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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如弓
砍下这二十二人的人头,一则可以弹压哗变的厢军士卒;二则叶知州可以借此上表自劾,以闭门自省为借口,将谷仓之事与带来的麻烦推的一干二净。发现审理米仓贪腐窝案与弹压厢军哗变,在本朝己经是惊天之功,谁想接下来去除理米仓那些费力不讨好,擦屁|股的麻烦事,听得乐天的建议,叶知州又怎能不兴高彩烈的砍下一众犯官差伇的人头。
结果与乐天推想的一般无二,谷仓大案的后续接手工作果然是件麻烦事,然而虽说麻烦,却有人兴高彩烈的接手。
虽说乐天不去衙参,但这些事情又岂能不传入乐天的耳中,只不过是故做不知罢了。
三旬酒己过,翁学正的面色突然凝重起来:“今日请乐官人赴宴,名上是叙你我师生之谊,实际上是老夫有求于先生了。”
乐天忙起身施礼:“老师可出此言,折煞学生了!”
翁学正缓缓说道:“想来官人己经知道了,我这三个女婿中,大女婿与二女婿分别是沈家、王家的长子,三女虽未曾过门,这未来三女婿是楚家的三子,如今我那三个亲家皆因谷仓一案受到牵连,还望乐官人能够从中多做周旋。”
“家父只是生意人,只是与州仓多有生意上的往来,却不参与其中。”
“是啊,家父也是被其连累,还请先生在衙中多做周旋。”
……
听自家岳父这般说话,翁学正的三个女婿齐齐向乐天拱手说道。
“老师言重了。”听翁学正这般说话,乐天叹道:“学生只是一介武官,更在皇城司治下,虽有查案之责却无审理之权,无法影响到衙中大人判断。”
对于翁学正三个女婿这般说话,乐天嗤之以鼻,买进州仓上等谷粮,卖出霉烂劣质谷物进入州仓,你们这些奸商又岂能不知其间猫腻,拿这话来骗骗三岁孩童还差不多。
翁学正只是一笑,知道乐天这般说话不过是万金油的说词,开口道:“那日见知州老大人与乐官人弹压哗变士卒时的举动,老夫可以看出知州老大人倚乐官人为干城,对官人之话言听计从,此事不过是乐人的一句话罢了。”
乐天叹了口气:“叶老大人正闭门自省,衙中黄通判总揽一切,想来老师也知道,学生与那黄通判关系向来不睦……”
“叶老大人立了惊天之功,更会受得官家信任,要不了多久定要右迁,这蔡州署衙当然还是叶老大人做主的。”翁学正笑道,随之凑到乐天耳边,压低声音道:“若先生肯仗义相助,老夫自有厚报。”





擎宋 第140章:交易
看这翁学正行事绝不是什么迂腐老儒,行事怎如此的不稳妥。寻自己办事,却拉来这么多人在一旁,生怕别人不知道么?
眼角的余光扫视了筵席上一众人,乐天心中想道。
看乐天表情,翁学正轻咳了一声。
闻弦音而知雅意,在座的一众州学官员与翁学生的三个女婿皆是借口起身告罪出席。
“实不相瞒,州学的学官们俱与王、楚、沈三家有亲。”翁学正说道。
乐天明白过来,翁学正宴请自己时州学一众学官在场,不外乎向自己表达一个意思,州官尽在翁学正的掌握之中。
“学生不明白老师方才的意思。”翁学正有求自己,乐天不知道对方开出的价码是什么,明知故问。
老油条呵呵轻笑一声,正色道:“本官重文轻武,官家更是有不杀士大夫的祖训,乐官人虽然有了官身,但不在士大夫之列,以官人之才,又岂肯居同阶文官之下。”
“那老师打算如何?”乐天接着问道。
翁学正的笑容中有几分得意:“自崇宁二年起,朝廷在各路设提举学事司,掌一路州县学校,每年前往各州县巡视一次,考查教师之优劣及学生的勤惰。现下我京西北路的提学官不是别人,正是老夫的知交故友。”
没有说话,乐天等着翁学正说下去。
见乐天没有接话,翁学正脸上露出几分尴尬,接着说道:“每年太学皆要选取优等州学生员贡入太学,乐官人是否有意入选?”
