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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如弓
进了中门,乐天只见前面是一条东西走向的长廊,在长廊的天上中挂着一个书写着崇化堂三字的匾额,有了长廊阻挡视线,里面的影像到看不大清亮了,但估计那里是太学最高|官员大博祭酒与司业大博的办公廨所。
中门院子里,两旁的教官廨所前各种着三株大槐,在大槐的北边则各有两口深井。
“吾尝闻大学有生员三千八百人,看这太学的院子也就能盛下数百人而己!”于防有些不解道。
程谨提醒道:“这里不是州学,莫要多说话!”
见了直学官报到,很快乐天三人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太学有生员三千八百人,眼下这里是太学内舍与上舍生入学的地方,辟雍才是外舍生读书的所在,当初辟雍本是辽国使节的驻地,后来迁辽国使节驻地与他处,被征用来扩充太学。
自从辟雍被征为太学的外舍学区,自龙津桥以南,御街以东太学、武学街、三学院,连同邻旁的国子监还有辟雍,东京汴梁城南便步形成了一个大规模的文化教育区。在这里除了太学等常规儒学教育之外,还设有医学、律学、武学、算学、道学、书学、画学。
北宋的物价水平远高于蔡州,令乐天三人高兴的是进了太学,哪怕是外舍生也是由太学给食的,根本不需自掏口袋。
出了太学,乐天三人又向辟雍外舍行去。未到辟雍,乐天便见那处街巷里却是一副繁华影像,只见那街巷里招牌挨着招牌显得十分繁华,再细看了去,乐天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兴致。
与此同时,于防、程谨二人也注意到了那处街巷,脸上同时现出一抹暧|昧之色。
三个目光投去的方向是何等所在?原来那里是青|楼烟花一条街,无怪三人的眼中皆是现出异色的光芒。
只不过眼下三人顾不得脑海里现出的旖旎想像,还是先去辟雍报名的好。
报过名后,乐天便是一脸的郁闷之相,只因为太学的升学制度。
太学中的学生分成三等,即上舍、内舍、外舍。考核学生成绩和学生升等的制度,称“三舍法”,规定新生入外舍习读,经公试、私试合格,参考平日行艺,升补内舍。内舍生两年考试一次,考试成绩和当年公、私试分数校定皆达优等,为上等上舍生,即释褐授官;一优一平为中等上舍生,准予免礼部试;两平或一优一否为下等上舍生,准予免解试。上舍生不再参加公试。
在了解了朝廷的三舍法后,只是长吁短叹,从全国各地汇拢三太学外舍的三千多精英学子中,能够脱颖而出获得文官出身,那希望当真是渺茫到了极点。
除此外,私试每月一次,由学官出题自考学生;公试每年一次,由朝廷降敕差官主持。这种才让乐天更是头大。
在辟雍报过到后,乐天三人与其他来到各地的精英学子二十七人分到一斋,每六人居屋一间、炉亭一间为全斋阅览和会议处,更有斋长、斋谕来负责督促和检查学生的行艺。
三人下午将行礼从会馆带到居室,与另三位同窗叙过礼,刚刚安置妥当后,便有同斋生员来到,“你三人来的最晚,却来的最是时候,本斋的同窗俱是聚得齐了,今晚有场集会,在南边街上的步升阁,本斋的同窗俱去参加。”
“步升阁是什么所在?”于防不解道。
“步升阁是处酒楼,店家取步步高升之意,乃我等仕子生员常聚之处。”那同斋的生员介绍道,随后又是嘿嘿一笑:“太学的各斋时常举行聚会的,聚会前常会有个‘叫条子’的准备事项,”
“何谓‘叫条|子’?”程谨有些不解。
那来通知参加集会的外舍生员眼中闪出一丝嘲弄的笑意。
条|子,在后世都是歹人称衙门里快伇的称呼,但乐天又感觉出另外一层意思,前世自己曾听过有拉皮|条,与皮|条客的说话,这条|子,莫非是指伎家姐儿?
