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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如弓
见了乐天,陈知县说道:“后日,本官便去京城,等开了年本官便要去朝中任职,你能去太学读书也是你我的缘份,本官在朝中为官或许还需要你的帮衬。”
乐天闻言,只是点头,满脑子里依旧是经义文章。
对乐天现在这副模样,陈知县并不见怪,多少士子在家苦读,天长日久后都是这副模样,只需日后放松几日,便恢复正常了。
其实对于赴京城上任,陈知县心中还是有几分不愿的,当年自己的伯父陈瓘便身为“左司谏”,因为正直不苟的谏言而不被相容,不久后就被外放担任官职。后又回京城担任“右司员外郎”,提供谋略给朝廷中央。又因为忤逆了宰相曾布,被外放出任泰州知府。
自己回京担任殿中侍御史御史,有“闻风弹人”之权,每月必须向上奏事一次,这明显就是得罪人的差事,自己的伯父就是前车之鉴,难道自己要重蹈复辙不成。
特别是在眼下,朝廷中污烟瘴气,极少有人敢说真话。
好在乐天入贡了太学,自己到了京城有乐天在一旁出谋划策,帮自己化解一些事情。
眼下的乐天一脑子的经义文章,只听陈知县在那里说话,至于有多少进了脑子,鬼才知道。





擎宋 第151章:陈知县离任
又是抱着一摞杞记、手稿、书籍回家,乐天一路行走,口中一路念念有词,便是有人与乐天打召呼,也是恍若未闻一般。
菱子开门上前,许久不见自家老爷心中欢喜异常,却见自家老爷神情木讷的站在门口,菱子一脸的笑意立时僵硬了下来,忙将乐天手中的书籍杞记接了过来。
“菱子,是老爷回来了么?”院内,梅红喊道。
见乐天面无表情,菱子唤道:“快来啊,你们都来看看老爷……老爷他……”
听了菱子这般喊叫,梅红与屋内的两房小妾齐齐的跑了出来。
“老爷他魔怔了……”见乐天一副痴呆失魂落魄般的模样,菱子几乎哭出了声。
听菱子这样说话,秦姨娘斥道:“菱子莫要没规矩……”
听了自家秦姨娘这“规矩”二字,乐天蓦然来了精神,口中朗朗念道:“规矩而不以也,惟恃此明与巧矣。夫规也、矩及,不可不以者也。不可不以而不以焉,殆深恃此明与巧乎?尝闻古之君子,周旋则中规,折旋则中矩,此固不必实有此规矩也。顾不必有者,矩规之寓于虚;而不可无者,规矩之形于实。奈之何、以审曲面势之人,而漫日舍旃、舍旃也……”
“老爷这是怎么了?”看到乐天这副模样,屈小妾失声痛苦,“一月前老爷去县衙时还好好得,怎么过了一个月,便成了这般模样……”
只待将一篇文章背得完了,乐天才进了院子向屋内走去。
“老爷读书读魔怔了!”望着乐天的背影,梅红也是跟着说道。
秦姨娘在闺中也是读过诗书的,听乐天背了一篇文章,说道:“一月不见,老爷的学问大有长进。”
屈小妾在一旁焦急的说道:“姐姐,老爷变成这般模样,是不是要去寻个郎中来瞧瞧啊?”
“或许是老爷读书读的乏了,又或是想到了妙处,正沉浸其中无法自拨,暂且看看再说罢!”秦姨娘说道。
回家这半日,乐天要么翻书查阅,要么口中念念有词,丝毫没有与自家两房小妾搭腔说话的意思。
秦姨娘与曲小妾外带菱子与梅红两个婢女,望着如同着了魔般的乐天,皆是一脸无奈的唉声叹气。
“夜深了,老爷读书莫要耽误了身子,早些休息。”梅红端来洗脚水,为乐天除下鞋袜,将脚放到木盆里。
“嗯!”乐天只是应声点了点头,手里依旧翻着书。
通房丫头的责任是什么,就是暖床叠被伺候前后。眼下乐天魔怔了,秦姨娘与曲小妾俱不好与乐天共处一室,做为通房丫头的梅红很自觉的解了衣衫,钻进被窝为老爷将被子捂热,又起身将乐天身上的衣衫除去,扶进了榻上。
进得被子,一股体香气冲到了鼻孔,令乐天不由的吸了吸鼻孔,轻声唤道:“好香!”