听到翁学正刚刚提到开头时,乐天便己经动了心,只不过为了加些筹码,才故意不曾言语。
“以乐官人之才名,再加上蔡州州学一众官的保举,老夫再在提举学事司那里运作一番,而且叶老大人更是对乐官人青眼有加,乐官人青云直上指日可待。”翁学正又接着说道。
乐天很是心动,点了点头。
“以乐先生的交游与本事,几年太学之后,必定是朝中清贵。”翁学正笑道。
“学生自不负老师栽培之恩。”乐天离席一礼,宣告着二人答成了协议,随即乐天又说道:“学生也希望老师能配合学生一番。”
话音落下,乐天也压低了声音又言语了一阵。
待乐天将话说完后,翁学正点了点头:“此事不足道耳,老夫自会吩咐那三个女婿家中去做。”
二人正在说话间,只听得有脚步声登登登上楼,那动静之大,竟然让楼板有些晃动。
随即只听得守在门外人向来人喝道:“??是何人?”
门外有人回道:“小的是来寻乐大官人的。”
门被关的极严,屋子的隔音效果也很好,乐天听得模糊,但能听出阻拦的是翁学生的一个女婿,那来人说话的声音有些耳熟,
“乐大官人在屋内有事计较,暂不见外人。”只听得那守门之人喝道。
“耽误了乐大官人的事,你吃罪的起么?”那上楼的来人说道。
这声音听重越发耳熟,乐天立时想了起来,是门子牛二。
牛二来寻自己,莫非是衙中有什么事情发生,想到这里乐天大声对外说道:“让他进来。”
房门被打开,来人果然是牛二,只见牛二气喘吁吁帽斜发歪,衣衫不整,不解的问道:“你来寻我何事?”
牛二一脸的喜色,说道:“恭喜大官人,贺喜大官人,大官人高升了。”
想来是朝廷敕命来了。乐天忍住心中的激动,故意敛起面孔,问道:“发生了何事?”
牛二讨好的说道:“今日大官人刚刚出了州衙,朝廷的敕命便到了州衙,大官人被擢升为皇城使正七品武功大夫,在蔡州新任签判、司法参军、户曹参军三位大人未曾上任之前,乐大官人全力辅佐黄通判处理蔡州事务。”
乐天的脸上立时洋溢出喜色,随后又追问道:“敕命上可曾提到叶老???人?”
“敕命上没说。”牛二摇头。
敕命上怎么会不提到叶知州,叶知州也是立有大功的,这中间出了什么事情,乐天不由的挑起了眉头,又接着问道:“这敕命上的内容,你是如何知晓的?”
牛二讨好道:“那传达敕命的官员,宣读了旨意,只是在场的官员都不知晓乐大官人去了何处,唯有小的今日给大官人送了请柬,所以特意来与大官人报喜了。”
乐天面色凝重,“我且问你,你可与他人提起我在这里?”
“小人怎敢泄露大官人行踪。”牛二见乐天的脸色,心中有些慌张。
原来这牛二是为了献好乐天,瞒着州衙所有人前来报信。
“那来传达敕命的官员呢?”乐天又问道。
牛二忙回道:“正住在州衙公馆。”
“恭喜乐大官人高升!”
一众州学学官们用着羡慕的眼神望着乐天,自己一大把年纪才混得八、九品的芝麻绿豆官,再看看眼前这位,不过十七、八岁,就混得正七品,虽说是个武官,但却是含金量十足的京官,而且是比禁军将领具身份的皇城司武官。
便是翁学正眼下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自己身为一州学正也不过从七品的官职,之前还乐天面前自称老夫,现在这称呼却是有些尴尬起来。自称下官,未免与自己这个清流身份有些不相符,况且本朝重文轻武。
想了想,翁学正来是拱手施礼道:“老朽恭喜乐官人高升。”
升了官的乐天脸上并没有几分喜色,很快翁学正的面色也是带着几分凝重。叶知州立有大功,敕命上没有提及,这着实耐人寻味。若叶大人一直这么闭门自省,自己委托乐天之事,当如何处置。
翁学生的三个女婿身家丰厚,拿了些银钱替乐天打赏牛二。
望着牛二,乐天吩咐道:“回去不要与人提起见到我。”
“小的知道。”牛二千恩万谢才退了出去。
“慢着!”乐天又道:“除了本官之外,可还有其他人的敕书?”