同社有知道此项事宜的生员笑道:“学舍安集必点一伎,乃是各斋集正自出帖子,用斋印明书仰北子某人到何处,祇直本斋宴集。”
乐天三人算是听明白了,就是诸人各写首诗词来表达对这伎子仰慕到何等程度,说是仰慕为假,实则是诸人各比才情,写出诗词后由人点评,胜者实有成为那女伎入幕之宾,同时众人将这诗词集成本斋的大作予与学中传阅。
于防、程谨二人素知乐天诗词之名,一齐向乐天眨了眨眼睛,同道:“既然是同窗相聚,我等又岂能特立独行,俱去,俱去。”





擎宋 第158章:太学娱乐“叫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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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读书人的聚会,自己好像是第一次参加罢,乐天心中如是想道。
只是乐天对这读书人的集|会,实在是拿不出什么兴致,想想一个个酸文假醋摇头晃脑的模样,心中实是反感,还不如偷偷出去与伎家姐儿厮混来的爽快,只是今日这集|会自己不得不参加,不然这些人会对自己心生不合群的想法。
辟雍院内,一斋三十人聚得齐了。彼此间相互见礼,诸人口中只是客气,连道久仰久仰,转了一圈,名字立时忘了大半。初主太学的外舍生员们说起话来虽然南腔北调,可用得尽量是雅音雅言,乐天倒也能听得清楚。
读书固然是主旋律,太学生们也会伴着繁台春|色读书耍乐玩闹,尝酒聊天自是必不可少,这些太学生们更是附近酒楼中的常客。除此外青|楼楚馆也少不得这些太学生的身影。
毕竟这些太学生都在血气方刚的年纪,便是主管辟雍外学的学官太学正也拿这些事情没有办法,时间久了也不见约束有什么成效,再者说文人雅士狎伎有时还被当做雅事美谈,渐渐也便对太学生们进出青|楼伎馆便睁只眼闭只眼了。
太学生外出必须先与辟雍学官直学请假,一众人在直学那里签过名,才出了辟雍。
出了辟雍大门,一群太学生们行了半刻钟,便有人指着一处灯火辉煌的酒楼说道:“那里便是步升阁了。”
有一生员说道:“我在家乡曾听府学教授说过,太学附近最著名的酒楼是清风楼。”
有人笑道:“清风楼在太学旁边,楼中吃酒的多是些内舍、上舍学兄,还有一众学官,我等去了那里岂不成了小字辈!”
众人想想也是,那些太学上舍、内舍生在自己等菜鸟的面前有着绝对的优越感,自己一众人去了,自然是放不开成了小字辈。
这说话之人,乐天倒还记得清楚,是这群人岁数最大的,唤做梁贤洪是汴京本地人氏,好似今日是他做得地主。
步升阁一层是大堂,二层是雅间,进了大堂顺楼梯上得楼去,那染贤洪到是熟门熟路,带着一众人向着最大的一间雅间行去。
这些读书人在家里拘谨,如今独自出门到了外面,自然不再受家中约束,不拘风格随意散坐,场面极其轻松。
那边茶博士上了茶,一众人又是客套了一番,梁贤洪说了几句话,开始吩咐店家上酒上菜。
虽是初次见面相识,在吃吃喝喝说说笑笑间,气氛也变得其乐融融起来,席间忽有人说道:“梁兄是汴梁本地人,自然晓得本地风|月场事儿,今日酒醇菜香俱是人间殊味,然却少了几分兴致!”
梁贤洪哈哈一笑,对那说话之人道:“林贤弟,你所说的兴致怕是另有他指罢?”
那被称梁贤洪称做林贤弟的太学生笑道:“有酒有菜谓之锦也,梁兄是否可在其上添上几簇花朵来,才叫得完美!”
想起之前太学中有“叫条子”一说,乐天明白过来,那林姓太学生的意思是如何没见到有女伎座陪。
听那林姓太学生如此说话,有人开始跟着鼓噪起来。
见得几个相熟的同窗开始鼓噪,梁贤洪笑道:“莫急,莫急,为兄己着人去请了!”
“不知是请得是汴梁哪个小姐儿,也好让我等知晓。”有人捧哏道。
梁贤洪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原本请的是去岁汴京花魁娇玉娘,只是那娇玉娘早己有约,榜眼凤钗姑娘也是有事在身,只好请了第三名探花彩鸾姑娘来!”
“啊……”
梁贤洪声音刚刚落下,便有太学生惊呼了一声。
众人不解,纷纷将目光投向那惊叫的太学生。
见众人将目光投向自己,那太学生面带愧色连连告罪,又说道:“尝听闻去岁花魁娇玉娘出堂一次,需钱二百多贯,榜眼凤钗姑娘也需近二百贯,探花彩蛮姑娘也要一百七、八十贯左右!”
好大的手笔!
