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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如弓
乐天惊道:“敕书上己经允我辞了皇城使一辞,又何故有些一说?”
“属下也不清楚,属下只是奉命行事。”木捕头说道,随即将乐天此前曾交上去的牙牌印授,又还与了乐天。
眼下自己有了做官的姿格,而且是做清贵的文官,这皇城司怎么又纠缠着自己不放?
木捕头笑道:“大人最近要去太学读书,所以提举老大人特意调派大人赴京任职,京城的七品皇城使的分量,可比蔡州要重的多了。”
“我可以辞官么?”乐天又问道。
木捕头回道:“文官挂冠而去,上面不会说什么,然我皇城司隶属于武职,武职挂冠而与,与临阵脱逃无异,严重些的足可以就地正法。”
木捕头说的是实话,然而落在乐天的耳中却是异常刺耳,自己不接受这个皇城使,便有可能脑袋搬家,文官与武官的区别竟然是这般的大。
“皇城司提举是嘉王殿下,嘉王殿如此看中乐大人,是乐大人的福气,为何还要百般推辞?”木捕头有些不大明白的说道。
“做了文官,犯了错至少乐某还能活条命,做了武官,乐某便是不犯错,这颗头颅怕也只是暂时寄存在脖子上的。”乐天叹道。
“大人明白就好!”木捕头闻言,立时心中慽慽焉,又叮嘱道:“属下劝大人,千万不要落入到自己人的手里!”
第一次授予乐天九品官时,许松涛曾说过皇城司对待本司犯了错的兄弟,用起刑来照样心狠手辣。
“如此来,只能认命了……”乐天黯然伤神。
木捕头又取出一封文书奉与乐天道:“这是乐大人到了京城后的任命,上头让乐大人看了后烧掉。”
说完,木捕头算是完成了上头交待的任务,告辞离去。
打开文书,乐天读了一遍,自己赴京的任务很简单,在太学时注意太学生的动向即可。
监视学生运|动。
当当当!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乐天收起皇城司还回来的牙牌出身文书,问来人是谁。
那人回话,是叶知州府上的庄官家。
这庄管家是叶知州的心腹,乐天不敢怠慢,忙请了进来。
见过礼,这庄管家说道:“听说,今日来了不少媒婆寻乐官人,不少本城富户有意与官人结亲?”
乐天点头,心道这这叶知州怎么也学得八卦起来。
庄管家说道:“我家老爷有一侄女年方十六,正好待字闺中,相貌与乐先生倒也生得般配……”
又是一个说媒的。
瞬间,乐天意识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来,这庄管家,是叶知州的一个侄女,没说清是自家侄女还是本族侄女。
虽说叶知州此举是有意拉拢自己,但叶知州还是使了小手段的,据乐天从皇城中得来的消息,知道叶知州有个女儿待字闺中的,而且年龄与自己相差不大。
瞬间乐天明白过来,叶知州虽然有意拉拢自己,但又想起自己的风|流名声,生怕自家女儿受了委屈,所以就捡个族侄女来拉拢自己。
拉拢人心不肯下本钱,是叶知州小器;再不然是自己不值得叶知州下本钱拉拢,那是自己份量不够。
乐天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听庄管家还在那里喋喋不休,乐天心中烦闷:“庄老先生,明日乐某要回乡一趟,请庄老先生代乐某向老大人转告。”
闻音知意,庄管家住了口,悻悻离去前又叮嘱道:“终生大事,乐官人当要好好考虑。”





擎宋 第149章:平舆三大老爷的升迁步代
州衙这里,自己己经没什么事可做,乐天打定主意回平舆老家懒散的过上一月,待开年过了正月十五天气暖了,再去京师太学报道。随即乐天又想,回平舆老家前至少要在州学翁学正那里打个招呼的。
知识改变命运,是一句永远不会落伍的经典名句。
得了这入贡太学的名额,次日清晨,乐天还未及从州衙大门走出,只见一个个穿红披绿的媒婆媒公又前来拜访说媒,似乎这些财主土豪家的女儿似嫁不出去一般,齐齐的往乐天这里送,吓的乐天忙退了回去,着门子开了后边小门,才出了州衙。
来到州学,乐天与翁学正假模假样的客套了一番,翁学正试探着道:“城内几个富户均有意与你结亲,你相中了哪家?”
什么意思?难道翁学正也要与自己说媒么?