“那位大人手中只拿了一份敕书。”牛二想仔细了才说道。
示意一众人等退去,乐天说道:“为了让叶老大人能够出来主理州衙事务,也为了完成老师所托之事,今日还请老师配合属下一番。”
翁学正道:“你且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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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蔡州州衙清晨衙参过后,京中前来宣读敕命的官员走上堂来,坐于主位上的黄通判立时起身迎接。
“乐天可在?”那官员目光扫过州衙大堂。
所有人左顾右盼,却没有看到乐天,有人说道:“乐大官向来不参与排衙,或许是在官舍之中。”
说完,便派皂伇去寻乐天前来。
“莫要寻了!”就在这时,翁学正走了出来,一脸悲伤的与那传达敕命的官员说道:“乐大人昨日与老夫吟诗作赋谈经论典,酒后吟到妙处,一不小心落了水,现下正在休养。”
黄通判不由挑了下眉头,以自己对乐天的了解,乐天落水其中必有猫腻,甚至是有可能在刷声望。州学那帮酸儒们自命清高的清流,高傲的连州衙寻常杂官都看不上眼,居然与一个皇城司九品武官在一起谈诗论赋,这事说出去会有几个人相信。
那负责来传达敕命的官员自是隶属于皇城司,听得乐天与学正老爷在一起谈诗论赋,做为武人立时感觉到与有荣焉,急问道:“现下那乐大人如何?”
翁学生回道:昨日乐大人落水后被船家救起,现下十月夜间寒冷,乐大人得了风寒,今日一早被手下长随送回平舆养病了。“
素来不喜乐天,又闻敕命上吩嘱乐天助自己署理州衙,黄通判心中早便生出几分不高兴来,眼下又闻乐天落水受了风寒回家养病,心中不由的大喜起来,忙道:“乐大人为朝廷立下数桩大功,今意外落水,实让人痛惜,他日本官必当登门探望。”
那来蔡州传达敕命的皇城司官员,却是转身向州衙外行去,吩咐属下道:“走,去平舆。”
黄通判不喜乐天,乐天又何曾待见黄通判,眼下蔡州因征粮一事己经开始闹起风波,朝廷让自己去暂时代管州衙事务,岂不是将自己往漩涡里推。
对此,乐天只好自导自演演了一幕苦肉计,在夜凉如水的秋夜里,一头扎进了冰冷的河水中,当然在扎入到河水中的同时,不改自己演技的本色,在众人眼中以极为怪异的腔调唱了一首奔放至极的诗,有好事者录下:
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来日方长显身手,甘洒热血写春秋。
至于第一句的痛饮庆功酒的意思,众人皆认为是乐官人镇|压士卒哗变、清除州衙蛀虫大喜酒后有感,至于壮志未酬是什么意思,一时间众说纷云,人人百思不得其解,至于后两句则是人人赞赏,称赞乐大官人豪气冲天,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
挖出蔡州署衙中驻虫,百姓听了无不叫好,镇|压士卒哗变,使百姓免受兵塚荼毒,在蔡州百姓眼中,叶知州与乐大人皆是大宋难得的好官。
秀场做的非常成功,不过某人眼下正在为自己做秀的后果买单,眼下距离十一月也不远了,夜凉如水,那水凉如什么,凉的快赶上冰了。
一头扎进了河中,乐天换来的是身上发热,冷的裹了两床被子还打着哆嗦,直到郎中开了方子,喝下两碗药,发了汗后,才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的迷迷糊糊中,乐天只听得自家秦姨娘的婢女梅红说道:“往日见姑爷生龙活虎,何曾生过病,自从姑爷这去了蔡州任职,身边再也没人约束,想来如同游龙入海,那些不要脸的妖精个个巴不得献身,姑爷将身子骨僄的虚了,这才会感冒发烧。”
感觉刚好了些,乐天听了梅红在这里絮叨,不禁大怒,猛然坐起喝道:“大胆奴婢,敢趁你家老爷入睡乱嚼舌根,今日老爷我要对你执以家法。”




擎宋 第141章:昔日小吏今七品
“梅红,莫要胡乱说话。”秦姨娘挺着又大了许多的肚子斥责梅红,又对乐天说道:“夫君莫要动怒,现在身子要紧。”
“老爷莫要气坏了身子。”曲小妾也在一旁说道,随后语气中却带着几分哀怨:“前些时日听姑奶奶说,老爷夜里回了平舆,却是马上走了,连家都没顾得回,还说老爷做了官。”
“老爷做了官?奴婢可不信呢!”梅红又凑上前,以十分欠扁的口吻说道:“看看人家做了官,哪个不是前后几进院的大宅子,再看咱家现在还挤在这老宅里,要不了几月家里就添丁加口,还要请奶娘佣人,地方更是拥挤。”
这次便是一向不言不语的菱子,口气中也开始有些对乐天不满,“半个平舆城都是老爷经手修起来的,老爷怎就这般清廉,不知道给自己留处大宅子么?”