这些风月小姐儿出一次堂,几乎够十户普通人家一年的基本生活开销了,这等收入也快抵得上朝中的二品大员了。
闻言,乐天心中也是吃惊,蔡州排名最造前的几位花魁,出堂一晚也不过十几二十贯的价位,这汴京的伎家姐儿果然是身价不凡,小州县果然不能与大都市相比。
坐在乐天一旁的于防吃过惊后,用手肘捅了捅乐天,低声笑道:“今夜我等倒要见识见识,这汴京的胭脂与蔡州的烟花倒底有何样的不同。”
乐天心中也是好奇,这汴京的探花娘子倒底生得何等姝色,竟然要花如此大的代价才能请到。想到这里,乐天又想起了一个名人,艳惊汴梁的花魁李师师,想来自己日后应该有机会能碰上罢。
惊叹过后,众人继续饮酒闲谈,酒酣耳热间彼此渐渐熟络起来。
不知过了多会儿,门帘晃动,香风涌动,闪进一个明艳艳的美人儿进来,立时将偌大一个雅间内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乐天抬头将目光投去,只见这美人生得果然标志,容貌当是上上之选,但乐天见过的美人儿众多,倒也不觉得如何出奇,便不再多加注视。
想来这女伎便是那唤做彩鸾的探花女了,除了乐天之外,一众太学生被迷的五迷七道,不过这彩鸾姑娘着实是人间姝|色,身材婀娜,红衣彩裳风韵煞是引人。
“妾身彩鸾,今日来得迟了,还望诸位公子不要怪罪!”这彩鸾盈盈的一礼,那身段如风摆荷叶,更是拨弄人的心弦。
这彩鸾姑娘必是以舞姿赢人的,乐天心道。
只见那彩鸾姑娘盈盈起身,又说道:“梁公子唤妾身来,不知今晚有何吩咐?”
诸人俱是刚刚补入的太学生,也有人对太学生中流行的“叫条|子”游戏有过耳闻的,到觉得这彩鸾姑娘有些矫情了,太学生中的游戏这彩鸾姑娘心中自是有数,又何必多此一言,当然这些人不便多言,只等着梁贤洪接话。
梁贤洪笑道:“我等俱是刚刚补学的生员,有同窗嫌这里不够热闹,特请彩鸾姑娘到这里救场!”
“僧多粥少,僧多粥少啊!”有人开口调笑道:“梁兄为何不多请几个,难道是在为难彩鸾姑娘不成,姑娘陪那一位叙话才是?”
“庸脂俗粉又岂比得了月中香桂,彩鸾姑娘一人也赛十个,至于彩鸾姑娘陪伴那位,还要看姑娘的中意哪个才是!”有人捧哏道。
“老规矩!”这时又有人道:“常言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今日我等就角逐一番,且让彩鸾姑娘看看诸位的诗词,若是哪位的诗词被彩鸾看得中意了,今夜就哪位同窗独占探花女郎。”
听那同窗这般说话,诸人皆是表示赞同。
此时,于防、程谨二人同时将目光投向乐天,一个劲的挤眉弄眼,又低声道:“乐贤弟,今晚可就看你为我蔡州士子争光了。”
“二位兄长……”乐天迟疑。
“我二人读书还成,至于诗词绝不是我二人的强项,若不然也不至于与天中诗社起了龌龊。”程谨苦笑道。
“以何为题?”这时又有人高声问道。
“彩鸾姑娘就在眼前,当然是以思慕美|人为题?”梁贤洪说道,说话间又是一笑:“为兄年长了几岁,便不与诸位争抢了,便与彩鸾姑娘做个评判如何?”
“梁兄这个风格发扬的好!”有人笑道。
那彩鸾姑娘也是微笑点头。
说话间,梁贤洪吩咐店家将笔墨纸砚拿来。
步升阁开在辟雍外,做得自然是外舍太学生的生意,又岂少得了笔墨纸砚,立时有小厮奉了上来与诸人分发,在一旁磨墨。
这个“叫条子”的游戏,太学生中早己司空见惯,如此来也不多说,趁着那小厮磨墨的空当儿,纷纷低头沉思推敲。甚至有些早有准备己经打过腹稿的,开始动起笔来。
不急于一时,乐天知道凭自己前世所背的词句,再抄个几十首也不成问题,更还有些堪称“杀器”级别的大招不曾祭出,不过今日这场景,倒也不便拿出,在心中思虑哪首拿得出手,又不至于算得上是损失,毕竟自己肚子里的货也是不可再生资源,才动了笔。
前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一众人纷纷交了卷。那梁贤洪更是忙的不亦乐乎,与彩鸾姑娘二人拿着文卷细细品读,南徐州杨靡“黍稷离离踏青雨。提笔难书,情意缠|绵。杨柳一夜绿丝绦,晨幕如纱,燕语人家。”
放下那南徐州杨靡的卷子,梁贤洪又拿起一张,诵道:“蔡州乐天,枕函香,花径漏。依约相逢,絮语黄昏后。时节薄寒人病酒,铲地梨花,彻夜东风瘦。
掩银屏,垂翠袖。何处吹|箫,脉脉情微逗。肠断月明红豆蔻,月似当时,人似当时否?”