是乐天现在开醒转过来,还是体香将某人原本的状态激活了过来,没人知道。
一旁的梅红立时羞红了脸,低头说:“老爷早些安歇,婢子……”
“你过来!”未待梅红将话说完,乐天伸手扯住梅红,便往自己的榻上拽去。
“老爷……”梅红挣扎。
“做都做过了,你害甚的羞!”乐天不由梅红分说,加大了拉扯的力度。
梅红平日里再是泼辣也还是个弱女子,又怎能敌得过乐天的蛮力,还未挣扎几下便被拽上了榻,口中正要说些什么,一张嘴又被覆了上。
或许是识髓之味,或许是怕羞,梅红只是挣扎了两下,便任由乐天施为了。
足足一个月的时间,乐天未近女色,一通狂风骤雨过后,稍做休息又再来个梅开二度。
听得屋里有动静,秦姨娘与曲小妾俱是前来观望,恰看到乐天在榻上没羞没臊,二人也瞧的不由有些脸红心跳。
带着曲小妾回房,秦姨娘说道:“老爷无事了,之前只是太过用功读书罢了。”
“没事就好,老爷可是家里的顶梁柱,我等俱都是弱女子!”曲小妾长出了口气。
风平浪静,梅红好奇的问道:“老爷这一月在县衙里做什么了,回到家怎变得痴痴傻傻,如同魔怔了一般?”
“老爷我在县衙前后呆了一个月?”乐天吃惊道。
梅红也是吃惊:“难道老爷不知道么?”顿了顿,梅红又说道:“今日婢子上街购置物件,听人说陈县衙后日便赶赴京城赴任了。”
“陈知县后日便走了?”乐天又惊问道。
“老爷……”梅红还想说些什么,却只是叹了一声。想来说了,自家老爷的回答还是三个字,不知道。
事实上,在乐天从县衙吏员住处搬到县公馆处时,平舆县衙己经开始进入到交接状态。那时衙门里己经接到新任知县赴任的红谕,开始忙碌起来,吏房开始商议接印日期与仪注等事项;打扫花厅、修理裱糊等事务是工房的事情。
礼房忙着会同学署调集县学学生排练欢迎新官上任的“团体操”,这所谓的团体操,不过是列列队型喊喊口号罢了;兵房忙着安排治安与护卫工任,其他如户房、仓房、粮房、刑房各个部门,赐是抓紧整理案卷、编造账册,可谓是忙的不亦乐乎
那边新任县太学则是悠哉游哉的进入到平舆境内,在三里一迎、五里一接,威风一直抖到了县衙门口,才开演上任大戏。
上任大戏的主要形式是接印,全县衙的官员、书吏、差伇、执事等,都按品阶、班次各自站好位置。做为解任官员的陈御史自然不能与那新任知县见面,像征性的做了一个交印的动作,派人将印送到新官的落脚点。
这边新任知县接印时大摆个排场赴任。
只是新老知县在交接时,乐天正在县公馆埋头苦读背诵文章,最后几乎弄个走火入魔,将一干热闹的事情耽误了去。
突然间,乐天有一种感觉,这新知县上任,陈御使是不是有意让自己不去见这个场面,但左想右想又寻不到陈知县这样做的理由,实在想不通了,蒙上被子睡觉,毕竟明日还有事要做。
第二日,乐天早早的便起了床,亲自动手写了几十张帖子,随后又将尺七、张彪、涂四唤来,将写好的吩咐张彪一一散去,又将尺七与涂四留在身边,如此这般的安排了一番。
晚间,秦家酒楼二层灯火通明,乐天坐于主位,本县是凡有些声望的商宦士绅均亲自到场,便是有事在外的,也命自家能说上话的人到场。
虽说乐天表面上辞了七品的武官,但还有个入贡太学生员的头衔在那里,下了请柬后,平舆境内哪个敢不给乐天几分面子。