乐天略微犹豫片刻,说道:“知州叶老大人近日也有意与我说媒。”
叶知州果然是撒手锏,翁学正闻言立时闭口不言,半响后才说道:“你是我等推荐入贡太学的,回平舆这段时日切不可怠慢了功课,太学月试时让我等失了脸面。”
乐天立时有些心虚,却也连忙答应了。暗中思虑道,小爷我就不信,太学的教授们也不爱钱。
“本官曾听闻平舆陈知县在太学读书时,经义策论无不成绩卓异,你回去复习功课时,遇不懂之处可向陈知县多多请教,定会受益菲浅。”翁学正又嘱咐道。
乐天忙点头称是。
二人又叙谈了一阵,乐天才离开州学。
乐天急于赶回平舆,原因无非有两个:一个是实在不堪媒婆媒公之扰,实际上乐天现在也没有个寻妻标准,家里的两房小妾俱是温淑贤良,若是遇一贤妻也便罢了,但若遇一悍妻,家中便无宁日了。
第二个便是为了打探陈知县将来的去向,毕竟陈知县在淮康军哗变也是立过功的,再加上有自己辅佐,平舆火灾善后工作也做的异常完好,路府官员甚至朝廷里也是赞赏有加的。再者说平舆县衙三大老爷皆是平叛有功的,这三大老爷的去向,直接影响到自己将来在平舆的影响力。
回了平舆,乐天连家也没回,便直奔县衙。
巧的很,乐天到了县衙,平舆县三大老爷俱坐在花厅议事。
见三人在座,乐天上前拱手:“朝廷对蔡州叶老大人的升迁昨日己经传下来了,不知朝廷对三位大人的封赏升迁可曾下来?”
见乐天到来,陈知县三个也是起身还礼,陈知县道:“昨日便下来了。”
“知州叶老大人不知升迁去哪里了?”严主簿问道。
“叶老大人复龙图阁直学士,移帅颍昌府。”乐天说道。
陈知县三人说道:“叶老大人弹压淮康军士卒哗变,又平抑蔡州粮荒骚|乱,有镇军之能抚民之恤,当司此责也。”
对叶知州称赞了一番后,霍县尉才对乐天说道:“朝廷敕命,陈县尊因能于平乱有功,又救灾得力,迁为京师正七品殿中侍御史!”
乐天心中一喜,自己去太学读书,离陈知县不远,二人遇事倒也能商议计较,忙恭喜道:“见过御史大人!”
陈知县拱手回礼。
宋朝曾有明确规定,未经两任县令者不得任御史之职。陈知县连一任县令尚未做完,便迁为御史,可见朝廷之优抚,再者说御史是清贵官,向上爬升的潜力也大。
御史虽然是清贵官,全按照朝廷制度,御史有“闻风弹人”之权,每月必须向上奏事一次,称为“月课”,上任后百日必须弹人,否就要罢黜为外官或是受罚俸处分。
这样也是为了防御史怠惰,时常纠正朝中不正之风。但陈知县也是暗暗皱眉,这御史是得罪人的活,而且相当的不好干,心中也在为自己能否做好而时时担心。
待乐天道谢过后,霍县尉又说道:“严主簿迁为孟州通判。”
乐天又拱手道喜:“九年之后,严大人当牧一州之民。”
显然朝廷这个升迁封赏也是合理的,严主簿九品升八品,任一州通判也是一个升迁的路子,只要任上无大过错,严主簿成为一州之尊也是现实的。
“不知霍大人又迁往何处?”乐天接着问道。
严主簿代为答道:“霍大人迁任本路漕司转运判官!”
