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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如弓
读书的士子是国之基柱栋梁,蔡州治下各县与州衙官长对此也是毫无办法,那些差伇更是不敢动手,由着士子们闹事。
确山、新蔡二县因强制征粮之事,更是引发乡民聚众真诚署殴闹,企图压制乡民的衙伇皆被逐散,在双方脚体冲突中,知县身边的人大都吃了眼前亏,无奈之下两县县令只得当场批准了缓征的请求,甚至还被逼立下了笔据。
乐天得到这些消息,只是一笑,叹道事情还是差了些火候啊。
虽说事情差了些火候,然自己身为皇城使负有监视蔡州之职,乐天自然是责无旁贷,立即让尺七传话与刘金花,将蔡州与治下诸县的事情写成飞报,奏与皇城司。
真正的机会终于来了,蔡州淮康军因为士卒哗变不少将领被解了职,厢军也曾哗变,但又因平叛有功而免被责罚,但上面的将领也不少因此事丢了官职的。随着米价上涨,那些未曾发生哗变的淮康军士卒与厢军士卒发现,自己领取的薪水不足以养活一家老少,不禁急红了眼睛。
然而半月前哗变之事仍在记忆由新,使得这些军卒不敢胡闹生事,却又生出了另一个想法,既然军中士卒闹事便是哗变,何不职由军中士卒家人前出生事,这样一来既背不上谋反的罪名,还能给官府施加压力,何乐而不为?
于是乎,这些军中士卒家人一起去向留任的统领官申诉,只是这事不是统领官能做得了主的,新任将领又不曾到任,一时间也无法解决问题。
后来不知怎么得,军中士卒的家属竟然将矛头直指州衙,足有千人之众将州衙围了起来,看到有人围住了州衙,那些本就因米价飞涨而愤愤不同的百姓,也立时加入到围堵州衙的队伍中。
黄通判闻讯,起初还想命快伇们将围伇之人驱去,后来闻知这些人都是军中士卒家属,又想起半月前淮康军、厢军哗变之事,心中担心生变,只好命衙伇们将州衙大门死死关上,任由这些人在外边叫骂。
憋屈,黄通判现下心中只有这么一个想法,自己一心想要做出些政绩来,怎竟引来如此大的反弹。
某小人称病归居在家,这次却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浓郁了,整个人都来了精神如同生龙活虎了一般。
“张彪,黄昏时去叫辆车,载老爷我去州衙上差。”乐天吩咐道。
“夫君的病好了?”秦姨娘揶揄般的问道。
乐天叹道:“蔡州粮荒之事愈演愈烈,夫君我又怎能安心家中。”
“怕是老爷对那几个演戏的妖精没了兴致,离开蔡州日久,心中又生起了想起去勾|搭蔡州城里的妖精了。”侍奉在一旁的梅红嗤笑道。
乐天怒道:“你家老爷我可是那种只贪|恋美|色,置苍生于不顾的人。”嘴里这样说,心中却在想,梅红这丫头怎得丝毫长进也没有。乐天轻叹了一声,回屋去忙自己的事。
见乐天进了屋中,屈小妾不免责怪道:“梅红,你这丫头怎丝毫的事故也不知晓,眼下你当值青春,以姿|色尚能娱悦老爷,有朝一日你年老色衰,若还这般顶撞老爷,当如何是好?”
梅红闻言不语。
北宋熙宁四年,也生过类似的事情,当时免役法在开封府试行。东明县在试行过程中因划分户等不合理,侵犯了不少人的利益,引起了当地百姓的极大不满,向知县告状。可是知县贾蕃拒不接受百姓们的呈诉,百姓们于是结伙到开封府上|访。谁知道开封府也不受理,于是上|访的百姓们就掉头涌入王安石私宅,直接向宰相申诉。
数百个农民闯进宰相家里,在当时绝对称得上耸人听闻。事件平息后,“不受民诉,使趋京师喧哗”的贾蕃被参劾。
眼下乐天当然有事要忙,一下午的时间都在忙着写奏报,毕竟民众围衙不是小事,况且蔡州刚刚发生兵变,发生任何点风吹草动,都难免不会传入到朝廷里。再者说黄通判向来与自己不睦,乐天不是什么君子,这等落水下石、痛打落水狗的事情,又怎么不去做。
黄昏时分,乐天辞了家中妾婢,上了牛车直奔蔡州而去。
进了蔡州城,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围在州衙外一日的军卒家属与百姓也吵闹的累了,各自散回家里。
百姓们的愤怒,看看州衙大门就知道了。此刻,州衙大门前被扔了臭鸡蛋与烂散叶,一地狼籍的散发着腥臭气味。乐天捂着鼻子,命尺七上前敲了敲州衙大门,却不见有人回应,想来是那些门子心中惊惧不敢开门。
见尺七久敲州衙大门,里面依旧是无人理会,但又能听见大门内有脚步的走动声,乐天下了车,怒道:“贼杀才,还不与本官开门!”
