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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如弓
听为首的军汉说话,立时队伍中的士卒叫嚷道:“指挥使大人,咱们就是酒榷里酿酒的杂伇,干杂活的苦工,如何做的了平乱的大事。”
听那领头的军汉训斥,下面立时有人说道:“咱们这些人薪水比禁军拿的少,吃穿也比禁军差,平日里净让咱们这些人做杂伇苦力,现下越州出了事情,上头不让那些吃的好穿的暖的禁军去平乱,怎么用咱们这些人。”
“就是的!”
“没这么使唤人的。”
……
有人领头报怨,一众士卒皆是抱怨起来,那领头的军汉想禁止也禁不住。
就在吵嚷之际,有马蹄声响起,只见有十数骑着向江边行来,其中有多人身着官报,显然是公门中人。
近了一些,那为首的军汉立时认出队伍中人,也顾不得军中生乱,忙一路小上前拜道:“杭州厢军指挥使边顺见过乐公爷。”
骑于马上的乐天点了点头,端详着这军汉,说道:“若我没记错的话,当年你是颜坦颜都监的手下。”
听乐天说记得自己,那军汉有些手足无措,忙回道:“公爷好记性,卑职姓边名顺,曾是颜都监手下统领,息坑一战卑职侥幸逃了一条性命,却被朝廷重责罚入厢军。”
边顺,杭州厢军指挥使,四十多岁的汉子,面堂黝黑身高六尺有余,在江南人中是少有的高个子。
自两浙置制使徐世宣与杭州知府禇澜二人东窗事发后,边顺心中倒是没什么不安的,相对朝廷的精锐禁军而言,厢军只是一伙杂伇,自己除了负责指挥按上头的吩咐搬去粮草外,根没有参于贪墨的资格。
但乐天居然点自己的将,令边顺心中不禁欣喜兴奋起来,自己被扔到这厢军以来根本就没有人在意自己,眼见着只仕途无望的混日子,却没想到突然有了转机。
“这是你带的队伍?”看着一众乱哄哄的厢军,乐天挑了挑眉头。
“是……是的。”边顺看着要毁掉自己前途的士卒,咬了咬牙说道。
“像这样的军队被带去勤王,莫说百人破一万,百人破十万也是绰绰有余。”看着这些不像样子的士卒,乐天叹道。
“卑职惭愧。”对于乐天的话,边顺不知该如何回答。
“让他们回去!”乐天随即吩咐道。
“公爷不可。”随在乐天身边的武松忙阻止道,“现下越州生乱,这些厢军虽然乱些却也能壮些声势,倘若公爷只率我等十数人前去,到时若出了事端将不可预料……”
“公爷,三思呐……”护卫在旁边的杨志也是说道。
“留这些人又有什么用,到时一群老百姓拿着门栓就能赶着他们乱跑。”摆了摆手,乐天苦笑,随即吩咐道:“边顺,让你的副手将这些人带回。”
之前乐天也没想到厢军会乱成这副模样,知道这样的人留在身边也保护不了自己,倒不如不留一个。越州生乱,没有护军随行,自己的生命安全便全无保障,此刻若是回到杭州,消息传扬出去怕是会受两浙百姓嗤笑,于自己声名不利。
现下去与不去,乐天处于两难之中。在权衡一番利弊之后,乐天最后还是下定了赴往越州的决心。
“是!”边顺忙应道,又有些犹豫的向乐天问道:“公爷,那卑职是带这些厢军回到驻地,还是随公爷渡江去往越州?”