念完这首后,众人齐齐的心中一怔,同时看了看乐天。
那梁贤洪也是心神也是微怔,却不动声色的拿起下一张文卷接着念下去。
这边于防、程谨二人齐齐向着乐天拱手,眼中带着几分笑意。
去了梁贤洪,雅间内二十九人赋了二十九首词,在念诵完后立时安静了下来,众人都在等待着评比结果,除了无心诗词与自惭诗词不如的几个人面容平淡外,其余人都是起了些好奇之心。
“吾己念诵了一遍,想来诸位心中己有了计较。”说到这里梁贤洪将目光投向彩鸾姑娘,说道:“去岁花魁大比时,姑娘诗词上的才情是人心皆知的,还请姑娘做考官品评。”
那彩鸾姑娘素手轻拨文卷,选了几张,又分别的注视了一番,樱红小口若念念有词,沉吟了一会,拿起一张文卷说道:“若要妾身品评,今晚诸多词赋中唯这首最佳了!”
众人齐齐将目光投了过去,只见卷首写着寿州白伦的字样,随后又将目光投向那名唤白伦的太学生员。
梁贤洪也是抚掌笑道:“凤鸾姑娘才情果然非常,在下也是这般认为!”
立时有人向那名唤白伦的同窗恭贺。
乐天微眯双眼,望了那白伦一眼,心中立时觉查出了什么。
那边于防、程谨二人不禁挑了挑眉头,心中生出了许多意外,回过头又细细品读了那白伦的大作,觉得这白伦的词虽有些韵味,词藻也是华丽,但比起乐天的那首似乎还差了些许。
“肠断月明红豆蔻,月似当时,人似当时否?”
就在这时,忽听得外面有人诵道,顿了顿却又轻笑了起来:“桃花乐郎君就是桃花乐郎君,一向是以人生若只如初见,为谁风露立中宵,生怕多情累美人的风月调调拿人的!”
乐天闻言微惊,是谁?此人是谁?居然知道自己的来历?
一众人闻言也是面面相觑,脸上表情各不相同。
正在这时,忽有人推门而过,拱手向雅间内说道:“桃花乐郎君,我家主人有请一叙!”




擎宋 第159章:嘉王召见
没想到会有人来寻自己,乐天将目光投去,只见那来请自己之人一身仆伇装扮,心中寻思了一番,在汴京自己可以称得上是熟人的唯有己升做御使的陈知县了,做为自己的老上司,自己又岂能失礼。
乐天遂起身,施礼与在座同斋舍的生员道:“诸位学兄,容乐某失陪片刻!”
说话间,乐天出了门随在那仆伇身后向另一间雅室行去。
那仆伇走到旁边雅室,将门打开道:“乐先生请进罢!”
“桃花乐郎君?”待乐天出了雅间,彩鸾姑娘从惊愕迷离中醒转来,惊声问道。
“不错,我这乐贤弟正是家住平舆,人送桃花庵主雅号的乐天!”于防颇觉得光彩的回道。
程谨也是一脸与有荣焉的笑道:“那传唱我大宋的‘人生若只若如初见,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恰是我这位乐兄弟所作!”
桃花乐郎君的大名在大宋当今诗坛可谓如雷贯耳一般,常有人将乐天的词句与本朝的晏小相公、苏子瞻相提并论,更是与本朝当今词坛领军人物周邦彦、李清照齐名,一时间众人有些头晕目眩。
乐天虽然报得自家家名时只说过家住蔡州,却没提过平舆二字,再加上平舆实为小地,同斋的生员们来自大江南北,不知道也不为怪,这就给乐天创造了扮猪吃虎的条件。
不会错了,于防、程谨俱是蔡州生员,与乐天又是同乡,有他二人做证,这桃花乐郎君不会有假了。
同斋的一众生员们不禁面面相觑,觉得今晚的聚会很是玄幻很是怪异,那白伦、梁贤洪二人更是面色难看,彩鸾姑娘一面粉脸也是如纸般的煞白。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不假。但大宋词坛公认的领军人物,居然在词作上没被评为最优倒没有什么,但若与那白伦被评为最优的词放在一起,再让人品评,其间会是种什么情况?