乐天又是恭喜了一番,霍县尉本为杂职,任漕司转运判官升了一品倒也是对得职位。
“听说你辞了皇城使的差事?”陈知县忽问道。
“辞了!”乐天不敢说皇城司又将这职会还了回来,只好说道:“学生明春去京师太学读书,挂个武官的职衔实在是不大妥当。”
听乐天要去太学读书,平舆三大老爷齐齐的吃了一惊。霍县尉杂职出身便也罢了,陈知县与严主簿俱是读书人出身,自然知道乐天经义策论的水平,当初陈知县想替乐天谋个一官半职,才替乐天运做进的县学,这不过去了州学不过三月的光景,乐天怎突然入贡了太学。
虽说心中惊讶,陈知县三人心底倒也钦佩乐天运做的能力。
将自己入贡太学的消息说出来,乐天也难免有些脸红,平舆两大老爷哪个不清楚自己那经义策论几斤几两的水平。
看破不说破,也是为官之道,陈知县与严主簿二人马上忽略过去。
便是辞了皇城使的差事,乐天也是有些身份的,自然不能以寻常小民看待。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乐天开口道:“县尊为政似乎忘记了一件事,县尊兴修清河水力、建桥修路功在当代、利在百年,实应立一座功德碑供后人瞻仰铭记。”
陈知县想了想,说道:“重建平舆,广场上己吾之姓名、桥上也有铭文,吾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若在立碑实则让后人耻笑耳。”
乐天劝道:“县尊此言差矣,衙中三位大人不日将各去赴任,这功劳岂能便宜了后来者,莫说这筹划中,在下也是出了力的。”
“当立,当立!”严主簿也是点头:“县尊与我等秉烛达旦筹谋诸多事宜,如今开工三月,完工七成,也是时候立碑铭记了。”
霍县衙也说道:“我等要不了多久便各去赴任,那后来赴任者怕是没有兴致与我等立碑,甚至极有可能将功据为己有,我等一番辛苦岂不为他人做了嫁衣?”
“正是,正是!”乐天也附和道:“天下为官者,哪有后任去标榜前任的道理,那将陷自己于何地?”
陈知县虽然推诿,但心中怎肯将此功让与他人,便道:“此事当可早些办理,我等县衙诸人俱要具名其上,连带本县诸多捐银大户也要署名其中,以示不记其恩德也。”
平舆建桥、铺路、补堤,俱未要朝廷调拨多少银钱,其中大部分都是乐天历次筹集而来,想到这里,陈知县眼中带着几分笑意,原本自己一直想让乐天做自己的幕僚,眼下乐天入太学读书,倒又可以在京中与自己参谋了。
不止是陈知县,便是严主簿与霍县尉二人也视乐天为自己的福星,乐天唤自己参与蔡州平乱,生生的令自己少奋斗六年。况且这三项工程,衙中三大老爷在中间也是颇有收获。
时至中午,陈知县令人在县公馆置办好了酒席,四人浅酌了一番。
霍县尉是杂职出身的粗人,饮酒向来豪放,原本以为九品杂官陪自己一生,没想到乐天给了自己个机会,让自己升了一品,担任漕司转运判官,心中感激之至。四人在县衙里共事也是投缘,谈得气氛兴高彩烈,不多时便酒醉了,陈知县命人将霍县尉送回去休息。
桌席上只剩下乐天、陈知县、严主簿三人,陈知县低声问道:“你是如何入贡太学的?”
陈知县二人面前,乐天也不好隐瞒,将事情的前后经过细细的讲了一番。
听乐天将事情的前后经过讲了一遍,严主簿叹道:“借势用势之道,被你用了极致!”
陈知县只是叹息,唤来身边使用之人耳语了一阵子。
乐天不知陈知县叹息是何意思,却又不好相问。
前后一刻钟的光景,陈知县身边使用之人回到县公馆,手中却多了一摞文稿书籍。
陈知县指着这一摞文稿书籍,说道:“这些你且拿去背诵,十日后我要考你!”
看着一摞文稿书籍,乐天有些不解。
陈知县说道:“原本以为你读得县学,日后为你谋个九品杂职官身,也不枉你辅助陈某一番,却不想你左右逢源,借势用势竟然入贡太学,实出我所料。”
就在乐天有些沾沾自喜之际,陈知县突然加重了语气:“你虽借势用、势左右逢源,然终为旁门左道尔,以你腹中那点经议,太学中月试、旬试不过必将遣回原籍,弄不好路府提学官、州学学正、县学学长与本官俱要受到牵连。”
一旁的严主簿也是点了点头,显然在赞同陈知县的说法。
陈知县接着说道:“这些手稿笔记书籍都是本官在太学时读书所留,其中文稿皆是我在太学时的所写的经义、论策,也是太学里月试、旬试里常考的内容,你且将这些经义、论策背的熟了,到时也不急于在考试时抓狂出丑,再连累他人。”
闻言,乐天险些泪流满面。
陈知县心中也是无奈,更是觉得矛盾,自乐天的谈吐之间,无不感受到乐天胸中见识与诗词谋策俱是上等,虽说偶尔有些媚上傲下,却是个为官之才,然而做起学问来却如何是狗屁不通。
说起媚上傲下,但就官场地位而言,莫说是自己,便是整个大宋的文臣,哪个在下属面前不是傲下的嘴脸,在上官面前又是一副献媚模样,只不过表现的文绉绉而己。
谢过陈知县,乐天抱着一摞笔记书籍出了县公馆向自家归去。




擎宋 第150章:填鸭式的教育
抱着一摞手稿、杞记、书籍,出了县衙一路走来,累的乐天呲牙咧嘴,心中暗自责怪自己早知道这样就不让尺七先回家了。
到了家叫开门,许久不见乐天的菱子又惊又喜,看到乐天手中的一摞书籍,叫道:“老爷莫非要考状元公?”