听到门口有人喝骂,声音还有几分熟悉,州衙侧口被开了一个门缝,一脑袋伸了出来四下张望。
那人张望了一番,才口中惊喜道:“是乐大官人回来了。”
那开门之人正是门子牛二,乐天开口骂道:“你这杀才,怎让老爷我等了这么久?”
牛二极委屈的说道:“今日州衙外百姓闹的实在厉害,没有通判老爷的话,小人实不敢开门。”
乐天也不管这么多,命尺七按自己在车上的吩咐行事退了去,自己直奔州衙后衙。
进了仪门绕过戒石亭,乐天正欲穿过大堂侧门直奔后衙,却见在通判堂中灯火通明,一众州衙大小官佐俱在其间议事,可以看得出这些人皆是一脸愁相,那坐在通判位上的黄通判更是愁眉不展。
突然有个人走过通判大堂,州衙一众官佐不由向外望去,见是乐天这些人也没什么话说,乐天只是拱了拱手算是见礼,直奔后宅而去。
转身间,乐天只听得身后传来冷哼声,不用猜乐天也知道,发出冷哼的是黄通判。
口中冷笑,乐天也不做理会,直奔后衙知府宅而来。
上前敲门,开门的仍是原来的门子,那门子曾被乐天打过,见了乐天两腿不由的颤抖,立时用一脸扭曲的笑容将乐天引到客厅,忙去与叶知府传话。
有下人奉上茶水,乐天等待。不一刻,叶知州从后宅走了出来。
二人见过礼后,叶知州常叹道:“这几日本官闭门思过,没想到却发生这些事情。”
叶知州看似一脸抑郁的表情,然而乐天却从其的眼神中,观察出了幸哉乐祸的笑意。
“叶老大人不用自责,这些时日老大人上表自劾闭门思过,这些事情与老大人又有什么干系。”乐天忙说道,口中又埋怨:“都是那黄通判为求功绩,贪多冒进引起的,当真以为暂时全权縂理州衙事务,日后这蔡州知州的位置就是他的了。”
叶知州不置可否的轻轻一笑,直说道:“黄通判求取功绩、贪功冒进是有的,这中间怕是少不了你的推波助澜罢?”
“下官前几日落水得了风寒,一直在家养病闭门不出,又怎能操控舆情,老大人休要错了下官。”乐天为自己驳辩道。
呵呵冷笑了数声,叶知州似看穿了乐天一般,说道:“几日前你落入水中当真落的是妙,竟然落在州衙善后最为关键的时刻,而且那日与你筵饮之人又是翁学正,翁学生的亲家是何人,本官又何曾不知晓。”
乐天只是嘿嘿的陪笑,叶知州做为一州之尊,又岂能不清楚治下的人脉关系。
叶知州又说道:“你我不是外人,本官也是亏你好言提醒,借上表自劾闭门思过,才置身于事外,如今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如何解决?你又有何想法?不妨说来听听。”
“这维持蔡州稳定的大事,最后还要老大人出面才能解决。”乐天回道。





擎宋 第145章:万丛绿中一点红
次日排衙,排衙在通判厅里举行,病愈归来的乐天赫然站在一众官员里,在一群年纪在三、四、五十岁诸年龄段的官员中,那张年轻的脸显的得特扎眼。
叶知州上表自劾闭门思过,州衙大堂自然便空下来,排衙仪事必然在通判堂上进行。
在黄通判眼中看来,乐天上差,颇有几分看自己笑话的意思,能给乐天点好脸色才怪。
衙参过后,一众官员便要各自回衙,只听得州衙大门外人声鼎沸,又响起了哄闹声。
坐于通判大堂上的黄通判觉得面子挂不过去,吩咐一众快伇班头道:“今日再有人敢哄闹州衙,尽管给本官打将出去。”
黄通判却是失算了,蔡州这等大地方不是乡野小县,衙门里的差伇说上几句大话,打几下板子就能把小民吓的唯唯诺诺,州城里民众阶层众多,大宋又法制建全,这些民众们遇事身来喜欢用打官司来解决,若是遇到州府这等硬碴子又无法解决,保不准就聚众哄闹,昨日之事便可见一斑。
待那快伇班头得了黄通判指令出得门去,在州衙外狐假虎威张扬了一番。
片刻后,只听得有百姓叫道:“半月前四百文一石米,眼下米价却一日三涨,昨日己经涨至一千二百文一石,还让我等活命否?”