“你还我一同前去越州。”乐天说道。
听乐天这么说,边顺面带喜色拱手道:“卑职定全力保公爷周全。”
将一众乱哄哄的厢军调走后,一众人上了船向钱塘江南岸驶去,随行前将马匹尽数留在了北岸,越州是为河网密布的水乡,车马俱不能行,只能以船只代步。
……
“边顺。”
乐天在船上唤道。
“卑职在!”听乐在召唤,边顺忙回道。
望着对岸,乐天缓缓说道:“我听闻当年方腊生乱时,兵马都监颜坦率部前去围剿,于至息坑之前你曾与之劝言,行息坑时以防有受伏生变,那颜坦却未曾从你所言,以致于全军覆没。”
“公爷,旧事莫提。”连顺摇头叹息。
“你是想就此于这些破烂厢军之中终老的混日子,还是想日后有所有做为?”望着滔滔江水,乐天问道。
闻言,边顺面露喜色:“公爷的意思是……”
“说出你的态度!”乐天冷声道。
“卑职愿意随公爷鞍前马后。”边顺忙道。
点了点头,乐天说道:“汴都为金人所围,不日后我便要领兵北上勤王,两浙禁军中尚缺可用兵将,你对两浙的情况熟悉,所以我想让你带一下这五千两浙禁军,兵贵精而不在多,我的意思是宁缺勿滥,其中是凡不可为军伍者尽数剔除。”
“卑职明白公爷的意思。”连顺应道。
勤王一卒需费百贯钱,江南己经被浙腾的民怨沸腾,乐天不想自己率军北上之后,因为粮饷使名为大宋之土,实为自己私人纳下的领地出现半点差池。
后院失火不得呐。
渡过钱塘江,小船沿河网向越州府行进,足足行了一日,临进天黑之时才到绍兴城。
刚刚到了绍兴城外,武松、杨志二人领着一干护卫,就将乐天护在了中间,警惕的望着周围。
此刻绍兴城大敞着,城门处无一官一兵把守,从城门外向里看,路上更是见不到行人,两旁的店铺更是个个关业歇张,令人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一行人小心翼翼的进得绍兴城内,立时便听到了嘈杂的吵嚷声,远处甚至更有火色冲天,武松、杨志一干人心神一滞,将乐天护卫的更紧了些。
一众人心中皆明白为何在城外听不到半点声响,而城内却是无此喧嚣,是因为城墙将城内的声音隔离了开来,故而乐天一众人在城外听不到有什么嘈杂的声响。
“公爷……”
就在乐天一众人自西门入城之际,忽有数道身影来到乐天近前。
起初将一众人吓了一跳,待声音落下后,武松立时认出来了来人,这说话之人正是与乐天办事的屠四,只是没想到屠四己先一步到了越州。
“现下越州情况如何?闹事的都是何人,又为何闹事?”乐天一连串的问了一大堆问题。
屠四忙禀道:“公爷,我等还是晚来了一步,府衙的大门被闹事之人一把火烧了,随之又被撞个粉碎,现下越州府衙的一干差伇都死守在府衙二门,情势岌岌可危,现下闹事之人正向府衙二人纵火,这二门怕是也保不住了,另外越州的牢房被人打开囚犯跑个清光,府衙库仓更被洗掠一空……
闹事的都是越州城中的商贾与百姓,起因是因为两浙路的顶头上司,江淮、福建经制使翁彦国为解决勤王军需,命两浙官府捐纳财物,因越州知府征纳粗|暴,引越州百姓商贾多有不满,近而生乱。”
随在一旁的边顺忙解释道:“公爷,江淮、福建经制使翁彦国为解决军费曾下过此令,只不过因徐仕宣、禇澜之流东窗事发,由公爷接书杭州,才没有施行此令。”
显然乐天接手杭州接的匆忙,两浙官员被捉了十之八、九,所是才不知此事。
说话的时候,屠四不住的向乐天的身后反复瞧了瞧,最后才惊道:“公爷,您带来平乱的人马呢?”
将手一摆,乐天身上透着一股子书生气:“百姓只是生乱,并非谋逆,又何需禁卒甲士以刀枪相逼?”
“公爷,使不得呐……”
“公爷,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
听乐天这么说,屠四连同身后的几个人齐齐说道。
将手一摆,乐天命道:“前面带路,越州府衙。”
“公爷……”屠四扑嗵一声硊在乐天身前:“公爷,您不可以身犯险呐,何况现下正是大宋需要公爷之时。”
“起来!”见屠四下硊,乐天一把将其拉了起来,训斥道:“我大宋男儿硊天硊地硊祖宗,何须给活人下脆,再说乐某活的好好的,除了死后入土能受的了你这一拜,活着的时候用不到。”
乐天话立时让气氛为之一松。
“日后北上勤王,只怕是比这惊险的多,西北厮杀于战场之上,乐某连蛮夷都不曾有过惧怕,又如何会怕聚众起事的百姓。”未待几人说话,乐天又继续说道,随之与屠四吩咐道:“去与堵在越州府衙前的百姓说,让他们来见暂代行两浙置制司之责的平舆国公乐天。”





擎宋 第1061章:越州治乱2
越州府衙二门前,柴薪堆于其前,烈火在熊熊燃烧着,暮色中火光映红半个天空。
此刻,越州百姓看着府衙门前燃烧着的大火,个个面上尽是痛畅淋漓之色,旁边更有无赖闲汉之类的好事之徒欢呼雀跃,更有不少人一脸恨色对官府大肆痛骂的……
越州百姓只顾看着眼前的府衙,谁也没有注意到乐天一众人的来到,乐天目光扫过,眼中尽是惊色,这些围攻府衙的不仅仅只有青壮之年,更是有白发苍苍的老翁与佝偻驼背的老媪,除此外还有妇孺孩童跟随在后,看到府衙大门火光冲天,这些孩童们竟然高兴的拍起了小手。
“连老人和孩子都来了,这越州知府倒底是造了什么孽!”看到围在越州府衙前的百姓,武松摇头道。
当,当,当……
一阵锣鼓声响起,只见屠四不知从何处寻了面锣来,一路敲打着分开人群进入府衙二门前,背对燃起的火光立在那里,手里犹在敲着。
“你是何人?”