家里添丁加口,这宅子显得越发的拥挤,当初自己若是想弄套宅院给自己,也不是什么难事,但自己毕竟要图个名声啊。城南清河边的两进院的桃花庵虽说大了些,毕竟是在城外,家中又都是女眷,住起来少了些安全感。
“妾身记得老爷做了州学生员,怎突然又做起了武官?”就在乐天想要给两房小妾解释之际,秦姨娘又说道。
当初从姑姐乐氏口中得知自家老爷做了九品官,两房小妾加上两个婢女也是欣喜非常,不过时日久了,倒也不觉如何了。
乐天不由摇头苦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成了皇城司的九品武官,心中在思虑间下意识的回道:“九品的武官马上要升做七品了。”
“老爷发热怕是烧坏了脑袋,心智都出现了问题,升做九品官才过几去日的光景,就开始做起七品官的美梦来了?”梅红一直以为乐天是因为平定淮康军哗变才升的九品官。
身子骨还有几分不适,乐天懒得与梅红计较,只对秦小妾说道:“梅红这丫头好好管束下,不要以为是通房丫头,老爷我就不愿整治于她。”
梅红除了说话不大着乐天喜欢,身材长相不比秦姨娘弱上几分,眼下更是越发的出落,乐天倒有些舍不得斥责了。
听了乐天提起这句通房丫头,梅红一张脸臊的如大红布一般,忙寻个借口出去躲避。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菱子忙出去开门,随即又气鼓鼓的回来:“老爷只要一回家,就会招惹妖精上门。”
乐天知道,肯定是又有女伎寻上门来,正待开口吩咐菱子请来人进门,只听得外面突然间敲锣打敲人声鼎沸起来。
没过片刻,只听得有人在外面唤道:“乐大人在家么?”
“我家老爷生病,谁也不见。”菱子跑到门口,冲着外现不奈烦的说道。
“菱子不可无礼,快出去看看是何人在寻老爷?”曲小妾斥了句菱子,又吩咐道。
菱子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便要出去,却见有人推门走进屋来。
“姑奶奶!”见到来人,菱子忙上前唤道。
来人正是乐天的阿姊乐氏,此时的乐氏的脸笑成了一朵花般,对着乐天说道:“二郎现在越发的出息了,九品官没做几天升做了七品,为我乐家光宗耀祖了。”
九品真得升做了七品?乐家两妾两婢一阵惊呼。
乐氏又说道:“有官员到了县衙寻你,被你家姐丈带了来,现下门口己经挂了喜报。”
“妾身二人且先回避了!”听有人要来,两房小妾挺着肚子自然不能见客,一齐退入西屋。
这么快就来了!
乐天眯了眯眼睛,心中快速的思虑着,随即披上衣服做出一副病性怏怏的模样出门迎接,只见家门口围得人山人海,更是挂着一张大红喜报,上书大字“飞报:贵府老爷乐高升皇城使命下!”