又有百姓说道:“州衙官员毫不做为,也不出面抑制米价,我等百姓快无生路了。”
……
一时间群情激愤,围在衙外的百姓个个叫嚷。
被一通口水淹没的快伇班头,越听越是生怒,叫骂道:“你等吃不上粮食,就能怨到州衙么,要怨你去怨那些哄抬粮价的奸商去,赖在州衙门前,难道粮价就能降下来了?”
有人听这快伇班头叫骂,心中立时不服起来:“现下粮米价格恁贵,官仓不粜米济民抑制粮价,尔等却说出这样混账话,是何道理?”
更有人早就看清了米价上扬的本质原因,怒道:“若非黄通判主政州衙,强行征取蔡州治下各县米粮,使得本地粮商收不上粮食,也不会让粮价升到半月前的三倍有余。”
乱象仍在继续,此时围在州衙前百民齐骂、千夫所指,对着那快伇班头口水横飞,叫嚣不绝。
那快伇班头在蔡州城里也算个角色,寻常也是耍强弄横惯了的,听得一众百姓痛骂,立时脑门生怒,昨日百姓闹衙都是被关在门外的,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今日却几乎是指着自己的鼻子骂,心中又岂能愿意了,拨出腰刀便要威胁。
看到自己头头要动手,其余的几个快伇也是按捺不住,各揪住靠前一个正在开口叫骂的小民,便要殴打。
蔡州城的百姓不是乡间小民,市井习气浓重,而且多与当地驻军有些亲属关系,人多势众时闹起事来,越去打反弹越是厉害,因为若是闹的大了,极有可能牵扯到了军卒骚|动。
是凡有经验的官员遇到这样事情,遇到群体事件大抵都是以安抚为主,至于小规模的另说,拿下几个首犯,事情也便平息了。
只是这快伇班头显然没有官员的觉|悟,手下的几个快伇也都是粗人,没什么政||治头脑,各揪住挨在近前的百姓,暴打了起来,试图杀一儆百。
而今日聚在州衙门前的百姓中,本地驻军家属又有不少,闹起事来有恃无恐。几个州衙差伇的白痴行为无疑于火上浇油,立时激起了百姓的民众气性,彻底引爆了这些时日对粮价飞涨怨气。
立时间,州衙大门前一顿拳脚棍棒,化为混乱一片,局面彻底失了控,一发而不可收拾。
几个差伇要么被打翻在地鼻青眼肿,要么抱头鼠蹿,直奔州衙而去。
“我等去见知州大老爷,求老大人从仓中粜出米粮来抑制粮价,可有人愿与我同行?”这时有人叫道。
那人声音落下后,有人呼道:“我等愿去!”
眼下蔡州城米价上扬,带动着一切物品都是物价飞涨,民众从以往的一日三餐变成了两餐,甚至不少人这两餐都是吃稀度日,饿着肚子的民众怒火一发不可收拾,口中呼叫着向州衙内堂冲去。
在通判大堂听着外面动静的黄通判,怒不可遏的叫骂道:“岂有此事,这些刁民要造反了不成?”
正在说话间,一众闹事百姓冲入到州衙之内。
“尔等目中无国法耶!”看到一众闹事百姓冲入州衙,黄通判正了正衣冠,拿出一派官威来。
一众闹事百姓中不乏明白人,只见有人说道:“我等要见知州老大人,求老大人开仓粜粮,抑制米价,与我等有条活路。”
“有事与我说便可,本官用蔡州通判!”黄通判傲然说道。
听了黄通判的话,有百姓蔑声道:“你不过是一穿绿袍子的,哪里做得了知州老大人的主。”
“能做得了一州之主的只有知州老大人,我等何曾听说过通判能当得了家的!”
“就是……”
“说的是!”
