是禀报一下,走下应走的议事流程,究其实质现下杭州府就是乐天的一言堂。
乐天看了一眼越州传来关于的公文,只是扫了扫便扔到了一旁,不用细看乐天也知道这公文上的内容写的是什么,这越州知府翟汝文无非是在公文上写有刁民无中生有、妖文惑众、聚众生乱,自己半分责任也没有。
北宋这个时代虽然没有八股文,但官府中的公文早己格式的如同八股文一般,而且出了责任也会按着官方的惯用的言辞推诿。
按照历史原本的进程,乐天知道靖康之乱迟早会发生的,依历史原本的进程,南宋偏居东南一隅,所以乐天早早的便有经营两浙的计划,杭、秀、越、明四州做为两浙路最为富庶之中,早早的就在乐天规划之中。
夜近子时,置制使司的书的房中,乐天倚躺在软椅上,屠四、尺七垂手立于一旁。
屠四最先禀道:“公爷,您刚回置制使司,咱们的人便将越州发生之事传来了。”
随即屠接着说道:“越州生乱的原因很是简单,从去岁起金人南下,朝廷于战事上靡费甚巨,河北、河东为金人践乱无税赋可征收,朝廷只能将目光投向江淮两浙,江淮两浙是我朝粮赋重地,历年来财赋压力极大,百姓负担更重,实是经不起这些年从花石纲到方腊乱再到现下强行捐纳的折腾。”
尺七回答的更具体些:“公爷,您知道太上皇当初大肆挥霍,以致于府库空虚、钱粮匮乏,军械不足兵仗皆缺,两浙方才太平没几年,今岁中原大雨,收成不足两成,现下朝廷为了勤王之需,要各地官府准备粮草,又有许多官吏借机敲诈盘剥百姓,致使百姓对官府日曾益不满。
越州百姓知闻杭州之事后,有不堪忍受盘剥敲诈者聚众起事,秀州水军与地方厢军皆被调去勤王,家中只留下些老弱残兵,而这些厢军平素被官府当做劳伇对官府存有许多怨气,此次越州生乱,很多厢军不去驰援府衙,而是回入到围攻府衙的队伍之中,杭州府衙仅凭衙中官吏自是无法平息民|变,故而才向置制使司求援。”
“这些厢军都是土生土长的越州人,自是不会与自己乡亲切刀剑相见。”乐天点了点头。
说到这里,尺七将随身带来的一封公文呈了上来:“公爷,这是朝廷自去年起勤王军需的来源途径,与有关两浙的情况,小的着手下人总结好写于这上面了。”
接过尺七递来的公文,乐天正待翻开,却听有门子来传话,说是门外有越州来差伇持公文来报。
命门子将那自越州来的差伇唤了进来,那差伇施过礼后禀报道:“公爷,越州乱民闹事愈演愈烈,现下越州府衙己经被乱民团团围住,己有官差遭刁民围殴重伤致死,翟知府只能紧闭府衙大门,命差伇守于高墙之上自保,再闹将下去怕是就要杀官了,小的是今天天还没亮从后门狗洞里钻出来的,马不停蹄的赶了一天……”
那差伇一边说一边将带来的公文呈与乐天,求道:“公爷,您若再不派兵前去救援,翟府尊怕是要……”
“知晓了。”乐天点了点头,思虑片刻与那带差伇前来禀事的门子吩咐道:“你去传说的话与着置制使司与杭州府中的一干差伇都头,命他们征调渡船,以备渡江平乱之用。”
随即乐天又吩咐道:“屠四,你去与边顺传言,命他集结好一千厢军,明日随我前往越州。”
听乐天言,那带传递公文的越州差伇忙连声拜道:“谢谢公爷,小的替翟府尊与府衙里的一干人谢过公爷的求命之恩!”
屠四应声,面上却有犹豫之色,想要开口却闭了下,只等府中门子将那差伇带走之后,才与乐天说道:“公爷您何必以身犯险,再说那边顺并不是咱们的人,公爷此行带上他,怕是……”
“公爷的意思他边顺不是咱们的人,但可以让他变成咱们的人。”旁边的尺七忙说道:“至于此人是不是阳奉阴违,敢做与公爷有害之事,咱们手下的兄弟不会不报知的。”
对于尺七之言,乐天点了点头,问道:“这越州知府的底细如何?”