“你是谁呀……”
……
看到突然出现手拿锣敲个不停的屠四,一众百姓惊愕过后纷纷叫嚷道:
收住锣声,屠四向一众越州百姓拱了拱手:“诸位百姓莫要搅闹,暂代行两浙置制使之职的乐公爷来了,诸位父老乡亲有何冤屈可与乐公爷诉说,莫要再生事端,触朝廷律法……”
“我呸!”
“自古以来便是官官相卫,这些官员来了不会寻那贪官的过错,只会寻我等的麻烦……”
……
不等屠四将话说完,话音就湮没在人|民口水的汪洋大海中。
江淮苏吴杭越,自古以来崇文尚雅,受诗书礼仪熏陶,论情商智商,当稳居华夏首位。
论武力值此地着实不如北方,但论心机才智中原西北各地却大大不如,因为江淮苏吴杭越等地百姓识文断字,最爱干的事也就是打官司与聚众起哄架秧子,所有以常在此地为官者感慨,此几地刁民多官难做。
似后世律师性质一般挑词架讼的状师或讼师,最早便起于苏杭此等地方,在宋代便初现雏形,直至明清完备,到了清末民初改成律师;而古名越州现在的绍兴在明清两朝之际,更是出了另一远胜于讼师,且影响天下的职业——师爷。
后世人尝言,汉是天子与宦官共天下,唐为天子与藩镇共天下,北宋是与奸臣共天下,南宋是与外国共天下,而满清是与师爷共天下。
苏浙百姓自古就喜欢聚众哄闹,为官府头痛,但以现在人的眼光来看,吴越百姓闹事也不能称之为闹事,用后世人的思考方式应称之为百姓拥有了市民权利意识。
“揍他……”
一众吵嚷声渐渐低落下来,忽有闹事不嫌局大的无赖指着屠四大声叫嚷道。
“对,揍这些狗官。”
“打他……”
……
立时又有人纷纷响应,更有人跃跃欲试的上前想要动手。
“住手……”
就在这时,一声如惊雷般的大喝令所有闹事之人为之一震,纷纷将目光投了过去,只见一位二十余岁的气度不凡的人物在一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前探出半个身子,以护卫着簇拥在中间乐天的安全,杨志又大声喝道:“知越州生乱,我家暂代行两浙公事的平舆国公爷特来民情,尔等还敢放肆行凶?”
通常百姓闹事,也就是那几个为首者挑头,看眼前来了这么个人物,一众闹事的民众一时间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向着一众百姓拱手作了个揖,乐天言道:“乐某临时代管两浙,不知越州官府做了何等过份之事,惹的治下百姓甘愿冒下几近谋逆大罪也要攻打府衙?”
有无赖闲汉在旁叫嚷道:“你莫要拿大话来哄骗于我们,你说我们谋逆我们就谋逆了?”
“对啊,你莫要拿大话来哄骗我等。”
……
立时又有无赖闲汉跟着哄叫起来。
目光扫过几个在那里叫喧的无赖闲汉,乐天冷笑起来:“汝等这般闹,就不想想以后的后果么?”