乐天召唤这些人的目的很简单,陈御史要离任了(陈知县这个称呼己经成了历史),该怎么做大家伙看着办罢。
陈知县虽然在任上只有短短的一年,毕竟年轻了些,而且面子也薄了些,为官在历任知县中算得上极为清廉的,而且做得尽是大好事,铺路、建桥、修堤。虽说重建平舆城是因大火被迫而为之,但乐天偷师后世城市规划理论,倒让平舆城重建成为最为瞩目的政绩工程,再加上乐天着女伎排演的一幕样板戏宣传,连同路府的一众官员也是称赞不止。
乐天开始构思送别陈知县之事。立即回想自己上一世的记忆,记得唐代有一个名唤崔戎的官员在华州当刺史时,据说做了许多好事,离任时,老百姓舍不得让他走,拦在路上,可能用力过猛,竟拉脱了他的官靴,老百姓如获至宝,称此靴为“遗爱靴”。
后来这“脱官靴”后来便成了一种仪式。官员离任临走时,如有绅民拦路,官员就伸出臭脚丫子,主动让绅民脱掉官靴。得到靴子的地方绅民再弄个“靴匣”把靴子装起来,用油漆把“靴匣”漆好后钉在城门上,让人瞻仰参观。
这个程序是少不了的。
次日清晨,一顶轿子候在县公馆门前,不长时间后县公馆的大门开启,将要成为御使的陈知县一身便装,在身边人的伺候下出了门。
“陈大老爷,您怎舍得离我等而去啊……”
就在下一刻,一众百姓聚了过来,有人更是哭叫哀号。
又有十几个平舆本地的商宦士绅走上前来,手中更是各捧着一柄万民伞。
上溯汉代时,有清廉官员离任时,当地百姓都会写篇花团锦簇的文章予以颂扬,文章常常刻于石上立于显眼之处。后来有贪官离任时也副当地人为自己立功德碑,若不立便赖着不走,所以至唐代时,朝廷便下令不许再立功德碑。
有了朝廷的禁令,百姓为了表达对清官的爱戴,这“万民伞”便应运而生,很快便流行了开来。
看到乡绅士宦送上万民伞,陈知县忙道:“诸位乡亲父老抬爱,陈某实是受之有愧!”
陈知县话音落下,只听有人叫道:“大老爷勤政爱民,洗刷小人的冤案,便是立功德政碑也不为过!”
众人将目光投了过去,见说话之人正是张彪。只见张彪来到陈知县面前痛苦流涕,几乎是痛不欲生。
陈知县平反昭雪张彪冤案,平舆百姓皆是知晓,更是夸赞陈知县功绩。
“大老爷不惜己身,将我等救出火海,与我等再生父母一般!”
“大老爷何肯弃我等而去,小的这条命都是大老爷给的。”
“若非老大人火海相救我儿,我家几乎断了香火……”
“孩子快给大老爷嗑头!”
就在张彪说话间,又有几道哭叫声音传了过来,只见人群中又有几道身影跑上前来痛哭流涕。只见有老幼妇孺相携而来,走在中间的二人正是乐天手下的帮伇尺七与涂四。
陈知县、严主簿二人火海救人,本县百姓大多知晓,哪里又知道是乐天一手筹划的。
平舆百姓自发立于街道两旁,送这位陈知县离任。
一只两只三四只,五只六只七八只。九只十只十一只,百姓脱去都不见。
陈知县被平舆百姓脱去十几只官靴,才堪堪走到县城西门。




擎宋 第152章:新任县衙三大老爷
古人云: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
平舆城外五里,长亭前,乐天拦下陈知县轿子。
乐天斟满杯中酒水奉与陈知县,“大人且先走一步,在下随后便至!”