再见那边李都头带着尺七、张彪抬着一筐铜钱,大把大把得向人堆里撒去,引得众人哄抢喜钱,一派热闹影像。
送信之人姓罗名元,是史勾当官的属下,正八品的武官,虽说不识得乐天,但却听过说乐天允文允武,镇|压士卒哗变的功劳却不是盖的,在皇上面前更是给皇城司长了脸,此时见了乐天也是拱手见礼一脸笑意。
二人见礼略做寒暄片刻,乐天将罗元引至室内。
皇城司的衙门在京城大门,除了护卫禁宫之外,余下派出来的人员都属于暗桩坐探,自然不能暴露身份,便是乐天若不是因为镇|压士卒兵变,也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进了屋,二人却没有叙旧,罗元为乐天讲起了接受敕书的过程。
按照罗元讲解的流程,乐天沐浴更衣。然后在正屋内置案焚香,正式接了敕书,极正式的换上新的七品绿色官袍。看着自己这身绿色官袍,乐天总感觉美中不足,这身绿色的官袍穿起来更过刺眼难看,还是六品官的绯色官袍穿起来养眼,使得乐天心中有些埋怨官家太过小心,就不能给自己再加上一品么。
引领着乐天完成接受敕书的流程完成,罗元叹息道:“乐大人未娶正室,若是娶了正室,当封个七品敕命夫人。”
乐家两房小妾嘴里笑个不停,皆躲在西屋透过门缝看自家夫婿在完成接受敕书过程,乍听得这个消息,曲小妾还好,秦姨娘却是一脸的羞愧,当初若不是自家父亲三番两次阻拦自己与乐天的婚事,这七品敕命的花冠便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罗元叹过,又高声说道:“官家听闻乐大人父母早逝,由姐姐带大,为彰表乐氏淑贤惠德,特授七品敕命。”
在院内与李都头望着屋内情形的乐氏,一时惊的合不拢嘴。众人闻言,纷纷向乐氏与李都头道喜。
敕封乐氏,又是一番繁琐的程序下来。
得了空,罗元与乐天说道:“朝中有命,蔡州新任签判、户曹参军、司法参军未曾赴任之前,请乐大人协助黄通判处理州衙事务。”
轻咳了两声,乐天病怏怏的说道:“昨日乐某与州学学正大人饮酒谈论诗词经义,不小心失足落入水中,现下身子仍在发热,请罗大人转告上官,乐某要告病歇息些时日。”
罗元眼中尽是羡慕,赞道:“文官向来看不起我等武官,没想到连学政那些酸儒们也会与大人结交,大人真是文武双全的名士。”
乐天连称惭愧。
罗元又说道:“既然乐大人眼下身体有恙,那下官便如实向上禀报,还请大人好生休养身体。”
说话间,乐天又问道:“罗大人可知朝中可对蔡州叶梦得叶知州、平舆县陈知县等大人,有过封赏?”
“无!”罗元回道。
乐天不解:“为何?几位大人的功劳丝毫不弱于乐某。”
“叶知州斩了那二十二个人头,为此事眼下朝臣为此事吵的厉害,官家一时没有决断。”罗元压低了声音将朝堂上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说道:“乐大人隶属我皇城司,与文官不在同一体系,所以单独下旨嘉奖。”
自己不便出门,乐天请姐丈李都头代自己招待罗元,不免送些银钱土产什么的,至于带至什么烟花之地的就免了。
乐天家里拥挤,从里屋到外屋几乎挤个水泄不通,最后来访之人不得不在门外扎堆等候,一波|波的进来拜会。
那秦姨娘的父亲秦员外听得乐天的姐姐都封了敕命,捶胸顿足更是懊恼的要命,若是自己当初允了这门亲事,此刻自己秦家也是何等的风光。
平舆是凡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要到乐宅内拜访道贺。平舆知县不过才八品官,而乐天却是七品,虽然只是武职,但却是本地官职最高的人。
平舆县衙三大老爷此刻坐在县衙花厅里面面相觑,陈知县心中更是感叹事事难料,当初乐天还不过是自己一手扯到县衙司|法队伍的小吏,眼下却成为比自己级别还高的官员,自己前去拜谒,免不得有些尴尬。
山高皇帝远的小县,怎知道朝堂上发生的事情。此时县衙三大老爷心里不停埋怨朝廷办事办事效率低下,自己三人在蔡州士卒哗变中也是出过力的,做为有功之臣,朝廷不应当适当的予与封赏么,为何独封赏了乐天而不封赏自己等人。
尴尬讲尴尬,这礼仪却是不能失得,再者说乐天在县里当差时出谋划策出力颇多,仅仅这一点,平舆县衙三大老爷就不能忘记,命人备轿往乐天家中道贺。
衙中三大老爷前来拜访,意味着什么,引得一众人心中更是惊叹。
看到端坐在自己家中的县衙三大老爷,乐天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感慨,当初这三大老爷呼喝自己曾如同猪狗一般,今日自己竟然与三人平起平坐。
当然乐天还是按着规矩流程与县衙三大老爷见了礼,又略做寒暄,才送三人离去。
毕竟今日家中人来人往,议起事来甚不方便,有些事情只能日后慢慢说了。
整整一天,乐家人流不息,来访的客人络绎不绝。涂四、张彪暂被差做下人使用,累得几乎直不起身子,不过依旧是一脸的笑意,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便是县中的吏员差伇望着二人也是一脸的陪笑。
那些随在差伇身边混饭吃的帮伇们,此刻眼底更是艳羡,看看人家跟对了人,以现在的身份,便是县中正式吏员也不得不笑脸相陪。




擎宋 第142章: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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