乐天的话音不大,却是掷地有声。
听乐天说起后果,一众百姓开始面面相觑起来,许多人只是因为了受官府的气图一时心中痛快,更是痛子一热才聚众闹事,却未想这般做会有什么后果。
“你莫要来吓唬我等。”
有人壮着胆子说道,但此时的话音己经将其心中的胆怯出卖无疑。
没理会那我赖,乐天继续说道:“这越州知府于任上犯了任何大错,皆有朝廷律法治办于他,而诸位乡亲父老焚烧官舍、捣毁牢狱、放走囚犯、殴死差伇,又欲将这越州知府杀于任上,如此来怕是到时朝廷追究下来,诸位父老乡亲有理也会变成无理,还会为这越州知府搭上了许多人的性命,实在是不值呐。”
听乐天这么说,许多百姓不由的向后退了退,显然心虚了起来。
看到一众闹事的百姓心虚,乐天面上虽是笑容但话音中尽是威胁之意:“今日乐某来的还算及时,若是来迟一步汝等打入越州府衙殴杀官员闹出更大的人命,朝廷不会是派官同前来按抚,而是派大军前来征剿!”
听到乐天说朝廷要派大军前来征剿,一众越州百姓不由齐齐的退了一步,无论男女老少皆是露出一脸惊色,那在一旁起哄架秧子的闲汉无赖更是缩着头想要溜走。
“您真是于宣和三年经略两浙的乐侯爷?”
愕然过后,有一年长的老者试着问道。
“正是乐某。”乐天点了点头,面露亲切之色:“老人家,您有受了何等委屈,于官府有何不满之处,尽管说与乐某知晓,乐某现下暂管两浙,尽会从善如流,好于己勉诫警示官员。”
又有一读书人装扮的年轻人问道:“您真是那位有着桃花庵主的乐侯爷?”
“如假包换。”乐天点头。
旁边的武松大声说道:“越州闹成现下这个模样,此时是个官员都会绕开越州城走,我家公爷亲自来此,汝等怎又不肯相信了。”
“请问这位壮士,可是曾在杭州高知府任内当做提辖的武都头?”听武松话的有理,又操着一口杭州话,有越州百姓看着武松渐渐觉的有些眼熟,试着问道。
“正是武某!”武松点了点头,拱手道:“亏乐公爷当年救武某一命,现下武某于公爷身边做个护卫,以报公爷救命之恩。”
武松的大名,在两浙许多人都是听说过的,当年平方腊之时,更有许多人知道武松一直随在乐天身边。
有武松在身边护卫,显然眼前这位年轻人正是那位曾经经略两治的乐侯爷,立时有老汉上前拜道:“老大人,您可为我等做主哇……”
乐天忙上前搀扶,问道:“这越州官府是做下了何事,引得百姓这般愤恨?”
那老汉上前说道:“老大人呐,从今年金人南下,官府就成天让我们捐纳,今个捐钱明个纳粮,还挨家挨户的摊派,有交上不钱粮就搬家里的东西,实在是家徒四壁的话就要被拉去做苦伇以抵当钱粮,我等实是不堪忍受呐……”
那老汉话音落下后,又有一中年汉子面上尽是凄苦之色:“侯爷,我等是越州城中的小生意人,寻常做些小摊小贩的生意,而我等只要一上街做些贩卖的营生,这些官伇们就狠命的征税,使我根本无钱可赚,但赚不到钱就交不了官员摊下来的捐纳,就要被拉去做苦伇,这让我等可如何活……”
这时又有一抱着孩子的妇人哭叫道:“是啊,侯爷,我等总不能卖儿卖女的捐纳罢……”
有生意人装扮的中年人也是说道:“侯爷,我是做生意之人,这些府衙的差伇每日都来催捐,有时我等早上刚刚开门做生意尚未开张,便有差伇上门索要捐纳呀……”
……
方才一众越州百姓还是群情尽是哄闹之态,而经几人诉说之后,哽咽之声不绝于耳,乐天目光四下环视,更见得许多人的眼睛应着越州府衙二门前的火焰,闪着晶莹的光色,垂泪不己之人不知凡几。
“侯爷,您要为我等做主呐……”
随着诉说,越州一众百姓由原本的哽咽变成了小声的抽泣,最后嚎啕失声大哭,远近数里可闻。
“诸位起来罢,乐某定然为汝等做主!”乐天不禁神伤,面上尽是慽色:“汝等之苦,我己知晓了,越州府衙似这般如狼似虎,怕是比之当年花石纲更是有可恶百倍。”
听乐天这般说,一众百姓心中立时踏实了许多。
看着一众百姓己为自己说动,乐天再接再励:“之前乐某听闻禀报,说是越州生乱,乐某本不相信,江南两浙乃是文风鼎盛之地,民间百姓门第多有世代书香,人人知书、个个知礼,乐某不信两浙百姓竟如此不服教化,如今看来其恶尽在越州府衙,乐某定然依律而为,还越州一个清宁,还百姓一个公道。”
乐天先是大大的拍了一下两浙百姓的马屁,随之又大大的宣扬一下自己的光辉形像与正气凛然的气质。
说完,乐天与旁又吩咐道:“屠四,将越州府衙的二门前的火扑灭,乐某要带一众百姓去问问那翟汝文,是谁给他这般大的胆子敢如此苛刻的对待治下百姓!”