……
就在那几个百姓的话音落下后,立时有不少人捧哏起来。
元丰改制以后,宋代六品官以上才能着绯红衣袍,自七品到九品皆是绿袍,知州做为一州一尊,那袭绯红官衣自然是煞为惹人注目,如今见了一绿袍官员开口言称自己做主,百姓中难免会有人不信服的,当然也有人是故意装做不知州衙暂由黄通判做主,
无论黄通判如何说话,一众百姓根本不肯听信,坚称要见叶知州说话。
眼下到了这种情势,衙中一众官曹也是不敢开口多言,级别不够不说,而且自从出现米荒风波,蔡州的事情都看在眼里,何况天塌了有大个子顶着,自己这些曹官佐官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站在一众官佐中的乐天幸灾乐祸的望着黄通判,眼神里尽是不怀好意。
有了外边几个差伇被打的教训,州衙内的一众胥伇吏员尽数保持沉默,蔡州米价上涨,不光是升斗小民,便是这些胥伇也是深有感受的,与其说是何持沉默,还不如是无声的抗|议。
被一众百姓围在中间,便是诸葛再世拿出舌战群儒的本事,怕也是无法缠弄的清,何况还是一群饿着肚子眼睛发绿的百姓。
乐天相信,若是今日黄通判死硬到底,这些百姓们能把他拆了煮着吃。
事情到了这个程度,总要有个人来出面收拾残局。
清了清嗓子,乐天迈步自一众绿袍官中走了出来,对着一众百姓说道:“诸位乡亲父老,黄通判说的没错,州衙一切事务暂且由黄通判做主。”
不少百姓将目光投向乐天,有人问道:“你是何人?”
“皇城司治下皇城使!”乐天说道。
皇城司大多在京城活动,只是这两年才将秘探外派,蔡州的百姓又哪里知道皇城司是做什么的,但听到皇城使这几字却是不敢造次起来。
在人率先对乐天施礼道:“老大人,我等要见叶知州叶老大人。”
“知州叶老大人上表自劾在内衙闭门思过,州衙现在由通判黄大人总揽政务。”乐天说道。
听叶知州暂不署理州衙事务,那人又向乐天请救道:“蔡州米粮半月时间涨了三倍有余,老大人身为皇家使者,还请老大人奏请朝廷开仓放粮抑制粮价,让我等百姓能吃个饱饭,有条活路。”
乐天长叹一声,摇头道:“本官无奏事之权,实有心无力。”
听乐天这般说话,一众百姓哀声道:“难道老大人就看蔡州百姓食不果腹苦苦挣扎不成?”
“为人臣者,以富乐民为功,以贫苦民为罪,我等为官当为苍生天下着想,岂能为一己之私,而独善其身?”
就在乐天无言以对这群百姓时,只听得外面有人重重的说说道。
刹时间,所有人的目乐都向说话的声音投去,只见一身绯色官袍在朝阳下红艳艳的闪光,与通判大堂内的一片绿色相比,有如晚秋中的一片枫叶,显然尤其的扎眼。
整个蔡州官衙就一人能着绯红官袍之人,不是知州叶梦得又是何人。典型的红叶绿花。
“叶老大人,请开仓放粮抑制粮价,让我等百姓有条活路!”
“叶老大人您发发慈悲……”
……
立时间,一众百姓向叶梦得围去,叶知州身边那几个吏伇忙将叶知州护了起来。
“为政者,廉以洁已,慈以爱民。”说话间,叶知州将身边的吏伇斥到一旁,拱手与百姓说道:“叶某身为蔡州父母,却不想蔡百姓竟落如此境地,今叶某定会吩咐官仓开仓放粮抑制米价,还请诸位乡亲父老请回,听官仓放粮的消息。”
叶知州声音落下,一众闯入州衙的百姓立时喜极而泣,人人礼拜,口中高呼叶青天。
一直醉于政绩的黄通判突然有要吐血的感觉,自己苦心积纳仓粮,眼下却被叶知州做了人情。
蔡州署衙的一众官员望着二人,突然感到这一幕似曾相识。
当下叶知州发了告令,命蔡州仓出粮,蔡州连日高涨的米价终于呈现出回落趋势。对此蔡州上下也是松了口气,眼下的这道关口算是挺了过去。
做为皇城使,乐天同志自然有义务有责任将事情的经过向上级汇报,当然其间免不了添油加醋。
蔡州因粮荒而导致民变,黄通判的政|治生涯必将会大受影响,如果没有大腿可抱的话,这辈子也熬不成四品知州,估计也就以州佐杂官致仕了事。
在乐天上报的内容中,除了蔡州粮荒导致民变外,还有另一个先进典型,那便是叶知州,饥民冲衙、安抚饥民之事,被乐天又大书特书了一番。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州学举贡乐天进入太学的名额被呈到叶知州那里,叶知州提举写了一个可字,又被转入到路府提举学司,加盖了一个提举学司学官印绶。