乐天苦笑着说道:“莫要说些什么废话,快些将老爷手中这些书接过来。”
家中两房小妾腆着肚子迎了出来,梅红跟在后边,此刻见了乐天一脸的羞涩,丝毫不见以前那种见到自己时那副泼辣模样。
看着梅红这副模样,乐天心底也是暗笑,怪不得前世有段子说圈圈叉叉也能征服一个女人,看样子也是有几分道理的,至少眼下梅红不敢再朝自己冷言冷语的讥讽,就是最大的证据。
久不回家,自家阿姊那里是要最先拜会的。得知乐天回家,平舆本土的一众乡宦士绅纷纷下帖子来请,乐天盛情难却,吃东家喝西家,虽说不是日日大醉,却也是在酒中泡着的。
“乐大官人,知县大老爷唤您前去。”
这日天刚刚亮,乐天尚在宿醉中,便有衙中杂伇来家中传话。随即那杂伇又说了一句,“大老爷还让小的传话与大官人,将大老官送与官人的那些书籍也一并带去县衙。”
陈知县来寻,乐天不敢怠慢,忙穿戴齐整又唤来尺七,随在自己身边背着书籍去县衙拜见。
刚刚进入县衙花厅还未及落座,乐天便迎来陈知县一顿狂喷,“你这泼才丝毫不知上进,回家这些时日醉生梦死,将我等话当做耳边风耶,根本不习功课,将来进得太学,以你胸中那些笔墨如何应对考试,徒牵累我等,成别人口之笑柄。”
原来自己这几日的行踪被陈知县掌握的,乐天被训的畏畏缩缩、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几日前将陈知县送与自己的手稿、札记书籍抱回家,一直便忙于应酬,根本就未来及看上几眼,又加上懒散的性子犯了,心中有愧,头垂的越发厉害了。
显然陈知县愤怒非常,若不是乐天以前也是有官身的,为了顾及官员体面,陈知县恐怕训斥的还要难听些。
狂喷了乐天一通,陈知县突然有一种释放般的畅快|感,自在平舆为官以来,虽说以前自己对乐天声色俱厉,然而陈知县发现在县衙中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务中,乐天的表现越发显得优异,似乎比自己更适合做官,后来乐天不知因何缘由进了皇城司,品阶猛涨的比自己还高,心中又有了一种失落感。
眼下揪住了乐天的过错,自己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用自己的优势狂喷乐天一通,那个神轻气爽啊,就不用提了,之前胸中一腔怨气不豫被释放的一干二净。
谁说读书无用的!
喷完乐天后,一吐心中郁闷之气的陈知县又替乐天寻起了借口,“平舆小地,无名师可拜、无群书可览,你有如此诗词之才与见识,全凭自己胡乱自学而己,有这般水平己然难能可贵,今本官在赴京前特在平舆停留一月,教导于你。”
典型的为官之道,打一巴掌给个蜜枣吃,乐天为官虽短,但在衙门中厮混,对于为官之道己初窥门径矣。
在县衙,陈知县命人打扫了一处吏舍,令乐天住于其中闭门苦读,更是将门上了锁,吃喝拉撒皆由杂伇送入带出。
临将乐天关入吏舍前,陈知县说道:“你且放心,本官己命人传话与你家中,让他们切莫挂念于你,有本官亲自教导于你读书。”
乐天无奈点头。
一众差伇吏员眼中看来,陈知县对乐天优渥无比,竟然亲自督促乐天读书上进。
被关了禁闭,乐天哭笑不得,就是上一辈子自己也没享受过这般等遇,不过眼下别无他法,为了在太学中不至太跌面子,拼了罢。
说是教导,前十日陈知县只是处理手头公务,并未曾理会乐天。
这十日里,乐天埋头苦背陈知县在太学中所写过的经义、策论文章,仗着强悍的记忆力,倒也死记硬前的记下了不少。
不止是陈知县,便是严主簿也是将自己在太学时读书的杞记手稿拿了出来,其中还有不少太学生员中历来的作出的精品文章,供乐天阅读背诵。
都前后世的国朝是填鸭式教训,与眼下的乐天相比,实不足比也。
整整半月,没有外界声色犬马、灯红酒绿的干扰,乐天沉浸在题山卷海之中,甚至每每闭上眼睛,眼前就是一道经义命题与解答,连夜里的梦话也是背诵经义策论。
如此过了半月。
忽一日清晨,乐天刚刚用过饭后,一直被铁锁把门的吏员官舍突然被打开,那在一直在外边看守乐天的杂伇走了进来,向乐天问候了一声,二话不说将乐天身前所有的手杞、笔记、书籍尽数收走。
乐天惊道:“这是为何?”