“是!”屠四闻言,立时应道。
“官兵来了……”
就在这时,忽有人喊道。
很快,有人飞奔而来大叫道:“不好了,南门外来了大量官军一眼望不到边,定是来弹压我等的……”
一众越州百姓听闻,立时乱了起来,没想到朝廷会派官军来围剿自己,立时乱了阵脚。
“官军?”乐天不由眯起了眼睛,忙与屠四吩咐道:“快去看看哪里来的官军?”
就在屠四应声派人查看过后,旁边的武松说道:“公爷,杭州在北面,这些官军不是咱们的人;而明州在东边,虽有兵却不可能不经置制使司指示调派前来越州。”




擎宋 第1062章:突然杀出来的人马
还未待屠四的人派去回来,只得马蹄嘚嘚之声愈近,不多时有快马疾驰而来,随着一声呵斥,那马长嘶一声停在越州府衙前。
就在那匹马停稳之际,马上之人看到越州府衙前的大火,又看到聚拢在府衙前的百姓,立时脸上露出惊色,也不容开口说话,拨马便向回行去。
“他怎么跑了?”有越州百姓惊讶道。
乐天也是惊讶,这是从哪里杀出来的人马。
有反应更快的叫道:“不好,朝廷派兵来弹压我等了……”
这道声音唤起,越州县衙前立时乱了起来,百姓们面上尽是惴惴之色。
“快跑呐……”
这时候又是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声,立时一众胆小的最先开溜,随后见有人跑了,无比珍惜性命的一众百姓姓开始四下逃走。
年轻的、腿脚麻利的纷纷夺路而逃,也顾得不什么礼让,只管逃命便是,留下一众妇孺老弱手足无措的立在原处,更有许多人在逃散中被踩踏受伤,与孩子走散的大人呼唤声、孩子的哭泣声,还有受伤者的呻|吟声交织在了一起。
此刻的乐天若不是武松、杨志一干人保护,怕是也会受混乱的人群冲击受伤。
“快去救助妇孺老弱与受伤者……”
聚在越州府衙前的足有两、三千人,现下大部分人群散去,只留下一众受伤哭叫的的老弱,被武松一众人护卫在中间的乐天忙吩咐道。
吩咐过后,乐天看到先前与自己说话的老者在纷乱中被人推倒在地,此刻正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始终使不出力气,显然伤到了筋骨。
“老伯您没事罢?”乐天上前扶去,又见一地哀鸿,与身边人吩咐道:“去叫郎中去,将整个越州府的郎中全部唤来。”
用后世的话来说,眼前这一幕就是严重性群体性踩踏事情,放在是要受到上头通报批评的。
“老丈,您莫要乱动。”随在乐天身边的杨志看了看那老者的伤势,忙说道。
“这天寒地动的,如何不得起来?”乐天问道。
杨志忙解释道:“公爷,这位老丈伤到了筋骨,需要郎中给他正骨,此刻是半分移动不得,若不然的话更是难以处置。”
“快去请郎中!”乐天重复着方才的吩咐。
当了一年的差伇,乐天深深知道民望的作用,民望是什么,民望在古代那可是官员晋升的捷径,所以知县、知府这些亲民亲官为了有号召力要刷声望,让自己办出政绩好考核生官,有了民望知县的八品官升四品知府不是梦;但再往上的作用就有限的多了,知府再有民望至多升个侍郎,打那以后这声望也就是可有可无之物了,因为再向上升那是在政|治上的博弈与站队的高层次游戏。
所以从古至今现也没有哪个侍郎因为有民望升为尚书的,更没有因为有民望的尚书升为宰相的;当然有个名叫王莽的人不在之内,但在其后有这样的声望的人怕还真不是什么好事。
对于三、四品以上官员来说,声望这东西也就是做个点缀而己,至多是在死后当做悼词提上那么两句当做褒奖,再其后当做墓碑上墓志铭。
乐天虽为公爵,却与寻常大员不同,乐天要掌握两浙就必须有亲民力有号召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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