在罚了些许银钱后,王、楚、沈三家粮商十分低调的被放出了州衙大牢。




擎宋 第146章:官场老把戏
蔡州米荒告一段落,空缺下来的三位新任签判、户曹参军、司法参军陆续到职,叶知州又向朝廷奏请减免钱粮的折子,又一边动用州衙银钱,向附近州县购进米粮入仓,眼下只等着朝廷回话了。
天气越发的冷了,乐天如今被举荐进入太学,只等着明年开年入太学读书了,最近衙中又没什么事务,乐天没事就来叶知州这里说话聊天,也便于探知一下朝廷的情况。
这日无事闲坐,叶知州对乐天说道:“眼下你有了太学生的功名,以你的心性,只要经略得当,他日牧民一方还是有把握的。”
顿了顿,叶知州又说道:“本朝文尊武卑,皇城司虽然在京城之外不显山不露水,但在京师的名声却是十分不堪,你不如将这七品的皇城使辞去,专心读书获取功名,免得将来在太学读书时,被皇城司的恶名牵累,让太学生们疏远于你。”
听叶知州这般说话,乐天心中不禁的一阵肉痛,正七品皇城使的收入与京师赤县知县一般,每个月有三十贯钱的收入,还有职田钱与绢帛、衣料可领,让自己辞了这差事还真心舍不得。
但乐天又想道,若是真因为皇城司的声名连累自己在太学读书,当是有些得不偿失。毕竟进入太学,自己就有了做官的资质,而且在太学读书是有米粮可以拿的。
叶知州如官场前辈提携后辈一般,继续说道:“日后你有了官身,行事奇僻总不是长久之计,若想在官场上做的久些,寻个老成些的幕僚才是正经。”
听到叶知州提醒自己辞去皇城司武职一事,乐天心中只是在盘算那每月的收入,真能听下去多少便不知道了。
回了住处,乐天反复思虑叶知州的话,认为叶知州所言不无道理,虽说皇城使的俸禄可观,但为了自己的前程,还是咬牙放弃了,再者说自己在平舆时收取好处又置办了些田产,这日子倒也过得去,遂提笔写了封辞职信,令尺七带与刘金花,再传至京师。
王、楚、沈三家粮商家主到了家,在家中养了些时日的身体,开始轮流坐庄宴请乐天,
有买才有卖,在蔡州官仓贪腐窝案中,三家粮商只是被动的运做,所以在量刑上有着很大的空间的自|由发挥度,权凭主官主观判断。说来也是乐天运做的得当,三家暗中答应在叶知州出面后,帮助抑制本地粮价,再帮助叶知州从外地购粮入仓。
有人会问,王、楚、沈三家粮商为何不去寻黄通判,黄通判总揽州衙事务,也有判断三家粮商的权力。
蔡州官仓贪腐窝案是叶知州判决的,做为王、楚、沈三家粮商的亲家翁学正,虽然只是个学官,然而却对眼下州衙内的情况门清,眼下叶知州只不过是为了平叛时杀了那些贪犯,走走形势的上表自劾给朝中的那些文武们看看罢了,又不是真的是待罪在身,几天后便没事了。若是为此事去求黄通判,才是脑袋出了问题。
这日沈家宴请乐天,黄昏后乐天赴宴,上了酒楼,正行至一处雅间之际,只见那间门未曾关严,乐天只听得有人在雅间风闲犯,恰好嘴里出了为官为吏几字,乐天不由的停下了脚步细听,也是乐天走的安静,所以房中人没有觉察到门外有人在听自己说话。
一个人问道:“我也是在州衙当差十多年的老人,黄通判在本地上任六年的一举一动,我皆是看在眼中,只道黄通判是个精明的人儿,谁知这次怎如此的迷糊。”
“黄通判哪里是迷糊,黄通判是一时迷了心窍。”又有人说道。
“黄通判在他处做了三年的通判,又在蔡州做了六年的通判,按朝中惯制九年任满,应当补到一处下等州府中担任知州,眼下为了出些政绩,想要分一处好些的州城,生生的将自己的前程耽误掉了。”
“你想的简单了,现在朝中冗官太多,黄通判便是熬足了九年通判的资历,也未必能马上熬到一个知州,我大宋现在要补上一个官不知有多难,熙宁年间时一个知县的位置,在吏部就有一人待选,一人候任,一人在任,等了六年才能当上三年官,若想再谋一任,不知要费多大的精力。”
“不错,现下选官恐怕比那时更难了些。”
“明知不可为,而硬为之,这黄通判焉能不败乎。”
……
原来雅间内是州衙几个吏员在饮酒叙话,乐天只是一笑,便想要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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