那杂伇躬身行礼:“回乐大官人的话,是大老爷吩咐小的这般做的。”话音落下后,依旧在收拾屋里的书籍笔记。
待那杂伇出去后,当啷一声,乐天这间房的房门再次落了锁。
不一刻,那杂伇呼唤乐天,从门缝里递了张纸进来,“知县老爷吩咐过,这是题目,命你据命题写出来,两个时辰后交卷。”
接过写着题目的白纸,乐天木然的点了点头,看了看卷首的题目,心中立时生出熟悉之感,这是太学中常考的一道题目。
想到这里,乐天奋笔直书,个把时辰之后,便唤来那杂伇交了卷。
那杂伇接过写满字的卷子,随即又递了张纸道:“大老爷吩咐过了,如果大官人做完了第一张试题,便接着将第二章试题做了。”
脑子里全是经义策论的乐天木然的点了点头,接过卷子看了两眼,捥袖磨好墨开始挥笔答题。
午饭被杂伇送了进来,摆好饭菜,那杂伇说道:“知县老爷让小的传话与乐大官人,卷面一定要整洁切莫涂改,先打草稿,再书行文。”
乐天木然点头,也不说些什么,去净了净手,先将送来的午饭吃了,然后又伏案执笔奋书。
这些时日来乐天读书己经读的木讷,满脑子的经义策论文章,除此外什么也没有了。
每日反反复复就这样写题。
连续几日后,乐天居住的这间吏舍再次开启,那进来的差伇向乐天施礼道:“乐大官人,新任知县己经上任,陈御史己经移至县公馆居住,特命小的引大官人移步到县公馆居住。”
乐天木讷的点了点头,任由那差伇替自己收拾行礼,移步县公馆。
县衙大堂之后是二堂,二堂之后是花厅,知县住宅在最后面,而吏员官舍在大堂左后侧,估计此时那新任知县正在后堂花厅,乐天随那差伇出门自是未与其见面。
走在街面上,乐天偶听有学堂放学小童口在念论语卫灵公中的一段:“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生以成仁……”
乐天立时接过话头,大声诵道:“圣人于心之有主者,而决其心德之能全焉。夫志士仁人皆有心定主而不惑于私者也。以是人而当死生之际,吾惟见其求无惭于心焉耳,而于吾身何恤乎?此夫子为天下之无志而不仁者慨也,故言此以示之……”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无不侧目,待认出后无不赞叹。
更有县学士子惊叹:“以前只听乐大官人吟弄诗词,没想到锦绣文章也做得如此美妙。”
“若曰:天下之事变无常,而生死之所系甚大。固有临难苟免,而求生以害仁者焉;亦有见危授命,而杀身以成仁者焉。此正是非之所由决,而恒情之所易惑者也。吾其有取于志士仁人乎?夫所谓志士者,以身负纲常之重,而志虑之高洁,每思有植天下之大闲;所谓仁人者,以身会天德之全,而心体之光明,必欲有以贞天下之大节。是二人者,固皆事变之所不能惊,而利害之所不能夺,其死与生有不足累者也……”
朗朗之间,传于街道之上,州学距离县公馆仅是几步之遥,听了乐天口中吟念的文章,那县学中的程学长也是被震个目瞪口呆,叹道:“古人言:士别三日,当以刮目相看,今见乐官人如此,古人诚不欺我矣!”
乐天读的是什么文章,那都是从太学生员文章中挑出的精品,甚至不少是精品中的精品,莫说是县学生员的文章,便是州学生员中所做出的精品文章,相比之下也是立时失色。
住入县公馆,乐天依旧重复在县衙吏社中生活,每日反复背诵书写文章。
直到这一日,有杂伇将乐天引到陈知县所住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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