明眼人知道,笑掉大牙会有的,只不过不是桃花乐郎君丢人,丢人的是这所谓的点评官罢了。
乐天被领入另一间雅室,只见室内摆着一桌酒席,席间只有二人,一道年轻的背影背对自己而坐,在这位年轻人的身边立着位低眉顺目恭恭敬敬、面色白皙且无须的中年人。
看着面白无须的中年人,乐天心中有几分印像,仔细思虑,心中不由大惊,忙施礼道:“属下乐天,见过史勾当官大人!”
这面色白皙无须的中年人正是史勾当官,只不过这次不见了此前在蔡州时的威风模样,低眉顺目一脸和气,与寻常富户人家中的家奴一般。
论品阶,这史勾当官与乐天都是七品官身,但又不一样,史勾当官是宦官的官身,乐天是武官的官身,大宋重文轻武,文官的官身自然比武官含金量足。再者说大宋不只是按官品来算身份高低的,当初谭稹只是以七品官身提点皇城司,但手下的皇城司俱是七品,仍要恭恭敬敬的听从吩咐差遣。所以主官官位低于佐官,佐官仍要听从主官调遣,在大宋官场便见怪不怪了。
史勾当官轻轻一笑,“不是杂家要见你,是杂家的主人要见你!”
在蔡州时,乐天便知晓当真提举皇城司的主官是谁,立时猜出了眼前坐于桌旁的年轻人的身份,忙施礼道:“属下乐天见过嘉王殿下!”
“免礼,乐皇城使坐罢!”嘉王赵楷缓缓转过身,望着乐天笑道:“‘人生若只是如初见’,本王这也是第一次与你见面!”
“卑职不敢!”乐天回道,一边偷眼打量眼前的这位嘉王殿下,曾是天朝历史上身份最高的状元公。
此时赵楷一身士子斕衫,完全是一副富家公子哥的装扮,看年纪比自己还要年轻,身材瘦削,眼睛有些细长,但眼中偶有精光闪现,颇有精明强干之相。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赵楷缓缓吟道,随即却是笑了起来:“都说有魏晋名士风采的乐郎君,今日怎变得这般拘谨了?”
一时摸不清这小王爷的脾气,乐天在衙中为吏时便知道言多必失,只是恭谨的拜了一拜,才欠着身子坐了下来。
寒暄了几句,赵楷才说道:“乐天,当初将你调入皇城司是本王的意思,果然是人才难得,本王正看中了你在平舆城中的做为与才干,你的那个城市重建规划做的不错,其间躬身立行,可谓功劳颇大,
更让本王欣赏的是你在蔡州的表现,情报工作做得非常的好,行事更是果断,配合叶梦得不仅揪出了官府中的蠹虫,弹压了厢军与淮康军的哗变,使百姓免受兵火荼毒,给本王与皇城司在父皇与满朝文武的面前都长了脸面……”
“不敢当王爷谬赞!”乐天忙道。
赵楷笑道:“你的差事做得不错,所以本王准了你辞去皇城司的差职,又再得了你的差事!”
这是理由么,这理由有多么的奇葩,这难道是一个孩子王爷在耍小性子开玩笑么?乐天心中如是想,却又知道,这个孩子王爷能提举皇城司,绝不是个简单人物,赵佶纵是昏庸也不会拿一个皇城司给自己儿子当玩具,而且这个孩子王爷在将来还有着天朝历史上身份最高的状元郎,绝对不会智商低的像孩子一般。
乐天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回道:“属下不胜荣宠!”
赵楷只是轻笑,“国人皆以夫子,你当何解?”
听赵楷这句国人皆夫子,乐天脑子瞬间转动起来,立时想起这句“国人皆以夫子”出自于东周战国孟子《孟子尽心下》,原句为国人皆以夫子将复为发棠,殆不可复。
想了半响,乐天回道:“有皆以为然者,齐人之望大贤切矣。夫孟子所为,非齐国人之所知也。然因饥而有望于孟子,国人不皆有然哉?
陈臻述之以为,大则以王,小则以霸,此吾党所期于夫子者也。乃吾党所期于夫子者,未能如愿以偿;而外人所期于夫子者,又且相逼而至,窃叹夫,子一身几为人左之而右之也。
臻今者有以见国人之意矣……”
一通经义解释完,乐天心里不由的松了口气,好在自己强记的能力不错,将陈知县给与自己的那些经义论题背了出来,不然今天真不知道怎么回答赵楷的提问。
“解释的不错!”听乐天饶舌般的讲了一通经义,赵楷点了点头:“本王十分看中你的学问与做事能力,你既已抵京,也该做些差事了,既然你在太学读书,你留意一番太学生的言论,看这些太学生们是否有失当言行与地方州学有举荐生员有失举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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