其实乐天真还没有什么好送别的,过了年至多不出元月,自己就去京师太学报到,这出城五里相送不过是为了情面走个形式而己。在三里外,是李都头带着县衙六房押司为陈知县送行。
陈知县接过酒一饮而尽,叮嘱乐天道:“眼下年关将近,怡情娱乐之余切莫荒废了功课,常言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何况你根基并不牢靠。”
“大人叮嘱不敢相忘。”乐天回道。
陈知县又叮嘱道:“太学月试,经义策论并不似县学州学那般生辟,多出自我与你的那些试题当中,我令你多读多背,便于你日后融合贯通,待悟透其意时,便会如臂使趋,为己所用。”
乐天终于明白陈知县让自己背诵默写经义策论的原因了,笑道:“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大人之意,在下明白了。”
“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陈知县跟着念道,忽然点了点头:“说得正是这个道理,你果然心有所悟,比方的甚为恰当。”
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这句诗出自于辫子朝一位名为孙洙的官员口中,我们所熟知的唐诗三百首便是其所编撰,眼下从乐天的口中吟出,也算是经典之句了。
二人又叙谈了片刻,陈知县才上了轿,就在乐天拱手致别之际,陈知县的轿子又停了下来。
“大人,何事?”见陈知县轿子落下,乐天快走两步上前问道。
陈知县压低了声音:“那修堤立碑之事,尚未完成,还要你留意督促一二。”
“请大人放心,在下定会多加留意。”乐天回道。
得到乐天答复,陈知县才起轿离去。
不止是新任知县到了,新任主簿、县尉也俱是到齐了。
陈知县走的第二日,严主簿与霍县尉也齐齐离开平舆,虽说场面做的没有陈知县那般大,但在乐天的策划下也是风光十足。
还有八、九日的光景便是元旦,家家户户开始忙了起来。(古时将春节唤做元旦,现下将公历元月一日称为元旦是近代的事情,实在有违古意。)
乐天隐隐间感到有些不妥来,总感觉县衙里这几位新老爷上任似乎急了些。不过乐天也未过多在意,古时官员只要被授了实缺,都会马不停蹄的赶去赴任,早到一日便能早领一日的俸禄,过年时还有过节费可以多领。
大宋冗官,很多官没有俸禄都在那等着实缺,也是不争的事实。
这边刚送走严主簿与霍县尉,令乐天意想不到的是与自己一同贡入太学的两个州学同学,于防、程谨二人寻上门来。
乐天怎能不尽地主之谊,上一次在蔡州烟柳阁被黄宾之搅得没了兴致,这一次乐天让二人尽兴而归。
将二人安置到本城的烟花楚馆中,正在痛饮间,便有人寻上了乐天。
眼下俱己饮的有了酒意,乐天着两个姿色明艳的伎家姐儿陪着二人,令二人暂且也顾及不到自己,乐天告罪了一声,便出得门来。
来寻乐天的足有五、六个人,俱是乐天的熟人,说的再明白些,这些人都是修路、建桥、筑堤诸多工程中,送建材石料的那些本地士绅商户。
一众人聚在雅室内,乐天问道:“诸位聚得这般齐整,究竟发生了何事?”
那庄员外率先说道:“平舆修路、建桥、筑堤的诸项工程眼下基本完工,新任知县老爷却无缘无故扣了我等最后一笔料钱不肯发还。”
“是啊,是啊。”其余人也是随声附和,其中便有秦姨娘的胞兄秦放。
乐天不解:“陈知县卸任前,不是己经吩咐户房将银钱付与你等,为何还会被那新任知县扣留?”
“县衙户房每月二十一日与我等结账,这知县老爷上任来得早了。”有人说道。
更有人冷笑道:“这新任知县无非是想借着年关临近,敲上我等一笔竹杠而己。”
众人皆点头,言称如是。
“乐大官人!”
就在这时,雅室的门被人推开,有一人慌慌张张跑了进来,众人将目光投了过去,此人是主事刑房的小吕押司。
“发生了何事?”乐天问道,看小吕押司这般表情,县衙里想来又出了什么事情。
小吕押司喘了口气说道:“新任的知县老爷吩咐了,修路筑堤立碑有违国制,要将河边那刻好名字的碑石砸碎。”
“岂有此理!”
未等乐天说话,几位士绅商户先不愿意了,这碑上的铭文中也记有他们的功劳,虽说送了工程建材石料,但也是捐了银钱的,听这新任的知县要砸了这功德碑,心中又岂能忍受。
为了稳定一众人的情绪,乐天安抚道:“乐某且先去县衙观望,劝那县尊早些将银钱发放你等。”
“有劳乐官人了!”本城一众商户谢道。
出了酒楼,乐天直奔县衙而去。
到了县衙,乐天却扑了个空,不止是新任知县便是新任主簿与县尉,俱是不在衙中。问衙中差伇吏员,一众人皆言不知,最后那后堂门子说道,新上任的三位老爷此时正在县公馆中。
不止是县衙,乐天也是县公馆的常客,又岂能陌生得了。敲了敲门,县公馆的门子出来张望,未待乐天说话便露出一副笑脸施礼,“小的给乐大官人见礼了。”
示意那门子免礼,乐天问道:“衙中新任的三位大人可在县公馆内?”
“回乐大官人的话,田知县与新上任的袁主簿、郭县尉俱在县公馆内饮酒。”那门子笑吟吟的回道,又压低声音说:“今日是县衙三大老爷头次见面,筵席间还唤了女伎来助兴。”
这公馆门子是平舆本地人,自然清楚乐天的根底,所以知无不言。
“我在这里等候,你去与我向田知县传话,生员乐某有事相见。”乐天说道。
那门子应了一声,忙去禀报。
不一刻,那门子哭丧着脸出来。
见这门子模样,乐天轻挑眉头:“新任知县老爷不见?”