经略两浙东南,乐天的手下人自然对于两浙官员记有档案,屠四侍候在乐天身边,特别越州发生了这般大的事情,自然要将这些档案拿来观看,以备乐天相问。
听乐天发问,屠四忙回道:“公爷,越州知府与大宋的官员皆是一个模样,圆滑刁钻,但做官又有几个是清白的,这越州闹成这般模样,虽说有借鉴杭州之事,但主要根底上还是这翟汝文自身不正。”
“可有证据?”乐天继续问道。
屠四忙回道:“越州府中的钱粮税赋,此人皆有染指,自去年起只是天子下诏集纳勤王粮草,此人占了不少好处……”
听到这,乐天双眼微眯:“着咱们的人先一步到越州,将越州百姓的怒火烧上一烧……”
“是!”屠四忙应道,又有些迟疑:“公爷的意思是……”
横了眼屠四,乐天却未说话。
“小的知晓了。”见乐天模样,屠四立时心中明白过来,乐天是要手下这些人把持好尺度,不能让这位翟大人死,但要拿到他的贪赃枉法的证据。
得了乐天的吩咐,屠四也顾不得休息,忙连夜寻人去按乐天的吩咐办事。
“公爷,天不早了,夜间越发的凉了,您早点休息罢。”
见事情安排妥当,尺七、屠四二人退去,侍候乐天起居的尺八在火盆里填了些炭说道。
口中嗯了一声,乐天却没去做而起拿起尺七递来的公文观看,而眉头却是拧成了一团。
北方成为与金人交战的主战场,处于战乱之中,己无纳粮的可能,而今岁大宋中原腹地大面积欠收,麦子长的过高,在快要成熟时遭遇大雨,导致小麦严重欠收,使朝廷财政吃紧到了极点,更不得不从两浙的稻米产区大量征调粮食,使两浙百姓压力巨大。
而征召全国各地的驻珲入京勤王,其的花费更是十分惊人,朝廷的公文上曾做过统计,其公文上曾言“大抵起一兵,公私所费,非五十缗不可。而沿路供给钱粮之费,又倍于此。是一兵率费百千。而起万兵则所昆山百余万缗。”
调发一名士兵的费用要一百贯,调发一万人就是一百万贯,使本就陷于困境的朝廷更加处于几不可支吾的窘状,为了解决财政难题,朝廷想出了几种办法,一是劝民捐助,为些朝廷曾下过圣旨曾命令朝中官员各进家财于朝廷,以助国用,待金人退事给还;在汴都的有钱富户有纳了钱的,优待与官职。
说白了,被金人逼的没有办法,北宋的朝廷不得不卖官鬻爵,花钱买官的事有人做,自然有人还想回本,在当|官的任上将捐出去的钱贪回来,所以从金人第一次兵围汴都之后,大宋的官也就多了起来,不乏心存回本之人,如此下来大宋治乱可想而知。
仅仅是卖官的钱显然不足以开销军费之用,随后朝廷又命诸路转运使,于淮浙沿流州军这些主要的粮产区高价买入民间的粮食以解决军需,表面上说是高价收取百姓手中的米粮,实际上在买米的过程中并没有支付本钱,与明抢无异。
江南西路在朝廷规定的籴买数额之上,又籴米数十万斛,这多出的数十万斛就没给过百姓的钱;徐仕宣的顶头上司,江淮、福建经制使翁彦国为解决前次勤王军需,强行从江淮两浙搜括民才数百万贯,而地方官吏又从中大肆盘剥百姓,惹的百姓民不聊生,致使民怨益重。
历史上在靖康之变后,华夏的北方与南方皆是大乱,各地议军蜂拥而起,但出现了一种令人极耐人寻味的场面,北方义军反金,南方义军反宋,北方义军如八字军等反金是因为国仇家恨,而南方百姓起事反宋,譬如被岳飞平灭的钟相、杨私起事,则是因为宋朝对百姓的盘剥压榨。
大宋乱成这个样子远远的出乎了乐天的意料,但乐天又知道,乱到这般田地与大宋没有任何好处,而对于自己来说却无异于多了一支臂膀,更为自己控制两浙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说是得力助手也不为过,或者可以谓之为天时。
擎宋 第1060章:越州治乱1
冬日太阳出的晚,辰时朝阳才从江面上跃了出来,之后一条钱塘江被红日映的通红。
钱塘江渡口,这一段江面宽阔水流平缓,是从杭州行越州渡船最佳的地段。
江边数十支渡船一次排开,一支穿着有几分破烂的军伍立在那里,年纪上从十五、六路,到五、六十岁皆有,着在这些军卒身上暗红色的夹袄破旧,更不曾有什么站姿,执旗手执的那杆旗子随风抖动着,仿佛故意在招摇,有意让人知道它有多么的破烂。
这支队伍中只有为首的一名身着铠甲,此刻这名军汉不时的向北方望去,面色有些忐忑又有几分期许。
显然是站的久了,这些人开始站不住了,口中更是发着牢骚抱怨。
看着一众手下有些受不了长久站立,那为首的军汉叫道:“都给老子精神点,站的稳些,别丢了咱们厢军的人,让公爷看看咱们这些厢军不比那些禁军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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