那门子点了点头,不敢答话。
“你且再去与我通报。”乐天冷声道。
都知道乐天辞了官专心考取功名,但之前也是朝廷敕命的七品官员,更不要说阿姊乐氏还是七品的敕命,李都头在衙里也是一号人物。
门子不敢违抗,再去禀报。
这次乐天没有立在公馆外等候,信步进了公馆,随在那门子后边行去。进了县公馆,未行几步,便听得那边暖阁里有丝竹乐曲声、吃酒声与女伎的调笑声传了出来。
乐天不由皱起了眉头,这新知县刚刚上任便声色饮宴,对于平舆百姓来说绝非是什么好兆头。
门子到了暖阁外,拜道:“大老爷,本县生员生大官人求见!”
“都说过不见了,还来絮叨做甚!”暖阁内有人不耐烦说道。
“老爷们正忙着呢,一个生员能有甚事情,打发走便是!”另一道声音也跟着说道,显然是拍马的下人杂伇。
闻言,乐天的眉头挑得更紧了些。示意那门子退到一旁,轻推暖阁大门走了进去,见县衙刚刚赴任的三大老爷身边各伴着一个女伎正在宴饮,遂拱手道:“生员乐天,见过三位大人!”
县学生员可以免身伇,但并不具官身,见到本县父母官开口自然要称呼一声父台老大人或是老大人,田知县见眼前这生员没大没小,直接唤自己等人为大人,心中立时生出了几分怒意。
见乐天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田知县傲然道:“你不在家中寒窗苦读,来寻我等做甚?”
对于田知县所问,乐天未做回答,反问道:“在下想问大人,前任陈知县与本县士绅商宦募集银钱,修路、建桥、筑堤俱是善事,为何知县大人突然不许立碑留名?眼下时近年关,正是生意人年底清账的时候,还望县尊将县衙拖欠本县商户的建材石料钱付清。”
“县衙公务岂容你一小小县学生员过问!”田知县冷哼了一声,吩咐道:“来人啊,与本官将此人哄了出去!”
话音落下,那随田知县一同赴任的亲信上前来赶乐天,口中喝道:“快走,快走,若再留在这里废话,小心我等将你叉将出去!”
“好大的胆子!”乐天冷哼一声,目光扫过几个驱赶自己的杂伇,喝道:“吾乃天子门生,你们也敢有辱斯文。”
考中进士的才能自称天子门生,现下朝廷以三舍制取官,能够入贡太学的生员自然有资格自称天子门生。
乐天话音一出,那田知县身边的几个亲信杂伇神情一滞,不敢继续上前。
刚刚上任的平舆三大老爷也是齐齐心中一惊,却又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十七、八岁的少年是入贡太学的生员。
虽说田知县有些不大相信乐天是太学生员,但知道乐天不敢做假,随即说道:“朝中有制不得随意乱立功德碑,本官也是按章程办事;至于拖欠商户建材石料钱,那是因为上任知县卸任后,县衙库房所余银钱有限,不足以支付建材石料支度。”
平舆县衙库房有多少银钱,自己比新任的三大老爷还清楚,乐天怒极而笑:“三位大人果然好兴致,县衙无力支付赊欠商户的银钱,却有心浪费公帑在这里花天酒地!”
“放肆!”田知县重重的拍了一把眼前的桌案,将一案碟盘碗盏震得叮叮当当乱响,口中斥道:“来人啊,与本官将这大胆狂生轰将出去。”
“大老爷,不可!”那县公馆馆丞听到暖阁这边吵闹,忙奔了过来唤道。
“有何不可?”田知县喝问道。
对于县公馆馆丞这样末入流的小官,田知县实在无需客气。
县公馆馆丞忙说道:“乐官人是李都头的舅弟,还是……”
“县衙快伇的李都头?”郭县尉睨眼望着县公馆李馆丞问道。
“正是!”李馆丞回道。
“不过一小小的快伇班头,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郭县尉嗤笑道,又冷哼一声:“传本官的话,明日那李都头便不要来县衙当差了!”




擎宋 第153章:狐鼠
“好,好,好得很!”听新任郭县尉这般说话,乐天笑了起来。
李馆丞与李都头是平舆李氏本族,自家人当然要帮衬自家人,忙劝道:“县尉大人,李都头勾当差事一向勤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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